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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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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 -【愛情流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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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4: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樊城被一聲巨大的雷聲震醒,醒來後發現整幢木屋在風雨聲中劇烈搖晃。室內一片漆黑,突然門被打開,藍繹從外面挾著風雨進來。

  「妳醒了,太好了,妳睡了足足十二個小時。暴風雨來襲,電力中斷了。不過妳放心,我預備了這個。」他點燃備用的煤油燈,這盞煤油燈就是為了預防萬一而用的。

  他閃亮的白牙在黑暗中閃爍,使他的笑臉十足像個惡魔。

  「十二小時?哦,不!」樊城驚慌地起身,「我得立刻趕回紐約向丁宇和爸爸解釋。」

  「原來妳一直想著丁宇。」藍繹甜蜜的滿足和快樂因她的話而消失無蹤。

  「我必須跟他們解釋……」

  「解釋妳的水性楊花?偷情的經歷?乾脆我幫妳解釋好了。」他譏誚地說。

  她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蒼白無血色,她顫抖地乞求,「我希望你有點君子風度,不要把我跟你在一起的事情說出去。」

  「我可以答應妳,但日後只要我一打電話給妳,妳就必須立刻飛奔到我懷裡。」

  「恕我對你齷齪的建議難以奉陪!」她裹著被單下床,尋找衣服穿上。「我必須做好丁宇的妻子,他們才會幫我父親對付你。」

  「不准妳提到丁宇。」

  「我已經嫁給他了,我們夫妻高興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嗎?」她覺得好笑。「放開我,我要立刻回紐約。」

  「如果妳在我放妳走之前離開這裡,妳一踏上紐約的土地,我就要妳父親死。」他一向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不理他的話,她閃過他,打開木門。門前有一條通往碼頭的木橋,如今已被漲潮的海水淹沒。

  他嘲笑道:「忘了告訴妳,現在海水漲潮,妳若想回紐約,除非游泳回去。」

  「你以為我不敢嗎?」這一刻,她真的不想活了。

  「妳不敢。」他認定著。

  她望著洶湧的海水,暴風把她的長髮吹得狂亂,暴雨把她的心打死。「一命抵一命,我願用我的命還你哥哥的。但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放過我父親嗎?」

  他還是一副欠打的嘴臉。「女人都是膽小的。」

  「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告訴我你愛我,好嗎?」她淌著淚要求。「求求你,說你愛我,我就不死。」

  「妳在發什麼瘋?」他氣她一副從容就義、死氣沉沉的模樣,邁步準備把她抓回身邊。

  她縱身跳入海中,在跳下前回頭大喊:「藍繹,我愛你。」

  「不!」他衝出去時她已沉浮在大浪之中。「樊城!」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海救她,拼命划動雙臂,潛進海中尋找她;雨水、海水浸著他的眼睛,能見度等於零。

  「樊城,不要死!」藍繹浮出水面,朝天乞求地狂喊。只要她不死,他要用一輩子來愛她。

  或許是他的真情感動上天,尚有一絲氣息的樊城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喜極而泣地呐喊:「我愛妳!樊城,我愛妳。」

  藍繹游過去抱著她上岸,大浪已淹進木屋裡,不能再使用了。他收拾了些必要用品,再把她抱至高地上的一個山洞內,他脫下她的濕衣服用乾毛巾幫她擦拭全身,鋪好睡袋後便擁著她進入。他發誓再也不離開她了。

  半晌,樊城悠然轉醒。「藍繹,我聽見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嗯。」

  「你會放過我父親嗎?」她虛弱地問。

  「只要他們答應離開美國,永遠不要回來。」為了她,他可以背叛全世界。

  「謝謝你。」她親吻他。

  「睡吧,妳剛撿回小命,好好休息。」

  她真的是童話故事中幸福的公主……樊城想著安安的話,隨即沉沉睡去。

  ※※※※

  陽光從洞口灑進來,樊城被一陣吱喳聲吵醒。她迷糊地睜開眼睛。

  「咦?這裡不是木屋。」沒有看見藍繹,她想起他昨天的承諾,急著想知道那是否是真的,於是起身準備去找他。

  她穿好衣服走出洞口。原來這是一個山洞,不過這山洞上面的山壁卻被鑿成西洋式的城牆,好可愛。

  左右張望著,她看見遠處一樓緩緩升起的炊煙。藍繹一定在那裡。她毫不考慮地尋著炊煙而去。

  經過暴風雨的侵襲,許多樹木傾倒,枝葉散落滿地,她一路穿過泥潭的小路、蔓生的草叢,鑽過半倒的樹幹,終於找到了藍繹。原來他在沙灘上升起火烤魚。

  藍繹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她。「怎麼不多睡會兒?」

  樊城氣喘吁吁,眼眸亮著期盼,「你昨天說的是真的嗎?」

  他把魚掛在搭好的竹竿上,站起來張開雙臂。「我投降了。」

  「你不後悔?」她沒有因此就忘記他的壞。

  他迎著陽光,倔傲地應答:「該後悔的是妳,妳不死就屬於我。從今以後,如果妳不聽從我,我絕對變本加厲地懲罰妳。」

  她屏息以道:「那我爸爸……」

  他昂首,像太陽神般威嚴。「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收回。」

  她流下高興的淚水。他的話根本聽不得的,因為他每次都用狠毒的手段逼她屈就,可是,他卻也不吝於給予她最想要的。

  她再也不在乎他討人厭的言詞了,熱情地奔進他的懷裡。「我好愛你。」

  藍繹捧住她的臉龐,陽光下的她美得奪人呼吸,卻也脆弱得可人,教人疼惜。「回去後就跟丁宇離婚。」

  樊城點頭,有點失望地問道:「我們要立刻回去嗎?」

  他臉上泛出怡人的笑容。「當然不,我要好好享受這一個月。」

  她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張開口卻又靦覥地閉上。

  他彎腰行禮,「小姐,妳願意陪我嗎?」

  「嗯。」她害羞地移開話題。「你在烤什麼?」

  「龍蝦大餐。」

  「好大的龍蝦!」她驚呼。「你到深海裡抓的嗎?」

  「對。」其實龍蝦是昨天下暴風雨時沖上來的。

  「你好偉大。」她衷心讚嘆,大眼望向四周。「嗯,我也來貢獻點綿薄之力,好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算了吧。」藍繹看不起地要她免了,他放開她,回到火邊繼續烤龍蝦。「妳還是乖乖待在我身旁替我擦汗吧。」

  不一會兒,他聽到樊城從高處傳來的聲音,「喂!藍繹。」

  他好奇地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她,內心不禁瑟縮了一下。

  「這裡啦。」她再喊一次。

  只見她在高高的椰子樹上,兩隻細腳和一隻無縛雞之力的細手臂環繞在椰子樹上,另一隻手則如白癡般使勁揮舞著。

  藍繹丟下龍蝦衝到樹下,「可惡!妳在那上面幹嘛?趕快給我滾下來。」難道她還要再自殺一次嗎?

  「我把椰子丟下去,你不要被我打到喔。」她還沒警告完,就把椰子對準他,狠狠地扔下去。在看見他狠狠地跳開後,她發出陣陣風鈴般的清脆笑聲。

  「妳想謀殺親夫嗎?」

  她朝下面扮了個鬼臉,然後偷偷丟下一顆椰子。這次他的反應竟然變遲鈍了,椰子正中他的腦袋。

  「哇!」藍繹大叫一聲,接著「砰」的一聲,整個人遽然倒下。

  「藍繹!」見他一動也不動,樊城慌張地三兩下就從高高的椰子樹上滑下。「你有沒有怎樣?」

  「妳這隻小猴子,看我怎麼修理妳!」他翻身壓住她。

  「你好詐。」她咯咯大笑。

  「是妳太笨了,這種老掉牙的騙術都騙得了妳。」他親吻著她豔紅的唇、雪白的齒。

  「人家關心你嘛。」樊城羞怯地說著。這是她第一次和藍繹在外面如此輕鬆、愉快地玩耍,她反而覺得不自在。

  「下次不准再亂來了,知道嗎?」他嚴厲地警告。

  「嗯。」她掙開他想要去吃龍蝦。「我餓了。」

  「喂。」他手腳並用地把她勾回來。「妳還沒接受懲罰。」

  她望向火堆,奇怪地道:「藍繹,龍蝦不見了。」

  「我才沒那麼容易上妳的當。」他不相信。

  「真的啦!」她四處校巡。「是猴子!猴子偷走我們的龍蝦。」

  他一扭頭,正好看見抓著龍蝦的猴子得意地朝他們揮手。他們倆錯愕地大笑著,直到猴子不見蹤影。

  「那隻猴子讓我想起筱澄。」他笑道。

  「筱澄?!」他竟敢在她面前提起別的女孩子!

  「別生氣。」他意會地笑了笑。「她是麥文的老婆,當她贏我們時,她那得意的嘴臉就像那個猴子一樣。」

  「贏你們什麼?」樊城好奇地問。

  「網球、拳擊、跆拳道……多得數不清。」筱澄著實可愛。

  「她好厲害!」她崇拜地喊道。

  「她還不錯,是唯一令我們『流氓仕紳』佩服的女人。」他在筱澄面前可沒法那麼大方地讚賞地。

  「『流氓仕紳』又是什麼?」

  「就是我、賀麒、麥文,我們可偉大了——」

  她打斷他正要開始的吹噓。「輸給小女生的人有什麼偉大,該叫三腳貓。」

  樊城的話要給筱澄聽到,筱澄必定拍案叫好,因為她從沒那個膽去真正挑戰「流氓仕紳」中的任何一個人。

  「我就當妳說的是另外兩隻瞎貓好了。」他瞪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麥文是個建築師,那個山洞就是他鑿的。」

  她忍不住插嘴,「一個男人蓋那樣的城堡,有點變態吔。」

  「對,說得好。」藍繹大笑。「他們說要在我的島上蓋它,我抵死不從。結果他們很小人地利用我睡著的時候,把我綁到樹上,之後花了整整一個禮拜完成它。」

  「另一個人也參與?」真變態。

  「都是賀麒出的主意。」他恨恨地道。「那年我們十七歲,賀麒很喜歡家裡一個傭人的九歲的女兒。那個小女生有超人的幻想力,幻想了這麼一座幼稚可笑的城堡,賀麒好玩地想蓋出來,希望將來有一天可以實現她的夢想。」

  「好浪漫。」她一臉羡慕。「結果呢?那女孩看了怎樣?」

  「等八年後,賀麒回家時,那女孩和她的家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原來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樊城可惜地說。

  接下來,藍繹又繼續說著麥文和白筱澄的故事,令她聽得津津有味。

  「好了,報告完畢。我要開始用餐了。」

  「你得再潛水去抓一隻龍蝦回來。」她提醒他。

  他突然張大嘴攻擊她。「我決定改吃口水大餐。」

  「好。」她笑著避開他。

  「我要妳。」

  晴空下,兩人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似乎大地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呼息。

  ※※※※

  藍繹離開的第二天,傑克就來到藍橫的居所。

  藍橫震怒得大拍桌子。「你說藍繹警告我不要動樊樂天?」

  傑克點頭。

  秦娜娜也在這兒,她一早來是想找藍繹培養感情的,並且想找機會試試他是不是如傳說中那麼地棒,那麼地能令女人滿足,不幸的是藍繹不在。當她正要告辭的時候,傑克來了,因此她好奇地留下來。

  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她一邊無聊地拿出剪刀修指甲。

  「他竟敢放話要脅我,他以為他是誰!」藍橫握緊拳頭。「我倒要殺了樊樂天,看他敢把我怎樣?」

  藍橫不輕易饒恕別人。所謂虎毒不食子,他可能比老虎還毒,雖然他疼愛藍繹,但仍不及疼愛仲文那般深。

  情況似乎快演變成家族戰爭了。

  傑克平靜地說:「橫爺,二太子在經濟上的勢力不可忽視。您最好冷靜點,等二太子回紐約再作決定。」

  「你以為我怕他?」藍橫嘴巴這麼說,可是心裡比誰都還清楚藍繹的勢力。他必須再找一個靠山,他的目光轉向秦娜娜。

  「二太子從不對付自己人,尤其是他非常敬重您。」有藍繹這麼強勢的老闆,傑克說的話自然有分量,而他也非常懂得運用剛柔並濟的技巧。

  藍橫確實因為傑克的話而消了些火氣,沒有率眾去血洗樊宅。因為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待辦,他必須先削減藍繹在紐約的勢力,只要藍繹在紐約少了「黑幫」,他就不敢對他如此猖狂妄為了。

  他按了下書桌上的按鈕,召喚自己的五名親信進來。

  「橫爺。」五名大漢訓練有素地齊聲喊道。

  藍橫威風地下令,「告訴所有的幫眾,我正式宣佈本幫從今日開始由啟明繼任幫主。」

  五名親信驚訝於他的這個決定。他們「黑幫」之前與天龍幫的械鬥若非是由二太子領導,死傷一定不計其數,而且也未必能徹底剷除天龍幫。在他們心中,早已認定二太子是老大。

  一名親信開口:「二太子……」

  「不准提到二太子!」藍橫吼道。其實也多虧了藍繹幫他除掉眼中釘天龍幫,他才敢把幫主之位傳給啟明。

  「是。」那名親信立刻噤口。

  他們均暗自叫苦,啟明生性殘暴,又好大喜功、膽大無腦,想必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你們五個聽好,給我好好輔佐啟明;若他有過錯,唯你們是問。」言下之意,藍橫還是對啟明沒信心。

  啟明會犯的過錯可多了,傑克同情地為同伴想。不過這五個人也不是等閒之輩,相信啟明在他們五人的管教之下,撒不到什麼野。

  「是。」五名親信同聲應道。

  「繼任典禮訂在下個月的今天。」藍橫指示完後,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一旁的秦娜娜早已停止修指甲,注意力全被威風八面的藍橫吸引住了。

  五人魚貫走出後,藍橫轉向傑克,帶著得意的勝利笑容說著:「看你的主子怎麼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二太子當然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傑克心裡偷笑著,藍繹會不敢嗎?

  「很好,藍繹呢?」藍橫這才想起這事。

  「他……和某個女人到小島上度假一個月。」傑克坦白地道。因為他若不坦白,他的腦袋鐵定搬家。幸好藍繹也從不為難屬下,所以不會怪罪他的。

  「你說藍繹和那個女人在島上!」秦娜娜無法顧及優雅,她像瘋了似的衝過去抓住傑克的領帶,大吼地審問:「你給我說,是什麼島?」

  傑克硬著頭皮裝胡塗。「藍繹從不曾透露島的正確位置。」

  「放屁!」秦娜娜踮著腳跟,厲聲尖叫。「你是藍繹的狗腿親信,會不知道他去哪?」

  「我真的不知道。」傑克皮皮地笑答。

  「娜娜,放了傑克。他號稱狗腿傑克,死也不會洩漏藍繹的行蹤。」藍橫也不想輕易放過傑克,只是他有要緊的事要和秦娜娜做。

  「哦。」一聽見崇拜的男人所下的命令,秦娜娜立刻放開傑克,裝模作樣地對藍橫道:「我一切都聽您的。」

  傑克鬆了一口氣,正想全身而退時,一名傭人慌慌張張地進來通報。

  「橫爺,有一名樊樂天律師說一定要見您。」

  「我還沒殺他,他倒自己上門了。」藍橫大笑。「叫他進來。」

  傑克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他怎麼沒想到要事先警告樊樂天呢?他轉念一想,恐怕藍繹早知道會有這一刻,故意不警告他。

  樊樂天沒等傭人,自己就闖進來了。「藍橫!你把我女兒藏到哪裡去了?」

  藍橫沒理他,又叫進五名親信。「他就是殺害仲文的樊樂天,給我狠狠地打。」

  「住手!」傑克阻止他們。「藍繹說不能動。」

  樊樂天聽了非常錯愕,本來他來就沒打算活著走出去。

  而五名親信也沒有人動手。

  「你們敢不聽我的話!」藍橫大吼。

  秦娜娜非常不悅樊樂天的突然闖入,壞了她和藍橫親近的機會。她適時地開了口,只想趕快解決掉他,以跟藍橫親近。「你們不想活了嗎?敢不聽橫爺的話。趕快動手吧,婆婆媽媽的,真不像橫爺的人。」

  「上!」五名親信舉起拳頭。

  傑克守在樊樂天身前。「你們要打他,得先過我這關。」

  五名親信為難地看向藍橫,藍橫氣得大吼:「給我打!」

  幸好五名親信都手下留情,否則傑克以一敵五,他和樊樂天都會命喪黃泉的。而直到藍橫喊停,傑克和樊樂天身上都只是掛彩而已,並無大礙。

  藍橫因為忌諱兒子而喊停。不然,此刻是殺樊樂天的大好時機。「你找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嗎?」

  「把她還給我!」樊樂天一身狼狽,他的領帶歪到後面,整齊的頭髮散亂地垂在額前。

  「你女兒真不知檢點,才新婚一天就和舊情郎偷情去了。」說到這裡,藍橫突生一計。「到了晚上,你女兒的淫蕩全美國的人都會知道。」

  「你敢毀謗我女兒,我一定告你!」樊樂天警告。

  「大律師,你可真假仁假義。出賣女兒的身體換取自身的安危,你真是個好父親哪,不過,也得像你女兒那樣的騷貨才可以辦到。請問你,你是怎麼訓練女兒的?可以令她純真如淑女,又淫蕩如妓女?」

  「你胡說,我女兒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我要告你。」樊樂天面色蒼白。

  「就算你是全美最頂尖的律師,這場官司你也輸定了。」藍橫取笑他。「難不成你還不知道你女兒是我兒子的專屬妓女嗎?」

  「不可能!」樊樂天不相信。

  「不然我兒子為什麼要保你?」藍橫冷笑地說。

  聞言,樊樂天不得不信了。

  「可憐的丁大中,被你們父女騙得團團轉。」

  說完,藍橫叫五名親信把樊樂天和傑克同時拖出去。

  待所有人走後,他立刻一把將秦娜娜拉到大腿上。

  秦娜娜吃了一驚。「岳父大人,你不是說這樣不合宜嗎?」

  哼,他就是要藍繹難堪。「妳不想要我嗎?」

  「想,好想。」不待進一步的邀請,她的手巧妙地伸進他的襯衫內,熟練地撫弄著,然後又換跨坐,淫蕩的嘴不停地吸吮他身上的每一處。

  不出幾分鐘,藍橫的身體開始亢奮,他毫不憐香惜玉的進入她體內,快速解決需要。

  完事後,他推開她,拉好褲子拉鍊,開始談正事。「娜娜,我要妳提前嫁給我兒子。」

  秦娜娜低笑著,坐回沙發。她並不急著拉好敞開的衣服,還擺出比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還誘人的姿勢。「選擇嫁給你也不錯。」

  她知道藍橫的元配死掉後,他沒有娶任何一個情婦。

  「即使妳嫁給藍繹,我也不會中斷我們的關係。」該死,她太誘人了。「以妳的胃口,足夠餵飽妳了吧。」

  秦娜娜果然滿意地點頭。「你不會隨便滿足我的需要,一定是有求於我的吧。」她狡猾地笑著。

  「我要妳幫我除掉樊樂天。」

  「你怕你兒子?」秦娜娜有點愣住了,沒想到連橫爺都怕藍繹。

  「我們畢竟是父子。」

  「哼,怕就直說嘛。」她換了一個更撩人的姿勢,貪婪地張著口。「為了同時得到我最想要的兩個男人,我就不怕。」

  這是她的求愛原則,為了男人可以不顧一切。

  「妳最快可以什麼時候嫁給我兒子?」

  「最快一個月。」她堅持要一個完美的婚禮。

  「那在他回到紐約前就發佈消息。」說完後他走上前,整個人覆在她雪白的嬌軀上,以她偏愛的方式弄痛她。

  「好……」她吟哦不已,神智因激情而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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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4: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直升機漸漸降低高度,樊城望著下面的機場。離開紐約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中,她和藍繹在島上過著如伊甸園般的無憂生活。

  紐約還歡迎她嗎?爸爸、媽媽、丁宇能夠諒解她嗎?

  現實就像正午的烈陽般刺人,她好害怕,他卻安然地熟睡;但這不能怪他,因為將要接受審判的人是她。雖然他是始作俑者,可她愛他、信任他,他說過會保護她和爸爸就一定做得到,像他兩次英雄似地救她一樣。

  直升機停妥,她吻醒了他。「起來了,大流氓。」

  「到了嗎?」

  他醒來時,漂亮的眼睛總是瞇瞇地誘人。「嗯,到紐約了。」

  「我還以為到刑場了呢。」他取笑她眼中的怯意。

  下了直升機,她緊緊圈住他,臉埋在他的胸膛,「不要忘記你承諾過的事,否則我永遠不原諒你。」

  「妳父母我已安全送到台灣了。」他抱住她,臉上是幸福和滿足地微笑。

  「真的?」她兩眼發亮。

  「不准懷疑我。」

  「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她擔心得要命。

  「想給妳一個驚喜嘛。」他吻她。

  霎時,新聞媒體蜂擁而來,鎂光燈不停地閃爍著。藍繹臉色一凜,摟著面色蒼白的樊城快步離開。

  「看兩位親密的樣子,看來傳聞是真的了。」一名男記者大叫。

  「請樊小姐發表一下,妳被喻為紐約『最浪蕩的女人』有何感想?」一名女記者睜大眼睛,想觀察話題女主角的表情。

  「請問樊小姐,丁宇先生對這件事看法如何?」

  「請問樊小姐,妳會和丁宇先生離婚嗎?」

  記者的不停追問閃過樊城一片空白的腦海,她像個洋娃娃般被藍繹塞進勞斯萊斯房車裡。

  「該死!傑克,你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上了車,藍繹朝傑克發火。

  「對不起。」傑克道歉,這件事的確是他的疏忽。「我被橫爺囚禁,昨天才逃了出來。」

  「他敢動你?」

  「我沒事。」傑克聳聳肩,然後擔憂地看向樊城。她一個人瑟縮在車子的角落,眼神黯然無光。

  「對不起。」藍繹把她摟過來。

  她搖頭,別開臉,覺得無臉見人。「他們說的也是事實。」

  「我們先回華爾街的公寓。我要剛才那些記者全部離開新聞界。」他開始處理異己。

  「藍繹,我們身在全世界最自由、開放的美國,這麼做似乎行不通。」傑克無法想像這麼做的後果,恐怕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一旦鬧上法庭,光是和他們所有人打官司就沒完沒了。

  「你要我殺了他們嗎?」藍繹抬頭,眼神充滿狂霸的殺意。「我不准任何人動我的女人一根寒毛。」

  他的女人!樊城敏感的心顫抖了一下。

  「好,我照做。」傑克無奈地答應。他至少可以放心一件事,藍繹是真心愛上樊城了,這表示樊家一家人安全無虞。

  「藍繹,不需要這麼做。」樊城想反抗他。「太霸道了。」

  藍繹冷漠地轉向她,「要知道,不是妳死他們活,就是他們死妳活。妳只能為他們選擇一條路,要他們死或活?」

  從他的話中,樊城知道了一件事,他說愛她,但卻不容她影響他的決定。「我的死活都和他們一樣,掌握在你手中。」

  「很好。」藍繹當她是贊同。「我要妳活,所以就當妳選擇讓他們活。」

  「傑克,照我的指示做。」藍繹指引傑克一條路,「用錢收買各大報的董事。你一向最清楚我的財務,不論多少錢我都付得起。」

  樊城驚喘地心想,他到底多有錢?

  「早下指令嘛。」傑克鬆了一口氣。

  「我父親下令啟明或建成接掌『黑幫』了嗎?」藍繹點燃一根煙。

  藍繹真的是魔鬼,原來一切都在他的算計內,難怪他敢拋棄一切,到崔姬島上度假一個月。傑克佩服地想。

  「啟明。」

  藍繹冷笑。「我要『黑幫』兩個月內解散,替我留住我爸的五名親信。他們是難得的好漢。」

  「兩個月!」傑克吃驚道,隨即噤口,聰明地靜默著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而一旁的樊城則無言地想著,據說藍繹認識她沒多久後就消滅號稱紐約最大幫派的天龍幫,現在他又要消滅自己父親建立的「黑幫」。看來,藍繹的張狂真是舉世無雙,最恐怖的是,他真的做得到。

  「傑克,難怪我這麼喜歡你,你太聰明了。」藍繹很有興趣地研究傑克的表情和反應。

  「哪裡,不敢。」傑克拿起手帕擦汗。

  藍繹笑著指示道:「讓賀麒去做。」

  「妙招。」傑克衷心讚嘆。

  樊城不想管他的任何事,可是對這件事她仍忍不住開口諷道:「高明,找你的好朋友當替死鬼。」

  她說出了傑克不敢說出的話。同時他也發現,樊城和白筱澄有個共同點,就是都敢在「流氓仕紳」頭上拔毛。

  藍繹吐了口煙,「我是在幫他池,我打賭賀麒會因為這件功勳被請去當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

  「如果他沒死的話。」樊城意指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成功的任務。

  「放心,賀麒沒那麼容易死。」藍繹叼著煙,修長的手指敲打窗台盤算著。在車子抵達他位於華爾街的公寓時,他告訴樊城:「我會先回公司,五個小時後去見我父親,妳則回公寓等我。對了,傑克會跟著我,妳需要什麼現在先說。」

  樊城已經了解瑣碎的事情都是傑克在打點,所以她對傑克說著:「我要我爸媽的電話,和這一個月紐約各大報的報紙。」

  傑克詢問的眼神無聲地望向藍繹,直到藍繹點頭允准,他才答道:「妳父母的電話我已記錄在電話旁的電話簿內,至於報紙我保證十分鐘內送到。」

  「謝謝。」樊城說完就要下車。

  藍繹拉住她的手腕。「為什麼這麼冷淡?」

  「是你從下直升機後就開始展現你的冷酷無情,你關心過我的感受嗎?」她本來不想抱怨,但在他關心的眼神下,她還是說了。

  「我當然關心妳,否則為什麼去對付那群欠教訓的記者?」

  她不領情地道:「我寧願你像在島上時,摟著我、安慰我、關注於我。」

  「那不同。」他咬著牙。

  「我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成熟點,我們已回到現實的生活,就必須以現實的方式解決問題。」

  真的是她太幼稚了嗎?不,從他們回來後一切都不對勁了。她的思緒太混亂,一時理不清頭緒。

  他滿意她默認的反應,緩和了語氣說著:「抱歉,冷淡了妳,但我剛回來有很多事要處理,今天可能很晚才會回來。」

  「沒關係,我一個月的報紙也沒那麼快看完。」樊城下車。

  他跟著下車,再次拉住她。「答應我,別哭。」端看剛才記者猛追問的情況,這一個月的報紙內容不會有趣到哪。

  她勉強地點頭。既然他不肯待在她身邊,又怎能要求她不哭呢?

  「Bye bye。」她吻了他一下才跑進公寓裡。

  藍繹一上車,傑克就開口道:「橫爺對外發佈消息,要你明天娶秦娜娜。」

  「哦?」他著實為這個消息怔住了。

  「你打算如何?」

  「娶。」回過神,藍繹簡短地答道。

  「你可以拒絕的!」傑克吼道。

  「我答應過父親。」他捺熄煙。

  「樊城怎麼辦?」

  「關係不變。」

  「你要讓她一直當你的情婦?」傑克無法忍受他在愛情方面的愚蠢。

  藍繹頭仰在椅背上,閉起眼睛悶哼道:「嗯。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只要愛不要名分。」

  「她告訴你的?」傑克懷疑地問。

  「她從沒提過婚姻。」

  「或許她已認定你會娶她。」傑克如是想。「在女人的觀念裡,愛情完美的句點就是婚姻。」

  「我付出的遠比一張結婚證書多。」藍現實地說。

  「這倒是。」傑克真替他們倆擔憂。「可是我打賭,她不會諒解這點的。她會離開你。」

  藍繹想起島上她跳下海的那一幕,自信地笑道:「她願意為我跳海,可見她愛我多深,所以她不會為一張廢紙離開我。」

  「我倒有相反的見解。」傑克像愛情專家般分析,「你的那張廢紙是她神聖的愛情象徵,她會寧願為那張紙再跳海一次。」

  「荒謬。」藍繹輕笑。

  「樊城不是隨便、沒有道德觀的女孩,她寧死也不能忍受你娶別的女人。」傑克認為他的見解才是狗屁。

  「她一定要。」藍繹堅持,這事由不得她。

  而另一方面,樊城一進公寓後就想打電話給父母,但她才碰了電話一下又退縮了。

  在電話前猶豫了幾分鐘,仍沒有勇氣打過去,索性進入浴室沖洗。

  她沖完澡後,就有人送來一大疊的報紙。她逐日翻閱,映入眼簾的都是不堪入目的標題,什麼最浪蕩的女人、偷情的新娘、樊城的十字架、負心的淑女、無恥的女人……

  樊城掩住臉。天啊!她怎麼有臉見人?

  忽地,她瞥見到昨日的頭條新聞:富孀秦娜娜梅開二度,新郎是「黑幫」二太子藍繹。

  一陣暈眩猛然襲向她,門鈴在這時響起,她勉強走到門口開了門,隨即意識在童童和安安的驚呼中陷入黑暗,暈了過去。

  「樊!」安安和童童驚叫。

  「我去叫救護車。」安安心急如焚地打電話。

  ※※※※

  樊城動了一下虛弱的身子,她睜開眼,轉動著眼珠子,她似乎在醫院裡。

  「醫生,我朋友有事嗎?」童童焦急地問。

  「只是輕微的貧血,無大礙。」醫生回覆。

  「那就好。」童童鬆了一口氣。

  「不過……」

  「樊,妳醒了!」安安發現她睜著眼,迅即衝到病床前。

  童童也不理醫生,連忙上前,「樊,妳突然暈倒,嚇死我們了。」

  「我覺得好多了。」樊城想笑,但一回想起藍繹要結婚,而新娘卻不是她,她的笑容立即斂住了。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他曾說過要她信任他,她會去找他問個明白的。

  「樊,妳看過報紙了沒?」童童開口問道。

  樊城點頭。

  「樊,別理那些無聊的記者。若我有能力,一定把他們趕出紐約,為妳出氣。」

  「已經有人這麼做了。」

  「是藍繹吧?」安安猜測。

  「他真酷。」童童崇拜地道。

  「樊,丁宇說那些新聞都是藍橫叫人寫的,真過分!妳不要在意。」安安氣憤地告訴她真相。

  「丁宇他——」

  「妳千萬別跟我說妳在擔心丁宇。」童童截斷樊城的話。「妳走後,他玩得更光明正大了,連他保守的老爸、老媽都以為他是為了忘記妳而日夜流連於酒吧,所以不敢刺激他,就任他自由地風花雪月。妳回來,他恐怕還嫌麻煩呢。」

  「丁宇天生博愛,樊,妳就別理他了。」安安站在童童那邊。

  被三位美女忽視的醫生似乎不怎麼高興,他咳了一聲,語出驚人地道:「樊小姐已有身孕了。」

  「我有小baby?!」樊城驚呼。

  童童拍頭,「樊,當妳從教堂消失時,我就知道妳一定去找藍繹。現在我看妳一定畢不了業的。」

  「Baby當然比學業重要。」安安臉色神聖地摸摸樊城的肚子。

  樊城看著安安的手。藍繹每次都很慎重地做好防護呀,怎麼會懷孕呢?

  「樊,妳不高興嗎?」安安縮回手。

  她的話讓樊城嚇了一跳。「不,我當然喜歡baby。」

  安安把她從病床上拉起來,「快,去告訴藍繹。」

  「嗯。」藍繹一定也會喜歡的,她要立刻讓他知道。

  出了醫院,童童和安安護送樊城到藍橫的居所。

  「樊,要不要我們陪妳進去?」安安睜著大眼看著門口的武裝警衛。

  「看起來真恐怖。」童童總算見識到黑社會老大所住的豪華宅邸。

  樊城一點也不害怕。「藍繹在裡面。」

  童童心生不安。「藍繹也是黑社會的人。」

  「放心吧,藍繹要吃我的話,妳們早就找不到我的骨頭了。」向她們兩人揮手道別後,樊城輕輕鬆鬆地通過警衛的盤查,進入屋子裡。

  ※※※※

  藍繹打開父親書房的門,意外地看見秦娜娜在裡面。她穿著一身曳地的純白絲質睡衣,睡衣下很明顯的未著一物。

  很不尋常的相遇,藍繹心知肚明地笑了出來。「我父親不在?」

  「他剛出去。」從我的床上。她心浪蕩地加上這句。

  「真不巧。」他關上房門走進去,坐在面對著她的沙發上,目光毫不避諱地流轉於她的身體。

  秦娜娜刻意擺出的性感站姿,在他的凝望下幾乎為之軟化。光是他的注視就令她灼熱,有這種強烈男性魅力的男人,她這輩子只遇見過兩個,而且是在同一個屋簷下,即藍橫和他。上天多厚待她,讓她兩個都擁有。

  「一點也不。」她沙啞地低語,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解開他的襯衫。「對我們來說,是最美妙的巧遇。」

  「可不是。」他微笑。

  她的雙掌貼在他的胸膛上,像尋到寶般瞪著大眼,她詫異地驚呼:「天!你有我見過最漂亮的胸肌。」

  她誘人的嬌軀摩擦著他,任何正常的男人都無法不為所動,他也是一樣。她的手愛撫他的身軀,最後停留在他男性慾望的部位。這種熱情是他過去所歡迎的,可是現在卻令他厭煩,他只想要樊城純淨、美好的身子。

  他拉開她的手。「住手。」

  她扭動著身軀,呻吟道:「你已經勃起了,佔有我。」

  「我不會。」他深呼吸地克制住自己。

  「除非你不是男人。」她浪蕩地笑著。

  該死!她說得不錯,除非他不是男人,才能抵禦她的誘惑。他必須加快腳步才行,否則一定屈服於她。他把手放在她的胸脯,敷衍地撫弄著,她的反應很明顯,開始喃喃地懇求他佔有她。

  但他立刻停手,冷冷地問:「我父親的反應也是這樣激烈嗎?」

  她輕笑,「他的身體和你的一樣漂亮、強壯,不過他見到我不超過一分鐘,就粗魯地進入我了。」

  「他開出什麼條件,才願意服務妳這個婊子?」見她眼裡出現了警覺,他又懶懶地伸出手隨意撫摸她的肌膚。

  她僅存的一點理智飛逝,腦子已無法思考,「他要我幫他殺了樊樂天。」

  「妳以為妳行嗎?」他冷哼。

  「行或不行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附加條件太誘人了。」她已經被他逼得接近瘋狂。

  「他把我送給了妳?」原來如此,他不必等她的答案了。

  推開她,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狼狽地跌到沙發上的她,心生一股厭惡。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尖聲問道。

  「我說過對妳沒興趣。」他點煙踱開,靠著桃木書桌而立。

  「我不相信!」她怒嗔。

  「勸妳最好對我死了心,接受我的條件,以免落得兩頭空。」他要在今天結束和父親的戰役。勝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仍令他體內狂野的基因興奮、狂熱。

  「什麼意思?」她出奇地冷靜下來了。

  狡猾的女狐狸總是算計得如此準確,藍繹不禁佩服她起來。「我要你做我的後母。」

  失去年輕的藍繹,老的藍橫也不錯,而且在性慾方面,藍橫比較能控制。

  考慮了會兒,她決定接受這個條件。「我當然沒問題,兒子。不過你父親會同意嗎?」

  「他會。」一想到父親會有的反應,他忍不住大笑。「我們先共進晚餐,一起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吧。」

  秦娜娜優雅地站起來,款擺著身子走向他。「你不開出條件嗎?」天下可沒有白吃的晚餐。

  「我只要勝利。」他揚眉而笑。

  「我何其有幸,能漁翁得利,得到一條次於你的大魚。」

  他以繼子的身分吻她,為畫下勝利的句點而嘉賞她。直到她有意加深這個吻時,他才放開她。「我不像我父親,喜歡玩亂倫的遊戲。」

  她露出難得的純欣賞笑容。「你是個好男人,有定力,也聰明。」

  「謝謝繼母的讚美。」

  她緩緩伸出手臂,讓他挽著。「送你的繼母回房間換衣服,再陪你晚餐吧。」

  他紳士地微傾身,「請。」隨即兩人開門離去。

  樊城呆愣地移不開目光。

  廊前那對男女熱情如火的走在一起,煽情地撫摸彼此。

  藍繹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嗚……」樊城痛苦地捂住嘴。

  哽咽的她蹲伏在走廊的牆角。她會死的,如果她不離開的話。

  她開始奮力地跑著,跑出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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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28 23:54: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三年後

  樊城在舞台上唱完壓軸的最後一曲,在熱烈的掌聲中匆匆走到後台。

  方心已經抖著個大外套在等她了,今天喜宴的主人家裡沒有另外搭棚子讓歌手換衣服。「樊姊,我幫妳擋著,妳快點換衣服,等會還要趕陳老闆的秀呢。」

  「謝謝。」樊城沒有浪費時間,立刻鑽進她高抖著的大衣內換下舞台裝。「妳不換衣服趕場嗎?」

  「我沒接陳老闆的秀。」方心笑著回答,「我又沒有一個專門跟錢作對的兒子要養,那麼拚命幹嘛。不過我倒是接了黃老闆『來禧度假中心』的秀,『來禧度假中心』是大台北地區的名人聚集地,推了可惜。啊,忘了問是誰的婚禮了,聽說排場很大,包下整個度假中心哩。」

  名人聚集地?想當初她也是金枝玉葉……樊城的思緒頓時陷入回憶中。

  三年前她一逃就逃到台灣來。懷著身孕、聲名狼籍的她無顏投靠父母,只好一個人流浪街頭。就在身上的現金要用盡時,她巧遇方心,方心看她孤零零一個人的,就善良地把她帶回家。幸好方爸、方媽都是熱情好客之人,於是便收留了她。

  方爸經營了一個擁有十二名歌手的歌舞團,專辦婚、喪、喜慶的野台歌舞秀,見她姿色絕美,力邀她進入這行。

  而她立即答應這份高薪的工作。她懷孕三個月時就開始跑場作秀,以她豔冠群芳的姿容和脫俗的氣質紅偏了這行。不過,野台秀非常辛苦而且跑場壓力大,三個月下來,她的身體自然差了。

  方母心疼地要她生完小孩再專心工作,可是時值年底,正是歌舞秀的旺月,方爸也缺人手,她不願白白接受他們的恩惠又拖累他們,於是就用羽毛遮掩住凸起的肚子,咬著牙堅持繼續跑場作秀。

  她的兒子藍火就在此種情況下早產出生,他出生時器官發育還不健全,光是住昂貴的保溫箱就花了將近五十萬;而這筆龐大的醫藥費是方母借給她的。

  不足月生下的小孩最容易生病,方母還義不容辭地負起照顧藍火的責任,讓她能夠專心去賺錢。

  她有一大筆的債未償,還有一個常常住院的兒子,雖然生活清苦,但她不曾後悔離開藍繹。

  畢竟那一幕太刺激人了。

  樊城拉上洋裝的拉鍊,想到兒子又難過了。「藍藍又發燒了,我好擔心。」

  「要不是我媽找鐵板神算算過小懶懶的八字,說他是財神爺,我會以為他是討債鬼呢。」小懶懶是方心幫藍火取的外號,因為他一歲以前總是病懨懨的,吃了藥就睡。

  「他不是財神爺,也不是討債鬼,他是我的小寶貝。」樊城只要一提起可愛的兒子,就會露出幸福的微笑。

  方心幫忙她收好舞台裝。「有我媽照顧妳的小寶貝,安啦。」

  樊城不勝感激地說:「真是謝謝妳們。」

  「又來了,我們是好姊妹嘛。而且我有所圖的。」

  「圖什麼?」樊城倒好奇了。「難道妳從我們孤兒寡母身上圖的是一個大包袱和一個小麻煩?」

  方心俏皮的清麗臉孔閃著浪漫的光彩。「未婚媽媽背後都有一段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而故事中的男主角都是英俊多金又深情的富家公子,相信他將來會騎著白馬、踏著浪花來接妳,並送妳一只一百克拉的鑽戒。哇,羡慕死人了!」

  「方心,我只有一句話送妳。」

  「什麼?」方心天真地接下去,「美夢成真嗎?」

  「妳無藥可救了。」樊城背起大包包,跨上摩托車。「我們『來禧度假中心』見。」

  「騎車小心哪!」方心在樊城背後大叫。

  ※※※※

  樊城演唱完陳老闆的秀,一踏出秀場,就被突來的一場大雨淋得濕透,只得找出一條緞帶把長髮束起。由於晚了半小時,她得飛車趕到「來禧度假中心」才行。

  「來禧度假中心」位於陽明山山腰,她以時速一百的車速騎上山路。瞥了一眼手錶,已遲到快一個小時了,心急之下,她在下一個轉彎加快速度時沒注意到一隻野狗走來,為了避開那隻野狗,她閃了一下。

  但後方的賓士轎車來不及閃開,與樊城的摩托車擦撞而過;摩托車當然敵不過賓士轎車,瞬間便滑倒。

  出車禍了!樊城恐懼地意識到自己在冰冷的地上打滾,四肢筋骨好像要被堅硬的地面支解般痠痛。突然她身體往下墜,跌進路旁的排水溝裡,感覺大腿被一塊尖銳的岩石劃破,灼熱的鮮血立即流出。

  這一跤跌得好慘,她咬緊牙關,發覺沒有骨折後四肢並用地爬出排水溝,她必須趕快趕到秀場。

  「麥文,小心!」賓士轎車內的白筱澄對老公大喊。

  「該死。」麥文把車停到路邊。

  車還沒停穩,白筱澄就抱著睡著的兒子跳下車,警告正從排水溝裡爬出來的女人,「小姐,別動。」

  可是樊城已經爬出排水溝了。幸好排水溝裡沒有污水,否則她真的完了。解下髮上的緞帶,她將大腿的傷口綁住,然後拐著痛苦的腿往倒下的摩托車而去,希望摩托車還能騎。

  「小姐,妳受傷了。」白筱澄趕到她身邊。

  「沒關係,不礙事。」樊城沒理會她,費力地要把摩托車扳起來,無奈她一整天下來只吃了一個三明治,又趕了三場秀,實在沒什麼力氣。

  「誰說沒關係,我們馬上送妳去醫院。」麥文輕鬆地把摩托車扳起。

  「不用了,我趕時間要去工作。」樊城這才抬起頭正視他們。他們真是出色的一對,女的美麗、嬌俏,男的高大、英俊,而女的手中還抱著一個如天使般可愛的小男生,他們應該是夫妻吧。

  「不行,除了跟我們到醫院,妳哪也不能去。」麥文獨斷地說。

  樊城皺眉。若非他有老婆,她會以為他對她有不良企圖。「謝謝,我必須走了。」她準備跨上車,卻被白筱澄拉住手。

  「小姐,對不起。我先生一向這麼霸道。」白筱澄看了一眼樊城的傷口。「哎呀,妳的傷一定要包紮才行。」

  樊城緩和了語氣道:「我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我會包紮的。」

  「可是……」

  樊城發動摩托車,堅決地說著:「抱歉,我趕時間,真的得走了。」

  「等等,妳叫什麼名字?」白筱澄要麥文拿出名片給她。「我們給妳一張名片,妳日後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們。」

  樊城根本不想拿,但她發現自己很難拒絕這麼有誠意的美女。於是,她接過名片隨手往口袋裡塞。「我叫樊城。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說完後她加速離去。

  「麥文,她好勇敢。」白筱澄佩服地說。

  「她很聰明。」麥文銳利地笑著。「說不定她想從我們身上敲一大筆錢。」

  「不會的啦。一看就知道她氣質高貴,不是騙子。」白筱澄幻想著。「不知道她從事什麼工作?要像拚命三郎般。」

  「別無聊的臆測了。」麥文批評老婆。

  「你才無聊呢。」

  ※※※※

  「樊姊,妳出車禍了嗎?」方心看見一拐一拐地走進休息室的樊城,連忙上前扶住她。其他四名團員也蜂擁上前。

  「嗯,腿好痛。」樊城全身痛得直冒冷汗。

  「哇,流好多血呢。」方心看著她疤痕累累的腿。「看來這次又要留疤了。」

  團員們分別拿來醫藥箱和毛巾,非常有效率地幫樊城上藥和整理儀容;由於她們為了趕場,常常會發生車禍。

  「樊姊,妳還要上場表演嗎?」小俞看著她手臂上一大塊恐怖的淤青。

  「當然要,這場秀不少錢呢。」樊城痛得幾乎快暈倒,但她怎麼也要撐過這一場。

  「樊姊,妳腿上的傷口很深呢,我怕妳一動又出血了,萬一妳在台上痛暈了怎麼辦?」方心小心地上藥,血是止了,但因傷口太深,隨時都會再次出血。

  「放心,真的沒有妳們想得那麼嚴重。」樊城要方心用肉色繃帶把腿上的傷綁緊。「對了,怎麼還沒開始表演?」

  「聽說新郎在等一個重要人物。」玲玲說道。

  樊城好笑地問:「在婚宴上有什麼人物比新娘和新郎更重要?」

  原本她們只討論婚禮的排場,現在卻因樊城的話而笑了。

  「這個新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要我是那個新娘,一定氣跑了。」方心開口道。

  「那種億萬富翁怎麼可能娶我們這種歌舞女郎呢?」幫樊城化妝的小俞插了口。「勸妳別作麻雀變鳳凰的夢了。」

  方心充滿野心地說:「我真的好想變鳳凰呀。我雖然美,卻沒有顯赫的家世找到有錢的老公,最糟的是我不愛讀書,只有高中畢業,連個平凡的大學生都會嫌棄。」

  「方心,別傻了。有錢的男人都好色,跟他們交往,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樊城語重心長地道。

  「我要賠也沒機會呀。」方心抱怨。她被父母綁在歌舞團裡,出入多是鄉間小鎮,根本沒機會勾搭有錢人。

  「我覺得樊姊說得對。聽說今天的新郎三年來離了四次婚,這次是第五次結婚。」

  「真的嗎?」方心最關心這種八卦消息了。「這個姓藍的真這麼壞嗎?」

  梳理了一番,樊城又變成濃妝豔抹的歌舞女郎了。其他人熱烈討論著,但她因為身體和傷口的疼痛而暈眩,所以沒有加入她們的談話。

  「開始了!」方爸進入休息室喊著。「玲玲第一個上場,小俞第二個,樊城第三個,方心第四個……」

  「樊姊,妳真的能上場嗎?」方心擔心地問。

  「嗯。」樊城閉著眼睛應道。其實她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了。

  方心嘆氣。「如果有人能救我脫離這種歌舞生涯多好。」

  「方心,靠自己能力賺錢,人生才有意義呀。」樊城張開眼睛。

  「可是這種生活對我來說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方心又開始幻想了。「我希望成為一位人人讚美、巴結討好的貴夫人,而不是一生都在歡場賣笑中度過。」

  樊城從不曾存有這和野心。何況有了藍火之後,能有安定的生活她就很滿足了。「富有的人有富有人的煩惱。」

  「樊姊,妳說得很有經驗的樣子。」方心恢復了開朗。「對了,妳高貴的氣質像個落難的新娘,說不定妳的富翁新郎就在舞台下等著妳喔。」

  「多可怕,妳說的對我來說是一種噩夢。」樊城仰頭吞下幾顆止痛藥。「我願用一生的貧窮換這種噩夢不要來。」

  方心瞠圓著眼。「就是這種感覺教人無法相信妳卑微歌舞女郎的身分。」

  「扭扭身子、唱唱歌賺錢,我不認為卑微呀。」樊城反駁。

  「樊姊,該妳了。」小俞走回後台,「我已經跟司儀的陳媽說妳受傷,她會讓妳趕快回來的。」

  「謝謝。」樊城深呼吸一口,帶著最燦爛的笑容出場,扭擺身軀唱著台語歌「一隻小雨傘」。

  舞台下的新郎一直喝著悶酒。

  在新娘進休息室換禮服後,麥文看向新郎,「藍繹,你每隔半年就結一次婚,煩不煩呀?」

  在座就只有麥文、白筱澄知道藍繹情緒失控的原因,因為女主角樊城沒有出現。

  「別管我。」藍繹瞪他。今天身為新郎的他,似乎看每個人都不順眼。

  三年前,他只查到樊城搭飛機到台灣,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她沒有居留證明、繳稅證明、信用證明,於是,他利用結婚引誘新聞媒體發佈消息,希望能把她引出來。結果竟然都不管用!

  樊城真的這麼狠心?他結婚,她都能置之度外嗎?

  「別理他。」習慣藍繹陰陽怪氣的白筱澄道。

  「那個樊城可比你還會玩失蹤遊戲。」麥文聯想著說。

  「能讓藍繹變成癡情浪子的女人一定很特別。」白筱澄隨著台上歌舞女郎的歌聲打拍子。

  「這女孩的歌聲真不錯。」麥文也注意到這悅人的歌聲。

  「我還以為結婚請歌舞團只適合我們鄉下地方,沒想到在這麼高級的地方請歌舞團也不會格格不入。」白筱澄覺得很特別。

  「藍繹當然想熱鬧點,因為他是最無聊的人。」麥文不忘挖苦藍繹。

  白筱澄突然大叫:「麥文,她是被我們撞到的女人!」

  「是嗎?」麥文懷疑地看向舞台。

  「是哪個倒楣鬼呀?」失意之中,藍繹不忘攻擊。「筱澄,妳又不是不知道麥文最不會認人了。想當初妳扮花木蘭多久了,他都沒發現。」

  「你這種見不得人好的心理我了解。」麥文摟著白筱澄向他示威。「不過沒用的,我們夫妻伉儷情深。」

  白筱澄調皮地問著:「不知道這個歌舞團會不會脫?」

  「不會,今天來參加婚宴的都是顯赫人物。藍繹的名譽已經蕩然無存了,不敢再胡鬧。」

  「誰說的!」藍繹偏要跟麥文唱反調,他賭氣地掏出支票本隨意寫上十萬元,並叫來服務生。「把這張支票給舞台上的女人,叫她脫個精光。」

  「藍繹,你好過分。」白筱澄決定仗義相助。「麥文,開二十萬的支票要樊城別脫。」

  「樊城?」名字藍繹是聽進去了,可是,他充滿酒精的腦袋沒意會出來。「叫她去死吧。」

  倒是白筱澄很清醒地驚呼一聲,激動得大拍桌子。「藍繹,我想起來了,她說她也叫樊城!」

  藍繹猛地轉身,撞翻了酒杯。是她!真的是她。瞧她穿著暴露、又濃妝豔抹地扭腰擺臀,真不知羞恥。

  「可惡!」藍繹衝上舞台。

  樊城望著衝上台的新郎,不禁呆愣住了。怎麼會是他?!

  「妳要不要臉?」藍繹脫下西裝外套包裹住她,強把她拉下台,然後像陣旋風般經過驚訝的新娘和賓客訝異的目光面前。

  「放手!我和你已經毫無瓜葛了。」她打他的手,因為他掐住了她臂上的淤青部位。

  他帶她上到二樓,粗魯地把她推進他專屬的房間裡。「妳何不直接跳脫衣舞?」

  「你以為我不會嗎?」她體力不支地跌坐沙發。

  「妳會嗎?」他站在門邊,像隻野獸般隨時準備撲向她。

  「你沒資格問我!」她和三年前一樣恨他。

  藍繹撲向她,以利爪抓住她的下巴。「三年前為什麼離開我?當一個三流的歌舞女郎,取悅餐桌上的好色之徒,會比我提供妳的位置高尚嗎?」

  她出手打他,這是他欠她的一頓打,還她三年前的羞辱。「你無恥!」

  「無恥的是妳。」他抓住她的手,殘酷地說著,「我找的女人竟是一個以取悅色鬼、比妓女還下賤的女人。」

  「你好殘忍!」她流下屈辱的淚水,這種屈辱不下於三年前。「我早知道敵不過你的殘忍,所以才離開你。」

  「我做了什麼?」他怒吼。「我為妳背叛父親、兄長,把妳父母親安全送到台灣,這還不夠嗎?妳知道為了一個仇人的女兒背叛我最親近的家人,這種感覺有多痛苦嗎?而妳如何回報我?用妳的逃盾!用妳的謊言!」

  「那你又用什麼回報我對你的愛?我怎能留在紐約眼睜睜地看著你娶秦娜娜?」還懷著他的孩子。

  「這就是妳離開我的唯一理由嗎?」藍繹氣她對他的不信任。「妳親眼看見我娶她了嗎?」

  她哭喊:「我親眼看見你和秦娜娜光天化日下親密地摟在一起,我受不了!我不離開我會死。」

  「別用死來威脅我,我的心已為妳停擺了三年!」他心痛得大喊。

  「你沒娶秦娜娜?」她囁嚅地問。

  「我連想都沒想過,我早就計畫把秦娜娜推給我父親了。」他狠狠地瞪著她。「只是我沒有把妳會愚蠢的離開算在內。」

  他說的是真的嗎?樊城好想相信他。

  「藍繹,你這樣會把你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娘嚇跑。」白筱澄見門沒鎖就直接衝進來了,後頭跟著保護她的麥文和跑得不太穩的兒子。

  「滾出去,麥文、筱澄。」藍繹警告。

  他們就是麥文和白筱澄?樊城好驚訝。每次她回憶和藍繹共度島上的時光,就會聯想到他們。

  白筱澄知道自己一定會被藍繹轟出去,所以機伶地快語道:「樊城,藍繹真的沒有娶秦娜娜。他發現妳離開紐約,在台灣又找不到妳時,差點瘋了。於是,他這個瘋小子在無計可施之下想到了一個怪招,說要利用結婚把善妒的妳引出來。

  「這三年來,他為了妳共結了四次婚,這次是第五次,總算是感動上天找到妳了。他真的是很愛妳,還為妳守了三年的身。」

  「筱澄,妳真的欠揍。」藍繹揚著拳頭要把他們統統轟出去。

  「我兒子也可以做證。」抱著兒子的白筱澄被麥文保護在背後,一家三口被藍繹逼得節節後退,她還不知死活地大喊,「麥庸,告訴阿姨,藍繹叔叔是不是連作夢都叫著樊城阿姨的名字?」

  「對!」兩歲的麥庸喊得好大聲。其實,他只會說這個字而已。

  藍繹和麥文已經快打起來了。

  他威脅著白筱澄和麥庸。「筱澄,我一定要把妳抓起來打一打。還有,麥庸,我要把你剛長出來的牙拔光。」

  「藍繹,別不知好歹,你要感激我們才對。」麥文以救世主自居。

  「給我滾出去!」藍繹終於成功地把他們都趕出去,他大力地關起門並鎖上。

  「藍繹,我……」

  「別開口求我原諒妳,我還沒決定該把妳如何處置。」他回到她身邊,手不安分地覆在她的身上。

  「我真的很傻,對不對?」她咬著唇懺悔。

  「噓,別說話。」他小心地碰觸她。「天,我真想要妳。」

  她拍開他的手,斥責道:「別老想著滿足你貪婪的慾望。」

  「妳都明瞭我對妳的愛意了,再拒絕就故作矜持了。」他嘲諷地對著她的脖子吹氣。

  「藍繹,對不起。如果我當初不要那麼衝動——」

  他用吻截斷她的話。「我不想聽妳的解釋,妳的所作所為令我心寒。」

  「唔,我都忘了你的霸道、不講理,還有得寸進尺的無賴!」她推開他,不客氣地質問,「你只會怪我。你自己當初為什麼不事先對我解釋清楚?」

  「事實證明妳的智商不足,即使解釋了,一定也無從理解。」

  「你休想把你的自大算在我頭上。」她捶打他的胸膛。「都要怪你!」

  「妳也別把妳的自甘墮落算在我頭上。」他任她打著,唯有這樣,他才能深刻感受她的存在。

  「我為了兒子拚命賺錢的帳,不算在頭上要算在誰頭上?」她憤怒地道出。

  「兒子?」他頓住了。

  「你的兒子好難養,是個早產兒。他生出來的時候……」樊城一點一滴地告訴他,他們母子倆這三年來的生活。

  藍繹鼻酸地聽完。「妳真傻,為了替我生小孩吃了這麼多苦。」

  他心中悸動不已。樊城出生於幸福的家庭,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是個高貴、端莊、人見人愛的甜美女孩,卻因為他的介入而毀了她的一切。他不珍惜她,藉復仇玩弄她高貴的感情,像那次在小島的晚上,他差點逼死她;不久她又懷著他的孩子,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驕傲地不願回頭接受他的幫助,寧可在街頭賣藝為生。

  若他們之間真有仇恨,那麼在她付出所有之後,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而且,或許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已把愛給了她。

  樊城輕笑,「你才傻。你利用結婚的方法想引我出來,你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念頭呢?」

  「是妳讓我傻,讓我絕望。」藍繹真摯地握住她的手。

  「活該。比起我生兒子吃的苦,這還便宜你了。」她臉上泛著幸福的笑靨。

  他皺眉。「如果兒子是另一個男人,我一定揍死他。」

  「你敢!」

  「妳太偏心了吧,真正讓妳受苦的是兒子,妳幹嘛偏袒他?」

  「你想脫罪?」她緊揪住他的衣領,佯裝怒問。

  「我想揍妳。妳竟然光著身子供別的男人欣賞。」

  「我才沒有光著身子!我賣藝不賣身。」她抗議。

  「以後不准妳再賣藝不賣身,但准妳為我一人『賣身又賣藝』。」藍繹撥開她身上的西裝外套,奉上愛惜與承諾的吻。

  但他立刻放開她,檢視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有多處淤傷,包括大腿上的傷口,他恍然大悟地道:「麥文說他們撞到了妳。」

  「我沒事。」

  「不行,我立刻送妳到醫院。」

  「你的婚禮怎麼辦?」

  「誰管它,我只在乎妳。」

  「等一下,藍繹。」

  「妳想說什麼?」他溫柔地問著,心裡為她的傷焦急。

  「你放棄報仇,是不是因為愛我?」

  「是,我愛妳。」他難得臉紅了。「妳走了之後,我才了解妳為什麼能為了另一個人而跳海。」

  「誰說的,我只為你跳海。」說著,她讓他抱在懷裡。

  「如果妳再消失,下次跳海的就換成我了。」

  她抬起泛著淚光的雙眸研究他,他的神情不像在說笑。「我保證不再離開了,因為相思好苦。除非你叫我死。」

  「我叫妳永永遠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他得寸進尺。

  「你又在強人所難了。」她聰明地轉開他那不合理的承諾。

  再一次,藍繹不顧四周好奇、訝異的人群,抱著她走出宴會廳,溫柔地把她放進車裡。

  他打發掉司機,自己坐進駕駛座,邊問:「我們的兒子叫什麼名字?」

  「藍火。」樊城回道。

  當車子引擎啟動時,方心邊叫邊跑過來。「樊姊!」

  「藍繹,等等,是方心。」樊城開了車窗。

  方心開心地道:「樊姊,我好感動,妳這樣子簡直比麻雀變鳳凰還要夢幻。」

  「妳是照顧藍火的方心嗎?」藍繹沒給樊城說話的機會,傾過身對方心說:「麻煩妳再照顧藍火三個月。」

  「為什麼?」樊城驚呼。

  「我要帶我的新娘度蜜月。」

  說完,車子呼嘯而去,留下方心羨慕的身影,久久不能移動。

  「藍繹,你不想見兒子嗎?」

  「不想。我嫉妒他霸佔妳三年。」藍繹沒好氣地說。

  「你跟兒子吃醋?」樊城吃驚地笑了。

  「對。」

  「我敢說你見了他之後,一定會愛死他。」她保證地笑道。

  望著車窗外自由飛舞的麻雀,如今,她終於尋到了愛,不會再傻得任意飛翔了,情願被愛情流氓擄獲一生一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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