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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翌日,淩家四口帶著家仆,浩浩蕩蕩的回循親王府了。
去的時候四輛馬車,回來的時候數量多了一倍,八輛馬車除了前三輛坐人之外,剩下五輛馬車都是軒轅臻宸給循親王府的回禮。
一馬車的禮物換回五馬車的回禮,這買賣怎麼算都很劃算啊!
在淩绮荷恢複健康之後,生活似乎也跟著恢複了正常。
淩绮荷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看書、寫字,跟循親王府新聘的畫師學畫,在已經刻意掩藏的情況下,仍然成爲了先生贊不絕口的得意弟子。
她還隔個兩三天便領著翠玉和琉璃出門逛街,記得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她就像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和興趣,畢竟這是她穿越過來之後,第一次上街呢!
日子就這麼平靜順利的過去了半個月。
五月初八,是淩绮荷生辰,而在初七這天,她的眼睛被一條不透光的布條綁得牢牢的,兩個兄長一左一右領著她,不知道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大哥、二哥,你們到底要帶我到哪裏去啊?”她無法辨別方向,因爲失去了視力而緊張不安的心情讓她在走了將近一刻鍾後,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妹妹,還記得大哥說他有個禮物要送你嗎?”淩棋骅呵呵笑道。“這不就是要帶你去看禮物嗎!”
“什麼禮物這麼神神秘秘的,還要走多久啊?”淩绮荷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來。
“就快到了。”淩棋駿笑著擡手拍了拍妹妹的頭,爲了這個禮物他可是花費了許多心力,不過只要妹妹開心,就什麼都值得了。
淩绮荷原本還想說什麼,卻隱約聽見了某種熟悉的聲音。
“是馬場?”她腳步一頓,側耳傾聽,果真聽見馬鳴,瞬間便猜到了禮物是什麼。“難道大哥送了一匹馬給我?”
“妹妹真聰明。”淩棋骅哈哈大笑,被猜中了也就不賣關子。
淩绮荷開心得就想要拆下布條,沒想到依然被淩棋駿給製止。
“等一下再拿下來。”淩棋駿握住她的手,重新帶著她往前走,又走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停了下來。
淩棋駿擡手打了個手勢,馬場的管事立即牽了一匹棗色紅的馬走了過來。
淩绮荷感覺到有東西就在她前方不遠處,發現自己的手已經獲得自由,便迫不及待的解開了布條。
適應了光線後,她看見了在她前方三步的距離,一匹棗紅色的馬便站在那兒,腳蹄在原地踢踏,偶爾甩一下頭,長長的鬓毛飛揚著。
她不會相馬,但是眼前這匹馬是如此挺拔,毛發油亮,軀幹壯實,四肢修長,讓她忍不住贊一聲“好俊的馬”。
“喜歡嗎?”淩棋駿看著眼神閃閃發亮的妹妹,明知故問。
“喜歡,太喜歡了,它好漂亮!”淩绮荷忍不住上前,依著馬夫的指導與馬兒接觸,讓它熟悉她的氣味,認識她這個主人。
“妹妹,替你的馬兒取個名字吧!”淩棋駿說。
“我嗎?”淩绮荷楞了一下,她取名無能啊!
“當然,你是它的主人。”
“好吧!我想想……看你全身火紅,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形似汗血寶馬,就叫你……赤血好了。”她才不想取那些閃電奔雷追風什麼的菜市場名。
“赤血……還行。”淩棋駿微笑的點頭。
“妹妹,你的赤血不是形似汗血寶馬,它本來就是汗血寶馬。”淩棋骅雙手抱胸,很眼饞的看著赤血。
“什麼?真的嗎?”淩绮荷震驚。
“當然是真的,大哥可是費了好大的精力和財力,可以說是千辛萬苦才得到它的,得到了還不行,光是馴服它就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好了,說那麼多做什麼。”淩棋駿製止淩棋骅多言。“妹妹,別聽你二哥的,沒他說的那麼誇張。”
“大哥,我知道二哥沒有誇大。”她感動的上前抱了抱他。“謝謝你。”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淩绮荷已經高高坐在馬上,以前在現代,因爲要應付客戶的需要,公司替他們這些高級主管申請各式俱樂部的會員,她就有馬場的、高爾夫球場的,有些客戶就是喜歡一邊進行休閑活動一邊談生意。
平常她休假的時候,偶爾也會到馬場騎騎馬,雖然技術不是很好,但是現在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後,騎著馬小跑一場還是能行的。
“大哥,二哥,咱們來比一場吧!”在跑了幾圈之後,淩绮荷和赤血培養出了默契,一人一馬配合得很不錯,看見兩位兄長騎著他們自己的馬,就忍不住想比試一場了。
“好,咱們比一場。”淩棋骅首先響應。“你若輸了,就將赤血借我跑兩圈。”
“呵呵,二哥這是凱觎我的赤血呢。”淩绮荷呵呵笑著。“行,我若輸了,赤血就借你跑兩圈。大哥你呢?”
“你們比吧!我在一旁看著就好。”淩棋駿搖頭,視線突然掃向馬場入口,眼睛微微一眯。“看來咱們有客人了。”
淩绮荷和淩棋骅同時轉頭望去。
“逍遙親王!”淩棋骅輕哼了一聲。
淩绮荷則笑著擡手對軒轅臻宸揮了揮,雙腳輕踢馬腹,策馬奔向他。
“果然是女生外向。”淩棋骅啧了啧,看著妹妹歡快的迎向軒轅臻宸,心裏頗不是滋味。“大哥,你也不說說妹妹。”
“你要我說什麼?”淩棋駿視線須臾不離寶貝妹妹,雖然妹妹醒來後脾氣收斂許多,也懂事聽話貼心了,但是有一點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要是她下定決心的事,那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若是能講得通的話,父王又怎會心有不甘呢?
“至少逍遙親王是個不錯的人選,對妹妹也百依百順的,比起恒郡王不知好多少,既然妹妹自己也喜歡,咱們又何必枉做小人?你瞧,妹妹看起來挺開心的了。”
“好吧!雖然心裏不痛快,但是妹妹開心就好。”聽著風中傳來的笑聲,淩棋骅不甘的說。可就算這樣,他也不會讓逍遙親王太痛快的。
這邊兩人在不甘中達成共識,那邊,淩绮荷騎著赤血奔向軒轅臻宸。
“你怎麼來了?”她迎著風,心情愉快的揚聲喊。
想你了。軒轅臻宸在心裏回答,這個小沒良心的,這半個月一次也沒主動與他聯系,如果不是他時不時的到她面前晃一晃,她都要把他給抛到腦後了。
但喜悅勝于哀怨,他笑望著她策馬奔來,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燦爛。
突然,他的微笑化成惶恐,因爲他看見她突然身體一晃,就這麼直挺挺的栽下了馬。
“绮荷!”軒轅臻宸驚恐的大喊。
“妹妹——”遠處的兩人也看見了同樣的一幕。
三人同時往她的方向飛掠,縱使軒轅臻宸距離較近,可是依然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淩绮荷就這麼毫無反應的摔在地上,順勢滾了幾圈,便動也不動。
“嘶——”赤血高聲鳴叫,停下腳步回頭跑向主人,竟是比軒轅臻宸快了一步來到淩绮荷身旁,低下頭輕輕的抵了抵主人。
“別動她!”軒轅臻宸喝斥,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極力的壓下心裏的恐慌,伸手顫抖的替她檢查。
骨頭完好,沒有哪根摔斷了,這讓軒轅宸宸稍稍安了點心。
“绮荷怎樣了?!”兄弟倆飛奔而來,撲跪在妹妹身邊,焦急的問。
“骨頭沒斷,可能摔到頭,昏迷了。”軒轅臻宸看著她額頭上那塊紅腫,語氣顯得僵硬緊繃,從腰間拿出一塊腰牌丟給淩棋骅。“拿我的腰牌進宮把李禦醫帶來。”說完便小心的抱起淩绮荷,准備送她回房。
淩棋骅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上的腰牌,腰牌上刻有“逍遙”二字,其字翩若驚鴻,矯若遊龍,意態潇灑,暗合逍遙二字之意。
“大哥,逍遙親王剛剛說的是李禦醫嗎?”禦醫和一般太醫是不同的,禦醫只替皇帝看病,而一般的太醫則是替宮廷裏其他人看病,或者是三品以上皇親國戚亦可拿名帖至太醫院請太醫過府看病。
目前宮裏禦醫有五名,李禦醫爲首,不僅是因爲他是太醫院院判,也是因爲他的醫術最爲高明。
“既然逍遙親王這麼說,你就去吧!”逍遙親王和皇帝的關系,透過父王,他們也知道一些。
“動作快點,妹妹還等著呢!”淩棋駿說完便快步跟上軒轅臻宸。
“我知道了!”淩棋骅像是驚醒過來般,大喊一聲後,幹脆騎上馬直接飛奔而去。
京城街道除非是傳遞加急密報,否則是不許縱馬的,不過手持逍遙親王的腰牌,比八百裏加急還管用。
“如何?”軒轅臻宸筆直的坐在椅上,看著診完脈後,一手撫著長須,一臉慎重的蕭禦醫沈聲問道。
請李禦醫爲何變成蕭禦醫?那是因爲很不湊巧,李禦醫返鄉祭祖去了。
往年的李氏宗族祭祖,李禦醫是不曾參與的,不過今年適逢李氏宗族每五十年一次的大祭,李禦醫這一生大概也只能參加這麼一次了,便返鄉去了,這來回一趟,至少要一個半月。
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方才驚恐下,一時情急竟忘了。
如今,距李禦醫回京至少還要一個月,這還是一切順利,路途沒有耽擱的情況下。
“逍遙親王請放心,郡主身上的都是皮肉傷,並未傷及筋骨,就是頭上撞了一下,才造成昏迷,不過也不是太嚴重,不久就能醒來了。”蕭禦醫恭謹的回話。
心裏想著,原來外頭傳言兩親王府結親的流言竟是真的嗎?
原本看見循親王府的人拿著逍遙親王的腰牌請禦醫他們就挺驚訝了,沒想到踏進循親王府,他竟看見了逍遙親王親自坐鎮在昭華郡主的閨房裏,而且很緊張的樣子!
雖說淩绮荷兩位兄長也在,不過被蕭禦醫直接無視了。
“郡主醒來後,可能會感到暈眩、惡心,有極小的可能會産生記憶混亂,這都是因爲頭部受到撞擊,不過都是暫時的,多臥床休息便可。”蕭禦醫囑咐後,開了內服的葯方,留下宮廷禦用的外用葯,便回宮去了。
房裏三個男人臉色依然不見好轉,示意翠玉和琉璃好好照顧她們主子後,三人走到外室,等待淩绮荷蘇醒。
“真是的,嚇死我了,妹妹的馬術變差了,這樣都能摔馬。”淩棋骅吐了口氣,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妹妹才痊愈不久,生疏些是正常的,是我疏忽了,不該這麼快就讓她自己騎馬。”淩棋駿擡手抹了抹臉,妹妹摔下馬的情景一直在他腦子裏重演著,每回想一次,他就驚出一身冷汗,害怕不已。
軒轅臻宸沈默著,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在他面前出事,卻無能爲力。
但他心裏總覺得不得勁,她墜馬的樣子……
“郡主醒了!”內室突然傳來歡喜的呼喊。
軒轅臻宸率先沖進內室,方才心裏那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便被抛到腦後。
淩家兩兄弟緊跟進去,對于軒轅臻宸一個外人趕在他們之前沖進妹妹閨房,心裏可是很不痛快。
一進入內室,果然看見床上的人已經醒來。
“绮荷,你還好嗎?”軒轅臻宸毫無顧忌的在床沿坐下。“可有哪裏覺得不適?”
“我……怎麼了?”淩绮荷還有些迷糊,不是在馬場騎馬嗎?怎麼突然她就在床上醒來?
想起身,誰知才一動,一陣痛楚襲來,尤其那痛感好像遍布全身,身上沒一處不疼,讓她忍不住呼痛。
“好痛!”她痛得差點親淚,這演的是哪出?“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痛?”
“妹妹別動,你摔下馬了,雖然沒有傷到筋骨,可身上大大小小的皮肉傷也夠你折騰的了。”淩棋骅趕緊製止。
摔下馬?她怎麼會摔下馬?淩绮荷怎麼回想,都沒有摔下馬的記憶。
“你不記得自己摔下馬?”軒轅臻宸蹙眉。
該死的!她如果記得還會問嗎?被疼痛折磨的淩绮荷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經典語詞。就算沒有傷筋動骨,這全身大大小小的撞傷擦傷,還是很折磨人啊!
“不記得。”淩绮荷搖頭,卻引來一陣小量眩,讓她臉色微微發白,不敢再亂動。
“不記得沒關系,禦醫說過可能會有這種狀況,都是暫時的,別擔心。”淩棋駿看見本來臉色就不太好的妹妹現在更加蒼白,心疼的安慰。
“嗯。”其實她一點也不擔心,這種狀況在現代醫學是有解釋的,人類的大腦就像電腦一樣,遭到撞擊之後,大腦尚未來得及儲存便關了機,很有可能因此失去事發當時的記憶。
“绮荷,你最後的記憶是什麼?當時又是什麼狀況?”軒轅臻宸問,想要從中找出墜馬的原因。
淩绮荷凝眉沈思,最後的記憶……
“我記得那時正在問你怎麼來了,突然覺得手有點麻,因爲我習慣將缰繩在手上圈一圈才抓住,想說是不是缰繩圈得太緊,正打算稍微放一放,然後……就是剛剛醒來了。”
軒轅臻宸沈吟,沒錯,她確實說了那句話後沒多久就突然從馬上栽了下來。
“突然手麻?現在呢?”
“現在不會了。”她盡量不拉扯到身上的傷,嘗試動了動,確實沒什麼問題。
看來果然是把缰繩圈太緊了。
“確定嗎?沒有哪裏不適?”軒轅臻宸不放心。
“除了身上這些摔傷之外,感覺沒有其他問題。”
雖然她這麼說,可他就是不放心,莫名的有種“這事兒沒完”的感覺。
是他多心了嗎?
“妹妹,禦醫囑咐這段日子你要臥床休息,所以明[rì]你的生辰宴就取消了,大哥會送帖子向受邀請的各家致歉。”淩棋駿說。
原本妹妹就不太願意請那些千金上門,是父王堅持要爲妹妹好好大辦一場,讓大家看看他的女兒好好的,不僅沒有如他們期待的廢了癱了,反而比過去更加美麗,氣質更加出衆。
若按妹妹的意思,重要的日子是屬于家人的,只要自家人吃吃喝喝慶祝一下就行了,幹麼還要費心去應酬陌生人,只是頂不住父王太過堅持,只能無奈應允。
現下好了,可稱她的心了。
“嗯,謝謝大哥,名單大哥那兒有嗎?”
“有,大哥那兒有一份名單。”淩棋駿點頭。
“那就麻煩大哥了。”淩绮荷喃喃的說著,感覺精神確實有些不濟,腦袋也有些混沌,便不再勉強自己,閉上眼休息了。
“我們出去,讓妹妹休息吧!就算蕭禦醫說不嚴重,但到底是傷了。”淩棋駿對兩人說,並吩咐翠玉和琉璃好好守著她們主子。
從內室出來,軒轅臻宸並沒有告辭離去,反而坐了下來。
“世子怎麼看?”軒轅臻宸問淩棋駿。
“總是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淩棋駿直言。事關妹妹,可不是和這家夥對抗的時候。
“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忽略了什麼。”軒轅臻宸蹙眉深思,若是淩棋駿也有這種感覺,那就不是他多心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淩棋骅不解的問兩人。他不蠢,可是這兩個人對話他卻聽不太懂,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
淩棋駿瞥了弟弟一眼,“逍遙親王與我都覺得妹妹這次墜馬有蹊跷,卻怎麼也想不透問題出在哪裏。”
“有蹊跷?除了妹妹不記得自己怎麼墜馬的之外,還有什麼問題?蕭禦醫不是說了可能會造成這種後遺症嗎?”淩棋骅皺眉撇嘴,然後開玩笑的說:“難道妹妹還能在墜馬前就失去意識不成?”
軒轅臻宸豁然開朗,腦中的迷霧盡數散去,之前一閃而過又被他抛到腦後的疑問此時被他一把抓住。
“就是這個!”他猛地右拳擊向左掌。
“逍遙親王想到什麼?”淩棋駿急問。回想了一遍弟弟說的話,難道是那句“墜馬前就失去意識”?
“蕭禦醫診治完後,我回想事發當下,覺得绮荷落馬時的狀況有點奇怪,沒來得及想出什麼,就因爲绮荷清醒過來而抛到腦後了。骁騎將軍方才所言,讓我恍然大悟,就算一個不擅騎馬的人墜馬,也會本能的試圖自救,可是绮荷完全沒有,連一點點小小的自救動作都沒,就這麼直接摔了下來,所以本王懷疑绮荷墜馬前就已經昏迷了。”
兄弟倆驚愕的相視一眼,覺得有理,卻也因此又出現另外一個疑問。“若真是如此,又是什麼原因造成妹妹昏迷呢?”淩棋駿沈吟低語。
三人皆凝眉沈思。
“蕭禦醫剛剛爲什麼沒有診斷出來?”淩棋桦有些不滿的說。
“二弟,這畢竟只是我們的猜測。”淩棋駿輕聲的說。
“要不,再請慕容前輩來幫妹妹看看?”淩棋骅摸著下巴沈吟道。
“師叔早在半個月前便先行離去,我不知道師叔去哪裏,何時回來。”要是師叔在,他還找禦醫做什麼?軒轅臻宸直接潑了他一盆冷水。
忍不住又一次的後侮,當初爲什麼不和師父學醫!都學了武和葯了,難道還差一個醫嗎?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葯,不管他再如何後悔,也無濟于事。
淩绮荷的墜馬事件當然不可能瞞過循親王,淩家兩兄弟也沒那個膽子隱瞞不報,不過根本無須他們“自首”,當天下午循親王下朝後,才上了馬車,他的貼身侍從第一時間便向他報告了這件事。
于是,淩家兩兄弟悲劇了。
在被迫和自家老爹“切磋”了幾次後,他們帶著讓人慘不忍睹卻又令人很想發笑的“皮肉傷”,被踢回軍營去加強操練了。
至于淩绮荷,除了五天便養好傷卻硬是被“押”在床上躺足了十天之外,她覺得失去赤血的使用權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
不過幸好,在禦醫再三保證她的傷真的已經痊愈了後,王爺總算松了口,在三令五申之後終于放她自由了。
當然,想騎馬,無疑是三兩棉花——免談。
“唉!我可憐的赤血,一定想我了。”趴在馬場的圍欄上,看著赤血在場上奔馳,淩绮荷忍不住咳聲歎氣。
“是嗎?奴婢怎麼看不出來?”翠玉看著馬場裏的赤血,它跑得很歡快啊!
“哼!我們的世界你不懂。”淩绮荷哼了一聲,她才不承認看見赤血久不見她這個主人卻一點也不抑郁時心裏有點難受。
“喔?奴婢還真的不懂。琉璃,你懂嗎?”翠玉問琉璃。
“奴婢也不懂呢。”琉璃忍著笑說。
“哼!不理你們了,我要去逛街,今天不帶你們。”淩绮荷幼稚的說,自由後她已經連續三天守在馬場,期待著爹爹能一個不忍解禁。
可不料這次爹爹鐵了心,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既然如此,她沒必要整天守著,幹脆逛街去吧!
她轉身離開馬場,心裏下了一個決定,在解禁前,她要天天來馬場在赤血面前增加存在感,一定要將赤血培養成一代忠馬。
“嘎?郡主,奴婢錯了,郡主那麼仁慈善良,寬宏大量,一定不忍心……”
“喔!閉嘴吧!”淩绮荷立即投降。
她真後悔,讓這兩只白眼狼知道了她的弱點。“你們這是恃寵而驕!”
“嘻嘻,是郡主疼我們。”翠玉和琉璃笑道。
這些日子下來,她們在郡主面前確實放松了很多,她們知道這都是郡主有心引導的,在理解郡主希望她們做什麼改變後,她們便盡力去做到。
這樣的日子,確實比過去輕松惬意許多,讓她們幾乎都忘記了以前的生活了。
三人回到碧荷院稍做整理後,便吩咐備車,一刻鍾後,一輛外表普通內部寬敞舒適的馬車便不引人注目的駛出循親王府。
“我決定了,等一下去繡莊,本郡主要買繡線。”車上,淩绮荷突然說。
“哦?郡主,您買繡線做什麼?”翠玉狐疑的問。
“是啊!那主,您又不會繡花,買了也無用不是?”琉璃中肯又老實的說。
“哼!本郡主可以學啊!憑本郡主的聰明智慧,只要有心想學就一定學得會。”淩绮荷不甘示弱的仰起小下巴,雖然心裏深深覺得自己越活越幼稚,心理年齡已經幾乎退化到和生理年齡同步了,但是這樣很開心啊!
這也代表她真心接受了他們,所以在他們面前才會如此隨心所慾。
“嗯,這點奴婢十分同意。”翠玉和琉璃同時點頭,萬分贊同。
不是她們盲目愚忠,而是證據就在眼前,郡主學畫的速度,真真是她們生平僅見。
于是,兩個忠心丫鬟不再有異議,直接透過前面的窗口吩咐車夫到錦繡莊。
“郡主,到錦繡莊還要些時間,要不奴婢陪郡主下棋一局可好?”琉璃微笑的提議。
“行啊!不過得下快棋,不然時間一定不夠。”淩绮荷嘿嘿姦笑,經過多次切磋,她發現琉璃雖然喜愛下圍棋,但是沒辦法下快棋,落子的速度一快,她的布局就會一塌糊塗。
偏偏本人不知道,所以除了頭幾次之外,每次都被她這無良的主子故意主導,被殺得片甲不留。
于是一局快速的下棋,毫無意外的以琉璃慘敗結束。
馬車也剛好抵達錦繡莊,停了下來。
“本郡主速度控製得剛剛好,是不?”淩绮荷笑說。
下了馬車,和車夫約定了時辰地點再來接她們回府,便讓車夫自由離去。
錦繡莊是京城最大最豪華東西最齊全,當然,價錢也是最昂貴的繡莊,在這個一兩銀子能讓普通一家四口吃一個月的時代,在錦繡莊裏,只能買到一卷最便宜的繡線。
尤算這樣,錦繡莊的客人依然絡繹不絕,畢竟在京城,皇親國戚、高官貴人最多,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窮得只剩下銀子了。
“看起來人挺多的。”淩绮荷站在門外往裏看,雖然不至于人擠人這麼誇張,但人確實不少。
“郡主不用擔心,以往咱們府裏針線房的管事來錦繡莊采買,都會被領到二樓的雅室,由專門的人招呼,需要什麼或想看什麼,直接讓人拿到雅室再挑選就行了。”翠玉在主子耳旁低聲的解說。
啧!有錢有權真好,這是vip待遇呢,而且是鑽石級的。
“那我們就進去吧!”淩绮荷很淡然鎮定的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一踏進錦繡莊,僅四周掃了一眼,淩绮荷就忍不住在心裏嘀咕,出門忘了看黃曆了。
這是什麼運氣啊?竟然一次同時遇到了幾位她非常不想見到的人!
“唷!這不是昭華郡主嗎?”
意外的,首先看見她,認出她,又找死的上前來招惹她的人,並不是她“非常不想見到的人”之一。
不過聽聽這尖酸的語氣,不用特別介紹,肯定是一個標准的“惡毒女配”。
循聲望去,淩绮荷眼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只見一位年約二八的女子,身穿一襲紅豔廣袖羅衫,一頭青絲垂腰,金簪雲鬓,錯落有致。
本應清麗秀美的五官,先是被那厚重的妝容毀了一半,再佐以尖酸氣質,好好一位小美女就這麼硬生生的被破壞殆盡。
淩绮荷甚至在心裏不厚道的想,那張臉上的粉若刮下來,怕也有一、兩斤吧!
幸好她現在幾乎不穿紅色的衣裳了,不過真是可惜了她身上那件衣裳,她的氣勢壓不住呢!給人一種主角是這件衣裳,而非穿衣裳的人。
“你是……”淩绮荷本不想理會,不過看見店裏客人的目光幾乎都往這邊瞧,便也不好不理不踩。
只是……郡主啊!您確定您問出這個問題會比不理睬好嗎?翠玉和琉璃心底低喊。
果不其然,那位一副“惡毒女配”相的姑娘表情扭曲了一下,臉上的香粉撲撲掉落。
淩绮荷反射性的退開一步,盡量不顯刻意的用手巾掩住口鼻,免得被香味嗆著了。
見對方沒空自我介紹,她只好偏頭瞥了翠玉一眼,翠玉立即在她耳邊低聲提示了對方的身分。
淩绮荷心裏得意,瞧瞧這默契,都是她訓練有方啊!
不過……太常少卿馬榮光嫡次女馬景娴,這身分低了點,這太常少卿不過是正四品的官位,做做管管香燭,掃掃神座,清清幕帳,祭禮時倒倒酒的工作。
當老爹的見著了她都得恭敬的行禮,女兒卻敢囂張,這倚仗的不就是另一個身分嗎。
恒郡王的表妹啊!呵呵,這身分,有趣。
她和這些“妹”真的很有緣呢,瞧瞧現場,這位表妹就不提了,還有兩位師妹也在,都正幸災樂禍的看著這邊呢。
看戲,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唷!
“昭華郡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也是情有可原,當了那麼久的廢人,好不容易醒過來,腦子不好使也是正常的,放心,我能體諒的。”馬景娴掩著嘴咯咯笑得花枝亂顫。
“馬姑娘,你……還是別笑了。”淩绮荷表情糾結的看著她。
“呵呵!沒想到昭華郡主蠻橫到這種地步,連別人笑不笑都要管,真是讓本姑娘開了眼界了。”李蓉萱挑釁的聲音響起。
“本郡主又不是住海邊的,管不著別人笑不笑。”淩绮荷淡淡一笑,囂張師妹出場了,白蓮花師妹還會遠嗎?
“民女見過昭華郡主。”秦雨柔柔聲見禮。“請昭華郡主莫見怪,師妹只是心直口快,不是有心冒犯郡主的。”
是喔!人家只是心直口快,說了實話而已。
“哼!就算住海邊的也管不著本姑娘笑不笑!”馬景娴用鼻子哼了一聲。
“昭華郡主,雨柔聽說郡主前幾日不慎墜馬,聽聞這個消息時,雨柔好擔心,聽說郡主以前擅騎射,怎麼會墜馬呢?傷勢可是完全好了?”
“多謝秦姑娘關心,本郡主一切安好。”淩绮荷淡然有禮的回應,瞧見秦雨柔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不明所以。
她不想和兩人多做糾纏,可惜對方似乎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不知方才郡主爲何不讓馬姑娘笑呢?我看馬姑娘貌美如花,笑起來更是增豔三分,美極了,若不笑當真是可惜了。”秦雨柔不吝贊美,雖然言過其實,但人家愛聽啊!
“只是好心提個建議罷了,畢竟馬姑娘笑得太厲害,臉上的粉也掉得厲害,妝容都有些花了。”淩绮荷一臉我是好心,卻無端被人誤解的委屈模樣。
“啊!”馬景娴聞言尖叫一聲,捂住臉往外跑了,途中勇猛的撞開了幾個擋路的,其中兩位就是師妹。
“呀!”李蓉萱和秦雨柔被撞得踉跄了幾步,下一瞬間,秦雨柔竟硬生生的拐了一個方向,往淩绮荷倒了過來。
淩绮荷眼裏寒光一閃,是見她的位置左右都有人,她閃不開嗎?想得太簡單了,她可是剛進門,難道她就不能往後退出去嗎?
說時遲,那時快,淩绮荷眨眼間便看清了情勢,兩手抓住翠玉和琉璃,氣運至腳部向後急退數步,掠出了錦繡莊的大門。
“啊!”秦雨柔痛叫一聲,重重的跌在地上,手肘還敲在了門檻上。
“師姊!”李蓉萱僅是踉跄了一步便穩住了身子,聽到師姊的痛呼,回頭一看,臉色大變。
“師姊,你怎樣了?傷到哪裏了?怎麼摔得這麼重啊?”
“我……”秦雨柔委屈的看了一眼此時已經站在門外的淩绮荷,眼淚掉了下來。“昭華郡主,我知道我的身分低下,可是郡主怎能……我並不是有意的……”
“什麼?師姊,是這個刁蠻郡主害你的?”
“沒有沒有,師妹,不是郡主的錯,是師姊自己不小心的,你不要怪郡主。”
“師姊,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家都這樣欺負你了,你還替她說話!”
“不是的,師妹,真的不是郡主的錯,師妹不要再說了,別忘了她是郡主啊!”
“是郡主就可以這麼欺負人嗎?!”李蓉萱氣憤。
“兩位,戲唱完了嗎?”淩绮荷打斷兩人的大戲,她只是要買個繡線而已,爲什麼要在這裏陪她們浪費時間?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竟然說我們在唱戲!”李蓉萱怒道。
“李姑娘,秦姑娘都說與本郡主無關了,爲什麼你卻死咬著不放?”
“那是因爲我師姊太善良了!因爲你拿權勢要脅她!”
“喔!這麼說你認爲我對她做了什麼嗎?”
“一定是你害師姊跌倒的!”
“明明是那位馬姑娘撞到你們,怎麼誣賴我們郡主了!”翠玉生氣的反駁。
“哼!師姊剛剛說了,是你害的!”
“是嗎?我怎麼沒聽到?”淩绮荷失笑搖頭,這就是所謂的腦殘了吧!
她掃了四周觀望的人一眼,人數比之前少了大半,可能是昭華郡主的名頭太響亮,那些人爲了明哲保身,便尋個機會離開了。
不管離去的,或是留下的,都是大家閨秀,眼力還是有的,眼下留下的人各種表情都有,有的鄙夷秦雨柔那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有的只是純粹的看熱鬧,就算看出來也與她們無關,有些應該是和原主有隙,正幸災樂禍的看著她被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纏上。
總得來說,除了腦殘的李師妹之外,在場就沒有一個睜眼瞎子。
“師姊的意思就是這樣,你不要狡辯了。”
“秦姑娘,你之前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嗎?是我害你跌倒的?”
“昭華郡主,師妹年紀小不懂事,她只是一心維護我罷了,請郡主不要責怪她……”
“秦姑娘不要再答非所問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害你跌倒受傷的?”
“昭華郡主,我絕對沒有怪您的意思,我相信昭華郡主這麼仁慈寬厚,當時的行爲一定是無心的……”
“不管有心無心,你只要說“是’或者‘不是’本郡主害你跌倒的就行了,其他廢話就不必多言了。”淩绮荷覺得很厭煩,厭煩極了。
“在場那麼多眼睛,聰明人很多,可不是你秦雨柔幾句慾語雲休,似是而非的話能糊弄的,所以秦姑娘說話之前最好三思。”
“你又威脅師姊了!你這是心虛!”
“這不是威脅,而是本郡主難得的日行一善,不過李姑娘硬要說是威脅,本郡主也控製不了你。”淩绮荷聳聳肩,望向咬著唇,一臉委屈含淚的秦雨柔,心裏有些疑惑。
雖然打一開始她就敏銳的察覺秦雨柔愛裝單純善良的特質,但是在逍遙親王府的時候,秦雨柔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她只是偶爾從李蓉萱的言行中察覺到李蓉萱被人當槍使的痕迹。
那現在這麼急之的想要踩她一腳,是爲了什麼?
突然間,淩绮荷覺得很無趣,不想再和她們糾纏下去了。
“算了,是與不是與本郡主無礙,不說明眼人看得清誰是誰非,就算本郡主真的欺負你了,又如何?冒犯皇親,咒罵汙蔑當朝一品郡主,該當何罪兩位可知曉?”淩绮荷冰冷的注視著秦雨柔。
秦雨柔額上冒出細細的冷汗,因爲手肘的疼痛,也因爲這些罪名如果坐實了會有的後果。
李蓉萱則是想起上次軒轅臻宸的警告,臉色微微發白。
“看來兩位都知道,這麼說,兩位是明知故犯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兩位的命就這麼被你們自己玩完了。”
“郡主……要怪就怪我好了,請饒了小師妹吧,看在我們之前救治了您的分上,我們不求您知恩圖報,只希望您能饒了小師妹的無心之過,郡主的怨氣就發泄在我身上吧!”
“師姊,你不必求她,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我不怕!”
“師妹,別胡說,郡主那麼仁慈善良,肯定會饒恕你的。”
淩绮荷嘴角微微抽搐,繼“仙劍”之後,又來“還珠格格”嗎?
“真煩人。算了,我不想進去了。翠玉,你去找掌櫃的,挑幾樣新鮮花樣色彩的布匹和繡線買了,買完了之後到一品樓來,我們在那裏等你。”淩绮荷痛定思痛,和這種人說道理辯是非,純粹是浪費時間。
看也不看兩人一眼,她領著琉璃徑直往一品樓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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