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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唐爺一路好走。
阮棄悠真是了得!就連一個多月前為了一匹布上門找碴的唐爺都教他給收得服服帖帖甚至再三上門找他閑聊而他非但不拒絕甚至還同他熱絡攀談當然這其中不乏令人作嘔的恭維真是好生佩服!
白公子!好一段時日沒見著你了今兒個上門肯定是為了市舶使府上的詠詩宴特地要找塊漂亮的布匹是不?
哎呀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你怎會知道我是為了上詠詩宴才特地來買布匹的?
我有心眼埃
她懷疑他根本有鬼眼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要不然他為何老是猜得到這些事?
坐在櫃檯旁的傅搖光一雙漂亮的美眸直瞪著阮棄悠來來去去看著他熱絡的張羅、與人攀談看著他滿溢笑意的俊顏看著他一會兒踏進後院一會兒又走到誧子前頭與人閑聊。
他忙得像是勤勞的夥計而她則是壓搾夥計的壞心老闆隻會端坐在一旁等著他掙進大把大把的銀兩。
他確實令她大開眼界教她不由自主地盯著他。
為何盯著他?
自然是因為他太過詭異了教她不自覺地盯著他瞧。
儘管他以往在杭州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時日大抵也在這兒交了不少友人但不見得每個上門的客人他都識得吧?既然不識得他又怎麼喊得出名字又猜得出對方的來意?
他有神通嗎?真是太神奇了!至今還未見他猜錯呢可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他到底是從哪兒打探來的?
改日有空非要問問他不可。
不過
傅搖光瞧了瞧外頭的天色再將眸光定在他身上。
已經晌午了她都已經用過午膳他還沒呢難道他壓根兒不餓?
不過是個尋常客人罷了交給夥計應付不就得了?何苦讓自個兒忙得連午膳都沒用。
一張臉從早笑到晚他的臉都不會僵嗎?
一天到晚說著諂媚逢迎的話難道他一點都不想吐嗎?
她真是服了他她是怎麼也無法學到這一點的再說他也不肯教她。
哼!不過她也不希罕這種法子。
做生意嘛隻要傅記布坊開門客人便會自動上門哪裏需要他這般招呼?他把自個兒弄得這般忙豈不是顯得她很閑?
啐!他八成是想凸顯她隻是個會吃白食的掌櫃。
打從上回遊湖至今他見著她幾乎無話可說當然她不是希冀他能對自個兒說什麼好聽的恭維話或是再展毒舌挖苦她什麼隻是覺得不愛這種生疏的感覺。
雖然他們之間原本就不親近但也不需要搞得這般生疏吧?倘若她哪兒做得不好他直說不就得了?何必老是端著一張冷到快要結凍的臭臉對著她她還比較習慣他大聲咆哮的模樣呢。
現下的他仿若在隱忍著什麼而不對她動怒。
究竟有什麼事可以教他忍住不對她發動毒舌攻勢呢?
是爹同他說了什麼還是他心裏在胡想些什麼?
他這回在杭州待了這麼久難道爹真要留他在這兒嗎?他若接管這兒那她要上哪兒去?
說不準真是如此往後都由他接手所以他壓根兒不需要再罵她什麼也不需要她管事了然而爹真會這麼做嗎?爹會信任他勝過她嗎?到底誰才是爹的骨?
他該不會真如外頭謠傳真是爹在外的私生子呢?
我出去一會兒。
她兀自發楞一聽見他的聲音驀地抬眼。
你要上哪兒?你不是還沒用午膳嗎?她絕對不是擔心他隻是很怕他到外頭說傅府虧待他。
與人有約。
誰?
聽她這麼一問他不挑眉看著她。
你說!是不是要去與人談生意?肯定是要不然他為何不說?我也要去!
不過是談筆生意罷了她也行隻要給她機會好歹她也是個掌櫃總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他吧?
這麼一來她豈不是成了傀儡掌櫃?
那種地方你不方便。他冷聲說道。
怎麼會不方便?她不發噱。
真是笑話!不過是談生意罷了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
儘管近來風氣開放不少但也鮮少聽聞姑娘家出門與人談生意。阮棄悠瞥了她一眼隨即又別開眼好似多瞧一眼都覺得生厭。
既是鮮少仍表示有。她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我那兩個姐姐還不是成天在外頭拋頭露麵怎麼就不見你說說她們?
自從幾年前爹把織造廠和繡坊交給姐姐們後什麼樣的大小生意還不是由她們自個兒與人接洽、談妥的?
他還說什麼鮮少她家裏就有兩個!
姐姐們也是他一手調數出來的弟子他居然放任她們在外頭與人接洽生意卻不準她涉入會不會太大小眼了?難道她真是這般教他厭惡?
那是因為你和她們不同。他不著痕跡地輕歎一口氣。
大小姐和二小姐談起生意都有幾分強勢;以大小姐來說她的子外放果斷、威態萬千敢在她麵前這次的人不多;以二小姐而言她的子剛毅不阿、是非分明談起生意威凜不可欺上述幾點她身上沒有半點。
不是他看扁她而是她刁蠻任、恣意妄為腦袋裏頭沒有任何算計壓根兒不適合同人談生意。
再者兩位千金大抵都是請對方到府談生意不似他這般邀對方上館。上那等煙花之地怎能帶她一道去?況且方爺好漁色若是見著她倘若可以他不想節外生枝。
哪裏不同?她逼問他。
混蛋!真是把她瞧得太扁了為何姐姐們能她就不能?
她到底是哪裏比不上姐姐們?好歹也讓她到外頭試試倘若真是不行再瞧瞧該怎麼辦才好哪能這樣就隨便地判了她死刑?
這未免對她太過不公倘若不讓她試試她當然永遠都不會。
你睇著她絕不妥協的神情他不在心裏又暗歎了幾聲。
看來若不帶她出門一趟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說不準還會跟在他身後不放與其被她跟出問題倒不如
如何?他要是說不她就要他好看。她是主子耶她都開口要求了他豈能說不?
阮棄悠無奈地挑起濃眉對一旁的夥計招了招手湊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隨即便打發他走。
傅搖光不微蹙起眉。
你同他說了什麼?他好大的膽子居然當著她的麵咬起耳朵壓根兒沒將她這個主子看在眼裏。
沒說什麼隻是要他去同方爺說一聲說你要去拜訪他順便換個地方。他邊說邊往外走壓根兒不管她有沒有跟上。
方爺?誰是方爺?為何我拜訪他還得換個地方?再者我又不是要拜訪他我不過是要同他談生意罷了你怎麼說是我要拜訪他?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好歹也先同我說一聲埃她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地問個沒完。
阮棄悠置若罔聞黑眸直視著外頭仿若當她不存在。
她居然連方爺是誰都不知道?那她憑什麼說要同他談生意?連對方的底細都不清楚生意還要不要談?
他怎會教出這般不成材的弟子?真是丟盡了他的臉!
將近三伏時節入夏的天候帶了點濕粘暑氣迎麵而來的風是微溫的吹拂在臉上非但不覺涼意更容易催汗。
畫舫的艙房裏擠滿了一幹庸脂俗粉空氣中飄著廉價的脂粉氣味更教她難受得想要作嘔。
這就叫作談生意?這算是哪門子的生意?
邀方老爺子上傅家的畫舫他竟帶著一幹看起來不太正經的女人當陪客一幹人就窩在這小小的艙房裏裏頭熱得仿若悶籠一般還沒開口便淌了一身汗生意怎麼談得下去?
阮棄悠沒事換什麼地方作啥這豈不是糟蹋了畫舫?待會兒那幹鶯鶯燕燕要是流了一地的水粉她豈不是還要命船夫徹底從頭打掃一遍?這不是在糟蹋畫舫、糟蹋人嗎?
她冷眼瞅著一幹女子巴住老態龍鍾的方老爺子直覺得一股酸意逼到喉頭教她想吐但礙於情勢她不得不強忍著。
然而最教她佩服的依舊是他。
隻見阮棄悠壓根兒不受影響笑意不減地同方爺攀談還逗得身旁的花娘笑得花枝亂顫更是教方爺倍感親切。
他真是了得!當個雙麵人可以當到這種地步堪稱一絕。
三小姐你還好吧?阮棄悠瞥了她一眼。
很好。她冷笑道。
唷!他正忙著居然還看得出她不舒服哼問她好不好?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怎能不好?隻是有些想吐罷了倘若這筆生意再不趕緊談妥她真的要吐了。
方爺要不咱們到甲板上吧。阮棄悠輕瞥她一眼隨即又轉眼詢問著快要醉死在溫柔鄉裏的方爺。
有何不可?他倒也是爽快。
聞言一幹人隨即踏到甲板上頭阮棄悠命船夫搬了張矮几擱在甲板上眾人圍坐在矮几旁再拉起篷子遮去豔陽。
這下子確實是好多了隻是
傅搖光蹙眉瞪著幾名花娘正準備樂器還褪去外裳幾乎袒胸露地在豔陽底下跳起西域舞步教她不傻眼。
好!
聽見身旁兩名男子的叫好聲她不疑惑地回眸瞪著兩人。好?這有什麼好的?
阮老弟你瞧瞧!那位隻著湖水綠肚兜的娘兒們是不是漂亮極了?
可不是嗎?仿若是天仙下凡一般瞧那舞步輕揚好似要登天去了。坐在她身側的阮棄悠毫不諱言地誇道。
他是眼睛瞎了不成?這是哪門子的天仙?他說這句話會不會太汙蔑天仙了?
你身旁的屏兒倒也不差。方爺笑得穢。
這倒也是。阮棄悠幹笑幾聲。
傅搖光微瞇起水眸瞪著他調戲他身旁的花娘不快要吐血。
這筆生意到底有什麼好談的?
難道他口口聲聲說的生意都是這樣談的?
這哪裏是在談生意?說難聽點他根本就是在狎嘛!
難怪他不帶她來難怪他要換個地方可換了地方又怎麼著?不過是從館換到畫舫罷了花娘還不是隨侍在側?
混蛋!他居然敢當著她的麵同花娘打情罵俏她這主子他有放在眼裏嗎?好歹也尊重她一點!
她惱火地瞪著他握上花娘的手心頭猛地一顫腦袋突然一片空白隻覺得胸口悶透了悶得發疼了
她不由得弓起身子纖手撫上胸口暗惱他連她身子不適都沒發覺竟然還兀自與人談笑不止。
傅搖光正欲開口斥他競感覺左側好似有人有意無意地碰觸她她不由得以眼角餘光探去。
不會吧?好個色膽包天的登徒子居然摸上她的腿
其實三小姐的姿色壓根兒不比這幹花娘遜色呢。方老爺子意有所指地道:難怪她會是杭州第一美人。
她隱隱約約聽見他倒吸口水的聲響令她更欲作嘔。
這個不要臉的老居然拿花娘同她相比還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傅搖光惱怒地瞪著身側的阮棄悠見他正睇著方老爺子嘴角竟然還帶著笑意。
可不是嗎?聽說她長得像我家老爺最為疼愛的妾我家老爺可是將她給疼入心坎裏對她是寵溺得教人難以置信。
既是他最為疼愛的千金怎麼不待在府上而同人拋頭露麵還沾上一身銅臭?方老爺子說著說著手大刺刺地爬上她隱沒在矮几底下的腿甚至逐漸往上爬。
阮棄悠睇著她古怪的神情斂眼瞅著方老爺子的手竟隱沒在矮兒底下倒也不動聲色地同他閑聊對她的求救置若罔聞。
就因為老爺寵她一切都由著她。她現下被人給欺侮也是她自找的怪不了人!老早便同她說了不方便她硬是要來如今教人給欺負了就看她怎麼抽身。
如此天之驕女一生順遂得數人眼紅她從未吃過任何排頭更別說被人欺淩如今遇到這種情況她要怎麼逃?他倒想要見識一下。
原來如此。方老爺輕點著頭魔掌幾乎快要攀到她的了。
傅搖光瞪大眼不敢相信阮棄悠居然見死不救。她肯定他已經發覺她不對勁了然而他卻壓根兒不製止還放任這老對她上下其手天底下怎會有這種混蛋?
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他了竟教他這般厭惡她?
小時候他總是對姐姐們好些總是對她視若無睹可是他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就算再怎麼不對眼好歹也有些情分在他怎能眼睜睜地瞧她被欺負而不作聲?
難不成是怕這筆生意給飛了?混蛋!難道她會比不上一筆生意?況且飛了一筆生意又如何?誰要同這種混蛋合作?同這種人合作隻會降低傅府的格調她寧可不要!
她這輩子還不曾受過這般屈辱倘若要她依這種法子同人談生意她寧可去死!
而最可惡的是他他竟敢見死不救!她這一回絕對不隻要爹遣他到蘇州她要他永遠離開傅府、離開她的視線別再讓她瞧見他因為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阮棄悠驀地瞧見她微顫身子訝異於她眸底的淚光心頭狠狠地抽痛了下。
他連忙出言製止:方爺花娘擊樂起舞身旁又有佳人作陪咱們是不是該先談談這筆生意?混蛋!這老該不會食髓知味玩得太放肆了他會不知道她是誰嗎?膽敢對她這般放肆他簡直不要命了!
原以為他該會有些分寸頂多是嚇嚇她罷了誰知道他居然玩上癮了甚至逼得向來趾高氣揚的她快要掉淚該死!他的確想要懲治她可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待會兒吧。方老爺子壓根兒不睬他大掌一路摸索到傅搖光的上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來回流連。
傅搖光瞪大眼眼見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她快要忍無可忍了突地感到一陣強風自身旁刷過;她抬眼一探見著阮棄悠竟橫過矮几一把揪上方老爺子的衣襟兩人隨即在甲板上打成一團驚叫聲四起數她不由得有些發楞。
他居然幫她了而且還同他打了起來?他不是最唯利是圖的嗎?麵對上門的客人他隻會笑臉迎人對於一起談生意的大戶他的笑容更是沒缺席過如今他竟為了她對大戶動粗簡直是教她受寵若驚。
可是現下不是驚愕的時候她得要先製止他才成要是不小心弄出人命她可就罪過了。
阮棄悠、阮傅搖光起身欲製止誰知打滾的兩人一掃身過來竟撞著她的腿她一時踉蹌沒站穩身子整個人往後一倒倒進沁涼的湖水裏。
突地聽見落水聲阮棄悠心頭狂顫抬眼沒見著她的人便一腳踹開糾纏不清的方老爺子隨即走到船身睇著湖麵不由分說地直接跳進湖水裏...
☆、第七章
快快快。
阮棄悠牽著傅搖光快步踏進布坊壓根兒不理睬一幹夥計驚詫的目光隻管拖著她往後院跑一把將她推進休憩用的廂房裏。
你趕緊把衣裳脫下換上幹的衣裳。
簡單交代了下他隨即快步走出廂房守在廂房外頭。
站在廂房裏的博搖光錯楞地瞪著門板心頭亂成一團卻不氣惱反倒有點開心。
他居然為了救她而跳湖真是教她驚詫不已。
他應該知道她會泅泳就算她掉進湖裏也不打緊畢竟離岸並不會太遠要遊回岸邊對她而言一點都不難然而他還是尾隨在後地跳進湖裏拖著她遊向岸邊牽著她一路跑回布坊。
他不是極厭惡她嗎?倘若真厭惡她的話為何要救她?不隻為她跳湖更為她動手打人她是不知道那老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到湖邊的路上她曾聽他提起方家與傅家已有極久的往來了。
若是傷了那老豈不是礙到他的財路?難道他不擔心爹會怪罪他?這般行徑壓根兒都不似他會做的事
你換了沒有?在外頭等候的阮棄悠發覺裏頭一點聲響都沒有不扯開嗓門問道。
她猛地回神發覺地上早已濕了一片她連忙對外頭吼道:在換了!啐催得這麼急作啥?
儘管暑意正濃她也知道要趕緊換下這一身濕衣裳否則一不小心是會染上風寒的再者她可是被他一路從湖岸給拖回來的真是的!也不曉得雇輛馬車竟然就這樣拖著她一路跑倘若真的染上風寒這筆帳他肯定賴不掉。
啐!他明明精明得很怎會在這當頭笨得教她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最自命非凡的阮棄悠?但是他肯救她沒置她於不顧她感覺心裏還是甜甜的。
儘管打一開始他置若罔聞至少在最後他還是救了她不管他到底是存什麼麼心思至少沒教她失望。
傅搖光展露笑顏地拉開衣櫃從裏頭拉出幾件中夾她將衣裳拎在手上瞧得發楞。
該死!這要怎麼穿?沒丫鬟在一旁幫她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穿。算了!還是先把這身濕衣裳給脫下來再瞧瞧那堆繩結到底要怎麼結。
最後她褪得隻剩貼身衣物再趕緊拉出一件中衣套上研究到底要怎麼綁。
從右襟拉到左襟怪了環扣哩?沒有環扣她要往哪兒係繩?這是什麼鬼衣服?怎麼會這樣?
她不由得扁起嘴往衣櫃裏頭再搜隨便先挑了件玄色長褲套上又趕緊再找中衣。
怪了!她記得她在裏頭放了不少衣裳怎麼會沒有?她翻搜的卻依舊找不著其它衣裳。
到底是誰把她的衣裳拿走了?
傅搖光正疑惑著突地眼尖地瞧見最下層的櫃子裏擺了一件極為眼熟的袍子不由得拿起來審視。
這布料、花樣該是傅記出產的其實傅記旗下所有的夥計甚至是家丁全都是穿傅記所製的衣裳隻是這上頭的繡案極為精細算是頗為上等的錦織這件袍子像極了那日蓋在她身上的那一件。
難怪她覺得眼熟極了分明就是那一件嘛隻是這件袍子為何會出現在她用來休憩的廂房裏?
她正思忖著突地聽見門板打開的聲響她不由得抬眼睇去見著阮棄悠上半身地踏進來。
傅搖光揪著衣袍楞在衣櫃前她僵若化石、呆若木雞壓根兒不知道要作何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瞧他不斷逼近直到她可以嗅他的氣息。
你要做什麼?她不由得蹲子眼中燃著怒火。
她身上雖然套上中衣但她不會穿衣襟可是鬆開的他這般大剌剌地踏進廂房豈不是將她的身子給瞧得一清二楚?
我快要冷死了我能做什麼?他沒好氣地大吼可一雙眼眸卻不老實地往她敞露的雪脂凝膚望去。外頭在颳風下雨我怕你會惡意整我故意不讓我拿件衣裳套上存心要凍死我!
她的果真如羊脂玉般地教人想人非非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又不是姓方的那個老。
外頭在颳風下雨?不是豔陽高照嗎?她不由得抬眼睇著他發現他拿了件袍子背對著她套上果真是君子得很。
天曉得這是什麼鬼天候!他沒好氣地道。
阮棄悠自顧自的套上衣袍身下的褲子依舊是濕得可以擰出水滴然而她就站在那兒總不能當著她的麵換褲子吧?
等等!她突然靈機一動。
什麼事?
你方才從這兒拿了件袍子?他的動作相當自然且迅速仿若再熟悉不過。
你親眼瞧見了是不?她都瞧見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為什麼我的廂房裏會有你的袍子?
誰說這是你的廂房?這是我的廂房!他低吼著原本想要正麵吼她一頓一想到她八成還沒穿好衣裳他便無奈作罷。
嗄?她不由得一愣。
她不自覺地睇著過大的中衣和過寬的褲子。
因為我的廂房比較近所以我先拉你到我的廂房難道你打一開始就沒發覺裏頭的擺設不同?他沒好氣地道。
哦難怪她找不著自個兒的衣裳不過
她斂眼瞅著擁在懷裏的袍子突地想到那一晚難道那日是他蓋在自個兒身上的?怎麼可能?
先隨便拿件袍子套上吧外頭現在大風大雨的待風雨小一些我再到你的廂房拿幾件衣裳給你換上。
可我不會穿。她漫不經心地道滿腦子都是袍子的事。
都一樣不過是左右襟不同罷了。換個方向不就得了?
可我就是不會埃她執拗地道:沒人幫我我就是不會穿。
不要吵她正在想事情明知道她腦袋不好一想起事來得費上不少時間就先讓她想一會兒別吵她。
阮棄悠不翻了翻白眼不著痕跡地低歎一聲。
沒有下人在旁幫她她便不會更衣真是教人不敢置信她這千金小姐果真不同凡響真是教他佩服極了。
我幫你。半晌後阮棄悠突地轉過身驚覺她還蹲在地上。你蹲在這兒作啥?
該不會是凍得站不起身子吧?該死!她若真的凍出病來豈不是會毀了自個兒的大好前程?
你怎麼能轉過來?她傻楞地睇著他見他的目光不斷往自個兒的胸前探來她不由得拔尖驚喊。
他連忙蹲伸手摀住她的唇不教半點聲響給流瀉到前頭鋪子。
儘管風雨交加難保外頭不會聽到她的聲響倘若有人聽見聲響跑來一探見著這情景他怕是跳湖自盡都沒人會相信兩人是清白的了。
你別叫會讓人胡思亂想的。他還想保住總管的飯碗呢。
放開我!誰會胡思亂想?她才是那個會胡思亂想的人。
他突地湊近說要幫她這任誰聽了都會嚇著的好不好?
畢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者兩人都衣衫不整若真是數人撞見她的清白肯定不保。
你不準叫畢竟是你說不會穿衣裳我隻是要幫你而已。他是怕她不趕緊穿好衣裳因而染上風寒老爺會因此惱他;再者她若是不穿戴好真教人撞見那可真是會把他給害死。
我知道了你放開我。她沒好氣地道。
阮棄悠緩緩鬆開她他向來陰沉、教人讀不出心思的黑眸裏競有幾分不知所措不知怎地瞧在她的眼裏便覺得好笑。
你笑什麼?一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他更加不知所措。
啐!她方纔還張牙舞爪好似要咬他一口現下反倒在笑果真是女人心如海底針教人捉摸不清。
你看起來有些慌張。她邊說邊笑粉顏緋紅。
啐!他不由得啐了一口。
這瘋丫頭!就如同外頭的氣候一般一會兒豔陽高照一會兒狂風大作、暴雨不停教人全然摸不透摸不透也罷他壓根兒不需摸透她。
我說你該是知道我會泅泳吧?既然知道的話怎會笨得跟我跳進湖裏?她突然問道。
阮棄悠不由得一楞壓根兒沒想過這個問題。
可不是嗎?她的泅技不差若要她自個兒遊上岸對她而言應該不是難事隻是他一著急倒忘了她會泅泳。
我不過是擔心你會出事你若出事我便會跟著倒黴。他別開眼不看她。
跳都跳了她現下再提這事兒有什麼意思嗎?
可你為了我打方老爺子這是事實吧?要他說他並不討厭她有這般為難嗎?真是的!
那件袍子再加上今兒個的事都在在說明他對她應該不是非常厭惡那為何他每次見著她總有些淡漠再不然就是暴跳如雷這總該有個理由的是不?
那種人該打!他想也沒想地道。他就氣自個兒沒來得及再給他幾腳幾拳早知道他是那等衣冠他就不該放任他對她胡來。
你不怕得罪他嗎?他可是和咱們布坊有極深交情的人家若是得罪他爹會不高興吧?她偏著螓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停地打量他想從他的神色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種人不要有所往來也罷我相信老爺不會怪罪我的。一提到他他不一肚子火。混蛋!若是教他在街上撞見非見他一回扁一回不可居然敢將歪腦筋動到她身上簡直是不知死活!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傅搖光瞧了半晌瞧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不由得蹙起眉決定開門見山地問:這件袍子是不是你的?
阮棄悠側眼探去睇著她手上的袍子壓根兒不覺得有何不對。
是我的袍子沒錯你問這個作啥?她該不會告訴他要借穿他的袍子吧??
太大了一點都不合身一旦穿上他的袍子她會像個演野台戲的戲子。
她身上那件中衣和寬口褲該死!他在亂想什麼?他竟覺得賞心悅目啐!那可是他的衣裳呢。
我記得大抵是在個把月前那時我正忙著謄寫帳本可是寫著寫著卻在後院亭子裏睡著了待我一醒來就有件袍子蓋在我身上。她已經說得這般明白了接下來的就由他自個兒說了。
那又怎麼著?他不發噱。
是他蓋的又如何?他不過是怕她著涼生怕老爺會怪罪他罷了。
她永遠不會懂得他是如何處心積慮地討老爺歡心倘若不是為了得到老爺的信任甭想要他對她費心。
是你蓋的?都到這當頭了還不說?
那又怎麼著?
你為何要幫我蓋?他還真的絕口不提呢莫非要她自個兒說明白不成?
我怕你著涼也不成?他無奈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在我的眼底下出了意外所有的帳都會算在我頭上?
她不會連老爺對她萬般寵溺都沒發覺吧?老爺真的把她當成寶般地看待怕她冷了、餓了恨不得將她給捧在手心裏細心呵護。
聞言她不由得扁起嘴。你是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爹?真是教人不敢置信他居然忠心到這種地步簡直教她想吐。
可不是嗎?
你
好了先把中衣係好待會兒我再到你的廂房拿幾件可以換穿的衣裳你要上哪兒?見她起身要往外走他連忙一個箭步擋在她前頭。你知不知道你穿這樣會引人遐思?
她是少根筋不成?她的中衣未係幾乎露出大半就連肚兜都瞧得一清二楚。
她怒瞪著他將手中的袍子揪得死緊。引你遐思了?她反唇相稽。
是她自個兒癡心妄想還以為他對她的關愛是發自內心是因為他並不是那般厭惡自個兒孰知
會引我遐思?他不發噱。你該不會忘了今兒個的教訓吧?難道你忘了那老家夥對你上下其手
你瞧見了?她不由得一愣。你瞧見了還不幫我?
我幫了!我哪知道他會那般混蛋我下回若是撞見他非要他付出代價不可!
她先是一楞而後一肚子火但聽他這麼一說火氣又漸消。
他說得這般義憤填膺好似真的惱極了那混蛋輕薄她壓根兒不是怕對爹難以交代算了!看在這點上她就大方地原諒他吧。
至於那個老家夥她自然有法子可以整治他。
我要同我爹說。她作勢要推開他。
妳
我要同我爹說你欺負我。嘿嘿難得可以捉到他的辮子若不好生對付他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個兒了?
三小姐他不由得咬牙道:是我的無心之過你
那得要瞧我的心情了。呵呵真是過癮哪居然可以逼他低頭往後他可以由著她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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