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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齊烙的強硬與不妥協讓施昀揉在無計可施之下,最後還是順了他的願,將兩年前她之所以會選擇離開他的內幕給說了出來。
他母親的反對,林雪然的恐嚇,她父母的受辱,以及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這便是她不得不選擇離開的原因。
知道懷孕後爲什麽不回來找他?理由就跟她離開的原因一樣。
他母親會因爲她懷了身孕就改變想法,覺得她配得上他嗎?
林雪然會因爲她懷孕就改變性子,不再威脅恐嚇她嗎?只怕會更加變本加厲。她的父母會因爲她懷孕身分就變得不一樣,變得讓人另眼相看,不再被人看低嗎?
生命安全是首中之要,因爲比起離開時,她還多了一條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小生命要保護,她能不謹慎,能亂冒險嗎?當然不能。
齊烙終于無話可說,低頭親吻了懷中熟睡的兒子一下後,將兒子還給她,留下一句,“我會補償你的。”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施昀揉想不透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要補償她什麽?又爲什麽要由他來補償?他並沒有對不起她不是嗎?相反的,是她對不起他才對。
他說他還沒結婚,說他從未忘記過她,說他始終相信他們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他一直在等她,而她卻早已和別人結婚,甚至從未想過要再出現在他面前。是她對不起他。
心情沈甸甸的,讓她在回程路上始終愁眉不展、沈默不語。
“看樣子我們得想辦法離婚了。”溫瑞浩的聲音突兀的在車內響起。
“什麽?”施昀揉愣然回神,擡眼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溫瑞浩。
“你終于回神,願意開口說話啦?”溫瑞浩揶揄她一句,然後答道:“我說,看樣子我們得想個合理的辦法與理由離婚了。”
“爲什麽突然這樣說?”她愕然問道。
“你還愛著他對不對?而他很明顯也還愛著你,看你們兩人兩情相悅的樣子,我這個君子當然要有成人之美喽。”溫瑞浩輕松的笑道。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施昀揉神情黯然。
“你不試試看怎麽會知道不可能?”開車的Alex開口道。
“我不是沒試過,而是橫亘在我和他之間的阻礙太多了。”她苦澀的表示。“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況且除了你之外,還有他在不是嗎?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你沒聽過這句話嗎?”溫瑞浩爲她加油打氣。
施昀揉爲他真心的關懷感動著。
“如果我和你離婚,到時候你和Alex怎麽辦?還有爸媽怎麽辦?”她問他。這兩年來,公公婆婆都對她極好,待她如己出,她不想害他們傷心難過。
“你不需要擔心我們。”
“我不能不擔心,你們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爸媽就像我另一對親生父母一樣,我不可能爲了一己私欲而不顧大家的感受。”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溫瑞浩心裏滿是安慰。“你說你不能爲一己私欲而不顧大家的感覺,同樣的我也不能呀。你待我如親哥哥,我一樣待你如親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爲了自己而犧牲妹妹一生的幸福吧?”
“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或許,但這並不是你最想要的幸福,因爲如果是的話,你就不會經常愁眉不展、郁郁寡歡了。”
“我……”
“你什麽都不需要說,我知道情難自禁是怎麽一回事。”溫瑞浩說著,深情的轉頭看了開車中的Alex一眼。
Alex伸手握住他的,然後開口說:“其實現在說這些都還爲時過早,等那個叫齊烙的家夥找上門之後再談也不遲。昀揉,我們只是想讓你知道,Jerry隨時都可以和你離婚,只要你能得到幸福。”
“對,隨時隨地,任何時刻,只要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溫瑞浩義無反顧的點頭道。
“謝謝。”她感激的說致謝,眼眶有點發熱。
“不用謝,誰叫我們是你的親哥哥呢?”溫瑞浩哈哈笑道。
施昀揉聞言後也忍不住的扯出一抹笑容,感覺兩年前能遇見他們,真好。
齊頂天的病情轉危爲安,在醫院裏又住了十天之後,終于得以出院回家休養。
施昀揉在新聞裏得知這個好消息時,整個遏制不住的喜極而泣。
那天她抱著兒子走進加護病房,乍見兩年多不見的老人家時,也忍不住的哭得淅瀝嘩啦。
才兩年多的時間而已,齊爺爺變老了好多,不知是不是這回生病的關系,整個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還插著鼻胃管,戴著氧氣罩,吊著點滴,那模樣真的讓她心痛不已。
“爺爺。”她走上前哽咽的輕喚,齊爺爺一開始沒有反應,她又多喚了幾聲,他才緩慢地睜開有些混濁的雙眼。
“爺爺,我是小叆,我來看您了。您還記得我嗎?”她握住齊爺爺的手,柔聲問道。
齊爺爺沒有什麽反應,只是用那混獨的雙眼呆滯的看著她,看得她淚流不止,心痛欲絕。
“爺爺,加油,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您看,我帶您的曾孫來看您了。念綦,叫阿祖,阿祖。”她將兒子抱到老人家面前,教兒子開口叫人。
兒子合作的開口叫了一聲“阿祖”,有些好奇又有些頑皮的想伸手去拉阿祖臉上的管子,被她急忙制止了下來,所以沒注意到老人家原本混濁的雙眼好似在一瞬間明亮了許多,放在身側那瘦骨嶙峋的雙手也掙紮的動了動,好像想親手抱抱他的曾孫一樣。
也許是回光返照,或是奇迹,老人家在這一刻頭腦竟然是清楚的,完全聽懂了一切,明白了這個長得酷似他短命孫女的年輕女孩就是有段時間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小叆”,而抱在她懷中那個長得白白胖胖又精靈可愛的小娃娃則是他的曾孫。
他有曾孫了,他竟然做了阿祖,他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抱著兒子坐在病床邊,施昀揉對齊頂天說了好多話。有些是當初陪齊爺爺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但大多卻是關于她懷中小家夥的趣事,配上兒子偶爾叽哩呱啦,不知道在說什麽的插嘴,四周的氛圍好像變好了許多。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在探視時間結束她要離開時,感覺齊爺爺的臉色和精神似乎好了許多。
得知齊爺爺出院的消息真的讓她好開心,不過開心之余又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齊烙,想到了他說的那句“我會補償你”。
說了要補償,當初卻連她現在住在哪兒都沒有問。不知道她身邊何處,他到底要怎麽補償她呢?施昀揉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心中充滿了怨氣。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自從她與齊烙一別之後都過了兩星期了,他是真的有要補償她嗎?還是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要不然怎會都過了四十二個秋了,他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因爲不知道她人在哪兒嗎?那她要不要寫封信給他,告訴他她的地址呢?
她心不在焉的坐在診所櫃台裏,眉頭輕蹙的思考著。
“叩叩。”
櫃台桌面突然傳來兩聲輕敲,她倏然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還在上班。她擡起頭,臉上揚起職業的微笑,然而下一秒卻整個呆若木雞。
“嗨。”齊烙說。
施昀揉愣愣的看著他,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跳倏然加快,砰砰砰,心髒好像要從她胸口跳出來一樣。
他來了!他來了!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努力壓制心裏的激動,她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
“溫瑞浩,溫瑞浩診所,我想應該沒有這麽多同名同姓的人才對。”他指了指印在診所入口玻璃門上的名字說。
“那你怎麽會到嘉義來?”她換個問題問他,不相信會是巧合。
“因爲你在這裏。”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在嘉義?”她還是想不透這一點。
“你的身分證上寫的。”他有些怪異的看著她說。
“啊!”她驚叫一聲,終于明白他當初爲什麽沒問她住哪兒了,原來在她將身分證拿給他看時,他已將她的地址記下。她真笨,竟然完全不知不覺,連想都沒想過,還擔心他會找不到她,真是笨死了。
“沒什麽人看病,你可以請假嗎?”他看了下空無一人的候診區,開口問她。
“不行。”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不料卻從她後方的看診室裏傳來,句——
“可以。”
溫瑞浩掀開隔絕在挂號櫃台與看診室間的布簾,走進櫃台區。
“你好,又見面了。”他友善的對齊烙微笑道。
“你好。”齊烙也友善的回應,臉上同樣有一抹微笑。
看這兩個人的模樣,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一個是她法律上的老公,一個是她的舊情人加她孩子的親生父親,而且重點是兩人都知道對方的身分。
……感覺真是詭異。
“快到下班時間,待會兒病患會很多,會很忙。”她轉頭對溫瑞浩說,意思就是她沒辦法走,想走也不能走。
“Alex一會兒會過來,有他幫忙就沒問題,你可以放心提早下班。”溫瑞浩微笑的對她說。
施昀揉頓時無語,又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麽快,竟然連Alex都聯絡好了。他該不會一聽見齊烙的聲音馬上就打電話給Alex吧?說真的,有時候溫瑞浩還挺八卦的。
“謝謝。”齊烙對他說。
“不客氣。”溫瑞浩大方接受。
施昀揉忍不住蹙了下眉頭又翻了記白眼,心想,這兩個男人是當她不存在嗎?
不過,既然待會兒Alex會來,那她提早下班離開也就無後顧之憂了。
“等我一下。”她對齊烙說,然後起身去換衣服,途中看見藥劑師和護士莉貞皆以一臉好奇又八卦的神情看著她,好像在問她那家夥是誰,看你們的關系好像有點不尋常的樣子之類的。
她假裝沒看見,拿著自己的衣服走進廁所去將身上的制服換下來,然後背著皮包走了出去。
齊烙和溫瑞浩兩個人都走到診所外頭去了,就站在診所玻璃門外的騎樓下說著話,不知道在說什麽,玻璃門完全阻隔了他們倆交談的聲音。
“老板娘、老板娘,那個帥哥是誰呀?你的朋友嗎?結婚沒,有沒有女朋友,介紹一下吧。”護士莉貞把握機會一把將她拉住,八卦又激動的抓著她問道。
“就算沒結婚、沒女朋友,人家也看不上你。”藥劑師顧哥冷哼道。他明戀莉貞許久,可惜莉貞嫌他太老——兩人差了十幾歲,總是對他不假辭色。今看莉貞一副芳心悸動的樣子,他一個沒忍住便衝口諷剌出聲。
“你是什麽意思,說我條件差配不上人家嗎?”莉貞瞬間變臉,怒不可抑的轉頭怒視他。
“他已經有個兩歲的兒子了。”施昀揉爲防兩人吵架,又將診所內的氣氛搞得烏煙瘴氣的,急忙開口轉移他們倆的注意力。
“什麽?孩子都有了?!”莉貞頓時一臉頹喪,顧哥則是一臉喜不自勝。
“我有事先下班了,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她對兩人說道,然後推開診所的玻璃大門,走了出去。
兩個男人的交談因她的出現而停止。
“可以走了?”齊烙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柔聲問道。
“嗯。”她點頭。
“你們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對了,昀揉,你和他可以慢慢聊,不必急著趕回家,若是要外宿,記得打通電話給我就行了。”溫瑞浩對她眨了眨眼。
施昀揉頓覺臉頰一陣發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哈哈,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溫瑞浩笑著說道,然後推開玻璃門走進診所。
“你們感情很好。”齊烙悶聲開口道,心裏有點嫉妒。明知道對方是個同性戀,他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很是吃味。
“去哪?”施昀揉不置可否的問道。
“這裏你比我熟。”
★★★
由她指路他開車,她帶他到一間氣氛安靜優雅的異國料理餐廳,因爲時間才五點多而已,所以餐廳沒別的客人,他們選擇了一張靠窗的角落座位坐下。
點了餐,請老板先給他們飲料,餐點晚些再上之後,施昀揉最先問的便是齊爺爺的身體狀況。
“爺爺現在怎麽樣了?感冒都好了嗎?爺爺好瘦,你們不能想點辦法讓他補充一些有營養的食物嗎?”她滿臉憂心的說。
“爺爺的感冒已經完全好了,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自從你突然離開之後,爺爺經常吵著要找你,見不到你就不肯吃飯,沒有人拿他有辦法。所以他的身體才會愈來愈虛弱,一日不如一日,每況愈下。”他對她說。
她的臉色不由自主的泛白,表情充滿了自責與懊悔。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他搖頭。“我問過我媽了,她終于承認了是她把你趕走的,錢也是她主動給你的,而不是要你離開我的條件。對不起,我該相信你,不該對你有所懷疑。”
施昀揉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選擇沈默。
“她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齊烙突如其來的對她說。
“什麽?”她愕然的看向他。
齊烙對她露出一抹微笑,好似想表現出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表情,殊不知他那抹微笑既僵硬又苦澀,完全道盡了他不平靜的心情。
“我媽她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是我爸他外遇對象生的孩子,這事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告訴我了,但我媽並不知道我知道這件事。”他平靜地開口解釋,不由自主的墜入當場與母親對峙的回憶中——
“爲什麽?爲什麽您要拿錢給她,叫她離開我?”從施昀揉那裏得知一切實情之後,他第一時間衝回家,跑到母親面前問道。
“你這孩子沒頭沒尾的在說什麽?”母親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昀揉!當初是您拿錢叫她離開我的對不對,並不是因爲她需要錢而主動找上您,以五千萬的代價出賣我和她的感情的對不對?”他壓抑著怒氣,直視著母親的雙眼質問道。
“你聽誰說的?”母親皺起眉頭。
“是昀揉親口告訴我的,您還想否認嗎?爲什麽?爲什麽您要這樣做?”他握緊拳頭質問。
母親沈默不語。
“爲什麽?”他再次問道,聲音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起來。“告訴我爲什麽?就因爲她的家世配不上我們齊家嗎?我以爲您不是那種勢利的人;我以爲在這個家裏最喜歡她、疼愛她的人是您,因爲她長得如此像小叆;我以爲我若和她在一起,家裏頭最高興的人會是您。到底爲什麽?”
母親依舊沈默。
“您爲什麽不說話?”
母親始終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語。
“我要和她結婚,這次您別想阻止我們在一起。”見母親始終不願回答他的問題,他直接表明自己的決心,霍然開口宣布道。
“她已經結婚了。”母親終于打破沈默,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會讓她離婚,然後跟我結婚。”
“你在說什麽瘋話?她都已經結婚有孩子了,你和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母親有些生氣的瞪著他說。
“要我死心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爲我愛她。”一頓,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因爲她所生的孩子是我的兒子。”
“你說什麽?!”母親雙目圓瞠的瞪著他問道。
“她今天抱到醫院來的那個孩子是我的兒子,我的親骨肉。”
“不可能!”母親倏然怒吼道,“她已經結婚有老公了,那孩子當然是他們夫妻的,怎麽可能會是你這個孽種的,你不要玷汙她的名譽,不准你诋毀她的清白,聽見沒有?!”
孽種?!他頓時被從母親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字給驚呆了。
“媽……”
“不要這樣叫我,我不是你媽,從來就不是,一天都不是!”母親朝他吼道,就好像抑壓太久,終于崩潰了一樣。“你的媽媽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別人的老公,還居心叵測的想母憑子貴的飛上枝頭變鳳凰,那種不要臉的女人才是你媽,我不是,所以不要叫我媽!”
“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麽不要你和小叆在一起嗎?不是她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她!像她這麽善良、美好、懂事的女孩子,你根本就配不上她!我絕不允許你擔誤她的幸福,絕不允許!”
想起母親當時瞪視著他時臉上憎惡的神情,他的心只覺得一陣抽痛,從沒想過她會如此厭惡、憎恨他。
“我問她爲什麽要拿錢給你,要你離開我?她說因爲你配不上我。我不認爲她說的是實話,因爲你長得像小叆的關系,我看得出來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你,簡直就快要把你當親生女兒疼了,不可能會說出配不上這種話。”
他平靜地述說著,想讓施昀揉明白事情經過,也想藉此機會讓她知道他的身世,以及現今他與母親間的關系,讓她心裏有個底。
“她不願意說實話,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告訴她我要和你結婚,娶你做老婆。她聽了非常生氣,說你已經結婚有孩子了,說我和你是絕對不可能的,要我死了這條心。我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爲我愛你。”
施昀揉聽到這裏,心不由得甜了一下。
他繼續說:“不知爲何,她聽見我這麽說好像有點高興,我心生希望,衝動下便脫口告訴她,其實你那天抱到醫院的孩子是我的孩子。結果你知道她聽到後是什麽反應嗎?”他看著她,表情充滿苦澀和傷痛。
“什麽反應?”她柔聲問道,總覺他會這麽問,答案絕對不是什麽好答案,而且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傷心、好難過,讓她的心揪起來,有點痛。
“她震驚的大叫說不可能,說你已經結婚了,有老公有兒子,過得很幸福,絕對不可能會被我這個孽種玷汙,要我不准诋毀你的清白。”他扯唇自嘲的輕笑道。
她震驚的看著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原來配不上的人不是你而是我這個在她眼中的孽種,原來在她心底從來就沒有接受過我,一直當我是個孽種。”他苦澀的道出心中的痛。
施昀揉情不自禁的移到他身旁,伸手緊緊地覆在他手上,就像是要傳給他力量一樣。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她把我當成親生兒子看待,所以我也把她當成親生母親對待,沒想到在她心中竟是如此的厭惡我、憎惡我。”
“別這麽想,夫人以前一定對你很好,所以你才會從未發覺她心裏的想法。不管她心裏怎麽想,對你好是事實,也是不容抹滅的,所以你只要想著她的好就夠了,不要去怪罪她,也不要去怨恨她。”她柔聲勸他。
“我沒有怪她,也沒有恨她,只是覺得很難過而已。我真的很難過。”他沙啞的述說。
“事後呢?你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嗎?”她問他。
他搖頭。“她現在待我像個陌生人,經常對我視而不見。”
“以後一定會改善的,你要給她一點時間。”她柔聲安慰他。
“真的會改善嗎?即使我叫了她三十幾年的媽,明知她不是自己的生母,卻依然愛她、敬她,將她視若親生母親,結果呢?她還是恨我,口口聲聲說我是孽種。”他一臉悲傷痛苦的神情。
“以後不會了,以後她一定會接受你,因爲我會幫你,我會做你們的調和劑。”她告訴他。
既然夫人會爲了小叆對她愛屋及烏,那麽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夫人因她而對齊烙愛屋及烏的。她發誓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什麽意思?”他問她,心裏隱約好似出現一抹光芒,照亮眼前的黑暗。
“意思是我愛你。”
她突然對他說道,令他又驚又喜,還有些難以置信。
“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他抑壓心裏的激動,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觊觎的開口要求道。
“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從未變過。”她微笑的凝望著他說。
“天啊!”他倏然將她擁進懷裏,激動的緊緊地抱著她說:“這不是夢,這應該不是夢對吧?告訴我這不是夢。”
“這不是夢。”她柔聲說道,視線突然變得有些模糊,熱淚盈眶。經過了兩年多,她終于再次感受到他溫暖安全的懷抱,真的好想念。
“嫁給我。”他陡然擡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盯著她說。
她呆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麽的突然而且直接的表示。
“林雪然呢?”她不得不問,因爲那個女人太可怕了。
“我和她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解除婚約了。”
“是被逼的,還是心甘情願?”她問他。
“有差嗎?”
“有,因爲我怕她心有不甘會進行報複。我爸說那個女人是個瘋子,我也這麽覺得。”她點頭說,一臉心有余悸的表情。
“放心,她和我解除婚約之後不久就離開台灣了。”
“之後都沒有回來嗎?”
“好像是。別想太多,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她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因爲師出無名。”他安撫她。
“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她蹙眉道。
“這不會是你想拖延、不想離婚改嫁給我的借口吧?”他開玩笑的問她,想衝淡她不安的感受,不料卻讓她想起了另一件頭痛之事。
“齊烙,我需要一點時間。”她眉頭緊蹙的對他說。
“你需要什麽時間?”他感到不解。
“和溫瑞浩離婚的事,我需要一點時間。”
“爲什麽?難道你舍不得他嗎?”他微微變臉,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兩人在診所裏的互動。
“對。我真的舍不得他們。”施昀揉認真的點頭承認。
齊烙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沒注意到他和他們這兩者間的差別。
“你喜歡上他了?剛才你不是才跟我說你愛我嗎?難道你是隨口說說騙我的?”他怒不可抑的握緊拳頭,沈聲質問她。
“你的脾氣似乎變得不太好。”她愕然的看著他說,然後點明道:“我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不是只有溫瑞浩一個人,你沒把我的話聽清楚對不對?”
他一愣,然後皺眉道:“有什麽不同?除非你能對天發誓說你不喜歡他,對他沒半點好感。”
“你這是在吃醋嗎?”她好奇的看著他問道,感覺他好像有點在無理取鬧,不像他的作風。
“沒錯,我就是在吃醋。”他豁出去的坦承。
想到該屬于自己,該待在自己身邊的老婆和兒子在過去兩年來一直待在一個不相關的男人身旁,當對方的賢妻良母和孩子,他就一整個不爽,醋意橫生。
“我當他是哥哥,親哥哥。”她對他說。“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就像親哥哥一樣。除了他之外,Alex也是我哥哥,還有他的父母,他們都是我最親愛的家人,你根本就用不著吃醋。”
“你和他們在一起已經有兩年了,和我在一起只有一天。”他就像是個沒拿到糖果的孩子一樣般的嘔著氣。
“你怎麽不說我和我爸媽在一起已經有二十幾年了?”她哭笑不得的說。
“你怎會知道我沒吃過他們的醋?”他悻悻然的說。
“啊?”她一陣傻眼。
“他們和你同住一個屋檐下,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可以和你說話,不需要看你背對他們離去的背影,當時我真的好羨慕、好嫉妒。”他伸手抱著她,將下巴靠到她肩上,喃喃自語般的對她低聲訴道。
“哪時?”她輕聲問道。
“發現自己喜歡上你、愛上你之後。那段時間我們不是約了暫時不要見面嗎?其實有好幾次我都偷偷地跟著顔司機的車送你到家門口,看著你走進家門,消失在門後。”
她的心微震。“你怎麽都不叫我?”
“當時約好了暫時不見面的。如果我知道你後來會不告而別,我就不會白白浪費那段時間了。”他收緊臂膀,一瞬間又將她摟緊了一些。
“對不起。”她道歉,對于當初的不告而別,她一直對他懷抱著歉意。
“真覺得對不起的話,就快點和溫瑞浩離婚,嫁給我。”他擡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我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她一臉爲難的看著他,“我不能因爲自己的私欲而不管兩位長輩的感受。所以,換個要求好嗎?”
“好,那你今晚別回家,留下來陪我。”他目光熾烈的緊盯著她。
施昀揉呼吸一窒,心跳不由自主的亂了起來。
“不行。”她說。
“那就讓我跟你回家,你開不了口的事由我來說。”
“不行!”她倏然激動的叫道。
“你只有這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和溫瑞浩離婚嫁給我;一個是今晚留下來陪我,以撫慰我接下來的等待。”他不爲所動的看著她,仍舊堅持自己的決定。
“你……”她被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已經等了你兩年多了,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心情,同情我、關心我一下嗎?不要把全部的同情和關心都留給別人,也留一點給我好嗎?”他可憐兮兮的對她說。
施昀揉頓時心軟了下來,滿心都充滿了內疚與愧疚感。
“對不起,我知道了,今晚我會留下來陪你。”她柔聲承諾。
“撒謊的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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