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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片混沌的視野,沒有日夜、難辨天地,更無色彩,只有蒼茫,連高峰都呈現沉眠死寂之貌。
銀天使聖殤,立身一座崩裂殘峰,沉重的喘息,這個世界凝結著濃重的郁氣,對天使之軀極為不利,全身像縛著重石般,舉步維艱,唯有高處郁氣淡薄,能稍緩身心的負荷。
逐漸沉重的身軀,腹中傳來的抽動,在在述說著。生命的靈氣正在體內緩緩成形,聖輝天使之身,懷妖魔君王的孩子,幾乎耗盡他全部的靈力。
但更令他心系的,在這片荒茫的混沌世界,如何讓腹中的靈氣活下去。
動蕩三界和平、負譽天使之名、瀆聖潔之軀。這是天穹界父所判下的,屬於他的罪!
但是。腹中將成的生命,未染任何世俗,本是無辜,怎能與他一起魂神消散在人界。
「我之罪,我承受,但新生之子無罪,聖殤願付出一切,換得腹中生命。」對著一樣是混沌的天,他以聖靈之氣,直訴上蒼,盼聲音能傳達至上界,話剛落,忽然一個古老而清聖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哪怕你腹中的靈氣襲黑色的魔性,那是你銀天使最憎恨於厭惡的‘魔’,你也想以自己換得魔王之子的出世嗎?」
聖殤知道這個聲音,那是世界未成混沌前,便守護這片大地的聖賢靈識,他被打入這個混沌世界時,這個聲音曾出現過。
當毀天滅地的災難從西方如濤吞噬而來,古老聖氣散盡全部的仙靈之氣,讓大地、萬物在混沌中沉眠,只遺留下一絲靈識,繼續守護這片東方天地。
「魔王之子。魔之子。」
魔是什麼?曾經他高傲的反嘲魔君,如今…
「魔是什麼?不同於聖的另一種存在,不同於白的另一種黑,身為聖的我,因為一己之見動蕩三界險釀巨禍,妖魔君王為得到我而按兵不動,三界因此沒有再一次的失序、塗炭,我的偏見相較他有所圖的止戰,或許在他人眼中,興戰的‘魔’反倒是我了!」
聖殤似乎明白界父將他打落人界時,眼瞳那抹沉重的哀傷,驕傲的偏見蒙蔽了他的心智!
銀色的長發緩緩綻出高雅清光,悠悠輕語:「聖魔之氣皆在一身,不好好地鍛煉嗎?這腹中的靈氣,或許未來會有最圓融的心胸,更能獨立於聖白之外,勝過。懷著他的我。」
「難蒙塵人世,但銀天使終究為銀輝天使,看破心中魔關,不枉天穹界父將你放到人界的苦心。」聲音的主人有著欣慰。「西方上界的光輝,可願為將命與東方世界解下天地、境界之契?」
「結下天地、境界之契,讓這腹中靈氣與這片天地、境界融成生命嗎?」腹中生命將成東方世界的守護者。
「這須以你銀輝天使的靈軀命元落植東方大地,為這混沌的世界埋下初生的綠意生機,以護這道靈氣的成長,未來此靈氣將承接我的意識與聖賢之名,繼續守護將蘇醒的東方世界。」古老的聖靈意識道。
「只要能讓腹中的生命活下去,脫離妖魔君王的掌握,我不惜付出這身靈軀命元。」
銀天使運用天地、境界之契的力量,再以一部分的靈軀命元和體內最後的生靈之氣,脫胎蘊化成一具血肉之軀,灌注東方世界所遺留的守護靈識,只為護得腹中的靈氣安全出世…但,聖殤不曾想到的是,自己竟誕下兩道靈氣…
面對隔世之痛,悲像化身絲絲縷縷的線,層層縛繞胸臆,拉扯、衝擊著今生的冬——
猛然睜開眼,只見上方一個冰艷至極的黑發女子,撐俯在他身上!
「無論至上界的銀天使或者人界的冬之聖使,你真是讓魔食指大動。」長指輕劃著他絕寰俊靈的面龐,艷色紅唇俯至他唇上。
翔迎視著上方這個一身緊身黑衣,古銅肌膚,衣上攀著血色圖紋,連頸上也繞著鮮紅寶石,長眸黑瞳,盡透妖媚魔態,黑得邪魅、紅得冶艷,但這股魔艷讓人背脊竄栗,從心膽顫!狂野如烈火的妖嬈身軀,胸前開襟裹不住那渾 圓的快跌出的雙峰,卻以霸者的姿態,雙臂分別撐在他顱側,雙腳更分跨在他兩邊腰側,長眸之銳,如凶獸吐芒,欲將獵物吞噬般,深深的釘住翔!魔主,梨暹?!冬紫瞳怔了怔,一個名字從意識深處浮出,清楚的映在他腦海中!
銀天使在魔界時,與梨暹有過一段時間的互動,這是魔王為著懲罰「少年」的銀天使而出的女性化體!
看來,他再次被魔思化成的意識境界攫獲,耳邊雖低回著水晶清音,這次卻非‘荒沙晶殿’,而是一座感覺不到水的湖面!
有點像銀天使被困住的‘晶鏡湖’,以水晶的靈光氣息所化,清澈如明鏡,那湖面確實一片深黑,唯有他所躺之地,蕩漾出白色清光,整座黑湖也只映出他?倒影,不曾映出困住他的魔君化體!「懷念這句本君為你化出的身軀嗎?」妖媚紅唇來到他唇上,「為了迎合你在這人界的性別,本君特別再以此化體見你。」
冬閉了閉眸,無言不語,神態是一貫的淡漠迎視。
紅唇沉魅笑起,熱意灼上翔的唇,紅唇似啄似吻地在他唇上流轉,不理他
蹙起的雙眉。「告訴本君,一直在你內心動蕩得哀傷是什麼?魔思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緒波動,卻無法看到你隱藏內心的過往。」
翔斂目不語。「不想說。」梨暹媚笑,身上的黑衣起了變化,裹身的地方逐漸消失,妖嬈的軀體顫動,雖未成全裸,但那藏繞著豐胸與腰臀的黑絲寸縷,也幾乎難以遮掩住那具撩勾世人的狂野酮體。「還記得這具身軀曾經讓你享受到至上的歡愉嗎?本君可以再讓你經歷那段極樂淫靡。」
隨著梨暹沙啞低語,拉開他的衣領,艷紅的指甲撫著他的頸項,欲低頭俯吻時,冬抓住了那撫頸的手。
「住手。」翔冷冷的道。「不碰你,很難。」「那就恕冬冒犯了!」一陣霜寒動意,從冬的掌中透出,迅速凍住了梨暹一臂。
梨暹眯起長眸,另一道寒凍氣漩更直接打向她的胸,雪白霜寒瞬間從上揚開,白色冰霜逐漸蓋過她的身軀!
黑發下的絕艷面容卻緩緩地揚起更絕媚的笑。「銀天使的你都無法傷及本君,如今一個小小的人界聖使,也想逼退本君嗎?」
凍身冰霜頓然碎裂如塵,在兩人都不曾移動分毫的互視中,魔銳的黑瞳一凜,不待對方再出的動作,翔猛地推開她,卻才動身而起就被攫住手腕,落?湖上,身軀撞擊冷硬的湖面,他咬牙地單膝跪起身,對方鉗握的力氣之重,翔難以掙脫!
「你總是無情地拒絕本君對你的真心呀!」同樣一膝單跪湖面,握緊他手腕的梨暹,看著與她對峙,充滿抗拒的翔,聲音啞媚,充滿幽怨。
「大公的感情,翔只能心領。」「因為碰你的是你最憎恨的妖魔?」艷麗面龐,神態微妙。
「翔只是無心這些。」「無心。」梨暹嘆息,「你確實相當無心,卻魔更是絕情,告訴本君,今生的你抱過女人嗎?」精芒掠閃黑瞳,「對誰動過心嗎?」
「翔沒有回到的必要。」「需要本君提醒你,你的靈魂烙著魔王印記,你的心,你的身軀屬於我魔皇大公,能碰你的人,唯有本君!」
「只可惜,今生的冬不是銀天使,今生的翔更不是聖殤!」誰都別想左右他的人,魔,更不可能!
「看來你還不清楚魔王印記,那是守護魔王東西所烙下的所屬印記,敢碰你的人,或者你碰的人,將受魔氣吞噬而死!」冬沉目!
「屬於妖魔君王的東西,誰都別妄想碰觸,更別想奪走!」梨暹開口的聲,不在單屬於女聲,而是男女同音,而至合為一個威嚴宏聲,雙眸烈燃著獨占欲,斷然宣告:「被烙魔王印記的你,你的心,你的情只能在本君,任何男女情事,你冬之聖使都之屬於我妖魔君王!」
冬心中一顫,他很清楚,這是黑色魔性與金色神性,共同對她下警告的魔皇大公!
「翔只是翔。」冬同樣堅定而斷然。「更不習慣被女人壓在身上!」
「是嗎?呵,前世的你,非但被女人壓著,甚至。你也壓住過這具身軀!」梨暹將他的手,再次放到幾近裸露的一方乳峰上,用力按緊,不容他抽手。
隨著誘惑柔魅的聲,似有一股銳的鋒利割過腦海,無數的畫面閃掠,讓翔募睜著雙瞳——
魅音、詭香、邪淫,盡繞在一具坐在身上赤裸的女子媚體,狂野的索求著他,以女子的柔軟身軀,吸納他全部的欲/望,魔淫異色啃食著銀天使的意志!
日與夜,直到他再也分不清那瘋狂占有他的身軀,是男體或女體,是神性或魔性,只知身軀被一再的貫 穿,再被女體吞噬!
隱隱乍起的畫面,在在告訴著冬,前世的另一段難堪……
「放開我——」翔怒吼一聲,身上威勁迸揚!「雪絳——韶華展鋒——」
數道劃空的銀色琉光,射向魔主梨暹,卻聽得一聲冷笑,梨暹妖媚的身形消失,四周景色頓然一轉,身下黒湖不見,冬站在無窮無盡的白茫世界中!
梨暹威懾一如魔君,但對上銀天使,她幾乎是淫欲的化身,以吞噬銀天使的情欲為食,一天不得銀天使的精氣入體,她就像沒有滿足的娼婦,渴欲難平。
縱然化出女性軀體,骨子裡依然是魔皇大公,霸取銀天使所展露的每一寸姿態,女體食盡他的欲/望、男體卸盡他的尊嚴,魔君探求銀天使全部的一切!
翔沉閉著眼,心中有股翻騰。他無法釐清,那是什麼感覺,沉重?或者。害怕!
曾經,在至上界,伸手天穹界父、各層天使與眾神祗呵護的銀天使,對魔只有憎惡與殺出。顫抖、害怕、流淚,對他而言是陌生的,直到遇上妖魔君王。
妖魔君王對銀天使聖殤的「痴迷」、「著魔般的渴望」與「冷絕手段」,讓不曾走出過至上界的銀天使首次嘗到恐懼,而這死結般的糾葛,也讓今生的冬開始顫抖!
忽地,強烈的水晶清音再起,四周景色再次轉化,半空飄冉著無數綻著水晶清光的雲霞,各色水晶長柱穿雲聳立,光影奪燦,是荒沙晶殿那座露天奇地的水晶林!
當雄沉的足踏聲在身後響起,冬警戒回身,來人一身精實魁梧,黑發揚散在風颯中,邪俊至極的面龐,沉定的黑瞳,充滿霸氣冷峻,黑色魔性的魔皇大公,鎖視著翔。
囂狂魔魅的來者,隨著他的走近,牽動冬體內的魔王印記,他隨即感受眉心一熱,冬之印驟然開啟,翔頓轉為女子之身!
「你知道嗎?本君恨不得活生生地握碎聖殤的心,撕裂他的身體,因為銀天使是個可恨的騙子、小偷,他辜負本君的信任,以欺騙的手段偷走魔王的感情和心,敢對魔界之王做出這種事——本君個該把銀天使轉世的你——碎屍萬段!」
面對恨意悍吼、黑瞳溢散著危獰光,步步逼近的魁偉身軀,翔下意識退身,直至靠上了背後的水晶長柱,面對來到眼前的妖魔君王!
「可恨的是——從前世到今生。本君舍不得傷你!」魔王伸出雙臂抵在晶柱上將冬困住,那雙魔性黑瞳痛苦而猙獰,俯首在他耳邊低吟切齒:「但是,別以為本君舍不得傷你,就不用付出代價,任性的銀天使。如果三界只剩魔界與人界,不存至上界,你是不是會乖一點待在本君懷中?」
置身水晶長柱的翔,身軀有些僵硬,不知如何回應魔王的威脅!
「你可知,本君捧著你、捧著你銀天使在心上!」魔吟的唇壓在他耳畔上,甚至咬上他的耳,以齒列來回磨著,似想活生生撕咬他的耳朵。「你恨魔總是虛偽、毫無真心,為什麼當本君以真誠真心待你,你卻虛偽回應!」銀發下的紫瞳怔了怔,抿禁的唇,依然不置一言。
「因為你從頭到尾就抱定「魔」不配得你的心,是嗎?」魔王忽再次爆發震天之吼,恨意切齒地接連重摧他身後的水晶長柱!「銀天使——你把本君折磨得好徹底——」
妖魔君王的恨意叱吼震蕩著翔,看著垂首在面頰旁的魔王,散落的黑發垂掩了他的面龐,渾身難抑的激動。
翔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抬起,碰觸他?推開他?無論哪一種,他遲疑的放下,翔不明白這種悸動心房的感受,到底是什麼?他對魔,不該有這種心。
此時,魔王忽抬頭,從黑發中射出的森寒眸芒,深沉的恨、刻骨的思念,在陰沉的瞳底交織復雜的纏繞,近千年的盼望,終於盼到轉世的他。
「聖殤,本君任性的天使。」魔王如痴似迷,大掌撫著他的面龐。
美麗的銀發,和那張幾乎不曾改變的絕寰靈美容顏,倔冷的雙瞳,從前世到今生,始終孤高冷傲,縱入人界,依然透出一身凄絕的天使靈光,撩冬魔心又觸怒魔威的銀天使!
翔不及反應,便被拉進魔王大公懷中,強硬的雙臂將他緊緊環擁住!
「這胸膛上有無數交錯的血痕,每一道都刻著你的欺騙,唯有你能平撫本王這一身痛苦的渴望與思念。」他將轉為女子的翔,臻首按在胸懷中!
「一旦讓本君找到你前世的身軀,確定了銀天使的性別為本君而定,無論你願不願意,你的歸處都只能使妖魔君王的懷中!」
魔皇大公大掌撫著懷中的纖雅身軀,對銀天使的心與渴欲,已將他折磨到極點,但目前他還不能在人界對轉世的翔出手,「三界鑰約」和此回入人家的契約牽制,還不能打破!
「怎麼,放棄掙扎了?」懷中的人竟沉默地任他抱著。
「掙扎有用嗎?」魔思的化境為魔王所掌。
「本君可不會因你的話而放開你。當你落入本君手中的那一天,你很清楚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不會有這麼一天。」翔冷然地道。
「本君期待摧毀你這句話的那一天到來。」
只要再一段時間,就能把懷中的人帶入妖魔界,終於能再次抱住這具身軀,他一定要找到銀天使被打落塵世時的最後歸處,就能徹底喚醒聖殤。他要聖殤的意識「醒」來,好好面對前世所犯下的罪!
「告訴本君,鎖在你身上的境界禁制,到底隱藏著什麼?聖殤的靈識已漸漸在你體內復蘇,你多少清楚,是嗎?」
境界力量鎖住的禁制,讓轉世的翔,連昏迷中,都悲傷落淚,到底何事?
(。兩道靈氣。一道微弱至極…心痛、難舍。如何能放下…)
冬一陣戰栗,雖想力抑心中起伏,卻已讓抱著他的魔鬼大公感受到。
「翔只是翔,沒興趣了解前生,更不想重蹈覆轍。」
「你的驕傲只會讓你的處境惡化,因為本君絕不會對你放手!」魔王雙臂擁得更緊,懷中的人縱然感到鉗擁的痛,也咬牙不吭聲。
「就算拼盡最後一口氣,我寧死都不會成為妖魔君王的玩物!」
「呵呵呵,你想重演銀天使那毫無意義的反抗嗎?」魔君陰邪笑起,改為攫起他的下顎。「你很清楚,那只會讓你自己狼狽不堪,因為侵犯你,讓欲/望撕了你這層驕傲,本君從不猶豫,且樂在其中。」
「妖魔!」翔憎惡地甩過頭,絲毫不在乎魔君的銳利指甲因此劃過下顎與頸子,只是輕蔑吐出這兩個字,明白昭告:妖魔之為,何足為奇!
魔皇大公似乎一怔,隨即綻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你果然是你。」完全一如前世。
此時,四周空間忽起一股火焰明亮!
「火炎聖力?」魔王眯起眼。「看在你的面上,本君就放過這道火炎之力的主人。」
蓮焰的淨化之力。冬也感覺到了。
「今生的你一樣是個挑戰,繼續你驕傲的頑抗吧!」大掌忽覆上翔的臀攫近他,迫他抵上魔王腹上的欲/望!
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轉為女子的腿間幽處,抵著那胸猛的昂挺,翔依然面不改色,冷冷瞪視。
「當你這轉為女性的誘人蕊瓣時,最美的時候,就是本君在這小xue內注滿欲/望精氣,直到它溢滿得盛不住,溢滿了整個蕊瓣,你顫抖地抱住本君,本君多愛那一刻。」
「住口!」淫穢的話終於讓冬惱怒,卻難以掙開魔王鐵箍似的臂懷!
「本君會在今生的你體內,做同樣的事,甚至,就讓你這具身軀只能靠本君的精氣而活,必定更能羞辱憎魔的你吧!」魔王以報復的恨聲道,接著重重地覆上他的唇,緊緊地纏吮他的唇舌,而至一陣銳痛,魔王咬破他的唇瓣,舔著他的血。
「冷漠絕美的翔,當你在被本君擒獲時,將不再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魔王的聲,隨著眼前開始模糊的影像,像回音般淺繞在冬的耳邊。
當焰光掠瞳,翔的意識一回,頓感身軀負荷著沉重!
「喲,翔弟,瞧你睡得很不安穩,多傷這張「天資絕色」的臉,哥看著心疼吶,干脆晚上到澔星哥哥我的胸膛來,保你一覺到天亮。」
再睜開的眼,冬發現自己是解開封印的女子模樣,不知何故躺在地板上,一頭火焰紅發的囂狂身形,隨興瀟灑地坐在他腰上,繁澔星一臉看好戲般地俯瞰著他,毫不在乎自己這身魁梧的重量,一屁股壓得底下的人握緊雙拳!
屋外,走在石道小徑的文雅身形,發現原本殘雪的地上,霜寒迅速凍結,連帶一旁的林木與石頭,都覆上一層嚴霜,隨即烈火從前方小屋內爆出,瞬間融了霜寒,再一聲叱喝後,小屋陷在半邊雪白,半邊紅焰中,霜寒與火焰再現勁纏景觀!
「冰、火又在大戰了。」秋之聖使文若雁,抱起跑來避難的犀虎貓「咪唬」。「再不制止他們,整棟房子掀了,中餐都跟著沒了!」三人輪流守夜,冬負責黎明前,所以入睡至今。
片刻後,餐桌上,三人就坐,秋看著夏不停地揉著下顎上的黑青拳印,很明顯被人一拳重擊;冬倒是沒看到明顯的拳腳外傷。
「不是跟你說,別用不正經的方法叫他起床嗎?」秋嘆口氣。
「我是很正經地走進房,又正經地發現房內有一股說不上的吊詭氣息,馬上正經地用火焰聖力淨化,一腳踢他下床後,看到他的嘴唇好像有血,再正正經經地坐到他身上,查看他是不是受傷了,結果,他一醒來就暴力相向!」
繁澔星拿起刀叉,對著盤中的大塊烤羊肉,以刀叉細細片下肉片,細到每一片羊肉幾乎同尺寸,像接著片肉,宣告他老兄的不爽!
「從頭到尾,我正經又不失熱情,關心又不帶矯情,真心得滿是溫情,這麼全方位俱到,有錯嗎?」
滿口正經的過程,千萬不要指正他不正經的行為,否則引爆夏的紅發狂性,再挑起冬的對峙,滿桌視物會成為犧牲品!
「你沒錯,我應該自己去叫他。」誰知道夏馬上表達要一腳踹醒他,還來不及制止,就已不見身影。
一旁的冬始終安靜地用著他的視物,除非直接指名叫戰,否則他永遠眼不抬、眉不挑、聲不吭的,用沉默悶死你!
「從外傷來看。你倒是展現風度了。」看翔身上連個火焰灼傷的紅印都沒有。
以前夏、冬一開打,雖然總是後者更勝一籌,但雙方經常身上除了拳腳傷外,還有較勁下的凍傷和灼傷!
「睡場覺都可以解開封印,我繁澔星不打女人!」哼!看到他唇瓣淌血,還以為小飛弟受傷了,他怎可重拳回擊。「翔弟,澔星哥哥的提議依然有效,晚上到澔星哥哥我的胸膛來,保你睡得精氣十足。當然,記得解開封印,哥哥我只對抱女人睡覺感興趣。」
握在冬手中的切肉刀,一擊刺入盤中肉,再透勁劃裂盤子,刀尖穿盤沒入桌子,連番的刮耳聲,警告地敲在大家的耳膜上。
就在另一波洶湧要從夏那方發出時,秋忙出聲道:「我們想像接下來要做的,春在枷鎖卷咒透出的消息,白冰原大有問題,尤其冰棘山,最好能找到身在北方的下任地皇,直接感應地氣。」
「下任地皇交給我。」冬開口,在場三人,只有他見過下任地皇。
「從幻魔漩閻岳和冰魘魔身上下手,應該可以找到鏡魅希達。」繁澔星想著駐守北方的靛僧獵魔者是他所帶領過的人馬,可以從他們身上打探消息。
「那我赴界賢者之約吧!」目前界賢者腹中主持北方大局,已透過風翼鳥傳訊他們。
「我猜,小懷應該知道我們在哪,還有,干了些什麼!」夏道。
界賢者緹懷,少年的面容,嚇人的年紀,難以捉摸的行事風格,和有瘋子性格的夏一拍即合,兩人的互動是小名互稱。
「界賢者輩分不下於大司聖,你怎麼不去對大司聖取個小名。」
「真取了小名,我怕對著老頭叫出來,失眠、倒胃口、擾清夢,會影響我繁澔星的俊采神姿。」夏光想就渾身起疙瘩。「到時為了解決這個困擾的障礙,我怕會犯下逆上的罪!」
「這麼嚴重,大司聖真實模樣,看起來比你我還。年少,取小名過得去。」
「這就是落差,真是年少就罷了,但是童顏老頭、童顏老者、童顏滄桑,沒有一個不是小與老衝突的對比,任何事情過頭,就叫詭異,對我而言,詭異和妖魔差不多,必除!」
夏神掌,火焰紅光在掌心爆開,焰火映出那張俊偉堅決的面龐,手指再一根根扳緊,向來他繁澔星的作風,就是鏟除任何困擾他的事!
「我想大司聖真讓你取了小名,只要有風聲傳到他老人家那,就會讓司律庭先治你一條「不敬」罪,應該不會出現「必除」這件事。」大司聖要人入罪,有得是手段。
「所以,本聖使感謝司律庭的存在,才沒毀了光城聖院一個有史以來最強的夏之聖使。」甩過一頭漾光的紅發。「我繁澔星這等天生俊才,注定照亮世間,任何規範因我而設,因為這世界也怕失去了我偉大的紅火烈焰!」
紅發同伴的自戀依然,還有另一邊,銀發同伴的冷淡不變,只見冬對夏略略抬眼,再斂去的眸光,很明顯寫著:瘋到無可救藥!
居中而坐的秋,替他們各斟上一杯酒,有些懷念的支鄂看著兩名同伴,無論分開多久,年齡多大,大家都和離開聖院時一樣,完全沒有改變,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既然已經決定好方向,咪唬就跟在我身邊吧!」這下一路不無聊了,繁澔星伸手,就要撈過正在餐桌一端低頭吃肉片的靈犀小貓。
倏然,數道疾影破風而至,白色冰箭,咚咚咚,釘入桌面,擋下繁澔星要伸過去的手!
「咪唬是我從巨門身邊帶走的,我有責任。」冬頭也不抬的,繼續吃著他的東西。
「翔妹妹,你虛弱地倒在哥哥我懷中,像個需要英雄拯救的睡美人時,責任就結束了。」繁澔星暗諷地喚,提醒他,三人相見時,被眠魔所擾的他,最後倒在他臂彎內。「小家伙還是交給男子漢負責吧!」
一如往常的北方午後,平地村鎮的百姓,相遇的打著招呼,宗人皆擔憂北方大地被妖魔襲擊的變化,個個皆恐懼,怕自己安身的地方,會是下一個目標!
此時,驚呼聲頓起,大家看著遠方高峰出現的異況,只見無數冰雹像頂天長柱倒飛衝天,緊隨的是紅色焰光化作火星萬點,隨即冰、火躍至高空,竟轉呈雪龍卷與火龍卷,雪見消融,火亦見淹滅,隨又在一陣磅然對撞中,雪龍卷竟衝開了火龍卷,被撕裂的火龍,不甘的再以兩道小火龍,上下攪纏雪龍的頭尾,半空遨飛鬥得難分難解,雪被火消化成水、水再淹火,活生生是一種耐力消耗戰,最後,無論雪龍或火龍都開始散離,而至消失!
這是否代表妖魔已近,先生異像?!尤其,一陣轟隆隆從遠方陣陣傳來,接著竟見遠方高峰一角,林塌山崩,幸好那地方沒人住,只有春夏兩季偶有獵人,現在寒凍不會有獵人上山。
就在山下百姓忐忑地猜測時,高峰上,小屋早就不見,雪地上滿是殘屋斷梁,圍著一個奇蹟,就是三人共餐的桌子與椅子,還有桌上的食物,完整無損,視野所及,四周遼闊得沒有任何牆面阻擋。
一場用餐、三方商議,屋垮、地裂、山崩一角,冰火再次共創逆天的奇景,始終安坐桌邊的秋,端酒品飲,看著前方各自倨立一方,掌中蓄勁未歇的兩人。冬冰銳的紫瞳,夏狂野起紅瞳,雙方橫目一照眼,氣勢再起奏,第二波冰火之鬥將開始——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該整理行裝,等會兒准備出發了。」秋拍拍桌上的小咪唬。
夏、冬各自犀光掠瞳,同時甩手轉身,朝桌邊走來,各自落座,把未吃完的中餐吃完。
「記得,以「枷鎖卷咒」定時互動。」
山下,文若雁抱著蜷伏在手上的咪唬,由於他要見界賢者,可能會遇到巨門,因此小咪唬就跟他了。
繁澔星揚過紅發,遠眺東方;翔冷著面龐,目望西方。
「那麼,各自保重。」秋依然溫雅一笑,伸出雙手給兩名同伴,夏、冬各自握住他的掌,以示任務之後將再聚。
至於夏和冬,同伴的兄弟一握,很難出現在他們之中,從以前他們的雙眼「殺」氣,會先快過他們的友善一握,因此多半各自甩過眼尾余光,意思性地「瞄」了對方一眼後,就轉身離開。
秋看著這兩人不例外地上演熟悉過程,他一嘆地轉身朝另一個方走去,卻聽到夏開口喚人!
「翔。」
冬轉身看著朝他走來的繁澔星,連幾步外的秋也停下身。
「帶著。」夏將一條火焰細錬放到他手上。「封印各有不同,火焰之力有‘喚醒’只能。」
翔看著他,沒有任何疑問地直接將掌中細錬別到頸上,一股火紅焰力繞頸,卻無任何燒灼感,隨即細錬隱入頸內。
「見到下任地皇,請他以地氣相助,才能截斷有心的追尋。」夏話中有話。「誰太沉,不易醒,下回澔星哥哥我的火焰聖力,會直接燒進你的夢裡。」翔淡淡得牽起一絲唇角。「雪的霜寒會凍結你的囂張。」
文若雁看著這兩個家伙,沒有更多的互動,冬沒有任何感謝,夏也沒有任何廢話,只是余光各橫一眼後,又各自轉身朝目標而去。
秋笑著搖頭,聖院眾人都清楚,夏、冬天敵版的對峙,宿敵敵意重,情誼也同重。
看著冬遠去的身形,若雁有些沉目,因為夏私底下告訴他,冬房中的氣息不尋常。
「那股氣息,只怕是你、我有生以來都不曾見過的強大魔氣,卻又透出強悍聖氣,將翔整個人纏住,像要將他拖往另一個世界一樣。」
冬對妖魔的影響,他們都有耳聞。四季司聖,冬的能力最高,因此也沒人為他擔心。
但從夏的發現看來,纏上冬的只怕不是一般力量,因為這股力量根本沒有真正出現,卻能瞬間「定住」身負至上界封印之力的澔星,直至沉睡中的冬清醒,房中異氣才瞬間消彌!
看來此事得稟告學院長和上父知情才行。
一盞虛空高懸的水色琉璃燈,燃著黑色焰芒,偶透青藍焰心,映著鏡魅希達那沉郁的側顏。四周是一片幽綠、灰蒙的鏡中世界,從鏡中看出的人界的城池,沌麈吸走生氣,死寂的氣息迅速蔓延,大地灰慘枯喪!
青黑的長發,冷沉的紫紅雙瞳,北方大地,近半年已為妖魔所掌控,接著該朝有光城聖院駐扎的國家而去。
他的目標很簡單,先從遠程聖院不及元首的遠方國家,再聯合與聖院有嫌隙的國家,吞食魔化整個北方大地,拿下遠古時期的根據地,最終目標,人界的精神聖城——光城聖院!
光城聖院在北方著力深,卻影響有限。遠古時期,北方是至上界最後收復的地方,也是妖魔氣息深化最嚴重的地方,更是黑魍古魔盤踞之地,北方會讓光城聖院棘手,也因此處氣息,天險都太復雜。
他痛恨人類、痛恨人界,當初就是這個人界摧毀了他心中最牽掛的那抹色彩,毀了他盼望的相守,只有讓人界再回到一片混沌,回到虛無,才能找到他心中那唯一的顏色,他要人間再現煉獄!
一旁琉璃燈中的黑色焰芒,隨著他的思緒躍出,瞬間,青藍焰光環繞,一洗四周景物,重現遠古時期的一切。
灰蒙蒙的視野中,唯有一座小小的湖畔未被四季所罩,湖水碧綠,微光輕耀,一道優雅、美麗的女子身形幽立湖邊。
「水漪。」緩緩逸出深刻心中的名字,讓希達犀銳的眼轉為柔和,這深藏鏡影中的一幕,正是他與她初次的相遇。
蜜色長發,脫俗的容貌,一身優雅清聖的靈氣,一望既知來至上界。
清聖、溫婉、善良向來令希達厭惡。所謂單純、無暇、純真,在他看來,像一種可笑的虛偽,只是妝點懦弱、不敢作為的矯詞。至上界一直堅持善惡界限,守著那令人作嘔的善良。
魔讓人類害怕,聖讓人類尊敬,但是無論妖魔界或至上界,都想在人界放上自己的東西。魔的色彩太強烈,聖的色彩太溫和;人類卑鄙的本質,喜歡溫和,卻又難以抗拒強烈的誘惑,以至人界一直是聖、魔最愛較勁的地方,也充滿了兩界落拓的足跡。
但,當天地一片灰蒙幽凄的迷茫,突現的這抹色彩讓希達凝目。她像一種最簡單的淨白,又像一種最乏味的單調,不曾炫目,卻又這般不容忍染指,不自覺得一同靜默在這片天地蒼茫中。
初始,只是一份拿捏於掌中的好玩樂趣,因此他沒出手,卻沒想到,時間一久,經常見她立足小湖畔,與她同靜於這天地一刻,竟成了他下意識的動作。
希達知道,她已清楚,不遠處有妖魔佇立,他們彼此卻無一人想點破。或許,在那奇特的當下,蒼茫中的片刻寜謐,是他們想共享的。
他戀上了這份由她所織出的寜靜色彩。原來,簡單的色彩,是這麼令人佇足,也是這麼讓人刻劃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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