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5-1-16
- 最後登錄
- 2024-1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85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8084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八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湛天祈處長一職被拔除,被踢出湛仁地産集團,這些事情原本只是台面下,是湛之仁對二兒子叛逆的私下懲罰手段,可這種事傳出去絕對會引來不必要的臆測,愛興風作浪的媒體豈會放過這機會,一定大肆報導渲染。
可卻有人私下對媒體透露各種消息,富豪家族的權力鬥爭一向是媒體的最愛,熱度很強,在各家媒體不放過之下,新聞自然延燒了一段時日。
有人揣測泄密者是費玟,因爲由愛生恨。
可並未有直接證據證實是費玫所爲,加上費玫也在湛天祈離職後提出辭呈,老早已經離開湛仁地産集團,所以所有針對費玟的臆測都只是謠傳而已,無人能證實。
湛仁地産集團兩大核心主管前後離職,造成集團元氣大傷,湛家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陣子湛洛軒除了全力穩住集團運作之外,還得應付媒體,心力交瘁。
已經退休多年的湛之仁不得不重出江湖幫襯幫襯大兒子,協助度過眼前的難關。
至于新聞媒體那邊,既然事情已經遭到有心人爆料,湛之仁心想幹脆藉此給二兒子壓力,才沒在第一時間出手擺平,也要大兒子暫且別管。
現在,湛仁地産集團處于草木皆兵狀態,所有員工都繃緊神經不敢休假,全面投入工作中。
心情尚未恢複,原本打算繼續休假的唐葦葦也被召回公司上班。
如今分手一個月了,她要自己別去注意湛天祈的新聞,但身邊的同事們時不時就提起有關他的消息,讓她想忽略也難。
“不會吧,湛二少今天又鬧新聞了,我們湛仁集團拜他所賜,天天上報。”
“天啊,他的生活會不會太精彩,這樣搞下去形象全毀了。”
“就是說呢,以前湛二少在公司的形象多麽完美,領導能力強加上年輕俊帥又潇彌,個性相當平易近人,一點主管派頭都沒有,怎麽突然間好像轉性了一樣,變得如此糟糕?”
“是失戀吧。”
“也沒聽說湛二少跟誰交往過?”
“難不成是兄弟阋牆?爲了搶繼承權鬧翻?”
“這更不可能了,老總裁早把公司繼承權交給執行長,湛二少輔佐執行長一起管理公司是不爭的事實,湛二少要爭權老早就爭了,不會拖到現在。”
沒人知道湛天祈轉變的原因,八卦傳聞一堆,不論走到哪都能聽見有關湛天祈的揣測。
聽著同事們又聊起湛天祈,唐葦葦站在茶水間角落瞪著報紙,這下不只感覺頭痛,連胃都不太舒服。
“又犯胃疼了?”範國威關心的走到唐葦葦身邊。
唐葦葦前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突然請了一周的假,再銷假回來上班時整個人消瘦了一圈,臉上不再洋溢著甜美的笑容,眉間有著抹不去的淡淡郁色,委實讓人擔憂。
“主任,我沒事。”唐葦葦無福消受主任的關心,避開葉芳玉組長投來的嫉妒目光,她連忙把報紙放回架上,速速離開茶水間。
收拾好東西後,唐葦葦趕著第一波下班人潮離開公司。
她管不住自己的腳步,搭車來到湛天祈的公寓樓下,掏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傳訊息給湛天祈。
分手後,他日子過得混亂,讓她著實好生擔心。
看著手機上已經寫好的訊息,卻猶豫著要不要發送出去。
當初分手時他所說的話還言猶在耳--
從現在起,我們再也沒有瓜葛,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朋友也別想做了,以後見了面就當陌生人,不必打招呼。
唐葦葦,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反悔,踏出這裏以後,你別想回頭求我,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當初堅持離去的是她,她把他傷得那麽重,讓他日子過得一蹶不振,現在回頭來關心他,未免太過虛僞矯情……
“你在這裏做什麽?”
身後蓦地傳來熟悉的嗓音,讓唐葦葦僵了一瞬。
緩緩回頭,她看見一張憔悴布著微髭的臉龐。
心抽痛著。“天祈……”
湛天祈眼色冰冷。
唐葦葦看著他眼底的疏離和不以爲然,臉頰浮上困窘的熱辣。
“唐葦葦,專程來看我笑話是嗎?看我爲了一個女人落魄成這樣子,被所有人認爲是很沒用的男人?!”昔日總是神采奕奕、自信張揚的男人,現在渾身長剌,臉上挂著議诮。
“看夠了?請你馬上離開!”
這陣子的風風雨雨,是她始料未及的發展。
她以爲自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成全他和費玟,避免讓他因爲她父親的前科紀錄慘遭輿論攻擊和媒體的追逐。
但事情出人意表的轉變,讓她開始質疑自己當初提出分手是做了最大錯誤的決定。
他堅持不跟費玫結婚,即便退出集團也在所不惜,被媒體記者鎖定每天爆出真真假假的負面新聞似乎也無所謂……
“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湛天祈越過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大樓。
“天祈,有件事我想來跟你道歉。”她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嗎?
如果她勇氣足夠的話,她想開口求他讓自己回到他身邊。
不知道她心情的湛天祈腳步微頓住,回頭,皺著眉頭肅然的盯著她。
“道歉?我不需要。”
他要的不是道歉,他要她找到自信,要她回到自己身邊,跟自己並肩作戰面對眼前的困境,而不是怯弱的選擇退讓。
盡管他冷漠的態度讓她不好受,但她還是堅持不走,只是那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瞬間被驅逐光光,滾到舌尖那複合的請求又酸楚的往肚子裏吞進去。
“你到底走不走?”倘若她無意回頭,那麽說再多都沒用。
湛天祈冷漠的眼盯著她,他用冷漠做僞裝--實際上他在賭,賭她對自己的愛。
只要她開口,他會留住她。
她若沒有勇氣,他只好繼續等待。
她不走,她想留在他身邊,但開不了口,只好換了話題,“天祈……我不小心看見有關湛執行長的調查資料,但我保證我不會透露出去。”她並非有意去窺探湛洛軒和妻子的婚姻內幕,但還是得爲此事致歉。
她這一提,讓心裏原本還抱著一絲微渺期待的湛天祈,眼色瞬間變得冰冷無溫,幾乎可以凍死人。
既然知道他大哥商業聯姻的內情,卻還是執意把他推向商業聯姻、推給費玫,明知道不相愛的兩個人結合只會是悲劇收場,她卻還是執意走出他的生命。
如果自己再不走開,他怕會動手掐昏她這個缺心缺肺的女人。
“天祈……”
“唐葦葦,我們什麽關系都不是,我這裏已經不再有你的位置,你若執意糾纏,只會令人反感。”
心,一次一次被傷透,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憤怒來保護自己最後的男性尊嚴,並且用更冷漠無情的面具來逼她交出真心。
從他口中聽見討厭自己的話,唐葦葦感覺好像被痛揍了一拳,深受打擊的她身子顛晃了一下。
他徹底將她忽視,冰冷的望著她那張盛滿無助的表情,她眼裏的歉意和受傷情緒不再屬于令他心疼安慰的範圍。
湛天祈不想再自作多情,一個不願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女人,他只好放手。
“我最後一次鄭重告訴你,你若不愛不要我,以後別再來找我,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她愛著自己,願意拿出勇氣面對,那麽他心裏的位置永遠爲她保留。
湛天祈推開仍舊猶疑不決的她,頭也不回的大步走掉。
唐葦葦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黃昏的台北城飄落細細的雨絲,打落在唐葦葦身上。
她擡手抹去臉頰上的濕意,分不清那上頭是雨水還是眼淚,她只覺得心很痛很痛,胸口一片苦澀酸楚,她快要不能呼吸、喘不過氣……
“姐,你臉色看起來很差,不能請假在家休息一天嗎?”唐元元咬著三明治,憂心忡忡的看著臉色蒼白卻強打起精神打算出門上班的唐葦葦。
姐姐前天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竟然把自己搞得渾身濕透萬分狼狽,回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躲在房裏哭著,家裏那麽小,就算姐姐刻意壓抑哭泣聲也聽得見。
她跟母親都很擔心姐姐的狀況,猜測應當是因爲湛天祈的因素,但這是地雷,她和母親不敢多問一句。
“葦葦,你額頭好燙,你在發燒呀,快、快回去房間躺著。”李秀滿走過來摸了下唐葦葦的額頭,一陣大驚。
“今天請假一天,不准出門。”
誰都看得出來,唐葦葦和湛天祈分手後很不快樂,常挂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眉宇間總難掩落寞。
“媽,元元,我沒事。”最近很忙,公司嚴禁休假,她說什麽都得去上班。
“三明治我帶去公司吃,路上我會繞去藥局買退燒藥,你們就別擔心我了。”
強撐著不適,唐葦葦不聽母親的勸,抓著皮包先出門了。
她到便利商店買了份報紙,神經緊繃的翻閱著。
從頭版翻到社會版,幸好,今天並沒有湛天祈的新聞……才剛要松了一口氣,卻在財經版上瞥見一篇篇幅不大的評論,針對湛天祈做了很多批判,每一句都毫不留情,把他過去在商場上的傑出表現盡數抹滅,將他抹黑得很徹底,更評論湛天祈不知好歹,失去與費家的聯姻機會只會讓他失去展現能力的舞台,說他只是靠著富
爸爸和大哥湛洛軒以及能幹未婚妻費玟才能在集團立足,所有評論都是落井下石的毀謗,一面倒的贊揚費玫,把湛天祈批判得一文不值。
她頭昏的呆坐著,忍不住鼻酸,眼眸浮上一層迷濛水霧。
這世界爲什麽這麽不公平,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批評湛天祈,他從沒做錯事,做錯的是她,是她先傷害了他,才會造成今天這等局面。
唐葦葦丟下報紙,也不管公司要求員工這個月嚴禁請假遲到早退的規定,她搭上計程車直奔湛天祈的住處。
跟熟識的警衛打過招呼,唐葦葦來到位于頂樓的住處,她從門口的觀景盆栽底部摸到備用鑰匙,迳自開門進入公寓。
離開一個多月,這是她頭一次踏進這裏。
打開公寓大門,她呆若木雞地瞪著眼前--
以前,公寓由她負責整理,她有潔癖,花很多時間和心力來維持幹淨整齊。
如今眼前客廳一片狼籍,茶幾上堆置著垃圾報紙泡面碗,衣服鞋子四處散置,一團亂的景象讓她差點沒昏倒。
小心翼翼找到足以走動的空間,她擰眉走進淩亂一片的屋內,輕輕推開主臥室的房門望著裏頭--掩上的窗簾遮去外頭的光線,一片昏暗的臥室裏看不出整齊與否,只見床上棉被隆起。
他還在睡,唐葦葦輕巧的將門關上,決定趁他睡著時把屋子清理幹淨。
整個上午,手機有很多通未接電話,是公司打來的,也有母親的來電。
唐葦葦沒有接,只傳了簡訊給母親要她別擔心,另外聯絡了關淑惠,拜托她幫忙請一天病假。
她忍著頭痛發燒的不適,在客廳和廚房來來回回忙碌著,把垃圾打包起來。花了一個半小時,終于讓屋子恢複整潔。
消耗不少體力,勞動過度讓身體不適更加重,頭痛的症狀更顯著。
她疲倦虛弱的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唐葦葦,誰准你進來的?”
一聲憤怒的吼聲讓她的頭痛指數瞬間往上飙,耳膜跟頭差點當場爆炸。
唐葦葦咬著粉唇勉強站起來,回頭看著頂了一頭亂發的湛天祈,他消瘦憔悴的樣子委實惹人心疼,他眼底的憂郁讓她非常自責。
“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他看起來很不好,而造成這一切局面的罪魁禍首是她。
“出去!”盡管希望她回來,但他的落魄依然不願也不能被她看見。
她文風不動。
已經下定決心來挽回他,說什麽她都不走!
她不想離開,想陪伴在他身邊,就算只是一天也好。
“天祈,可不可以別趕我走,讓我留下來好嗎?”
他沈默不語。
她爲何央求留下?留下來淩遲他的心嗎?
“天祈……我很抱歉。”
口口聲聲說抱歉,令他想到她執意分手的決定,她不知道她每一句道歉都讓他心裏的傷口更加疼痛嗎?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他需要的從來就不是道歉。
她堅持留下,不打算走人,把他的逐客令當耳邊風。
湛天祈神情一冷,高大瘦削的身影突然朝她逼近,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胸前,眼裏閃著殘忍的光芒。
“不走是嗎?那就別後悔,我給過你機會的。”
猝不及防,他低頭粗魯的封住她的唇,將她用力壓在沙發上。
她驚嚇的掙紮,在他身下哀求。“天祈,別這樣,我--”
哀切求饒聲被他吞沒,他一手扯掉她的外套扯開粉衫,幾顆扣子掉落到沙發底下,唇貼上她潔白的粉胸,他因憤怒而失控,卻在感覺到她體溫異常的瞬間凍結住--
猛地擡頭,瞪著她挂著斑斑淚痕的驚懼小臉,他眼底閃過一絲狼狽。
猛然抽離她的身上,他別開眼逼自己漠視她眼裏的懼意和酸楚。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闖進來,我是擔心你。求你別這樣對待自己好不好,你快點振作起來,別再讓所有愛你的人擔心。”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我的日子怎麽過跟你無關。唐葦葦,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下次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轉身走入臥房,他當著她的面甩上門。
湛天祈閉眼靠著門扇,面容情緒萬分緊繃,給她難堪和壓力,他自己也不好過,淩遲她,他自己的心比她更痛幾倍……
唐葦葦抖著手抓住敞開的粉衫衣襟,扣上外套的鈕扣,盡管他用糟糕的方式來對待她,但她清楚湛天祈絕對不忍傷害她,要不他不會停手。
她還是待了下來,並未離開湛天祈的公寓,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想了很多也悟通了很多事。
以前她擔心有前科的父親給湛天祈帶來輿論壓力,現在看看他鬧出的這些負面新聞,讓她先前的顧慮似乎變成多余了。
與其把他推向一個悲劇婚姻下場,她應該鼓足勇氣跟他站在同一陣線上一起努力,而不是背棄他,自己一走了之。
越想頭越痛,她昏昏沈沈的倒在沙發上,發燒讓她很難受,渾身發冷冒冷汗,單薄的身子止不住顫抖。
湛天祈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焦躁不安的幾乎要把地板踩壞。
他等了又等,卻等不到她開門離去的聲音,但心裏又擔心她現在這情況,一個人離開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如果不能回到他身邊,她爲什麽非留下來不可?
只是同情他現在的處境?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同情,他要的只是她的認同,需要她願意跟自己一起努力的勇氣,如果她沒有這樣的共識,他再如何費心挽回也只是徒勞而已。
他只能繼續賭下去,繼續等待下去,等她自己想通的一天到來。
突然間,外頭傳來砰的一聲聲響。
湛天祈驚慌的打開房門往外衝,只見唐葦葦倒在沙發下,雙眸緊緊閉著,臉頰是奇怪的潮紅,呼息急促。
他抱起她,懷中那比半小時前更灼燙的身軀讓他心驚膽跳。
不過才短短的時間,她竟然高燒到半昏迷的狀態!
“葦葦、葦葦,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昏昏沈沈間,唐章葦感覺有人在身旁走動。
有個很溫柔的力道幫她擦汗,幫她換掉一身濕透黏著皮膚的衣服,抱著她,慢慢餵她吃藥。
她覺得好冷,不自覺地抓著那人的手,小嘴發出呓語,眼角閃著脆弱的淚光。
身旁的大床蓦地下陷,一具火熱的軀體靠近她,她被抱個滿懷。
唐葦葦反射性的偎向那堵令人安心的熱源,尋求溫暖慰藉。
身體不適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身體裏像有把火燒著,但體外卻泛著冷,這樣冷熱交替的折騰像經過了一世紀之久才逐漸減緩消失。
“乖,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葦葦,別動,乖乖睡覺。”
“寶貝,你好像退燒了,是藥效發生作用,你乖,來,再把這包藥吃了。”
整晚,耳邊一直有著熟悉的聲嗓,很有耐心的哄著她。
她很聽話,意識迷迷糊糊間被餵了一包藥丸,喝了幾口水後,舒服的偎著那堵寬闊的胸膛沈沈入睡。
唐葦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她終于退燒清醒過來時,人就躺在熟悉的房間裏。
她轉頭看見床邊櫃上有藥袋,上頭寫著她的名字。
天祈帶她看過診了?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是病昏頭了嗎?
頭還是有些脹痛著,不過感覺真的好多了。
她捧著微微脹痛的頭,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她找著湛天祈的身影,但房間裏一片清冷,連他的氣息都沒有,床畔的溫度是冷的。
就在唐葦葦失望到嚴重懷疑自己是作夢時,適巧湛天祈打開房門走進來。
他小心捧著一個碗公,看她已經清醒過來,腳步頓了一下,眼神蓦地一整,佯裝冰冷。
凝視著他沒有溫度的眼神和表情,唐葦葦心痛的明白,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自己再繼續待下來只會給他帶來困擾。
“我……睡在這裏多久了?不好意思,占用你的床。”
唐葦葦急著下床,不顧自己身體仍舊處于虛弱狀態。
腳丫才踩上地板,她急著站起來的下場就是一陣暈眩朝她席卷而來,讓她單薄的身子晃了一大下。
湛天祈大步走過來,碗朝床邊櫃上一擱,急著將她擁入懷裏。
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再也裝不了冷漠,他將她抱起來,輕柔的將她安置在床上。
“躺好,你現在很虛弱,不能隨便下床走動。”
“你……不趕我走了?”她目光哀怨的睇著他,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他幽幽吞下一口歎息,表情顯露無奈。
“你都病成這樣我還趕你走,會不會太沒良心?”
“所以--你不會再趕我走了?我可以留下來……對不對?”
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她現在萬分懊悔當初太過獨斷的抉擇,她想求得一個諒解的機會。
對上她滿懷希冀的眸子,湛天祈有一瞬間是心軟的……
“不!”可一開口,卻是毫不留情的澆她一頭冷水,滅了唐葦葦心裏那微渺的希望。
“你身體出狀況我才會同意暫時收留你,等你狀況恢複差不多之後,我會送你回去。”
如果真不想理她,他大可打電話給母親來把她接走,或直接把她丟在醫院裏。
她唐葦葦雖然笨了些,但可沒笨到看不出來這男人關心她。
“這麽好心肯收留我還打算送我回去,還幫我煮了粥,你對我真好,代表你心裏還是在意我關心我……”她偷觑著他的表情,豁出去的把心裏的話大聲說出來。
“天祈,我們和好好不好?”
“哼,我是良心未泯。”好!可是他不能就這樣答應她,不給她一次震撼教育,她不會知道在乎有屁用,真心換絕情,說分手就分手,馬上搬離他的住處,離開前連捎封訊息都沒有,走得非常潇灑。
“把這碗清粥吃了,然後把藥吃掉,現在已經晚上六點半,我頂多收留你到八點,兩小時後我開車送你回去。”
他冷著臉,照本宣科似的把聖旨讀完,然後轉身走人,刻意忽視她那句鼓足勇氣才吐出來的請求。
背對著她,他悄悄勾唇露出一抹淺笑,黑眸閃爍。
唐葦葦怕他一走不回頭,嚇得跳下床,可急促下床的下場就是腿軟的往前摔去,她以很奇怪的姿勢抓住他的褲管,差點把他的運動褲給扯下來。
他扯住下滑的褲頭阻止春光外泄。
“你這是做什麽?要我餵你吃粥?唐葦葦,你現在沒有這福氣,我湛天祈也是有尊嚴的,跟我分手的女人我幹麽寵,把她踹開都來不及--”
“你舍不得。”話說得那麽狠,可卻對她好好。
收留她,帶她去看病,還親自洗米煮粥。
同住這三年他何時下過廚,從來都是她張羅吃食,他舒舒服服的等著飽餐一頓。
“要不要試試看?”他作勢擡高長腿。
“如果踹我一腳能讓你拽憤消氣的話,來吧!”她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
湛天祈氣得牙癢癢。“你以爲我不敢嗎?”
蓦地,她表情突然變得古怪。
“你那是什麽表情?”
“你這樣子好像小狗撒尿的動作喔。”
“唐、葦、葦!”他氣得俊臉脹紅一片,剛剛的氣勢完全不見,一整個弱掉。
“有!幹麽?”小手舉高高,粉唇偷偷提著笑。
看著她那雙狀似無辜的眸子,看著她憋笑的古錐表情,他爬了爬淩亂的頭發,抖著嘴唇說不出任何指責。
“祈,我真的很該打,很欠揍,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她懊惱的掄著粉拳朝自己頭上揮拳,又趴在地上磕頭,一副懊悔莫及的模樣。
“拜托,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和好好不好?只要你肯答應跟我和好,我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我唯一能原諒你的條件,就是你必須回到我身邊跟我!起並肩作戰,但你說什麽也不肯,還無情無義的把我抛下,不管我的死活。”
湛天祈眉頭深鎖,神情謹慎肅穆。“唐葦葦,你想清楚再說,不要耍著我玩。”
“我如果不管你的死活,不會冒著被你報警攆出去的風險偷偷跑進你家來。”
她爲自己辯駁,爭取被原諒的機會。
“分手這段時間,我所受的煎熬不會比你少好嗎?我總是擔心受怕,怕你哪天上社會新聞,更怕你變成你哥那樣,落入一個悲劇婚姻裏痛苦的生活著……”
說著說著,比委屈更多的複雜不安情緒盡數湧上心頭,眼淚撲簌敕落下來。
一手仍揪著他的褲管不放,一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她哭得不能自已。
湛天祈蓦地笑了,一個多月來低落沮喪的心情因爲她的認錯一掃而空。
“別哭了,你哭的樣子很醜。”
“醜就醜,反正沒人要了。”
“沒人要了才回頭來找我,唐葦葦,我行情沒那麽差,我不會吃回頭草。”
哼哼,風水輪流轉了。
吼!她都拉下臉、不顧自尊地低聲下氣到這等地步,他竟然還不肯點頭。
“算了,不要和好拉倒!”
湛天祈臉一綠,這該死的女人,就不能堅持下去嗎?才說她幾句就放棄了,看來並沒有真正下決心。
“唐葦葦!”
一顆枕頭朝他砸過去。“壞蛋!”
他炸毛了。“唐葦葦,要求人家原諒,身段得放低點,你竟還敢動手?”
“不原諒我就拉倒,反正還有主任要我,主任追我三年了,我一直不肯點頭,現在我改變主意,我明天就去找主任,告訴他哇啊--”
湛天祈一個飛撲把她撲倒在床,仗著人高馬大把她壓制住,對她大噴怒氣。
“門都沒有!你敢讓他追,我明天就讓他回家吃自己!”
“哼,你別忘了,你早被公司掃地出門,現在的身份可不是高高在上的處長,說不定連集團大門都進不去--”在他惡狠狠的瞪視下,她閉上嘴。
真糟糕,不小心在他傷口灑了鹽。
“唐葦葦,你到底是認錯還是不認,態度這麽囂張?”很好,他的策略奏效了,這女人終于願意回心轉意。
湛天祈心頭樂歪歪,可表面不動聲色,繼續擺譜還不肯軟化,爲的就是要百分之百確定她的心意。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啦。”她做錯事,錯得離譜,她會好好反省面壁思過。
“祈,我們和好好不好,分手就當我沒提過,我搬回來跟你住好不好?讓我繼續當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一連串軟言軟語的好不好求著他,她挨著他撒嬌,小嘴噘起在他臉頰唇角烙上輕吻,小手在他身上輕輕撫弄。
意圖用美人計迷惑他?
湛天祈可不是省油的燈,哪這麽容易讓她過關。
他別開臉拒絕她粉唇的碰觸,抓住她亂摸一通的小手。
“我可以考慮看看,從現在起你要好好表現,等我確定你通過了,我再給你答案。”
唐葦葦差點沒暈過去。“你怎麽這麽難溝通,我都不顧尊嚴求你了,你還--”
“覺得委屈可以不要複合。”
她閉上嘴。
好,忍!“不委屈。”
“真的?”一雙劍眉往上飛高高。
“我發四!”她比出四根手指頭。
他撇撇嘴。“唐葦葦,你可以去當搞笑演員,鐵定會紅。”
看他態度軟化,她趁機勾住他的頸子主動送上紅唇。
“湛天祈,我只想當你的女人,才不要當什麽演員……”
軟嫩唇瓣主動貼上他性感的薄唇,吻得綿柔熱烈,企圖勾引他。
湛天祈笑得懶洋洋,盯著她绯紅的臉蛋,感受著她自動送上門的甜美。
“閉、閉上眼睛啦。”這樣盯著人家看,會害羞說。
“我有說讓你吻嗎?”
“你--”
他修長的手指戳上她潔白的額心,把她推開,將這飛來豔福拒絕于千裏之外。
“哼哼,唐葦葦小姐,在我原諒你之前別想碰我。我的唇和身體只給我的女人,你暫時留校察看,好福利通通沒收。”
面對他的拿喬,唐葦葦一整個無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