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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溫家的客廳中充滿一種嚴肅、哀傷又壓抑的氣氛。
警察來來去去,女人哭哭啼啼,三個年齡相仿,長相各有特色的年輕男人則一個個都板著臉,神情陰霾且憤怒。
一歲半的小念綦被綁架了,綁匪據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對方先是有意的靠近在公園散步的祖孫倆,友好的與溫母交談,逗弄小念綦,不斷地贊美小孩好聰明、好漂亮,羨慕之情溢于言表,全寫在臉上。然後她開始說起自己很難懷孕,很想要小孩以博取溫母的同情,借此開口說想抱一下可愛的小念綦,不知可不可以?
心無城府的溫母不設防的點頭,將小孫子交到對方手上,然後下一秒,那女人突然抱著孩子轉身拔腿狂奔而去。
溫母在一陣錯愕後,立刻驚慌的大叫救命,無奈附近根本沒人,她雖然拚命的追,但因年逾六十,右腿又曾受過傷,根本就追不上對方,最後只是眼睜睜的看她抱著因驚嚇過度而放聲大哭的孫子愈跑愈遠,終至消失不見。
警察坐在客廳沙發上對停不住哭泣的溫母做著筆錄,施昀揉面無血色的陪伴在她身旁,一邊安撫婆婆,一邊不停地拭去不斷從眼眶中滑落的淚水。她才是現場最心痛最擔心的人,因爲被綁架的孩子是她兒子啊。
“你跟我來一下。”大致聽完事發經過後,溫瑞浩冷著臉對齊烙說。
齊烙一聲不吭的跟著走,Alex也跟了出去。
走到大門外之後,走在前方的溫瑞浩突然一個轉身,怒不可遏的揪住齊烙的衣領。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他對著齊烙怒吼道,“我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Jerry,你先冷靜一點,別忘了他才是小綦的親生父親,若要比擔心、比心急,他絕對不會輸給你。”Alex上前抓住他的手,理智的阻止他。
溫瑞浩恨恨地松手放開他。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女綁匪是誰?”Alex憑直覺問齊烙。
齊烙猶豫地點頭。
“那你爲什麽不跟警察說?”Alex問。
“沒有證據。”
溫瑞浩聞言後,一瞬間又衝上來揪住他的衣領,對他咬牙切齒的怒吼,“你該死的說什麽證據,我兒子都被綁架了,生死不明,你……”
“Jerry!”Alex上前喝阻他,“先聽他解釋,除了沒證據外,他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別忘了他應該比你更著急、更擔心。”
“理由。”溫瑞浩松開他,冷冽的瞅著他,一副“你若不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同樣不會放過你”的表情。
“那個女人的精神狀態不穩定,若是由警察出面,她可能會走極端,念綦會更危險。”齊烙眉頭緊蹙,終于說出他心底的顧慮。
“該死!”溫瑞浩狠狠地踹了一下停在路邊汽車的輪胎,咒罵一聲。
“你不像是個會束手就擒的人,應該有對策才對。”Alex看著齊烙說。
“第一時間我已經動用所有關系和人手追查了,現在只能等待。”齊烙陰沈的說。
“等待?要等到什麽時候?”溫瑞浩怒不可遏的質問他。“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要來找昀揉之前,爲什麽不把自己過去的爛帳處理幹淨?爲什麽要把危險帶到他們倆母子身邊?你真的很該死!”
齊烙無話可說,因爲他現在也懊悔得快要死了。那天昀揉告訴他她擔心林雪然時他還不以爲意,保證那一切都是過去式,沒想到才過了兩天而已就發生這種事。
只能說幸好他昨天回台北之後,因爲想起昀揉那一臉不安的神情,便打了通電話尋問林雪然的近況以求安心。
之後他便開始收到一連串不好的消息——她在英國行蹤成謎,她好像偷偷回國了,找到人了,剛下飛機,往台北方向行進中,然後在半個小時後突然又接到她改道南下的消息,一直到她搭乘的那輛RAV4經過台中後仍不斷地往南開,他這才驚覺她的目標可能是昀揉。
他以最快的速度搭乘高鐵南下嘉義,來到她身邊,怎知那女人的目標竟然不是昀揉,而是他們的兒子。
那個女人是個瘋子,昀揉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太大意了!
後悔已于事無補,他現在該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救兒子,二是永久性的解決林雪然這顆毒瘤。這一回他絕對不會再顧慮到長輩們的感受而手下留情了。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迅速將它掏出來接聽。
“找到人了。”他一邊迅速對溫瑞浩和Alex說,一邊三步並兩步的朝自己租來的車子跑去。
“坐我們的車,這裏的路我們比你熟。”Alex朝他叫道。
他點頭,立即改變方向,隨Alex坐上他們的車,同時說出地址。
發動引擎,油門一催,他們的車子立刻往前疾衝,絕塵而去。
★★★
陳偵探現在的心情很忐忑不安,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只不過是一個幫雇主收集資料,偶爾跟跟監,拍幾張照片換口飯吃的小偵探而已,怎麽現在竟然會變成了綁匪的同夥呢?這件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他用力的抓著早已被他抓亂的一頭亂發,心亂如麻、頭痛不已,還有深深地悔不當初。
如果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麽瘋狂,他不會爲了賺一點錢就對她言聽計從,他真的很後悔。
現在他到底該怎麽做,報警主動投案嗎?問題是法律責任事小,得罪這個瘋女人事大,若這瘋女人要報複他扯她後腿,那他的家人該怎麽辦?
他絕對不會懷疑這個瘋女人做不出買凶殺人這等惡事,她爲了泄恨,連一個這麽小、這麽無辜的小孩子都動得了手毆打了,她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想起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孩子,他就一陣不忍,良心不安到快要呼吸困難,因爲他也有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兒子,將心比心,他的心真的很痛。
一輛轎車奔馳而來,突然緊急煞車的停在距離他不遠的馬路邊,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卻被迅速從車上下來的三道身影中的其中一道驚得瞬間僵直了身子。
齊家大少爺,齊烙!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而且還來得這麽快?
一瞬間,他似乎想通了什麽。
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條救命繩。
他想也不想的立刻朝齊少爺跑了過去,卻在途中被兩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壯漢一左一右的擋住去路,扣住臂膀。
“我可以幫你們順利進入房間,那個女人瘋了,你們若激怒她,孩子會有生命危險。”他迅速開口表明自己的意思,他決定換邊站。
“你爲什麽要這樣做?”齊烙來到他面前,神情冷冽的看著他。
在他的人突然對這個陌生男人動手之際,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林雪然的共犯了,只是不懂對方怎會有此反應。
“我是一個偵探,不是綁匪,更不是泯滅天良的惡魔,我也有孩子,那個女人的所做所……”
“她做了什麽?”齊烙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激動的問道。
“她對小孩動粗。”
“你說什麽”異口同聲怒吼出聲的是溫瑞浩和Alex,齊烙則是在一瞬間扣緊陳偵探的手臂,差點沒把他的骨頭掐斷。
陳偵探痛得眼淚都從眼眶裏噴出來了,但他卻完全不敢叫痛,只能迅速討好的說:“我帶你們過去,我會開口誘她開房間門,其他就交給你們了。”
“走!”齊烙松手道,聲音猶如悶雷,卻明顯讓人感受到他的怒意,令人畏懼。
陳偵探立刻轉身帶路,腳步飛快,連一秒鍾都不敢擔擱,因爲圍繞在他身邊這五個男人的氣場太大了,讓他有一種若擔擱一秒就會死于非命的感受,令他膽戰心驚。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點讓這件事過去,不管他最後的結果是要坐牢或是什麽他都認了,只要快點結束這一切。
有他的協助與幫忙,一切似乎都變得簡單許多,水到渠成。
從陳偵探敲門,林雪然開門,他們趁機攻堅,將那女人制伏、捆綁,將嘴巴貼著膠布,雙手雙腳被繩子捆綁,臉頰還被毆打得瘀青的小念綦救出後,報警處理。齊烙讓溫瑞浩和Alex送兒子去就醫,自己則留在現場等候警方。
看見兒子被毆打得渾身是傷,他心如刀割、憤怒異常外,竟然心生膽怯與恐懼,不敢陪同一起前往醫院,就怕聽醫生說兒子除了外傷之外,還有嚴重的內傷。
昨天他明明還那麽健康,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像個天使一樣的可愛、開心、快樂,現在卻變得奄奄一息,渾身是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狠毒的女人造成的!
齊烙看著被捆綁在沙發上,嘴巴被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用膠布緊緊封住的女人,表情陰冷狠毒。他這輩子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恨到想要親手殺了她。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來惹我的。”他開口說,平靜的聲音和臉上不平靜的表情成明顯對比,但也因此更駭人,嚇得一旁的陳偵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嗚嗚——”林雪然嘴巴被膠布封住,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說話也沒辦法說。
“你以爲兩年前我交給你的光碟就是原始檔嗎?你以爲看在你父母長輩的面子上,我就一定會手下留情,不敢大開殺戒嗎?你以爲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我爺爺、你爺爺都還在世,我齊家就不可能跟你們林家翻臉嗎?”
齊烙每多說一句話,臉上笑容便多增加一分,只是那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是惡魔的微笑,令人看了背脊發涼。
“一會兒跟著警察來的應該還有一堆記者,就當暖身吧。你精彩的性愛光碟我會在星期一叫人送到數字周刊,應該趕得上下周三的出刊日,你很快就會大紅大紫。”
“你的父母……不,應該說整個家族才對,應該會爲此焦頭爛額,然後難免顧此失彼。競爭對手會看准機趁機崛起,因爲我爲他們獻計,並且爲他們提供金援助力,讓他們可以慢慢地蠶食鯨吞。我會毀了向來讓你無往不利的後援——林氏集團,你就待在牢裏慢慢地等著看吧。”
將想說的話說完,齊烙沒理會她掙紮不休的“嗚嗚”聲,直接轉身離開,因爲再不離開,他很可能真的會忍不住動手對她施以暴力的報複。
警察終于來了,他們似乎已經接到上級的命令,對他並沒有太多的盤問,只讓他稍微交代了一下經過便讓他先行離開,只留下陳偵探與那前來幫他的兩位壯漢。
他打了通電話給昀揉,得知她人已到達醫院後,他突然懦弱的不敢開口問兒子的狀況如何。
但他不問,不代表昀揉不會對他說。
聽她在電話那頭哭得泣不成聲,不斷地哭訴問著林雪然那個女人爲什麽這麽狠心,爲什麽要這樣對待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孩子有什麽錯之類的話,讓他心如刀割。
兒子身上全是外傷,經院方仔細檢查後確定沒有內傷是他今天所聽見最好的消息,也讓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氣,但是他心裏的懊悔與自責卻沒有因此而變輕,反倒更加沈重。
他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爲他跑到這裏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他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爲他的出現,他們母子倆還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與溫家人生活在一起,兒子也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不必經此劫難。
他一直在想,林雪然那個瘋女人會就此善了嗎?如果還有下一次,受難的又會是誰?是兒子還是她,又或者是與她有關的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她現在的公婆以及朋友?她會不會因此而對他有所怨慰,甚至……開始恨他?
想到這裏,他突然連面對她的勇氣都沒了。
“我這兒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所以沒辦法過去醫院那邊。兒子就麻煩你照顧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別讓自己累壞、累倒了,知道嗎?”他開口交代。
“嗯。那你去忙吧,我要去看兒子了。”她沙啞的說。
“昀揉。”他喚住她。
“嗯?”她鼻音濃重。
“對不起。”說完,他輕輕地將電話挂斷,動身回台北。
★★★
“林氏千金淫亂生活”、“解除婚約真相”、“千金女涉綁架,傳不孕!”
“一粒老鼠屎壞一鍋粥林氏集團史上最大危機”……
近來台灣最八卦、最火熱的新聞話題人物就是林氏千金林雪然,不僅八卦雜志爭相報導,電視新聞、報章媒體也全都不落人後追逐著與她有關的消息,不管人事物。
身爲她的前未婚夫,齊烙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不過由于齊家黑白通吃的能耐,媒體記者們對他倒是客客氣氣的,不敢胡亂報導。
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施昀揉的存在也被記者們給挖了出來,但在齊烙有心的威脅利誘下,她並沒有被歸類爲小三,而是被歸類到最無辜的受害者那一區。
關于她的報導,內容大致上都是在齊家工作便遭受林雪然的疑心迫害,因而丟了工作,後來更因遭受生命安全的威脅而舉家遷移至南部生活。然後,日前因從新聞上得知齊老病危,她特地趕赴醫院探視,卻再次遭受嫉妒成性的林雪然的誤會迫害,諷刺的是,林雪然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不是齊家大少爺的未婚妻了。
施昀揉的存在雖遭記者們挖出,但著墨的卻不多,大家還是把焦點放在千金小姐的性事上,因爲就在施昀揉被挖出來沒多久,網路上出現林雪然與多位不同男性的性愛影音檔,這絕對比報章雜志上翻拍的幾張打著馬賽克的照片更刺激、更有看頭。
雪球愈滾愈大,林雪然完了,身敗名裂。
林氏集團爲此受到牽連,不僅商譽受損,生意一落千丈,更在有心人士利用他們對手的競爭下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江山。
林氏集團掌權人再怎麽遲鈍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知道他們被針對了。在前有狼後有虎,獨木難支的情況下,雖然覺得不好意思與丟臉,他還是厚著臉皮上齊家請求援助,不料卻因而得知反咬他們林氏一口的虎狼不是別人,正是齊家第三代最優秀的代表人物齊烙。
“爲什麽?”他既難以置信又怒不可抑的質問道。
“林雪然。”齊烙只說了這三個字。
“那一切都是她個人的行爲,與我林氏無關,不該牽扯到商業報複上。”他怒聲責備。
“她若不是有錢、有後盾、有憑恃,會這麽目中無人、爲所欲爲嗎?而她的錢、後盾和憑恃是從哪兒來的?是林氏集團。”齊烙始終面無表情。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因爲對方是長輩,他得尊稱對方一聲世伯而相讓。
“我會叫人將她送到國外去,以後除了生活費,不會再給她多余的金錢。”
“兩年前也有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結果呢?”
林氏掌權人瞬間在心裏將三弟夫妻罵得狗血淋頭,若不是他們生出這樣一個好女兒,又將女兒寵到驕縱任性、無法無天的話,他們林氏集團又怎會在他手中縮減資産呢?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是他們林氏第三代掌權人,也就是他的爺爺在世時最常說的一句話。
爺爺自認自己的能力無出采之處,在繼承家族之後總是用這句話勉勵自己。而他和爺爺的情況一樣,和將家族發揚光大的父親相比簡直就是平庸無能至極,所以在他繼承家族之後,最常在心裏默念的也是這句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是,今日家族在他的掌權下,竟然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商業版圖。
四分之一啊!那是父親與先輩花費多少心血才打下的江山,結果卻在短短的兩個多月就丟失了。
他是罪人,是林氏的大罪人!
“你要怎樣才肯罷手,你說。”他猶如瞬間老了十歲般頹然無力的問。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齊烙緩慢地開口。
他臉色倏然劇變。“你想趕盡殺絕?”
“我不想,但是世伯能替我想出一個百分之百沒後顧之憂的方案嗎?我還想娶妻生子,不想讓我未來的老婆生活在無法預料的危險之中。林雪然她是一個瘋子!”齊烙終于不再面無表情,咬牙切齒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將雪然送到國外囚禁起來呢?”他沈默了一下,歎息的問道。
“世伯能保證她絕對不會逃走嗎?”齊烙冷聲問道。
“我會將她送到專門的機構請專人看管,同時將她的護照沒收。我會卸除她的父母在林氏集團的職位,讓他們也搬到國外去住,再也沒有任何權力或資源可以利用林氏,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他們的報複。這樣可以嗎?”這是他可以想得到的最好辦法。
“我不想冒險。”齊烙冷漠的說。
“我更不想,但他們終究是我的弟弟、弟媳和侄女,我必須爲他們找到一條生路。”他有些激動的說。
微頓,他蓦然深吸一口氣,開誠布公的看著齊烙說:“齊烙,世伯很羨慕齊家有你這麽一個後代,頭腦聰明、眼光獨到、雄才大略、精明能幹,齊家企業交到你手中一定能更加輝煌、更上一層樓。但是我林家卻連一個像樣的人才都沒有,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事實便是如此。齊家因你的存在會愈來愈好,飛黃騰達,而林家只會愈來愈沒落。”
“林氏集團在十年前交到我手上之後,我一直戰戰兢兢的勉勵自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是我現在卻連守成都沒做到,我真的愧對林家的列祖列宗。我林建列在此對天發誓,對列祖列宗發誓,我絕對不會讓林氏集團毀在我的手裏,否則天誅地滅!”他擲地有聲的說。
“所以,齊烙,請你再給林家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林家人得罪你,如再得罪,那麽林氏集團就算被覆滅並吞也是應有的報應,讓我林建列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聽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世伯說出這麽一席話,齊烙再心若磐石、冷血無情,也不禁動容了起來。
“小侄知道了,那這件事就麻煩世伯了。”他認真的說,語帶尊敬。
“謝謝。”林建列看了他一眼,輕道一聲謝後,轉身離去。
“林建列不愧爲林氏集團的掌舵人,雖然才能平庸,但卻相當有魄力。”林世伯前腳才離開,父親後腳就從內堂裏走了出來,感歎的說。
“爸,你不罵我嗎?”齊烙問父親。
“你做了什麽欠我罵的事?”齊士強反問他。
“我對世伯的態度缺少尊敬又好像逼人太甚了一些。”
“那是他們罪有應得,竟然敢傷害我的孫子,咱們齊家第四代,就算把林氏集團整個整垮也不過分!”齊士強怒氣衝衝的冷哼道。
齊烙知道想借齊家的力量對林氏集團動手是絕對瞞不過家人,所以在動手前他幹脆將所有秘密全數攤開,包括兩年前他與施昀揉墜入愛河,後者遭林雪然威脅逼迫而選擇不告而別的事全部說出來,但這都只是前情提要,重點在後頭。
施昀揉替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得知後當然驚喜萬分,按捺不住想念而跑去親近兒子,結果卻被林雪然發現這事,然後綁架了他的兒子,甚至還動手毆打那脆弱的孩子,所以他才要報複,不報複他恥爲人父。
得知自己當了爺爺,而自己的金孫竟然還遭受到綁架與毆打,父親的怒火是完全不下于他,整個怒發衝冠、火冒三丈,然後全力支持他的報複。後來二叔、小叔得知這事時,同樣也是怒不可遏,然後傾力幫他,所以成效才會如此迅速。
“這件事到底算是解決了吧?”齊士強問他。
“我希望如此。”他點頭道。
“那你什麽時候要去把我的孫子和媳婦接回來?”齊士強冷不防的問道。
他沈默了一下,緩聲道:“她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
“說這是什麽話?孩子是我們齊家的骨肉,當然要接回來我們齊家養,至于孩子的媽媽讓她自己決定,如果她不想和你結婚,想繼續現在的婚姻生活,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孩子是一定要接回來的。”齊士強斬釘截鐵的說。
“我不會讓他們母子倆分隔兩地。”他堅定的表示。
“那就一起接回來!”
“我覺得他們母子倆現在的生活好過跟我一起生活。”
“你講這是什麽混帳話?”齊士強怒聲吼道,“在台灣,有什麽家族是我們齊家比不上的?嫁到我們齊家,做我們齊家的長媳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還有傭人服侍,她還嫌什麽,要怎樣才叫做好?”
“她沒嫌,是我的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家世好,人長得高帥又有能力,而且還沒有結過婚,你有什麽問題?”齊士強哼聲道。
“我怕他們在我身邊,林雪然事件會再次發生,上次的災難就是我帶給他們的,如果不是我,念綦不會發生被綁架毆打的事。如果不在我身邊可以讓他健康快樂的長大,讓他們母子倆平安喜樂,我甯願他們不在我身邊。”齊烙痛苦的說。
“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呆的兒子?就是爲了避免再發生上回的事,你才更要將他們帶回身邊,好好地保護,你懂不懂?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怎麽會不知道?”
“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齊烙喃喃地念道。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沒聽過嗎?”齊士強打鐵趁熱的又說了。
這個兒子平常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麽遇到關己的感情事就變得這麽會鑽牛角尖呢?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爸,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可以,不過我先告訴你,不管你最後想通沒有,我的孫子是一定要在我們齊家長大的。如果你不去接去他們,我會自己去接。”
說完,齊士強轉身就走,留下呆愣在現場,無言以對的齊烙。
他自問道:這樣他還需要想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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