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5-1-16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86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8085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八章
時節已入冬,寒冷的天候與跋涉的艱辛讓陸可親的身子漸感不支,走了幾個時辰,她已嚷著要到路旁去歇歇腿。
「好累……」
「就說該雇輛馬車的嘛!」閻濬體貼地將她摟入懷中,摸著她的頭。
「乘馬車一路顛簸,也欣賞不到什麼好景致。」
「拜托!已經入冬了,除了冷颼颼的不斷風刮來,還有幾片吹落的枯葉,不知娘子大人究竟見著了什麼迷人的景致?」閻濬瞟著懷里的人兒,撇嘴好笑地道。
「可多了!」陸可親抬起臉,挑眉斜斜地瞪著他道。
自兩人離開南城,為了不引人側目,也為了住宿方便,他們一直是以夫妻相稱,但閻濬喚她娘子似乎已喚得非常習慣了。
不過,雖然她遲早是他的娘子,她還是覺得有些別扭,而且最可惡的是,他總愛在人前喊她「娘子大人」,好像她是個多凶的悍婦,人家可是從小爹娘稱贊的賢淑女子耶!讓他這麼一喊,害她都忍不住想要凶他一番。
還好現在沒有旁人听到,不然她一定會在他腰上狠狠捏一把。
「喔?說來听听,讓為夫的也感受、感受那氣氛。」
「哼,你自己慢慢體會吧!」
閻濬這個大笨蛋,坐馬車顛簸又累人,只會讓她一路頭昏腦脹,而步行不但能讓他們兩人一路互相扶持,還可以增進彼此的感情,好處可多了。
像現在,只要他別隨意對她毛手毛腳,她已經可以不再臉紅心跳地靠在他懷中取暖,不是很好嗎?這個大笨蛋,什麼都不懂……
「對了,閻濬,你真的不打算回天陰宮嗎?」
雖然距離兩人游湖那天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閻濬的父親也沒再次出現為難他們,但這一路上陸可親還是提心吊膽,生怕他哪天又突然蹦出來,拆散她與閻濬。
她當然怕死,但她最害怕的是今後再也見不到閻濬,那可是比要了她的命還要可怕呀!
「不打算回去。」閻濬肯定地道,不太樂意兩人的話題又轉到這件事上。
就算不是為了陸可親,他也鮮少待在那個令他胸口發悶的天陰宮,她的出現只是給了他決定離開天陰宮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可是,你爹……」
「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即使是我親爹也一樣。」
「閻濬,我……」
「別說了,我會保護你的。」熱唇輕觸她的嫣唇,閻濬的吻似承諾一般,誓言守護心愛的人。
「哈哈哈……老子倒想看看你要如何保護自己的女人?」
「爹?」閻濬蹙眉低呼一聲。
不會吧,她才剛想到閻濬他爹,他就真的來了!
陸可親瞠目望著如狂風般迅速掃至眼前的偉岸身影。她擔心的事真的就要發生了嗎?
「小女娃,老子說過,再次見面就是取你性命之日,不過,見你倆情意深重,老子實在不忍拆散你們呀!」
「閻伯父,您的意思是願意成全我跟閻濬?」陸可親小心翼翼地問,不太相信閻濱會特地來告訴他們這件事。
而且,閻濱眼里迸射出的寒冷殺氣,好像想立即將她撕成碎片似的,怎麼可能真心成全她和閻濬?
「當然、當然,老子可不像江湖上傳言的那般毒辣,如今,我不過是個被兒子遺棄的可憐老頭一個啊!」
「爹,你又在胡說什麼?」
「濬兒,別說老子不給你機會,只要你解開女娃兒身上『七日絕命香』的毒,老子保證今後不再提出要你接掌天陰宮的要求。若是解不了毒,你尚有兩條路選,一,讓這女娃兒死;二,老子在靖城的天豐客棧等你,不過,在來之前你得做好接掌天陰宮的準備,至于女娃兒,老子就成全你,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
「爹,你這是逼我?」瞥見唇色已然漸漸泛黑的陸可親,閻濬知道父親所言不假,也怪自己竟然如此粗心,之前對此毫無所覺。
「沒關系的,你不是有解藥嗎?」听聞閻濬緊握的拳頭傳來關節咯咯作響聲,陸可親故作鎮定的靠在他耳邊小聲地道。
「我……」他哪來的解藥?那天他在大街上說的話,她該曉得沒有一句是真的啊——
可惡的瘋老頭!
閻濬的視線再度往父親狂妄的笑臉瞪去,道爹,你明知你越是這樣逼迫,孩兒就越是不會就範。」
「是嗎?若你不想見到心愛的人喪命,老子相信你一定會來的,哈哈……」
「我不會去求你,也不會讓可親少了一根寒毛。」
「哼,濬兒,你知道老子為何等到現在才下手嗎?『七日絕命香』的毒,即使你身上的藥可以暫緩毒發,也頂多只能讓她再多活三天,現在,就算是快馬加鞭,你也無法在她毒發之前趕回南城去找莫一岩,所以,從小對研究毒物興趣缺缺的你,只有一條路能選擇。」
他娘的……這個臭老頭,最好不要太小看他,他拼了命也會救他的可親!
天啊,真是個毒辣的父親!陸可親再也看不下去,也顧不得什麼教養或是尊重長輩,瞠著大大的圓眸,瞪著眼前那不可一世的狂傲身影,義憤填膺地道︰「閻濱,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難道愛上你的兒子,下場就是死在你的手上?難怪閻濬會懷疑你是殺他娘親的凶手,閻濱,你說,閻濬他娘親的死真的與你有關嗎?」
就算豁出這條小命,她也要為閻濬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哼,就算跟我有關又如何?就算人是我殺的又如何?」閻濱挑釁道。
「你、你……你說什麼?」聞言,陸可親大驚失色,她原本只是因為憤慨,胡亂試探地問了一句,沒想到閻濱非但不否認,居然還一副挑釁的模樣。
「真的是你!」閻濬怒吼一聲,一掌往父親身後的那棵大樹,隨著一聲巨響,樹干應聲碎裂。
陸可親驚愕地望著極為憤怒的閻濬,緊張的握住他還想繼續發難的手。「閻濬,你別沖動,他可是你爹啊!」
就算閻濱再怎麼不是,但那奮力的一若是落在閻濱身上,閻濬勢必會成為大逆不道的千古罪人。
「就因為他是我爹,這一掌才沒有打在他身上!」
陸可親看著閻濬,不知自己該如何阻止他做出可能令他懊悔一生或是傷害他自己的事,只能死命摟住他的腰,不讓他有再使出武功的機會。
轉過身,陸可親望著閻濱始終帶著殺氣的怒眼,哀傷地道,「閻濱,你已經讓閻濬自小失去母親的溫暖,如今連他妻子的性命也想一並奪去?閻濬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呀,你又何苦要這樣傷害他?」
「傷害?」閻濱聞言嗤聲道︰「哼,咱們父子可說是一個樣的痴情種呀!當年,老子執意帶著閻濬他娘親一同脫離天陰宮,但是我爹那個瘋老頭卻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對她下了『七日絕命香』之後就匆匆離去,待我趕回天陰宮時,閻濬他娘親已經氣絕多時。如今,你雖是中了同樣的毒,但我卻仁慈的待在離你們最近的地方,隨時等待你們求助,女娃兒,你說,老子是不是已經很有良心了?」
「不,你根本沒有一點良心!」陸可親對這種說法難以接受,望著閻濱吶喊道︰「你居然將自己當年所承受的痛苦全都加諸自己孩子身上?在我眼里,你根本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哼,我閻家世代單傳,當年老子也是背負了這樣的命運,閻濬既然生為閻家子孫,自然得承受這樣的命運。」
當年,父親無情的拆散他與閻濬的娘親,如今他只是要閻濬回天陰宮去,這麼做究竟有什麼不對?
況且他還留了後路讓他們走,只要閻濬乖乖回去接掌門主之位,他也無心拆散兩人的姻緣,哼,這個女娃兒不但拐走他唯一的兒子,還膽敢斥責他沒有良心!
「你、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閻濬的未來?閻濬一點都不想再做那些有違義理之事了,你又何苦一再逼迫他?」
「有違義理之事?我們天陰宮所剿滅的可都是以搶奪為生的山寨和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偽門派,你們中原人可是都該感激我們天陰宮呢。」
「你剿滅那些山寨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壯大門派,這種事根本是違背道德義理,跟那些山寨土匪又有什麼不同?」
「哼,弱肉強食本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別說了!」閻濬出言阻止一來一往的兩人。
現在他的心里亂糟糟,實在不想听兩人繼續爭辯,何況可親從小所受的教導和父親多年信奉的弱肉強食的想法永遠不相為謀,再爭辯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此刻,閻濬只希望父親盡快離開這里,讓他與可親兩人能靜一靜,好好思索該怎麼解決方才自老頭子嘴里吐出的事實。
閻濬整理了下翻騰不已的情緒,吐出積郁在胸中的那口悶氣。
「爹,如果娘真的是因為你來不及救她而身亡,孩兒並不會為了此事責怪于爹。」閻濬低下頭,深情地凝視為了他挺身而出的陸可親好一會兒,然後嘆口氣道︰「但是,如果爹執意以此荒唐的理由拆散我和可親,孩兒是絕對不會認同的。今日孩兒不想接掌天陰宮,只是因為孩兒根本沒有那個心,與其要我待在天陰宮里當個行尸走肉,孩兒寧願為了自由搏它那麼一次,與心愛之人共譜未來。」
「好、好……」閻濱伸出發顫的手指著他,「老子這就連日趕回苗疆,看你這小子究竟拿什麼來跟老子搏!你若追趕不上老子,別說是與心愛之人共譜未來,就連她那條小命你都保不住了!」
語畢,閻濱不再多留片刻,身子一躍,已然遠離兩人的視線。
「閻濬……」陸可親凝視著眉頭深鎖的他。
起初,她為了閻濬能遠離江湖是非而提出要求,本是好意,誰知道竟弄得這對父子形同水火,後來,她想博得閻濱的好感,誰知閻濱卻揚言要殺了她;方才,她想要解開閻濬郁結在心中的疑惑,卻弄得他們父子倆關系更加惡劣……
這一切都是她一手所造成!
那麼,如今該如何是好?到底誰能告訴她,她究竟該怎麼做?難道真要她離開閻濬才行嗎?
「對不起!」閻濬伸手捧住她滿是淚水的臉頰,眸里帶著不舍與自責。「都是我不好,連你的性命都讓我賭了進去。」
雖然他自信滿滿,但這次攸關她的性命,讓他也不覺感到憂心,因為若一個不慎,恐怕真的會賠上她這條小命!
「我相信你,你不是說過,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就連你爹都摸不清嗎?」
「我的確是很有能耐,但這次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事,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解這『七日絕命香』的毒。」
對于解毒這門功夫,他不是沒有資質,只是他一向興趣缺缺,這次是他該放手一搏的時候了!
「嗯。閻濬,既然我們已經快到靖城了,不如就到慕容家的遺址落腳吧?」
「慕容家?你不怕?」女人不是都很怕那些陰魂鬼怪嗎?
「他們都是我們親人,我還怕他們不來找我呢!」
就算是死去的親人,讓他們找上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吧?這丫頭,腦袋哭胡涂了嗎?
閻濬瞧著她哭得紅腫而顯得格外嬌弱動人的眼眸,忍不住低頭親吻她。
他多麼想就這樣一直吻著她,一輩子不放開。
「咳咳!兩位。」一道輕咳聲響起,接著尚謙自旁邊那棵樹的枝干上躍下。
其實他早想與巧遇的兩人打聲招呼,但樹下卿卿我我的兩人著實不該受驚擾,怎知接著又上演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家庭紛爭,更是讓他苦無機會現身,因此,這會兒他若再不現身,恐怕這對苦命的情侶又要繼續卿卿我我。
尚謙瞪著那棵被閻濬一掌碎的樹,還好方才閻濬沒有向他藏身的這一棵,否則他可就難看了!
他尷尬地朝兩人作了個揖,笑道︰「抱歉,尚某無意打擾兩位談情說愛,不過,對于方才閻公子與令尊的糾紛,尚某有些小小的意見。」
「喔,願聞其詳。」閻濬打量著褪下了官服的尚謙。
原來在這好看的外表之下,他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且听尚謙話中之意,似乎對他的來龍去脈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也好,他倒是想听听看這個百姓們口中的英雄、好官能提出什麼有用的建言。
「閻公子,天陰宮雖然有著許多傳言,不過幾乎是些手段凶殘或是不夠光明正大之類的事,我想,只要閻公子接下天陰宮後好好重振它的聲威,相信一定能將天陰宮導為名門正派的。如此一來,不但閻公子與慕容姑娘兩人能無牽無掛的共結連理,從此江湖上也多了一個可以主持公義的門派。」
「喔,尚大人好像對閻某的事很了解?但尚大人您別忘了,我閻濬在江湖上也沒有什麼好名聲呀,而且對于所謂的主持公義,閻某打從心底就不屑那種行徑,要我做如此虛偽的事,倒不如殺了我還痛快些。」
「是這樣嗎?」尚謙笑道︰「我想閻公子只是不習慣罷了。」那日閻濬為薛跛子洗刷冤屈,在他看來就是伸張公義之事。
「是一輩子都不會習慣。」閻濬懶懶地應道。
「閻公子……」
「夠了,尚大人的好意,閻某心領了。閻某尚有要事,他日再行登門拜訪。」閻濬拒絕再听尚謙的意見,直接打斷他的話,明著開口趕人。
真唆,他實在不想再听到任何有關天陰宮的事了。閻濬緊抿雙唇,眸里顯現出他極不耐煩。
「好吧,既然閻公子執意如此,尚某就不再多說了,不過,還是請閻公子你好生斟酌尚某方才的話吧!尚某告辭。」
「尚大人,請。」陸可親微笑著對尚謙福了福身,恭敬的目送他離開。
待尚謙離去後,她不禁轉頭朝閻濬嘆口氣。
「閻濬,尚大人好心給我們意見,你不想听就算了,何必給人家臉色瞧?」
「天陰宮、天陰宮,我听到那幾個字就煩!」
「好啦,閻濬,我不再提天陰宮的事便是。不過,尚大人所提的建議,你不妨也參考一下?」
尚謙的建議也是她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意見,既然尚謙提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才說著不再提,接著又要他參考尚謙的意見?啐,這女人!閻濬睨著她心虛的小臉,伸手戳了戳她低垂的頭。
「可親,你說說我不想回去的原因?」
他不想待在那個讓他擁有傷痛記憶的地方,這一點她是非常明白的,但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閻濱已經算是陷入瘋狂,他這個做兒子的,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父親如此嗎?
她于心不忍,也過意不去啊!
唉,說起來閻濬這個人也真是好強,要他現下便體諒父親的立場,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何況這家伙連她的命都義無反顧的賭進去了!
雖然她沒有半點責怪閻濬的意思,但要他原諒他那可憐的爹,看來也得等他戰勝父親這回的挑戰才行。
好吧,既然他都這麼有把握,她就相信他吧!
「閻濬……」陸可親主動踮起腳尖,雙手攀上他的頸子,獻上紅唇。
是因為身中劇毒才讓她有此瘋狂的舉動嗎?而且,怎麼才輕輕踫觸了一下,她就覺得自己已經暈眩迷茫了?
陸可親生澀地吮吻著閻濬的薄唇。但願她的吻能平息閻濬心中的怒火,也澆熄她體內翻騰的情緒。
「可親……」閻濬為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欲火急竄,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狂放的奪取她口中的芬芳。
這個吻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劇烈且瘋狂,閻濬熱烈的擁吻著她,佔領那與他一樣熱情的紅唇,並上下撫摸著她誘人的曲線,微顫的雙手幾乎將她身上的衣裳一把扯下。
「可親……我的可親寶貝!」
狂烈的激情幾乎擾亂了所有理智,閻濬在思緒即將潰散的那瞬間,迅速地止住這個令他險些克制不住的熱吻,因為,他若再不制止自己,恐怕真的會在這荒郊野外要了她。
望著呼吸急促的陸可親低頭喘著氣,閻濬靜靜的等待著,待她呼吸平穩,他才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般將手搭上她的縴腰,繼續往著兩人的目標走去。
方才的熱吻,兩人皆心照不宣,誰都不願多提,生怕一開口,接下來又會是一個難以抑止的熾烈熱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