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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 -【愛情流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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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0: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蓮花席 - 愛情流氓

他百分百是個愛情大流氓!
在她以為是因愛而發生的關係
對他來說只不過是滿足慾望而已
為了報復他另有所圖的再次邀約
她下藥迷昏了他,又將他關進牢裡
反正他那麼無賴,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然而當她突遭危難時,他卻適時地伸出援手
讓她還未沉淪的心完全陷得不可自拔
就算他霸道,不講理,她都決定愛他到底……

他的確是個十足十的流氓
原本她只是他看中的一位完美的一夜情人
該是「用完即丟」,不再有任何瓜葛
不料她的父親竟是殺死他哥哥的幕後主使者!
既然她是仇人的女兒,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哪知他還來不及折磨她,她就先下手為強
叫他頭一次嘗到栽在女人手裡的滋味
她的手段雖令他氣憤,可他更不忍看她被欺侮
因為她是屬於他的,惟有他才能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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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1:18 |只看該作者
好好想想 想想

  各位親愛的讀者,在此想想要向你們鞠躬、說聲好。想想的再度出現,全是各位的厚愛。為什麼呢?

  代寫上一篇序之後,竟受到廣大讀者回應,希望想想多寫些蓮姊姊私下不為人知的小祕密,自此不愛寫序的蓮姊姊便封我為她的最佳代言人。天啊!想想聽到這消息都快從椅子上跌下來了,想想的作文很爛,常會寫得「文不對題」,如果還寫序,這不是「折磨」想想嗎?

  想想可以想像得出日後的聲討聲,但為了「不負眾望」,想想只好硬著頭皮再次出馬代言,但願讀者不會唾棄想想、寫信來罵想想。

  讀者們最關心的莫過於蓮姊姊的一些個人資料,雖然她曾介紹過,但多數讀者認為不夠,還想知道蓮姊姊一些小祕辛,想想只好多提供一些,好滿足一下各位讀者的好奇心。

  三月初的某天,想想和蓮姊姊來到一家充滿古色古香的茶店,由於想想太久沒和蓮姊姊見面了,兩人一聊就聊了一個下午。其中有一段對話是這樣子的──

  「嘿!妳有沒有聽過『烏龜搖頭』的笑話?」想想開心的問著蓮姊姊。

  「烏龜搖頭?」蓮姊姊帶著迷惑的表情,直搖著頭說:「沒聽過。」

  「我已經講完了。」想想大笑,笑到肚子好疼,而蓮姊姊則是哭笑不得。

  這是蓮姊姊憨直易上當的一面。

  另外,讀者最關心的是蓮姊姊出書的問題,直問她出書可不可以快一點,她們等得都快「昏」了。

  基本上,蓮姊姊為了怕讀者等太久,所以她已努力使自己盡量寫快點了。

  而想想也會三不五時就打電話問她寫到哪一章節了,催她快點完成。就是在這要趕書的情況下,蓮姊姊回信自然會回得慢點,不過絕不會不回的,安心啦!

  許多讀者來信問蓮姊姊,說想看《你的眼神好冷漠》中的唐海辰,和「流氓仕紳系列之三——賀麒的故事……蓮姊姊是會創作其他新的故事,若讀者想看哪些人物的故事,再說吧!現在不可能,以後不一定會寫。

  看到這裡,各位讀者心中有點希望了吧!至少蓮姊姊沒說不寫。

  對了,想想可以透露最新消息,據說《契約情婦》之後,就是賀麒的故事——《還來得及愛》。(如果蓮姊姊沒有變心的話。)

  好多人曾疑問:蓮姊姊會把讀者當朋友看待嗎?

  答案自然是「會」,想想非常肯定的回答你們。

  蓮姊姊是一位常把讀者掛在心上的人兒,她很用心的去關心每一位讀者,常說:「有讀者才有我啊!」但由於有些讀者來信並沒有詳細寫明住址,以至於蓮姊姊無法將寫好的信件寄到讀者手中。

  所以在此,想想希望各位讀者把地址寫清楚,否則每每遇到此問題,蓮姊姊總會相當沮喪的告訴想想:「他們(讀者)等信一定等得很心急了。但信又寄不出去,怎麼辦才好?」

  想想也只能莫可奈何的向蓮姊姊說道:「只好再次等他們來信好了。」

  「可是他們不來信呢?」蓮姊姊擔心地問。

  「有恆心就會再寫,妳放一百個心好了,若不寫妳就當他們以功課為重嘛。不然,妳就在妳書上公佈他們的大名好了。」

  「哦!不好,不好,怎能隨便就公開人家的名字,我知道他們有這心就好,或許如妳所言,功課要緊。」

  因此,蓮姊姊不會公佈讀者的名字,除非徵得你們的同意,所以至今未曾收到信且自認為是胡塗之人的你,快快來信吧!

  很多人都想知道蓮姊姊的芳齡為何?難道你們不知道年紀是女人的秘密嗎?老實說,她是不怕人家知道她的年齡,但在這裡公開不太好啦!她會害羞的。

  那想想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呢?

  這個嗎?她和想想大姊同年。

  那各位讀者一定會問想想大姊芳齡為何吧?

  想想只能說:「去問想想的大姊。」

  但相信各位讀者一定會大喊:「有說等於沒說!」

  想想也很無辜啊!又不能明說,只好暗喻,這也算是回答嘛!各位可愛的讀者可千萬別使用暴力喔!

  不然,我再給一個較明的提示好了,西元一九七X年,有十個數,你們就耐心的慢慢猜囉。

  再來該寫些什麼?你們又最想知道什麼呢?想想要想想才知道,所以想想要用心地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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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1:45 |只看該作者
冷暖人間 蓮花席

  很早以前我就想辦這個活動,邀請讀者們來新竹玩。但是,我怕你們年紀都還小、有危險之處;其次是參加獎部分,本來想增加電話熱線和照片謝卡各五名,可最後實在不敢增加,因為怕會對來要照片的讀者造成不公,於是只好取消,換成增加贈書名額。

  如果你們真的來到新竹,我會親自到火車站接你們。屆時可能是初冬或隆冬時節了,一下火車就可感受風城最著名的大風,等人數到齊後,徒步約五到十分鐘去城隍廟吃新竹有名的小吃。中餐過後,我們就找一家有氣氛的茶店喝下午茶。若天氣夠冷,說不定清大梅園的梅花盛開,我就可以帶你們坐1號公車去賞梅。最後,在傍晚送你們上火車。

  談完活動事宜,來談談關於小英提到《冷色情人》中,她覺得很好笑的一點;她說男主角和女主角第一次發生關係後,男主角只給女主角十萬元,未免太小器了。而經她比較其他小說的價碼後,十萬元的確是個好笑的數字。

  其實,價碼敲定的背後有兩個原因。一是季雨的個性單純,不會乘機揩油;二是她本意是去要醫藥費的,十萬元算是合理數目。由這兩點來看,我是個認真研究的作者吧!

  有時你們會問我,怎麼寫出好看的小說?我真的不會回答。我看自己的小說的感覺一定沒有你們來得深,我只慶幸抓得住自己想寫的感覺;何況,我不是一個有才能的人,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走,因此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你們喜歡我,我會說那是一種緣分,我們雖然從未見過面,但內心所屬的一部分是相聯繫的。

  我最慶幸的是在寫小說的這條路上,有你們這群讀者支持著我。雖然也有許多具殺傷力的惡意言詞出現,不過想想,那也是我不想澄清、辯解所造成的誤會吧?很多事是不用去澄清的,因為是朋友就不會誤會我。

  但「暴力」一詞,曾在我的生命中造成極大的傷害和震撼。可是我的書真的會從他人手中反咬他們一口嗎?還是我站在他們身邊,打他們一拳、口出惡言傷他們的心呢?社會上如果沒有出現我的書,就會沒有暴力了嗎?

  所有的傷害都因你們這群具有寬容的心、思想成熟的讀者的支持和鼓勵而淡忘,我會在你們的愛中更成長、更茁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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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2: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樊城一覺過後,發現室內一片漆黑,扭開電燈看了鬧鐘,原來十點了。唉,待在家裡實在太無聊了,爸媽又去參加了宴會。算了,回公寓看看童童和安安回來了沒,順便找她們去跳舞。

  她從床上跳起來,脫下柔軟的絲質睡衣,換上淡藍色的緊身襯衫和一側開叉及臀的同款短裙,腳則蹬上一雙三吋細跟的涼鞋。接著她坐到化妝枱前把長髮梳到澎鬆為止,再仔細地上了妝。

  樊城是全美頂尖律師樊樂天的女兒,早在她成年前就活躍於紐約社交界,是公認最美的社交之花,具有天生的魅力。不論是多麼會算計的政客,抑或是狡猾的商業鉅子、高傲的名門望族,都喜愛甜美、端莊、美麗的樊城。

  她的美,是紐約豪門公子追求的目標;她的出身,更是許多野心的政客覬覦的對象。

  不過自她上大學後,便甚少出席社交場所了。現在大三的她,三年來一直與童童和安安兩位室友合租學校附近的公寓,一個月回家一次。

  打扮好後,樊城便拿起皮包走出房間。

  沿著狹長的走廊有十個房間,每間房門口都有蓋古典精緻的骨董壁燈。柔和幽黃的燈光襯著柔美的粉紅色地毯,顯得優雅而舒適。

  穿過走廊,走下氣派的圓弧形大理石樓梯。一樓是歐式的華麗裝潢,挑高的大廳頂上掛著水晶燈,而廳內的壁爐前則擺著幾張價值昂貴的義大利製沙發。

  這麼溫馨又豪華的居家設計,是出自於賢慧的樊夫人梅華之手。

  樊城走出巴洛克式的門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荷蘭式的宮廷花園,裡頭種植了各色的花朵及樹木。由於庭園很大,必須徒步十分鐘才能到得了大馬路。

  突然她心血來潮,想到溫室去看看她培植的蘭花,於是她轉進曲折的小徑,卻在涼亭前聽見父母親的聲音而停下腳步。

  「爸、媽,你們不是說要去參加華納參議員的宴會嗎?」樊城跨出樹叢,一雙大眼了然地轉著,「哦,你們是躲在這裡談情說愛吧。」

  樊樂天夫婦婚後就移民美國,所以樊城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而他們的恩愛,造就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梅華迅速掩去憂容,拉著女兒坐下。她用中文對女兒說:「小樊,妳的中文進步好多。」

  「我的中文造詣恐怕比我偉大的律師爸爸,和當年台大中文系系花的媽媽還強呢!」樊城俏皮地說。

  其實這都要歸功於童童和安安。上大學後,她與同是台灣來的童童和安安住在一起,平日都用中文交談,每年寒暑假還到台灣度假、學中文。

  「小丫頭,這麼晚去哪?」樊樂天疼愛地摸摸女兒的頭。

  梅華一共生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但很不幸的,兩個兒子分別在出生和一歲時感染肺炎而死,如今只剩下這個小女兒了。他們一直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如今她已成年了,他決定要盡快讓她嫁給一個能保護她的男人。

  這個男人非丁宇莫屬。

  丁宇是台灣大學法律系畢業的高材生,前年到紐約探望父母,結果被他網羅,成為他旗下最年輕的律師。丁宇的父親丁大中是台灣股市大亨,富可敵國。這樣的出身背景,絕對能保護女兒,而且他外表器宇軒昂、為人斯文友善,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他和丁大中夫婦極力撮合女兒和丁宇。而他們兩人也不負眾望,經常出雙入對,早已是社交界公認的一對。

  只是有一個缺點,長相不凡的丁宇極有女人緣。他雖與女兒交往,但仍然不斷傳出緋聞。

  「回公寓呀。」樊城回答。

  「丁宇沒來接妳?」樊樂天皺眉。

  「他臨時有事,所以不能來。」樊城推說著。

  她和丁宇早知道大人們心裡在想什麼,但他們兩人就是不來電。第一次約會後,他們就發覺雙方只能做好朋友,後來也真的成為患難之交。

  丁宇提議兩人在雙方家長面前扮演一對情侶,好讓彼此有更自由的愛情生活,而她為了有清淨的大學生活也爽快地答應了。他們兩人很有默契,兩年來常在雙方家長面前出雙入對;但私底下,兩人是各玩各的。

  像今天,丁宇早和不知第幾任的女友上哪去瘋了。她哪敢打擾他呀!

  「小樊,天色暗了,待會叫司機送妳回去。」梅華害怕藍橫會對愛女不利。

  「不用了,我以為你們出去,所以叫了計程車。」樊城討厭坐家裡的大房車。

  梅華過分擔憂地與丈夫對望一眼。

  樊樂天拍拍妻子的手,要她安心。他勸女兒,「可是我們沒用車了呀,而且妳母親真的擔心妳。」

  樊城識趣地說:「好吧,我趕快走好了。看你們怪怪的,好像我妨礙你們談情說愛似的。」

  「我們沒有。妳先別走。」梅華緊張地開口。

  樊城皺眉。「媽,您真的怪怪的吧。」

  梅華哀愁地看著老公。

  樊樂天內疚地問道:「小樊,如果爸爸媽媽希望妳下個月就嫁給丁宇,妳會答應嗎?」

  「要我和丁宇結婚!」乍聽之下,樊城幾乎想大笑。「爸爸,您在開玩笑吧?」

  「妳和丁宇不早就是一對公開的戀人嗎?」

  「是。」樊城心不甘情不願地拉長音。

  「那就沒問題啦。」梅華開心地看著丈夫。

  樊樂天放下心中的大石,「我要妳立刻嫁給丁宇,我要他做我們樊家的女婿。」

  「爸媽,你們是認真的?」

  樊氏夫婦歡喜地直點頭。

  梅華柔聲道:「妳和丁宇交往也五年了,這是大家樂觀其成的呀。」

  樊樂天也說:「妳也知道,丁伯母得了癌症,她多麼希望早點抱孫子哪。」

  樊城煩惱地咬著下唇。糟糕,和丁宇玩出禍來了,乾脆把問題踢給丁宇算了。

  她柔柔地告訴父親,「丁宇不會答應的。」他那個花花公子呀,要十個老婆也不能滿足。

  可是樊樂天的回答卻讓她愣呆了。

  「他答應了。」

  「什麼!他答應了?」樊城不敢置信地大叫。

  樊樂天點頭,因為丁宇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善良的他已答應會好好照顧女兒。

  可惡的丁宇!樊城立刻想到這是丁宇的把戲,他想當個乖兒子好多騙點老爸的遺產,所以把責任推給她。

  既然他不仁,她就不義。她決定供出自己和丁宇的真實關係,「爸,其實我和丁宇只是普通朋友。我們通常一起走出家門,出了門後就各走各的了。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結婚的。」

  「什麼?!」樊氏夫婦聽了好驚訝。

  「這是真的。」樊城微笑。爸媽是明理人,相信不會再逼她了。

  她雖然憧憬婚姻生活,可是前提得是自由戀愛下的婚姻。她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不過她不願嫁給有錢人,因為有錢的男人都花天酒地、到處拈花惹草。就像是丁宇那種色性難馴的傢伙,嫁給他的女人這輩子都完了。

  嘿嘿,丁宇慘了。丁伯父和丁伯母是很傳統的父母,又很喜歡她,他要推可難了。但誰管他,誰教他背叛她,搞出這種娶她的主意。

  樊氏夫婦對望了好久,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樊樂天想了想才開口說:「女兒,我們已經和丁家商量過了,婚禮決定在下個月二十號。」

  「不會吧?」樊城不相信。

  梅華順著老公的主意。「是真的。」

  「真的嗎?」樊城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樊氏夫婦嚴肅地點頭。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樊城頭一次對父母大吼。

  「相信爸媽,我們都是為妳好。」梅華為女兒難過。

  他們從未強迫女兒做過她不願意做的事;而女兒從小也很懂事、乖巧聽話,從不需要他們煩憂。

  「小樊,我們有苦衷。」樊樂天嘆氣。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苦衷,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強迫小孩結婚。我不會為了你們而嫁給丁宇的,不管什麼原因!」樊城傷心地吼道。

  梅華受不了女兒的誤會,決定將事實告訴她,「小樊,聽我說……」

  樊城雙手掩住耳朵,任性地大吼。「不管你們有什麼藉口,我都不要聽。你們不能強迫我!」

  樊氏夫婦無言以對,說不出更強硬的說詞。涼亭內的氣氛一片凝室,他們夫婦倆的傷心、難過、不捨都寫在眸子裡。

  可是樊城沒看見,她噙著淚,真的不懂父母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也不想聽他們的解釋,因為他們太不尊重她了。

  怨恨的瞥了父母一眼,她掩著臉傷心地跑開。

  梅華為女兒委屈地哭了,把臉埋在丈夫寬厚的懷裡。「樂天,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嗎?藍橫怎麼可以把我們逼得走投無路。」

  樊樂天疲憊地閉上眼睛。「藍橫表面上是『黑幫』的領導人,在紐約足以呼風喚雨,可是對我還不構成威脅。我怕的是他的二兒子藍繹,他擁有一個地下金融王國,別說美國總統要禮遇他,他和各國的總理或首相關係都很好,是個相當可怕的人。」

  「樂天,乾脆我們帶著小樊逃吧。逃到藍橫找不到的地方。」

  「我們能逃到哪裡呢?我所有的投資都被藍繹破壞,血本無歸了。」

  「我們還有倫敦、巴黎、米蘭、威尼斯的房子呀。」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商人。」樊樂天張開眼平靜地說。「公司面臨破產時,我拿房子去抵押了。現在沒錢還,銀行遲早會拍賣一切的。」

  「不,不關你的事。別人存心要加害我們,我們當然會防不勝防的。」梅華更偎入丈夫的懷中,她從不給丈夫壓力。「沒關係,我只要有你。你是一個成功的律師和丈夫,對我而言,這就是一切。」

  樊樂天摟緊她,他更加愛她了。可是今後,他或許無法再愛她、再保護她了。因為藍橫已經放話,非要他死不可。

  「華,萬一我有什麼不測,妳和小樊就馬上回台灣。藍橫要報復的人是我,相信他不會卑鄙地為難妳們。」

  「你不是說丁宇會幫助我們嗎?」梅華的神色倉皇。

  樊樂天看著妻子絕麗的臉龐,「是的,他現在是唯一一個願意幫助我們的人了。」至少丁宇能保得住她們母女。

  梅華多少感受得到丈夫的危險,「不論如何,我要和你同生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別說傻話,妳還有小樊哪。」

  「如果藍仲文沒死,一切都沒發生,那該有多好。」

  「是我誤信他人所言,誤殺藍仲文;殺人償命,我願意付出代價。」樊樂天為人耿直,他只恐親人遭到牽連。

  「代價實在太大了。」梅華想到他的健康。「樂天,你有心臟病,如果當面與藍橫對質,可千萬不能受到刺激。」

  「我知道。」他吻了吻妻子的頭髮。「為了妳和小樊,我會戰到最後一刻。」

  想要他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梅華看著女兒離去的方向。「你說,小樊嫁給丁宇真的能幸福嗎?」

  「能。」樊樂天對丁宇非常有信心。「丁宇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他一定能帶給小樊幸福。」

  梅華閉起眼睛,享受丈夫懷抱的感覺,這裡永遠是她的避風港,希望小樊也能在丁宇身上找到愛。

  「丁宇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

  樊城回到公寓後,見安安和童童都不在,心情十分低落的她又跳上計程車到紐約最著名的「紳士」PUB去。

  她與幾名陌生人跳了幾支舞後,便獨自坐到吧枱前喝悶酒。

  太過分了!爸爸叫她嫁她就嫁嗎?她才不要。

  突地,她的目光被坐在吧枱另一邊的男子吸引。

  他微偏著頭和身旁的金髮女郎談笑,他那張臉絕對是她見過最俊美、最性格的臉;那深刻完美的輪廓,鷹揚的劍眉,英挺的鼻樑,薄唇帶著挑逗的性感,加上一身強壯、挺拔的體格。

  突然那男子看向她。

  四目相交,奇異的火花四濺,時空駐留在這一刻,浪漫而溫馨的情懷溢滿她的胸懷。

  此外,還有一絲危險和沉淪的味道,他炯炯的黑眸像流氓般強橫地主宰她靈魂的悸動。

  她身體不由自主地回應了他無言傳遞的熱力,沒來由的燥熱自她腳趾頭逐漸升起,直到全身的力量完全被吸入他沉黑的神祕裡。

  可是,他再度被身旁的金髮女郎引過去,女郎的手放蕩地放在他的腿上;而他也很享受地和女郎調情。

  樊城灌下整杯水才能冷卻體內的熱度。但下一刻,一陣嫉妒莫名其妙地竄入流失的空虛裡。

  那名金髮女郎竭盡所能地勾引他,令她衝動得想上前撕爛她狐媚的笑臉,砍斷她淫蕩的手。

  這時,他舉起酒杯向她致敬,唇角勾起懶懶的性感笑容,犀利的黑眸則穿透她的靈魂嘲笑她的醋意。

  被他看穿了!

  樊城心虛、羞澀地垂下眼瞼。她憑什麼以佔有的眼神指責人家,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想著想著,她白皙的瓜子臉泛紅了起來,沮喪自己沒有主動勾引他的勇氣。

  主動勾引他?天啊,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女追男,多沒品啊!她可是紐約社交界中最美麗也最有氣質的女人吧。

  就算真要勾引他……不,他不會喜歡她和別的女人一樣主動勾引他。她認為他喜歡強取豪奪的快感,只是,他的對象會是她嗎?而他的對象若是別的女人,她能忍受嗎?

  ※※※※

  藍繹發覺自己深深為前方的那位女人所吸引。

  她真是個出色的女人,有著屬於上流社會的優雅舉止、楚楚動人的嬌俏氣質,還有一副美麗的臉孔與令男人血脈僨張的性感嬌軀。

  天!一見到她,他就為她灼熱,他的慾望從未來得如此快而猛。從沒有女人有如此巨大的魔力能瞬間引爆、控制他的力量。

  若她是他的女人,他絕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因為她的美麗能煽動男人的慾火。他納問PUB裡其他的男人為何沒有像餓狼般撲向她,若是他……

  就在他這麼想時,她接受了一名褐髮男子的邀請,性感、曼妙地在褐髮男子懷中扭動著身軀。

  她的輕佻令他憤怒若狂。

  藍繹站起身,大步穿過人群,直抵她的身前。他控制住憤怒,拉開他們兩人,威脅的命令褐髮男子,「先生,放開你的手,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樊城幻想他低喃著愛語時將會多麼醉人、甜蜜。但此時此刻,他的態度粗魯、無禮得要命,破壞了她一切的幻想。她憤慨地斥罵:「先生,你沒看見我正和別人跳舞嗎?」

  藍繹挑釁地朝褐髮男子揚眉,沉默的他更令人戰慄。

  「小姐,看來他是妳的男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褐髮男子看出眼前這名男子不是好惹的人物,只好走人。

  「喂。」樊城欲拉褐髮男子回來,卻被藍繹霸道地摟個滿懷。

  「懦夫怎麼保護迷人的小姐?」藍繹用中文罵著褐髮男子,眼神卻離不開她生動的美麗臉龐。

  樊城生氣地用手抵住他寬闊的胸膛,掙出一點距離。她抬起頭用中文責備他,「你又是誰?幹嘛摟著我!」

  「對不起。」藍繹有風度地放開手,優雅地微鞠躬邀請她。「美麗的小姐,妳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我不認識你,我不願意。」樊城斬釘截鐵地拒絕後,轉身回到吧枱的位置。

  藍繹臉上掛著挑戰的笑容,微瞇著眼盯著她優美的背脊。

  她似乎並不那麼柔順,但他決定要她,一個完美的一夜情人。於是,他像追捕獵物的獵人般跟隨其後,以最謙虛的態度坐在她身邊。

  樊城故意別開臉不看他,可是儘管她的身體往另一側偏過去,他的長腿仍若有若無地碰觸她的,近得讓她聞到他身上的麝香和清爽的香皂味。而且,她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覺到他正盯著她,以熾熱的眼神侵略她的感官。

  這令她必須極力克制體內升起的一股美妙反應。

  「一杯白蘭地,謝謝。」樊城向酒保點了酒,這才假裝不經意地瞥向他。

  他果真是明目張膽地直盯著她,這個發現又令她心跳狂亂地說不出話來。他猛獸式的狂熱追求真讓人又愛又無措。

  突然他笑了,是一種了然於心的無賴笑容。天!他再這麼施展魅力下去,她恐怕要變成天下第一大花癡。

  不可否認的,任何一名女性被一位具有撒旦魅力的英俊男士殷勤追求時,確實可以滿足八輩子的虛榮心。

  樊城的手微顫地攏攏頭髮、順順裙擺,然後鼓起勇氣問他:「你……你幹嘛一直打著我?」

  「妳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勾引我吧?」藍繹的聲音渾厚低沉,彎起的唇角讓人清楚地意識到性感、挑逗的意味。

  「是。」樊城脫口而出。說完她才察覺到自己丟人的坦誠,連忙糾正道:「不,先生。」

  他體貼地轉開話題。「請叫我藍繹。」

  很久沒遇到值得他用全副精神去追求的美女了,因為一向都是女人費盡一切心思來勾引他。所以現在他的這份熱忱,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討好女人的牛郎。

  不過為了今晚與她共宿一夜,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解釋只怕愈抹愈黑,樊城舉起酒杯猛灌一大口,藉酒壯膽後故意高傲地睨著他。「我勾引人也看對方條件的。」

  藍繹掏出皮夾丟給她。「請吧。」

  他長相英俊迷人,可是難保不是無惡不作的壞人。顧不得禮貌,她不客氣地從他的皮夾裡拿出身分證,看著上面的資料:藍繹,三十歲,台北出生。

  沒發現什麼問題,樊城假裝無趣地丟還給他。「這只能證實你不是騙子。」

  他微笑。「我以為女人只注意我的金卡。」

  「這是我聽過最侮辱女人的方式了!」

  他太可惡了,總是精確無誤地猜中她的心思。他無禮地點明也就算了,因為他都猜對了;可是他逕自揣測她虛榮、現實,他以為她是唯利是圖的女人嗎?她女性的自尊豈容被踐踏?她拿起皮包憤而起身。

  「等等。」藍繹抓住她的手臂。

  樊城氣憤地瞪他。「你別仗著自己有張萬人迷的臉蛋就以為女人要勾引你,而且你也別以為女人都覬覦男人的錢!」

  他緊張地辯解,「我說的是事實,妳的女性朋友中難道就沒有見錢眼開的嗎?」

  他對她的緊張態度令樊城的芳心有些愉悅。

  「我真的是很有誠意想認識妳。」見她有軟化的跡象,他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藍繹可憐的表情足可獲頒奧斯卡獎,就連他的損友麥文或賀麒見了都要摒棄成見同惜他,答應他的任何要求。只是高傲、張狂的藍繹根本不懂得什麼叫道歉,什麼叫求人,還是因為樊城而令他低聲下氣的,況且,他是真的有點為失去她而緊張。

  唉!哪個女人能不淪陷在他這種致命的攻勢下呢?樊城露齒而笑。「你自大過頭,令人很看不順眼。」

  「我道歉,如果冒犯了妳,我致十二萬分的歉意。」

  「我接受。」她原諒了他,因為他的魅力實在太令人難以抗拒了。

  「陪我跳舞,好嗎?」

  樊城有點猶豫。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藍繹看穿她的憂愁。

  他的體貼令她起了好感。「我……」

  「噓。」他很快地點了下她的唇,就拉著她走出PUB。

  樊城還沉浸在他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裡的時候,人就被帶進了車上。「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一個可以擺脫憂愁的地方。」藍繹發動車子。

  「你又知道我憂愁了?」她實在很不服。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個容易被看穿、牽著鼻子走的小孩。

  「小姐,我不是有興趣理會每個女人的感受。」

  「是啊。」她嘲諷地翻白眼。「我好榮幸啊。」

  藍繹大笑。「我不得不說,妳的確是。」

  「哼。我也不是隨便上男人的車的。」

  「哦,那妳為什麼上我的車?」

  「你強迫我的啊!」

  「不。」他搖頭,帥氣地笑道:「妳是一個思想前衛的女孩,妳想從我的身上尋找刺激和……」他頓了下。

  他還真厲害,全猜中了。不過,她卻也發覺在他過分英俊的外表下混合了霸道、狂傲,和放浪頹廢、自由不羈的性情,莫怪乎會令女人又愛又恨又著迷。

  樊城問道:「和什麼?」

  「是妳要問的。」藍繹故作無辜狀,然後邪邪地說:「妳想勾引我。」

  「勾引你?我都還沒開始就已被你勾引了。」她指控。

  他壞壞地笑了。「妳承認了。」

  「嘿,如果本小姐真要勾引男人,是這樣的……」樊城搔首弄姿,擺出治蕩的豔容,魅惑地開啟櫻唇。「我這樣才叫勾引男人。」

  「該死!」他挪挪坐姿。

  她大笑。「所以,你還像個發育中的少年完全經不起誘惑。」

  一路上,她就這樣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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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藍繹把車停進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裡,打開車門將她拉出來。

  樊城緊張了,剛才玩弄他的野氣蕩然無存。並不是她與他單獨在這陰森的環境讓她緊張,而是她先前以為他迷人的霸道、不羈嚇著了她。

  藍繹一手勾起她纖巧、完美的下巴,雙眼燃著怒火。「妳到底用那種方式勾引過多少男人?」

  樊城還以為他在發什麼火,原來不過如此。「你以為憑我的姿色需要勾引男人嗎?」

  藍繹懷疑地盯著她。「妳說謊,那可不像單純、沒有經驗的高貴小姐可以表現出來的浪蕩。」

  樊城取笑他,「藍繹兄,關你什麼事呀?我們甚至還談不上是朋友關係。」

  「對。」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提醒了他們之間可能發生的只有單純的情慾遊戲。他放開她,打量著她靈慧的五官。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她笑著。

  藍繹有點沮喪地垂下頭,他帶著狼狽的語氣問道:「小姐,請問芳名?」

  她輕笑著回答:「樊城。」

  「很好的名字。」

  這小妞不是省油的燈,該是妓女中的箇中好手,否則怎能把處女的純真裝得極好?她絕對有資格打敗他的任何一名情婦。但他目前不打算養任何情婦,仲文的仇還沒有報,他不能分心,他需要全心對付樊樂天那個殺兄的敵人。

  樊城輕推了推他。「喂,我的心情不好,你帶我來停車場散心嗎?」

  她的嬌問聲拉回他的思緒。

  「當然不是。」藍繹失笑,牽起她的手進入電梯,直達五十樓。

  在電梯裡,他恢復了狂傲,打趣道:「妳這麼信任我嗎?半夜三更的,隨便跟個陌生人進入一棟死寂的商業大樓。」

  樊城溫柔地笑著。「藍繹,雖然你玩世不恭、放浪不羈,可是你有一種綜合流氓和紳士的特質,讓女人有絕對的安全感。」

  他滿意地點頭,開心地讚美她,「真會說話。」

  「切中要點了吧,不是只有你會讀心術。」她又笑了。

  「到了,愛笑的女孩。」他輕扶著她的腰步出電梯,一路開啟著電燈領她走進安全門。

  她好奇地問:「你好像對這裡很熟?」

  「我在這裡工作。」藍繹簡單地帶過。事實上,他五年前就擁有這棟大樓了。

  待他打開樓梯盡頭的門,她立刻驚呼道:「這裡是頂樓嘛!」

  他脫下西裝外套為她披上。「今天的氣溫高得嚇人,不過妳的穿著在這裡還是太過涼快。」

  「我不怕冷。」樊城把外套還給他,頻頻做深呼吸,享受高空的快感。「這就是你想帶我來的地方?」

  「希望可以幫助妳忘記煩惱。」

  她那爽朗、健康、純真的笑容令他怦然心動。他以為自己早認清了女人,但樊城似純真又治豔,實在很耐人尋味。

  「哦,我真愛死這夜景。」樊城陶醉地仰頭看著滿天的星星。「好多好多的星星,月亮大得唾手可得,夜風清涼,真的好美哦!」

  「沒錯。」藍繹深有同感。「每當我煩惱的時候,這裡就是我的避風港;我一看到天上多得想掃掉的星星,就忘了一切憤恨的事務。」

  「藍繹。」她為他難過得搖頭。「我覺得你真是頹廢得無藥可救了,這麼美的星星竟讓你聯想到掃把和畚箕。」

  他聳肩,「我來這裡不是因為看無趣的星星,而是這裡能讓人盡情地嘶吼。」

  「嘶吼可以忘卻煩惱?」她沒等他回答就跑到中央,舉高手臂開心地大喊:「啊!啊!啊!」

  藍繹跟進,扯開喉嚨大吼著,吼聲比她的大了五倍。

  樊城捂著耳朵,等他吼完了大笑著問道:「喂!我因為心煩而大吼,你又是為什麼呀?」

  「我也煩哪!」他一定要得到她。因為她令他瘋狂,她能輕易地使他忘記失去仲文的憂傷。

  樊城開懷大笑,恣意地轉圈。「你煩什麼?」她朝他大喊,彷彿兩人相隔遙遠。

  藍繹微笑地搖頭,雙目灼熱地離不開她的身影。

  見他不答,樊城逕自仰首朝天喊出惱人的心事。「我爸竟妄想要我嫁給丁宇,門都沒有!」

  藍繹走過去抓住她,在她耳邊大吼:「丁宇是誰?」

  她性感地舉起雙臂環繞他的脖子,對他甜甜地笑著。「藍繹,你最好別在我耳邊大吼,不然我真要變聾子了。」

  「可以告訴我妳和丁宇是什麼關係嗎?」他放低聲音。不知為何,他極想知道她和那個名叫丁宇的男人是什麼關係。

  「丁宇是我的男友,也算是我的未婚夫吧,因為我老爸想強迫我嫁給他。」她完了,他根本還沒對她做什麼就讓她全身柔軟得像奶油。

  這令她心跳加速地期待著他們接下來的進展。

  「妳會嫁給他?」

  她柔柔地傾訴,「我之所以煩是因為我知道我終將無法反抗我的父親,但現在不同了,因為我遇見了你。」

  就算父親拿著槍逼她嫁給丁宇她也抵死不從,因為她找到了他。她寧願嫁給這個陌生的情人。

  「乖女孩。」藍繹饑渴地探索她甜蜜的唇。

  他的吻好美妙。

  半晌,當藍繹放開她時,她失望地嘆了一聲。

  「我要妳。」他明白的要求令她羞紅了臉。

  藍繹很快卸下她的衣物。銀色的月光灑在她赤裸雪白的肌膚上,美得令人瘋狂。深深呼吸一口氣,他穩住顫抖的雙手除去自己的衣服,然後溫柔地拉著她躺在他的衣物上。

  他真健壯!樊城驚嘆著撫摸他寬厚的胸膛、平滑的肌膚和強健有力的四肢。

  他的手愛撫過她身體的每一處,跟著細碎的吮吻和輕咬。她雖然沒有經驗,但在他低喃的鼓勵和愛語之下,她感覺得到自己身體微妙的變化,並且熱情地反應。

  慾火愈來愈熾熱,她真想尖叫。在她以為無法承受更多的愛撫時,強烈的刺痛突然襲向她,令她痛得流下了淚。

  天!她是處女。藍繹停下來,考慮退出她的體內。真是諷刺,他以為的妓女竟然是處女!

  痛楚過去,起而代之的是交雜空虛與滿足的痛苦,使她感覺極度需要他。她察覺到他的退縮,立刻用雙腿環住他的腰。「藍繹……」

  她激情的渴求徹底擊潰他的自制力,一次又一次狂野有力地進入她體內。

  樊城被一波波狂喜的浪潮淹沒,她呐喊著他的名字,雙手緊攀著他的肩,在他的肩上留下鮮紅的抓痕。

  過了許久,她感覺到冷而緊緊挨向藍繹。

  他離開她身上,站起來把地上的衣物塞給她後,便橫抱起她。

  「我們應該穿好衣服再離開。」樊城垂下眼瞼,掩飾眼裡無盡的羞怯。在失了序的狂野激情後,這股羞怯來得令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這裡其實有間房子。如果不是妳太誘人,我們該在那裡做愛,妳會舒服點。」藍繹抱著她走進頂樓一隅的玻璃屋。

  樊城睜大了眼睛,滿天的星星映耀在玻璃上,晶晶亮亮的,好可愛。

  她賊笑著,「喂,你不像這麼浪漫的男人吧,用這種可愛的玻璃屋藏嬌。」

  「我喜歡剛才那裡。」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我也是。」她拉起棉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她從不曾和男人如此親密。但和藍繹在一起,她卻覺得再自然不過了。

  藍繹注視著她,認真地說:「妳應該告訴我剛才是妳的第一次。」

  「不,如果會改變剛才的畫面,我寧可不說。」在他的注視下,她用手掩住臉笑著,「這真是瘋狂的經驗。」

  他愉快地拉開她的手,「我真的被妳先前的放蕩、勾引矇騙了。」

  樊城驕傲地笑著迎視他。「我是戲劇系的高材生。」

  「那麼妳絕對會是個成功的演員。」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她好得意,眼眸裡的笑意閃得比星星還晶燦。

  「是的,可愛的小騙子。」

  「每個專職的演員都是兼職的騙子。」她聳聳肩,雙頰依舊掛著笑。「那種搧情的蕩婦姿態是我為下星期的一個面試而做的準備,那個角色我很喜歡,雖然可能要露兩點,但我們老師說我很有希望得到那個角色,所以——」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休想!」藍繹不自覺地扣緊她的下巴。

  「什麼?」

  「不准妳像那樣勾引其他男人!」天啊,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光坐著就有多誘人嗎?更何況是她蓄意撩撥自己的姿色。

  「只是演戲而已。」他強烈的佔有慾令她竊喜,因為這表示他在乎她。

  「演戲也不准!」至少現在連想都別想。

  藍繹重重地壓上她的唇,樊城熱切地回應著。

  童童說過:做愛是一種膨脹的幸福感,有著無法想像的美麗境界;安安也說過:性是最無害的迷藥,讓人沉醉於甜美的夢幻中。

  不錯,她正沉醉在最美麗的迷藥中……

  再一次的激情過後,樊城帶著滿滿的愛意入睡。

  藍繹在她睡著後走出玻璃屋,佇立在門外抽著煙。激烈的熱情消失,他的雙眸漸漸轉為陰冷、森寒。

  當天空乍現曙光時,樊城醒了過來,沒能在一張開眼就看見藍繹的俊臉令她有點失望。不過一想起能見到他,她立刻精神百倍地掀開被單下床,拾起衣服穿好。

  她在門口找到他,他的神情因沉思而顯得冷酷、性格。她靦覥的向他打招呼,「嗨,早安。」

  藍繹懶懶地抬眼看她,她年輕亮麗的身影,吹彈可破的粉頰漾著燦爛的笑容,晨曦中的她好美,令正點著煙的他停止了動作,神情專注了起來。

  男人的這種反應她見多了。她走近他,開玩笑地說:「藍繹,沒睡飽嗎?怎麼呆呆的?」

  藍繹唇邊泛出一抹柔情的微笑,伸手將她樓進懷裡。「妳太迷人了,我看呆了。」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出其不意地吻住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她嬌喘吁吁地對著他傻笑,期待地再度開啟柔軟的唇。

  藍繹認真地看著她,他承認她極為吸引人,比他所交往過的任何女人都還要優秀。或許他該留住她……不,從現在開始,只有折磨樊樂天才是他的生活重心。

  她只是他幸運遇到的一個完美情人,玩玩就算了。

  「我恐怕得跟妳道再見了,我還得上班。」藍繹拉開兩人的距離。

  「嗯,我也要上課。」

  「我送妳。」說完後他率先走下樓,樊城跟在他身後。

  他怎麼了?態度冷淡得好像兩人只是擦身而過的路人。

  上車後,她很努力地打開話題,換來的卻是他冷漠的回答。直到抵達她的公寓,她哭喪著臉問:「藍繹,我們還會見面嗎?」

  「妳是最完美的一夜情人。」他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輕吻她的臉頰,輕道一聲,「再見。」

  聞言,樊城下了車,身體僵直地往公寓大門走去。當聽見車子的引擎聲完全消失後,她不再傻得幻想他會回頭擁抱住她。

  一進入房門,她就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引得童童和安安兩人分別從房間和浴室衝出來。

  「樊,妳怎麼了?」童童大聲驚問。

  安安也擔憂地走上前抱住她。「樊,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天,哭得這麼慘。」童童也走過來,擁住樊城。「樊,別哭,跟我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樊城哭道:「我覺得好丟臉。他什麼也沒做,甚至也懶得勾引,我就自動跳上他的床……」

  ※※※※

  賀麒走進健身房就聽見一堆女性瘋狂的尖叫聲,他來到站在拳擊台旁,藍繹的貼身保鏢傑克的身邊。

  「傑克,你老闆未免太招搖了吧。」賀麒摘下墨鏡。

  傑克的黑臉已寫明了一肚子氣。「你去跟他說呀!」

  「哼。」賀麒悠哉地靠在柱子上,為自己和傑克點煙。

  「藍繹幾天前才一舉消滅天龍幫,還敢天天在這裡混,簡直不要命了。」傑克抱怨。

  賀麒銳利的眸光掃向四周。

  平日,此地就聚集許多職業或業餘的拳擊好手。而附近未婚的女性上班族尤其喜歡利用下班後前來,美其名是享受這裡的健身設備或三溫暖,但多半是坐在拳擊台下欣賞拳擊手鼓張的肌肉和肉搏戰。

  尤其這一星期健身房內的女性人數暴增,她們都是慕名藍繹而來。因為藍繹通常都從這堆女人中挑一名陪他過夜,真是無藥可救的浪蕩。

  此時,所有女人全朝拳擊台上的藍繹瘋狂的呐喊著。

  「他是誰?」一名白人女子問,那豐滿的胸脯因過度興奮而劇烈起伏。

  「妳不知道嗎?他是藍繹。」一名黑人女子回答。

  十來名女子交頭接耳,焦躁地互通台上著黑銀拳擊褲的藍繹的訊息。她們滿懷希望今晚自己是藍繹的床伴。

  賀麒看著這群女人,打趣道:「藍繹在這群胭脂粉陣中,安全無庸堪慮。相信這群女人若知道有誰要殺藍繹,一定群起攻之,巴不得為藍繹挨槍子兒。」

  傑克咧嘴笑了。「他可真有女人緣。」

  「是呀,他過得好極了。可跟你的描述相差十萬八千里遠。」賀麒嘲諷,怪罪地瞥了傑克一眼。

  因為傑克一個星期前發電報給賀麒和麥文,說藍繹這兩個月來為復仇而走火入魔、發瘋發狂、不近女色。

  藍繹這個人本來就狂妄,但不近女色就非常特殊了。於是,賀麒和麥文一接獲電報就立刻放下工作飛來紐約一探究竟,誰知卻剛好撞見藍繹帶著一身香水味和口紅印回家。麥文當場揍了傑克一頓後,就立刻趕回台灣結婚,賀麒也跟著回去當伴郎,然後又再來紐約找藍繹。

  「他前兩個月真的令人擔憂,消滅了天龍幫後還是一樣。」傑克想起麥文的那一頓打,再次撤清自己的無辜。

  「諒你也不敢這麼大膽惹我們。」賀麒點頭表示原諒。

  「我想一定是某個女人改變了他。」好險。傑克擦著冷汗,他雖貴為橫爺的親信兼藍繹的貼身保鏢,但就算他有九條命也不夠「流氓仕紳」整。都怪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無聲無息地讓藍繹突然恢復風流本性。

  場內又響起歡呼聲,藍繹再度獲勝。女人們瘋狂的歡呼、尖叫,在藍繹撥開護盔時達到最高點。

  藍繹用純正的英語高喊,「還有誰想向我挑戰?」

  一名白人職業拳擊手跳上拳擊台向他挑戰。

  比賽又開始了。

  女人們隨著藍繹如閃電般快速的出拳,時而屏息、時而驚嘆;而她們眸中的激狂全為他光滑赤裸的肌膚、雄壯的肌肉、挺拔的英姿所傾倒。

  「藍繹已連勝四場了。」一名激動的女子低吼。

  「我已為他瘋狂。」另一名女子已神魂顛倒了。

  「他一定是神!」

  神?

  女人的想法永遠荒誕無稽,賀麒永遠也弄不懂女人在想些什麼。

  藍繹不是神,他是「黑幫」的二太子。

  「黑幫」是由藍繹的父親藍橫從四十年前的唐人街崛起,如今已成為紐約的第二大幫派。

  藍橫五年前把幫主之位傳給長子藍仲文,次子藍繹則在台灣建立神秘的地下金融王國。

  兩個月前,藍仲文被紐約第一大幫天龍幫設計陷害而慘死,藍繹這才回紐約接掌「黑幫」的幫主之位。並在短短兩個月之內,血洗天龍幫。

  藍繹天生的領導謀略,在這次兩大幫派的爭鬥中表露無遺。雖然他的手段過為激烈、偏頗,但著實震驚黑白兩道。

  天龍幫雖然瓦解,復仇卻還沒有結束。教唆天龍幫謀殺藍仲文的,是紐約的頂尖律師樊樂天,藍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消滅天龍幫,樊樂天自然難逃一死。

  這時,藍繹又順利地擊倒對手,他摘下頭盔逕自走向一旁。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賀麒。「賀麒,我打得怎麼樣?」

  賀麒朝他的臉吐一口煙。「比筱澄還花拳繡腿。」筱澄是麥文的新婚妻子,曾打敗過「流氓仕紳」三人。

  藍繹被二手煙嗆咳了幾下後才開口問道:「你敢不敢上來跟我單挑?」

  賀麒搖頭。「你已經連打好幾場,就算我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你再練十年也打不過我。」藍繹攀著繩索跨出拳擊台。

  「哈。」賀麒吸了口煙,再朝他的俊臉吐出。「你一輩子也不可能贏我。」

  藍繹接過傑克遞來的毛巾擦汗,完全不予苟同的對賀麒說:「要不是你還有點可愛,我一定一拳把你打昏。」

  賀麒假意溫柔的微笑。「你沒機會了,我必須立刻出發到機場,到柬埔寨出一趟任務。」

  「那邊正在打仗吧?」藍繹皺眉。

  「沒錯,別太羨慕我的任務。」他、藍繹和麥文三人過去曾到處去打遊擊戰,只為了刺激及好玩。

  「我現在只對樊樂天有興趣。」藍繹的臉色瞬間沉重起來。

  「他不是簡單的人物,你沒問題吧?」

  「當然。」藍繹朝他撇嘴。

  「可惜我這次接受英國女皇的委託,得去營救數十名被叛軍當作人質的英國大使館人員,否則一定留下來看好戲。」

  藍繹挑眉。「你的任務真簡單。」

  「彼此,彼此。」

  「不如我們來比賽,看誰先達成任務。」

  「輸的人要擁吻筱澄三分鐘。」賀麒大笑。

  吻筱澄得突破愛吃醋的麥文那一關,但更難的是武藝高超的筱澄本人。所以基本上,這個任務比他們兩人即將面對的還要高十倍的困難度;換句話說,要吻筱澄簡直比登天還難。

  「一言為定。」

  兩人就這樣拿筱澄當賭注來玩。幸好筱澄不知道,要被她知道了她不先痛宰他們兩人一頓不可。

  一行三人走進一間密室。

  「這份資料送你。」賀麒把一個資料袋拿給他。

  「從你女友的床上得來的?」藍繹笑著接過。

  賀麒再來紐約的時候,曾在飛機上偶然搭上樊家的一個女傭。憑他的床上功夫,自然可從她嘴裡套出任何消息。

  「憑我的天生魅力。」賀麒耍帥地回道。

  「是啊,你到過的每一個城市都有個美女的床隨時等著你光臨。」

  「環保嘛。」賀麒聳肩。

  「那我豈不更環保嗎?用完即丟,既方便又安全。」這是藍繹多年來堅持的理念。

  賀麒好玩地問傑克:「你覺得如何?」

  傑克面無表情地回答:「一樣無藥可救。我真好奇,若你們有妹妹,會要她們如何防範對方的侵犯呢?」

  賀麒和藍繹聞言大笑。

  「如果我有妹妹,一定把她藏到北極,避免這個以色為食的傢伙。」藍繹開玩笑,邊打開資料袋。

  「我的妹妹才不會看上這種下流的傢伙。」賀麒回敬。

  突然藍繹的笑僵住了,目光凝聚在一張照片上。照片中的少女有一張冷豔絕倫的美麗臉孔,但最吸引人的是她那清純、無憂的甜蜜笑容。

  是她!樊城。

  「真巧……」藍繹臉上綻出張狂的笑容,佔有的瘋狂慾念興起,他衝動得想再一次侵佔她甜蜜的唇。但這一次可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她。

  看見藍繹仿如惡魔般的笑容與照片中少女清柔、甜美的微笑恰成強烈的對照,這令傑克心中一陣悚然。

  「她是樊樂天的女兒樊城,很漂亮吧。他已經走投無路了,妄想要女兒和丁大中的兒子聯姻,藉丁大中的勢力和你對抗。」賀麒說明。

  「或許他想安排身後事,以求死得瞑目。」藍繹冷笑。「我偏不讓他得逞。」

  「你對她有興趣吧。」賀麒看穿他的心思。

  「她真美,不是嗎?但她本人更美,端莊的儀態下有一顆狂野的心。」藍繹把照片放回資料袋中。

  「你見過她?」賀麒問道。

  「嗯,一夜情人。」藍繹冷冷地道。

  「你打算續情?」

  「我要毀了她。」藍繹冷酷地說著。

  「太好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逃不過你的魅力。」賀麒諷刺的是他對待女人的態度。「如果你沒像過去那樣,給她一疊鈔票打發她走的話。」

  「我是沒有。」

  「真是難得。那你想怎麼毀了她?」

  傑克忍不住為樊城說話,他插嘴道:「繹,她雖然是樊樂天的女兒,卻是無辜的。我認為不應該牽連到她。」

  藍繹大笑。「不,我要她和我一樣墮入地獄。」

  「帶女人製造醜聞是你最拿手的。祝你幸運。」賀麒說完後就離開密室。

  藍繹命令道:「傑克,立刻調查樊城的一舉一動,我要知道樊城現在在哪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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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樊城關在公寓整整一個星期。這期間只有童童和安安陪著她。

  樊城、童童、安安三人同樣是台灣人,個性挺相投的,大一時就租進同一間公寓,並成為閨中密友。

  她們三人在學校非常活躍。其中樊城的美最是吸引男人,但至今無人追到她,故有冰山美人之稱。

  童童則活潑、俏麗、熱情,是舞蹈系的系花。七年前她的父母因車禍死去,遺留龐大的遺產和一間公司,她是唯一的繼承人。七年來,公司一直由她祖母代管,她大小姐只負責吃喝玩樂以及念書。

  不過兩年前,童童悠哉的生活突然插入了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可對方是覬覦童童的財產才追求她的,最後被童童發現而攆回台灣。兩人的愛情雖然沒有結果,但樊城和安安都看得出來童童到現在還是很在意那段感情。

  而安安姓楚,長相平凡。她家境貧苦,個性保守,然而她具有音樂的天分,所以靠獎學金和四處打工擔負著昂貴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

  她的雙親也是很早就過逝,自幼被叔叔領養。她的叔叔一直為姓賀的富有人家幫傭,而賀家的大少爺是一個萬人迷,她自小便純純地暗戀賀大少,至今不變。

  慵懶地躺在床上的樊城哀嘆道:「沒想到我的愛情這麼坎坷。」

  她最大的志願是談一場真正的戀愛,卻不幸地碰上藍繹。

  躺在床尾的童童安慰道:「樊,據妳描述,他是個很棒的情人吔。總比我那個下流的情人好太多了,竟然強暴我!」

  樊城被她逗笑了,「喂,妳形容得未免太誇張了吧。若他真這麼下流,妳童大小如會守身至今嗎?」

  躺在樊城身邊的安安踢了童童一下。「我倒比較同情被妳氣跑的人。」

  「同感。」樊城大笑。「種馬遇上我們童大小姐,也不好當的。」

  「喂,拜託妳們,我的第一次是他用強的取走的吔。算了,別提他了,我真的很討厭他,別破壞我的好心情,OK?」童童怕了她們,求饒道。

  「口是心非。」安安取笑她。

  「真想看看讓我們冰山美人樊城神魂顛倒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童電乾脆換話題。

  安安又踢了童童。「喂,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吔!」

  「下次遇到,一定把那隻色狼指給妳們看,不然妳們也受騙就糟了。」樊城鬱悶地站起來換衣服,今天下午華克電影公司要到學校舉辦一場試鏡會。

  「真遇到那個愛情大騙子,我們一定幫妳揍他。」童童說著。

  「而我不會被騙的,因為我已經免疫了。」安安甜蜜地微笑。

  「妳心中只有賀大少一個人。」童童三點有課,也站起來換衣服。

  「我畢業後一定到台灣找他。」

  「如果他還記得妳的話。」童童溺安安冷水。安安和賀大少只不過是一夜露水鴛鴦,其實和樊城的遭遇差不多;只是安安暗戀賀大少十年,而樊城認識藍繹不到十小時。

  「到時需要我幫忙的話,別忘了開口。」樊城好心地道。

  「我愛他,非他不嫁。」安安一臉癡情。

  樊城攤開手,懊惱地甩頭。「我和藍繹做愛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我後悔得要死。我只想狠狠甩他一巴掌,然後像潑婦般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樊,以妳的氣質,絕對變不了潑婦。」安安羡慕地看著樊城永遠端莊、高貴的儀態,那是所有男人都愛的類型。

  「嚴格說起來,妳和安安的第一次要比我的經驗好太多了,妳們應該滿足才是。」童童正經地道。

  「謬論。」樊城坐在化妝枱前擦保養品。

  「我四點要排練演奏會的曲目,乾脆我跟妳們一起到學校好了。」安安從床上爬起來。

  「總之,樊,妳不能嫁給丁宇就對了。」童童對丁宇完全沒有好感。

  因為樊城的關係,童童和安安對丁宇的為人、性格也瞭若指掌。她們三人對愛情都是很死心眼的女人,自然厭惡丁宇遊戲女人的不恭態度。

  樊城想了一下,「嫁丁宇至少很安全。」

  安安柔聲道:「樊,妳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哼,丁宇是天下大爛人之一。」童童忿忿不平地道。

  安安更是把丁宇的人格評得一文不值。「對,他一定想拿妳當替死鬼,要妳去對抗彼此的家人,他好繼續當他老爸的乖兒子;搞不好還會利用妳替他們家傳宗接代。」

  「反正我就和丁宇熬嘛,看誰先受不了而主動反抗家長。」樊城難過地想起她曾因藍繹而決心反抗父親,甚至對抗全世界都願意。

  「完了。樊受藍繹的刺激,忠貞的婚姻觀在短短數日一百八十度地轉變了。」童童俏皮地朝鏡子裡的樊城笑了笑。

  安安按住樊城的肩,對著鏡子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別想他了,妳還要當明星呢。」

  「安安,妳若要和我們一起到學校,最好快點。」童童催促。

  「我可不像兩位富家千金,上學前花半個小時站在衣櫃前挑衣服,再花一個小時抹昂貴的保養品。」安安原本就穿牛仔褲,所以只換了件襯衫。

  「楚安安。」童童甜笑著走向她。「衝著這句話,我要妳穿我前些天買的紅色洋裝進校門。」

  「妳那件紅色洋裝緊貼著身體,穿起來簡直和裸體沒兩樣。」安安沒有危機意識地走到窗戶前關窗。

  「由不得妳。」童童撲向安安,強剝她的衣服。「誰教妳敢批評我花了一千元美金買的衣服。」

  安安笑得掙扎。「喂,我才不要!」

  見狀,樊城玩興大起,她拿著那件洋裝,走過去幫童童。「嘿嘿,這是妳批評我們兩人的報應。」

  半個鐘頭後三個人才出了門。

  安安被迫穿上那件紅色露背及膝的緊身洋裝,渾身不自在的她一路抱怨著。「真是的,妳們明知道我最討厭穿緊身衣服,還強迫我穿。」

  安安一向不重視穿著,不像樊城和童童愛打扮,所以三人之中就屬她略顯寒酸了。

  樊城故意對著她嘖聲讚嘆,「安安,妳這種魔鬼身材,偶爾不秀一秀給男人欣賞會遭天譴。」

  童童大笑著附和,舉起手攀上安安的肩膀。「沒錯,像我和樊一定是穿能夠展露身材的款式。」

  「這麼一來,妳們雖然不會遭天譴,但一定會被女人嫉妒的詛咒咒死。」安安罵人不帶髒字。

  「哈。」樊城漂亮地甩頭。「本姑娘就是要故意氣死所有壞心眼的胖女人。」

  三人一路鬥著嘴走到校門口,樊城突然停住。

  童童和安安也停住了腳步,直盯著站在校門口的一名東方男子。其實不止她們三人,幾乎所有路過的女學生都忍不住多望他一眼。

  「哇,那個人好帥喔!」連一向只知用功,不睬男性的安安都張大了口。

  童童也心花怒放地驚叫:「真的好酷!帥呆了!簡直是天神的化身。」

  「樊,妳怎麼沒反應?」安安見樊城面無表情,好奇地詢問。平日樊城不是這樣的,她們三人常偷看路過的帥哥,然後詳加評頭論足一番。

  樊城冷笑一聲。「他是藍繹。」

  「我的天!記得我說過要幫妳打他的嗎?」童童拍了下額頭。「可是妳看看那個藍繹,帥成那副德行教我怎麼動得了手?」

  「真的吔,樊。他太英俊、太完美,一點也不像妳口中下流的愛情騙子、色狼、壞蛋。」安安目不轉睛地看著藍繹。

  「樊,我看妳乾脆饒了他,再倒追他一次也值得。」童童量陶陶地傻笑。

  「妳一定誤會他了。」安安帶點指責的語氣說道。

  「童童、安安,妳們兩個究竟是誰的朋友啊!」樊城氣死了。

  「沒辦法,我光看他就要醉了。」童童順勢倒在安安的肩上,也指責起樊城來。「樊,安安說得沒錯,妳一定誤會他了。妳這個人對男人有時太挑剔、太驕縱、太做作,這樣不好,對藍繹不公平。」

  安安幫著藍繹說話,「樊,或許他是來向妳解釋或道歉的。」

  樊城氣得想殺人,「或許他來物色新對象,妳們倆最好小心點,免得步我後塵。」

  「呸。」童童根本不把她的話當真。

  「樊,他在對妳笑吔!妳快點過去跟他打招呼。」安安興奮地推她。

  「要我主動跟他打招呼,我做一次花癡就夠懊悔終生了!」樊城瞪了她們兩眼,氣沖沖地大步走進校園。她打算看也不看他一眼,故意與他擦身而過。「如果他敢阻攔我,我就甩他一巴掌。」

  「彆扭的樊。」童童歡呼。她和安安跟在樊城的後面。

  「樊城。」藍繹在她與他擦身而過時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

  童童和安安緊張得倒吸口氣,樊城就要打他了!

  樊城緊握著拳,改變了主意。她回頭對他甜蜜一笑,裝出天真的表情。「嗨,藍繹。」

  童童和安安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我幾乎以為妳忘記我了。」

  「你在乎嗎?」她苦澀地問,不敢看他,怕眼睛洩漏更多的情感。

  「我當然在乎我們之間微妙的關係。」藍繹加重語氣。「而妳把我當什麼?專門欺騙女人的登徒子嗎?」

  哼,他連流氓都不如!儘管心中詛咒著他,樊城還是裝作悵然若失的樣子。「不。只是你過了一個星期又十小時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過的?我害怕得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童童和安安把她拉過來,湊到她的耳邊問:「喂,妳在搞什麼鬼?妳不是恨他恨得死去活來的嗎?」

  這兩個朋友總算還有點良心,雖然沒有打藍繹,但至少還關心她。樊城開心地竊笑,「那是我待會試鏡的台詞,加上我精湛的演技,我真是天才吧。」

  「妳在耍藍繹!」童童差點大叫,及時被樊城遮住嘴。

  「慘了,那比打他一巴掌還慘。」安安還真捨不得藍繹被整。別看樊城外表端莊、秀麗,姿容勝過仙女,她整起人來可比妖女還厲害。

  「誰教他讓我等了一個禮拜,害我流了多少眼淚,哭得皺紋都跑出來了。我樊大小姐這麼好追的嗎?任他說走就走,說來就來?不給他點教訓怎麼行?」

  「妳打算怎麼做?」安安刺探,考慮背叛朋友,保護藍繹。

  「嘻嘻,好戲在後頭,不過沒妳們這兩個叛徒的份。」樊城準備趕人,「是朋友的話就趕快消失在我面前。」

  「真過分的女人。」童童無趣地放開她。

  安安也放開她,好言勸道:「小心玩過頭,再度被藍繹拋棄。」

  「放心,他會回來找我,就表示我非常有魅力。」樊城自信地甩頭。「喂,妳們別殺風景了,還不快消失。」

  「好吧,妳好自為之。」童童看了藍繹一眼,彷彿在為他哀悼。

  「對了,樊,妳不是要參加試鏡?」安安想起這件事。

  「誰在乎那個,藍繹比較重要。」說完後樊城就走回藍繹面前。「你打算怎麼補償我一個星期的相思之苦?」

  原來她和一般女人沒兩樣,膚淺、單純得無趣。看來她在他記憶中的一點特別,是他的錯覺。

  儘管心中失望,藍繹仍為了達到目的而露出最真摯、最有誠意的迷人表情。「我們去看電影,然後吃飯。」

  「好呀。」

  童童和安安呆立在原地望著樊城上車。

  「不知道樊會怎麼整藍繹?」

  「誰知道。」童童摸摸頭。「我現在才發覺樊真的有演戲天分。」

  「我也是。」安安贊同。

  ※※※※

  吃完飯後,藍繹和樊城走出餐廳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上了車,樊城舒服地靠在椅背。整個晚上,藍繹都在哄她開心,但她早已認清他刻意的討好,沒有完全失了魂。不過今晚有好多次,她仍為他似真似假的迷人笑容而怦然心動,仍為他的甜言蜜語而迷醉。

  唉,若不是她認清了他愛情騙子的真面目,她真的會一直花癡地被他踩在腳底下。

  「在想什麼?」他的心情也很好,因為他有自信自己已經把她單純的心哄回來了。

  「藍繹,你有沒有注意到你所經之處,都很吸引女人愛慕的目光。」

  「我只注意到男人放在妳身上的目光。」

  她虛心地笑了笑。「那真不好意思,我向來不多看男人第二眼。」

  「是嗎?為什麼對我特別?」

  「有嗎?」她高傲地微笑。

  「明顯得就像紐約的……帝國大廈。」他們的車剛剛經過帝國大廈。

  她側過身,支著頭故作思考地盯著他,突然笑道:「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她是樊樂天的女兒,卻擁有妖精般的魅力,無時無刻不在蠱惑著他。他必須費盡心力地把她的一顰一笑排拒在外。

  「喂,我都表明對你的愛意,你不表示一點回饋性的甜言蜜語嗎?」她的雙眸閃亮,有著好玩和一點期待。

  他不禁溫柔地道:「我早在見到妳的那一剎那就愛上妳了,我要這種美好的感覺陪伴我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一時之間,她說不出話來了,只是醉茫茫地癡笑著望向他。如果他有千萬分之一的真心,她就願意跟隨他到天涯海角。

  他老練地繼續甜言蜜語著,「我愛妳。」

  一聽他這麼露骨的表白,她立刻移開目光,坐正身子。她必須克制住自己悸動的心。

  望向車窗外,她突然在一間運動用品店前喊道:「停車。我想溜冰,我們去買溜冰鞋。」

  這裡是非停車區,但藍繹仍是停下車。「店已經打烊了。」

  「只要敲門,老闆就會打開店門讓我們買鞋。」她下車。

  「喂,我們有錢也要文明點嘛,人家有門鈴的。」他抓住她敲門的拳頭。

  「這麼晚按門鈴會被罵的,而且可能挨罵了人家還不幫我們開門,敲門才能顯示我們比較兇。」

  「我看不如用槍把門打開吧。」他開著玩笑,按下門鈴。

  果然,對講機傳出了男人大聲的怒吼。「要死了!這麼晚按什麼門鈴?要投胎請快,要買東西別想我幫你開門。」

  樊城站在他身邊攤開手。「早跟你說了吧。」

  藍繹對著監視器露出迷人的笑容,彷彿那是女人而不是機器。「先生,我女朋友想買雙溜冰鞋。」

  監視器那端的男人問道:「站在你旁邊的就是你的女朋友嗎?」

  藍繹當然不會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他沉默以對。

  而樊城則朝監視器揮揮手。

  「你女朋友很漂亮,你們剛交往嗎?」

  「關你什麼事。」藍繹皺眉。

  「你們親密嗎?關係到什麼程度了?」那男人輕鬆地問。

  「先生,你再不開門,我保證三十分鐘後你的房子就變成平地。」藍繹威脅他,沒看見樊城在他的背後用手勢要那男人繼續。

  「哦,我老爸的房子保了險。」那男人不受威脅,仍嘻皮笑臉地說著。「我會很樂意賣鞋子給願為女友做任何事的好男孩。」

  「五千塊,兩雙鞋。」藍繹冷血地開價。

  「好價錢。不過我要你向十個來往的行人,說你愛你的女朋友樊城。」

  「你怎麼知道她叫樊城?」藍繹一拳捶爛監視器。

  「傻瓜!」樊城大笑了會兒才吐出實情,「我怎麼可能那麼沒禮貌,半夜要人家開門做我們的生意?這間店是我的好同學約翰家開的。」

  「妳真狡猾。」如果這小妞要殺他,恐怕比世界頂尖的一流殺手還要容易得手吧。

  似乎懲罰她般,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

  「樊城。」胖胖的約翰開了店門,打斷了這對情人的熱吻。

  樊城氣喘吁吁地打招呼。「嗨,約翰。」

  「想不到我們學校的冰山美人終於有男朋友了。」約翰熱情的和樊城勾肩搭背著,他瞠大了眼驚呼,「哇!這傢伙比監視器裡的人好看百倍。」

  「不然怎麼夠格當我的男友?」

  「是,我只夠格給大小姐妳準備溜冰鞋嘛。」約翰摟著她走進店裡。

  看到樊城親暱地靠在別的男人懷裡,突來的不快使藍繹反射地用力箝住約翰的肩膀。「小子,放開她。」

  「對不起了,約翰。我已名花有主,不再是你能隨便碰的。」樊城笑著放開約翰,率先去挑鞋。

  「樊城對男人挑得離譜,交過的男友沒有超過一個星期的。所以我建議你別對她投資太多,避免分手時吃大虧。」

  「我把她帶回家當花瓶就值得了。」藍繹喜歡約翰的率直。

  「拿這麼昂貴的人當花瓶?想必你很有錢,那就沒什麼希望了。」約翰拍拍他的肩膀,指著樊城。「她和別的女人相反,生平最大的夢想就是嫁個沒錢的老公。」

  「哦,為什麼?」藍繹有趣地問。

  「可能她太有錢,沒過過苦日子吧。」

  「是嗎?」藍繹笑著走向正在挑鞋的樊城。

  「你肯花五千元美金買溜冰鞋,肯定很有錢了。」

  「我不是故意有錢冒犯妳。」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放棄所有的資產,就為了全心全意陪我呢?」

  他諷刺道:「陪妳幹嘛?喝西北風?」

  「好啊,你很有錢嗎?」樊城為他的態度生氣。「我要你明天就給我一張花旗銀行一百萬元的附屬卡。」

  「沒問題。」他大方地說。花點小錢就能斬斷樊樂天的經濟命脈,划算。

  樊城忘了生氣,驚呼道:「你爸爸肯定像我爸爸一樣有錢。」

  「男人給女朋友一張附卡是表示信任她。」

  「那你花一百萬美金追求我,當你追求的是討錢鬼呀?」她失笑。

  「別因為我太有錢而拒絕我。」

  「有錢是你唯一的缺點,不過我能容忍,不會因此拋棄你。不然終有一天,你生意失敗變成窮鬼了,我拋棄你豈不太可惜?」

  「等妳真的成為窮鬼的老婆時,妳肯定餓死街頭。因為富家千金只會花錢,不會賺錢。」

  「誰說的!我是戲劇系的高材生又長得這麼美,來我家求我拍戲的好萊塢導演已經排到門口了。」她自視甚高。

  「他們是為了巴結妳父親而去的。」

  「不是,是為我的演戲天分。」

  他抿唇,不再為幼稚的話題爭辯。「妳真幼稚。」

  「你喜歡成熟的女人嗎?」過了今晚,她不願再和他有任何關係,可是她就是好奇地想知道。

  只要是美女他都照單全收,但他當然不會當著獵物的面前說。他假情假意地道:「我喜歡妳這樣子。」

  她掩嘴而笑,「你別把我想得太完美。」

  「若非妳對我一見鍾情,我勢必要與天下男人競爭,才能得到妳。」她的樣子真蠢,他不屑地想。

  她悠悠地傾訴,「一見鍾情是我從小的夢想。」

  「讓我成為妳的夢想吧。」他的手輕點她的唇,虛假地道。

  她抱著一雙白色的直排溜冰鞋,正經八百地問:「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現在的女孩都像她這麼蠢嗎?

  他答得太快、太簡單,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她美麗的雙眸黯淡了下,失望地低語,「我答應你。」

  「就這雙鞋。」他抽出她懷裡的溜冰鞋,並要約翰為他再找一雙同款黑色的溜冰鞋。

  五分鐘後,他們走出了約翰的店。

  「藍繹,你先上車,我到隔壁藥房買個東西。」上車前,樊城突然跑進隔壁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房裡。

  不一會兒,她回到了車上後,藍繹問道:「買什麼?」

  「這個。」她拿出一盒保險套,亮到他面前晃晃。「彩色的哦。」

  這個大白癡,其實她還買了安眠藥,準備迷昏他。

  藍繹搖頭笑了,單純幼稚的女孩,騙起來根本沒有挑戰性。只花一個晚上,他就把她騙到手了,那麼再過兩個星期,她便會親手毀掉自己的父親。

  兩人心中是各懷鬼胎地前往目的地。

  樊城打開車窗,讓清涼的微風徐徐送入,也不管他回不回答,逕自開心地說著話。

  她清脆、活潑的聲音真好聽,悅耳得像風鈴。藍繹心想,他和女人在一起,從沒有如此舒服、自在過。

  到了一座無人的露天溜冰場,樊城在車裡先換上了溜冰鞋,然後直奔至場內。

  藍繹對溜冰沒什麼興趣,他點起煙立在欄杆邊欣賞她的舞姿。只見她駕輕就熟地做了三個高難度的迴旋轉,美妙的動作輕盈似小鳥;粉藍的裙擺盪起,她整個人就如仙子般地不真實。

  她因為他的注視更加用心舞動,要他記住她最美好的一面。

  溜得累了,樊城停下來,先到自動販賣機那兒買了兩罐可樂,才汗涔涔地回到他的身邊,把開過的那瓶遞給他。「給你。」

  他為她的體貼而笑。「謝謝。」

  「你一向都這麼沉靜的嗎?」她雙肘支在欄杆上,微笑著故意說:「和第一夜的狂野、不羈形象不符,彷彿是什麼束縛了你的心。」哼,還不是謊言束縛了他的心。

  「野丫頭,我野的時候妳還沒出生呢。」

  她對他錯誤的體認,若是被賀麒、麥文、筱澄聽到了不被笑死才怪,因為他絕對和「靜」這個字搭不上邊。

  藍繹淡笑,她太單純、天真,又俏皮、活潑得惹人憐,令他不曾為女人感動的心,第一次為她純純的愛意而蠢動。這麼一想,他內心突然覺得鬱悶複雜起來。

  「今晚你是沒機會野了。」樊城嘴裡嘀咕,心裡則奸笑不已。

  「妳說什麼?」他喝完了整罐可樂。

  「沒有。」她趕緊露出純善的笑容,轉移話題,「你會回台灣嗎?」

  他點頭。

  「你住台灣的哪裡?什麼時候回去?」

  他斂容,板起臉不悅地反問:「妳在做身家調查嗎?」

  「不是。」她解釋道:「如果分隔兩地,你要怎麼愛我?」

  藍繹大笑。他得記住,以後找情婦一定要找像她這樣好哄、好騙,蠢得可愛的女人。

  「喂,你怎麼不回答?」她一問完,就看見他兩眼惺忪,才掙扎了一下,高大的身驅便不支倒地了。「哇!」她驚呼一聲。

  原來安眠藥的藥效發作了,怎麼這麼快?會不會她放太多了?剛才忘了問藥房的老關,所以她就隨便放了兩顆。

  是不是只要一顆就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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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2: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藍繹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三面白色的牆,一面則圍有欄杆……欄杆?他眨了眨眼,看清了那是監獄的鐵欄,外面蹲著的是冷面微笑的樊城。

  「Oh,shit。」背下的硬床告訴他,他肯定被關在牢裡了。

  「嗨,你醒了。」樊城展開燦爛的笑容。

  「該死的你!」藍繹一個箭步衝近她,兩隻如鋼的長臂伸出欄外。

  「啊!」樊城驚叫,她的反應不夠快,一把被他抓得正著。「放開我!」

  「我一定要教訓妳!」

  「救——」

  他一隻手迅速地掩住她的嘴,另一隻手仍緊揪住她的上臂,他惡狠狠地警告:「我勸妳別大聲嚷嚷,鬧出醜聞對妳父親可不好。」

  她嚇得睜大眼睛,幸好他提醒了她,否則這件事若傳出去,她準被老爸的參選幕僚砍死。

  她只好點頭,於是他立刻放開她嘴上的手。

  「無恥之徒,奸詐小人,無賴,流氓,放開我。」她壓低音量,與他互瞪。

  「放開妳?」他不懷好意地邪笑。「等我徹底教訓妳之後。」

  「教訓?」她忍不住提高音量,下一刻卻在他的指示下降低音調。「你才是那個該被教訓的人,不是我!」

  「我哪裡得罪樊大小姐了?我整晚不是像個牛郎般對妳大獻殷勤嗎?」話一說完,他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該死,他氣得說溜了嘴。

  「你終於承認了!」她噙著淚小聲地吼著。「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為什麼假扮紳士迷醉我?」

  該死,和他交往過的女人從沒有她這般委屈狀,好像他剝她的皮,喝她的血似的。而且,她的淚竟然會令他心生內疚!

  「把我迷昏、關進監獄的野蠻舉止,可不像未來參議員千金會做的下流事。」

  她倏地抬眼,火大地瞪他。「我總不能一槍打死你吧?而打你一個耳光又太便宜你了。」

  「我為什麼該受罪?」他咬著牙。「那一夜我可沒強迫妳。」

  「我也沒強迫你吃回頭草。」

  「好!這一次我們算扯平了。」利用她事小,倒是他對女人方面的名譽受損事大。

  樊城垂眼暗示他抓著她的另一手。「那還不快放開我?」

  他的笑容裡滿是邪念。「休想。」

  她怒火衝冠,「你想反悔?」

  「不。」他撇著嘴,一隻手不安分地滑上她的領口。

  粉藍襯衫上的鈕釦一下子便被解開,她春光乍洩,但他仍繼續撥弄她的襯衫,把它脫下的企圖昭然若揭。

  她滿面通紅。「你這個心懷不詭的大色狼!住手!」

  「我要把妳脫光光,直到妳答應把我放出去。否則妳就光著身子在這裡陪我,養我眼。」

  「你瘋了,這裡是監獄,隨時都會有人進來。」

  「沒比妳這野丫頭瘋,敢動我。」

  「我又沒有鑰匙。」她拚命掙扎,衣服被他搶去還得了。

  「哼,別想再用妳那水汪汪的大眼騙我了。我不知道妳用了什麼方法把我關進來,不過鑰匙就在妳身後的牆上。」他不禁佩服她的本事,輕易就把他關進來還得到鑰匙。「把門打開。」

  樊城本來是想教訓他一下,然後就放他出來。可是,此刻他粗魯的行徑嚇壞了她,「休想。」

  說完,她低下頭,張口咬住他的手掌。

  「Shit!」藍繹痛得放開流出血絲的手,這小妮子的牙勁不輕。

  一獲得自由,樊城聰明地跳開他十步之遙,她破口大罵:「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他看著自己的傷口搖頭。「我聽說妳是社交界公認最有魅力的端莊淑女,我看是最有『牙』力才是真的。」

  她扣好釦子,整理好服裝儀容才抬起頭。在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後,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是社交界身價最高的美女沒錯,可是淑女那套對付流氓一點用也沒有。」

  「別忘了,下次公告全天下的男人,最美的女人是最神經質的。」沒想到他的一世英名就毀在這小妮子手裡。

  「神經質?你敢這麼說我!」她非常生氣。若非怕又被他箝制住,她肯定衝上前瘋狂地捶打他,「你沒有為一個色狼失身過,為一個騙子哭了整整一星期過;在我慘遭嚴重的身心蹂躪後,你沒資格罵我神經質!」

  「聽起來像是在說愛。」他臉皮厚地笑著。

  「你不要臉!」她幾乎吼破喉嚨。

  「原來妳是因愛生恨,不過我不會放過妳,畢竟此仇不報枉為人。」他們之間的恩怨又劃上一筆了。

  她別過臉,不想看他俊臉上對她的厭憎之色。「你本來就豬狗不如。外貌比色狼還噁心,行為像蝙蝠……」

  「妳只是在侮辱妳自己。」

  「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少跟我說大道理,妳這裝模作樣的聖女!」他氣得牙癢癢。

  「哼,你根本不講道理,愛情世界的大流氓。」

  她這句話倒提醒了他,周旋在女人之間從沒失手過的他,竟忘了女人是要哄的。他立刻好言說道:「乖,親愛的,幫我開門。」

  「你這個愛情流氓,最好待在監獄裡腐爛等死吧。」她扭頭就要走人。

  「等等。」他喚住她。「我很好奇,妳怎麼把我弄進來的?」

  她得意地說:「我爸爸和這裡的典獄長很熟。」

  「這裡是哪個監獄?」

  她毫無心機地說出,又善良地補充道:「三天後我會來放你出去。」

  「不,三十分鐘。」他只能忍受這麼久。

  「三天。」她冷笑地離開。「再見,愛情流氓。」

  樊城走後,藍繹猛地大笑,原來她並不蠢,也不可愛。

  ※※※※

  樊城走出監獄後,發現必須走到兩條街外的大馬路上才攔得到計程車。沒有多想,她舉步朝著闃黑的巷子走去。

  突然間,五名頭戴絲襪的男人從黑暗中竄出來,其中一人在她還來不及尖叫時便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入一條死巷內。

  她眼中佈滿恐懼,強自鎮定地開口:「你們要錢,我可以給你們。」

  五名歹徒中的胖子回應她,「小姐,錢有人會給我們。我們要的是幾張照片,還有妳的身體。」

  「老大,她真正點。」一名瘦子色迷迷地猛盯著她。

  最高大的一名男子就是老大,他的男性象徵已經鼓起了。他粗穢的叫道:「動手吧,等辦完正事,我們輪流上她。」

  他們打算輪暴她!樊城不敢相信這會是她的命運。她開始尖叫,祈求上帝聽得見她的求救。

  「趕快捂住她的嘴巴。」那老大命令。

  胖子捂住她的嘴巴,瘦子動手剝去她的衣物,另兩名男子吃力地固定她掙扎的四肢,而那老大則拿著相機對著她赤裸的身軀猛按快門。

  半晌,他丟開相機,解開自己的褲襠,樊城的恐懼才真正開始。

  ※※※※

  樊城不過離開十分鐘,藍繹就出了監牢。

  該死!沒想到賀麒竟然那麼剛好就在這裡。他寧可晚三十分鐘等傑克來接他,也不要讓賀麒看笑話。

  賀麒將長腿架在桌上,一看見藍繹出來,立刻放下長腿走上前挖苦他,「想不到你也有栽在女人手裡的一天。」

  藍繹氣得渾身冒火。「你怎麼沒死在柬埔寨?」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我特地從機場搭直升機回來救你吔。」

  「什麼救命恩人!」藍繹火爆地抓住他的領子。「我警告你,不准把這件事告訴麥文,只要他知道一個字——」

  「太遲了。」賀麒嘻皮笑臉地打斷他的話,拿起行動電話,「我剛才都已經告訴他了。我怎麼知道你希望保密呢?」

  「你!」藍繹準備一拳揮過去,不料他的行動電話正好響起。他放開賀麒,恨得牙癢癢地坐到另一頭接電話。

  而賀麒則背起行李向他道別。「這回我真的要走了,這帳等我回來再算。」

  「後會有期。」藍繹沒好氣地說完後又轉回電話上,「傑克,什麼事?」

  「有一個消息,我想你有興趣知道。」

  「你沒興趣說就免開金口。」藍繹嘲諷著傑克的故弄玄虛。

  「橫爺要動那個女孩。」傑克不帶感情地說出。

  藍繹一聽全身倏地僵直,他面容嚴竣,瞇起的眼眸中透露侵佔的慾望。

  任何人都不能動他的女人,只有他。

  「我沒辦法阻止。」

  「交給我吧。」

  傑克聽了鬆了口氣。驀地,他錯愕住了。他只見過那女孩的照片,為何他會為她擔心呢?看來她似乎擁有魔力,教人為之愛憐。

  隨後傑克說出了地點。

  「謝謝你,傑克。」

  ※※※※

  「該死!竟然不在這裡。」藍繹詛咒地倒車。疾速奔馳的蓮花跑車一再擦撞狹窄的死巷,數度摩擦出火花。

  他把車開出巷口在馬路上停住,再次凝聚注意力仔細觀察周遭的地形。三條街外的一條黑巷也是很陰暗的地帶,一定在那裡。

  瞬間,車子呼嘯地穿過三條街停在黑巷口。由於這條巷子太狹窄,車子無法進入,藍繹只好跳下車。

  突然他的腳踩到異物,是她的高跟鞋!

  他不再浪費時間衝入巷內,終於找到了樊城,但見兩隻畜生抓住她的手,而另一隻畜生正脫著褲子走向她。

  「放開她!」藍繹狂吼著飛奔上前,敏捷地躍起一腳踢倒脫褲子的男人。

  「啊!」那老大被擊倒在地。

  另外四名歹徒看情形不對立刻放開她湧向老大。「老大!」

  「藍繹,救我!」樊城大聲呼救。

  那老大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臭小子!你是誰,敢破壞老子的好事?」

  藍繹沒有理他,看了一眼嚇得縮成一團的樊城,他脫下外套接近她,溫柔地把她赤裸的身軀包住。

  樊城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抖著聲音困難地說:「藍……繹,謝謝你。」

  「他們有沒有……」藍繹想到強暴的可能性,他的心就揪成一團。

  就在這時候,五名歹徒拔出槍。

  樊城驚恐地瞪著歹徒,還來不及出聲警告藍繹,只見他猛地站起身回頭,動作流暢地從腰間拔槍射擊。

  結果三名歹徒手中的槍幾乎同時落地,可是另外一名歹徒卻擊中了藍繹;鮮血從他的左胸膛濺出,但他仍以完美的射擊姿勢擊中剩下的兩名歹徒。

  他是怎麼辦到的?樊城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刻,看傻了眼。

  藍繹兩眼射出火怒的精光,恨不得把他們全殺了。「給我滾出紐約,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否則殺無赦!」

  「你是誰?」那老大是紐約最著名的神槍手,他不服地問道。

  「藍繹。」

  「藍繹?!」五名歹徒一聽見他的大名,頓時恐懼得跪在地上。

  「滾!在我還沒反悔放你們一馬前。」藍繹咆哮。

  「反正我們的任務已完成了,走!」四名歹徒在那老大的吆喝下,落荒而逃。

  巷內恢復了平靜,只聽見樊城劫後餘生的啜泣聲。

  藍繹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抱緊她。「沒事了。我會保護妳,永遠……」他真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晚到一分鐘的後果。

  樊城縮進他的懷裡,尋求更多的慰藉。「藍繹……」

  她的頭碰觸了他胸口上的傷,他痛得呻吟出聲。

  「藍繹,你受傷了!」樊城這才發現他傷口上的血正源源不絕地湧出。以他的身手,他淨可輕易避開攻擊,他是為了保護她而選擇挨槍的。

  他抬起她的頭。「樊城,這顆子彈代表一條命,妳欠我一條命。」

  「別說了,你必須立刻去醫院。」她看多了電視連續劇,很多瀕臨垂死邊緣的演員在說完幾句話後就斷氣了。

  「說!」他全身無力,卻仍威嚴地低吼。「妳從此屬於我。」

  「我永永遠遠屬於你,只要你活下來。」她只得允諾。

  「很好。」他鬆開手,倒在她懷裡。

  「藍繹,你能自己上車嗎?我送你到醫院。」她哭著。

  「我不能到醫院。」他的氣息薄弱。

  「你傷得這麼重怎能不到醫院呢?」她奮力地站起身,準備去開車。

  他抓住她的腳踝。「打電話叫傑克,他會處理。」

  「傑克的電話是幾號?」見他昏過去了,她急得拍打他毫無血色的臉頰。「藍繹,你醒醒呀!」

  話聲甫落,他身上的行動電話就響了,打來的人正是傑克。

  ※※※※

  樊城在傑克來之前,只能盡力地為藍繹止血。十分鐘後傑克便趕來了。他是個高大的黑人,年齡看起來近五十,他輕鬆地抱起藍繹放在車後座,並指示樊城按住藍繹身上一的一個穴道。

  醫生和他們同時到達藍繹位於華爾街的公寓。雖然那位醫生沒有帶護士前來,但傑克對於護理的知識幾乎和專業護士一樣豐富,於是成為醫生的得力助手。

  手術開始了。

  看見藍繹身上的傷口血肉模糊,樊城不夠堅強地頻頻流淚,而且數度跑進廁所嘔吐。但每回擦乾淚、嘔吐過後,她一定回到藍繹身邊,溫柔地為他拭去眉心間的冷汗。

  終於,子彈順利地取出,醫生仔細交代完接下來的護理工作後就離開了。之後,傑克說服樊城去睡覺,自己則看護著藍繹一整晚。

  在天快亮的時候,傑克輕輕叫醒了睡在另一個房間內的樊城。

  樊城醒後猛然坐直身子,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藍繹的安危。「藍繹……」

  「這麼緊張他?」傑克笑道。

  「他脫離危險了嗎?」她緊張地問。

  「還活著。」

  「我要去看他。」她掀開棉被下床,匆匆走進藍繹的房間。

  傑克跟在後面。「別緊張,他沒那麼容易死的。」

  她把手放在藍繹的臉上,瞪著傑克。「他還發高燒呢!」

  「妳別那樣看我,好像我是兇手。」傑克舉手投降。

  「對不起,傑克先生,我一定是太緊張了。」她換掉藍繹額上的毛巾。

  「叫我傑克就行了。」

  「傑克,謝謝你照顧藍繹。」她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

  「別客氣,我是他的……朋友。」她的笑容是傑克見過最動人的,怪不得她能帶藍繹走出禁慾的陰影。

  「我叫樊城。」

  「妳和藍繹是什麼關係?」傑克明知故問。

  「朋友。」她羞怯地回答。

  「朋友?我了解藍繹那小子,他不會為一個普通朋友挨子彈。」藍繹一定愛上她了,否則誰會發神經為一個痛恨的女人挨子彈?

  傑克露骨的回答令樊城的臉更紅了,她吞吞吐吐地解釋:「我們本來不認識……後來……或許我們對彼此都有好感,然後……他救了我。」

  難怪藍繹會深陷情網,她的純真連他都感動了。傑克忍不住告訴她,「他一定非常愛妳。」

  「你真的認為他愛我嗎?」樊城熱切地問著。

  「妳何不問問本人。」一陣虛弱的嘲諷聲從他們身後傳出。

  樊城轉過身,驚喜於他的清醒。「你醒了!」

  「過來。」藍繹命令。

  她走上前,長髮被他一扯整個人順勢倒在床上,與他四目相對。「藍繹,你的傷口……」

  「妳憑什麼認為我會愛妳?」他換了一個姿勢,嘲諷地問。

  他欺負人的態度令她說不出話。

  「因為我為妳挨子彈?」他虛弱地乾笑。

  「藍繹,救都已經救了,你別想否認救我的動機。」她不悅地反諷他帶著侮辱人的笑意。

  她的話使他斂起笑容,卻也使他更加狂妄。「我只要妳屬於我,不是要愛妳。」

  樊城微揚起的嘴角有一絲勝利的快樂。「有差別嗎?」

  藍繹看穿她的得意,氣得兩眼發火。「當然有!我不可能愛上仇人的女兒。」

  「仇人的女兒?」她抓住他的肩膀追問。「什麼意思?」

  她的單純令他閉口。他放開她平躺回床上,虛弱地閉上眼睛。「妳屬於我,不准妳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和別的男人說話,只能完完全全聽我的、順從我。陪我一起待在地獄。」

  說完,藍繹再度昏睡。

  她站好,迎上傑克深邃的黑眸。「你一定知道,他說我是他仇人的女兒,這是什麼意思?」

  「他燒昏了頭,才會胡言亂語。」傑克騙她。

  樊城看得出來他有所保留的態度,猶疑地低喃:「是嗎?」

  「妳愛他嗎?」

  她堅定地點頭。

  「你們相愛就夠了,不是嗎?」傑克和藹地道。

  「是的。」她吁了一口氣。「他為我挨子彈,足以證明他愛我。如果他不肯承認,我一定會再把他關進監獄。」

  「到時他一定會慚愧得自殺。」傑克大笑。

  「或許他會娶我。」她一說完就見傑克的笑顏立即僵住。

  戀愛可以,但結婚是不可能的,因為藍繹不會背叛家人。傑克閃避這惱人的事,岔開話題,「我必須離開了,妳一個人能照顧得來嗎?」

  「放心,他的燒沒退之前我絕不闔眼。」

  「可是妳昨天吐了,如果妳害怕看到傷口……」他是可以派一個人來照顧藍繹,但那樣做,不出三天就會傳到橫爺的耳裡。

  「那是我昨天吃壞了東西。」她不願承認嘔吐確實是因為見了噁心的傷口。

  傑克安心地笑了。「好女孩,藍繹就交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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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藍繹在鎮定劑的強力催眠下,幾乎沉睡了兩天兩夜。

  半夜,他突然醒來,粗魯地搖起趴在床沿睡覺的樊城,並硬拉著她上床。「我要妳在我身邊。」

  樊城拉開他環在她腰上的手,為他的不溫柔鬧情緒。「你的力氣好大,看來你好多了。」

  他的手又回到原位。「妳好柔軟。」

  定時的鬧鐘響了,她必須起床為他拿藥。「藍繹,你該吃藥了。」

  「不准妳離開我。」

  「你好霸道。」她想掙開他糾纏不休的四肢,可是他更加用力地壓住她,不讓她起身。

  藍繹的長臂往她身側的床頭櫃上抓過一包藥,挑掉安眠藥後把剩下的八顆藥丸囫圇吞進嘴裡,結果藥丸卻梗在喉間。

  「水!」

  她費盡力氣地掙出一隻手,把水拿給他,氣憤地看著他喝下水,「你連生病的時候都這麼壞!」

  放下杯子,他微笑著將臉埋進她的頸項,「面對母老虎,就不能太掉以輕心。」

  她眼眶霎時積滿了淚水,委屈地說:「你說我是母老虎?」

  「不是嗎?」他輕笑著。「這兩天,我只記得妳兇巴巴地逼我吞藥丸,有事沒事就撥我的傷口。」

  「我日夜不休地照顧你這隻病懨懨的色狼,已經足足四十八小時沒闔過眼睛了,你還罵我!」

  「我是色狼嗎……」他快要昏睡了,「只可惜狼入虎口。」

  樊城正想開口罵他,卻發現他睡著了。而她在他溫暖的懷中也跟著沉沉睡去。

  ※※※※

  第二天,當樊城在廚房熬粥時,突然聽到藍繹的房裡傳出一聲巨響。她緊張得丟下攪拌的湯匙,衝出廚房。

  藍繹竟然不在床上!

  她嚇得尖叫:「藍繹!你在哪裡?」

  藍繹虛弱的嘲諷道:「老天,妳別叫得好像殺雞好不好?」

  她在床下找到他,反諷他尖銳的言詞,「你傷還沒好,跑到床下有事嗎?」

  「用點大腦,以我的傷勢,能『跌』到哪去?」他孩子氣地別過臉。

  「對不起。」她偷笑,跪下來輕柔地把他的頭放在膝上。

  他扭頭,趁勢親吻她的小腹,挑逗她肚臍四周的敏感地帶。

  「別鬧了。」她嚇得跳起來。

  「嗚!」藍繹誇張地抱住被摔到的頭。

  她緊張地回到他身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她的緊張讓他滿足,在看見她眼下的黑影時,他心疼了起來。「我好得不得了,倒是妳看起來還比較像是個病人。」

  「一定是我太邋遢了,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攏攏微亂的長髮。

  他搖頭失笑,只有像她這麼善良的人才會一直把道歉掛在嘴邊。「我已經好多了,以後我睡覺的時候,妳也一起睡。」

  「我才不要,我又不是病人。」她冰涼的手摸上他的額頭。「很好,你燒已經退了,醫生說燒退時可以吃流質的食物。」

  他的好意被完全退回令他不悅。「妳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你醒了剛好,可以吃我為你熬的粥。」她向來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怎麼在意別人的想法。

  為了回報她善良、悉心的照顧,他只好吞下不快,原諒她。「希望妳大小姐煮的粥能下嚥。」

  「我不會虐待你的胃的,尤其你是為我而受傷。對了,你沒事下床幹嘛?」

  「上廁所。」

  「哦。」她伸長手把放在床頭櫃上的男性病人專用的尿壺拿下來。「給你。」

  「我的天,妳怎麼把那麼噁心的東西放在那裡?」他嫌惡地撇嘴。

  「不會呀,我洗得很乾淨。」說著,她就要幫他脫褲子。

  藍繹有些害臊了,他拉住褲子。「喂,妳真不害臊吔。」

  「你是病人,我應該幫你。前兩天和今天上午都是我幫你處理的,我有經驗了。」她的手又抓上他的褲頭。

  他臉微紅地按住她的手。「我醒了,我可以自己來。」

  「原來害臊的是你,你還真彆扭吧!」她偷笑,眼中閃著俏皮。這時的他真可愛,像個害羞的小頑童。

  「才沒有。」他咕噥道。

  「好吧,那你自己來。」她想他是因為尷尬,於是給他台階下。「我去盛碗粥給你吃。」

  該死,難道她不懂她能瞬間激起男人的慾望嗎?他皺眉想著。

  藍繹爬回床上解決生理問題。她的表現著實令人刮目相看,通常富家千金連幫人擦汗也懶,更何況是這種苦差事。

  樊城敲門。「藍繹,好了嗎?我可以進去了嗎?」

  「進來。」

  「我故意在廚房待很久呢。」她笑吟吟地說,邊把一大碗的粥放在床頭櫃上。

  他垮著臉,假裝可憐兮兮道:「妳能不能不要時時提醒我的窘境?」

  「對不起。」她道歉。「我沒有考慮到你的立場,如果換成是我受傷,我一定也會覺得很窘。」

  說完,她又偷笑了一下。

  她說得不錯,若受傷的是她……等等,他在想什麼?「我說過會保護妳,不會讓妳受傷。」

  她感動得坐在床沿,溫柔地致意,「謝謝你救了我。」

  「那些傢伙沒有傷害到妳吧?」他輕撫她憔悴的臉頰。

  她緩緩搖頭。其實她沒有忘了那不堪的照片,但她不忍再增加他的麻煩,他都已經為她挨了子彈,他需要的是靜養。

  不過她真的好怕哦。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

  「沒有,吃粥吧。」她甩開煩惱,幸好丁宇答應要幫她解決了,現在她只希望藍繹能盡快復原。

  剛剛的一番走動已使他耗盡體力,他難得順從地張口讓她餵他;每吃一口,都吞進她溫暖的愛心。

  她真的很溫柔。

  藍繹把一大碗公的粥都吃完,然後又沉入夢鄉。而樊城整理好尿壺和廚房的碗碟後,回到他身邊為他蓋好被子時,又被他出其不意的鐵爪抓進棉被裡,跟著他一起沉睡。

  ※※※※

  藍繹在睡夢中聞到花香,他半睜開眼睛,花?

  只見四周擺滿了花,這肯定是她搞出來的。這麼女性化的東西……不過,確實是能轉好他這個病人的心情。

  他一直不解女人為什麼那麼喜歡收到花。如今他終於明白,原來花能令人神清氣爽,有種被受重視的美好感覺。

  他好心情地下床。經過一個星期的調養,他的傷口幾乎已經癒合了,他可以輕鬆地在室內走動。

  他走出臥房,發現樊城在客廳中不住地來回踱步,嘴巴還唸唸有詞地蠕動,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樊城正為照片的事而憂心忡忡著,最近幾天她都這樣地在電話前打轉,詛咒丁宇的辦事不力。雖然三天前丁宇來過電話,但只透露傷害她的人是全紐約最嚇人的「黑幫」的人所為。

  可是,丁宇幫她拿回照片真有這麼難嗎?

  「該死的丁宇,都過了兩天還沒有消息!真有那麼困難嗎?他還是父親旗下最聰明的律師呢。」

  「樊城。」藍繹靠在門框上,輕聲叫喚。

  「嗨,藍繹。」她淡淡地跟他打招呼。

  「謝謝妳送我的花。」他竟有一種被冷落的孤獨感。

  「不客氣。」她簡單地回答。

  「看著我!」他不悅地皺眉。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也皺起了眉。「你無緣無故生什麼氣?」

  「妳不可以不理我。」他霸道地命令。

  「我沒有。」

  「妳還說沒有!妳心不在焉。」他大步走過去,伸手握住她的肩,研究著她。「妳有事瞞我。」

  「沒有,我不想讓你擔心。」他的傷還沒好,不能再添他的麻煩。反正丁宇一定會幫她解決的。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她迅速地接起。「喂。」

  「樊?」丁宇一慣志得意滿的聲音傳來。

  「丁宇!你終於打電話來了。」差點喜極而泣的她並沒注意到面色鐵青的藍繹。

  「這麼高興聽見我的聲音?」

  「你最討厭了,那麼久才打來!」她生氣地罵道。

  「既然如此,我這個討厭鬼得識相點掛電話囉。」丁宇在電話那頭輕笑。

  「你敢掛我的電話,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我!」她嬌俏地威脅。

  藍繹再也忍無可忍,一把搶過無線話機,「啪」的一聲摔在主機上。

  「藍繹!你怎麼可以搶我的電話。」樊城氣死了,大吼。

  「妳竟敢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他的吼聲比她更大。

  「誰打情罵俏了?我正在和丁宇談十萬火急的重要事情吔!」他青面獠牙的怒臉嚇不了她。

  他諷刺道:「哦,一定又是不想讓我擔心的事。」

  「很高興你能諒解。」她把無線話機拿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現在,麻煩請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解決私人問題。」

  他把電話插頭拔掉,「妳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

  她按著話鍵。「咦,怎麼沒聲音了?」

  「插頭被我拔掉了。」他坐到她身邊,抄過電話往窗外一丟。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

  「我怎樣?」

  他皮笑肉不笑的貼近她,令她覺得恐怖。「你憑什麼干涉我打電話的自由?」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他的女人在他的屋簷下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好,我走。」她跳起來。

  他抓住她的手,氣悶地問:「妳要去哪裡?」

  「離開你獨裁統治的屋簷下!」

  「誰准妳走?」

  「反正你康復,我也沒利用價值了。」樊城傷心地說。

  「不,妳還有利用價值。」他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抱起她,強迫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她竟然坐在……他男性硬挺的部位上!一發現到這點她的臉就燥熱得像煮紅的蝦子。

  「我怎樣?社交界最有魅力的淑女。」他的唇挑逗她的。

  她氣憤地咬了他的唇。

  「我竟忘了妳的牙力,不過我不會再讓妳有機會……」他的手扣牢她的後腦勺,用力地覆上唇,像個野人般粗暴地肆掠她。

  她疼得發出嗚咽的聲音,痛恨他的粗暴。可是幾分鐘之後,他的吻變得極為溫柔,誘哄她疼痛的唇渴望他。

  不!她不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可是,她的身體卻忠實地回應他堅挺的亢奮,就像那夜美麗的回憶。

  「給我。」他解開她襯衫的釦子,灼熱的唇挑逗她的酥胸。

  「不要!」她突然從慾望中驚醒。

  「妳真以為抗拒得了妳自己體內的熱情嗎?」

  他冷笑一聲,無情的臉孔再度埋進她的胸脯;只是他的動作不再慢條斯理,而似炙熱的火焰燃燒他的手、他的唇所到之處。

  她呻吟了起來,雙臂抱住他堅硬的背部,蠕動著身體渴望與他更親密。

  「把衣服脫掉。」

  她抬起受傷害的眼神。

  看見她眼中的迷惘,他大笑。「小姐,我要妳自己脫衣服並沒有侮辱妳的意思,只是脫衣服的動作對一個病人來說太高難度了。」

  她羞赧地脫去衣服。幾乎是同時,他的堅挺進入她的慾望核心。

  「藍繹!」她驚嚇住,動也不敢動。

  「由妳主導,認識妳自己的激情。」他吮吻著她的肩頭,雙手有力地抓住她的臀教她。

  樊城發覺自己可以控制他時,不禁感到驕傲。她完全開放自己,變得狂野莫名地挑逗他、誘惑他,帶領他同時達到高潮。

  他抱著她,在她的耳際呢喃:「寶貝,我就知道妳可以。」

  她喘著氣。「你讓我變得邪惡。」

  「這是慾望。」

  「對。」樊城的心突然變得好空虛,她流下了淚。

  藍繹的唇沾到了鹹鹹的淚水,他驚訝地捧住她的臉。「妳哭了?」

  她擤著鼻子,別開臉。「別管我。」

  他的反應比不理她還過分,他取笑道:「現在要扮聖女太遲了吧。」

  「我恨你!」

  「搞清楚,樊城。妳恨的是妳的慾望。」他抓住她的下巴,無情地繼續說著:「或許妳只是被自己的熱情、慾望嚇到了。」

  他口口聲聲的「慾望」像燒烙般烙痛她的心。

  「妳們女人最喜歡把愛掛在嘴邊,壓根不曉得那根本是慾望。」他用鄙視的口吻道。「現在妳應該可以很清楚地分辨了吧?」

  她咬著牙。「是,託你的福。」

  「很好,但妳要記住,妳只屬於我。」他滿意地莞爾。「不准再跟那個叫什麼丁宇的交往,打電話也不行。」

  「你真以為女人可以讓你為所欲為嗎?」

  「不,通常我尊重她們。」

  「尊重?」她指控地挑高眉。

  他無賴的笑道:「不過妳除外,嚴格說起來,妳算是一種財產。尊重不在妳的價值裡面。」

  「尊重也不在你的價值裡面。」她實在恨死他了,不顧教養地往他的肩上用力咬下去。

  「好痛!」他痛得大叫,拉住她的頭髮扯開她。「妳發什麼瘋?」

  她挑釁地昂首。「勸你早日脫產,否則日後我可不敢保證不會殺了你。」

  他大笑著抱緊她。「我已經在地獄裡了。」

  「藍繹,我快不能呼吸了啦。」他把她抱得好緊。

  「我給妳氧氣。」他咬住她殷紅的下唇。

  「你又想對我不軌了!」她控訴般地斥責。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妳的用詞真文雅。」

  「不管文雅或粗魯,你都不能停止嗎?」

  「除非妳提供更好的娛樂。」他感覺出她有心事,於是放開她,打算先解決她的煩惱。

  「病人的娛樂是睡覺,不是過度的運動。」

  「我現在最有興趣的是解決妳的煩惱。」

  「丁宇說——」

  「不准妳提到丁宇。」他瞬間變臉,打斷了她的話。

  她不理他,繼續說下去。「丁宇說,想傷害我的是紐約第一大幫『黑幫』的人,我不想你再涉足危險。」

  「妳不是說他們沒有傷害到妳?」

  「他們沒有!可是……」要她再回憶那晚的情景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什麼?」藍繹大吼。

  「他們……他們用相機……」她沒有勇氣說完。

  「原來那才是他的企圖!」他怒吼著跳下沙發,也不顧才剛癒合的傷口,粗暴地從衣櫃中拉出衣服穿上。

  「藍繹!你要幹嘛?」樊城也跟著站起身,穿起她那一千零一套的衣服。

  他穿好褲子,抓住她兩隻細細的上臂。「為什麼妳寧可告訴丁宇,也不願告訴我?」

  「因為你受傷了。」

  「不!因為妳信任他,而不信任我的能力!」他怒不可遏。「妳認為我沒有能力保護妳?」

  「不是!」她著急地否認。「因為我愛你,我不能忍受你再為我受傷。」

  「是嗎?」他的氣消了。「那麼丁宇死不足惜了?」

  「我也不是那麼殘忍。」她皺眉地辯解。「我了解丁宇那個人,他才沒那麼容易死哩!他滑溜得就像……」就像你!

  他挑眉。「妳敢拿我跟那個孬種比?」

  「不!你比較像隻野狼。」她生硬地轉開話。

  「妳先前也那麼形容過我。」

  「品種不同。」她頑強地抵抗他滿不講理的言詞。「我記得我批評你的是色狼。」

  「謝謝讚美。」他色迷迷地笑著。「用狼這種動物形容男人,表示他有旺盛的精力。而這點想必妳是經驗過了。」

  「你的臉皮真厚。」

  他嚴肅地轉回原來的話題,「如果我幫妳拿回照片,妳是不是就會心甘情願地跟著我,並且答應不再見丁宇?」

  「你的傷還沒好,太危險了。」她必須阻止他去送死。

  「回答我!」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

  「讓丁宇幫我解決吧,等他幫我解決好後,我答應絕不見他。」為了藍繹的安全,只好利用丁宇,犧牲掉他了。幸好丁宇天生愛被女人利用,他應該不會怪她的。

  「我只想妳完完全全屬於我,妳懂不懂!」他要完全的佔有。

  他的吼聲比擴音器還大,不禁嚇呆了她。

  「樊城,只要妳說一個『不』字,我就立刻消失在妳面前。」

  「不要!我不想失去你。」她嚇得抱緊他。

  聽到她說的第一個字,藍繹的心臟也被嚇停了一下。他鬆了口氣,緊緊地回抱住她。「答應我。」

  她抬起明眸。「我只能答應和你同居,共同生活分擔經濟,但是我隨時都有離開的自由。」同居不是她喜歡的方式,可是為了他,就當是婚前的試婚吧。

  他不馴的臉龐擺明了不妥協。「妳欠我一條命。」

  「原來你救我只是為了判我死刑?」

  「妳我早已在地獄了。」他又戴上冷峻的面具,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

  「好,我答應你。」她咬著牙答道。「只要你不後悔。」

  「答應了就得認命,永遠不能離開我。」

  「永遠?我真的這麼重要嗎?」她佯裝一臉天真的笑容,卻已聰明的猜出他根本說不出愛意。

  她明白男人不隨便把「愛」字掛在嘴邊。像一個星期以前,他「愛」不離嘴,就為了包裹謊言。

  藍繹全身僵了一下,他無法反駁,驀地,他發現自己無法克制對她的佔有慾。

  是他自大的心態使他沉默了,但她不介意他的沉默,因為他們都為愛而跨出了一大步。

  樊城開心地笑著,俏皮地點了下他的鼻子。「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如果你敢欺負我,我一定會再把你關進監獄裡。」

  藍繹被逗笑了。「一個男人如果被個女人用同樣的方法整兩次,就不叫男人了。」

  「你說的喲!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的名字就叫小狗。」看著他的笑靨,她想,天下再也沒有別的男人笑得比他好看了。

  他突然收住笑容,轉身穿上襯衫。「我真不懂,我怎麼可以如此容忍妳的幼稚呢?」

  她替他回答,「因為你愛我。」

  他搖頭,不予置評。「妳在家等我,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找『黑幫』的人?」

  「嗯。」

  「我跟你去。」

  「不准。」

  「我一定要跟你去。」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塊。」

  藍繹大笑,他拍了拍她的頭。「妳想死,我還不會讓妳死。縱使全『黑幫』的人都要妳的命,我也要保住妳。」

  「你有那個本事嗎?」她笑著輕搓他剛癒合的傷口,提醒他。

  「絕對比妳的律師行。」

  「讓我跟你去,好嗎?」她真的很擔心他。

  「這樣吧,妳回去公寓把該搬過來的東西整理好,我拿回照片後就去接妳。」

  「可是……」

  「囉唆。」說著他就封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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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童童和安安一看見樊城進門,立刻衝上前搶著擁抱她。

  「謝天謝地,妳終於回來了。」童童歡呼。

  「這一個星期妳到哪去了嘛,也不跟我們聯絡,急死我們了。」安安憂愁地握住樊城的手。

  樊城興奮地拉著她們坐下,急著向她們報告她的戀情。「我正式向妳們宣佈,我戀愛了!」

  「和藍繹?」安安叫道。

  「當然。」樊城沉浸在幸福中。

  童童慘叫一聲,「完了!」

  「妳們幹嘛呀?」樊城不管她們,一古腦兒地把這一個禮拜的戀愛史和藍繹救她的英勇事蹟鉅細靡遺地說出來。

  「好個自導自演的英雄救美,卑鄙小人。」安安恨恨地道。

  「哇,好深的恨意。」樊城斜眼看她,誇張地遠離她。「妳恨誰呀?」

  「還有誰?當然是妳的愛情騙子。」童童不滿地回答。

  樊城聽了笑倒在童童身上,「沒錯,我被騙得好開心呀。」

  童童又慘叫道:「完了!」

  「妳愛上他了?」安安向樊城求證。

  樊城閉著眼睛,任自己徜徉在情海之中。「非常愛。」

  「才一個星期而已,怎麼那麼快就愛上了?」安安悲傷地搖頭。

  「唉,典型的樂極生悲。」童童真同情樊城。「可是這麼淒慘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善良的樊身上呢?」

  「怎麼了?妳們不為我高興嗎?」樊城這才發現童童和安安沒有半點興奮之情。

  安安苦著臉,「樊,我們要說的事一定會令妳很難過。」

  「對,妳要有心理準備。」童童拿一盒面紙給樊城。

  「遵命,兩位大小姐。」樊城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假裝認真地傾聽,但臉上還是掛著幸福的笑意。

  安安開口道:「樊,在妳離開的五天後,丁宇打過電話來。他說藍繹是紐約第一大幫『黑幫』橫爺的二兒子。」

  「他是有點像流氓,可是……」樊城屏息。「原來他真的是流氓!」

  童童哼道:「我們比妳更驚訝。」

  安安把聲音壓得更柔了。「樊,他是妳父親的敵人,他要利用妳報復妳父親。」

  樊城張開口想笑她們的想像力,但她突然記起藍繹昏迷時曾說過她是「仇人的女兒」,這令她的笑容隨即僵在唇邊。

  安安根本不敢看樊城的表情,她狠下心地說下去。「他故意接近妳,製造妳的魂聞,一旦妳的醜聞揭開,丁宇的父親丁大中將不會讓妳嫁入丁家。」

  「為什麼?藍繹沒有理由這麼做呀?難道我父親和他有深仇大恨?」樊城疑問。

  「對。」安安回道。「丁宇說,妳父親害死藍仲文,也就是藍繹的哥哥,原『黑幫』的老大。」

  血色自樊城的類上褪去,她抬起蒼白的臉道:「真的嗎?」

  見狀,安安說不下去了。

  童童只好接替她說著:「藍繹三個月前回紐約,兩個月後便血洗天龍幫為藍仲文報仇。但妳父親才是真正謀害藍仲文的幕後兇手。」

  「我父親是大律師,為什麼要殺『黑幫』的藍仲文?」

  「因為藍仲文握有妳父親勾結國防部長販賣武器給恐怖分子的證據,這才使妳父親把藍仲文殺了。」

  「不可能!一定是誤會。我父親怎麼會做違法的事?」樊城不相信地大叫。

  「丁宇說他證實過了,這是事實。」

  「不,我不相信!」樊城拚命地搖頭,淚如雨下。

  「樊,冷靜點。丁宇是妳父親旗下的律師,他是很容易調查出真相的。」童童分析道。

  「樊,求求妳別哭。」安安擁抱住樊城。

  「樊,別哭了。」感情豐沛的童童也忍不住哭了。

  過了好一會兒,樊城停止了哭泣。她激動得抓住安安的手,「丁宇有說他會怎麼報復我父親嗎?」

  安安搖頭。

  淚水似冰晶般刺痛樊城,她不敢想像事情的後果,她倏然打起冷顫。「怎麼辦?藍繹不是會寬恕別人的人。」

  「欺負妳還不夠嗎?他還想怎樣?」童童替她抱不平。

  「我要去問他。」樊城站起來。

  童童反對。「別去了。丁宇要妳從此遠離藍繹。」

  安安拉住她的手,「樊,別去。」

  「不,我一定要去。我要問他會怎麼報復我父親。」樊城泣道。

  「他是個肆無忌憚的大流氓,妳去找他一定會有危險。」安安對藍繹的印象變得非常惡劣。

  「別攔我!」樊城甩開童童和安安,跑了出去。

  童童抓起安安的手。「我們跟去。」

  「沒有用的。」安安制止地,她想到了個辦法。「我們打電話給丁宇。」

  「對,丁宇至少可以狠狠地揍藍繹一頓。」說完後童童立刻打電話。

  ※※※※

  藍繹通過大門前的武裝警衛,把車開進庭園內,庭園間隨處可見巡邏的梗犬。這房子有精密的高科技防護系統,安全性不亞於白宮。

  他在游泳池畔找到父親。

  藍橫靠在池邊,在他身邊的是紐約富商波羅.揚的遺孀秦娜娜。

  秦娜娜原是香港地產大王的女兒,十七歲時便嫁給五十歲的波羅.揚,直到他去年去世。而在這十年的婚姻中,她裙下網羅的地下情人皆屬紐約權貴,是個非常有權勢的女人。

  再加上上個月她父親過逝,遺產全部歸她所有。因此,現年二十八歲的秦娜娜,更成為全世界最富有的女人。

  藍繹換過泳褲後走過去,蹲在池邊向兩人打招呼。「爸,娜娜小姐。」

  「下來。」藍橫命令。

  當今縱橫紐約黑道的兩父子會面,其氣氛變得詭譎難測。

  藍繹微微一笑,瀟灑地跨下泳池。泳池的水只及他的胸膛,秦娜娜貪婪地盯著水下年輕、健美的身軀。

  藍橫大笑。「娜娜,妳想得到他?」

  秦娜娜在如此俊美的男人面前,不免裝模作樣地收斂了下愛慕的眼神。「二太子已擁有紐約尊貴的社交之花,哪還看得上我這種殘花敗柳。」

  藍繹一反對女性慣有的溫柔,殘酷地贊同,「娜娜,妳的床上功夫足以彌補殘花敗柳的遺憾。」

  秦娜娜畢竟不是省油的燈,她壓住怒氣,虛偽地笑著回嘴,「那種滿足,將來恐怕只有你能獨享了。」

  藍繹懶得扯出禮貌性的笑容,他輕蔑地轉開頭,銳利的眼神察覺到父親目光裡一閃而逝的跳躍。

  哼,又在算計他了。

  藍繹身軀奮力一振,揮動雙臂游開。

  游著游著,他突然想起樊城,她就像水般清純、甜美、溫柔。她那有點傻的憨直,又有足夠與他抗衡的力量;她那有點純的笑容,又有足夠的熱情燃燒兩人的激情。

  藍繹在泳池的底端翻身,來回游了數十趟,想的都是她……

  他很慶幸,擁有她和報復她父親這兩者之間並沒有衝突。她屬於他,自然要順從他;而她眉宇間掩不住的愛意在在令他癡狂。雖然他很納悶,她怎麼能夠懷有那麼多的浪漫和愛情。

  但是,值得珍惜的女人就是這樣使得人魂牽心繫。

  ※※※※

  待藍繹一消失在眼前,秦娜娜毒蛇的本性馬上現出。「我要得到你兒子,你會接受我這兒媳婦嗎?」

  「我絕對支持妳。」藍繹救樊城的這件事徹底惹怒了藍橫,他決定以秦娜娜做為藍繹背叛他的懲罰。

  「太好了。」秦娜娜貪婪地望著遠處。「婚禮就在兩個月後。」

  藍橫笑道:「兩個月?我以為妳等不及,想在兩天之內就套住他。」

  秦娜娜淫蕩地微笑,整個身子像水蛇般貼著他。「我和你才剛開始,我捨不得失去你。」

  藍橫冷淡地說:「我希望妳將來能搞清楚誰是妳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哦,岳父大人。」秦娜娜立刻放開他,頃刻間,她又成為高貴儀態的優雅淑女。「你兒子值得我犧牲兩個月。」

  「妳還是堅持兩個月?」若是有一點智商的女人都曉得該把握機會,立刻套住難馴的野牛藍繹。

  秦娜娜自信地微笑,自以為聰明地說著:「你只不過想利用我對付樊樂天吧?放心,以我的財力、權勢,對付他綽綽有餘。只要等我正式成為你的媳婦,你就可達成為子報仇的心願了。」

  憑他藍橫要殺一個人,還需借她的手?真是個愚蠢的女人。不過為了刁難藍繹,藍橫善意提醒她。「婚禮愈快愈好,免得夜長夢多。」

  「我才不要。」秦娜娜嫌惡地回道。以自以為吸引人的慵懶姿態,舉起池邊的酒杯一頭仰盡,卻在酒還含在嘴裡時又開了口,似乎沒察覺金黃的酒液噴灑落池,顯得噁心之至。

  她渾然未覺,還支著腮故作優雅,「十一年前我嫁給五十歲的波羅,成為紐約最富有的女人,可是仍遭到一些自許為淑女的女人嘲笑。但這一次,我要嫁給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了,我要那些自視甚高的淑女輸得吐血;尤其是那個故作清高的樊城,她這輩子休想再接近藍繹。」

  這種既傻又令人作嘔的女人不要也罷,免得壞了藍家優良的血統。藍橫受不了似地上岸,揮手招喚僕人,「叫繹少爺過來。」

  秦娜娜跟著優美地坐入藍橫旁邊的休閒椅中,開心地等待即將成為她新郎的藍繹走近。她現在擁有全世界的財富,自然可以為自己買一個英俊的男人做丈夫。

  藍繹是她暗戀多年的男人。以前,她從不後悔嫁給老邁無力的丈夫,因為她要擁有財富。直到她挽著丈夫長滿老人斑的手,第一次見到如白馬王子般俊美翩翩、又富可敵國的藍繹時,她恨不得親手殺了老態龍鍾的波羅。

  「我要照片。」藍繹坐下,直截了當地開口。他那飽含嘲笑的眼神等待著父親開出條件。

  他的態度令藍橫憤怒。「這麼捨不得她?」

  藍繹頭微仰地喝著啤酒,半瞇著眼瞧他。「你的做法太激進,她不是這場仇恨的當事者。」

  「冤有頭,債有主,誰教她是樊樂天的女兒。」父子倆的蠻橫態度是如出一轍。

  「我還沒厭倦她。」藍繹擺明了說,眼神因提到她而柔和起來。

  藍橫忍不住雷霆大發,震怒得大吼,「我決心要為仲文報仇,你卻背叛仲文和我!」

  聽見父親不信任的指控,藍繹控制脾氣地回道:「我沒有背叛仲文,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一定為他報仇。」

  「在樊樂天女兒的床上?」藍橫愈吼愈大聲。

  藍繹別開臉。「她有她的價值。」

  「或許我該叫啟明、建成或我的任何一個私生子為你的兄弟報仇,才不會為難你。」藍橫鄙視地看著他。

  「休想!」藍繹威脅,「你不要製造讓我有殺他們的機會。」

  藍橫有十個私生子,只有藍仲文和藍繹是元配所生。而私生子中,啟明、建成均生性殘暴,向來與藍繹和仲文兩兄弟水火不容。

  「如果有人能殺得了你,我一定會讓你死。」藍繹是他最疼愛、也是最聰明的兒子,如今他的表現卻令他失望至極。

  藍繹非常尊敬父親,他主動平緩火爆的氣氛。「爸,相信我。我不是已經消滅天龍幫了嗎?然而血腥殺戮不適合樊樂天,他不配死得那麼尊嚴。」

  在黑道,死在幫派爭鬥中是一種光榮。

  「把她給我,我要先把她清高的形象毀滅殆盡,再把她賣到金三角的妓女戶去。」藍橫殘忍地說。

  「除非我死!」藍繹堅定地道。「她是我的棋子,在我還沒有利用完前,我必須保護她。」

  「棋子?」藍橫轉向秦娜娜。「我可以答應你不動她,但絕不能忍受你愛上害死仲文的兇手的女兒。」

  藍繹假意地微笑。「我像是會被女人綁住的男人嗎?」

  藍橫是個明眼人,他看得出兒子早已陷入情愛裡。「我要你證明你不愛樊城。」

  藍繹皮笑肉不笑地瞥向秦娜娜,「怎麼證明?」

  「娶娜娜。」

  藍繹眼睛眨也不眨地答應。「可以。」

  ※※※※

  樊城回到與藍繹共度甜蜜一週的公寓。但他還沒有回來,而她又沒有鑰匙開門,只好坐在門口等著。

  她雙臂環住膝蓋,任淚水斷斷續續地流著。天啊!她該怎麼辦?她只想好好談一場戀愛,只想愛他哪……

  過了一個小時,電梯門開啟,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樊城!」藍繹看見可憐兮兮地坐在門口哭泣的樊城,立即衝上前擁住她。「發生什麼事了?」

  她哭著回答:「我都知道了。」

  「停止流淚。」他一臉懊惱地命令,「我不曉得妳知道些什麼,但妳的淚比子彈還難應付。」

  她抬起淚臉,大喊:「你是『黑幫』的二太子,你是我父親的敵人,你想利用我報復我父親!」

  藍繹緊繃的身體鬆懈了,笑道:「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他原本以為他父親又找她麻煩了。

  她捶打著他,捶出愛意和怨懟。「這不重要?」

  他輕揪住她打得紅腫的手,扳住她的下巴,正色地回答:「當然不重要。記得嗎?我救過妳,橫豎妳都已經屬於我了,我高興對妳怎樣就怎樣。」

  她突生恐懼。「你想怎麼對我?」

  「妳該知道的。」他對她的懼意有一絲驚訝,但隨即用行動提醒她。他的大手覆上她的臀部抬高她,讓她感受他的慾望。

  「慾望……」她僵住了,慌亂地別開臉。

  「愛妳。」

  「你的愛等於慾。」

  「聰明。」他不爭辯,因為他自己也迷糊了。

  他讓她的腿環住他的腰,並讓她的背抵著牆。

  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我可以忍受你加諸於我的種種欺陵——」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了。

  「我欺負過妳嗎?」他皺眉反駁。

  還敢問?哼,他霸道橫行慣了,分不清是非!她不想為這點而爭論,轉回主題,「你會對我父親怎樣?」

  「為了妳,我不會殺妳父親,只會讓他永遠出不了監獄大門。」藍繹扳起她的下巴,毫不容情地說。

  「就憑你?」她視他為仇人。「我父親是美國頂尖的律師,你以為你辦得到嗎?」

  「我掌握足夠的證據。」他冷笑。「而且,又有多於妳父親數百倍的金錢,畢竟金錢才是權勢的來源。」

  「好,我們就走著瞧!」

  「什麼意思?」他的眸冷得可以。

  她想掙脫他。「放開我,我不許你碰我!我們從今後就是敵人。」

  「妳真健忘,我救過妳的命,妳屬於我。」他更加用力地箝制住她。

  「敵我之間沒有恩情。」她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你也休想我再成為你洩慾的對象。從今而後,你連碰我一下都不准。」

  「由不得妳!」他封住她的唇。

  她緊閉著唇,他不在乎地大力咬她。待她痛喊出聲,他立即蠻橫地將舌伸入,深深的、執意的需索她的愛,他大手自信地愛撫她每一寸柔軟的肌膚,然後伸進裙內,停留在她隱密的灼熱部位,大膽而恣意地撥弄。

  就在這個時候,丁宇走出電梯,睜大眼睛吹了聲哨音。不過他並不顯得太驚訝。

  他以不慍不火的冷靜音調打斷他們。「嗨,樊。」

  「丁宇!」她茫然地集中焦距,看清是丁宇時驚呼出聲。

  藍繹沒有停止手的動作,只是自她的胸脯抬起頭,微側過臉對丁宇咆哮:「滾!」

  所有熱情消失了,慾望被藍繹操縱的感覺令樊城覺得噁心。她羞愧地掙扎想遠離他,可是他仍如泰山般無動於衷。「放開我!」

  藍繹一鬆手,她便跌撞到丁宇的身邊,她驚訝於他的到來。「你怎麼來了?」

  「妳不覺得我是英雄,來救美的嗎?」丁宇開玩笑地逗她。

  「從惡魔手中。」她瞪著藍繹。

  藍繹雙臂環胸,神色駭人。「滾,這裡不歡迎你。」

  「你當然不歡迎我。」丁宇挑釁地把樊城拉進懷裡,眼眸犀利的望向藍繹。「不過我不是來找你的。」

  「放開她!」藍繹警告地低吼。

  丁宇充耳不聞,反而把她摟得更緊,甜蜜地宣佈。「我來帶我的未婚妻離開。」

  「未婚妻?」樊城驚訝不已。「丁宇,我從不曾——」

  「不曾答應我嘛。」丁宇乘機親她張開的唇一下。「可是那傢伙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

  「為什麼?」樊城不懂。

  藍繹粗暴地扳過丁宇的身體,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小腹上。「這一拳是警告你,別碰她。」

  樊城衝到丁宇身邊,生氣地回頭責備藍繹。「你好野蠻,亂打人!」

  丁宇曲著身體,痛苦地退後靠到牆上。藍繹真他媽的能打。

  藍繹拉開樊城,朝丁宇擊出右拳;丁宇這次有所準備地反擊回去,兩人瞬間扭打成一團,發出轟天巨響。

  「住手!」樊城跳上藍繹的背,像個瘋婆子般用十指攻擊他的臉、頭髮。「住手,野蠻人。」

  藍繹驚愕得僵住了。

  丁宇也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大笑地把她從藍繹的背上抱下來。「樊,妳像女戰神般捍衛我,我受寵若驚。」

  而藍繹則覺得非常沒面子。

  丁宇捧起她的臉,輕啄她的唇。「謝謝妳的保護。」

  藍繹火大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過來。「妳竟敢讓他吻妳!」

  樊城挑釁地揚眉。「他是我的未婚夫,為什麼不能吻我?」

  「妳我都知道那不是事實。」藍繹低咒。

  「除非你答應不與我父親為敵,否則我下個月就嫁給丁宇。」她狠下心地說著。

  「隨妳。」他做個深呼吸,好平息體內想掐死她的衝動。

  樊城咬著唇,他根本不在乎她!

  藍繹冰冷地推開她,無情地放話,「但妳只要走出這裡,就別想再回來。」

  她冷笑,「你肯放過我,我求之不得。」

  她的反應無異是在藍繹的怒火上添油。他原本想她會緊緊抱住他,央求他別讓她走。因為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只會哭哭啼啼地哀求他別拋棄她們,使盡手段,只為了留住他。

  他殘酷地在她耳邊低語,「妳的熱情是屬於我的,妳很快就會發現,只有我能滿足妳,妳將會回來求我。」

  她抽了口氣,狠狠地反擊。「我將有丈夫解決我的需要,不希罕你。」

  「記往,別把妳妓女的那套熱情使出來,嚇壞了丁宇。」他的言詞真是卑鄙,連自己都覺得對她不公。

  「你、你把我當妓女!」她幾乎要哭了。

  「放心,妳很稱職。如果丁宇需要,我能幫妳開一份保證書。」他冷酷地補充。

  「藍繹我恨你!」她心痛地大喊。

  話聲甫落,他就把她推進丁宇的懷中。「留著妳的恨給妳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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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3: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爸、媽,我決定嫁給丁宇。」樊城溫柔地告訴餐桌對面的父母。

  她看著父親,發現父親兩邊的鬢角霜白了許多。想起多日前任性的反叛態度,她覺得自己真是不孝。父親煩惱時,她只會吃喝玩樂;父親需要她幫助時,她反倒任性不聽。最可惡的是那個藍繹!她真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他?

  梅華吃驚得放下刀叉。「小樊,妳怎麼突然……」

  樊城作戲地給坐在身旁的丁宇一個吻,然後靦覥地垂下頭。「這些天我都和丁宇在一起,我發現他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丈夫。」

  她決定隱瞞實情,不要父母再為她擔心。

  丁宇配合樊城,「樊伯父、樊伯母,請您們放心,把小樊交給我,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太好了!太好了!」梅華激動得哭了。

  樊樂天鬆了口氣,拍拍丁宇的肩膀。「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嗯。」丁宇點頭。

  「爸、媽,婚禮不需要太隆重,但我希望能快點。」樊城擠出笑容。

  「嗯,我們就照原訂計畫,一個月內為你們舉行婚禮。」

  「好。」樊城裝出幸福的樣子。

  樊氏夫婦終於打破近日的陰霾,開心地計畫著婚禮。而樊城和丁宇則小心地演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幸好近日忙著應付藍繹而心力交瘁的父母,沒有發覺她和丁宇的異樣。

  晚餐過後,大夥移師客廳繼續討論婚禮準備的細節。每個人都露著笑容,珍惜難得的愉快氣氛。

  不久,丁宇起身告辭,樊城送他走到門外。

  「丁宇,我們結婚有用嗎?藍繹還能威脅爸爸的生命嗎?」

  「很難說,他是個很難對付的傢伙。在經濟上,我相信我父親一定能支助妳父親,但另一方面……」

  「怎麼樣?」樊城屏息以待。

  丁宇不打算騙她。「江湖上流傳一句話,『橫爺要人三更死,沒人能活到五更。』」

  「不!」她猛烈地搖頭。「我要爸爸!」

  「樊,冷靜點,我會盡全力保護伯父。有我在,他們會多一層顧忌。」

  她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你真的行嗎?」

  丁宇大笑。「小姐,多少覬覦妳的美貌想娶妳的男人都敬而遠之,卻只有我敢在這時候娶妳。」

  「我……」她頓了頓,思索了下才說:「丁宇,我真的很感激你願意幫助我們。但……」

  「什麼?」他眼眸閃著有趣,等待她的話。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簽字?」她小聲地問道。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她訝然地抬頭。

  丁宇輕輕撫弄她的臉龐。「幫歸幫,不過我不做虧本生意。」

  「你一向很好說話的,難道你也覬覦我的美色嗎?」

  他笑道:「別擺出一副捍衛貞潔的表情好不好?我又還沒侵犯妳。」

  「你要有心,我早遭你毒手了。」和丁宇在一起,她總是感覺輕鬆愉快。「說吧,你想從我身上圖什麼?」

  「妳很聰明,應該知道。」

  她慧黠地微笑著說:「你想更自由地遊戲花叢間吧。」

  「聰明。」

  「沒問題。」她俏皮地眨眼。「為了報答你,我一定當個稱職的妻子。」

  「有妳當我的妻子,我很安心。」

  ※※※※

  傑克進入藍繹的辦公室。

  藍繹面色冷峻地對著窗外,好一會兒他只是盯著手中的威士忌,然後才一口喝乾。「我要到邁阿密的外島一個月。」

  傑克挑眉。「現在?」

  藍繹轉過身,鷙悍地道:「要你批准嗎?」

  「不敢。」

  傑克瞄了一眼桌上的報紙頭條:丁宇和樊城今早舉行婚禮。他一起床就看到了,這小姐真不簡單,可以讓藍繹嚐到女友結婚,新郎卻不是他的酸葡萄心理。但她拋棄的可不是普通男子,而是「流氓仕紳」。

  凡是敢和「流氓仕紳」為敵的人都不簡單,尤其是惹到輕率、魯莽、不會善罷甘休的藍繹。

  「很好。」藍繹深吸一口氣,穩住脾氣。其實他真正氣的人是樊城,不是傑克;把怒氣發在傑克身上太不公平,錯的人是樊城,他要把這一個月來隱忍的怒氣絲毫不差地還給她。

  「我立刻派人整理崔姬島的房子。」傑克覺得自己像古代將美女進貢給惡魔的屠夫,不過現今討好藍繹才是當務之急。

  「這個交給她,然後把她帶到機場,我要親自開直升機過去。」藍繹把一個信封袋交給傑克。

  傑克好心地提醒他,「她結婚了,現在可能出發前往教堂。」

  或許婚禮已經開始了。

  「很不錯的情況。」藍繹冷酷地笑笑。「在她還沒學會為人妻時,已學會紅杏出牆。」

  傑克勉強附和著笑笑,他是否該用綁架的方式才能完成艱難的任務呢。

  藍繹看穿他的心事,指示他,「放心,她看了這個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跟你走,前來追隨我。」他邪惡地又加以補充道:「還有,最好提醒她,獨自欣賞。」

  「那還有其他吩咐嗎?」

  藍繹的眼睛危險地瞇起,「告訴我父親,不准動樊樂天。他要敢的話,就是與我藍繹為敵。」

  傑克挑眉,藍繹此舉無疑是對橫爺正式開炮,瞧他眼中的狂妄,那是無人敢阻止的。

  點了點頭,他便轉身離開。

  ※※※※

  在一座約可容納三百人的教堂裡,粉彩的鮮花把莊嚴的教堂妝點得如夢幻般,而花香飄散在教堂的每一個角落,溫馨而怡人。

  當新娘步入教堂時,觀眾席上發出一陣陣驚嘆。

  鬱金香花飾環繞著樊城的頭髮,一身簡單高貴的禮服將她的清純氣質完全烘托出來,而她那優美的體態、完美的五官和羞怯的嬌柔俏顏,均令在座的每一個人嘆息。

  丁宇微笑地走向她,伸出手把她拉近身邊。

  一對完美的金童玉女並肩而立,觀眾席上又發出更大的讚嘆聲。

  冗長的儀式在新郎吻新娘的最後一道程序下結束。樊城在兩位伴娘童童和安安的陪伴下進入教堂的休息室。

  「好美的婚禮。」安安感動得哭了。

  「傻瓜,假的有什麼好哭。」童童輕斥。

  安安不理她,羡慕地說:「如果將來我的婚禮也能這麼隆重、盛大就好了。」

  「找個有錢的老公不就得了。」童童說得輕鬆。

  「妳們當然容易囉。」安安在貧窮中長大,連作夢也不敢過分妄想。「嫁有錢人有條件的。第一、要門當戶對,嫁了才不會被公婆欺負;第二、要有天仙般的美貌,才能牢牢抓住老公的心。但我兩樣都沒有,註定該找個平凡的老公隨便嫁了。而妳們兩位這兩項兼具,一定是童話故事中的公主。」

  「什麼歪理,真好笑。」童童嗤笑著揮手。

  而樊城懶懶地問:「安安,妳看我現在像是童話故事中幸福的公主嗎?」

  說完,她支著腮嘆了口氣,此刻一臉憂容的她和身上亮麗的結婚禮服實在不協調。

  「對不起。」安安囁嚅地道歉。

  「無所謂。」樊城似乎提不起勁做任何事。

  安安浪漫地遐想。「我原來還期望藍繹能在最緊要的關頭衝進來,阻止婚禮完成。」

  童童真是服了她。「所以我說,只有像妳這樣貧窮卻有驚人美貌,和傲視群芳身材的女孩才有浪漫的情懷。」

  「我是窮沒錯,可是我一點也不漂亮。」

  「妳的美麗被妳的自卑掩藏了,妳傲人的身材則被平庸的衣服遮蔽了。」童童想了想,又道:「也很有可能妳都和我在一起,自然被比下去了。」

  樊城幫安安說話,「論三八,安安是被妳比下去了。」

  話一說完,三人都笑成一團。

  「言歸正傳。」童童開口提醒新娘,「樊,從今以後妳要小心地提防丁宇,別讓他佔妳便宜。」

  「丁宇是正人君子。」安安公平地評論。

  突然她們的閒聊被敲門聲打斷。

  童童最接近門口,她走過去開門,被出現在眼前那巨人般的魁梧黑人嚇到了。「先生,你是來搶劫的嗎?」

  她開玩笑似的話語讓傑克心虛,他的來意確實不善。「我找今天的新娘,樊城小姐。」

  樊城聽出是傑克的聲音,扭頭對童童喊道:「童童,他叫傑克,為人很一板一眼的,別逗他了,讓他進來吧。」

  「他是什麼身分?」童童讓開,讓傑克進來。

  「他是藍繹的朋友。」樊城站起來為他們三人介紹。「傑克,她們是我的朋友。長頭髮的是安安,短髮的是童童。」

  「兩位好。」傑克向兩位女孩問安。

  「傑克,你來向我道賀的嗎?」樊城打起精神,漾出美麗的笑容。

  「恭喜妳,妳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新娘。」傑克讚美完後,為難地道出前來的目的。「其實,我是受人之託。」

  「藍繹嗎?」樊城垂下星眸掩飾激動的神色。

  「是。我能單獨和妳說話嗎?」

  樊城考慮了一下,然後以眼神示意童童和安安離開。

  「可是……」安安猶豫。

  「沒問題。」童童把她拉出去,關門前還給樊城一個神秘的微笑。

  樊城確定門關好後才開口:「傑克,有什麼事就說吧。」

  傑克一言不發地把信封遞給她。

  樊城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照片。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照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手指劇烈顫抖得幾乎拿不住照片。那是些不堪入目的醜陋裸照;而照片中的女主角就是她,是那一夜被人強迫拍的。

  她羞憤地啜泣。最後,她看到一張便條紙,上面是藍繹龍飛鳳舞的中文字跡。

  如果妳不想讓這些照片曝光,十分鐘之內到機場見我。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樊城邊哭邊撕碎照片,還拿起打火機把照片燒了。

  「時間寶貴。」傑克同情地提醒她。

  樊城粗魯地用手背抹去眼淚,轉進角落的更衣布簾後換下禮服,很快地便換好衣服出來。

  「他人在什麼機場?」她氣憤地問道。

  傑克告訴她附近的一個私人停機坪的地址。

  「我要去殺了他。」樊城打開皮包,胡亂地把化妝枱上的化妝品掃進去。

  「我送妳過去。」傑克打開窗子,他們可不能光明正大地從教堂門口走出去。幸好這個休息室位於教堂最偏僻的角落,從窗子跳出去應該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我自己去就行了。」

  「還是我送妳去好了,妳在車上可以做些準備。」傑克看著樊城臉上被淚水弄糊的恐怖彩妝,幾分鐘之前,她多美啊。

  「去見他不用多隆重。」樊城伸出手,「鑰匙給我。」

  傑克無奈地告訴她車子停在哪裡,然後才把鑰匙交給她。「開車小心點。」

  「謝謝。」樊城靈敏地攀爬出窗戶。

  ※※※※

  樊城到了停機坪,卻沒見到藍繹。

  一名機師膽戰心驚地迎向她,「小……小姐,二太子指示要我送妳到他的小島,請上飛機吧。」

  樊城只想趕快找藍繹算帳,她不顧後果地登上直升機,坐到駕駛座旁。

  「小姐,請繫上安全帶。」機師也跟著坐上去。這女人太恐怖了,他真想拿面鏡子給她,照照她嚇人的水彩臉。二太子為什麼會要這麼醜的女人到島上找他呢?

  「他什麼時候走的?」樊城忍住怒氣。

  「十分鐘前。」機師開動引擎,讓直升機平穩地滑行。

  「膽小鬼!」樊城氣憤地詛咒。

  這位小姐的臉雖然恐怖,但聲音倒是很好聽,而且她儀態高雅、態度溫柔有禮,凡是男人都會心動的。於是,機師放鬆心情,主動地解釋:「二太子剛才的脾氣大得嚇人,說他必須先走,否則他一定忍不住動手宰了妳。」

  「我也氣得想殺他呢。」樊城笑了。

  「是嗎?」機師從眼角瞄到她的笑容,不禁暈了。「看起來不像。」

  「我才不像他,亂發脾氣。」樊城皺皺鼻頭,想起臉上未卸的妝,於是拿出皮包內的卸裝品和小鏡子。

  照了鏡子,她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鬱金香花飾歪斜地垂掛在頭上,她臉上的妝更是模糊一片,像個瘋女似的。她不好意思地笑望著機師,「我的樣子一定嚇壞你了吧。」

  機師幽默地安慰她:「我絕不是奉承,可是妳仍有美麗動人的笑容。」

  她開始動手卸妝。「謝謝你的善良,就我這副醜樣子來說,你還能讚美得出來,太難能可貴了。」

  機師笑而不答,表示默認。但不出片刻,他幾乎想狠狠地打自己一個耳光,打爛自己的嘴巴和眼睛。

  卸完妝的她實在是非常、非常地美;二太子所有的女友中,沒有一個比她美麗的。能為如此美麗的小姐服務,他感到無比的榮幸。

  數小時後,直升機抵達邁阿密的一個外島。

  「這個島叫崔姬島。位置非常隱密,除了二太子和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它的正確位置。」

  樊城低頭向下望著一片蔥綠的小島,緊張與憤怒又重回她體內。

  直升機順利地降落在島上,機師開口道:「小姐,二太子要妳到屋裡找她。」

  樊城步下機門,機師跟在她後頭。

  「妳往南約走一公里,瞧見有個煙囪的房子就是了。」他告訴她房子的方向。

  「謝謝。」她往前走幾步,似乎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麻煩你等我十分鐘左右,我得馬上趕回紐約。」

  機師抬頭看看天色,「現在雖然晴空萬里,但晚上可能會有暴風雨。」他沒有告訴她二太子要他立刻飛回去。

  「是嗎?」樊城看著眼前的碧海藍天。

  「我的預感很準的,請轉告二太子,務必小心海水漲潮。」

  「我會幫你轉告他的。」雖然她多麼希望他淹死。

  樊城踏著沙灘朝南走,一會兒就看到一間有著煙囪的白色木屋,而在不遠處還有一個碼頭和一艘停泊的快艇。

  她舉起手正準備敲門,突然門從裡面打開,出現的是一臉火爆的藍繹。他大手一扯,毫不客氣地把她帶進屋內,隨即關上門,將她鎖在門板和他之間。

  「歡迎。」藍繹身體壓住她的,臉色猙獰地看著她,「喜歡我送妳的結婚禮物嗎?」

  「你的作為令人噁心。」一個月不見,他的頭髮長及肩了,他僅著牛仔褲,赤裸的胸肌似乎比她記憶中的更結實,倏地,她的呼吸變得不順暢。

  「妳的不貞才教人大開眼界。」他戲弄道。

  「什麼意思?」藍繹的惡言立刻令她清醒。她一定是熱昏了頭,才會對他還有一點迷戀。

  「婚禮都還沒結束,妳就迫不及待地飛奔到情郎懷裡。丁夫人的作為也未免太前衛了。」他嘲弄的笑著。

  「是你叫我到機場拿底片的!」話剛說完,她才想到那紙上根本沒有這麼寫。該死!她為什麼沒有顧慮後果,像瘋了似地跑來呢?

  「我沒有,不是嗎?」他不僅是要把她引來,還要她和他一起墮入地獄。

  「把底片還給我!」這是她來的目的。如果他真的公開照片,丁伯伯不氣死才怪,更遑論幫她父親。

  「我有說要還妳嗎?」他閒閒地說,想看她能奈他如何。

  「我拿了底片立刻就走,給我!」她討厭他掌控人的卑鄙手段,臉上不禁顯現對他的怨怒。

  她的神色引發他更大的火氣。扣住她的下巴,他憤怒地低吼:「妳竟敢和丁宇結婚!」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嫁給他!」

  「因為妳水性楊花,不甘寂寞地跳上他的床。如何?他有沒有誇妳的床上功夫了得?」

  「我只發覺他的功夫比你了得。」她為自己惡毒、下流的言詞嚇了一跳,可是她就是想侮辱他,像他傷害她一般地侮辱。

  「如果妳選擇做妓女,也只能做我的專屬妓女。」他面色鐵青地狠狠吻住她。

  他的話太傷人了,她受不了屈辱而不住地啜泣,緊閉著的唇堅決不回應他深深的吻。

  他放開她的唇。「妳有讓他吻妳?上妳的床嗎?」

  她揮淚搖頭,嘶喊道:「沒有!沒有!你真把我當妓女嗎?」

  他一手抓住她的後腦勺,認真看著她。「妳無法讓我確定。或許我佔有妳時是妳生理上的第一次,但妳的身體比娼妓還渴望男人。」

  他的話讓她傷心透頂,也讓她絕望了。她學著他的語氣,「你根本就不愛我,為何要折磨我?放了我吧。」

  「放過妳?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妳屬於我,卻嫁給丁宇,我不是小氣的男人,並非無法與別人分享同一個女人,可是那也得等我玩膩了妳之後才行。」

  樊城崩潰地哭喊著,「我愛的是你,可是你卻逼我嫁給別人!」

  任憑她怎麼哭鬧,他都無法原諒她嫁給別人的事實。「隨便妳愛的是誰,在我決定還沒玩夠妳之前,我不會大方地把妳讓給丁宇。」

  「在我父親還沒脫離你的魔掌之前,我死也不會和你續前緣。」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惡言。

  她的用詞真滑稽。「為妳父親著想?那妳選錯了床,我才是可以救妳父親的人;妳若聰明,最好立刻換床。」

  「你的用詞真噁心。」她啐道。「誰希罕你的……身分地位,我已經有丈夫幫我了。」

  他捺著性子道:「妳父親是全美頂尖的律師之一,都這麼輕易地被我扳倒,妳以為丁宇真的可以救妳父親?」

  「當然。」樊城告訴自己,他只是在恐嚇她而已。

  他聞言狂笑了幾聲。「全天下只有我能救妳父親,如果妳付出自己,我會考慮放過妳父親。」他是認真的。

  「為我獨尊的生活方式,你倒是很自得其樂。」她諷刺道。

  「妳真不知好歹。」他搖頭笑了。

  「我只想要回底片。」她決定不理他的狂妄。

  他嘴角一斜,邪邪地笑道:「多麼不堪入目的畫面,妳說是不是?」

  「你到底想怎樣?」他詭異的笑容令她頭皮發麻。

  「想拿回底片很容易。不過我想留在這個島上一個月,需要一個能伺候我的女伴。」

  「我已經結婚了!」他到底懂不懂得節制?她氣結地想。

  「妳就當作是學習偷情的樂趣好了,因為搞不好日後我還會想要妳。」他直言不諱地道出自己的計畫。

  「你放屁!」樊城吐他一口痰。「你這流氓不配。」

  他粗魯地掀開她的裙子,雙膝佔進她的腿間,強迫她分開大腿。「所有的女人在床上都表現得比妳治蕩,為什麼偏偏只有妳令我魂牽夢縈?莫非妳是生來剋我的……」他不經意地流露出內心深處的情感。

  濃烈的情慾迴盪在兩人之間,她慌亂地忙著抗拒,沒有察覺到他不自覺說出來的真心話。

  「不要!」在他剝著她的底褲時,她驚慌地捶打他的手。「藍繹,我已經結婚了,求求你放過我。」

  他恨意熾燃地瞪向她。「那誰又放過我了?我父親?我哥哥的靈魂?最可惡的是連妳也不放過我,夜夜侵入夢裡挑逗我、折磨我!」

  他的話摧毀她的理智。

  他毫無預警地挺身衝入她體內,她輕嘆一聲,放蕩地抬起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火熱地吻住他。

  然而他卻抽出她體內,放開她的唇,喘著氣道:「喊出我的名字,我要妳清楚知道帶給妳歡愉的是我的身體。」

  「你怎麼可以將我們的做愛說得如此下流、齷齪、充滿肉慾?」她抗拒他的粗魯要求。

  「妳錯了,我們不是在做愛,我們是在做下流、齷齪、充滿肉慾的事。妳是否很難接受妳高貴的血統裡也有偷情的墮落?」

  她不堪他惡毒的言語折磨,再次啜泣。「不!」

  「妳的否認虛假得令人作嘔。」他為證明自己的話,一隻手覆上她胸脯,滿意粉紅色的蓓蕾在他的觸摸下立刻變硬。然後,他以唇舌挑逗地自她的小腹而下,最後停頓在蠱惑他的柔軟腿間。

  她呻吟、喘息,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

  他抬起頭,雙眸緊盯著她,命令道:「喊出我的名字,如果妳沒搞清楚妳的情人是誰,我立刻停止。」

  她哭著服從。「是你……藍繹。」

  他站起身,大吼一聲後又進入她體內。他在她微濕的髮際間低喃,鼓動她拋開禁忌跟隨著他狂猛的律動。

  他們乘著孟浪的狂潮,進入最狂野的情慾境地。

  許久之後,藍繹只能疲累地把臉埋在她劇烈起伏的胸脯上。

  後悔與屈辱取代甜蜜,背叛的苦果戕賊她的心。她茫然地噙著淚,看著他慢慢抬起的眼,他要開始羞辱她了嗎?她害怕、顫抖地等待著。

  藍繹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抱起她,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後,他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汗水。

  她的不安在他的柔情下漸趨平靜,半晌,她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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