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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都玉大戰
奔出都城的周廣與徐定疆,兩人相隔著兩百公尺,一追一逃的直往都玉山狂奔,周廣一個騰空就飛出極遠,而徐定疆卻是輕輕的在地上半公尺處上下飄動,以相同的速度尾隨;徐定疆身上並沒冒出紅光,可見並非以全力追蹤,而他心裡也有數,周廣大概也沒使出全力,不然自己的六成功力沒這麼容易追上。
至於劉冥與另三個青紫臉龐的黑袍人,則在這段路途中忽隱忽現,彷佛是跳躍空間般的移動著位置,不過周廣似乎已經看出了幾分道理,總能在對方攔截前轉向閃避,卻是離都玉山越來越近了。
眼看距都玉山不到兩公里,都玉山東麓山峰忽然傳出一聲怪嘯,聽來似乎是在「穿山古洞」附近傳出的,而怪嘯聲聽來十分不自然,似乎是刻意隱瞞著身分。
周廣聞聲立即轉向,向著「穿山古洞」的山峰掠去,而徐定疆聽了卻是暗暗好笑,這不是埳山老人還有誰?連劉冥在內的四人也聽的一清二楚,驀然間,他們不再忽現忽隱,只遙遙隨著周廣疾飄,而且是在徐定疆與周廣之間。看來他們想追上其實也並不難,不過一來周廣並非全力急奔,二來事實擺在眼前,確實有人在都玉山等著他們,他們也不畏懼,索性等周廣與其黨徒會合之後再一起對付。
他們與徐定疆一樣都是毫不著地,徐定疆是因為氣勁外湧,想快的時候非得一彈一彈的移動,真想著地也不成,這些人卻不知是練就了何等功夫,居然能這麼快速的飄動,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臉色的關係,他們的身法看來總有些陰森森的,雖然在大白天,後面跟著的徐定疆看著看著還是莫名生起一股寒意。
忽然間,徐定疆的速度慢了下來,原來他忽然想起,若真是埳山老人要與周廣蒙面合力對付劉冥,自己趕到豈不是左右為難,剛剛他只顧著追過來看熱鬧,卻沒想到這方面,還好這時發覺還不算晚,徐定疆故作不支,距離拉的越來越遠。
前方的劉冥似乎注意到徐定疆的逐漸落後,他目光轉了過來,見徐定疆身著國使服色,他目光露出一絲不屑,沉聲說:「你是徐王爺的兒子?」
要裝就要裝到底,徐定疆收起笑容說:「參見劉衛國使,在下徐定疆。」
劉冥的臉轉了回去,一面冷冷的說:「你回去吧。」
「是。」徐定疆不以為忤,目光一轉,停下腳步往後騰身,向著另一個方向掠去。
周廣雖然遠在百公尺外,對後面的聲息還是一清二楚,他見徐定疆裝作出一付功力不足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好笑,以他估計,徐定疆絕不會就這麼溜了,當下傳音說:「徐小子,你若要過來就小心些,老埳山會放迷藥。」徐定疆這可嚇了一跳,以埳山老人對樂性之瞭解,放出的迷藥想必頗麻煩,徐定疆一面瞥惕著,一面轉個方向,向著都玉山繞了過去。
周廣話一說完,他也知道徐定疆不易回話,而這時既然劉冥已經非追上不可,目的地又已經十分明確,周廣忽然哈哈一笑說:「大爺在山上等你們。」
話一說完,他的速度陡然增加數倍,有如一抹輕煙般的向著都玉山急射,剎那間把劉冥等人甩開老遠,目力幾乎已難以查看,只能在周廣點地時隱隱看到一閃而沒的人影。
周廣這麼一奔,牧固圖大陸上能追上他的人不知道出生了沒有?就算劉芳華在場,只怕也膛乎其後、自嘆不如,劉冥等人也是大出意外,連忙加快了速度急追。
周廣對自己可有幾分信心,他在短短的時間內,急衝上都玉諸峰中的東峰,東峰與都玉其他諸峰有些不同,到了千公尺以上忽然草木不生,連形狀也變得十分怪異,只見峰頂收束成一個光禿禿的小型山峰,高不過一百公尺,周圍則差不多有兩百公尺方圓,彷佛一塊突兀的大巖峰擱在都王東峰頂上。
這可是個極明顯的目標,周廣立即往那塊巨大的山岩飛掠,剛攀上大怪石,轉過一個彎,周廣卻是一楞,當場停住了腳步,忍不住張大嘴說:「這……這不是天然的吧?」
原來周廣剛轉過一片山石,到了山峰的東面,卻驀然發現眼前有個不大不小的石洞,筆直的穿過了山峰,直通到西面卻又開了個口,而這個石洞四壁之平整光滑,簡直是鬼斧神工,幾乎像被人一掌打穿的模樣,不過在這種地方,該不會有人能具有這樣的功夫吧?
周廣正發愣時,卻見通道的另一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正向著自己揮手,那不是埳山老人還有誰?周廣連忙向著那頭出口急趕,要與埳山老人會合。一出洞口,周廣就見到依然蒙著面罩的埳山老人,正躲在一塊大石後向著自己揮手,周廣一躍而過,一面笑著說:「不辱使命,引了四個人來。」
「我已經下了藥。」埳山老人焦急的望著洞內說:「希望有用。」周廣目光一轉呵呵笑說:「既然下了就到洞裡等,不然他們說不定從這一面上來。」
埳山老人卻瞪了周廣一眼說:「要是打不過怎麼辦?兩面一睹正是死路一條。」這倒也有道理,周廣忽然又是一笑傳音說:「徐小子八成也會趕來。」
徐定疆也來了?埳山老人面色微變的說:「他不要進去才好。」「不就是迷藥嗎?」周廣不解的說:「會有什麼壞處?」
埳山老人還沒時間解釋,周廣突然說:「來了……果然直接變過來。」什麼叫變過來?埳山老人正莫名其妙之時,大石前的空地突然捲起了一陣輕微的旋風,四周的氣氛似乎有些奇異的壓迫感,旋即,四條人影就這麼無端端的出現在兩人隱身的大石前。
「總算來了。」周廣知道瞞不住對方的感覺,索性跳出大石說:「好吧,咱們就見見真章。」
埳山老人一把沒拉住,正想跺腳時,卻聽得劉冥沉聲說:「還有一位呢?」看來是躲不住了,不過埳山老人可沒把握劉冥會不會看出自己身份,他心念一轉,對方既然只追來四人,看來四人都已到達這一面,也就不會被兩面圍捕,埳山老人閃出大石的同時就往「穿山古洞」裡竄,一面傳音說:「周兄,還不進來?」
周廣一時還沒想到埳山老人為何心意突變,但說老實話,他也不大願意以一對四,剛剛在皇城中對方一個個來自己已經有些辛苦,這些傢伙似乎又比剛剛那三人高出一級,若一擁而上可十分麻煩。周廣二話不說,騰身就往洞中衝,一面呵呵笑說:「來追呀……」
「穿山古洞」不過數百公尺,兩人身法一展開,只一瞬間已經穿過了洞道,重回東面的出口。周廣一路上隨著埳山老人的身後笑嘻嘻的還有一句沒一句的念:「不用這麼急吧?」話說完時,兩人已經停下了腳步,正回過頭觀察著洞道。
這是個十分筆直的甬道,現在又是日正當中,整個洞道可是看得十分清楚,裡面是一個人也沒有,似乎對方並沒有追來,埳山老人正疑惑時,周廣已經搖頭說:「他們不打算從這裡來。」
「那從哪裡來?」埳山老人瞪眼問。「你這樣這大明顯了。」周廣呵呵笑說:「要我也不敢進去。」
「這……」埳山老人還沒說話,四周又是一陣怪異的壓力產生,劉冥在內的四人又出現在東面的洞口,看來是給周廣料中了。埳山老人不禁有些下不了台,有些惱羞成怒的傳音說:「我也一樣有辦法。」他不敢在劉冥面前說話,深怕被劉冥聽出口音。
「好啊,好啊。」周廣倒無此顧忌,大剌剌的一攤手說:「交給你了。」
埳山老人瞪了周廣一眼,還沒說話,劉冥已經冷冷的說:「別再捉迷藏了,你們是無路可逃的。」
埳山老人驀然雙袖一振,踏前一步壓低著嗓音說:「劉冥,這趟引你出來,老夫有話要問你。」
「閣下何人?」劉冥臉上雖不露一絲表情,但他陰森的日光凝注在埳山老人露出的雙眼上,卻隱隱透出一絲疑惑,似乎在揣度著埳山老人的身份。「老夫的身份並不重要。」埳山老人接著說:「你這套逆天而行的心法,是否打算流傳後世?」
這下劉冥的臉色可真的變了,他怒斥說:「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此事?」
其實這時埳山老人已經暗暗著急起來,剛剛他大袖一擺,早已經無聲無息的撤出那無色無味的獨門迷藥,接道理,劉冥等人這時早該倒下,怎麼會沒用呢?埳山老人只好混時間的說:「別開武學蹊徑,使心靈與外界交流的能力提升,產生許多新的能力,這本是個極好的突破;但你藉著使生機斷絕來達成心靈的粹練,這卻是逆天而行,這種功夫,對皇族、甚至整個人族豈有好處?」
這話可是聽的周廣一愣一愣,上次埳山老人提起此事時並沒有說的這麼清楚,加上週廣也還沒見識到所謂的妖術,自然是聽的一頭霧水,不過這時周廣心裡卻似乎觸發了什麼,兩眼睜的老大,神情有些異樣。
而劉冥卻更確定眼前兩人的身份絕對有問題,他一揮手,身旁的三人向著四面包抄,劉冥才沉聲說:「你與「『荒修士』紀宜有什麼關係?莫非他還沒死?」
「據我所知。」埳山老人不理會劉冥的問話,只緊接著說:「你當時對於皇族修煉的方式大有意見,主張皇族不需為練武而荒廢生育,應儘量增生後人,並藉此創造出一批人練你的功夫,只不過「天定皇」一直沒答應,是不是?所以當年一戰中你的十一徒弟死剩六人,也一直沒再增加……後來還自稱六尊者,今天來的是前三個吧?」
周廣立即笑開了說:「對、對,剛剛才被我打敗了三個,領頭的女人就叫四尊者,現在一定是一尊、二尊、三尊……嗨,你們誰是一尊者?誰又是二尊者?」
周廣問的雖高興,但自然沒人理他,只不過他話說完之後,劉冥身旁一個青紫的臉上有些焦黑,眉毛、頭髮都極短的中年人忍不住瞪了周廣一眼,只不好開口說--他是被稱為「大尊者」,可不是什麼「一尊者」。
這時若要劉冥動手,他反而不願了,他總要知道眼前這個白髮蒙面人到底知道多少,於是冷冷的說:「你知道的確實很多。」
「現在呢?」埳山老人說:「據我所知,你一直沒有晉見新皇帝,莫非在暗中有陰謀進行?」
劉冥沉著臉正要答話時,南面偏下方二十餘公尺外,一個小樹林外緣突然傳出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摔到地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轉過頭去,卻兒一個身影正扎手紮腳的爬在地上,似乎是動彈不得,埳山老人不知該喜該憂,看來自己的藥物還是有用,範圍居然已達二十多公尺遠,但這也證明了眼前四人確實不怕藥物,說再多話八成也沒效果。
不過除了埳山老人之外,其他人卻都已經看出那個倒楣的傢伙是誰,那正是悄悄繞過來的徐定疆。他既然來了,總想聽聽這些人的對話,但又得到周廣的警告,不敢靠的太近,最後折衷躲在二十多公尺外的林緣樹梢。沒想到忽然全身沒力的摔到地上,還好他沒爬的大高,加上他本就頗為皮粗肉厚,總算沒怎麼受傷,好不容易勉強歪著頭著地,算是能從草叢中隱約看到那裡的狀態。
不過這麼一來,劉冥可不敢讓眼前的蒙面人繼續說話了,卻不知道徐定疆聽到了多少?他輕哼一聲說:「胖子殺了,這個要活的。」
話聲一落,三個尊者中的女人倏然站在埳山老人面前,而那個短髮的中年人與枯瘦的老人卻飄到周廣的兩側,周廣不禁哇哇叫說:「太不公平了!」但叫歸叫,這兩人不知道有什麼功大?周廣全身肌肉微微顫動著,全神防範著對方的怪功夫。
「我是二尊者。」那個女人看來十分年輕,長相倒是平平,看不出有什麼功夫,只見她向著埳山老人輕輕一笑說:「閣下還是束手就縛。」埳山老人驀然快速的旋動起來,在方圓五公尺內迅速的閃動著,直讓人幾乎看不清楚他的身影,這功夫徐定疆可不陌生,當初他被埳山老人扔入鐵鍋前,就見過埳山老人與自己父親徐靖比過一次身法,那時他就對埳山老人這套功大十分佩服。因為接照道理,埳山老人功夫再高也不該比自己父親高,但論起這種閃動的身法,兩人卻是無分軒輊,可見埳山老人在這門功大上花了不少的心血。但劉冥卻是面色一變,怒斥說:「你就是紀宜!你這老頭還沒死?」他也迅速的一閃身法,向著埳山老人掠去,一面說:「阿二,你去幫阿大、阿三。」那女人立即躬身應是,轉向周廣掠去。
兩個怎麼變成三個?周廣暗罵了一句,目光在三張青紫的臉上兜來轉去,不知道誰會先下手?還是自己該先動手為強?
而三人也知道周廣並不好惹,雖然他們能排在前三名,但四、五、六位尊者的能力也並不弱,尤其四尊者的能力已經與三尊者差之不遠,但依然在周廣舉手間破去,他們三面望著周廣,似乎是打算同時下手。
這群傢伙就讓自己躺在這啊?徐定疆忍不住在肚子裡大罵,看來只能靠自己了,徐定疆催動著功力想迫出迷藥,不過體內氣脈雖沒有變的空空如也,卻似乎完全不理會自己,自顧自的運行不迭,一樣不斷的從頂門納入,再由全身散出。
但似乎身外的內息還有點作用……徐定疆心神往外集中,控制著體外,內息驀然一湧,他整個人忽然彈了起來,唰的一聲衝出了頭上的林木,跟著又落了下來,但落下時一接觸林木斜曲的主幹,徐定疆又斜斜的彈入林中,霎時林中一片混亂。
這下子徐定疆可真是叫苦連天,以往雖說體內不受控制,只能運用體外內息,但再怎麼說,軀體仍能扮演輔助的角色,現在卻是絲毫無法控制,只用心念操控實在太過困難,徐定疆完全穩不住身子,當場幹起「林木破壞者」的角色。
但這時沒人有空注意徐定疆如何彈來彈去,徐定疆彈動的同時,周廣身旁三人驀然同時一動。、只見周廣的腳下爆出了一大片的火焰,同一瞬間,空中驀然無端端的閃過一道電光,迅疾的向準著周廣轟來,這都只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周廣吃了一驚,心念一動間,雷電已經劈上了周廣,周廣想閃是來不及了,但功力修練到他的程度時,念動功隨已是必然,他全身氣勁驀然一爆,七彩光華閃動的同時,一股龐大的氣勁轟然向外湧出,不但立即將那般無名火壓滅,還硬生生的受了那一記雷擊。
這時,閃電的轟隆聲才響起,不過這與一般天然的雷電似有不同,也許是威力較小,聲音也沒怎麼持久。
不過這畢竟是雷擊,周廣雖總算來得及受這一下,卻也灰頭土臉十分狼狽,衣衫更是寸寸碎裂,臉孔也露了出來,這些還不打緊,才剛長出來不久的頭髮又焦掉不少,這可太吃虧了,周廣正想沒頭沒腦的先轟出一掌時,忽然發覺自己全身每一寸肌膚似乎都被固定住了,完全無法挪動,當然他沒法揮出掌力。
這足怎麼回事?周廣正愕然時,全身又重新被一團大火裹住,熾熱的熱流、火苗向著他全身急湧,還好雷電沒有又劈了下來,不然再轟兩下,自己也未必受的了…
周廣再也不敢保留,他怒吼一聲,全身功力急催,倏忽之間,周廣身旁似乎響起了一陣隱隱悶雷,四面的氣流無風自動,以周廣身軀為中心急卷,不但又再次的熄滅了火焰,彷佛許多的能量全部湧入周廣的身軀中,只聽得他周身驀然傳出一陣磁瓦碎裂的異響,周廣的身軀驀然間膨脹了起來,已經頗胖的身子又變得更龐大了。
周廣身軀一張,自然立即破了那層若有似無的束縛,在砰裂聲傳出的同時,年輕的女二尊者忽然鼻孔與雙眼同時滲出一絲鮮血,直直的往後摔倒。
不能動是這婆娘搞的鬼?那火和電各是誰?周廣束縛一去,右臂一揮,一股浩然的勁道伴隨著破空時所產生的異嘯聲,迅疾的向著枯瘦的二尊者轟去,同時左臂一個直削回勾,另有一股勁力無聲無息的向著大尊者撲去。
三尊者一驚,兩手同時揮動,他與周廣之間的空氣似乎立即凝結了起來,倏忽間產生了無數的結晶,一個個緊密的銜接著,彷佛一大片厚厚的冰牆。
但周廣既然用出全力,什麼牆阻得住他?冰層飛濺間,周廣的掌力已經轟到三尊者,三尊者猛然一個向後飛摔,直衝出十餘公尺外,不但口角溢血、衣衫盡碎,全身每一寸青紫色的肌膚也都被周廣的掌力迫出血珠,霎那間,三尊者變成血人一個。
而大尊者也不好受,他看著三尊者往後的同時,自己腰間忽然一緊,似乎有股力道緊緊的綁縛著自己,整個腰驀然往內收束了近一半。大尊者忍不住口一張,一堆青色的液體嘔出了滿身,看來就是他們的食物了,確實怪噁心的,不過這還是周廣手下留情,不然一招之間讓他腰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廣倒是有些疑惑,這些傢伙不是幾乎不用食睡嗎?怎麼還要吃這種東西?看來埳山老人的情報還是有些錯誤。可是周廣也有算錯,在他一動手間,大尊者吐了滿地、二尊者溢血倒下,三尊者更是體無完膚,可是他們居然立即一個個站起。首先恢復行動能力的便是二尊者,她目光冷冽的凝住著周廣,兩手同時往前急伸,半空一個虛抓向著左右急扯,倒是有些像四尊者半空中變出土塊的動作,只不過一個向下,一個從左右往內。
周廣正注意著四周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突然冒出來,卻忽然間全身一緊,似乎體內有無限的壓力往外崩,若是其他人,必然是莫名其妙,但周廣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人,對這種環境他可十分熟悉。
周廣詫異的叫了聲:「真空?」立即穩住了體表的能量,壓抑住全身向外急爆的壓力,跟著迅速的一躍往前急射,脫離了二尊者的心念所繫,這一瞬間,周廣才忽然明瞭,為什麼埳山老人特別練出一套能迅速閃動的功夫,原來就是為了不讓對方抓到自己的準確位置,也所以劉冥只好以真功夫對付埳山老人。既然被周廣看破了應付之道,他在一閃身間,便已經躍到了二尊者的身後,正想一掌把她敲昏時,空中急電一閃,又是一道電光向著周廣急劈了下來,正所謂電光石火,任周廣速度再快,也沒有電落的速度快,忽然間,周廣又被轟了一下,劈向二尊者的掌力不由的失了準頭,只擊到二尊著的右肩,把她打的翻了個身。
但周廣卻忍不住哇哇叫了起來,被雷連轟兩次可不好受,看來這是大尊者的功夫,周廣二話不說,向著大尊者就撲了過去。
大尊者卻也有苦難言,他們這時已經發現,似乎只有雷擊對周廣會有些傷害,其他的功天看來都沒用,不過雷擊可不是說來就來,每用一次,大尊者就得休息片刻,眼見周廣衝了過來,大尊者只好急急的一揮手,從左右袖中同時抖出了兩柄短劍,同時向著周廣射去,口中一邊還不知在唸著什麼。
這算什麼?周廣理都不理,揮手間就擊開了兩把短劍,一掌就向著大尊者腦門拍去,可是這一瞬間,那被周廣擊偏了的兩柄短劍卻有如活物般的半空一轉,迴向著周廣的背後急射。
周廣自然而然心生感應,他一時不知攻來的是啥東西,反而是吃了一驚,居然有人能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他只好轉身放過大尊者,沒想到卻見到那兩柄短劍,周廣不由得一愣,這又不像以氣御劍,這叫什麼?
短劍朝著周廣急飛,對周廣其實威脅不大,周廣舉手之間,短劍立即分頭亂飛,不過短劍飛出不到幾公尺,又忽然回頭桶來,這可真是沒完沒了,周廣可有些詫異了。
大尊者眼見有效,他立即又從腰間取出了五隻長針,只兒他喃喃自語片刻,長針立即有如活物般的憑空飛起,聯合著兩支短劍從四面八方的向著周廣射來。
周廣終於耐不住了,他驀然大叫一聲:「喂!我要殺人了,成不成?」他問的自然是埳山老人。其賞周廣自來牧固圖大陸之後,一直不打算殺人,不過這時若不出重手,說不定還會栽了跟斗,周廣只好開口發問,順便嚇嚇對手。
埳山老人這時也是有苦難言,他的功天未必高於劉冥,這麼一直閃下去八成有敗無贏,但他卻又絲毫不敢停下,劉冥的妖術可比所有尊者加起來還厲害,他這段時間中一直沒空注意周廣那兒的戰況,聽得周廣大叫,埳山老人依然沒時間轉頭,只急急的說:「殺便殺了嘛,不然怎麼辦?」
劉冥可嚇了一跳,他總算還有時間分神注意一下另一邊的戰況,卻見三位尊者都已經十分狼狽,周廣居然還有時間大叫大嚷?他心知不對,頓起退意,同時對自己的太過扥大也些後悔,若自己今日帶來武器,他們豈有逃生之機?劉冥暗歎一聲,隨即大聲說:「你們先走。」
這話一說,三位尊者如逢大赦,立即不管周廣,同時深吸了一口氣急震身軀,只見他們身軀周圍的空間一陣怪異的震動,他們的身形逐漸的有些模糊,終至消失。
就這麼走了?周廣也不打算強留下他們,只轉過頭說:「好啦,只剩下主角了。」
劉冥再不走就是笨蛋了,他消失的速度可比三人還快,只在一晃眼間,劉冥的身軀只剩下一層淡影,一面還聽他陰沉的說:「紀老頭,我終究不會放過你的……」
話聲末落,人已不見蹤影。
且不管都玉山上徐定疆如何才能停止不規則彈跳,這時的皇城「養龍閣」中,劉然正在大發脾氣,在階前捱罵的有兩人--「龍安護國使」徐乾,以及未來的皇儲--「威遠護國使」劉縯。
「皇城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就只能跟我說一切在掌握之中?」劉然這句話罵的是一臉精明幹練的徐乾。
徐乾臉上依然保持平和,似乎全沒聽到劉然的怒吼,只平心靜氣的說:「啟稟皇上,因禁地處於皇宮深處,微臣趕去前,已得知衛國使與六尊者皆已出動,並要微臣保護聖駕,這才沒法獲得最新的消息,既然衛國便已經出動,來襲的人應該逃不出去。」
「現在呢?」劉然怒斥說:「已經過了這麼久,居然連闖進來的是誰也不知道,人到底抓到了沒有?康公、廷公呢?現在都城的防禦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人一路闖了進來?」
「啟稟父皇。」劉縯忙說:「康公、廷公暫時在內城城牆待命,若城外確實沒有立即的威脅,他們將會前來面見父皇……而現在易龍將與陳龍將正在等待皇上的指示。」
「什麼指示?」劉然目光橫過來,氣沖沖的說:「他們幹了幾十年龍將,還要朕教他們怎麼做嗎?」
劉縯臉色有些尷尬,頓了頓才說:「那麼便要他們自行應變、偵查,隨時向皇城報訊如何?」
「就這麼辦成了。」劉然揮揮手,見劉縯正要去傳命,他叫住劉縯說:「縯兒,芳華怎麼兩、三天不見蹤影?你傳完命後把芳華找來,就說我不生氣了……現在正需要人手,她還躲著幹什麼?」劉然一直以為劉芳華為了擅闖禁區一事在躲著自己。
「是。」劉縯領命而去。
見劉縯出門,劉然忽然沒頭沒腦的一沉臉說:「徐乾,以你看來,現在有多少把握?」
徐乾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緩緩的說:「啟稟皇上,微臣在影軍中雖已有九成的實力,仍沒把握對付衛國使和他的六名心腹。」
「到底還要等多久?」劉然哼了一聲說:「居然敢自封六尊者……那尊者之上該叫什麼?」
徐乾這句話不敢作答,只低著頭沒說話,劉然接著說:「徐乾,劉冥雖然是我堂叔,但先皇卻囑咐我信任你,你可別讓朕失望。」
「是。」徐乾連忙說:「屬下對先皇、皇上都是一心效忠。」
「很好。」劉然按著說:「徐乾,你還記得上次見過的白浪、包九日、陳廣他們師徒吧?」
「是。」徐乾恭聲說:「微臣記得。」
「叫他們三個來。」劉然說完,有些疑惑的自語說:「他們也幾天沒消息了,莫非真的不在意富貴?」
徐乾出去了片刻,門外又忽傳來通報:「啟稟皇上,左督國主、右督國王晉見。」
「快請。」門一開,劉然又變了一個臉色,哈哈的笑著說:「康公、廷公,可有好消息告訴朕?」
「啟稟皇上。」徐乾出門時,精神奕奕的「左督國王」陳康一大步踏進,行禮大聲說:「自烽煙燃起,微臣即派與兩位龍將同派部隊出城巡防,至今仍無敵蹤回覆,可確定五十公里內沒有敵蹤。」在城務的管理中,左府負責的便是北城,陳康派部分部屬隨同軍隊出北城也算正常。
「很好。」劉然點頭說:「要多久時間才能確定敵方的位置?」
「若敵方停留在二百公里外,大概要兩天的時間。」陳康說:「微臣剛剛與廷公聊起,認為敵軍必定不只二萬。」
「這是當然的。」劉然沉聲說:「當務之急便是弄清楚來的有哪些人,以及追風刀是不是在老二的手裡。」
追風刀數年前已經交由「習回河王」徐苞保管,但聽說徐苞的功夫平平,該是諸王中最弱的一位,若他將追風刀交給劉禮,威力將大為不同。
「這……」陳廉的目光四面一巡,壓低聲音說:「皇上,這不是暗探該事先查探出來的事嗎?」
劉然一揮手說:「剛到都城時,徐護國便已向我報告過了,習回河城暗探組織已經十餘日沒有消息,看來他們果然已經籌劃了許久。」
陳康收起了笑臉,又頓了頓才說道:「啟稟皇上,暗探組織辦事不力,理當受懲。」
「老二畢竟是二皇子,想了解暗探系統實在不難,以此怪罪他們頗有不妥。」
劉然臉色微沉,續說:「此事朕自有主張。」
一見劉然臉色不對,陳康只好暗歎了一口氣,皺眉不敢再說。而一直眯著眼睛,彷佛半睡半醒的劉方廷卻微笑說:「啟稟皇上,據說皇城內出了事,幸喜皇上無恙。」
「朕正想問此事。」劉然目光掃向兩人說:「都城防守一直由兩位所屬負責,怎會讓這種大膽賊子闖進宮中?看來都衛軍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
陳康與劉方廷對望一眼,兩人同時躬身說:「請皇上恕罪。」
劉然想著該怎麼樣借題發揮,將兩人的權力奪了下來,但又擔心弄巧反拙,此時正值風雨,若讓兩人懷恨可不是件聰明的事。正沉吟間,門外忽傳來徐乾的聲音說:「啟稟皇上,包九日晉見。」
這麼快?劉然有些愕然,隨即想通,必然是此人恰獨自來訪,恰與徐乾相遇,劉然點頭說:「包老請進。」
徐乾與白炰旭踏入門中,徐乾立即說:「參見皇上與左、右督國王。啟稟皇上,微臣離閣之後恰逢包老來訪,據包老所言,其徒白龍將、陳廣皆已失蹤,其中陳廣的失蹤還與右府盧冰副總教頭有關。」
這話一說,許多人的臉上都不大自在,尤其是劉方廷與白炰旭。白炰旭在都城呈現亂象之後,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卻覺得這是個向劉然求救的好機會,於是直入皇城求見,途中遇見徐乾,徐乾自然問起此事,白炰旭索性把白浪的失蹤一起說出,反正也瞞不住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一進「養龍閣」居然就見到劉方廷,他雖沒見過對方,但既然左右兩王都在此間,陳康的形貌他已聽白廣描述過,另一人自然是劉方廷,這可是正面相沖了。
「什麼有關?」劉然目光掃了劉方廷一眼,回過頭說:「包老可確定?」
白炰旭踏前一步說:「老夫不敢冒言,只能將過往經過敘述一遍,恰好有右督國王在場,老夫一併指教……」白炰旭接著簡短的略述了一遍過程,倒也沒略掉盧冰後來的撇清。
劉方廷聽完立即哈哈一笑說:「包老說的確實是實話,冰兒也向老天報告過,對貴高徒陳廣的失去下落,她也十分訝異呢。」
劉然目光一凝,沉聲說:「這確實不一定與右府有關,但人在城南失蹤,右府都衛軍依然有責任,廷公可要督促一下。」
「是。」劉方廷目光問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寒芒,一個躬身說:「啟稟皇上,現在外敵來犯,屬下還是先讓都衛軍致力防守,待局勢穩定,必給皇上、包老一個交代。」
「很好。」劉然也不想把劉方廷逼的太緊,點頭說:「廷公、康公乃國之棟樑,朕還要多倚賴兩位,兩位先下去吧,城內外若有任何異狀,記得儘速向朕報告。」
劉然還有話想與白炰旭商議,不願兩人在場。
兩人應是後退下,一路往南走出皇城,到了城南的主要出口,陳康立即轉北,劉方廷自然是往南,他被一群都衛軍簇擁著往南城走時,眼見四周別無人蹤,劉方廷一招手,身旁一個身軀粗圓,四肢卻又稜稜角角處處肌肉的中年大漢立即靠了過去。劉方廷沉聲說:「石輪,立刻去告訴一天,內城城南防禦暫時放棄,三千都衛軍立即合圍白浪的旅颯營區,裡面該還有二百一十四人,一個也不準漏掉。」
原來此人正是除盧冰、吳層之外的另一個副總教頭石輪,他一聽,瞪大眼睛詫異的問:「廷公……只有咱們的三千人可夠?」白家軍在東極城一戰的表現有目共睹,石輪不敢掉以輕心。
劉方廷微眯的眼睛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說:「包九日、白浪兩個高手現在都不在營中,專出主意的陳廣則在我們手中,他們只剩下二流高手陳彤、陳漢、陳壘、陳敏、裴述潘等五人,陳彤又受了傷。你們四個加上三千都衛軍應是對付得了他們……記住了,半個小時內必須完成,如有抵抗,格殺勿論……之後只要留下人好活擒包九日那個老頭,到時我會到場。」
石輪立即躬身說:「屬下這就去通知盧總教頭。」話一說完,他龍馬也不騎了,全力朝南城飛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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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被困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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