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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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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晴風 -【鍍金新歡(桃花金寓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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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5 00:10: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朝陽明媚,透亮的光照進大窗,梁一峰撫著昨晚剛收到的白玉手鐲,這只白玉鐲通透溫潤,幾近無瑕,上頭刻有半朵薔薇,這半朵薔薇跟梁珈珞碎玉環上的半朵薔薇正好合成一朵,玉鐲內側還刻了兩個小字—愛艾。

離開Motel那天,他帶走她的碎玉鐲,他本想等艾少祺將玉環黏合修整後,再寄回給她。

艾少祺看了碎玉鐲上的半朵薔薇,趕忙奔進收藏庫,找出另一只完好無缺的白玉環,兩個半朵薔薇合成一朵。

他說這兩只玉鐲是同玉種,他曾祖父花了大半年,細細琢磨雕刻出來,一只送給他深愛卻無法相守的女人,另一只珍惜收藏,傳給祖父、祖父傳給父親、父親留給他。

女人的青春是半朵薔薇,唯有幸福,才能讓薔薇圓滿盛放。

這是艾少祺曾祖父最常說的話,艾少祺說他小時候常听祖父說起曾祖父的故事,這個羊脂白玉環有曾祖父最深刻難言的愛,曾祖父心里那朵薔薇是殷筱艾,最後一個字正巧是他的姓。

殷家當時是台南第一望族,而曾祖父僅是一無所有的玉匠徒,兩人因為背景差異無法相守。

後來曾祖父成為玉雕大師,他親手打造的玉器件件價值不菲,承襲家傳手藝的艾少祺如今也是國際級玉雕大師,已開過三場展覽,不久後將應邀到英國開展。

梁珈珞的外曾祖母是殷筱艾嗎?梁一峰撫著手里的玉環,這只玉環是艾少祺心中的無價寶,他對艾少祺說了他跟梁珈珞的事,艾少祺二話不說把玉環給了他,希望他們能有好結果,並表示如果他的曾祖父若還在世,一定也會這麼希望……他雜亂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待收好白玉環,他才說︰「請進。」

林子瑜推門進來,神情有著濃濃的歉疚以及些許無措。「一峰,我……很抱歉。」

「坐下來說。」他指了指沙發,也走過去坐下。

昨晚,他在巷口等她跟江禹安、懷琳慶生結束,打算送她一份生日禮物,沒想到听見她跟江禹安誤會冰釋,原來他們自小相愛的心始終沒變,她發生嚴重車禍需要肝髒移植,捐肝的人竟是江禹安。

他看著他們和好、彼此告白,只覺得松了一口氣,于是他現身,跟她解除了婚約,祝福她跟江禹安幸福。

「我很抱歉……」林子瑜坐了下來,又說了一次。

「不需要覺得抱歉,我很高興你跟禹安能在一起,你們一定會幸福。」

「我在想……」她欲言又止。

「想都不要想。」梁一峰笑著打斷她,「你工作表現良好,我們又是好朋友,沒道理你不繼續在這里工作,我不想平白失去一名好員工。」

林子瑜嘆口氣,這男人一向精明,那雙眼只消一秒就能將人看穿。

「我們……還是朋友?」她不確定的反問。

「當然,我、你、禹安,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我真心祝福你們,相信我,你們能在一起,比你跟我在一起適合。」他溫和地笑。

「禹安擔心你……」

「你們兩個大傻瓜,我是那種看不開的人嗎?」梁一峰笑開。「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變心了,對不起,我愛上別人,只是我跟她之間有些困難……總之,你們不需要擔心我。」

林子瑜訝異的睜大眼。「你愛上別人了,真的嗎」

「真的,我很花心吧?所以你不選擇我是有智慧的。」他打趣說。

「一峰,你不需要為了安慰我這樣說。」

「是真的,我想,也許是你從來沒回應過我,而我愛的林子瑜,一直是我心里的林子瑜,不是眼前真正的你……我這幾天想清楚了,我愛的是另一種類型的女人。」活潑大方,有時嗆辣、有時溫婉,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不怕沖突,懂得勇敢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而梁珈珞正是那樣的女人。

「是嗎?」

「是,所以別擔心我了,你跟禹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等著喝喜酒。」

「我們還沒說到這麼遠的事,他想請調回台灣工作,也許等他能回來再說。」

「OK,總之,你們結婚時若需要幫忙就告訴我,還有,我要當伴郎。」梁一峰俏皮的眨眨眼。

林子瑜難掩驚喜。「你願意嗎?」

「百分之兩百願意。」

「那一言為定,不準反悔。」

「一言為定。你去忙吧。」

「還有一件事,珈珞……」

「我請了律師去幫她,不用擔心。」

「珈珞說,這兩天家屬到醫院鬧,我有點擔心……」

「放心,事情很快就會結束,她不會有事的。」梁一峰雖是這樣說,但還是免不了擔心。

梁一峰在辦公室里坐立難安,忍不住打手機問利瓦伊理梁珈珞的班表,他幫忙打官司,應該會知道她的時間。

丙然,利瓦伊理跟她約了今天中午見面,她今天只有上午有診。

梁一峰拿了外套、鑰匙,交代林子瑜幫他挪開行程,便匆匆離開公司。

他只要遠遠看她好好的,遠遠看著她就好。

利瓦伊理說他們約在醫院側門見,新聞爆發之後,這兩天掛梁珈珞門診的人數減少許多,門診時間結束,她就能離開醫院。

中午十一點五十幾分,梁一峰來到醫院附近,他所在的位置離側門有一小段距離,他發現在側門附近徘徊的人增多,看不出那些人彼此相識,十二點左右,他看見梁珈珞走了出來,接著一群人沖上前,團團圍住她,有人對她撒冥紙,有人大聲斥罵,連新聞媒體都拿著麥克風和攝影機出現了。


利瓦伊理還沒到,梁一峰著急的奔過去,推開人群,擠到梁珈珞面前,她還來不及反應他怎麼會出現,一輛黑頭轎車疾駛過來,停在人群前,一對老夫婦下車,熟知政治圈的對這兩人多半不陌生,擠在她周遭的人立刻自動讓路。

兩人走到梁珈珞面前,老太太聲淚俱下,指著她大罵,「你還有臉在這里看診害人?你已經害死了我的孫子,還要繼續害別人躲什麼躲!你還我孫子、還我的寶貝孫子!」老太太揪起她的衣服,用力拉扯。

記者將麥克風遞到梁珈珞嘴邊,七嘴八舌的問—「梁醫師,你對手術疏失有什麼話說?」

「你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是不是應該對家屬道歉?」

「你打算怎麼給家屬一個交代?」

突然一個高大男人穿過人群,以護衛姿態替梁珈珞擋掉麥克風,動手隔開老太太拉扯她衣服的手,正是利瓦伊理。

他對著麥克風嚴正發言,「我是梁醫師的律師,梁醫師在醫療過程中並無疏失,我這里有完整病歷紀錄,一切交由司法公斷。」說完,他轉頭示意梁一峰先帶梁珈珞離開。

這時另一輛黑頭轎車駛至現場,一名英挺男子步下車,眼尖的記者發現竟是蔣佑蜂擁而上,將麥克風遞上前,又紛紛問道—「蔣先生失去獨生子,心情如何?」

「蔣先生要對梁醫師說什麼嗎?」

「蔣先生打算提告嗎?」

「蔣先生請你說幾句話……」

蔣佑完全無心理會噬血記者的提問,他抿緊唇,走至年邁的父母身旁。「爸、媽。」他情緒壓抑,失去兒子當然難受,他可以理解父母痛失愛孫情緒難平,但何苦把場面弄成這樣?

「你願意來了!你來看看這個害死可謙的女人,看看她什麼嘴臉,害死人竟敢繼續看診!我一定要告死她,要法官判她死刑,一命償一命!」老太太口不擇言謾罵。

「媽!」蔣佑喊,抬頭看見梁珈珞,旋即怔愣,情不自禁地喊道︰「亞茜!」

梁珈珞听到他對著自己喊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又想起昨晚清晰的夢境,突然心頭發酸。

小可走後,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是看到他父親,她一定要狠狠痛罵他一頓,那孩子每次知道父親要來看他總是雀躍不已,可是每次他都是匆匆來又匆匆離開。

小可一直想讓她認識他父親,小可甚至羞怯對她說—醫生阿姨,我爸爸很帥,沒有女朋友,你先當他女朋友,然後再當我媽媽,好不好?我會當最乖的小孩……梁珈珞冷冷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很帥沒錯,比電視上的他更好看、更英氣逼人,但她卻只覺得滿心厭惡。

蔣佑不自覺走向她,他睜大雙眼,像是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

「我不是尊夫人,是令公子的主治醫生。」梁珈珞冰冷地說。

他像遭受打擊,身子明顯一震。

記者們感受到現場氣氛轉變,圍在他們周圍,等著看他們接下來的互動。

「梁醫師,小可為什麼……」蔣佑滿心傷痛,可在那雙幾乎與亡妻一模一樣的眼楮注視下,他提不起半點質問的氣勢。

「為什麼死嗎?你現在才關心,不覺得太晚了?小可在的時候,你不關心,他走了你才來問我!」

「我並沒有不關心。」他下意識辯解,不願意她誤會他。

「你有多關心?你捫心自問,你關心小可會比關心你的事業還多嗎?你知道他期待你能到醫院陪他,可是你不常來就算,來了你有待超過半小時嗎?你有發現他看你離開後,眼神表情有多落寞嗎?我不相信你是真的關心他!」梁珈珞很氣很氣,理智告訴她不該多說,但一想起小可她又壓抑不住。

「我以為他好了,骨髓移植很順利,我以為我們有得是機會相處。」

「你怎麼確定等在前面的是機會還是永別?骨髓移植高風險期是在術後,並發癥、排斥……許多原因都可能帶走他,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梁珈珞忽然氣憤揚聲,「蔣可謙是我看過最成熟卻最寂寞的孩子,在他病房陪他照顧他的永遠是看護、佣人,不是他最愛、最需要的父親!」

蔣佑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你們一群人擋住出入口,雖然這是側門,但已經影響其他人進出醫院。你們要告就告,我坦然接受,但請不要再妨礙其他不相關的人,別人不虧欠你們蔣家,坦白說,我也不虧欠你們蔣家,你們痛失親人的情緒我理解也接受。一切,法院見。」

梁珈珞舉步想越過重重包圍,老夫婦擠過來想攔她,卻被蔣佑拉開,梁一峰、利瓦伊理一左一右替她開路,梁一峰將她送上在路旁排班的出租車,轉頭對利瓦伊理說︰「我送她去你的事務所。」

利瓦伊理點頭,梁一峰也坐進出租車,向司機說目的地。

司機開車,車里有片刻的寧靜。

梁一峰看著她的側臉,她的目光落向她那側的車窗外。

「你還好吧?」他開口打破沉默。

梁珈珞點頭,嘆口氣,終于轉過來看他。「李律師……是你請的?」

梁一峰索性承認。「是。」剛才他跟利瓦伊理說話的態度一看就知道兩人早就相識,想否認也瞞不過去。

她笑了笑。「李律師來找我,說願意義務幫我打官司……我沒想到是你。」

「本來不想讓你知道。」

「為什麼?」她問。

「不希望你心里有負擔,也不希望你拒絕。」梁一峰說得簡短。

「其實你不需要麻煩,醫院本來就有律師,再不濟,我還有我老爸可以靠。」梁珈珞聳聳肩說,看不出情緒。

「我不放心,利瓦伊理擅長醫療官司,我相信他可以提供你最好的幫助。」他凝視著她,眸光近乎貪婪。

「謝謝。」

「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們可以談談嗎?」

「我們談過了。」梁珈珞掃他一眼,視線又轉回車窗外,她沒辦法長久看著他而不泄漏情緒。

「你的玉鐲……」


他的話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轉過頭,期待的問︰「接合好了嗎?」

「等這件事情過了,我們再談,好嗎?」

「是不是沒辦法接合?」

「不是,是有個很長的故事想告訴你。你曉得你外曾祖母的名字嗎?」梁一峰問。

梁珈珞不解的回道︰「殷筱艾,怎麼了?」

「沒想到你知道。」

「我小時候,母親每年都會帶我去外祖母的塔位祭拜,我外曾祖母的塔位跟外祖母塔位相鄰,我母親後來也買了相近塔位,前陣子我剛跟梁仲洋分手時心灰意冷,覺得獨身一輩子其實沒什麼不好,也買了與母親相鄰的塔位,想著死了以後可以四代相近同居還不錯……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過陣子再說。」梁一峰話鋒一轉,「維理說,你的官司沒什麼問題,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你……不要太傷心。」

「我不會因為官司傷心。」她淡淡地說。

「我知道,我說的是,你不要因為蔣可謙走了太過傷心,我昨天……听見你跟仲洋的談話了。」

「你都听到了」她很震驚。

她跟梁仲洋說了許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听到了?

「對。」他迎視她驚愕的目光。

「梁一峰,你……」

出租車剛好抵達目的地,讓她的話語一頓。

梁一峰付了車資,兩人下了車,站在紅磚道上,彼此凝望。

他瀟灑地笑了,揉了揉梁珈珞一頭漂亮長發,溫柔的說︰「對你,我不想放手了。」

「梁一峰,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子瑜……」

「子瑜跟禹安在一起了,我並不是因為他們在一起,才決定在你身邊,昨晚子瑜跟我解除婚約,我本想把玉鐲還給你,完全退出你的生活,後來我听見你對仲洋說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我也仔細回想,在你充滿朝氣祝我的愛情由紅轉綠、暢行無阻那刻,我大概就已經愛上你了卻不自覺。我從沒跟哪個女人相處,能像跟你相處時這樣自在愉快,也從沒跟哪個女人能像跟你一樣無話不談……」

愛並不容易明白,也難以輕易驗證,他昨晚才領悟這樣的道理。

停頓半晌,梁一峰又開口,「你告訴仲洋,不願意我面對羞辱,其實那正是我的想法,我並不擔心自己,我是男人,皮厚,但我擔心你,更不願意你面對羞辱,所以才會想說要放手了,可是剛才在醫院,你對蔣佑說的話動搖了我的決心,我反問自己,如果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你我要永別,我能放得了手嗎?怎麼想我都只有後悔。」

「你不要再說了,你這樣我怎麼走得開?」梁珈珞幾乎快哭了。

「那就別走開,待在我的身邊,我不會讓你面對我不想讓你面對的,我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你……」

「你們怎麼不進去?」利瓦伊理的車停在人行道旁,車窗降下來探頭問,同時打斷了梁一峰未竟的話。

「她要進去了,你先去停車。」梁一峰轉頭對利瓦伊理說。

利瓦伊理揮手,將車子駛進辦公大樓地下停車場。

「我還要回公司,不能陪你,有什麼事就打給我,還有,如果有時間,想想我的話,我再跟你約時間見面,不管怎麼樣,玉鐲你總要拿回去。」

梁珈珞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再說,邁步走向辦公大樓。

「梁珈珞!」梁一峰突然對著她的背影大喊,看她困惑的轉過頭,他才接著說︰「我愛你。」

她的俏臉轉瞬染紅,頭也不回的朝辦公大樓走進去。

梁珈珞搭出租車回到住處時已經傍晚了,她在巷口下車,走沒幾步,一輛黑色名車停在她身旁,駕駛座車窗降了下來,是蔣佑。

「梁醫師,方便請你吃個飯嗎?」

「不太方便,有什麼事我們法院說。」她語氣平淡的拒絕。

「梁醫師,拜托你,我真的需要跟你談一談。」蔣佑神情懇切。

梁珈珞想了想,才道︰「旁邊那家便利商店,可以到那里談。」

「現在差不多是晚餐時間,讓我請你吃頓飯。」

「就在便利商店談吧,我沒什麼胃口,想早點回去休息。」

蔣佑猶豫了一下,只能同意。「你先進去,我停好車馬上過來。」

梁珈珞點了點頭,先走進便利商店,點了兩杯熱拿鐵。

沒多久,蔣佑進來,看見兩杯咖啡,語氣不贊同的道︰「不是說累,喝咖啡怎麼好好休息?」

她揚頭看著他,語氣雖然平淡,話卻說得非常直接,「我並不是尊夫人,不歸你管。」他越界的濃烈關心讓她不舒服。

他愣了半晌,一時無法接受她的直接,卻又無法反駁,過了一會兒才道︰「對不起,你跟亞茜真的很像。」

「眼楮像,對嗎?」

蔣佑一震,反問︰「你怎麼知道?」

梁珈珞聳聳肩,沒回答,這種面對原告的尷尬情況,她說什麼都不適合。

「你怎麼知道你的眼楮跟亞茜很像?你們的眼楮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依舊沒回答,而是問道︰「請問蔣先生想跟我談什麼?」

蔣佑拉回心神,將一個小提袋遞給她。「這些東西我覺得應該給你。」

梁珈珞打開提袋,里面有兩本素描畫冊、兩本日記,她拿出來,翻了翻,幾乎是立刻眼淚落不停。

畫冊里,有她拿听診器、有她寫病歷、有她跟護理師交談、跟看護交談,有她擔憂的神情、大笑的臉,甚至是她擁抱小可的素描。

她不曉得小可這麼有天分,他的每張素描都栩栩如生。

她翻開日記,小可的字跡整齊漂亮,不像九歲的孩子,他敘述條理分明,沒有注音,完全使用國字,幾乎是國中生的程度。

小可的日記超過一半寫的都是她,也寫了不少他想讓她認識父親的小心機與辦法,可惜從沒成功過。

梁珈珞將日記本、素描本放回提袋內,蔣佑遞給她一張衛生紙,她接過,擦了擦眼淚。

「小可很喜歡你,我跟律師確認過,你並無過失,我已經撤銷告訴了。梁醫師,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梁珈珞看著他好半晌,才低聲說︰「我夢到小可跟他母親,小可說,他現在跟媽媽在一起很快樂,要我告訴你,他們會保護你,我原本不打算說的,因為听起來很瘋狂又不科學,夢里我看見小可的母親,跟我長得很像,眼楮最像,我本來不信,可是你的反應讓我不得不信,小可告訴我,不要擔心,他會保護我,他是好孩子……」說到這兒,她忍不住又泛淚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蔣佑神思復雜。

「謝謝你把這些送給我。」

「梁醫師,我有沒有可能約你出去?」

梁珈珞笑著搖了搖頭。「我沒興趣當替身,而且我心里已經有其他人了。」她想起梁一峰中午在辦公大樓前對她大喊我愛你,不禁心一甜。

「那個人是梁先生吧?我們其實認識彼此,只是今天中午情況太混亂。」

「是。」梁珈珞大方承認了。

「今天看他護衛你的樣子,我也猜到幾分,但我看了小可的日記,覺得至少該問一問,說不定有機會。梁醫師,我衷心祝你幸福,也謝謝你對小可的照顧。」

「不需要客氣,他是個討人喜愛的孩子。我回去了,再見,蔣先生。」

蔣佑起身,沉默的陪她走到公寓大門前。「再見,梁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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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5 00:10: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苞梁一峰見面前一晚,梁珈珞、于凡、韓璃、林子瑜四個女人在林子瑜的房內酒聚,冰箱冰了兩箱啤酒,餐桌上有清蒸圓鱈、菠蘿蝦球、櫻花蝦炒高麗菜、蔥爆羊肉、清炒三鮮菇、蟹肉海鮮燴,整桌菜色全出自江禹安之手。

準備好滿桌的好料後,他體貼地離開,把空間留給四個女人,讓她們開心地吃喝聊天。

她們喝開了,梁珈珞玩笑帶過她跟梁一峰早相識的事,對林子瑜說他們在LoungeBar認識,聊得愉快後發生ONS,她笑著問林子瑜,既然選擇了江禹安,要不要把出局的梁一峰讓給她,她承認她不光明,沒勇氣也不打算對林子瑜坦白全部事實。

林子瑜略顯憂慮的反問︰「你不會傷害他吧?」

梁珈珞笑著馬上回答︰「不會。」心里卻不肯定。

她真的不會嗎?他們可以嗎?

她甩頭不願深想,跟著大家笑鬧談心,她記得喝到後來,她說服江禹安、林子瑜同意隔天一早戶政事務所一開門就登記結婚,她們幾個人要當證人。

棒天她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戶政事務所出發,沒多久林子瑜跟江禹安完成登記,成為夫妻,她們在事務所外頭替新人招出租車,那對新婚夫婦臉上的恩愛比糖還黏膩。

于凡要去茶行收帳、韓璃去公司,簡短道別後,剩梁珈珞一個人留在原地。

天氣出奇的好,她被陽光照得頭昏眼花,拿出手機,她撥打梁一峰的手機號碼。

電話馬上被接起,梁一峰性感的嗓音立刻傳來,「終于願意回我電話了。」

說不出為什麼,她有點想哭。

想起昨晚林子瑜憂慮的問她會不會傷害他,想起在利瓦伊理事務所的辦公大樓前分別後到今天,他們完全沒聯絡,她沒接他電話也不回他電話。

他天天傳簡訊,她只是看過,從沒回過,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幾天。

梁珈珞覺得她應該要想清楚,不能因為他忽然對她說我愛你就動搖,不要隨便就被他那些像是掏心挖肺的情話打動。


她不斷告誡自己,現實比愛情鋒利,兩者比拚,愛情總是被現實挫折摧毀。

可是她越想清醒、越想克制,就越是沉淪。

梁一峰每天都會傳簡訊給她,說的都是瑣事,他今天見了哪些客戶、在哪里打高球、第十一洞揮桿時想起她,很想听她的聲音,他開了一場無聊的會……每日的最後一通簡訊,他都是關心她要吃飯、要照顧自己,然後不厭其煩的對她說我愛你。

他的簡訊有時一天好幾則,端看他發生的瑣事多寡,有時一日只有一則,簡單到一件瑣事也沒說,只有我愛你三個字。

昨晚她在口頭上跟林子瑜討了他,她便領悟到,不管想得清不清楚,她都無法自拔了。

梁珈珞拿著手機,說不出話,梁一峰在手機那頭,除了第一句話,也沒再出聲。

不曉得沉默了多久,她听見那頭傳來敲打鍵盤的悶聲、紙張翻動的聲音,听見他接桌機,講了兩通電話。

待那一頭的聲音完全消失後,她終于開口了,「梁一峰。」

「嗯?」梁一峰輕應一聲,表示他在听。

「我們能幸福嗎?」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道︰「你得先同意給我機會,我才能向你證明我們能幸福。」

「你覺得愛情跟現實,最後誰會贏?」她又問。

「你在哪里?」梁一峰問。

「在戶政事務所外面,子瑜跟禹安今天登記了。」

「你待在那里別走,我去找你,帶你去見一個人。等我,我十五分鐘到。」

十五分鐘長不長短不短的,好幾次梁珈珞都想轉身離開不等他了。

愛情與現實,她怎麼想都是愛情會輸,她跟梁仲洋的八年,梁一峰跟林子瑜青梅竹馬幾乎一輩子那麼長的情分,到最後……「上車吧。」

梁一峰聲音傳來,恍神的梁珈珞這才注意到一輛車停在面前。

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

梁一峰等她系好安全帶才開車。「你剛才在想什麼,遠遠就看到你在恍神。」

梁珈珞搖搖頭,沒回答,隨即才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你要帶我去見誰?」

「幫你修補玉鐲的人。你還是不想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嗎?」

她有些猶豫,而後才吶吶地道︰「我在想,愛情走到最後總是輸給現實……」

梁一峰輕笑,揉了下她的頭,打斷道︰「我很高興你打電話給我,我不斷告訴自己要給你時間,等你想清楚,但是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老是有沖動去你家樓下站崗,不過我現在更高興,你沒想清楚就打電話給我,我跟子瑜、你跟仲洋的感情或許都敵不過現實,但這並不表示我跟你的愛情一定會輸給現實。」

梁珈珞沉默不語,她想,愛情初長時,誰不是信心滿滿?

見她又陷入深思,他也不再說話,一心想快些抵達目的地。

車子在一棟五樓獨棟透天別墅前停下,梁珈珞望著熟悉的建築物,又再轉頭困惑的看向梁一峰。

他揚著笑說︰「到了,下車吧。」

「你認識……」

她的話還沒說完,副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她轉過頭,一看見人,立刻驚喜大叫,「少祺哥!」

她跳下車,給艾少祺一個大大的擁抱。

「珈珞,好久不見。」艾少祺寵溺地拍拍她的背,對剛下車的梁一峰說︰「進屋聊吧。」

一樓,艾媽媽正將準備好的水果盤端出來,見到梁珈珞,趕忙放下水果盤,給她一個大擁抱。

「這麼久不來,我好想你。」

「艾媽,好久不見,你好不好?」

「好、很好,倒是你,怎麼瘦這麼多,醫院很忙吧?中午留下來吃飯,少祺說你要來,我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菜。」

「謝謝艾媽,艾爸呢?」

「他一早就到公園去跟朋友下棋了,等等回來看到你,他一定很開心。少郁、少安一听說你要來,也說中午要回來吃飯,少琳到高雄出差,鬧著說要搭高鐵回來,不知道真的假的,他們都很想你,大家能湊在一起吃頓飯也不容易,你實在太久沒過來了。」

梁珈珞尷尬地笑著,說久,其實是跟梁仲洋分手後這陣子,以往她幾乎一、兩個星期就會往艾家跑,跟梁仲洋分手後,她沒再過來,忙碌是真的,然而真正得空時,她想過來卻不曉得怎麼面對艾少祺、艾少安兩人兄長式的關心。

她擔心要是讓他們知道她跟梁仲洋分手的原因,恐怕一向疼她的他們會去狠狠揍梁仲洋一頓。

「最近比較忙嘛。」梁珈珞吐吐舌,說得心虛。

「忙著換男朋友吧?」艾媽取笑道,也不說穿。「你們坐著聊,我去忙。」

偌大的客廳,剩下艾少祺、她跟梁一峰。

梁珈珞和梁一峰坐了下來。

艾少祺先開口,「世界真的很小。」他看了看兩人。「你們決定在一起了嗎?」

「少祺哥—」

「一峰比梁仲洋可靠,你跟梁仲洋交往,我原就不看好,但愛到沒藥醫,沒人阻止得了,干爸都勸不了你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幸好老天有眼,你們總算分手。」

「你們就這麼討厭仲洋?」梁珈珞問。

「無所謂討厭或喜歡,只是看得出來你們並不合適,他不是付出型的男人,而你需要一個付出型的男人。」艾少祺一針見血地說。

她愣住,從沒人對她說過如此精闢的見解,不過她馬上反問︰「而你覺得梁一峰是?」

「你覺不覺得他是,比我覺得他是來得重要。」艾少祺四兩撥千斤。「這是他送來請我修補的,我改成男生戴的手煉,你看看。」他從茶幾下方的收納層拿出一個淺藍色長形絨布盒。

「你把玉鐲拿給少祺哥改?」梁珈珞有些驚訝的問向梁一峰。

艾少祺是揚名國際的玉雕大師,一件小型玉雕作品至少六位數起跳,當初玉鐲摔碎了,她不是沒想到他可以幫忙,盡避他們自小到大相熟,兩家來往密切頻繁,但她實在不好意思拿這種小事麻煩他。

「嗯。」

「一峰把玉環拿來給我修合,起先沒告訴我玉環是你的,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是玉環的主人,珈珞,你一定想不到,我跟你是真真正正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人生實在太奇妙了。」

「有血緣關系?我跟你?」

「你跟我、少安、少郁、少琳,我們是表兄妹。」艾少祺說完,轉而問梁一峰,「你拿給她了嗎?」

梁一峰這才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方形紅盒,放到桌上,對梁珈珞說︰「打開看看。」

梁珈珞不明所以,打開來一看,瞬間瞪大眼楮,無法置信地驚呼,「少祺哥,你怎麼有辦法把這個玉鐲修合得天衣無縫?你的技術越來越高明了。」由于她太過驚訝,完全忘了艾少祺剛才有說她的玉鐲已經改成男生的手煉,她小心翼翼的把玉鐲拿起來,對著光線看,根本毫無接縫。

「承蒙你的贊美,不過你太看得起我了,你再看仔細一點,這只玉鐲跟你原本的有些不同。」

艾少祺笑說。

她仔細端詳,這才發現玉環內刻了兩個小字「愛艾」,她又困惑的看了看玉環上的薔薇,發現切半的方向與她原來的不同。

「這才是你摔碎的玉鐲。」艾少祺將長形絨盒推向她。

梁珈珞打開,絨盒里躺了條手煉,半朵薔薇圓柱狀玉環被修成片狀,一片扣著一片,半朵薔薇在中間成為手煉的亮點,用巧奪天工來形容艾少祺的手藝真不為過。

她拿起手煉,與手上的玉環相合,兩個半朵薔薇天衣無縫地合成了一朵。

她困惑又震驚的看向艾少祺,剛才他說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

「這對玉環出自我曾祖父之手,你曾外祖母其實是我的曾祖母。」艾少祺說。

梁珈珞無法相信。

「剛開始,我也不敢相信,我爸看見手環,找出當年曾祖母離開留給我曾祖父的信,我才信了,你跟干媽……我們原就是一家人。」

艾少祺說了曾祖父母的故事,一個富家千金愛上窮小子的老套故事,兩人相約私奔,在他鄉懷了個胖小子,當年醫療技術不佳,產婦難產差點沒命,好不容易救回來。

而胖小子出生沒幾個月染上肺炎,龐大的醫藥費讓窮小子只能日以繼夜工作,每日睡眠不足,沒多久也病倒了。

盎家千金留了字條,說是過不了這種苦日子,逃回娘家,沒半個月,一大筆錢送到曾祖父手里。曾祖父花了半年時間打造一對羊脂白玉環,一只托人送給即將嫁入富豪之家的殷筱艾手里。

「曾祖父一直很遺憾當年沒能力照顧曾祖母。」艾少祺說。

「他不恨她背叛他,嫁給別人?」梁珈珞問。

「真正的愛,只有當事人懂。」艾少祺淡淡的說,「你以為曾祖母真過不了苦日子才回家的嗎?她其實是為了丈夫、兒子的龐大醫藥費才回去的。」

她愣愣的听完,沒想到曾祖母至死都難以言明的感情,如此感傷。


「艾家從曾祖父那代就是單傳,一直到我父親這代才生了四個孩子,我母親也是獨生女,當年若不是干爹盡力救我母親,我們四個小孩現在不知道會變成怎樣,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是我曾祖母的曾外孫女……曾祖母後來過得好嗎?」艾少祺有點感傷,當年梁珈珞的母親冒險捐了許多血,才救回他母親。

緣分,是命運的調味料,多一點或者少一點,便能改寫結局。

她搖搖頭。「曾外祖母嫁人後只生了一個女兒,沒多久被婆家以生不出兒子逼離,後來一個人在台南娘家附近獨居,外祖母是曾外祖母一手帶大的,曾外祖母在外祖母嫁人後沒多久就過世了,我想曾外祖母後來過得並不好吧,听我媽說,曾外祖母後來那段日子幾乎天天坐在家門口,握著玉鐲望著天空發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客廳里,緊窒的沉默彌漫開來。

最後是由艾少祺率先打破沉默,「我爸說要找時間全家一起到你家正式拜訪,應該是要認親吧,你有時間先跟干媽、干爸提一下,這對玉環完好的你收著,我修改的手煉,就送給你未來的另一半吧。我到廚房看我媽需不需要幫忙,你們聊。」

梁珈珞將完好的玉鐲收進紅盒,將手煉放進長形絨盒,覺得腦袋輕飄飄的,但又有些什麼在心里漸漸清晰。

「你認識少祺哥多久了?」她問。

「我爸喜歡艾家的玉雕手藝,艾家三代單傳,手藝也單傳,小時候我常跟我爸來拿艾叔叔的玉雕作品,後來變成我來找少祺,收藏少祺的作品,這幾年才比較熟。」梁一峰老實回答。

「少祺哥,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當年我媽媽捐了很多血給艾媽。」

「我知道,少祺都跟我說了。」

「世界好小。」梁珈珞真的覺得很神奇。

「認識你之後,我已無數次這樣想過。」梁一峰聲音略低的回道。

兩人又沉默一陣,齊聲開口—「一峰……」

「珈珞……」

兩人同時停頓,他等著她說,可她卻說︰「你先說。」

「其實,我好幾次告訴自己,也下了決心要放棄對你的感情,第一次決定放開你,是在餐廳跟堂哥聚餐發現你是我一直認定的未來堂嫂時,那時我想我跟你只能到此為止了,可是我出去追你,看見你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像是不曉得該往哪里去的樣子,我真的沒辦法說放下就放下。

「隔天離開Motel,我打算要照你說的從此變成陌生人,所以我拿了碎玉環離開,心里想著把玉鐲修合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以為我們能斷得干干淨淨了,沒想到……」

「沒想到子瑜會搬進我住的那棟公寓。」梁珈珞接了話。

「你不曉得,那時我看到你有多震驚,感覺命運像是在對我說,不要放棄你。第二次決心放開你,是在小鮑園,你流淚對我說,如果我不是梁一峰,說不定我們還有可能,那時我想著,假使你跟我要一起面對家族親友,你該怎麼辦?你會不會被說得很難听?你一定是想過了,也承受不了吧,我不能自私地要你面對那些……那天,我真的很難過。」

梁一峰回想她流淚的樣子,嘆口氣,好一會兒才又說︰「後來子瑜接受我求婚,我帶著她去找我父親,但是我卻想起你流淚的模樣,我忽然意識到,如果你願意,我的強大其實早已足夠保護你,只要你願意,我會不顧一切去實現我們之間的可能,可是你卻堅定地說了三次祝我幸福,那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下定決心真的要放手。」

梁珈珞听得眼眶泛紅,一次次的決定、一次次的遲疑,她何嘗不是如此。

「我拿玉鐲來給少祺時,並沒有提到你的名字,你因為官司上新聞,隔天少祺找我,問我有沒有熟識專打醫療糾紛官司律師,聊開了,我才知道你跟他的關系,所以他把曾祖父珍藏的玉鐲送給我,把你的那只碎玉環改成男用手煉。我去找你時,其實並沒有打算追回你,子瑜和禹安關系才剛確認,我不以為我有任何立場追求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可是你對蔣佑說的話卻點醒了我。」

梁一峰拿出紅盒里的玉環,抬起她的手,套進她手里。

「仔細想想,我跟你之間總是一環扣一環,像早就寫好的命運劇本,每每要放棄,命運另一個巧妙的無形扣環就會出現,扣住我跟你,一切從一個碎玉環開始,直到這個玉環讓所有相關的人重聚……珈珞,我們在一起吧,請你給我機會,讓我給你幸福,好嗎?」

梁珈珞低頭撫了撫玉環,百感交集,接著抬起頭,輕輕一笑。「你都說完了?」

「說完了。」他跟著笑了,接著問道︰「你剛才要說什麼?」

她拿來淺藍色長形絨盒,打開,拿出男用手煉,她猜,少祺哥一定是照著他的手圍做了這條手煉。

她將鏈子戴到他的左手腕,果然剛好。

「我剛才是想說,一峰,我們在一起,你的家人親友,只要你能坦然面對,我也能面對,為不相干的人錯失所愛,太不劃算了,你說是吧?」

「你說的都對。」梁一峰笑開。

「我……」

梁珈珞正打算對他來個正式告白三字妖言,怎料大門驀地被打開,艾少安、艾少郁沖了進來。

「珈珞!」艾少安朗聲喊。

「珈珞姊!」艾少郁沖過來抱她。

梁珈珞笑著抱了抱艾少郁,偷了空,靠在梁一峰耳邊低語,「愛你。」

梁一峰臉上笑意轉深,艾少祺出來,先是看了梁一峰手上的鏈子,微微的笑了,接著對梁珈珞說︰「你打電話問干爸干媽有沒有空過來,說不定今天大家有機會聚一聚,順便讓干爸干媽看看未來的女婿。」

「對啊,我好久沒跟干爸干媽吃飯了,好想他們喔!珈珞姊,你趕快打電話。」

這時大門又被打開,艾少琳尖叫著跑進來。「哇!梁珈珞,你這個沒心沒肺沒肝的人,都不想我們嗎?竟敢消失這麼久!」她嘴里罵著,卻擠開艾少郁,給她一個超級大擁抱。

「你坐高鐵趕回來?」梁珈珞不可思議的問。

「不然呢?你們大家聚餐少了我,會不夠High吧?我好想你!失戀就失戀,有什麼關系?我叫少安、少祺去扁梁仲洋一頓幫你出氣就是了。」艾少琳在回來的路上,打手機逼問大哥艾少祺,才知道這陣子她沒來,也找不到人,是跟梁仲洋分了。

「你快打電話吧。」艾少祺催促梁珈珞。「你們先讓珈珞打電話給干爸,改去纏那個可能是未來的姊夫妹夫的人。」他指了指梁一峰。

三雙明亮大眼同時射向梁一峰,三張咧開的嘴,發出嘿嘿的笑聲—「準妹夫啊?」艾少琳、艾少安同時說道。

「準姊夫唷?」艾少郁笑道。

「喔,忘了告訴你們,未來準妹夫是梁仲洋的堂弟。」艾少祺有些壞心的笑。

「什麼?!」三張嘴異口同聲大叫。

笑鬧聲越來越高昂,梁一峰頭皮發麻,看來艾家四兄弟姊妹很難纏。

打完電話的梁珈珞宣布,「我爸媽說半個小時到。」

「YA!」艾家三個小孩開心大喊。

只有艾少祺依舊冷靜,他指著梁一峰笑說︰「他交給你們三個了,我去廚房幫媽。」

梁珈珞本想幫梁一峰解圍,恰巧到公園下棋的艾爸回來,她興奮的跳起來,朝艾爸跑去,和他聊了起來,所以一時半刻梁一峰難以掙扎地落入艾家自小迸靈精怪、愛整人的三人手里。

艾家大廳很久沒這樣熱鬧了。

梁一峰的心從未如此刻讓滿滿愛意沖刷,三兄妹的「嚴刑拷打」,絲毫改變不了他臉上愉悅的笑。

看著他愛的女人,被這麼多人如珍寶般呵護疼愛著,他深深聞到了幸福的香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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