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邦克列酸更危險！ 不明中藥恐含第一級致癌物「馬兜鈴酸」

陳仁

健康醫療網／記者鄭宜芬報導

 
「馬兜鈴酸」有很強的腎毒性及致癌性，被WHO列為第一級致癌物。最新本土研究發現，肝臟抑癌基因GNMT可保護腎臟不受馬兜鈴酸破壞，登上國際期刊。

【健康醫療網／記者鄭宜芬報導】近期食安連環爆，「邦克列酸」令人聞之色變。台灣預防醫學學會理事長陳宜民表示，現今已知的基因突變物質中最強的是「馬兜鈴酸」，有很強的腎毒性及致癌性，甚至更甚尼古丁，並被世界衛生組織（WHO）列為第一級致癌物，民眾當心勿食來路不明的中草藥。他率領團隊發現，肝臟抑癌基因GNMT會保護腎臟不受馬兜鈴酸破壞，此研究登上國際期刊，盼未來肝癌治療能有新解方。

WHO列為第一級致癌物
世界衛生組織（WHO）國際癌症研究機構（IARC）於2011年將馬兜鈴酸列為第一級致癌物。2013年國際期刊《科學轉譯醫學期刊ScienceTranslational Medicine》曾報導馬兜鈴酸會破壞特定基因序列，造成基因突變，形成特有的馬兜鈴酸基因突變指紋，進而導致泌尿道上皮癌。而且馬兜鈴酸造成泌尿道上皮細胞的基因突變率，遠比抽菸引發肺癌以及紫外線導致皮膚黑色瘤都要來得高，馬兜鈴酸可說是目前已知的最強致癌物質之一。

吃中草藥竟中毒傷肝腎
陳宜民表示，馬兜鈴酸是現今已知的基因突變物質中最強的，甚至高於尼古丁及紫外線。1993年就有醫學期刊研究發表，約100名比利時女性使用含馬兜鈴酸的草藥作為減重治療後，發生腎衰竭，還有很多人併發膀胱及泌尿道癌。致癌原因代謝物進到細胞後，會跑到基因染色體上與核酸結合，進而導致癌症的發生。

由於馬兜鈴酸在國際引發大規模腎臟問題使有所聞，加上近年來已知其有很強的腎毒性及致癌性，台灣高達近 8成的慢性肝炎肝硬化病患，可能使用過含有馬兜鈴酸的草藥，可能與肝癌的發生有關，肝病患者應小心用藥，對於慢性肝炎及肝硬化病患，建議定期就醫，並遵從醫師處方，並找合格的中醫師診治，千萬不可以誤信偏方。

陳宜民表示，攝取馬兜鈴酸不僅會造成腎臟組織不可逆的破壞，近來的研究更發現馬兜鈴酸與泌尿系統癌症的發生有直接的關係。台灣女性上尿路上皮細胞癌發生率高於其他歐美國家，這可能跟食用中草藥之習慣以及誤食含有馬兜鈴酸之減肥藥有關。

8成肝癌病受馬兜鈴酸影響
2017年林口長庚醫院與新加坡癌症中心合作之研究發現，高達8成的台灣肝癌病人的肝癌組織中有馬兜鈴酸特有的基因突變指紋，這是馬兜鈴酸會導致肝癌的直接證據。

陳宜民表示，分析1400位國際公開的肝癌基因資料中，帶有馬兜鈴酸特有的基因突變指紋比例，中國47％、韓國13％，其他東南亞國家則有56％，但北美為4.8％、日本2.7％、歐洲1.7％，依此分析發現，亞洲國家肝癌病患帶有馬兜鈴酸特有基因突變指紋的比例較高，研判可能是亞洲國家民眾有較高的比率使用含馬兜鈴酸的草藥有關。

他進一步指出，肝臟代謝馬兜鈴酸有兩個途徑，第一是經由肝臟解毒系統的細胞色素（CYP450s）將馬兜鈴酸代謝成較不具毒性的產物；第二是經由肝臟中硝基還原酶（Nitroreductase）將馬兜鈴酸分解成會與DNA鍵結的代謝產物，此DNA鍵結物可能就是馬兜鈴酸致癌的原因。

女性風險較男性更高
研究發現，GNMT可以促進馬兜鈴酸經由細胞色素分解成較不具毒性的代謝物，因此可以保護腎臟不受到破壞。此外，經由動物實驗亦發現，小鼠代謝馬兜鈴酸有性別上的差異，公鼠對於馬兜鈴酸的耐受度遠低於母鼠。在臨床上，很難準確得知罹患腎臟疾病以及泌尿道疾病的病人，特別是上尿路上皮細胞癌，是否攝取過馬兜鈴酸，以及其所攝取的馬兜鈴酸劑量。

從研究成果得知，馬兜鈴酸的代謝有性別上的差異，因此可推論，當男性攝取到含有馬兜鈴酸的食物或藥物時，就會出現急性的腎臟病變而停止攝取。然而女性身體可耐受高劑量的馬兜鈴酸，則對於持續攝取馬兜鈴酸而渾然不知，使其身體長期暴露在致癌代謝物的風險中，最終導致癌症。

陳宜民表示，這可能是台灣女性上尿路上皮細胞癌發生率高於男性的現象的原因。雖然衛福部公告已禁用含有馬兜鈴酸的中草藥（包括：關木通、廣防己、青木香、天仙藤、馬兜鈴、朱砂蓮、青香藤、南木香等），但國人仍有藥膳食補、自行服用中草藥偏方或來路不明藥物的習慣。他呼籲國人，藥物的安全使用攸關生命與健康，正確服用經過醫師處方的藥物、勿自行食用偏方，才能確保身體健康。

肝臟抑癌基因GNMT有保護效果
陳宜民率領輔大醫學院生物醫學暨藥學研究所團隊研究發現，肝臟中有抑癌基因「苷氨酸氮甲基轉移酵素」（GlycineN-methyltransferase，簡稱GNMT）參與具腎毒性之馬兜鈴酸（aristolochicacid，簡稱AA）的代謝；GNMT可促進馬兜鈴酸代謝成較不具毒性的代謝物，因此可保護腎臟組織不受到馬兜鈴酸代謝物的破壞。

先前研究團隊及相關文獻曾報導，GNMT會受到致癌物質的刺激後進入細胞核內，然而GNMT入核後的功能未知。透過研究發現，馬兜鈴酸亦會刺激GNMT入核，對於GNMT進入細胞核內後，如何調控肝臟解毒系統中的酵素來代謝馬兜磷酸的分子機制，有深入的探討，解開了GNMT入核之謎。此研究成果發表在國際知名期刊《Scientific Reports》。

研究團隊近期將長期研究之GNMT在肝臟中的功能寫成評論（review）發表於《ToxicolApplPharm》國際期刊。GNMT保護肝臟、參與環境致癌物的解毒作用機轉包括，經由增加解毒酵素的轉錄作用以及與環境致癌物結合以降低 DNA結合物的形成等。

同時，團隊利用GNMT啟動子發展篩藥平台，找到會促進GNMT表現的藥物，初步結果發現「可以治療肝臟疾病、包括肝癌」將是醫療研究上的一大突破，讓肝癌治療能有新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