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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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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四方宇 -【散盡的月華.下(月夜櫻飛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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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2: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晨曦照耀中,「丹松爾」的山下城鎮,百姓開始一天的生活,光城聖駐守此地的人馬也來到鎮上採購生活必需品。不同往常的是,因應聖君來到,今日還有獵魔者巡守。

  隨著太陽越漸高升,小鎮上也漸漸熱鬧起來,卻在此時天色驟變,晴空轉灰沉,陣陣青紅雷閃轟出風雨欲來的沉窒,就在眾人驚看這片詭異天色時忽,大地忽起一片鳴鳴聲,隨即強烈的腥臭味撲鼻,眾人不及掩鼻,雷雨己漓沱並伴隨著大叫聲四起,因為落下的是鮮紅的血雨。

  花殿行宮後山,蘭飛站在湖畔邊,看著陽光薄染小湖,她伸著手攪動湖水,好玩地拿起湖中各色的圓滑石頭把玩。

  湖內的石頭,像常久吸納星辰精華般,每顆石頭表面皆覆著一層溫潤淺光,連白日也在湖中綻光。

  「星墜之地的環境和天虹鎮的地質芒光,相近卻又相當不同,小貞,你說,如果能把兩地的光芒特質納入玉石之類的石塊中,把它用在獵魔者的陣法中,會不會威力加倍?」

  「喔,咳咳,你是說跟銀星石相近的原理嗎?」

  「是呀,你覺得可行嗎?」蘭飛興奮得又轉頭問她,卻見她又別開視線。

  「道理上,應該可以吧!」

  「小貞,你到底有什麼事?」一早看到她,就一直偷瞄、偷瞧。

  「從你被月帝帶進寢殿到今天,三天了,今天才見你踏出寢殿,那個……一切,還好吧?」

  這發展和航界船上差不多,事實上也不須求證,蘭飛那小小的頸項和衣袖下的粉臂全是紅印子,廉貞看得非常一目了然。

  「很、很好呀!」果然,她馬上紅透了雙頰。

  「看來那酒瓶的威力果然不小,花理夫人真是沒說錯,只要讓你對月帝主動點,就一切都沒事了。」

  「那個酒果然有問題!」蘭飛就覺得奇怪。

  「花理夫人說,那是妖精界的催情酒,綺夢盪春。」

  「盪春!你居然跟著花理夫人讓我喝這種酒。」

  「那你說說,如果不是拜這種酒的力量,你和月帝之間的情況怎麼會結束?」不讓飛飛主動點,還真難攻破月帝的心,緩解他們之間的尷尬。

  「不要每次都用這種方法來解決,多幾次,我,會沒命的。」也不想想月帝天生神力己夠嚇人,連欲/望都不輸那身神力。

  「那你就要檢討自己了,幹嘛老一再犯錯撩得月帝情緒失控,又不願自己主動點認錯,累得旁人多受池魚之殃。」

  「我只是-- 」正要辯駁的蘭飛忽見湖中光芒消失,天色驀然劇變!

  「又是,異象界變嗎?」廉貞蹙眉,地形環境與浩氣,照理,天虹鎮與星墜之地,應受此異變影響較小。但是這幾天,異象界變一直盤繞在星墜之地四周!

  「會讓湖中天然浩氣失去,不像是異象界變!」蘭飛看著失去光華的湖面,像失去生命般,竟連湖中的魚和其他水中生物也成屍體浮出,滿佈湖面!

  感受到吹來的風,蘭飛雙眼 ​​瞬間轉沉,風中夾雜著濃濃血腥氣息,還有,

  「這是,血雨!」忽灑下的雨,蘭飛看到掌心的雨水,震驚道。

  天際雲光散離,天空不見半絲雲絮,甚至連大自然的聲都像啞了,駭人的死寂中,詭雷乍響,天空像瞬間翻黑,黑雲攏湧成龐大的黑色魔流,像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漩渴,吞噬一切生機,無數屍骸殘塊在漩渴中飄蕩,明媚山林頓成地獄悲景。

  「蘭飛大人一黑魍古魔到了一」

  數名獵魔者疾速奔至,大喊示警,卻不及來到蘭飛眼前,便見黑雲翻湧中青雷震轟,他們身形忽然騰空,青色落雷穿身,獵魔者在眼前活生生地被四分五裂,骨、血、肉分離,飄蕩漩渦中。

  蘭飛、廉貞駭然!

  「小貞,快通知月帝和紫微一小貞一」

  蘭飛話未完,詭異魔力像聲波般突地鳴叫,頭上青閃雷光朝她們罩來,首當其衝的廉貞身形騰飛起,一如剛才的獵魔者。

  「青泉一」蘭飛馬上揚聲大喊!

  青泉杖的昊光,從魔噬的漩渦劈劃下,聖氣攪亂了魔流的牽引,廉貞跌落地,蘭飛要將矗立在地的青泉杖喚至掌中,卻發現在魔流沉壓中,還有被時間封印的身軀,力難施展。

  此時,半空匯湧更大的雷光,不及意識到,雷霆像炸落般,蘭飛身軀被震離離,馬上被月華聖光環覆住!

  「破鍕!」蘭飛被同伴接住,另一頭月帝和伊爾貝與紫微等人領著月影武士與其他聖院人馬來到!

  此時,數道青光雷閃再次轟鳴,天空竟轉為灰白,伴隨著青、黑雷光,隨即,是數不清的驚雷落地,只見一張駭人的面孔浮現,一道高大的身身區走出!

  「這是,黑魍古魔?l」破鍕愕聲問。

  「他不像意識化體。」連紫微也涼訝。

  黑魍古魔高大到讓人不敢置信,一張青銳的面龐,雙目斜吊,眼瞳己非青金而是血瞳,原本單眼下的血色流紋,此刻妖紅得佈滿整張臉。但更讓眾人。涼訝的是,眼前是一個軀體半毀的妖魔。

  「真是黑魍古魔?不是什麼活屍妖物?」廉貞問出大家心頭的疑惑。

  他半張的臉和身軀己見骨,雙額高突出的惡魔特角更呈裂角,一大片胸膛露出的是白森森的橫骨,每走動一步都像有錯影,填補他見骨的軀體!

  「這是實軀,同時,靠他的意識在操動。」月帝眉目一沉道。

  「黑魍古魔掙脫七光虹箭了?!」眾人驚訝!

  「不,七光虹箭還在他身上,雖還能製住他三成力量,但也形同虛設了。」

  月帝看向他森露出的胸骨下,那隱隱透出的七色聖光!

  「聖氣一美麗的聖氣一給本魔吧。」感覺到獨特聖氣,黑魍古魔跨步而來。

  「月帝,小心!」眾人保護在月帝身前。

  一道青藍詭光從黑魍古魔成窟窿的眼窩內飄散出,那雙放光的紅瞳,隨即失去光芒,魔意識融入漩渦中,黑色氣流忽像一張巨大的妖魔顯像!雄渾魔力,再次從四周旋攪起,天空的黑色漩渴也再次轉動成強烈的吞噬魔力!

  「朕以人界聖君之名,命你古魔瑁剡一退下!」面對龐大魔威,月帝言靈出口,將力量轉化成言語的聖氣威力,一阻古魔之厲!

  地上浮現一條金色界線,一擋黑魍古魔侵犯的步伐,龐大的黑色魔流與氣漩遇上金色聖界,聖氣與魔邪一剎那的交擊,山搖地鳴,古魔雖看似毫無所動,卻絆住了他前進的態勢,人界的聖君之力,顯然讓黑想古魍魔困惑。

  「此時,唯有月帝的月華聖氣可一賭,別輕舉妄動。」這頭蘭飛被破鍕按在原地。

  蘭飛雖憂心,也知此時妄動,無助於事。

  不及片刻,上古魔邪與人界聖君的根基己見差異,黑色魔流沖破金色界限,黑魍古魔殘破的魔軀,跨步而來!

  月帝再出靈力,金色聖流想驅退黑色詭氣,卻難擋意識驅動的魔軀,強悍而至的魔成,讓月帝頓時退身數步,鮮血淌下唇角,連雙耳都淌下血紅,卻依然再傾灌靈力於封界中!

  「月華,劃界一」金色燦流虛空飛繞欲成封界,想將古魔圈制入結界中。

  一旦入月帝的結界之力,任何妖魔、術者皆難再施術,但眼前的妖魔,

  就像一個圓,總是不及連上最後一道弧線,便被圓內的魔流不停從破口沖毀。每一次難成的封界,便讓妖魔多逼進一步,對月帝更是體力和靈力的消耗。

  半空的黑色漩渴一轉,魔意識再回古魔身軀,特角下再見血色紅瞳放光,一聲大叱,金色流光崩散,魔氣紛射!

  「月帝--」

  再次濺灑楊空的血紅,是月帝終於承受不住而連退著身,同時數道銳利的黑色魔氣貫穿身軀,眾人大駭!

  紫薇、伊爾貝衝上前扶住單膝撐跪的月帝!

  聖君之身由來便是聖氣浩養的身軀,一旦承魔襲之力,更是傷上加傷,身軀溢湧出的血難止,染透了前胸後背。

  魔威、魔流卻毫不留情地再次殺到一

  「誰都不能傷害月帝一」蘭飛掙脫破鍕,擋在月帝身前,全身綻出流櫻炫芒硬阻黑色魔威,只是難以撼動的魔流很快淹沒小小的身軀!

  一見春被黑色魔流吞噬,眾人拉住幾乎要發狂的月帝,突然間,金白氣芒從黑色魔流中雷霆般地勁揚,焊掃四周,一股強烈的宣告要讓天地萬物伏首的威懾,無人能櫻其鋒,竟硬生生地震退了黑魍古魔!

  「神性,金色神性一」這股氣象刺激了黑魍古魔,也激起了他幾分正常意識,怒喊著:「遠古神魔一該死的撼宙之毀一屠我暗深一族一」

  眾人也為這個演變震驚,春竟然擁有震攝黑魍古魔的力量!卻見她像是用盡力量後失去意識,眼神空芒地站著,渾然不知下一刻將至的危險!

  兇殘的魔,縱成昏癲的狂態,也難忘被烙在骨子裡的仇恨。怒吼衝,數以千計的雷閃頓成一道磅礴巨大的雷霆強銳,轟向最痛恨的氣息。

  蘭飛小小的身軀頓如斷線風箏,卻不及掉落地,己被黑色氣旋卷上空,青雷妖光就要撕開她的身軀時,下一刻,月華聖氣在蘭飛四周化成高牆,擋住駭人的魔厲氣流。

  此時,深北極地一端,黑色大湖上,豎著單膝,閉眸支著顱側的妖魔君王,感受到一股瞬間撩心的悸動。

  「本君的神性之力?」黑色魔君模樣的魔皇大公睜開眼,一雙金色眼瞳掠過凜光,看向遠方天際。

  「月、月帝!」

  蘭飛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月帝抱在懷中,月華聖氣繞飛周遭。

  「遠古神魔一該死一納命來一撼宙之毀一」黑魍古魔接二連三地重擊而來,發狂的眼與聲,只有殺之而後快!

  月華聖氣難擋一再襲來的魔厲,連番重創以身軀護住蘭飛的月帝。

  「月帝,快,放手,你會死的!」看著鮮血一路灑下的月帝,蘭飛心痛又難受地想掙扎,月帝卻抱緊了她!

  這一頭,眼見情況危急,紫微、破君和廉貞領著光城聖院的人馬以陣法圍界,隨即其他聖君派出的守護者朕合月影武士,共同匯集功力,直取黑魍古魔。

  魔雷再次驚響 ​​,天際的魔流再次旋攪成驚人的吞噬力量,詭炫的力量讓眾人難以靠近,外圍,被青雷貫穿的月影武士和聖院人馬,再被捲入漩渴中,成魔流中的骸骨冤魂。

  瘋狂讓古魔更無止境地釋放魔力,四周傳來不絕於耳的轟響,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只見山移走石,地表四分五裂,眾人被裂開的地表打散,驚訝地看著他們所站之地與周圍緊臨的環繞山峰漸漸斷裂,他們將永埋無底深淵!

  「誅魔印光一」灰沙煙塵中,月帝的聲再次揚起!

  只見虛空浮現一道白虹環光逼向黑魍古魔,承天浩灌頂再接地流回,瞬間轉化成巨大火輪,定住黑魍古魔!這是由三位神祭司和天尊、地皇,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可暫時困住古老魔物!

  月帝與黑魍古魔交手,發現他的魔力幾乎是源源不絕,正面對戰中用,只怕被他四周龐大的魔流所毀,只能趁他不察時出手。

  魔流、魔氣、漩渦,甚至黑霧中的魔軀,都像在巨大的火輪環光中被定住,連震搖的力量都停止了!

  「成功了?」

  就在眾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一陣轟鳴的爆衝聲響,天際黑色漩渦再次旋動,黑魍古魔高聲獰吼後,隨即呻/吟著一種呼嚎,淒銳得讓人驚然,狂大的魔力擠壓著誅魔印光的力量!

  此魔的力量己超乎眾人想像,兩位聖君與三位神祭司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顯然無法困他太久,此時,蘭飛手腕一燙,恢宏的氣流忽從地表上衝!

  「地氣,」和鏡魅對峙時解救她的地氣一樣。

  強大的地氣直衝雲霄,絆住還未脫身的黑旭古魔,瞬間氣光激盪,地面轉為化光的沙,將古魔拖入流沙中,四周開始扭曲模糊時,黑魍古魔亡身形己消失在眾人視野!

  「飛飛,」月帝忽撫上她的面頰,月華頓如張揚開的羽冀,綻出她有始以來所見,最燦美的光華。

  「月帝?」月燦光華緩緩裹住她,被魔威所創的小身軀,漸漸恢復了力量。

  蘭飛雙眼 ​​映滿月暉光華,金、紅、白與淡藍交織的月暉聖華,最後華光如瓣羽飄飛,彷彿像要將今生最美的燦華幻化展冀後,再落盡大地。

  隨即,蘭飛驚見那頭燦如月暉的金色長發像失去生命力般,倒落塵埃,褪去一層淡暉,無數如金絲又像雲絮般的白光,緩緩從月帝身上逸散。

  「月帝,你醒醒!」蘭飛按上他的胸口,不停灌進靈氣,要阻止聖氣的流失,「對了,鏡煙!我有鏡煙所凝華的精粹,它有起死回生之能,夕能救你。」

  掌心凝光,一顆綻著紫粉光華的種子浮現。

  看著鏡煙精粹入月帝口中,只見月帝身上散離的月華光輝。漫慢減緩,甚至制住,月帝緩緩睜開眼。

  「月帝!」蘭飛驚喜地喊。

  月帝動著唇,似想開口,但下一刻,雙眼的瞳孔眸芒卻漸漸潰散,唇逸出了一縷淡淡可見的白氣,面容緩緩罩上僵硬。當那雙藍瞳再次斂下時,竟是氣絕身亡。

  「不一」蘭飛駭叫!「月帝一不要一醒來一快醒來一」不敢相信,剛剛明明顯露生機,為何轉眼竟是死亡,她悲痛大喊。

  此時伊爾貝、紫微和月影武士們己躍過裂開的地層趕到,這一幕讓眾人全震住,伊爾貝不敢置信,伸手顫抖地探月帝的氣息。

  「陛,下!」伊爾貝悲痛地跪在月帝身側,常年緊隨君王身邊的月影武士們也悲痛的雙膝一跪。

  此時,數個金色光點從月帝心口散飛出,隨即月帝周身綻出清燦如水晶般的清光,像薄冰般緩緩化出一層琉璃光華覆住月帝,紫白韶華隨之而

  起,轉化花瓣模樣,層層包覆透明琉璃!

  「紫白千瓣晶棺,」聖君最後的靈氣會化成水晶長棺,月帝真的身亡,蘭飛激動地敲著水晶棺泣喊:「我不相信--不可能--月帝不會死--不會死--他不會死!」

  蘭飛無法接受又顫抖地看著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的人,僵冷的面龐,死寂的神色,一如預見畫面。

  再也難抑的,一聲痛徹心扉的悲吼,昏倒在水晶長棺上。

  白天,經歷了重大的災劫,一入夜,星墜之地依然綻放屬幹它的迷魅色彩,不同乾之前,眾人為夜色沉醉,今夜,陣陣悲泣迴繞在行宮處處。

  花殿行宮的大廳上,紫白千瓣晶棺在夜色中更顯醒目,月影武士們全守在他們所保護的君王棺木旁,伊爾貝沉悲撫棺,深重的悲坳也壓得其人全說不出話。

  「紫微大人,己派人到山下城鎮,協助百姓收拾災情。」一名聖院的人來到紫微身旁輕聲道。

  紫微領首,命令聖院駐守在此地的人,全到山下城鎮協助百姓,同時也知會星墜之地所屬的國家,派兵相助。

  丹松爾的山下城鎮幾乎覆滅,一個擁有幾百人的城鎮就這麼被毀掉1

  廉貞和破鍕端著食物來到大廳,卻無一人有胃口。

  「春呢?」紫微問。

  「在寢殿內,我看她走進結界門。」廉貞憂心。「要我跟去嗎?我擔心,」

  「讓她獨處吧!她的心比我們每一個都痛,她的悲也比我們每一個都重。」廉貞紅著眼眶點頭,她從白日哭到現在,這半年來她一直在銀月古都協助月帝,月帝的身亡讓她感觸更深。

  「只是她傷得也不輕,黑魍古魔那一掌的力量,差點讓她沒命。」小小的身軀承受萬雷轉成的魔氣,廉貞擔心她的身體。

  「我想她現在的心傷得最重,只希望她能振作,走出來。」破鍕說出心中的顧慮。

  「沒想到,銀星石的預見畫面竟真的應驗,我擔心飛飛會困在自己明知,卻難以挽回的自責中。」

  「等月帝的事,落幕,再請學院長開導她。 」紫微也擔心。

  「紫微大人,航界船己至星墜之地的近海,等著運水晶棺回銀月古都。」一名獵魔者上前察告。

  「四大聖君在沒預料下,忽缺一角,該如何是好?」破鍕忽問。

  眾人心中都想到,下一任月帝將由誰接任?卻無一人想在此時說出,讓氣氛更沉悲。

  四大聖君位置重要,大多到一定年歲便指定訓練繼位者,力量也因而傳承,而且聖君終生很少出其所在國,再加上聖氣在身上,年歲也較別人長壽。而月帝才滿二十,根本沒想到會英年早逝,何來繼位者?

  「下任「月帝」會由銀月古都的老臣和神殿長老們共同決議,擇定一名繼位者。」伊爾貝深知眾人的憂心,忍著悲痛道:「再交由光城聖院三位神祭司朕合發出靈印,恭請至上界的月神,開啟月華聖氣的傳承。」

  四大聖君若出現不幸橫死,暴斃,各自的國度內皆有一套對下任繼位者進行的方式,以維持守護力量,只是,歷來少有真正用到。

  「只怕,聖君的力量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呀!」紫微沉重一嘆。

  既是維持世界守護平衡的「聖君」,自也有其天賦承受能力,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到,他對下任月帝的繼位者感到無比憂心。

  入夜後的山澗水泉,緩緩蒸騰成溫熱水泉,氦氟中所望的星夜,迷濛幽美,各色霧光色彩掠劃星空,今夜的星墜之地,依然是那璀璨又幻美麗」

  坐在泉中岩石的蘭飛,抱著屆起的雙膝,凝望夜空的眼神一片空茫。

  「在銀月古都,「天」字,是承聖君者才會有的名字,「禦」是我的父王為我所取。」

  第二天的夜晚,月帝擁著蘭飛,繼續坐在這座山頂的小泉內。她喜歡與他在入夜後,一起坐在這座小溫泉內,一同眺望滿天的繁星。

  「所以下一任月帝也要以天字為開頭?」倚在他懷中的蘭飛仰看他,見他領首,她認真地想了想。「那麼天紫、天東、天日、天朝、天曦,。覺得哪個一好?」

  「為何定要這些名字?」

  「曾有一次,明光世子的紫氣東來時伴隨著日出,朝曦中的紫華好美。還有我的父親的紫發也好美,所以我要用這些字為下一代的名字,這;無論哪個名字繼承了聖君,冠上天字,聽起來都不錯。」

  「那不是聖君的話呢?」

  「那就用你的御字來進行,禦紫、禦東、禦日、禦朝、禦曦,怎麼樣?」她在他懷中轉身,雙眼大亮又期待地看著他。

  「你很喜歡這些名字?」

  「你不喜歡嗎?」

  「朕只想到,可能得再努力一點,才能讓你全部擁有這些名字。」他舉抱起她,吻吮上她的汝峰。

  「我、我才沒有全要呢!」她紅著臉蛋,想推開咬在蓓蕾上的顱首。

  「可是你喜歡的,朕就想全部送給你。」

  蘭飛抱著頭,顫動著雙肩,悲傷像無數密麻的萬蟲在心臟竄動,而至竄破了心臟,讓她知道「拗」是什麼感覺,

  由來,她心中總有一份來自於對情感的畏懼,童年雙親先後選擇離開抽的陰霆,連她在乎的「無聲之滅」都選擇放下她。哪怕她最後知道這都非他們所願,但陰影己烙心,讓她對任何長久的關係總是避而遠之,因為她不想再受到傷害直到遇上月帝,

  「為什麼在我願意相信跟你在一起能長久時,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告訴我,我得不到,」

  無法、無法告訴自己,月帝走了,永遠、永遠地離開她了?!她不敢相信l這是一場夢嗎?她想醒來,想徹底醒來,因為,好痛、好痛,

  當水泉傳來蕩漾聲時,她抱著希望回頭,卻見莫英東站在煙霧迷茫的石階上。

  「你來幹什麼?這裡有結界保護,你竟然能進得來。」蘭飛一點都不想掩藏自己此刻的情緒。「專門來驗證鏡煙最終只是個傳說嗎?還是看我終究用了那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傳說。」

  「你此時該做的,不是悲傷。」

  「所以我該好好振作、月帝在天之靈不會想看到你這麼悲傷、你要連月帝的份一起活下去。還是月帝沒死,他只是活在你心中。這些快餿掉的安慰真的不要再對我說。」她聽夠了這些千篇一律的安慰。

  莫英東只是沉默地聽她發洩。

  「我不要,月帝活在我心中,我要他確實地活在我身邊,我幹嘛連他的份一起活,明明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誰能替代誰活下去,撐著這麼重的生命重量,能活得輕鬆嗎?我不想,做這種欺騙自己的事!」她說得悲痛硬咽,臉龐埋入放在膝上的雙臂中。

  「起死回生,重生是從死亡中開始,至今真無一人找到「鏡煙」嗎?還是存在北方的每一朵都是真的鏡煙,只是從沒一個人給死亡機會,讓重生能夠開始。」

  蘭飛一楞抬頭。「你是什麼意思?」

  「遠古時期的鏡煙,確實一入體就有起死回生之能,只是很少人能真正達成,因為、一服下就呈現假死之態,接著直接處理屍體,因此很多人認為找到假的鏡煙。」

  「假死?!」蘭飛紫瞳圓睜。

  「如今的鏡煙落在凡人手中的確無用,但落在你手中,不該是這樣的結局。」莫英東平靜地道。

  岩石上的蘭飛瞬間來到莫英東身邊,拉住他的手,急問:「說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

  「若真是死去,你體內月帝的封印力量為何不曾褪去?」他一言點醒蘭飛。

  「鏡煙是起死回生,唯死才能見到生機,到如今這份生機,唯有身懷春之印的你可辦到。」

  步出結界之門的蘭飛,朝大廳而去。

  「蘭飛大人」

  「請保重身體。」

  一路上,月影武士們與其他聖院之人見到她,皆關心地喚著。

  大廳內的紫微看到她,上前輕拍著她的肩,安慰著:「今夜由我們來守護晶棺,你想獨處就好好獨處,航界船明天就要帶月帝回銀月古都了,你,飛飛?」

  只見蘭飛恍若未聞地來到紫白千瓣晶棺旁,她輕撫水晶棺,看著棺內月帝那蒼白、僵冷的面龐,卻依然俊美得令人心碎。

  「為何鏡煙自古謠傳,卻不曾真正起過作用,起死回生的鏡煙,唯死才能見到生機l」她低喃著後,紫瞳一凜。「我是春之聖使,寒冬之後,就是生機的時刻。」

  「蘭飛大人一你要做什麼一」

  「飛飛,住手一」

  眾人驀然驚喊,直至飛灑的碎晶濺揚,蘭飛才知道自己一掌擊破紫白千瓣晶棺!

  無法接受她這樣的失控,伊爾貝和月影武士們衝過來要製止,紫微卻伸臂擋著。

  「等一下,她在開啟春之印!」

  「奉天地之名,彎蒼聚氣一」

  跪在一地散碎的晶片中,蘭飛抱緊月帝,廳內的風與氣流迴盪著開啟封印的激揚。

  「日月,開我封印一」

  眉心時手指劃下解印咒,寶石般的櫻花印浮現。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喚醒、回生的力量一」她的額緊緊貼著月帝的,抱緊他,深深請求。

  清聖、浩亮,充滿生機的春之印揚開,如朝陽之曦,如寒冬之後,春意己臨喚醒萬物,讓沉眠中的綠意破土而出,漸漸喚出在月帝體內彼岸花的力量。

  「天亮前,取一道聖君靈氣,才能催動月華聖氣,唯有月華聖氣流轉,月帝才可自療體內的魔襲重創。」花殿行宮的寢殿內,大司聖的傳影,藉蘭飛的手診視躺在床上月帝。

  聖君雖是聖氣浩養,受魔襲之力,更是傷上加傷,但也唯有聖君能藉所承的力量,運轉大自然氣息,短時間內復原受創之軀。

  床上的月帝,此刻看來猶如沉睡般,面色、髮色回復一身清燦。

  「天亮前,」眾人聽得一怔。

  任一位聖君都遠在千里,非一天之內可來回,更何況是天亮前,眾人面面相顧。

  「若超過時間,月帝雖活著,也將就此昏迷不醒了。」大司聖嘆。

  「難道,月帝注定難過此劫嗎?」伊爾貝心一沉。

  「不,下任地皇就在附近,雖未正式成為聖君,但己形同準聖君。」蘭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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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蘭飛立身丹松爾山的最高峰,栗發揚舞風中,月色下的金穗肌膚更透!

  她以解開封印的模樣,藉眉心的春之印感應下任地皇。

  俯瞰煙光迷霧中的星墜之地,白日被黑魍古魔的魔息肆虐,魔怠殘存,,追循行踪不易!

  大司聖原本不放心由她去取聖君靈氣,畢竟她帶傷在身,月帝雖以最後的日華燦光穩定她的傷勢,但靈氣不穩的她,再加上妖魔環伺星墜之地一帶,實非再出任務的最佳人選。但有春之印在身的她最能感受大自然中的聖君氣息,在延誤不得的當下,只好還是由她去找下任地皇行踪。

  「荒魁之原的主人賀格公爵將親自到花殿行宮保護月帝,有他鎮守,不用擔心。」賀格公爵雖殺不了古魔,卻有讓古魔難越雷池的能力。

  「賀格公爵!」蘭飛微訝。「他願意離開荒魁之原來星墜之地保護月帝?」

  「上父親自對他要求,而且造成如今的情況,賀格公爵多少,也覺得有責任吧!」大司聖輕咳了一下。「本司聖懷疑,是他對銀星石動手腳。」

  「竟然是他。」蘭飛握緊拳頭。「賀格公爵為什麼要這麼做?」

  四大聖君中,天尊和月帝是最不賣他面子的人,能夠玩弄一下這兩位聖君,他,應該不會放過。」

  「他,不會和席斯私底下交情很深吧?」怎麼能這麼無聊。

  大司聖對這個問題是連咳好幾下,才端正臉色道:「記得,一道聖君靈氣,雖能讓月帝體內的月華聖氣開始運轉,何時清醒,未有定數,一切得看月帝自己。」

  此時,高空傳來空靈迴響的長嘯聲,蘭飛抬頭,看到那久違熟悉的龐大獸影展翅翱翔夜空,不禁心情激動。

  「賽達!」

  天際鳥身一陣盤旋後,收翼來到她眼前。蘭飛的座下聖獸,r蛇鳥」賽達,從與她在大海出事後,它進入長眠,蘭飛便請大海之主舞天飛琉代為照顧。

  「主人。」不同以往尖細的聲,而是更為穩重的聲調。

  月色下的高峰,一頭龐大的巨鳥,搖晃著巨蟒的蛇頭,頸邊有一圈絢麗帶著金輝的綠野毛色,斜長的蛇眼,透著屬於巨禽的英炯。

  「賽達,你長大了。」蘭飛伸手,長長的蛇頸馬上伸到她懷中,再往她面龐偎蹭著,吐信的紅舌比人的手臂更長,嘶吐著再見主人的熱切。

  「賽達以為,主人己經忘了我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你,你是我最驕傲的座下聖獸。」想起在大海上,它為救她而差點死亡,蘭飛至今心痛。「我的賽達真的長大了,對不起,一直將你留在臨洋海內。」到懷中的蛇首,撫著它長長的頸,忍不住滿眼盈眶的酸澀。」

  「為什麼你不再呼叫賽達了?」他回靈界後,一直苦盼著,卻始終等不到主人的叫喚。

  「我靈力不全,希望等恢復了再見你。」蘭飛捧著它的蛇首,看到那雙忍不住落下像椰子般大淚珠的眼,終於有了往昔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不想你再遇到瀕死的傷害。」

  「能跟主人在一起,賽達一點都不怕。」

  「但是我怕,我不是個勇敢的主人。」她再次抱緊那大大的蛇首,硬聲道:「看到你真好,賽達。」

  蘭飛坐在賽達身上,飛過重重山巒,越過無數城鎮,來到她憑著眉心封印所感應到的地方。

  「下任地皇,會在這座密林內?」

  站在一片黑之又黑的野林外,蘭飛困惑。星墜之地的夜,炫幻迷魅,煙光飄飛每個地方,少有如此沉暗得不見半絲亮意之地,彷彿任何光都照不進這片山林一樣。

  「你在林外等我。」她交代賽達,見他擔心得要再跟隨,安撫地拍拍它。

  「有地皇在的地方,妖魔不易存在。」充滿聖浩的地氣會驅退妖魔。

  一走進林中,蘭飛便感到手腕一道熱氣攀繞,隨又斂去。

  林中不像外面所見那般陰森,上頭各種外面難見的鳥類飛鳴,小動物們不怕生地在她腳邊來回,林內也有各種可愛的動物悠走在其中,蘭飛己感受到這座森林的平靜幽美,更知道為何這座古林會叫「深幽海林」,白霧時淺時濃,在灰幽光斜照中,充滿海藍陰影,如置身幽黑深海中。

  前方一座泛著幽藍淡光的小水泉,好些動物在泉邊飲水,忽地,一股寒氣凍意襲來讓水泉凍結,小動物們驚謊竄逃,寒氣帶著濃厚魔息,蘭飛警戒起。妖魔?!

  從林中感覺不像是冰妖或冰魔之類,而且來者明顯針對她,寒氣在她周遭凍成一圈。

  一聲低鳴的嘶咆,像冰層爆開的裂響,令入背脊竄寒,蘭飛驀然轉身,面對前方一隻龐大的魔獸!

  一隻全黑、形如猛獅,卻又是一般獅子的二、三倍大,凶悍懾人的魔獸,紅黑相間的惡魔特角從雙邊腦側怒揚,帶著幾分人貌的獸首,獸掌上的尖 ​​銳長指甲,透勁插入地表,只要劃到人身上,定然血肉翻綻。

  「和蒼將一樣的氣息!」蘭飛瞇起雙目。「你是遠古神魔?」

  「人界聖使身上居然有遠古神魔的神性之力,這股氣息在人類身上,特別令人厭惡!」眼前的魔獸,忽想到什麼般,囂揚著聲:「你是蘭紫佑的女兒,呵呵呵,殺你父親特別帶勁。」

  「喋血之損!」蘭飛眉目倏凜。

  「你身上有蒼將的封鎖氣息!」喋血之隕嗤聲。「她居然連蘭紫佑的女兒都這麼照顧!」

  在兩人對峙轉濃時,從四周包圍而來的氣怠,形成氣漩入地,在喋血之損腳邊爆發!

  「吾心清軸一住手一否則我會把你撕成碎片!」眼前龐大的魔獸竟陷入流沙內,獸首沒入前,咆吼得,辰切入骨!「吾心一」

  蘭飛手腕再次發熱,一個老邁的身形緩緩從黑暗的林木中走來,竟是天虹鎮的怪婆婆,一樣拄著怪異的拐杖,兩腳裹得厚厚的,踩在沙沙作響的落葉上。

  「軸婆婆,」

  「呦,聞著風捎來的氣息,還有這地掩藏不住的朝氣躍動,是「天虹鎮」那個容易招禍引罪的小姑娘呀!」

  老沉、尖銳的聲依舊,但為何此刻聽來卻是那般充滿玄機?

  「通路關卡的印記把你帶來這嗎?」

  定基之「軸」,意義深遠,哪怕是天地間,也要有一個入 ​​地定基的軸心,這大地才能步調一致。

  蘭飛了解地斂眸一笑,原來從頭至尾她想尋找的人,早就出現在她眼前。

  「臣,春之聖使,蘭飛,見過下任地皇。」當前方老人家來到十步之遙的距離時,蘭飛單膝跪儀,恭敬斂首。

  老人家低沉的笑聲漸漸隨著走來的身形轉為年輕嬌柔的笑意,蘭飛只感覺一股輕柔的氣流緩緩從地上浮起,地表佈滿一層淺淺淡光,下任地皇每一步踏下,一圈圈亮白聖光像水波般在地上如漣漪蕩開。

  「今時的你,終於能與我好好一談了,春的使者。」

  蘭飛抬頭,看著來到眼前的人,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身檸檬綠黃的衣裳襯著那雙清浩明亮的黃綠眼瞳,美麗清艷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如淡紫晨霧的波浪長發,看似相當優雅佳人,但揚笑時卻難掩那眉眸中的頑俏。

  「嗯,你比在天虹鎮還招罪。」吾心輕握起她的下巴,隨即撫摸到蘭飛的臉,包括她的額、眉骨與鼻染。「我還在承受地流交接,視物之能受到影響,只能此方式了解你。」

  「臣有一事,來此請求地皇相助。」

  「等我完全繼位再喚這個稱呼吧!」下任地王輕笑。「我的全名,吾心清軸,喚我吾心殿下吧!」

  「無、無心?」

  「呵,你和冬倒不愧是姊弟,反應一樣呀!我心,吾心,這是由東方禪理中來的名字。」

  優雅美麗的長指撫過她的眼鼻,似在端詳她。

  「和在天虹鎮相遇差不多,你的靈力不曾改善,倒也不曾惡化,多虧了月帝。」吾心嘆。「時間封印對目前的你還是好的,但若遇險就是負擔了,照理在荒魁之原,乖乖待在月帝身邊,是遇不了什麼大危險,但你的個性是做不了「乖乖待著」。」

  「殿下,臣遺失納三光之力的浮琉光,願領責罰。」

  「先起來,說明你的來意吧!」

  蘭飛起身,將黑翹古魔在丹松爾肆虐,還有月帝的情況一一說明。

  「想不到月帝竟發生了這樣的事!」下任地皇驚訝。「異象界變讓地氣感應暫時受阻,如果不是月帝用出誅魔印光,本殿下還真難馬上施以援手。」

  「殿下可要往花殿行宮一行?」蘭飛怎麼看深幽海林,都不覺得有地之國的人在,下任聖君的安危豈能如此輕率。「在那裡有聖院之人守護,賀格公爵也將來到花殿行宮。」

  「我把靈氣交給你,暫時我不便離開此林,畢竟,林中那頭傢伙你也看到了,本殿下得想辦法再說。」

  「恕臣斗膽一問,林中的遠古神魔與殿下,有何關係?」她想起喋血之隕所化的魔獸,狂喊著下任地皇的名字,看起來兩人是,認識。

  「小時候玩了他一下,長大就甩不掉的關係。」下任地皇狀似一派無奈、苦惱的捂頰。「他認定本殿下騙了他的東西,苦苦糾纏。」

  「遠古神魔狡詐殘忍,喋血之損定然清楚殿下的身分,以欺詐手法想接近殿下,請殿下務必小心。」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任那魔物如何鬼叫,本殿下都不打算還他任何東西。」

  對這句充滿玄機的話,蘭飛小心問:「所以,殿下真的有,拿遠古神魔的東西?」

  「當初那魔物自己要拿給我看,結果身為遠古神魔,居然對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記恨這麼久,還就此被纏上。」吾心殿下美麗的柳眉輕璧,感嘆自己從小的不幸。

  「不知殿下到底是,拿走什麼東西?」

  「不過是他半身的金色神性而己!」吾心受不了地攤手。「沒這東西他又不會死,居然追著一個小女孩到長大了還苦纏不休!」有夠不大方。

  目瞪口呆的蘭飛,頓了頓後回神。「不知殿下是怎麼,拿到金色神性的?」擁有黑色魔性和金色神性的遠古神魔,豈會不隨便將半身能力交

  「十歲時,我對一個被關在聖地,還被至上界咒煉縛住的妖魔說:如果他把體內的金色神性轉成丹珠讓我看看,就可以幫助他走出這個禁制他的地方。」

  「喋血之殯相信了一個小女孩說的? 」

  「我以下任地皇的身分承諾他,甚至亮出印記,他沒理由不相信。」

  「那,當初還金色神性的丹珠出了什麼問題了嗎?」喋血之殯應該也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有這種膽量而大意了。

  「沒什麼問題呀!本殿下把玩後,很想知道金色神性力量有多大,就吞下去了。」吾心理所當然地道。「我也履行承諾,幫他走出禁制的地方,換了一個地方監禁,從此他徹日徹夜的嚎叫,說我欺騙他,要我還他東西,可真是吵了一段時間。」

  「但,那原本就是遠古神魔的東西,還是,」講白一點,半身靈力形同是喋血之隕一部分的軀體,被拿走,怎麼可能抓不住。

  如果她春之聖使的半身靈力被騙走,都會想千里追殺人了,更何況被騙走的是遠古神魔!

  「金色神性很好用的,後來本殿下及時警覺與其留在妖魔身上害人,不如別還了。」下任地皇甜燦地嫣然一笑,端出正色的面容道:「你不覺得明知有害,還為世俗觀感所縛,才真是埋下禍端,本殿下對明日之禍,向來喜歡提早解決。」

  蘭飛徹底愣住,有別歷任聖君的剛正嚴肅,下任地皇的思維讓她大開眼界!

  「殿、殿下真是好膽量,小時候面對遠古神魔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她己經不曉得該做何表情。

  「我就是想看看所謂的遠古神魔有多可怕,才專門跑去看的,反正妖魔不就是這樣,能壓得住,就是贏家!」

  「確實是,如此呀!」蘭飛幽幽地看向身後林中,被困在某處的喋血之損,生平第一次,她對遠古神魔產生幾分同情心,尤其他被下任地皇那種痛入骨不知如何是好的憤吼!

  下任地皇忽又忍不住呵呵笑起。「你當真了?剛剛的話,隨你願意信幾分了,有趣又可愛的春之使者。」

  「殿下說得高興就好。」下任地皇的獨特,蘭飛見識了。

  「比起你那位術頭到只會皺眉的弟弟,你有包容力多了。」馬上能隨遇而安的適應,吾心不忘繼續說出苦惱之處。「遠古神魔比其他妖魔耐玩,就是後遺症麻煩了些,尤其你還遺失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

  「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是為了對付喋血之殯?!」蘭飛吃驚。「可是,淨琉光殺不了遠古神魔的!」

  吾心美麗的臉羊絨忽綻開迷人而,危險的笑容,卻又如此吸引人注目,說的話,可讓蘭飛冷汗直淌。

  「我吾心清軸怎麼會殺自己調教出來的妖魔呢。」下任地皇似真似假地道:「當然是再關住他,玩弄他的期望,折磨他的心志,把他最想要的,擺在他感覺得到,偏偏又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地方,聽他絕望的怒吼,享受他崩潰的模樣,這是不是比殺魔有趣多了。」

  吾心一手放到蘭飛耳上,驟然貫入耳膜的獸咆聲震嚇了蘭飛。

  「聽,他現在被關在地下,怒吼著要殺了我,偏偏在我體內的金色神性,有絕對困住他的力量。」

  「殿下,玩魔如玩火,。滇思呀!」蘭飛有片刻的啞口無言,擠出聲道。

  「唉,就是怕玩火自焚,所以決定該放手了。」吾心優美的紅唇淺揚起。

  「聽說同為遠古神魔之一的無聲之滅相當看重你,就為你遺失的淨琉光彌補吧!。

  花殿行宮內外,處處皆有皇兵鎮守,主寢室內,月影武士片刻不離,嚴守昏明不醒的月帝。

  落地大窗前,風拂紗揚,清風拂進了星墜之地獨有的煙光輕霧,淡淡霧華回送在整個寢殿內,下一刻,月影武士們個個都像被定住般,成了一動也不動的術偶。

  莫英東的身形慢慢地從窗前的月華凝影中出現,朝陷入昏迷的月帝走去。

  檢視月帝后,他在手心劃開一道口,雙目一凝,金浩的月華燦光浮現掌心,伴隨著自己的血,緩緩滴入月帝口中。

  確定血與月華燦光灌注得差不多後,莫英東才收掌,轉身往落地大窗前要離開。

  「慢,慢著。」床上傳來微弱的沉聲,依然不減聖君的威嚴氣態。「能夠以血揉合月華精芒注入朕體內,喚醒朕的,唯有承朕力量的血緣,你到底是誰?」

  窗前的莫英東再次緩緩地轉過身面對床上清醒的月帝。

  終於取得聖君靈氣,夜空上,賽達載著要趕回花殿行宮的蘭飛,此時卻見遠方天際銳光轟炸開般,巨大的紅光隨之竄出。

  「主人,是異象界變。」

  「異象界變在這幾天密集而起,而且似乎比開始時更強。」想起界變初始到現在,自己遭遇的生死劫難,同伴的身亡,月帝的出事,讓蘭飛深

  深感嘆世事的變化。

  「主人,前方,」

  「嗯。」蘭飛紫瞳瞇起。

  星墜之地邊界一帶,原該是綠浪草原,此刻看起來卻是一片荒涼曠野,唯有入夜的煙光淡縷,漫飄在光禿的草皮與灰色的高岩中。

  「獄主,春之聖使直會往這而來?」手下在旁問道。

  幻魔漩閻獄領著一群手下,藏身岩石邊,掩身在幻像中,等著天空將到的獵物。

  「有人看到她乘座下聖獸往深幽海林去,若本獄主推斷得沒錯,她此行必然與聖君受到黑煙古魔攻擊有關,定是要再返回花殿行宮。 」

  「可是也有傳言航界船在海上待命,應該是要回銀月古都吧。」

  「荒魁之原也有消息傳出,賀格公爵己親往花殿行宮,可見月帝還在花殿行宮。」才會讓荒魁之原的主人親自前往保護。

  「獄主對春之聖使真是念念不忘。」

  「夠悍的個性和誘人的肉體,本獄主想得到只要能貫穿這具體就興奮!」漩閻獄高突的眉骨下,掩不住的淫欲邪笑。

  「更何況冰魔魔被廢了,本魔主少了一個得力手下,玩一個春之聖使,當作回敬吧!」

  「但是光城聖使個個能力之高,難以下手吧。至少冬之聖使的經驗是,沒有妖魔生還。」冬之聖使,根本靠近者死。

  對妖魔而言,光城聖使讓人切齒又讓人想得到無論靈氣還是肉體。

  「冬之聖使難得手,春之聖使此刻靈力受限,要到手,不難。」荒魁之原的交手,漩閻獄己確認。

  此時夜空一股沉壓的浩氣降下,群魔一涼、

  「聖院的獵魔者嗎?」

  只見草原上空,無數燦爛的絢麗像煙火般在高空閃爍,昂然的聲迴盪夜空!

  奉天地之名,彎蒼聚氣一

  忽然, ​​燦耀的絢麗炸開,飄灑無數光暈的星雨,點亮了夜下草原。

  日月,開我封印一

  前方高岩,一道傲然的身形佇立,眉心嵌著寶石光的櫻花印,栗色的長發燦耀著一股生機氣息,雙目凜視著眼前一干妖魔!

  天空聖獸長嘯,龐大的鳥身朝魔瘴己破的天際飛翔而去。

  蘭飛生怕救月帝一事生變,將聖君靈氣化成的光球裝進能掩蓋氣息的囊袋內,交給賽達帶往花殿行宮。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一切拔灌、淨化的力量一」

  隨著她足踏落地,眉心封印綻出金色毫澤,星雨光點瞬間綻射燦如晨曦光輝,聖浩氣息頓時撩原,破幻魔障眼幻象,讓草原恢復一片綠意生機。

  「你漩閻獄如此有心的招呼,我春之聖使豈能辜負。」

  幻象破除,眼前以漩閻獄為首,有近百個妖魔,散佈在這片草原上。

  「本獄主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任妖魔們享用的模樣,搞不好你會愛上這個滋味。」想到那畫面,漩閻獄邪笑的五官,在藍色流紋爬滿的面孔中,更顯淫穢,猙獰。「等我用過這個鼎鼎大名的光城聖使後,也會讓你們嚐嚐味道。」

  眾魔們樂得狂囂叫喊!跟著漩閻獄的魔,從左右手到一千手下,全是北方淫擄、殘殺人類的狠厲妖魔,因此聖院對他們,除了主腦之外,多以殲滅為要!

  蘭飛只是揚眉,一派悠然負手步入對她虎視眺眺的群魔中,盈身的春之印氣流讓靠太近的妖魔們都感到刺痛而退開。

  「妖魔的夢總是作得如此不切實際,擒魔是我光城聖使的責任,我不介意舉手之勞再打破你們的美夢。」

  「憑現在受傷、靈氣不全的光城聖使?」他漩閻獄可不是能被唬住的人。

  「就憑一道地皇地氣,如何?」

  「地皇地氣?」

  漩閻獄一愕,蘭飛己揚手納雲流氣息,眉心春之印再次綻出耀眼光彩,腳邊地息湧動,火炎之熾與寒冰之凍,兩股力量,同時以她為中心點半撩開,四周妖魔們頓時陷入烈炎焚灼與冰寒凍體的火冰世界中!下任地皇怕她出事,給她護身地氣。地上塵沙隨著地氣流動,在她附近的妖魔全難逃此氣的成力!

  艷紅帶著硝塵的火焰,像是火山內的極焰,一被火焰燒上,焰光頓時消失入體,從體內筋脈騰燃出,痛苦得想尋求冰寒;衝到另一邊的寒凍地氣,極熱再遇極速凍氣,頓時軀體煙碎如塵沙落地,從森寒的冰凍世界中衝到另一邊的火山極焰,同樣難逃軀體散塵的遭遇!

  妖魔們個個掙扎、淒叫,在幾步外的漩閻獄和身旁其他妖魔等,都暗自發寒地看著頃刻滅魔的地皇地氣!

  就在蘭飛看向漩閻獄,兩道地流也隨即交織襲向為首者,漩閻獄隨手抓過身旁一個部下的頭。

  「獄、獄王,饒命、饒命一」部下驚恐大喊。

  下一刻,妖魔部下在淒喊中頭顱被扯下,濃綠的魔血灑出,漩閻獄抓出顱首上的兩顆眼球,捏破在掌中,灌以魔氣,青紅色的濃濃幽森妖氣頓時堆湧成強大的巨浪。

  聖君地氣,妖魔詭氣,兩種極端,各自衝擊,強烈地氣沖破妖氣,席捲逃脫不及的群魔們。

  就在蘭飛趁勢再出手,要擒下為首者時,黑色詭異絲忽竄飛在四周,駭人魔流鋪天蓋地而來,草林綠意開始枯竭焦化,生機像被食掉般,也截斷了地流沖勢!

  暗夜中,一道駭人的龐大身形走來,四周青色雷閃隱隱竄動。

  「古、古魔。」一看到來人,妖魔們霎時l可懼畏地退到一邊。

  「靈氣,有金色神性靈氣的女人,」黑魍古魔歪著顱首,裂開的惡魔特角,更是不停抖動,似乎還記得與他對峙過的蘭飛。

  對古魔的喃言怪語,妖魔們雖感莫名,但沒一個敢靠近,因為他們都知道黑魍古魔魔軀半死,意識己癲狂,隨時一瘋,無論人類、妖魔都難逃他的魔流吞噬。

  最近異象界變的氣頻頻落在星墜之地四周,一再將他吸引而來。

  「她的靈氣任古魔享用,肉體還請賜給小的。」漩閻獄馬上領著其他妖魔在黑魍古魔跟前跪地伏首。

  黑魍古魔被毀了一半呈現白骨的面孔,一邊凹陷的眼窟內濃濃的青黑魔息散出,魔意識盤旋在軀體上空,只見竄飛在四周的黑色詭絲忽冒湧高空,血瞳也從他空洞的窟窿眼中發出紅光!

  「肉體,靈氣,」

  「古魔,這個女人的靈氣就是要獻給你的。」漩閻獄大感不妙,馬上化成一道離氣遁逃。

  「獄王!」

  見主子跑了,其他妖魔們想跟著離開,竄上高空的黑色詭絲,卻旋繞成龐大的黑色魔流!

  「古、古魔一別殺我們一那個女人才是敵人,她一」

  眾魔指向身後,蘭飛的身影卻己經消失。

  身在草原另一端的蘭飛,聽著夜空傳來的慘嚎,天際再現詭光翻湧。

  「看來瑁剡己經沒什麼正常的理智。」這班妖魔個個兇殘,為害北方甚重,現在死於瘋掉的瑁剡之手。「魔與魔互噬殘殺,這,該說也是一件好事嗎?」北方百姓少了些禍害。

  聖院可省些力氣了。想到此,蘭飛自嘲一笑,決定盡快趕回花殿行宮,卻才轉身,就驚見幾步之外的黑魍古魔。

  「靈氣,聖氣,女人,你有,金色神性的靈氣,」黑夜中隨著身軀走動的半邊白骨顯得相當弔詭,紅瞳血光的雙眼,歪斜的惡魔特角更透陰森。

  虛空傳來裂響聲,大地回震嗚鳴,瑁剡頭上的魔息氣流旋動,蘭飛深知不好,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渴要再出現了!

  「靈氣一金色神性的靈氣一死一」黑魍古魔詭絲飛動,纏上飛身躍至高空的蘭飛,將她猛然扯下。

  才落至地面,驚人的魔沉氣勁己迎面逼至,蘭飛被迫硬接一掌!

  但是魔威之厲,豈是此時的她能敵,強悍一擊,引動帶傷的身軀,蘭飛雖未被震飛出,卻也再次濺血退身!

  「遠古神魔一該死一」

  黑魍古魔殺氣再至,關鍵的逼命一瞬,突然另一道氣勢雄勁打向黑魍古魔半殘的魔軀,瑁剡粹不及防,退了數步。

  「又來一個,混亂魔氣,還有很高的聖氣一」狂亂的魔性,搖晃頭顱,情緒莫名激動。

  「還認識我嗎?瑁剡」莫英東來到蘭飛身前,面對黑魍古魔瘋狂的魔亂煞氣!

  「熟悉的聖氣一本魔的一本魔要這聖氣一」魔意識再化光縷散出,引動半空的魔旋氣流!

  「你與古魔若是同夥,此刻不須再對我佯裝作態。」蘭飛忍著傷勢,對護在她身前的莫英東道。

  莫英東卻低語地像在思索什麼。

  「該請你休息。」

  「你說什麼?」

  「一上時空不能有兩個春之聖使。」莫英東忽伸掌掩上她的眉心,蘭飛只感跌入一陣溫暖的茫白中,靈識被特殊力量蓋住,她昏倒在他手臂上。

  蘭飛瞬間回復到未解封印的模樣,莫英東看向黑魍古魔。

  「看來被妖魔君王勾出靈智,你己經連我都認不出,你的毀滅己至,殺你雖非我之能,傷你,我尚可再出一刀!」莫英東朝天揚手:「青泉一」

  屬於春之聖使的青泉杖應聲落下,劈地劃開一圈雙環聖光!

  天地揚名、日月啟印一

  震喝的聲,催動封印咒語,不同於這個時空的咒語,須臾,莫英東眉心綻出寶石清光的櫻花印,同時,他以術法掩藏的外貌漸漸褪去,呈現濱實。褐髮成金燦長發,,冼如蒙著月澤的燦亮,眸瞳轉成紫藍,飄逸而高傲的光城聖使!

  「櫻之瓣,承界之力一斬魔!」青泉杖在他晚鎖中,變化成巨大長刃橫空。「至上界的春之神,納綠意成護甲,點意識之靈一化相一」

  他抱起蘭飛,走出戰圈,不曾停歇的是,他留下的「咒術啟戰」!

  身後,一道虛空凝化的身形,持著青泉杖所化的刀刃,對上黑魍古魔!

  未來,因應毀滅,光城聖使的能力超乎尋常,個個皆承神祭司之能,能隔空甚至境界,以意識代戰。

  青色閃光伴隨著天際不斷掠閃的黑藍雷霆,卻不感風雨將至,只覺天象異常扭曲,彷彿將有極大的變異。

  蘭飛在火堆旁醒來,看到坐在對面的莫英東。

  「古魔呢?」她起身。

  莫英東沒回應,只是倒了杯水給她。

  「喝點水吧{你今天並不好過,今夜異象界變終局將啟,這兩天結束,它所帶起的狂亂之象,要比開始更加驚人,你需要體力應付。」

  「你如何斷定異象界變這兩天結束?」

  「二十年後,知道這些載於歷史上的記錄不難,甚至每十年可見到一次這種變化。」

  「胡說八道!異象界變千年一回,連我都第一次目睹。」蘭飛嚷飲著水,看著沉黑到只見藍青光點閃爍的夜空,「那些,好像不是星星?」也不像異象界變造成的影響。

  「黑魍古魔的意識結合了異象界變的扭曲力量,暫時籠罩了星夜。」

  「什麼,這豈不是很危險!」大家都籠罩在魔氣下1

  「放心吧!他只怕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應該是覺得天上的星月像聖光,他釋放意識淹沒,等異象界變再起,或者天亮時,他就知道星星、月亮是不能吃的。」

  「就算妖魔君王勾出他的靈智,他也,失常得太嚴重。」一般是比較像智性失去,但?黑魍古魔怎麼變成白痴的樣子,

  「因為他的心智早己慢慢被聖物給侵蝕,妖魔君王看出此點勾出他的靈智,只是想讓他更嚴重。」他早說過,魔皇大公意在把人界亂得更徹底。

  「黑魍古魔變成這個模樣,跟你,有關吧?」

  「他一心著迷用極端之法增強魔氣,我只是藉力使力。」終於咎由自取。「承受過多聖物氣息,反被聖物。漫慢地蝕心毀智而不自覺。」

  此時,一道銳光劃過,讓罩天的魔氣有些被逼開!

  「我的時間終於快到了,雖不能親眼看到黑魍古魔受誅,但任務己一一完成,這一遭,我己足願。」

  「我己經相信你與古魔不是同夥,現在別開這些玩笑了,以你的能力,誰能取你性命,倒是你老實告訴我,為何要對黑魍古魔做這些?還有你為何知道一些,將要發生的事?」蘭飛忽想到一個可能。「莫非你有看到未來的,天賦?還是你是什麼測算師,就是像算命那一類?」不過能力也太高了!

  雖然蘭飛不大相信算命搞面相那一套,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事都很難說。

  「歷史上,黑魍古魔為掙脫七光虹箭,不惜引動千年以來暗藏的強大魔力,自毀魔軀,只存靈識,造成北方大地被龐大魔氣所毀,無數的國家一夜覆滅,更不用說那數以百萬的百姓一夜之間全部死傷殆盡,連沼綠古城的封魔畫作也被摧毀。那一天,界賢者也死子覆滅的北方大地,下任地皇雖然被救出,卻形同死亡,老地皇為保下她,傾盡全部靈力,最後耗盡靈氣身亡,長久蟄伏在她身邊的喋血之隕,放棄金色神性,催動金色神性力量,讓這些力量融進她體內,下任地皇才真正活下來。

  「喋血之殯怎麼可能會放棄半身金色神性,一助,人界聖君?」

  莫英東不理目瞪口呆的她,幽幽述說著他所知道的「歷史」

  「星宮神將天梁失踪在北方,他的將魂戒並沒有回歸光城聖院,聖院一度認為他或許尚存,但派出無數人力,都找不到任何踪跡,連屍體也是。當我在北方冰原看到他,馬上知道他是真的死在北方,因為他應該在那一天找到黑旭古魔的囚禁地,結果遇上不惜一切掙脫七光虹箭的黑魍古魔,他成為黑魍古魔第一個犧牲者,他的將魂戒如果不是在古魔手中捏碎,就是在強大的毀滅力量中焚毀。」

  蘭飛詫異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因為這是什麼歷史?他是在說一篇自己認定的故事嗎?

  「只存魔意識的古魔挾千年以來轉化藏在冰原下的魔力,比擁有魔軀更難對付,因為他雖只在太陽下山後出現,卻是來無影去無踪,難捉難測。人界面臨有史以來最嚴苛的一場長期對戰,從北方翻覆,便注定了聖院節牙敗退,因為人界的魔開始以古魔的魔意識為首,自成一個強大的力量,這個力量強大到至上界想出手,都力不從心,尤其妖魔君王別有異心的幾度作梗,三界紛亂因而再起。」

  當時妖魔君王任由妖魔界的魔來到人界,甚至故意讓背深一族殘存的魔逃到人界與古魔為伍,人界的生存在魔亂中異常艱辛。

  「為讓人界的自保力量夠強,至上界決定將更大的力量交給光城聖使。」

  「給光城聖使更大的力量?」這種演變必須是,在光城聖使之上的人都出問題了。「難道神祭司、學院長、上父都沒辦法,主事?而且照你的說法,莫不成至上界都要放棄人界了?」否則為何給人界更強的力量,好像給了兵器,讓人界自己解決。

  「至上界的決定是不得己的,畢竟為了應付妖魔君王再挑起的境界動盪,至上界無暇再分心,只能作下這個決定。上父為挽生機,身、心、靈盡耗,在某一夜,魔意識率領群魔,攻進光城聖院中,為保人界這塊抗衡的最後堡壘能永續存在,上父形神消散於,整座萬古亞特山巒,以自己的魂元、靈識、最後的身軀,張成一道最強的防界,沒有任何力量能再犯光城聖院。」莫英東深深閉上眼。

  蘭飛聽得動容,卻不願相信。「這,確實是上父會做的,但,不可能會發生的。」現在的黑魍古魔雖強大,還沒到這樣的力量。

  「彌天之高一夜之間可被「虛空之裂」帶走。該說,上父生前的一切物品,幾乎消失不見。」

  「遠古神魔中的虛空之裂?」他在人界?魔身如何能入聖院?「他帶走,彌天之高?!」蘭飛不敢置信自己有沒有聽錯,為何上父會和虛空之裂關係?

  「學院長也因此悲痛自責,身心連番耗損陷入長眠,原本要被送入至上界,但這一去,有可能永絕人界。「荒魁之原」的主人為此與聖院對賀格公爵奪走學院長沉眠的身軀,從此與人界和至上界對上。而他掌握了遁入時空深處的方式,很難找到他的行踪,聖院由三位神祭輪流主事」

  「夠了,你的「歷史故事」編得很不錯,但太誇張了。」她多喝兩口水,讓聽得心驚肉跳的小心臟壓壓驚。「上父怎麼可能和遠古神魔有關係還有,賀格公爵奪走學院長的身軀要千什麼?我知道妖魔沒幾個好東西,但妖魔君王一再挑動境界之亂,意圖何為?只為奪取人界?若是如此,他為何要讓古魔意識在人界坐大?」瑁剡根本不會成為魔王的手下。

  蘭飛對他口中的「歷史」一一反擊,莫英東卻只是淡淡一笑。

  「挑至上界、毀人界,妖魔君王要銀天使無處可去,意在報復銀天使。」

  「銀天使?!」這又是哪位呀?

  「這些都是還不能在此時解開的玄機與秘密。」

  「是瞎編不下去了吧!」呿。

  「我的出生造成了母親難產身亡,「英東」是她懷著我時,為我取的名字,因為母親喜歡「紫氣東來時伴隨著日出,朝曦中的紫華好美」,因此她的孩子名字都從這句話而來。原本我該叫「禦東」,但她希望和我父親一樣充滿英氣。」他看著她。「異象界變能夠貫穿過去與,未來。」

  蘭飛手中的水杯翻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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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3: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就算我未介入這個時空,歷史上的時間點,噬人湖邊於母后一戰的是黑魍古魔,鏡魅早在封魔畫作被摧毀時,就已死亡,當時的你受創極重,下任地皇雖及時出手救出你,父王也趕到,但你生命傾危,春之印離體,四大聖君全度一道聖氣於你,才保住你的生命,只是靈力不全下的魔創已損及你的靈體,就此種下你靈氣於健康的禍根。」

  「之後,魔意識肆亂,父王一如今次以命相護。未來於現在的差別在於,當時下任地皇也在花殿行宮,而能及時給予一道聖君靈氣,而母后雖找到真正的'鏡煙',最後也悟出鏡煙的方式,但是複生的月帝靈體早已受挫,只因一路保護你,靈元已損,以致在母后在第二胎難產身亡後,不到三年,父王也因思念成疾,抑鬱而終。」

  莫英東走過去,撿起她掉到地上的水杯,看著她震愕到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就因古魔覆滅,北方開始的未來太悲慘,界賢者的身亡,下任地皇差點魂斷北方,雖因遠古神魔的金色神性而得救,就此註定下任地皇無法完成屬於人界聖君一職,再加上父王的靈元之傷,未來的聖君守護力量並不穩定,人界幾乎一半淪入魔掌中,我只能冒險回到這個時空,將災難阻止到最低!」

  父王、母后,可能嗎?他真的是她和月帝的,

  「以異象界變這種天象回到過去的人,必須要謹守以下幾點:不能說出身份、不能直接出手殺了或洩漏想針對的目標、一切只能以協助的方式進行想做的事、不能主動接觸太多與我有關的人,否則界光會提前帶走我。但來到這個世界,我還是找上了學院長和你。

  天尊保留了綠陽三分之一的靈氣,在你懷著第二胎時,將她送入你體內,原意要保護你虛弱的身軀於靈氣,但你選擇將這道靈氣留著肚內的孩子,我能以界光回到現在,就是因為你把綠陽的靈氣保留給我。她總把和你相處的一切,在我腦海中呈現給我看。」

  隨著他的聲、他的話,莫英東的身形開始變化,璨如月輝蒙澤的金色長發,清俊的眉目中是一雙紫藍、英炯的眼眸,昂挺飄逸。

  「我的母親為了生下我,選擇靈氣耗盡身亡,我不曾見過她,只能從其他人口中的講述了解她,」

  此時,天際再次傳來震撼的弘昊雷閃,震開黑魍古魔罩天的詭異黑藍,像被踩到般整個開啟,星月清光再次照耀,卻夾雜著白昊異芒,宣告著異象界變將起。

  「畢竟我死亡的方式,可能是魂神俱散,想託夢也沒辦法。」

  「,我的時間終於快到了,雖不能親眼看到黑魍古魔受誅,但任務已一一完成,」

  蘭飛看著他,震驚不已地看著他!

  「父王死後,周遭長輩極盡心力照顧我們,尤其夏、秋、冬三位叔叔。夏叔叔認我為義子,姐姐從小接下聖君之位,下一任月帝將是女子,而我因 ​​為有綠陽的靈氣在身,被春之印選中,成為春之聖使。」

  猛然砸落的界光,像平地一聲雷劈下,由遠而近。

  「為了走這一遭,四大聖君,還有三位光城聖使與其他遠古神魔,皆給我了一道力量。」說明了他為何擁有這麼多的力量。

  「遠古神魔?!」蘭飛不解,除了{無聲之滅」之外其他遠古神魔為何會相助?

  「這同樣是一個還不能在此時解開的玄機於秘密。」

  雷閃點亮詭橘的天際,雷霆陣陣咆哮,也點亮蘭飛震驚之後的驚恐。界光道道逼近,迴盪著驚人異象!

  「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蘭飛喊著。

  「我說過我的時間已經到了。」莫英東知道她的顧慮,坦然道:「此刻無論???,都已無差了,異象界變的界光要帶走我了!」

  「不!」蘭飛起身拉住他的手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黑魍古魔還沒死,你的任務還沒完,沒有什麼走不走!」

  「母后,你身系太多人的在乎於秘密,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東兒從小只能從別人口中聽說你,因此回到這個時空,最高興的是見到你。」

  「,從小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的母親會親口喚我,東兒,這是她給我的名字,」

  數道巨大如頂天巨柱的界光,像瀑水滂然砸落,再如強大驚濤衝來,纏卷上來,將他帶入天際降下的一道龐大光柱內!

  「東兒--」蘭飛始終握住他的手,想將他拉出光柱。

  「你放手,界光會傷到你!」

  不在乎自己的手被結果凌割,血揚肉綻,蘭飛拼命搖頭!

  「你不用擔心,我既來自未來,現在也只是回去而已。」

  「不要再騙我--那不是帶走你,那是殺了你,你會被界光撕裂在時空中!」蘭飛徹底清楚,更看透他平靜下的真相,她激動大喊:「你的身體如果承受了四大聖君,其他聖使和遠古神魔的力量,聖力、魔力早已超過你的負荷。還有,你介入了這個時空,改變了過去,未來會不會再出世,你自己都沒把握了,不是嗎?」

  「你果然像夏叔叔所說,有時聰明得讓人不敢招架。」他無奈一笑。「母后,讓東兒這一遭成為母后心中美好而秘密的存在吧!別再對他人說起,那麼,或許,未來,我們會有見面的機會。」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命運的改變或許能有幾分寬容。

  「不要--」看到界光將他罩得更模糊,蘭飛驚恐駭喊,將唯一還握住的收拉得更緊!

  「而陳從不後悔來這一遭,就算魂神俱散,就算來世,不再有我的存在,我還是很高興走這一遭!」

  「我跟你一起入異象界變內,母后和你一起走,我和你一起走--」

  蘭飛逼出聖氣,想要進入界光中,光內的人卻運起最後的氣勁把她震離!

  「東兒!」馬上爬起身的蘭飛,看到不同於扭曲時空的界光,而是天再傾注數道雷霆萬鈞的雷昊劈入光柱內,她的心跟著被劈碎!

  「母后,於東兒一起毀滅不是你該做的,請你好好保重自己,父王還有,這個風波未定的北方需要你。」

  「我只在乎你--只要你沒事--冬兒不要走!」她衝過去,手卻只能是穿過界光於虛影般的身軀!

  「能讓想來以大局為重的母后說出這句話,東兒已毫無遺憾。」

  昊光之後,遺落的話,蘭飛空蕩的手,什麼都沒抓住,她跪倒地上,抓住他離開前所踩在地上的沙,他存在過、他存在過的!

  「你的命卑賤得不值一文,如果不是你還有價值,我定親手取你性命,」

  癱跪沙地上的蘭飛的心痛苦地扭成一團,揪結、撕扯,痛得讓她不知如何言語。

  「我希望她告訴我,這一遭走的沒有白費,尤其當時間到的那一天,更告訴我,她以命換來的東兒,這一遭所受的一切苦難,她會心疼。」

  「不要--不要--東兒,東兒--」旭日東昇,溫暖的日出照出跪在地上,痛苦不已的蘭飛。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未來我既能以命換你,你怎麼能用這樣方式,再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時空撕裂,你怎麼能夠讓我知道擁有你,卻可能就此永遠失去你,」抓著滑落的沙,蘭飛看著虛空,卻不知該看向哪,該對誰吶喊,才能訴盡那撕裂的心扉之痛!「飛飛?」關切的聲一再輕喚著她。緩緩睜開的紫瞳,映入冬一臉憂心的表情。「翔?」變成小女孩的自己躺在冬的臂彎上,雙手被裹上紗布。

  「你怎麼會昏倒早草原上?雙手還傷成這樣。」翔撫著她的額,關心的問,「你被魔物打傷了?」

  「春?」發現她醒來,秋也過來。「你還好嗎?我們經過星際之地的邊林,發現你昏倒在那!」

  北方正亂,異象界變正起,連有浩氣的城鎮都難逃妖魔肆虐,帶有一身聖使氣息的她竟昏倒在野地,真是嚇他們一跳!

  「喲,白髮小妹,你真的變成小妹了!」夏也拿著食物過來。

  雖然都聽沙婷形容過月帝下了時間封印在她身上,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成為小孩子的模樣。

  「喏,烤好的大雞腿給你,怎麼一變成小丫頭,就瘦得跟把骨頭一樣,多吃一點。」夏澔星搓搓她的頭,遞給她一根大雞腿,看到她這幅模樣,他真懷念。「你雙手不便,哥哥餵你吧!想你小時候,可沒這麼瘦巴巴的,時間封印會影響身材嗎?」

  小小的紫瞳卻只是看著他們,隨即淚香止不住般地連連滾落,讓三人都愣住。

  「飛飛,發生什麼事了?」夏忙將食物擺在一邊,撫上她的小臉問。

  「我,原來不是我得不到長久的關係,而是,我總是害這些關係難以長久,父親、蒼將,月帝,現在,我連未來的的,都害了,」

  夏、秋、冬互望一眼,更憂慮她到底遇到什麼事?

  「翔,如果,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魂神俱滅,你、你會怎麼樣?」

  [魂神俱滅]這四個字頓然讓翔一震。

  「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問?」

  「我,」飛飛唇瓣於雙肩顫抖不 ​​已,隨即崩潰般地靠到翔的胸膛上,痛哭失聲!「我不該存在,我一點都不該存在--開始我就不該出生,這樣月帝不會遇上我也不會出銀月古都而遇險,引發這一連串的事,」

  「別說這種話,永遠都不要在說這種話!」翔捧抱緊她,發出痛苦而掙扎的聲。「沒有你,要我如何在這個人界走下去!」

  春向來有事坦言,任何喜怒哀樂都會跟同伴說,從來不與委屈往肚裡吞這套,[淚顏、淚眼]很少於她劃上關係。但現在,春的眼淚可以用決堤形容,小小的臉蛋上,紅腫的雙眼,淚不曾停過,鼻頭的紅也不曾褪過,卻怎麼樣都不說出原因。

  這一輩子不曾看過她這樣的夏和秋,心疼又莫名,看到情緒跟著激動起的翔,一時間,也只能沉默看著。

  夕陽西移時,眾人已來到一片古老的草原上,荒蕪的草原,呈現兩種極端的氣流,上空的大自然浩氣驚人充沛,地表下卻不時衝擊古老邪氣,此時的風像刀般銳利!

  「這地方,真是矛盾。」

  夏的話,說出了眾人的感覺。霞光染紅大地,傍晚後的春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情緒也終於平定多了。

  「我知道冬向來只在乎春,甚至只聽她說的話,但翔對飛飛,是這麼充滿,關愛之情嗎?」

  前方岩石上,翔正餵著飛飛吃東西,溫柔而細心;夏、球再一次見證,冬對春的在乎!

  「照顧女兒也就這樣了吧!」夏佩服。

  白日四人趕路,冬抱著苦累睡,睡醒再哭的小蘭飛,連換手都不想,夏和秋想幫忙,也在他淡然一聲不需要轉身,繼續趕路。

  「我不想吃了。」蘭飛推開翔想要在餵來的湯,看著走到身旁來的夏和秋。「我們為什麼要到這片古老的原野來?」

  「上父要我們三人往[隱神峰]護持學院長的任務。」

  「[隱神峰],人界真有這座山峰嗎?」

  相傳此峰是北方最後一處與魔的戰場,是遠古時期,金曦聖天使以此峰的雲海之氣,化成[貫宇擎弓]的弦,再用七道聖光化成七光虹劍,封住黑魍古魔,此峰因接引至上界的七道聖光,而有七色光華。

  「照上父所言,就在星際之地和天虹鎮交接的古老野原,應該就是這裡。」夏撫額,卻也老實承認:「不過,說真的,有七色光華的山峰,哥哥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

  「飛飛,你之前說月帝出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秋趁機問。

  「黑魍古魔,他的魔軀和意識,」蘭飛將遇上古魔,還有月帝借鏡煙起死回生的事說明,這之中,她掠過與英冬有關的一切。

  「魔意識那老東西變成這樣了?!」見過那老妖物的夏驚訝。

  「是古魔打傷你的?」冬沉目,蘭飛頷首。「等學院長處理他之後,哥哥我用火焰幫你多燒他兩回!」夏拍了拍她的頭。

  見到她唇畔牽起的淡笑,三人心中都暗自鬆了口氣。

  夜,交織著最迷魅的異彩,異象界變前後,夜空充滿萬千氣流,夜光照耀下,顯得絢麗繽紛。

  此地虛空充斥著遠古聖氣,入夜更鮮明。翔看著躺在身畔沉睡的蘭飛,忽感一陣心血激湧,一陣來自體內最深沉的魂識,瞳眸從紫彩換上銀芒,一雙銀色眼瞳,溫柔而動容地看著她。「曾經,你虛弱得讓我不確定是否真能護住你那道小小的靈氣,到如今,」他撫著她的發與眉眼,牽起她的手感覺著她的手指與他牽繞。

  這小小的動作,卻讓銀瞳微漾著一股酸熱。「實體血肉,風湛、金曦果真辦到了,讓你安全地立身人界。」

  此時夜空傳來悶透的雷聲,想到魔皇大公在北方,銀瞳轉沉。「魔界君王來到人界,不能讓他見到你,需得預防萬一。」

  他的指揚散銀流浩氣,傾灌入她眉心中,加強春之印的力量,掩住暗藏的金色神性。

  頹毀的村莊,黑魍古魔龐大的身軀站在屍橫遍野中,空中飄著濃得化不開的腥腐氣息,萬物無聲,卻又像散發著一股無聲的悲嚎,在那已成癲亂的腦海意識,映出的是遠古時期最深遠的一幕,

  混沌的人界,天不見藍、地不見綠,只有血腥與黑霧煙瘴,人類、妖魔的屍骸堆積成山,只見雪色翅膀的天使殘軀,讓人顫栗的三界之戰!

  矗隆隆的風、雷交織,從遠而近,勁風迴盪,氣流旋動中,夜空像被推擠出不安,而發出陣陣裂碎聲,雷光像點燃氣流的催動者,驚雷一聲,萬千流光翻騰!

  界光入屏幕道道化下青白震撼,轉眼又像頂天巨柱,根根矗立,驚天動地的界變更引動黑魍古魔極致的瘋狂。

  「混沌、人界該混沌--本魔要人界混沌--呀--」

  叱吒中,數道天雷般的雷電矗下大地,震動整個北方!

  沉睡中的蘭飛驚醒,看到夜空漆黑得不見月色、星辰,好幾處嵌著藍的透光似的殘魂,像一面被打破的鏡子,界光磅落的聲,如暴風雪般驚人,四周的景色猙獰交錯!「看來黑魍古魔應是融合異象界變的龐大氣流,四周的空間都被撕裂錯分。」翔看到她醒來,在她身邊說著情況。

  「再下去,會被帶入界光內。」蘭飛起身,看著周遭駭人景象。「這裡根本是「異象界變」的起點和落點!」「我們要在四周畫出防護的空間,以免被異象界變的力量波及,你待在這個封印圈內別離開。」深知此時的她不但傷重,更不好妄動靈力,因此他與夏、秋在她四周下了三重防守力量。現在太多妖魔被強大的界變異力引來,群聚攏到這一帶,夏、秋、冬就怕這時的她落單出事。

  「你們要小心,界光起時的施術,會牽動異象界變的流光!」蘭飛之前因此被送出荒魁之原。

  冬要她安心,走往前方和夏、秋回合,三人看到劇變的夜色。

  古老的原野,此刻浩劫將臨似的,舉目只見暴怒的氣旋、界光與動搖的強風,販毒迴盪著一種末日似的狂暴!

  夏、秋、冬三人有默契地互看一眼後,同時出手聯招。夏揚出烈焰伴隨著秋的蘭影風氣,冬化出冰霧絞龍,三道紅、藍、白的銳氣同時沖天,如入雲霄,再俯落地表,從地上撩蕩開一圈防護空間。蘭飛忽一聲吒喊。

  「飛飛--」冬轉頭,只見到她被驟然轟落地表的界光被震離封印圈,隨又被張起的防護圈擋下!

  「不好!」夏、秋、冬同時驚喊,因為數道緊接而來的強浩界光已被引至!

  「翔--澔星、若雁--」蘭飛被強大的氣勁亂流捲入界光內!

  三人衝過去,卻來不及抓住她伸出的手,一陣雷霆轟閃,蘭飛身形消失!

  界光內的扭曲威力非此時傷重的蘭飛能承受,她沒辦法運起保護自己的靈氣,強大的氣芒和界光席捲後,耳邊依然是轟隆隆的碎聲!

  只見遠方高空,出現一座透出七色祥彩的高峰,巍鞗高峰像拔地而起,不連山、不連地,獨矗夜空展華!

  「七色光華的山峰!隱神峰!」原來隱神峰不是真正的山峰,而是這塊深藏遠古氣息的古老原野,由大自然浩氣所凝化的一座山峰。

  就在蘭飛驚嘆時,濃厚的妖魔氣息從四面八方而來!

  「這不是要打破妖魔美夢的春之聖使嗎?」漩閻岳的聲率先而來。

  蘭飛暗叫不好,沉冷著臉色,發現四周環伺著無數妖魔,看來她被界光送到妖魔群聚的地盤!

  「岳王,她看起來非常虛弱的樣子。」

  「光城聖使讓妖魔們聞風喪膽,怎麼會跟虛弱有關!」漩閻岳魁梧地大掌要拍上她的肩,蘭飛伸挌開,卻踉蹌著身透露出自己沉重的傷勢。

  「嘖,看起來這位美麗的光城聖使受傷了。」其中一個妖魔大著膽子要上千,卻被凌厲橫視的紫瞳給嚇在原地!

  「不用怕,她已經沒有掙扎的能力了!」像為證明自己所言,漩閻嶽大掌猛然抓上她的衣物,用力一撕!

  猝不及防地被死開的衣物,袒露出半luo的胸,蘭飛拼起最後一絲力氣要震開他再伸來的手,卻牽動傷勢,氣息一滯,氣難施出,再次聽到衣物裂碎聲,她的背大片露出!

  幾乎luo露出上半身,蘭飛並沒有驚慌地掩住自己,只是咬緊牙關,握緊身側的拳,沉視著這些妖魔!

  看到那渾圓飽滿的雙峰彈動,四周的魔物狂嘯叫著,哥哥色心大動!

  「這輩子能玩光城聖使,我死也甘心了。」有魔物迫不及待地喊著。

  「退開,本岳魍先來,讓她嚐嚐魔的勇猛是什麼滋味!」漩閻岳喝退要上前的妖魔,淫笑地看著眼前半luo的春之聖使。

  蘭飛暗自將最後的氣凝在掌心,她絕不會讓妖魔侮辱,決定自盡的同時,毀掉自己的身軀,因為這群喪心病狂的魔物們,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放過淫辱她的軀體!

  光城聖使同時也是未來的銀月古都之後,軀體竟任由群魔輪辱,她不能讓聖院、月帝受到這種打擊與羞辱!

  漩閻嶽大掌要抓上她的汝峰之際,一道銳光劃過他的掌讓漩閻岳縮回手,隨即襲長衣忽由身後卷裹上蘭飛的身軀!

  「這一戰,由我冬之聖使,接戰!」來到蘭飛身後的人,馬上伸臂將她保護地帶入懷中!

  「冬之聖使!」

  眾妖魔們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銀色長發揚舞夜空的少年,空靈俊美的絕寰容姿,眉目凜然!

  「翔,」看到他,蘭飛不禁抓緊他。

  「飛飛。」偎在頸窩內的春,低垂的身子差點慘遭群魔侮辱,確實讓她發抖,最後失去意識地倒在他身上。

  翔的面色寒厲到幾如死神化身,一雙紫瞳滿盈肅殺,看向眼前的妖魔!

  「今日,我要魔全部都碎屍萬段!」

  當一道金銳聖光,劃入灰漫的天色中時,異象頓停,萬物靜聲,隨即帶著玫紅金黃的強浩,耀射這片古老野林,無數清風華光拂開魔瘴!

  掠過荒野的清風,迴繞在立身血河骸骨上的黑魍古魔時,那癲狂的意識,迷亂的神智,在清聖光輝中,血瞳漸漸轉成瑩惕的青金眼瞳,兩道犄角,開始散出黑色的魔邪幽光,將裂角並起,滿面的血色紅紋更如藤蔓般爬竄全身!

  「當世界,沒有軌道、天地不見循環、人間不見四季、日夜也成了記憶,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呢,」遠古時期,這句敲響人界的喪鐘的話,再次從他嘴中緩緩吐出。

  地表湧出的魔瘴妖氣,竟讓他吸收入體,從眼窩內流串的意識頓時和魔軀一融,一股懾人的妖華從那雙魔瞳散出!

  「金曦聖天使--就用你那一身清聖的身軀和靈氣來補本魔失去的血肉和靈智--」

  隱神峰的封頂上,立身七色虹光中的學院長杜凱若,也是金曦聖天使,流金璨發揚風勁飄,一身聖白的衣袂揚飛中,身後立著一道與人同高的大弓,再次以雪海之氣化弦,貫宇擎弓千年後再次執行任務。

  夏與秋立身隱神峰上的左右兩端護持,看著直沖天際,似要破九霄重天,再次碎裂空間的黑色魔威!

  「學院長,此魔所散發的魔息,不同先前的狂亂無章。」秋看著一波波散出的黑色魔息道。

  「從他叫囂的話,就知道不正常中的正常發作了!」夏光听就非常有心得!

  「回到當初的時空環境,曾經殘留在這片古老野林的戰意與魔邪厲氣,會讓他恢復意識。」學院長斂眸道。

  另一座隱蔽的高峰上,一個魁傲的身形岸立。「終於看到你當年聖天使的英姿呀,凱若。」賀格公爵看著隱神峰上,那離塺絕俗的身姿,他著迷地瞇起眼。

  當擎天的魔邪妖氣迸發撩原時,流金璨發下的眉目一睨,身後長弓來到跟前,一道綻出白色昊光的碧綠長箭,箭身刻滿黑藍的魔界咒語,搭架上[貫宇擎弓],拉弓的指尖綻揚各色光雲!紫光、金虹、白昊、水燦、琉璃、玉澤、黛鬱,七道聖光融入碧綠長箭內。

  「瑁剡,七道聖光再以煉化完成的天穹罡氣,加上一道來自魔界之主的命令,此回--除魔!」向來恬淡、空靈的聲,此刻多了一分嚴浩之氣。高峰上的金曦聖天使揚弓滿弦,射出等待千年的一擊!威赫天地的聖光,一道殘破夜色,天崩、地裂似的魔嚎,震響四野!

  蘭飛沉閉的雙眼,在魔的淒嚎中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在冬之印的聖印內,身體被冬的衣物裹住,眼前一幕,讓她駭住!

  一道雪白銀髮的身形站在橫倒的魔屍中,滿地濃綠的魔血,漩閻岳已不知行踪,來不及逃離的魔全受冬創下的封印禁制,任由冬的權杖[蒼昊]所化的利刃宰殺!

  哪怕妖魔軀體已倒,飛過的寒光利刃,依然凶狠地割碎魔屍,濺灑出的魔血,飛染上翔的衣物和麵容,也不曾令他收斂,甚至更令人寒栗!

  他在屠魔?「翔,」蘭飛踉蹌地起身,卻又虛弱地倒地。微弱的聲卻讓冬馬上來到她身畔。「你醒了。」他扶起她,紫瞳掩不住的憂心。「你,沒事嗎?」

  「有事的是你。」冬撫著她的額,檢視她的靈氣。

  「我希望,你把那些妖魔交給天相。」蘭飛不想看到瘋狂屠殺妖魔的翔,哪怕這群魔,聖院以誅殺為要,她也不要看到如此失去理性的他。

  「這群魔,連活的資格都沒有!」「我們去找夏和秋吧!一起回花殿神宮,我擔心月帝的情況。」

  她的反應向來牽動冬,果然看到翔面色略沉,冷靜不語後頜首,轉身去處理殘剩的妖魔,決定制服他們後,請聖院的人來帶走。

  看著天色,破曉將至,天機異象界變的餘威隱透,蘭飛走出聖印,此時一道魔氣募然掠至,蘭飛不及回頭,一道清浩聖氣更快從翔手中發出,擋下想趁機擒人的漩閻岳!

  漩閻岳回襲,同時間,一道雷霆轟下異象界變最後的強大氣旋--

  三道氣流,交織極端,竟引得地層內的異氣上沖,貫徹天地的驚天一爆,蘭飛被強大氣流沖飛出戰圈,最後只聽到冬的驚吼!

  遠方天色呈現灰濛,長夜將盡,倒在地上的蘭飛全身痛得像經歷一場大戰!

  她來到哪裡了?從遠方天空還有銳光餘輝,她應該沒有離隱神峰的地方太遠,感覺到一股接近的氣息,現在的她連抬手之力都沒有,如果再遇到漩閻岳,真的是連死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任魔侮辱!想到這,蘭飛咬牙又驚恐地抬頭,看到佇立眼前的冷峻身形。「你--」她驚訝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曾經,她藉著冬附在青珀的術法而入妖魔界,透過冬的眼看到金色神性與黑色魔性的妖魔君王,因此她知道,佇立眼前的人,是--黑色魔性的妖魔君王!

  此時,當黎明的天色劃破灰暗,也淹沒了蘭飛一切的意識!「春之神的靈氣?!」來到她身旁的妖魔君王,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白髮少女,不禁沉目,與翔有著幾分相似的外貌。

  「此女,春之聖使?!」他聽說過,翔有個容貌與他相近的姐姐,此時蘭飛的身軀緩緩轉變成小女孩,妖魔君王緩緩地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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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3: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一座掩藏在層層瘴氣中的山洞內,充滿各種妖魔,是以漩閻岳為首的北方妖魔藏身地。「岳主,聽說古魔已被聖院的學院長誅殺了!」部下幫主子受傷的肩上好藥。

  「那東西,活著也沒什麼用處了!」被冬的聖氣所傷,漩閻岳沒好氣地只扼腕今夜差一點得手的春之聖使!當初黑魍古魔力量強大,眾人依附,也不過是為著自身利 ​​益,現在回到以前,繼續由他幻魔漩閻岳獨霸北方。「這兩天連番失利,谷中妖魔死了超過一半!」

  「連副岳主和其他幻魔頭頭都被冬之聖使殺了!」

  「再找其他妖魔進來,用本魔的幻術多嚇個幾個,沒人敢不從。」這些三腳貓能力的魔,北方多得是,送出去被殺也不可惜。

  眾屬下暗中看向高位的漩閻岳,很多魔的身亡,是被他丟去餵冬之聖使的利劍。還有對陣時,為了開啟幻術、幻毒而抓身邊的人去祭術法。

  漩閻岳的手段狠厲,卻又無人敢反抗。此時,一股戰栗忽從內心升起,無數的冰藍魔光從上空降下,整座山谷籠罩在一股駭人魔威中!「岳主,這是--」

  當地上升起森寒氣流時,魔王威相在群魔腦海中出現,一股震懾妖魔的力量。前段時間,這股氣息曾讓群妖百魔都領教過,但在人界,從來不曾感受過的魔王氣息,讓每個妖魔下意識地只知道屈膝,強如漩閻岳也不禁起身屈膝,因為唯有屈膝才能免於一死,不從者,從頭開始,軀體碎裂。

  在一片忐忑中,屈膝的漩閻岳身形竟消失,再出現已跟著下方一群妖魔們同跪在地。此回,藍影魔息更加強烈,幾乎操控了每個妖魔的呼吸,當虛空一道絕世身影降下,佇立最高處,漩閻岳所坐的大位前。妖魔君王一身不怒而威的王者霸氣,邪俊魔美的面龐,傲不可煩的威懾,壓得每個妖魔幾乎只能更斂首,氣息幾要斷絕。

  有的妖魔努力以眼角瞥視,發現魔王的臂上抱著一位白髮小女孩。小女孩面色蒼白得一如她的髮色,卻隱隱透出光城聖使的氣息。「你希望本君如何做?」妖魔君王開口的聲,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溫和。「殺了他?或者制住他,由你親手殺?」魔王這句話讓山洞內全部的妖魔都暗驚,一個魔君竟詢問臂上的小女孩的意見,對方甚至有可能是光城聖院的人。蘭飛看著他,凝鎖的黑瞳對她明顯有一股複雜,卻是認真地等待她的答案。「我,是春之聖使,光城聖使的職責,擒魔受審!」

  「那本君就如你所願。」妖魔君王一掌輕放到她背上。金色神性的力量瞬間貫穿她的靈體,超脫了時間封印,屬於春之聖使解開封印後的模樣,活生生呈現在眾妖魔眼前。

  大家也愕然了解,這個白髮小女孩就是春之聖使,之前差點被漩閻岳侮辱的春之聖使!漩閻岳冷汗直淌,他想起身、做最後的反抗,卻動彈不得,連頭都抬不起!

  蘭飛只感周身靈力充沛,比恢復正常時,還要一身高昂的聖氣,她抬手喚出「枷鎖卷咒」!

  「晚一些,你可傳消息給光城聖院,命人來帶走這座峰谷內的妖魔。」

  漩閻岳伏誅後,魔皇大公抱著再次成為小女孩的蘭飛離開這座魔瘴峰谷,清涼的風迎面而來,眨眼已穿過時空限制,再次回到相遇的那片古老原野。

  「謝,謝謝你。」

  「你的眼始終罩著一層憂慮與悲傷,還有什麼事讓你在乎?」那雙與冬相近的紫瞳,深深牽動他。

  為何?此女就算容貌與冬有幾分相似,也不是冬,性格也徹底相異,卻讓他這麼在意。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讓我一時感慨,如果我不是太倔強、任性、太恐懼失去,也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月帝也不會因為我而差點瀕死,還有,總之,如果我能更堅強就好了。」想起英東,蘭飛再次哽然,雖然未來一切可能改變了,但,代價太大了。

  「月帝?人界四大聖君之一,他對你很重要?」

  「他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不是他,我應該早就死了,現在,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昏迷,盼著他清醒。」賽達雖帶回一道聖君靈氣,也不知道月帝究竟何時能清醒。

  「他救了你?」

  「他為了我幾乎散盡月華靈氣,總是一再容忍我的任性,」紫晶之瞳清淚滑落,這段時間太多的事,讓她的淚一啟就再也停不住。

  「嗯。」魔皇大公忍不住用拇指撫上她的眼,卻難抑更多的珠淚滾落在他手中。這是什麼感受?天下間能動搖魔君之心的,唯有銀天使,為何這個女孩,

  「你不希望的事,就不會發生,至少本君不會讓它發生。」魔皇大公伸手一握,清昊聖光一綻,他的掌心有一顆透著金黃光芒,像水滴搬的寶石。

  「這是千年之前,聖魔交戰時,至上界的月玄聖光凝出的晶粹,它不但能喚醒月的聖君,甚至加強他的聖氣。」

  「大公為何,要為我做到這些?」蘭飛接下月玄聖光的晶粹,雙眼微顫,不解地問。

  「因為本君很想了解一件事。」剛才以金色神性靈氣傾注時,已發現她體內有一股氣息相應!

  「本君想知道,你身上透出一股熟悉的氣息,到底從何而來。」魔皇大公伸掌探向她的眉心,不待蘭飛開口,強浩的力量已綻,掩蔽春之印,蘭飛隨之昏迷!

  這一施力,也讓妖魔君王一怔。「你的眉心,有聖殤所下的力量!」竟然是聖殤的力量氣息!「大公。」就在妖魔君王一怔中,一個聲音喚。魔王回頭,看到冬那道熟悉的銀髮身形,下一刻,另一道迅然的銀色流影,已掠過他的手!而一旁冬的身影幻像已消失,只見一襲披風揚起,迅即裹上蘭飛,小小的身軀落入冬的懷中。

  「你終於願意出現在本君眼前了。」竟用幻影對他聲東擊西。「別想再碰她一下,更別想再接近她。」一股恐慌、一股恐懼,讓冬抱緊懷中的人。

  「你抱這麼緊,小心反讓她受傷。」冬的神色竟出現難得的緊張與惶然,這讓妖魔君王感到好奇了。「你害怕?無論前世或今生,你對本君不曾有過懼色,如今你的害怕明顯展露,因為她嗎?人界的春之聖使是你的姐姐,本君還不至於會傷害她。」魔皇大公心中翻騰著疑惑,滿心的迷霧似要撥開。眼前的冬與春,神韻雖不同,但容姿是這般相近,幾乎是太相近了!「她的魂神,有聖殤一部分的元靈,今生才會與你有幾分相似模樣。既能得聖殤一部分元靈,可見銀天使在塵世的最後歸處與她有關。」

  「翔說過,前世的一切不存今生的冬,大公之言,冬無從回應。」此時,原野騰旋恢弘玄力,濃濃的灰黑重霧中,魔君身後竟出現一道龐大的藍黑巨門,門已半敞開,門內的異流沖擊著人界。妖魔界大門,而且是直通魔王居所「 ​​荒沙晶殿」的大門!冬心驚。黑魍古魔一受誅,魔皇大公在人界的化體定得回歸妖魔界,這是妖魔君王與人界上父締下的約定。

  「飛飛?!」懷中的小身軀一陣悸動。春之印被掩蓋,但受魔界大門的開啟,神魔氣息所牽引,蘭飛深藏體內的氣開始隱隱浮動!

  「本君的,金色神性!」這一瞬,犀凜銳芒掠過魔王雙眼。「她難道是本君的,」

  「她只與我有關。」冬忽現另一種神態,紫瞳換上銀芒精炯,抱緊懷中昏迷的小身軀,大有不惜對上的決然。

  「聖殤,這個女孩讓你不惜現出元神意識,只有讓本君更確定,她與本君絕對有關,是嗎?」強大的魔氣隨魔君踏步而來,牽動四周魔嵐重霧!

  「本君此行原就打算帶走你,如今,你們姐弟都要隨本君回妖魔界。她到底與本君是何關係,你隱瞞了什麼事,本君會在妖魔界找出答案!」

  不需咒語,冬的眉心聖光一啟,冬之印浮出的瞬間,勁舞的銀髮下已成清麗的女子身姿,一對妖魔君王!

  「銀天使的你已無法撼動本君,如今一個小小人界聖使,也妄想對上本君嗎?」今日,他定要帶走眼前孤傲的身姿,近千年的等待,魔王對銀天使的渴望已達臨界點。

  「翔,本君不想傷害你,但恨透了你一再的反抗!」龐然氣旋隨著魔君雄威凜然的身軀浩蕩而動,驟出的大掌已要抓上冬,驀然,一道強浩氣勁虛空迸揚,紫白聖光橫空而現,馳騁的身形迅影而至,對上妖魔君王!沉靜的聖氣,強浩的威力,甫然的交擊,引動四周驚塵,天地一撼!

  「異界聖氣,是誰?」妖魔君王昂喝,一吐神魔烈勁,來人護身的紫白氣光崩碎!一襲白衣,淡藍袖袍,來者一身東方衣物與異界清潔,但更讓魔皇大公驚訝的是,眼前的人--銀天使?!「你、你是--聖殤?!」不,氣息、神態不像!

  來者深閉著眼眸,一張與冬同樣,更準確的說是與聖殤幾無差異的外貌氣質,活脫脫是從聖殤的骨、血、肉化出,銀色的長發,靈俊的面容,一身絕寰清聖。不同的是,他散發著異界大聖者的高貴氣態,更像是一界之主!「妖魔君王,明光幸會。」明光世子緩緩睜開的眼,竟是銀色雙瞳。一瞬,瞳彩化成紫黑。

  「東方世界的明光世子?!」魔王震驚,他從來人身上深深感受到一股血緣氣息。

  「雖屬冒犯,但你與上父締下的時間已到,請妖魔君王返回妖魔界。」空靈、淡雅的聲,恭請妖魔君王應諾而為。

  明光世子隨即一掌對著虛空劃出魔王與上父所締的契約,半空出現一道輪動的環形光氣,金色環光中包圍著黑白各半的契約咒語,一紙聖氣與魔氣的承諾!

  見妖魔君王一身龐大厲氣不曾收斂,明光再道:「妖魔君王想將厲掌打向明光之身嗎?」向來決絕果斷的妖魔君王,此刻在震驚中,竟遲疑地不知如何以應!

  「魔君心中更想要的,是這副銀天使形貌脫胎的真正身軀吧!」「難道,幻羽身軀在--」

  「歷經前塵磨難,而今塵封人界的幻羽身軀,魔君很在乎?」明光世子淡淡一笑。「那麼,明光的身份是否讓你更在乎?」「你果真是本君的--」

  魔王這一瞬的詫異,明光世子另一掌散出一股龐大的黑色魔力,透過虛空的契約環光襲向妖魔君王,只有屬於魔王的黑色魔性力量,可親自引動契約上的荒沙晶殿之門!

  「本君的血緣--聖殤--」

  銀天使意識已醒的冬,抱著蘭飛,聽到魔王那憾恨的獰吼,翔無法直視地閉緊眼,此刻懷中的身軀還在人界,是他唯一的在乎。

  受契約力量的引動,魔王三分之一的化體身軀登時被擋回妖魔界大門內,在滾滾塵煙中,妖魔界大門終於關上,隨即消失!

  銀色瞳眸對上眼前的明光世子,一股無奈悲痛,化成一道深沉的回嘆,在風中顯得如此沉重,遠古時期不得不捨下的另一道遺憾。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哪混沌的世界中陪著你,經歷那無盡的人間歲月,但,她更需要我!」

  「你永遠不需有內疚,為我們,你已付出太多,四道禁制再維持,只是耗累你的一切,如今揭破,應時也應天,冰晶下的身軀等著你離開的靈識和魂元。」

  再次成為朦朧光影的明光世子,留下無限的嘆息和思念。「東方世界始終等著你,銀天使,我的,母親。」

  「天尊已將天穹罣氣全部煉化,這是天穹罣氣殘留的一絲靈氣所種下的。」花殿行宮的大廳上,學院長將一個小花盆交給她,上頭有一株小小的綠苗。

  「全部!」未來已改?!東兒,綠陽,蘭飛一陣搖晃。

  「飛飛,只要未曾發生的事,都能以自身的意志去改變,甚至得到。」杜凱若輕按她的肩,要她堅強面對。

  「能,能再得到嗎?」

  「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讓未來更圓滿嗎?」

  「但是,未來就算,他真的出生,也不是曾經來過這一遭的他。」界光內的雷霆,劈碎了她心中對未來再見到他的盼望。

  「如果你、我能選擇,都不希望他來這一遭,承受這麼多的痛苦。」學院長意會她所言。「未來真有希望,他依然是他,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誕生。」

  「另一種形式?」

  「也許他不再是個兒子,也或許你與月帝不再只有一個兒子,更或許他將成為你的孫兒輩,雖不知他將以何種方式來到你身邊,但他一定會為你再來。」

  「他一定會,再來到我生命中麼?」

  「生命在不同的環境下,只能以不同的姿態展現。但他們的心,本質從無不同,對你的思念、對你的牽掛,會因你的思念而共鳴。」

  「我不懂,為何不能是原來的樣子?」想起她曾經痛責過英東的話,蘭飛心如刀割。

  「你不曾想過,為了再來到你身邊,他們都願意放棄原來的模樣嗎?」學院長覆上她捧住小花盆的手,柔聲道:「將這株小樹苗種到花園中,讓它成大樹,這又何嘗不天穹罣氣另一種生命的延伸,讓你能在樹下安寧乘涼,靜靜感受她曾經以另一種方式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蘭飛緊閉眼,淚珠滑落雙頰,淌落的淚滴進土壤,似乎讓小綠苗有所感應,輕輕顫動。

  「魔皇大公給你的月玄聖光晶粹,助益極大,月帝的靈力、靈體不但迅即恢復,甚至更勝以往。」

  月帝在不用聖君靈氣運行的情況下,竟清醒過來,眾人雖驚喜,但他受創的靈氣與靈體,還需要時間復原,如今一道月玄聖光晶粹,讓他徹底恢復。

  「魔皇大公今雖釋出善意,但他畢竟是妖魔界之主,未來,無論任何情況,都別再靠近他。」

  學院長輕撫她的發,安慰悲傷的蘭飛。

  「月帝從清醒,就不曾走出寢殿,他一直在等你。」

  落地大窗前的雅逸身影,沐浴在月華下的金色長發,熠熠生輝。清醒後的月帝,面容、神態始終凝著一股幽深。

  「月帝」蘭飛來到他的眼前,伸手想撫上他的面龐時,月帝忽拉過她,緊緊抱住她!

  「朕已聽學院長說你尋找下任地皇取聖君靈氣的事,還有,你遇上漩閻岳的事!」想到她遭遇的事,月底怒氣難抑。「朕只想親自手刃漩閻岳!」

  冬竟連這種事都跟學院長說,學院長何必對月帝說呢,蘭飛有些尷尬,因為這真的很難堪。

  「我什麼事都沒有,翔救了我,而且漩閻岳已經受到製裁了,我想他連妖魔界的大門都過不去。」讓魔去吞噬他吧,這個傢伙不值得好死。

  月帝捧起她的面龐,深深吻住她,經歷一番生死,兩人深吮相纏的唇瓣,格外感受彼此的氣息,好一會兒才緩緩分開。

  「北方既平,等金色雙月後,朕恢復你的一切,我們回銀月古都吧。」月帝撫著埋到他懷中的螓首。

  「好。」能再感覺到他的溫暖和心跳是這般的好。「月帝,我,我知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會是女兒,如果她能繼承聖君,叫她,天陽,好嗎?」綠陽,她只能以這個方式懷念她。

  蘭飛如今只能堅信,未來所有的改變中,只有一樣不會變,她能再見到、再得到。

  撫在她發上的掌停了一停。

  「接著第一個兒子,他,一定會像你一樣,俊美到英氣過人,叫他英東,東兒,」這個名字再喚出口,卻讓她再也講不下去。

  「天陽、英東,是,好名字。」月帝面龐輕摩著她的發,沉閉著眸,想起那一夜的事。

  面對窗前的少年,月帝撐身下床。

  「父王,請您相信,東兒就算付出生命,軀體盡碎,也一定會護你周全!」

  他的跪首、他的自稱讓月帝震愕退步。更讓月帝驚見的是,是那慢慢退去的褐色短髮,轉成月華金燦,一雙紫藍之眼,閃爍英炯。

  「你--」

  「四大聖君能藉大自然的氣感應,此刻兒臣身上散出的氣息,父王,您該知道,東兒所言為何。」

  「是異象界變嗎?你、你,」月帝不敢置信地撫著他的面容,不敢置信又動容。他的兒子,他和蘭飛未來的兒子!「朕感覺得出,你並沒有繼承月華聖氣,你的月華聖氣從何而來?」

  「下任月帝是姐姐,他的個性幾乎和父王一個模樣,每個人都說我最像母后。」

  聽到這,月帝不禁一笑。

  「到底發生什麼樣的事,竟讓你用這樣的方法,」此時,月帝撫著他面龐的手,忽然一震。「你可知用這樣的方法,你的軀體會死在時空界光中!」

  「父王,兒臣只是在這個世界尚未出生。」莫英東一副坦然無畏地道。

  「你改變了自己的過去,未來你是 ​​否能出生根本難料!」身為聖君,對天地浩氣的循序規矩,他很清楚。「不、不行,朕不能讓你在時空中被撕碎,讓朕用結界封住你,異象界變的氣無法再不屬於人界的氣息中找到締約者!」

  「兒臣知道父王對我的不捨,但與大自然力量的締約豈能輕易毀諾,你付出的代價將不下於兒臣。」莫英東知道,一旦月帝付出這個方式,身軀將開始衰老腐朽。

  「朕不在乎,只要能救你!」

  「父王,你別擔心,我既能來,就有能回去的力量。」

  「不准騙朕,你身上已經承受了過大的力量,再也承受不了異象界變的穿身力量,你會魂神俱滅,朕不准,不准,」月帝忽感一陣昏沉。

  「父王,您多休息,兒臣會保護母后,讓她安全回到您身邊。」莫英東將因術法而陷入昏睡的月帝扶上床,堅定地道。

  「別哭,朕一定會努力地將他們帶回你身邊。」感覺到懷中之人的輕顫,月帝輕吻她的髮絲。

  「天禦,我不要再離開你。」

  「你想,朕也不准呀!」

  月帝忽將她按到牆前,撐臂在她身側,深鎖住她。「朕恨不得將你馬上帶回銀月古都,在銀月古都,朕能把你保護得滴水不漏。」

  對再次俯來的唇,蘭飛回應的與探進的舌,細細交纏,直至喘吟的氣息在彼此的唇舌中傳遞。「飛飛,你想要的,希望的,朕,一定會將他帶給你。」

  「月帝,你?」難不成知道英東的事?

  「朕懂你心中的秘密。」他忽解開她的衣襟,低吻在她心口上。「與你有相同的期望,一定會帶回他。」

  「月帝。」果然知道,蘭飛忍不住滑落淚珠。

  他輕掐著她一方汝峰,吻吮她落到上頭的淚水,蘭飛卻捧起埋在胸口上的金色顱首。「我只想感覺你的吻、你的掌心、你的身體,在你懷裡,夢著未來,忘了痛苦。」

  月帝看到她那不同於以往的神態,沒有迴避、閃躲,只有真摯的凝望,這一刻,兩人的心是如此相近。

  「你能嗎?讓我夢著未來,忘了任何痛苦?」蘭飛執拗地重複問道。

  他再次來到她唇上,以無比溫柔的聲,開口道:「朕,如你所願。」

  落地窗外,煙光逸飄,星光月華下,映出窗內,緊緊相纏的身軀,醉在一場綺色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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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4:2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深北極地的一座黑湖上,在陰沉的光影交錯中,隱隱一道高大巨門浮現,正是以白冰原下的龐大魔氣所成的「妖魔界大門」,不為人界與至上界所知。當巍偉巨門俱形矗立時,「折沖之破」的身影出現。

  「玄權奉公爵之令,迎接狩破大人。」黑湖岸邊,一道挺拔的身形,躬身示意。

  「請轉達公爵,新生的魔界大門尚未完全成形,一輪寒暑後,魔王種下的魔紊之氣將亂人界星象,光城聖院無從感應,我君徹底擺脫三界桎梏,再臨人界的日子已不遠。」屆時無人可擋。

  「公爵深深地期待這一天。」

  「另外,魔皇大公想見明光世子。」

  「東方世界的明光世子?!」玄權雖心感疑惑,依然斂首。

  「君上還希望公爵能協助一事。」狩破看著眼前英挺、沉穩的少年,也是賀格公爵最倚賴的心腹之一。「請春之聖使入妖魔界。」

  「春之聖使!她將成為銀月古都之後,月帝在她身邊,此事恐有難度。」以月帝對春之聖使的在乎,要設計她,只怕不是那麼好辦到。

  「這是一場共同目標的合作,在人界,以公爵之能,相信沒有難辦到的事。否則,以冬之聖使交換,亦可。」

  玄權眉目略抬,冬比春更棘手。「玄權會照實轉達魔皇大公之意。」

  「這是公爵所要之物。」狩破將一個方形水晶盒交給他。「此物用得妥當,不但能定住聖天使,甚至廢了聖天使一身能力,相信能滿足公爵心中之望。」

  玄權慎重地接下水晶盒。

  一場更大的風雨,已醞釀開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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