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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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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四方宇 -【天穹罣氣(月夜櫻飛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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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2 01:15: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看天色,沒多少時間了。」站在街道邊的蘭飛看著遠方漸移動的日頭。

  天虹鎮也屬深北極地的邊緣,這段時節的太陽西下較其他地方慢,可是天色一旦暗下來,大地很快就幽沉,她的時間有限,若再找不到人,就得盡快回到航界船上,否則她人不在船上的事,就要拆穿了!

  她可沒膽再面對一次被月帝逮住偷跑的下場,光想就背脊竄寒。

  此鎮算不上大鎮,但因地質獨特,泛著一層溫潤的玉質淺光,入夜,地表將釋放白日吸納的光華,再加上四周圍繞的天然險要,極光山林、雪冰峻嶺,天境海,此地山林、地玉、極光都能以各種形態做成販售的商品,因此往來的商旅極多。

  如果她猜得沒錯,午後在冰山高出現身的人,那陣柔雅莊嚴地聲,應是下任地皇,因為她隱隱感到一股從海底深處傳上的地氣,再借風息傳入!

  以地緣推想,若原在星墜之地的下任帝皇來到天虹鎮,確有可能,對方應是為了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既是下任聖君,能見到航界船,甚至讓聲音突破月帝結界而入,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以下任地皇的尊貴身份,大可以准聖君之儀,用心識傳音傳給月帝,直臨航界船才是。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呼喚她,莫非有什麼不想現身的理由?

  沉思後,她決定往城鎮的最高建築,借風息感應這城鎮的氣脈,再她轉身離時,全然不知對接,一雙愕然的眼正盯著她的背影。

  大街上,廉貞和一班易容為商旅的月影武士們,正清點著采購完的東西。

  「廉貞大人,等會兒再補足一些廚子要的香料,東西就差不多了。」月影武士為首者對廉貞道。

  只見廉貞直勾勾地看著對街人潮。

  「廉貞大人!」

  「呃。」廉貞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一下。「你們買完先回船上,我到臨街去看些…我和蘭飛大人要用的東西,晚點再回船上。

  其他月影武士們了解地頷首,畢竟女孩子的物品,不是他們這群大男人懂的。

  「讓兩名月影武士,保護廉貞大人隨行吧。」為首者道。

  「我可是十四星宮神將,護身的武技、術法,沒問題的。她謝謝對方的好意。

  在她的堅持下,雙方只好約定回船時間,在月影武士關切的目光中,廉貞狀似悠閑漫步走在街上,待一拐過街角,她馬上以飛奔的速度,往剛剛鎖定的背影尋去。

  縱然覆著兜帽,看不清面容,但從帽內飄出的白發和身形,那應該是蘭飛!

  她竟然瞞著月帝偷跑出來!到底想做什麼?

  廉貞驚恐地想到:蘭飛在甲板上的言行,分明有所圖謀,不會真的想解除和月帝的婚約吧!

  千萬不要呀!此時此刻,這種心思、這種事,會出大事的!月的聖君若動真怒,他的耳與聲都會封閉,心被自己的憤怒關住,不再聽見外來的聲息,所行之地,將現永夜。

  永夜一旦發生 ,四大聖君平衡的守護力量,將有一角缺陷,此時此刻,容不得出現這樣的變化!

  月華極美,卻是夜晚才會見到,既屬夜就有它黑暗中的凶險,蘭飛左右月帝的心與力量,為何她始終沒弄懂,真正捏住月華之力的,是她!

  鎮上,塔樓最高處,一道雙手環胸迎風佇立的身形,白發下的麗顏眉目沉凝,確定感應毫無蹤影時,悄然躍下來到人煙較少的街道旁,此刻天色,只怕不容她再尋太久,此時,前方大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

  「莫英東!」再見仇家,蘭飛怒上心頭,舉步追出,卻在剛出小街道時,猛地撞上矮小的身影,一個兩腳裹得厚厚的老婆婆被撞倒在地。

  「年輕人走路別這樣浮躁,撞得我老太婆一把骨頭都快散了。」佝僂、老邁的身軀,扶著被撞疼的腰喊著。

  「老婆婆,對不起,你還好嗎?」蘭飛忙要扶她。

  「哎呦,我的拐杖在哪呀?」干枯的手摸索著地上。

  「在這裡。」撿起一根怪異的長棍子,蘭飛揮揮她的眼,老人家看不到嗎?

  「老太婆我眼睛不太好,近一點的還看得到。」老沉、尖銳的聲喊著,推開蘭飛揮動的手,拿過拐杖。

  蘭飛扶起她,確定對方沒大礙後,就要轉身再追人,卻被人扯住衣角。

  「小姑娘,被你一撞,老太婆走不太動了,能不能背我一下?」

  「呃…」

  「很近的,就在前頭山林。」老人家咧開沒什麼牙齒的笑容。

  日已西移,天色漸沉,往極光林的路上,人明顯減少,此時地上綻出淺淺光華,透出天色趨暗的程度。

  「老婆婆,你住在天虹鎮嗎?」蘭飛小心踩著逐漸光滑的地表。

  天虹鎮晚上是另一種明亮,玉潤似的地表吸納了白日光輝,再經獨特底層釋出,整個城鎮籠罩在絢麗多彩的極光中,屬於另一種夜的奇景,但街上行走的人卻少了,因為此時的地表,相當滑溜,不便行走。

  夜晚,是鎮上近半商家開始營業的時候,因為鎮上的奇特夜景,正是商人旅人的最愛,夜幕一臨,飲酒賞景的歡樂才開始。同時,為怕破壞鎮上地層的獨特,地雖滑溜難行,也不敢以尖銳的鞋或騎乘工具行動,都以半空的流籠載送往來的人,因此天虹鎮街道上空的流籠極多,也是一大特色。

  「最近住這,之前在星墜之地,老人家我常往來這兩個地方做買賣」

  「兩地做買賣?那你的身子骨真是…結實。」這老婆婆看起來干、枯、扁、瘦,走路撐拐杖顫抖抖的,沒想到挺重的,蘭飛背著她還真有些喘,「你的腳有傷嗎?」整個身軀就那雙腳裹得特別明顯粗厚。

  「老太婆我這段時間有禁忌,兩腳不能直接踩地,否則會有大災禍!」

  「踩地會有大災禍?」哪地方的怪禁忌?

  「小姑娘,你是海上來的人吧?天都快暗了,等會兒快回船上去吧!」

  「我會的。」看看天色,還有地表的亮華度,她確實該回船了。

  「說真的,你長成這副招搖樣,容易招禍引罪,還是慈悲一點,早早回船上去,別留在這害人了!」

  雖然懊惱掠過蘭飛腦海,青筋浮出頸脈,也要告訴自己:吸氣,壓下,別和老婆婆計較,若照這種說法,那月帝和冬一站出來,豈不全城暴動!

  還有學院長和界賢者,那副和世俗絕緣的脫俗模樣,一堆人早爭著衝過去,北方大地不就沉了!不,若照這樣推演,包括大海之主開始,還有一串名單…蘭飛心中咕囔:算了,老婆婆見識少,還是快把她送到目的地,走人。

  「可別怪老太婆多嘴呀!這世上美麗的人雖多,但會一身招搖又招禍的可不多,你正好是那不多的一個,老太婆我會看面相,你快回船上,否則天色一暗,你就要招禍來了!」

  「謝謝你,老婆婆,我不信這個。」原來是搞算命的,星墜之地和天虹鎮,因為環境、地質,多得是用些小術法游走的算命師,來著兩地選購晶球或光紗增添神秘。

  「你最好信,這禍要大要小都在你,可以為你而起,也可以因你而平。」老婆婆不忘再叮嚀。「我在天虹鎮可有要事,你千萬別招禍來呀!」

  「還要多久才會到你住的地方?」對這個一直暗示她是禍水的老婆婆,蘭飛牙關小小磨了一圈,繼續保持耐心,誰要她倒霉撞上一個怪老太婆。

  「應該快了,如果看到一顆石碑樣的大石,一旁小山路就是了。」老太婆眯著視力不好的眼,手中怪長棍指著大約方向。「對了,小姑娘,老太婆我叫軸,以後見面叫我軸婆婆行了。」

  人怪,名字也怪,重要的是,她對再見老婆婆沒興趣,隨便嗯哼兩聲敷衍。

  「不要小看這字,定基之軸,意義深遠,哪怕是天地間,也要有一個入地定基的軸心,這大地才能步調一致。」老人家拔尖的聲,高亢的教育背她的小晚輩。

  「咳咳,老婆婆,大石碑到了。」終於可以卸下背上的怪老太婆。

  「真的是到了,這風和氣息聞起來是我住的山下了,在這放下我行了。」

  「老婆婆,你住極光山林嗎?」蘭飛放下她,看著前方樹林,也像地表一樣,緩緩綻出光華,只是樹林間隙還有日陽余輝穿過,極是燦幻美麗。

  「有一只凶獸糾纏我快一輩子了,只好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住了。」老婆婆拄著拐杖慢慢往小山路鍍去。

  「有凶獸還一個人住山上,不是讓它更容易下手嗎?」蘭飛才不信,什麼怪選擇。

  「你不知道呀!這只凶獸不會傷害我,卻會傷害其他人,未免波及無辜者,老太婆只好孤獨一點。」駝背的身形,慢慢地走進山林內,幽幽地嘆。

  蘭飛皺眉,老邁的身體也就算了,視力不好,還住在光影這麼刺眼的地方?但這老太婆確實是人類,背著她,蘭飛感覺不到任何魔氣。

  「終於甩掉怪老太婆。」呼,捶捶肩,還真是走了一段累人的路。

  「也甩掉月帝了!」另一個聲道。

  聽到這聲音,蘭飛低頭繼續往前走。

  「別想走!」廉貞就怕她會忽然跑掉,趕緊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臂。「你竟然又欺騙月帝偷跑!」

  「小貞呀!」蘭飛馬上一副大夢初醒般,佯搗雙頰看四周。「我不是在船上午睡嗎?好可怕,怎麼醒來就在這?」

  「喲,你不會是夢游了吧?!」

  「對、對、對,我一定夢游了,幸好你來了。」蘭飛雙掌交握,微笑燦爛,眼神感恩,希望就此帶過。

  「哇,好厲害的夢游,閉著眼睛就能闖過月帝結界,跳離航界船,這種夢游術教教我吧,遇危險搞不好有用。」廉貞可不想罷休。

  「月帝又沒下結界,航界船所行的海陸,有浪濤令的力量護行,我請浪濤令開條往岸上的路又不難。」她曾經接受浪濤令的氣息,浪濤令會接受她的請求。

  「所以你真的又騙了月帝,偷跑出來?」

  「我…我有重要的事,不得不這麼做。」

  「什麼事,最好說清楚,否則別說月帝,連我都很難原諒你!」

  就在兩人爭執中,沒人見到身後的蜿蜒山路上,那道原本駝背、佝僂的身形,在林間的錯影中,竟慢慢地拉直了身軀,越往山上,林木間隙,越見一道修長、雅逸的側影,飄緞般的紫霧長發,迎風邁步,背手步向林間光影深處。

  山下,蘭飛正將一切前因後果告訴廉貞。

  「白冰原?」聽完後,廉貞也訝異。「那地方連妖魔都不愛棲身,可能嗎?」

  「或許就因此而成為掩蓋黑魍估摸封印處的好地方。」

  「大司聖他們為古魔的行蹤憂急得快想破頭,若此事屬實,該回報聖院才是。」

  「這只是我的推測,況且白冰原廣大,當下又有鏡魅希達,為減少派人去查探可能遇上的傷亡,請下任地皇幫忙是最好的。」

  「這種事你早說,我可以幫忙!」

  「全部都在下午發生,月帝又不准我下船,看他那副沒得商量的鐵臉,我只好用這個方法了。」

  「那你還會回去?」

  「我現在跟需要奶娘的嬰兒一樣,不回去行嗎?」

  好不容魂神之軀回來了,縱然月帝對她別有想法,但她目前要恢復全部的靈力,唯一的機會在月帝。

  廉貞噗哧笑出。「月帝要知道你把他看成奶娘,不曉得會是什麼感覺!」不過,這形容還挺貼切的。

  「既然找不到下任地皇,趁著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趕緊回船,否則月帝回房發現你不見了,事情就嚴重了。」廉貞警告她。「你該清楚,月的聖君所擁有的力量,一旦大怒封閉耳與聲,牽動永夜,帶來的危險不小。」

  就因四大聖君所肩負的力量極大,因此承位者,幾乎大多為平冷、沉澱的性格。

  「再一會兒,我剛想到一個方法,以我現在的靈氣辦得到。」蘭飛忽眉心綻出郁綠的露水珠點,嵌浮在櫻花印下。「用浮琉光化影浮空,再以枷鎖卷咒為引導,讓下任地皇看到淨琉光的聖光,他若在天虹鎮,定然會出現。」

  枷鎖卷咒?!「別、別開枷鎖卷咒」

  廉貞擋之不及,蘭飛已揚手,屬於春的古銅色枷鎖卷咒應聲而現,長長卷咒虛空一展

  驚濤烈焰頓如火卷炫舞當空,伴隨而至的是雪白霜寒化成清透冰龍,當淡藍風颯回旋於火舞、冰龍中,霎時

  火焰化紅蓮、冰龍轉雪梅、風回現秋蘭、夏、秋、冬三人隱藏於枷鎖卷咒的訊息,隨著枷鎖卷咒一展盡現!

  紅蓮、雪梅、秋蘭紛飛旋繞,置身其中的蘭飛久久不語,廉貞看得心驚膽戰。

  「告訴我,怎麼回事?」蘭飛收回枷鎖卷咒,一切異像隨之消失。

  「大司聖希望你安心養傷,所以暫時瞞著你。」

  「夏、秋、冬他們三人目前怎麼樣了?」

  「這。」

  蘭飛眉目驟凜,一瞬,迫人的壓力隨著驀然的勁風逼至廉貞眼前,眨眼,再消散於無形!

  「廉貞,我以春之聖使的身份命令你說清楚!」

  在任務上,除紫薇與鎮守轉裁庭的天相外,十四星宮神將皆得聽令四季司聖,一旦蘭飛嚴正端起上司身份,她就得聽從。

  「大司聖怕夏衝動,親自帶他回聖院,沒想到還是被他逃走,秋與冬接著與聖院斷聯系,大海之主或許知道冬的下落,卻什麼都不說,其他,真的沒有消息。」廉貞無奈,以下屬之態回應道。

  「就算知道他們三人的消息,現在的你,又能如何?」一旁,悠然的聲介入。

  「莫英東!」見到來人,蘭飛將廉貞拉到身後。

  褐發、秀朗的少年,站在前方的大石碑上,此時的地層更見光亮,連帶巨石碑也透微光,天色已是灰蒙幽色。

  「怎麼,打算找死,所以主動出現在我面前嗎?」

  「憑現在的你?」莫英東上下打量她。「理智雖恢復,靈氣卻比之前半副身軀還糟糕。」

  「他是誰?」廉貞低聲問。

  「幫黑魍古魔害死天梁的人。」

  「他跟古魔有關?!」廉貞聞言頗感訝異,因為此人一身陽剛明耀的獨特氣息,並不屬於邪魅。

  「我坐視天梁的死,卻不代表我幫黑魍古魔害死他。」

  「站在魔物身邊,坐視妖魔害人,不是幫凶也屬同類。」蘭飛冷笑。「你定得為天梁之死付出代價!」

  「我說過,天梁之死,天意已定,現在更不想多費唇舌與你討論為什麼!」

  「那你出來吠個什麼勁!」蘭飛雙手環胸。「難不成是要補個後續行動,殺我滅口嗎?只怕我一旦出事,光城聖院、日、月雙帝都會追殺你!」

  現在靈力不足,廉貞在十四星宮神將中,擅於文的領域,武功、術法並不突出,干脆抬幾個大咖恐嚇一下。

  莫英東聽了反倒笑了。「你太小看自己所帶來的影響力,你一旦出事,光城聖院,四大聖君還有大海之主,無聲之滅,都不會放過我;夏、秋、冬更會天涯海角殺我,人界,我就別想待下去了。」

  「聽起來不是來殺人滅口了。」哼、嗆人反被摸清楚背後靠山、是很討厭的感覺。

  「你確定這個人和古魔有關?」這人身上好像有些熟悉的…聖院氣息!

  「難不成和我有關!」蘭飛沒好氣地橫一眼廉貞。「別被你眼睛看到的外貌、氣息騙了。」

  「今天找上你、或許欣賞你的慘狀、更或許和你聊聊…鏡魅希達。」

  「只可惜我是鏡魅的手下敗將。」蘭飛大方一攤手。「…對了解比我強的對手沒興趣,若想提供誅魔大法,以我現在這種殘缺靈氣就更沒興致。」

  「直認敗將,這該說是看得出魂神之軀回到你身上後的理性,還是承春之印者定然的灑脫」

  「若你只想聊這些廢話,不奉陪了。」蘭飛喚廉貞轉身就要離開。

  「那麼,下任地皇的行蹤呢?」

  「你有什麼目的?」蘭飛停住身形,卻沒回頭。

  「來個情報交流如何?」莫英東縱身而起。「只是現在,我想換個地方說了,但你有膽追來嗎?」

  揚笑的挑釁聲,隨著遠方的身形而去。

  「別去,太危險了天就快黑了,月帝會發現你不在船上飛飛」廉貞不及拉住她,蘭飛的身形瞬間飛馳遠方。

  「你真是。都知道自己現在的靈力是需要奶娘的嬰兒,還拿自己開玩笑!」廉貞又氣又擔心。「開枷鎖卷咒,再用舞空術,你現在還有多少靈力?!」

  夜色已臨,地質釋放出的極光璨斕盛綻,在華光中,一前一後的人影奔跑躍飛在林間,在街道屋頂上,入夜的天虹鎮果如其名,四處皆是虹光劃夜、劃景,夜空絢麗多彩的極光,有的如瀑布傾鋪展,有的更如巨浪在夜晚中翻滾,旅行驚嘆的聲此起披落。

  「莫英東!」兩道追逐的身形遠離人聲,來到海岸邊上的一處野林內,蘭飛四處尋望地喊。

  此時野林,夜晚在極光拂照下,覆著一層微光柔淡。

  「你對第一任天聖者的事了解多少?」莫英東從一旁大樹後步出,直問道。

  「你竟知道天聖者有第一任,誰告訴你的?」

  世人皆以為,人家三賢由古至今這三人,少有人探究與了解真相!

  「只要你告知曾在聖院古籍內看過關於天聖者的事,我就告訴你下任地皇的下落。」

  蘭飛雖疑惑他的意圖,卻在略一沉思後,道:「在人界大戰只剩北方未平時,一個天使少女,跟著風湛,金曦聖天使們來到人界,在至上界,她是個僅次於聖天使位階下的璨羽天使,願意就是在北方平定時,擔任人界與至上界互動的使者。」

  「女性?已定性的天使,莫非有獨特能力?」

  「你竟連至上界天使定性別的事都知道?」

  「唯有四季司聖以上的人,因職責須碰觸被封為秘典的古籍,連十四星宮神將都不見得清楚。」第一任天聖者水漣,因為獨特的"識心"能力,因此一出生性別已定。「在至上界,擁有某些獨特能力的,性別往往一出生就跟著能力而定下。

  「最後水漣回至上界了?」

  「她煙消雲散,北方平定後不到百年,當時聖院創建初期,便死於北方的"雲境迦國".」

  「天使壽命將盡或靈光不存,才會煙消雲散!」莫英東不接。「身為至上界的璨羽天使,壽命更非以人界而計,怎會以如此年輕之齡驟逝?」

  「此事只是古籍一則記載,詳情難解。」蘭飛看到時也有過懷疑,卻難追問,不入古籍的事,必是上父、學院長不想說的事。

  「身亡雲境迦國。沼綠古城的國度,界賢者降生之地,嗯。」

  「和界賢者有什麼關系?」聽到他喃言自語,蘭飛皺眉。 「他是沼綠古城第一任城主,但是第一任天聖者身亡北方時,沼綠古城才剛要創建,界賢者都還沒出現。」

  「現任天聖者在何方?」

  「界賢者出現,天聖者是不會出現的。」蘭飛一副他是別想見到人的斷然。

  「為什麼?」

  「我只回答告訴你第一任天聖者的事,其他無可奉告。」她冷睨。「下任地皇的消息呢?」

  莫英東挑眉,「下任帝皇正面臨與老地皇交接地流的特別情勢,足難碰地,眼難視物,你現在的狀況,只怕下任地皇在你身邊了,都還無所覺。」

  「他在哪?」

  「他?」莫英東失笑,雙眼充滿趣味。「以你這樣的認知,是找不到下任地皇的!」

  「這就是你的答案!」蘭飛沉目,卻才踏出一步,雙足所猜忽現半圓形狀的地影錯光,她整個人陷於陣法術中,難以進退!

  「你該清楚跟上來的風險,」

  「對第一任天聖者,我沒有其他答案!」蘭飛不見慌亂,只是從容回道。

  「這麼說就不需再多言了。」帶著春之印力量的櫻花花瓣從她的腳邊風異而起,隨即數道櫻粉力量倏然傾撩,勁掃四周縛困之力。

  蘭飛踏出地影錯光,白發下的容顏不該其悠然。

  「這場情報交流,你十分沒內容,對你該討的帳又多一筆了。」舉手掠過雲白長發,笑笑扯唇,「既然知道本聖使靠山龐大,不是你能滅口和挾持的,那恕不奉陪了。」

  「我卻想再從你身上要一樣東西。」莫英東走向她,「已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若我所料不差,擁有誅魔印光的下任地皇需要它。」

  蘭飛神情一凜,發現腳下的地影錯光再次出現,這次力量更強讓她幾乎動彈不得!

  「以你目前情況,靈氣該耗得差不多,已經無力再擺脫困縛術!」

  「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除非天穹罡氣或者我主動交出,否則誰都沒有辦法從我身上取出這道光印,而我死都不可能叫出來。」要動淨琉光得有她的意識,否則,就算殺了她,淨琉光也是會隨著消散。

  這些話停在來到眼前的莫英東耳中,仿佛全然不是問題,只見他淡然一笑,隨即一手高舉,驟起的力量從他身上迸揚開,巨昊靈光,直擊夜空高處!

  天機忽然風卷雲走,竟隱隱可見夜空想裂解出一道細隙,綻出一絲屬於日帝的浩盛氣息!

  隨即莫英東沉閉雙眼,當夜空星璨因他的靈光引動,無數星群像串起的連珠星浪時,他驀然睜開雙眼,竟是一眼昊白如日陽,另一眼金黃如月璨,白昊、金黃、夜空星浪,三光瞳璨正是日、月、星三光聚定一身!

  蘭飛駭然噔目!怎麼可能!天底下,只有天窮鬼罡氣能讓三光聚定一身!

  只見對方伸手來到她的眉心,熟悉的靈氣引動嵌浮在櫻花印的淨琉光,一抹郁綠珠點隨即浮現,隨著莫英東日月星三光的引導,緩緩離開蘭飛眉心,而至沒入他手中!

  淨琉光一離體,蘭飛頓感力氣大量流失,腳下的地影錯光消失,她整個人一陣孱弱地踉蹌,考到背後的大樹上!

  她這才知道,對上鏡魅、再對上莫英東,她原該衰竭的靈氣,能穩住基本力氣與殘存靈力,是上父的淨琉光在身上!

  「你。你不可能是天穹罡氣所化,但是你身上」竟透出天穹罡氣的氣息!「不可能、絕不可能。」

  天底下,只有一道天穹罡氣!哪怕真要將靈識煉盡才

  莫英東看著她,眸瞳深處有著難以言喻的動容。

  「綠陽一直很高興,心中的媽媽始終將她掛在心中,能守護人界,我清楚綠陽無怨無悔,因為我的心跳得很厲害。」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知道綠陽?」知道她為天穹罡氣取名綠陽的,唯有大海之主舞天飛琉,但以飛琉的性格更不可能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更別說飛琉跟莫英東並不認識!

  「我的母親為了生下我,選擇靈氣耗盡身亡,我不曾見過她,只能從其他人口中的講述了解她,從小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的母親會親口喚我。東兒,這是她給我的名字。」莫英東幽幽低語,深凝著她。「我希望她告訴我,這一遭走得沒有白費,尤其當時間到的那一天,更告訴我。她以命換來的東兒,這一遭所受的一切苦難。她會心疼。」

  再一次的,蘭飛在他的眼中看到熟悉,那和綠陽極為神似的思親渴望!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對上莫英東,蘭飛已經充滿慌亂與莫名,沒有一件事她搞得懂,他身上的各種聖氣,還有天穹罡氣?!

  隨即,他像感受到什麼般,一轉方才憂傷眼神,忽然忍不住笑起。

  「其實,以你此時情況,你真的不該跟我來,就讓月帝整治你的輕率,好好等著月帝的震怒吧,春之聖使!」莫英東俯首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留下令人玩味的話後,身形已消失!

  「莫英東站住!」

  淨琉光被取走,蘭飛撐起身,卻才走沒幾步,驚見數道月色光華如牆般有天空降下,層層擋住她的去路!

  「這-月帝?!」蘭飛駭然!

  只見四面八方影武士現身,一個熟悉到,此刻只令人顫栗的聲,回蕩耳畔。

  「朕說過,別再挑戰朕,更別再擅作任何決定,尤其離開朕,這種事只要發生,把你吞噬殆盡,朕絕不會猶豫!」

  不須任何困縛術,幾乎從毛孔深處竄出的恐懼,活生生地定住蘭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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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鏡海的夜,今夜同樣平靜,月光伴随着遠方極光,呈現的異幻之美,如夢瑰寶。

航界船靜靜地停泊在海中央,凡人難見這艘美麗壯觀的聖君大船,望去只見海面一面平靜幽美。

航界船上卻毫不平靜,寝室內如帳幕低垂的月晖紗層層掩下,寬廣的床內,痛苦的顫吟伴随着渴求的低語不停的傳出。

“月帝...”蘭飛對貼到面頰旁的絕美俊顏,想說出話,卻又咬緊唇瓣,倔得一聲不吭,她知道,他在等她哀求。

{朕說過,一旦這個感覺成為你的懲罰,将是最大的折磨!}聲音的主人,不再有半絲的柔情相待。

只見床榻上,月帝立着單膝,金發下的無暇俊顏,此刻冷冷狠睨,蜷縮在他懷中的白發人兒,螓首幾乎仰枕在他臂彎內,全身陣陣悸顫,随又難受的轉首埋在他胸中。

蘭飛幾乎癱軟地被困在月帝的臂彎與胸懷中,冷汗淌落額際,一身單薄全敞開的纖弱。

她時而難受地蜷縮成一圈,時而渾身痙攣地攀緊他的手臂與立膝,對月華聖氣的渴求在體內逐漸擴散,焦熱的撕扯,冰、火的交纏、細囓的啃食,開始從四肢百骸湧出,卻見上方的藍瞳是一片冷冰鎖視!

“月、月帝...”

想要他的碰觸、撫摸與親吻,體內衰弱的靈氣,已轉成一種深深的渴求,她伸手拉扯他胸前的衣物,想直接貼上他的肌膚,但擁着她的人,卻握住她的手腕,不再讓她像之前一樣得逞。

{朕要你嘗嘗這種'求不得'的折磨!}月帝再次将面前貼磨着她冷汗涔涔的小臉,狠言切齒道:“之前的夢境,朕就說過,把這一切深深埋入你的體內、烙在你的骨血中,讓你謹記這種教訓!”

他重重地吻住她,用力吸磨,狠勁吮扯,想要吞滅她唇齒內的一切氣息,蘭飛被拖卷入他唇內的舌頭,幾乎被纏吮到麻掉,雖感難受,月華氣息也因而緩慢地沁入身軀,暫抑體內的翻滾氣息。

{...只要你敢再離開朕、欺瞞、玩弄朕的感情,你奪走朕的心多少、竊取朕的情多少,折磨就有多少!}

這是他下午的威脅,她在他的唇齒抵磨中,顫聲解釋:“我、我并沒有...要逃離你,只是...想到下任地皇可能在天虹鎮,想把淨琉光交給...下任地皇,還有關于白冰原...我...我會趕在傍晚前回來。”

{你還是不懂朕的怒從何而來!}月帝握緊她的面頰,不再冰冷的藍瞳,換上的是雷歷狂怒。{不在于你是否傍晚會回來,而是你一再地利用朕對你的信任、呵護、欺玩朕的感情,這才是你最不可饒恕的地方——}

想到下午就在這張床上,她抱緊他,脆弱的神态,受傷似地一再喚着他,她是這麽地需要他,最後全是為騙得他撤離結界,讓他放下戒心,一切只為着離開他的保護,跟他上演這些玩弄他的感情把戲。

他忽将她抱緊,力道之重,想要将她的腰摟斷般,蘭飛趴在他肩上,吓得動都不敢動。“月帝,我...我...”看到月帝怒撐的眉目,但再次攫住蘭飛的,是他那抹曾在夢中浮現,沉怒和痛苦交替的鋒芒!

月帝身為四大聖君,他總是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面對他生氣命令的模樣,讓她一再反抗!而她身為光城聖使,面對世界各地的危險任務,早已經習慣自己作下決定。如今,她該如何告訴他——她只是還沒适應,也不知該如何讓他知道她的想法與心境,更多的是...她還在學習所謂的感情。

她想像夢中一樣伸手撫上他的面龐,月帝卻忽然将她放在床上,開始褪下身上的衣物,他無動于衷的臉色,仿佛不打算再聽她說任何話。

{朕說過,今夜,你将徹底成為我的人。}

“月帝...”看着月帝那精實的裸身,與令人心驚膽顫的神态,蘭飛很想奪門而出,卻知道她沒機會。

{閉嘴!}月帝攫住她的下颚,沉聲喝道:{現在的你拒絕得了朕嗎?}

“不...不要碰我!”蘭飛募然喊出,用盡剩餘的力氣撐身退離他,“我、我知道你想改變我的靈力體,你要春之印放棄我,我不會讓你這麽做!”

月帝一怔,随即咬牙、雖是意識之音,卻像從齒縫中迸出。

{所以,你繼續用自己的‘推斷’,假設朕的作為?}

“這不是我的推斷,是你對大司聖說的,表示你想這麽做,我最讨厭這樣的你,總是讓我...沒得選擇。”不理她的感受,徑自下決定,她不想被迫屈從就只能另作打算!

{你讨厭朕!}危險的眸芒掠瞳,猛然攫過她的手腕,将她拖近!{讓你沒得選擇?你想選擇誰,今晚和你私會的男人嗎?}

“跟莫英東沒關系,純粹只是我不喜歡你...唔...”不喜歡你這樣的作法,話還未出口,已被月帝按入床內!

“你——”

{不喜歡朕,那你一定喜歡這個。}月帝強拉開她的雙腿,指掌撫上她女性的陰柔,揉着其中細嫩的嬌嫩,引得她驚聲細顫!{它能讓你更快得到靈氣。}

蘭飛想阻擋,卻在金色的頭顱埋入腿間時,掩唇地拱起背脊,生怕尖叫的聲奪喉而出!

{告訴朕,你讨厭嗎?}火熱的唇舌探入,長指一再地揉弄那誘人的遐思處,用力吮舔那掩于細絨下的芯瓣,蘭飛顫栗的抽搐。

{是讨厭朕這樣對它,還是不喜歡這樣?}他舌撩撥着敞開到毫無隐私可言的幽處,前端無處可躲的小小悸動,也被他含咬的扯動,她終于崩潰的痙攣亢吟。

火熱的激情,嬌潤了猶被他含在唇舌中的芯瓣,盡入他饑渴的深吮中。

{看來,它相當渴望朕的碰觸。}

時而柔撫、時而狂暴的月帝,讓蘭飛無措又無助得不知該如何回應。

{還是為了得到靈氣,再不喜歡朕,你也樂意敞開身軀迎合!}

嘲諷的冷笑,羞恥與被折磨的自傲,讓蘭飛推開他,以殘存的尊嚴氣喊——

“我就是讨厭你——讨厭你的靠近、讨厭你的擁抱、讨厭你的觸碰——才要離開你——就算靈力衰竭——我也要和你解除婚約——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頓時一室無聲,蘭飛這才搗着口,因為月帝的神态寒栗到令人驚悚!

随即似乎傳來碎響的細微聲,四周景物竟像解離般,隐隐地她感覺到氣流開始變化,空氣中似見一股淡色的氣流,卻是充滿灼人,仿佛怒氣的色彩,漸漸取代一切的景物!

“春之聖使——朕會狠狠的撕裂你!”

一陣爆開的叱吼,出自月帝開口的言靈,震蕩空間!

甲板上,支着雙頰眺望夜色下的大海,從蘭飛被帶回來後,就為她擔心的廉貞,站了好一會兒後,決定還是回自己寝室,現在憂心再多也沒用。

此時卻見天際翻湧着一股異彩,天空原是弦月,現在竟慢慢地延展成一輪明月,且異常的圓亮!

“這...”她看向大海,唯有大海海面映出正常天色。

蘭飛終究挑得月帝被怒火淹沒?!為什麽這種時候還能跟月帝杠上,不是自找苦吃嗎?廉貞已經快為她抱頭,這下怎麽辦?

這夜色,若月帝一天不從自己的怒氣中醒來,便不會恢複,這一帶的海面和城鎮會陷入無盡的永夜中!

“廉貞大人。”感受到月色的變化,伊爾貝也來到甲板上。

“少相也感受到了?”

“我相信蘭飛大人會喚醒陛下的。”

“這...也只能相信她了。”廉貞嘆,她看着海面倒映的弦夜。“這大海,雖說有大海之主的浪·濤令護行,但僅于海上航道,而這海面映出的景色,全然不受月帝的力量影響,顯然有地氣護着,看來下任地皇真的在這附近。”

被咆哮聲震得搗住雙耳的蘭飛,只覺四周場景一轉,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曾經于夢中聽到的浪潮輕音,她愕然發現,自己竟置身藍黑靜夜的海上!

“星子織成的大海!銀河星海?!”怎麽可能,她竟面對曾經歷過的夢中場景!

蘭飛四處駭望這片景色,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擁納天際繁星的星海,天際出現的劃空星河,瞬間點亮夜空,随即就如一條銀帶子緩落海中。

“我...并沒有在夢裏,為何...”她看着自己手上所縛的紗布确定不是在夢中。“對了,四大聖君中,月的結界之力,當今...最強!”

她想起來了,航界船有四大聖君分別賦予的力量,而此船寝室的空間結界為月帝所下,将夢境轉成結界,對月帝并不難,當今天下,月帝想關進結界內的人,只怕連上父都找不到。

不須夢境,如今化為現實的星海,月砂,月帝将她鎖在最深的月夢結界內,除非月帝點頭,否則她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個結界!

“你也身在結界內,現實的人界中,月的聖君等于...失蹤?!”蘭飛緩緩的轉身,面對她從不曾見過的月帝!

一雙深邃藍瞳轉成于發色同樣的月色黃瞳,凝目中似迸散一股淡色紅芒,月華般的發色縷縷絲絲牽動淡淡紅光,他是聖君,此刻看來卻像蟄伏要捕殺獵物的駭人妖魔!

當月帝邁步上前,蘭飛下意識的退後,卻一眨眼,幾步外的身形已驟至眼前,竄身的寒意讓她僵立地動彈不得,在月帝的結界內,任何法術都沒用!

大掌撩起她的長長白發,随後扣住她的後腦,像鉗住般迫她仰首,對上那雙淩厲中透出強烈怒焰,伴随着同樣火熾的欲望雙瞳。

他撫上她纖裸的腰,一路而上,握住她一方盈挺的乳峰,面對同樣一身赤裸的月帝!

“月、月帝,你聽我說...月帝——”

蘭飛試着擡手輕放他的胸膛上,想和他平靜的說話,沒想到,他猛然舉抱起她,張嘴重咬上她的乳首,蘭飛痛聲驚喊,推打他的雙肩,卻換得另一乳峰的喫咬,未及多想他的舉動,她猛地被抛入星辰大海上!

不會沉下的星辰海洋,海面盡是清璨幽亮,蘭飛掙紮着起身,肩膀卻被再來的力量給壓到一堵星辰大海化成的海牆上,面對來到眼前的金發聖君,蘭飛才張口,便被覆來的唇齒淹沒!

窒息般的深吻糾纏好一陣後,他轉身舔舐的吻着,随即滑過她的頸項,來到她雪膩的肩,她失聲痛喊,肩上傳來重咬的力量,不因她的痛苦而停止,直至鮮紅的血絲淌落!

“你——住手——”不待她伸手反抗,雙腕已被他鉗在頭頂,接着星浪像有生命般,纏上她的手腕,将她整個釘困在海牆上!

只見他繼續在她身上烙下重喫,頸項、胸口與腰腹,任她痛喊得幾要哭出,他都毫不留情地中咬至血紅沁出,烙下傷痕印子才罷休!

恐懼令蘭飛顫抖,因為眼前舔着唇邊血紅,緩緩揚笑的月帝她不認識,尤其他的手再次撫上她的身軀,撫過那被他咬出的每一道傷痕,鮮紅染着肌膚,那雙色的雙瞳,面對她毫無隐私的赤裸與傷痕,更是毫無掩藏的,充滿沸騰的欲火與怒火。

此刻無論她如何掙紮、呻吟、甚至被他弄痛的呼喊都傳不到他心中,月帝的耳與聲已自我封閉,因為他的心已被憤怒關住,而她是造成這一切情況的人!

當他忽然鉗握住她的下颚,月帝的聲雖不曾再出,但那對上她的眼神,無聲宣告——朕會狠狠撕裂你!

想起他對起結界前叱吼的話,當那堵幽美的胸膛直起身,早起勃挺的壯碩欲望來到被指掌狠狠折騰過的柔弱幽處,蘭飛恐懼的拼命搖頭。

“月帝——求求你醒來——聽我說,我沒有要解除婚約,也不會在離開你——請你——不要——”

當夢中感受過的劇痛,真實而撕裂的貫穿,她驚駭的痛喊,淚水溢湧出,沉重的力量更加逼入的挺進,蘭飛劇烈泣喊伴随着滾滾的淚,卻制止不了他粗暴而毫不留情地沖刺!無法活動的雙手,讓她只能掙扭着身軀,激動的抗拒,但她的激喊、掙扭更激發他的強硬,轉為将她的雙腿分開架上肩,分張到極致的雙足,連帶幽私處也更加大敞的迎向他的挺入!

“月帝...”在他深重俯來的進犯中,蘭飛對上那雙幾乎來到鼻息前的雙瞳,她恐懼的發現,那雙變色的眼瞳內,沒有任何情感!

比起他狂暴的占有她,蘭飛從沒想過,曾經那雙湛藍眼瞳,就算生氣,也帶着一抹對她獨有的呵護,此刻在他眼中完全見不到,竟令她這般恐懼!是否以後,她再也見不到那雙藍瞳對她凝視時的溫柔?想到此,肉體的激烈沖擊,比不過心仿佛被挖刨似的痛苦。

臻首靠到他肩上,蘭飛閉緊眼,任何泣喊與抵抗化為無奈的淚淌落,任由置身腿間的欲望癫狂律動,一再地來回深刺而入,狂亂的馳騁着王者的征服!

結界中,沒有任何時間的流逝,困住她雙腕的束縛已解,但星辰海中,激烈的抽送依舊持續,她初始的高昂激喊轉為嘶啞的顫吟,承受着這不知何時結束的報複折磨!

“啊...”

随着他的抽送,身軀像在星海中飄蕩,不知過了多久,迷蒙的意識中,那灼熱的硬挺從體內退出,蘭飛溢出抽噎的呻吟,幾乎癱卧與星辰海上。

體內一股繃緊的情緒,讓蘭飛環抱住自己,哪怕被抱起,她也無力再抗拒,不想崩潰,只能咬緊唇瓣,化為無聲抽搐。

夢中的懲罰化為現實,她從不知是這般令人難以承受,但更令她難受的是,她的聲傳不進月帝耳中!

淺濤、星浪,幽織輕柔的潮音雅樂,緩緩在耳畔低漾,蘭飛從昏沉的意識中睜開眼,入眼的,依舊是那藍黑靜夜的海,浪濤湧出月晖亮意。

“月帝...”蘭飛這才發現,他從身後擁着她,他們一起躺卧在覆着暈柔月華的沙灘上,星海邊的海砂,是月晖灑下的月砂,柔軟光潔。

确定他正在閉眸,似在沉睡中,蘭飛小心的拉開腰上的手,緩緩退離他的懷抱,才站起身,雙腿間那撕裂的銳痛襲來,就讓她癱軟了雙腳。

蘭飛強撐起身,先是慢慢地走着,繼而奔跑向另一頭的沙灘,她知道這是月帝的結界,更知道她逃不出去,但他失控,強硬的占有,讓她只想遠離他,遠離這一切!

這樣殘酷的肉體結合,唯一好處,他的月華聖氣讓她有了力量,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知道她努力爬上月晖沙丘,滑下沙丘,接着沙丘高度掩藏自己,就已用盡了渾身的力量般,一陣暈眩的跪倒在月砂上。

她該怎麽辦?看着手腳跪地的輕沙,全然不同于現實的海砂,柔軟得像棉絮,這是月帝的月華力量,此刻他跟着自己一同在結界中,天鏡海這一帶的海洋和城鎮定然呈現永夜!

她該怎麽辦?現在的他,這麽可怕!她的聲也傳不進月帝耳中,要如何傳到他內心,進而喚醒他?

倒是這個結界,似乎與‘失落時間軌道’的封閉有些相近,全無日夜變化,也感受不到饑餓與飲水的需求,再這樣下去,一旦時間過久,就算結界解開,身心回到現實,她和月帝都會因過度虛弱而死!

此時一雙健臂猛然從身後環上她的腰,蘭飛驚惶叫起。

“月帝!”她回頭,看着身後的人,怒焰紅光,再次交織在他的異色眼瞳和縷縷舞動的發絲中,還有他腿間再度高挺昂揚的欲望,令蘭飛駭然!“不要,已經夠了——”蘭飛掙紮想拉開他的手,明知在他的結界內,這一切只是徒勞無功的掙紮,甚至更加激怒他,但她恐慌得只想奔離這個讓她陌生的月帝!

大掌沖後握住她的一方乳峰,乳蕾之前被他咬傷,這動作引得蘭飛激喊,腿間感覺到他另一掌的探入,尋得拿被折磨得猶含潮潤的芯瓣,确定了她的敞開,月帝狂焊地從身後進入!

“住手!”蘭飛頑抗身後的人,不願再屈服從他恣意妄為的野蠻!

猛然,乳峰上與覆撫在腿間的掌,使勁将她按入懷中,讓身後的結合一入至底,深深貫穿,她痛苦駭喘,再也應付不來随之的欲望節奏!

“嗚——”蘭飛激喊痛泣,雙峰在他瘋狂的沖刺中,也狂野的彈跳、晃顫,他重重的揉握!體內的沖擊與胡亂撚弄芯瓣的指掌,讓她力持意志的線像被扯斷,蘭飛失控尖嚎,體內泛湧出的熱潮,更令她痙攣地猝然仰首!

眼角餘光中,月帝的側臉,依然俊美到令人心顫抖,剛烈的男性強硬深陷在她體內,嫣柔的身軀也在他掌握中,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感受中,蘭飛看到月帝身上的怒色紅光暫緩,唇畔微微地牽起,似乎放心了,滿意地埋在她的肩頸處。

“你...唔...”發現到他微妙的身軀變化,她卻無法細究,因為身後緊貼的身軀傳來悸動,随即一陣釋放的熱浪如體內深處,蘭飛抽息一顫,熱燙的欲望從體內沿着她腿側淌落。

但不待她松懈心情,喫咬的噬痛再次傳來,月帝再次腰上她的肌膚,重重的咬至見血,在她頭上、肩上與背後,再次烙下傷口!

“月帝,好痛,求你...不要再這樣...”

她的意識再次迷失于着蹂躏的激烈中!

“廉貞大人,你又來看情況?”看到站在蘭飛寝室外的廉貞,伊爾貝嘆氣。

“兩天了,我擔心春再也不喚醒月帝,這樣下去,就算回到現實,對他們的身體都有傷害。”廉貞看着房內憂心道。

雖可打開房門,卻進不到房內,只見月晖清光低垂的紫白大床上,一片淩亂的床褥上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陛下雖然将自己和蘭飛大人鎖在結界內,這件寝室雖能見到,卻也在另一個結界內,沒有陛下解開結界,我們進不去的。”

船外,靜夜當空,這二天,永不沉下的明月,在天虹鎮與星墜之地,造成衆人的熱論,才發生不久,衆人還當大自然的奇特異象看,再過幾天只怕是恐慌!

星浪、月晖、柔光在睫屏下共舞,她再次睜開的眼,是一輪海上明月映瞳。這次月帝深凝這方虛空,蘭飛橫躺在他盤坐的腿上。

發現她醒來,月帝拖着她的身軀,蘭飛緊張地縮着雙肩,害怕他又要再兇狠逞欲。結界內的他根本不會講道理,她的一切反抗都會令她立場更加不利!

沒想到,月帝只是溫柔地吻着她的傷,她身上每一處被他咬傷的傷口,他都輕輕的舔吻,同時他的掌心散出月晖聖氣,覆在她的傷口上,替她療傷。

“月帝?”看他的眼瞳并沒有醒來,那為何...

他舔着她的傷口,月華聖氣也一一安撫着傷口,哪怕是她的乳峰與接近幽私處的大腿內側,他都細膩輕吻,并沒有再起情欲動作,似乎只是專注于幫她療傷。

蘭飛謹慎地看着他的動作,不解為何在結界中的他,要用這麽狼吞虎咽似的激烈性愛,侵犯,強抱她的身軀?随即想到他發情之後,緊緊抱住她的神态,像是欣然于放心,是為了确定她的存在?

{...離開朕,這種事只要在發生,把你吞噬殆盡,朕絕不會猶豫!}

這是他警告過的話,如今徹底發生,是否也說明,得到她的代價若是将她吞噬殆盡,他也不會猶豫?

只是,蘭飛感覺月帝變化的眼瞳,無法理解,現在的月帝心中怎麽诠釋‘得到她’?是一再地侵犯?傷害她的肉體?

為何總要咬得她渾身傷痕,直到見血才住口?現在又舔遍她的傷痕,溫柔的以月晖聖氣治療她。

當月帝又像捧着寶物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她輕擁在懷,像怕碰觸她的傷口,讓她吃痛,卻又絕不放開對她的擁抱,蘭飛募然想到——這是月帝對她的心情嗎?又愛又恨,又無法确定她的一切,在她接二連三選擇離他而去之下,他對她的難以掌握,衍生了另一種強烈的情緒,才會爆發地一再占有她的身軀,确定她的存在?

替她療完傷,月帝又是擁她在懷裏,支着頭側閉眸,緩緩沉入自身的睡眠中。

藍黑夜空,星海幻美,站在沙灘這一端的蘭飛,看着星海上,支額閉眸的月帝,他尚未自睡眠中醒來。天機劃空入海的星子,不知點亮了幾次夜空,沙灘上的蘭飛靜靜地等着他的醒來。

若真如她所料,幾乎可确定,只要月帝一入睡,再醒來,無論她有沒有在身邊,都必定要‘重新感覺’她的存在,氣絕般的激烈憤怒,讓她幾乎昏迷在他懷中,是對能确定她在他掌握中的。

當不知第幾次的浩亮閃耀在月帝金發下的臉龐上時,他的睫扉輕輕地動了,緩緩睜開異色雙調的眼眸,皺眉後,猛地站起,看到沙灘上的白發人兒,霎時,他的發與眼開始引動淡色紅光,怒欲狂濤迸揚!

面對身形瞬間來到眼前的人,蘭飛不閃不避,卻抑不住眼淚,終于成串滾落,她真的猜對了,現在她要怎麽辦?

月帝對她有愛,恨也一樣沉重,他恨她!若只是單純的怒火,不會造成如今這一切!

她原以為,來到眼前的他,又會像之前一樣,幾近瘋狂地蹂躏她,但眼淚朦胧中,蘭飛見到眼前的人似透遲疑,随即大掌撫上她的眼,她忍不住再次滾落的熱燙淚珠,讓他被怒色遮蔽的眸子一怔,最後将她橫抱起,熟悉的胸懷溫暖又圈住她。

“月帝,你...醒來,好不好?我會好好跟你說,說任何你想聽、想知道的事...”蘭飛主動環上他的頸項,在他耳畔邊哽聲道:“如果把我吞噬殆盡,這樣的洩欲,能夠讓你息怒,你想怎麽抱我都行,我...不再反抗你...”

蘭飛吻上他的唇,哪怕他的回應并不溫柔,她依然含吮着他的唇瓣。

“我求你...醒來,不要再用這樣的怒氣對我,我要你的藍瞳看着我。”她抵着他的額,淚聲低語:“我不相信你真的要繼續這樣傷害我...”

他的唇又吻上她,這次有了些許溫柔輕吮,甚至吮掉她的淚。

“月帝...”蘭飛驚訝擡頭,發現那黃色的眼瞳似乎閃耀些許藍芒。

月帝只是抱着她坐下,動作依然強硬地讓她跨坐面對着他,這次蘭飛沒有任何抗拒,任由他敞開自己,大掌撫摸她的身軀,接着進入,她的身軀輕顫,這次的他不同于之前的粗暴駭人,在他開始扶着她的腰要動起時,蘭飛再次伸臂環緊他,輕吻着他的耳。

“如果...我跟你招認,我是喜歡你的,你會為我醒來嗎?天禦...”

這聲輕喚,讓抱着她的人,身軀一震。

“你說過,你喜歡聽我喚你的名字,那,請你為我醒來...不要再傷害我,求求你,天禦...”她哽然,當大掌扶上她的發,接着拉開環在頸項上的她,改為捧緊她的臉頰時,蘭飛對上的,是一雙深凝獨占的藍瞳。

“月、月帝...你醒來了?”

看着她的人沒有回應,蘭飛卻已激動的抱住他,喜極喊着“你不要在生氣,我之前說的,都是故意氣你,不是真的...我是喜歡你的...”

她主動吻上他的唇,探入粉舌與他舔舔纏卷着,欣喜讓她緊緊的抱住他,情緒複原,月帝扶着她的白色長發,面容埋在她的發絲中。

當一陣白日光芒照進房內時,蘭飛看着四周勁舞再次回到寝室的一切,月帝那頭月輝長發在白日中璨耀,就着結界內的結合,他抱着她在紫白大床上。

蘭飛這才發現從窗外照進的陽光判斷,已快近午。

“朕是醒來,并不是息怒。”他忽然讓她躺在床上,低頭含吮她被咬傷的乳首,一再地吸吮,蘭飛難以抑制從體內湧出的哆嗦。

“月帝..你不會是要再、再...”忽然回到現實,但他還深埋在她體內,且逐漸脹大。“把你吞噬殆盡,想怎麽抱你都行,那就繼續吧。”他說着她該履行的話。“中、中午了!”她到底被摧殘了多久,雖然不清楚,但全身都痛的快解體來看,絕非短時間,這可不是之前那一場夢的懲罰,而是現實呀!

“朕這次在清醒時,徹底擁抱你,感受你的一切。”月帝說着邊扶着她嫣紅臉蛋。

“可是...”她嗫嚅地以求饒的聲,希望激起他的憐香惜玉。“臣、臣真的...身心力疲,而且,我感到。好渴好餓,不如...過幾天吧!”這麽久以來,他對她的欲望,始終能因呵護她而忍下,現在應該也是。

沒想到月帝搖着頭。{朕也是感到饑渴、饑餓,确實因為你,好不容易得償所願,豈能再讓你跑了!}

“月帝,求求你...放過我吧!”感覺幽處的硬挺撐漲到極致,蘭飛發抖了。

月帝微笑,在蘭飛瞪大的雙眼中,那讓她呼吸困難的振碩欲望再次進入,在日光抖落滿床的暖意中,再起的激情,繼續蔓延一室春意。

當清涼的滋潤緩緩渡入她發幹的喉嚨時,蘭飛睜開眼,發現他正細心地喂她喝水。

黃昏霞光照進房內,這之中,她仿佛記得廉貞送食物進來,月帝喚醒她,她卻只是昏昏沉沉中被喂了一碗湯,便又陷入昏睡。

{飛飛,還好嗎?}大掌撫上她的頭。

她下意思地點頭,卻又不停的張望房中一切景物,像對回到現實還有些迷茫,月帝抱起她,來到寝室旁的另一道門,門後是沐浴之處,深色橢圓大木桶內已注滿熱水。

月帝抱着她共同沉浸熱水內,蘭飛在他的體溫和熱水輕撫中,悠然放松的埋在他胸上,直至原本輕撩熱水幫她按摩的手,忽又來到飽受折磨的腿間幽處,撥動着她的柔嫩。

“不要再...”她驚擡起錯愕的小臉。

{朕只是輕撫摸它,朕會輕輕地對待它。}長指指腹撫弄前端敏感處,{你喜歡這感覺,不是嗎?}

熱水和他的溫柔撫弄,悸動的歡愉令蘭飛陣陣喘吟起,随即發現他輕擡起她的腰,身下是他再次蓄勢待發的欲望。

“你說..不會再..月帝——”連日來的持續交歡,已讓她快哭喊求饒,卻制止不了他。

“朕只說會輕輕地對待它。”借着輕揉的溫潤的熱水,他也正輕輕的頂入。“這是懲罰你讓朕等太久,無論要你多少次,都遠彌補不了朕這段時日對你的擔心和憤怒。”

“你是淫魔、淫威聖君,讨厭、可惡...”

在她哭喊起的抗議和捶打中,月帝笑着繼續道這‘輕輕對待’的進擊。蘭飛的聲已快因呻吟到嘶啞,結界中的月帝和清醒的月帝,狂情縱欲上,根本沒分別!

“你...不生氣之前的事了?”梳洗完後,她躺在月帝的臂彎內,讓他以藥布輕拭她身上被咬傷的多處印子,蘭飛小心問他。

{不,朕決定讓你吃點苦頭!}月帝道,接着一掌按上她的頭,強大的靈氣從掌心揚出。

“你、你做什麽?”蘭飛訝然掙脫要起身,卻被月帝按住。

只見月帝緩緩開口,言靈再出:“朕以人界天地日月,四大聖君身負之能,承月的聖君之名,鎖上你春之聖使——十四年的年齡印記,封!”

“打亂你的靈力體,讓春之印放棄你,這确實是月帝會想做的事。”廉貞聽完前因後果,完全不訝異。“但不代表月帝一定會這麽對你,我說過,月帝很諒解你,真這麽做,你會恨死他,所以他不會真這麽做。”

“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的做,他一路以來都這麽多獨裁、專斷!”訴說的聲帶着小丫鬟的嫣嫩,卻不減其怒氣沖沖,“現在更是一個淫威聖君,他野蠻地玩弄一個已經很無力、柔弱的女孩三天兩夜,差點沒吃沒喝,饑餓地死在他的淫威下。”

無助、柔弱!廉貞決定還是不要提醒,這一切也有一大半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我送食物進去,那個無助的女孩在床上睡覺,月帝還喚醒她吃東西。”明明休息,吃飯都有給她。

“你以為有淫威聖君在寝室,能好好睡覺、吃飯嗎——最可怕的是,月帝天生神力,連精力也天生過人。”蘭飛徹底嘗到他的可怕,朝廉貞轉為耍友情的任性,“小貞,我不要到荒魁之原前,為這種事情犧牲就義,你想辦法,我不要再跟月帝獨處。”

身為光城聖使,能力、體力已比一般人強韌,但月帝根本不是一般人類,還是聖君都超乎凡人?

“你都會用犧牲就義來說,就知道月帝的地位有多重要,真有必要...我建議你就犧牲一下吧。”廉貞也無奈呀!

桌邊果然傳來哀嚎她不夠朋友,見死不救的叫嚷。

“我看那個無助的女孩被摧殘三天兩夜,恢複力也很可怕!”精氣勃勃的高嚷,狼吞虎咽地狂吃,完全看不出來她被月帝’料理’了三天兩夜。

“在他淫威下,誰還敢躺在寝室嗎,歡迎他繼續嗎?當然一睡飽活過來,爬都要爬出來。”指控的聲再次細數月帝的惡性。“最可惡的是,已經把人摧殘了,最後還對我下咒,太過分了!”

“那不是咒語,只是一個警告,讓你到荒魁之原前,安分地呆在船上,你遇上月帝的事,反應也特別武斷呀!是與非,都要把月帝打成'非'的那一邊。”邊說邊要給她拿飲料的廉貞,端詳後,拾棄大杯,找出最小的杯子。

“他明明就是可惡、可恨的!”桌邊的聲音,不服叫嚷。“我要大的杯子!”

“你拿得住?”

“這點重量,我春之使者怎那麽會拿不住!”哼!

“好,請春之使者使用力拿好!”廉貞替她該成大杯,把很多大肉塊切小,随又看看桌邊的人,已經把肉切丁。

“小貞,你幹嘛不看我?”

“沒、沒有,我在幫你處理吃的東西。”廉貞略帶心虛的道。

“再給我肉。”嚷嚷的聲,一雙粉嫩小手推着盤子。

“咳,來,切這麽小塊,很容易吞下。”廉貞幫她把食物盛滿盤子。

桌邊呼應的,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淩亂的白色長發下,一張蘋果紅的嫣嫩小臉蛋,小手拿着湯匙揮舞,搭着圓滾滾的紫色眼瞳,氣呼呼地繼續說着月帝的惡性,又精力十足地埋在比她的小臉大了兩倍的碗盤內,饑餓地用湯匙'鏟'東西吃。

光城聖院的春之聖使被月帝封印成八歲的小女孩模樣,說真的,比起她被帶回銀月古都,引起聖院和月帝之間的緊張,這結果只能說萬幸。

只是眼前的小女孩版蘭飛,實在靈俏可愛得讓廉貞很想揉她的臉頰,捏她的鼻子,但對自己被封成小女孩的蘭飛,可憤怒至極,她對月帝霸道的‘惡劣行為’又多了一項指控。

不曉得她的身體被封成小孩,成熟理智是不是也連帶影響?要來問問月帝才行。

“才幫你把衣服折綁好,別又弄髒了。”船上沒有小女孩的衣物,廉貞只好幫她過長的衣物、衣袖折綁好幾褶, “看來要做幾件小孩衣物才行。”

“不用做——誰要穿小孩衣物,只要月帝解咒,什麽小孩都沒有——做了我也不會穿。”

對這種‘疑似’要當很久小女孩模樣的話,挑動蘭飛的敏感,當下被點燃般憤喊着!

{等淫威聖君要摧殘你時,就會幫你解咒}忽來的聲,将桌邊的小家夥抓起,吓得蘭飛抱緊手中大杯子。{等逞完獸欲再将你封起,或許不用改變你的靈力體,這樣對付你就行。}

蘭飛扁着紅唇,抱緊在懷中的大杯飲料,以紫色大眼怨瞪他,現在面對那張悠然警告的俊美面龐,她已經什麽氣話、狠話都抿着嘴,不敢跟他多撂下,尤其自己一身小小模樣,能抗拒的力量更是小小的,只剩用眼神‘射’他。

{你今天的招呼都沒打。}月帝拿走她喝到一半的大杯飲料,不理她嘟起的紅唇。{想跟朕改玩沉默?行,朕今天可以陪你對看一整天。}

紫色的大眼吓到般,随即不甘不願地貼到他的面龐邊,乖乖印上一吻。“月帝,在你的威脅下,我今天一樣很努力喜歡你,但是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對看一整天。”

月帝笑起,将大杯子再放到她懷裏。{廉貞,晚點把天鏡海邊這一帶城鎮,因朕而陷永夜時的情況說明,朕想知道下任地王是否真在這附近。}

廉貞恭敬颔首,看着被抱出去的蘭飛,她想到的只有——這下一到荒魁之原,可好看了!

大司聖、紫薇、其他星宮神将,尤其等着報複已久的大神官席斯,看到被封成小女孩模樣的蘭飛,應該是一場熱鬧了!

唉,廉貞替小蘭飛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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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南方-轉載庭

今夜,大殿上,以大司聖為首,其他十四星宮神将之首紫薇,領着其他七、八名神将與無數聖院侍衛,林立大殿兩旁,像要迎接貴客,氣氛嚴肅中,略帶一絲異樣的緊張。

“這種場景,難得席斯沒來湊熱鬧。”破軍問紫薇。“他去哪裏了?”

“以他的德行,當然是先一步趕去荒魁之原,等着奚落春。”一旁天相,代紫薇回應。

此時,一道清聖至極的光影,臨空而降,來人罩在紫白淺光內,隐隐可見亞麻色的長發輕柔揚飄,身姿優雅。

“上父。”衆人一見這道光彩化身,全斂首恭喚。

人界上父停足殿中,立即朝曦燦光像從各處徐來,其中無數昭華聖光,更像從不同時空境界,劃空渡來,彙集至上父一身清聖,靈雅的身上。當他雙手揚起,曦光昭華随之展放出,引動庭內樹根不同色彩的頂天大石柱,柱身各透異光,深幽黑光,晴空蔚藍,白昊晝光,郁綠翠彩,各個大柱綻放大自然能量!

在無數大柱光輝中,借大自然引力,一道巨大的青藍石雕拱門,緩緩凝形,當結界大門具象矗立,殿上的上父身影如煙風逸散。

石門緩緩開啓,瑟風流動,氣旋回蕩,只見門後是一片煙白水霧與璨藍冰幕交疊出的處境,一旁衆人屏氣凝神,因為此門是直達妖魔界深處,甚至直抵魔皇大公所在之處!在衆人屏息中,金色光華與黑色幽光共冰後,驚見一座高聳倒立的黑色冰山,四周一片霧氣煙茫,凄迷的氣息充滿瑟寒死寂!

随即,充滿一身駭人氣息的高魁身形,像從黑色冰山內浮現化出,在凄迷霧氣中驚見真實樣貌,但那邁步而來的氣勢,充滿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氣。

越近結界大門,黑色魔王形貌越見清楚,當風回撩蕩,茫霧迷潭中,又見金色魔性的魔君,不變的皆是那妖魔君王的絕世威凜!

經過結界大門,妖魔君王化體入人界所踏下的第一步,地氣霧洄,天際暗詭翻騰,牽動遠方一切暗藏的勢力,時空波動,個個皆感受到那份王者威臨。大殿上,衆人驚望眼前這個踏出結界門後,一身冰藍衣飾,高挑、漆黑長發的....女子!

“歡迎魔皇大公化體,魔王,梨邏陛下,來到人界。”大司聖以禮欠身道:“結界大門開放開啓的異氣,與上父聖體有互蝕作用,因此上父不便多留,由我大司聖領着衆人迎接魔王。”

梨邏黑色長發下的面容冰冷絕豔,眉目又透積分男子的邪俊異魅,額際環飾有一垂于眉心的冰藍晶珠,反映定如磐石的黑瞳,腰際系着一柄獨特長刀。在場衆人,除大司聖外,皆第一次見到魔界君王,他們猶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魔皇大公以黑色魔性所出的化體!

“本君所要的人界随護不在?”梨邏眉目淡掃,冷凜的沉眸,帶着攝人瞻魄的力量,已讓在場衆人一震。

“北方亂象正重,光城聖使來不及趕回,因此聖院改以十四星宮神将中的紫薇将軍,保護魔主在人界的一切安危。”

“是監視本君,讓人界不受危害吧!”

“魔主說笑了,對人界,您若真有意圖,我等又有何能力能阻。”大司聖話中有話道:“此事真發證,只會是重演千年之前的三界大戰,禍戰再起,對三界都沒好處。”

“大司聖是想說,此事真起,至上界也不會置身事外!”黑色魔性,向來狂傲,“本君也要告訴你,千年前後,環境、情勢皆不同,各界的心态亦然,為人接再起幹戈,傷亡,不見得會是至上界所思。”

“謝過魔主賜教。”大司聖斂首以應。

“已過千年,魔主對人界并不熟悉,還是由聖院派人協助。”

“本君只要一人。”梨邏堅定地道。

“事實上,冬之聖使對聖院命令,尚無回應。”大司聖也只好如實回道。

“保護妖魔這種事,豈會是聖院一紙命令就能遣動他。”冬的抗令,魔界之王并不訝異。“本君只好親自找回心中的護衛了。”不待大司聖回應,梨邏昂首闊步地走出轉庭院,繼而消失在夜色中。

“大司聖,這...不派人監看嗎?”紫薇擔心的問。

“沒關系,冬在北方,此刻北方魔亂正起,魔界君王若臨,或許可以改變這番動蕩。”大司聖嘆氣,“再說,誰監視得了妖魔君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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