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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雖只是短短相處,但經歷過危難,藏在這對初識情滋味的男女心中的小小愛苗,以著驚人速度滋長。
彼此雖未言明,但牽掛著對方的心緒一絲絲、一縷縷,密密纏繞在兩人身上。
縱使再不舍,時間依舊無聲無息流逝。
翌日黃昏前,嚴碩順利將人帶回皇宮,安了宸妃的心。
見女兒有驚無險平安歸來,宸妃一方面命宮女迅速為趙芙縈梳洗一身狼狽,並傳御醫號脈,心里更是對嚴碩有訴之不盡的感激。
對于宸妃的感激,他沒听進幾分,心思全落在內苑的嬌嬌女身上。
這一別,不知幾時才能再見,一思及此,嚴碩心里不免有些惆悵。
沒想到,在他準備離宮前,卻見本該乖乖躺在楊上休息的趙芙縈,僅著宮衣、赤著腳沖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哭喪著臉的宮女。
瞧眼前那副情景,嚴碩莞爾地揚了揚唇。
顯然,這被寵上天的嬌嬌女回了宮,依舊是令人頭痛的人物,我行我素到了極點。
宸妃驚見女兒模樣,凜聲輕喝︰「芙兒,你怎麼能這麼跑出來……這、這成何體統?」
說話的同時,她不動聲色挪到女兒面前,擋住嚴碩可將閨女看透的視線。
瞧見宸妃的動作,他心里有數,旋身便往寢宮外涼亭步去。
雖是暗暗將趙芙縈帶回宮里,但畢竟是在深宮中,必得謹言慎行。
無視母妃薄怒的語氣,趙芙縈還來不及順氣便急著開口。「母妃,我有話想同嚴碩說。」
「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這麼放縱,若傳到他人耳里……」
不讓謹慎戒慮的母妃叨絮,她擺出小女兒姿態, 甜甜地撒嬌。
「我怕晚一步,就見不到嚴碩了。母妃,您就讓芙兒同他說說話,一下下就好。」
她央求著,略顯蒼白的粉臉染霞,眸子發亮。
瞧女兒春情蕩漾的模樣,宸妃心里疑雲暗生。
嚴碩到底做了什麼?不過是短短一日,竟讓女兒在乎、緊張起他來了?
「這麼急,想同嚴碩聊什麼?」
她怔了怔,兩抹霞紅再次染上莢頰,悄悄泄漏女兒家心事。「他……救了芙兒。細節女兒晚些再同母妃說,好嗎?」
宸妃繃著臉,猶疑著。
「母妃,求求您,一下下就好了。」見母妃臉上的猶豫,她卯足了勁撒嬌。
禁不住女兒的央求,宸妃面有怒色,語氣卻已緩和。「那好,想說什麼去換件衣衫再出來,我會讓嚴碩先別走。」
她嘟了嘟唇,滿是不甘地嚅了句。「女兒會去換,不過母妃可以先行回宮了。」
「你想同嚴碩說什麼話是母妃不能听的?」意外被趕,宸妃微訝挑眉,深覺這女兒真是被她與皇上給寵壞了。
「母妃……」她大發嬌嗔,想與嚴碩獨處談話的意圖卻是再明顯不過。
「你是未嫁閨女,允你同嚴碩說話已經是最大讓步。」
「母妃……」
回到宮中,她明白之後要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這次若不將心情告訴他,不知要等到何時。
那股急切抒發的沖動,讓她顧不了宮中禁忌、禮教,只想讓嚴碩知道她的心。
不知女兒心思,宸杭板起美顏厲斥。「芙兒,不要忘記母妃對你說過的話,若是一時行差錯步,牽連的不會只有你一人。」
未料母妃會阻止,她癟著嘴。「母妃……」
這些話她不是不懂,但她只是想同心儀的男子說幾句話,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心願,這麼難實現?
嚴碩遠遠看著母女間沉肅的氛圍,知曉他與趙芙縈是無法說話了。
風中,趙芙縈透著倔強的小臉,裹著單薄中衣的縴柔身子與未梳髻的長發隨風飄蕩,看起來像是隨時要隨風飄去似的。
瞧她那模樣,嚴碩有股想上前將她擁進懷里的沖動。
但,進密衛部後,訓練出的冷靜、理智讓他抑下心里的躁動。
他知道在宮里,隨便一個輕舉妄動,都是以給他扣上罪名。
這對他和她來說都不是好事。
莫可奈何地看了眼她欲訴不能訴的無奈神情,他不得不旋身離開。
送她回宮後,他強烈地察覺兩人之間的懸殊。
她貴為公主,而他只是密衛部部員,再怎麼有緣,再喜歡彼此,回到現實,僅止于此,只能畫上句點……
*
密衛部是專門執行朝廷特殊任務之處,最高的指揮 決策宮為顧梓雍,行動任務則由大統領容皓風執行率領,大統領之下還有左、右副統領,共同為皇帝效命。
數年來,皇帝對密衛部的表現甚感滿意,多次參與私宴與部員同歡。
未料,這一回與部員再會,竟是在左副統領步雲威的靈堂之上。
因為痛失英才,皇帝帶著幾名皇子公主奠祭。
除了宣明他對密衛部的重視外,皇帝也想借此讓子女知曉密衛部對朝廷的貢獻。
所以不意外地,趙芙縈這一次也隨同皇帝到步府吊唁上香。
靈堂上,原本肅穆哀淒的氣氛因為皇帝的出現,起了小小騷動。
顧梓雍與其他在場部員交換了個眼神,趕忙上前,未料皇帝卻對眾人擺擺手。
「今日只是以長輩的身份來給早逝的英魂上炷香,不必拘禮。」
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皇帝僅是做一般百姓的裝扮,身旁幾個皇子、公王及一行護衛也是一身便衣,行事極為低調。
而趙芙縈跟在皇帝身邊,心思全陷在深深的震懾皆甲中。
一路上,她听著父皇訴說關于密衛部的一切,加上在她遭綁時是因嚴碩的營救才月兌險,對密衛部有著說不出的崇敬。
雖然她未見過左副統領,但知曉一個為朝廷效忠的漢子就這麼沒了,她心里有說不出的沉重。
在她擰著眉,陷在思緒當中時,忽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凝視,驀地回神。
一抬眸,趙芙縈眸底映入嚴碩的俊顏時,芳心激動不已。
那日一別,原以為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卻因為密衛部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意外讓兩人見面。
她想上前去和他說說話,卻礙于肅穆的氛圍,只能在彼此眼神交會之際,暗暗地朝他頷首。
上完香後,皇帝在靈堂一隅與密衛部部員交談,趙芙縈苦尋不到時機與嚴碩單獨見面。
百般無奈之際,她卻突然瞥到一個一身縞素的小小身影,往外走了出去。
天色漸漸暗了,靈堂里的大人忙著,無人注意到那個小身影離開,怕她發生危險,趙芙縈不假思索地跟在才兩歲的小姑娘身後。
而趙芙縈的心思落在小姑娘身上,並未注意身後跟了多少人。
听說小姑娘是步家遺孤,在步雲威遇襲當時,她也在場,雖然幸運逃過一劫,卻因為目睹雙親遇害、又被漫天風雷凍傷了身子,原本天真活潑的性子,因此變得沉默寡言。
寬大的孝服穿在她身上,讓她小小的身體更顯憐弱,仿佛一陣風拂來便可以將她吹跑,瞧來好不可憐。
趙芙縈看著她的身影,想著她淒慘的遭遇,鼻頭不由得發酸。
驀地,小姑娘的腳步落在離步府不遠處的河畔,她跟著停步,而時刻仿佛就在這時凝滯。
片刻過去,趙芙縈忍不住問︰「你……在看什麼?」
小姑娘沒理會她,一雙大大的眼茫然落在緩緩流動的水面上。
得不到回應,趙芙縈沒生氣,對她打從心底生起憐憫之情。
跟著沉默了片刻,她的視線被一片不知由哪兒飄落的枯葉給吸引。
而小姑娘不知何時,目光也追隨著水面上的枯葉水流飄向遠方。
沒來由的,她想起多年前在民間看到百姓在中元節放水燈的習俗,听說放水燈多半作為消災解厄,也有祭祖水界孤魂野鬼的說法。
「你等等我。」
不管小姑娘是否理睬她,趙芙縈回步府悄悄拿了往生紙及寸許長的小蠟燭,便蹲在小姑娘的身邊忙著。
沉默的小姑娘終于被她的動作吸引,偏過蒼白的小臉蛋,靜靜看著她。
趙芙縈摺好小船,將蠟燭點燃,滴了幾滴蠟油將蠟燭固定在紙船上後,將其放入水中,雙掌合十地跪在河畔虔誠喃道︰「祈求步氏失婦亡魂早日投胎轉世,步家子孫百世安昌。」
水船順水向東流去,小小燭火若一點星光,朝著幽闐無邊的方向漂遠。
小姑娘默默听著她的低喃,如雪般的可愛臉容看不出表情,讓人不知她究竟听懂幾分。
虔心祈願後,趙芙縈心憐地模了模她的臉,澀聲說︰「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好好活下去,別讓你爹娘走得不安心啊!」
她不知道兩歲的小姑娘听得懂多少,卻希望自己可以撫慰她的心。
凝著眼前美得像天仙的大姐姐片刻,小姑娘的視線落在水上漂蕩的紙船,學著她的動作,閉上眼、雙掌合十。
趙芙縈明白小姑娘懂她的用意,頓時,一股熱意涌上心頭,暖暖地翻騰。
就在這時,步府發覺小姑娘不見,也起了小小騷動。
嚴碩與顧府家丁、部員分頭尋找,終于發現了河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他不動聲色地走近,便瞧見趙芙縈對小姑娘說話的溫柔神情,心深深地被撼動。
怎麼料得到,像趙芙縈這樣尊貴的女子,願意紆尊降貴安撫一個剛失爹娘的小姑娘。
縱然明白自己不該戀上這樣一個嬌人兒,他的心還是情不自禁被她的溫柔善良吸引。
即便兩人之間有多大的阻礙得跨越,都不能阻止他想要她的渴望。
于是,豪放不羈的野性讓他再次將兩人間的差異置于腦後,決定隨興而走。
篤定自己的心情,嚴碩開口道︰「佑寧,你自個兒跑出來,嚇壞大家了。」
一听到那令她思念不已酌嗓音,趙芙縈的心跳漏了幾拍,緩緩望向聲音來源。
彼此視線相接的瞬間,她彌漫著哀傷的心卻為他沸騰著,情愫悸動。
嚴碩靜靜瞅著她,眸底蕩漾著一片柔情。
他很想一把將她擁入懷里,一解多日未見的相思之情,但兩人間梗著個小姑娘,再多的渴望,也只能硬生生抑下。
「入夜後河邊風大,受了風寒可不好,走吧!」
嚴碩上前一把抱起小姑娘,伸出手示意要將她拉起。
看著他那雙結著厚繭的寬厚大掌,趙芙縈心里五味雜陳。
她好想握著眼前那雙手不放,但她真的握得住嗎?
遲遲等不到她的反應,嚴碩沒好氣地笑問︰「不走嗎?」
耳里是他帶著笑意的朗煦聲嗓,趙芙縈仰首望著他問︰「可以不走嗎?」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走。
一旦回到步府,返回父皇身邊,她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皇上在步府待得夠久了,我想他等一會兒便會——」
趙芙縈幽幽打斷他的話。「嚴碩,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在這里陪我一下下。」
哪怕那一下不只有片刻,只是眨眼瞬間,她也想趁這個機會告訴他,她無處可宣的情意。
不說,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說……
看著她眉豐間染上一抹淡淡的憂傷,嚴碩沉聲道︰「你等我一下下。」
不等她反應,他柔聲對著懷里的小姑娘說︰「佑寧,叔叔帶你去找女乃娘。」
小姑娘沒說話,只是將小小的臉蛋靠在他的肩頭,抱住他的脖子當作答案。
看著小姑娘信任他的反應,趙芙縈模模她軟女敕的小臉同她說再見,目送兩人離開。
移開視線,她的目光回到水面上,那盛載著一點星火漂流的小紙船已不見蹤影。
她希望自己的祈禱已隨著小紙船傳至遠方。
驀地,身後忽然靠近的熱意讓她回過神來。「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迅速將孩子交給女乃娘,嚴碩馬上回到她身邊,不浪費兩人僅有的共處時光。
一見到那透著孤單的縴影,他不顧一切順從心里的想望,張臂由後將她攬進懷里。
貼靠著一篤溫暖結實,趙芙縈貪婪地旋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雙臂緊緊攬著他的腰。
久違的思念這出彼此心底同樣沸騰火熱的情意,縱使沒開口,兩人都懂了。
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好一會兒,嚴碩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該放手,卻怎麼也沒辦法松開她。
「你嘆什麼氣?」听見他的嘆息,趙芙縈忍不住問。
「皇上在找你,我應該放開你,卻沒辦法放手,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
他萬般無奈又為難的語氣讓她又想氣又想笑。「那你就快松手啊!」
「沒辦法。我想你,很想、很想……」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激動跳動著。
「既是如此,為什麼你不來找我?我是被囚禁的公主,就算心再怎麼野想出宮,到最後,還是只能回到宮里……就算想見你也見不著。」她苦澀地低語。
听著她哀怨的語氣,嚴碩再也壓抑不住情感,承諾道︰「有機會我就潛入宮去找你。」
「真的?」
他輕應,在她有所反應前情難自禁地俯下頭,吻住她粉女敕的嘴。
當彼此的唇相貼的那一瞬間,天地時間仿佛同時凝結了。
他軟熱的唇含著她微張的唇瓣,清冽的男性氣息竄進她的呼息、口中,強烈得讓她一陣暈眩。
她從沒與一個人這麼親密過。
當他的舌放肆地探入她的小口,纏著她的丁香小舌吸吮舌忝舐,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倒抽了口氣,心跳猛烈得像是要跳出胸口。
她該推開他,但四片糾纏的唇瓣勾挑起她仍然青澀的情意,一發不可收拾。
「等我……」
在極為短暫的時光中,兩人確定彼此心思,一同陷入不可自拔的愛戀當中……
*
夜色如墨,皇宮內苑一片靜謐。
斥退了在耳邊叨絮的宮女,趙芙縈悶悶地將下顎擱在弓起的雙膝上發愣。
平常這時她早入眠,但今日,心里一直掛念著嚴碩當日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有機會便會潛進宮找她。
沒想到等了一日又一日,就是沒等到他出現。
難道這一切只是她一廂情願?
胡思亂想塞滿了腦子,她輾轉反側,怎麼也沒法入睡。
睡不著,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是呆呆地坐在楊上等天明。
只是天明又如何?還不是日復一日的寂寥與束縛?
趙芙縈幽幽嘆了口氣,不山得更加厭惡起公主這尊貴的身份。
若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姑娘,想見心上人一面,應該不會像她這般為難吧?
思緒幽轉,她為自己因嚴碩而起的倜悵感到好笑,驀地,寂寥夜色中卻傳來一個仿佛應和她的寒奉聲響。
心一凜,她四下張望,只見床畔的紗幔隨風輕輕 擺蕩,撫入的 夜風是一片沁涼。
趙芙縈打了個寒顫。窗不是早關上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大的風吹進來?
她正想起身,卻因為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驚愣在原地。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迎向她的驚愕,嚴碩嘻嘻笑道︰「翻過瓦牆、避開宮中巡邏侍衛、潛進你房里,對我來說並非難事。」
終于等到他了,趙芙縈郁結的情緒瞬間消散無形,沖著他綻開甜膩膩的笑。
見她奔向自己的腳步急促,嚴碩做好隨時展臂將她抱滿懷的準備。
「你急成這副模樣,若讓娘娘知道,會找機會審問我,順道扒了我的皮。」他撥著她散亂的發,忍不住調侃。
「有我護著你,沒人敢審問,遑論扒你的皮!」她傲嬌開口,有著無限歡喜的語氣,不再掩飾對他的喜愛。
聞言,嚴碩不禁莞爾一笑。
雖然顧忌過兩人的身份差異,但那一日在步家的意外相會,點燃了彼此心底的愛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自小生長在塞外寬廣遼闊的草原,習慣自由奔放的日子,個性更是豪放下不羈,若依照他家老爹的說法,他是匹野馬。
因此,身處在一群拘謹嚴肅的男人里,他的不羈非但與眾不同,甚至有違世俗之感。
而深宮內苑僵硬的規矩似乎綁不住這個備受嬌寵的公主,真不知宮里女子瞧她這般自由放縱,會是如何欣羨、作何感想?
說起來,兩人的性子在某方面有些相似,會戀上彼此,除了緣分,一切也似乎理所當然。
一到月上樹梢,上了榻,他竟是輾轉反側難眠,腦中盡是趙芙縈可人的嬌顏。
雖然知道夜闖皇宮窺佳人是不智之舉,他還是按捺不住渴望,橫著膽偷偷潛進宮里。
而當他躲過重重守衛潛進她的寢宮,見到了盤旋在腦中的她才明白,她為了等他,也未就寢。
她的執著讓嚴碩有著愧疚和心疼,也有著說不出的歡喜。
「我走去來得成,晚了你就該睡下,不該等我。」凝視她好一會兒,他開口。
「來不成你也得想辦法給我捎個信息,害人家苦等了你好幾夜……」她委屈的口氣格外憐人。
他聞言一愣,俊朗眉宇驚訝地蹙起。「你說夜夜都在等我?」
瞧他訝異的模樣,趙芙縈想撒嬌的念頭泛濫了。
「你說你會來的……」癟起嘴,她可憐兮兮地囁嚅。
那細細小小的聲嗓像顆小石子,輕輕投入嚴碩心湖,激起了陣陣漣漪。
若早知她真會如此重視自己說過的話,他一定會排除萬難,立刻潛進宮來見她。
「傻姑娘,往後別做這種等我的傻事了,知道嗎?」他捧著她潤雅的臉蛋,心疼地叮囑。
「那你就該早些來,別讓我苦等!」
「對不住,是我的錯。」他誠心誠意道歉。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意的分上,本宮就不怪你了。」她故意 擺起公主的派頭,用好可愛的語氣笑著說。
那模樣壓根兒沒半點高高在上的嬌氣,反而突顯了她性子里可愛的一面,令嚴碩更想將她擁進懷里,好好呵寵一番。
「多謝公主。」他跟著一臉正經地對著她抱拳一揖。
瞧他故意畢恭畢敬的,趙芙縈被他逗得格格嬌笑。
目光落在她臉上甜美的笑靨之上,嚴碩心底漲滿柔情,愛笑的俊顏頓時變得深情。
今夜的行為或許太過大膽,但犯險潛進宮來見她卻是對的。
他多希望那抹笑能永遠懸在她嘴角啊……
「嚴碩,那之後你還入宮來看我吧?」不知他心里轉著什麼,她開口問,眸中閃著真切期盼。
嚴碩苦惱地皺眉道︰「我……不知道。」
任務來的時間總沒個準頭,他實在無法對她做出任何保證。
「不知道?」仿佛被兜頭淋了盆冷水,她斂住笑,澀聲問︰「為什麼不知道?難道、難道……你不想見我嗎?」
她抬起瞠得大大的眼眸定定凝視他,仿佛要看清他臉上每一個細微反應才甘心。
她那表情,仿佛怕他騙她似地讓嚴碩啼笑皆非。
「不是不想見你,而是部里指派任務的時間不一定,我真的沒辦法掌控,再有……我用這方式進宮是真迫不得己。對未嫁的公主來說,不是件好事。」
他的個性再怎麼不羈也明白,只要身為密衛部一員,便要遵從紀律法規。
今夜無視聖嚴私下面見皇女此舉,與觸犯軍紀無異。
嚴碩的話讓趙芙縈心底五味雜陳。
她已然受夠那些禮教,若嚴碩又一板一眼、顧忌世俗的看法,那她還有飛出宮牆,恣意過活的一日嗎?
「那……如果我等不到你,就出宮找你!」
「不準!」
頭一回見他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她一時間無法反應,愣了許久才納悶地闖︰「為什麼?」
「放你這只小刺蝟出宮,我不放心。」
就因為雙親一次又一次的縱容,不知人間險惡的她才會遭劫,成了惡人口中換取銀兩的大肥羊。
若不是他救了她……他不敢想像,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我有冬兒和護衛陪……」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成功堵住她未竟的話。
「經由這次你該知道,江湖險惡,就算有人保護、保有警覺之心,卻還是敵不過不可預期的狀況。」
她噤聲,明白他說的沒錯。
但沉浸在愛戀的喜悅之中,恨不得能時時相見的心像隨時沸騰,壓也壓不住,她完全不能自己啊!
「如果不是公主就好了……」不甘心地咕噥了句,無處可發的郁悶讓她鼓起腮幫子生氣。
見她生氣,他臉上嚴厲神色一褪,朗俊眉宇間只剩柔情。
他從懷里掏出個包得厚厚的東西,遞給她。「別惱,我有東西送你。」
這是今夜他入宮見她的另一個目的。
「是什麼?」接過那包得厚厚的東西,她眨了眨眼問。
嚴碩勾唇不語,賣弄神秘。
他不說,趙芙縈心里更加好奇,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層又一層的布,當那雅致精巧的蝴蝶響鈴手環入眼,她訝異地驚呼。「這個手環怎麼會……」
她記得小販說手環賣出去了。
嚴碩把當時的情形簡單說了一遞。
「所以……你就買下了?」
「嗯。小販說你愛極了,所以我買下,想若有機會再遇上你,就轉贈給你。」
當時那念頭生得突兀,卻又理所當然,直到此時,將這條手環送到她手上,瞧見她驚愕又歡喜的神情,他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嚴碩!」芳心泛起甜蜜,她珍而重之地將手環護在掌心,激動地投入他的懷抱。
嚴碩展臂抱著她嬌軟馨香的身子,沉醉在她溫柔淡雅的懷抱里。
習慣了總是出生入死的緊繃時刻,此時溫暖親昵的美好感受,讓他感到極不真切。
趙芙縈抬起臉,沖著他甜甜笑問︰「嚴碩,你可以幫我戴上嗎?」
他頷首,替她戴上手環後,卻見她孩子氣地晃著手,蝴蝶、鈴鐺輕撞著,發出清脆聲響。
她的格格輕笑伴著鈴鐺,譜成悅耳聲響,一聲聲敲進嚴碩心底。
他跟著咧開嘴笑,深覺今夜為她犯險、漠視皇宮紀律的沖動,一切都值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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