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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 -【壞壞不解愛(飛來橫愛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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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 - 壞壞不解愛(飛來橫愛之二)

他可以很肯定的說,這女人絕~對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
誰教她不只神經線特粗,連愛情接收器也一直處於故障狀態,
完全不知道他已經愛她很久,還只當兩人是好麻吉,
不過因為她信誓旦旦的發誓說現階段不想談感情,
他也就暫時壓下把她拐回家的衝動,慢慢等她開竅,
但他發現她的話可信度不僅是零,根本就是下探負值,
明明才說不想踏入婚姻這個愛情的墓仔埔,
結果隔沒兩天居然興高采烈的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雪特,這下他不能再繼續防守,必須主動出擊才行,
於是他豁出去向她表白,卻得到她嚇到落跑的反應,
幸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贏得她的芳心,
可她雖然同意升格當女友,卻仍不願意跟他步上紅毯,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他施行「先上車後補票」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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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8 00:24: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謝向榮,恭喜退伍,以後你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敢情你以前都沒有把我當男人看」

「哈哈,被你發現了,你以前就是個臭屁的小鬼。」

「你才是個沒長大的野丫頭,竟敢說我是小鬼」

謝向榮長手往葛虹的肩膀一搭,再從脖子一勾,瞬間便将她拉到自己胸前,用力揉亂她那一頭烏黑亮麗,輕輕一甩就自然成型的頭發,這個動作也讓近兩年沒有近距離接觸的他們沖淡了疏離感,找回以往的情感。

「喂,快點住手!你還說你不是小鬼,哪有一個成熟的男人會這樣弄亂淑女頭發的」她掙紮的叫道。

「淑女是誰」

「我。」

「我從沒見過會爬圍牆和打架的淑女。」

他哈笑一聲,沒再揉弄她的頭發,但也沒有松開她。

「那是小時候的事。」

「高三了還叫小時候?」他似笑非笑的挑高眉頭。

「好,那是少年,青少年。人不輕狂枉少年你沒聽過嗎?所以快點放手啦。」她瞪眼道。

「但我記得你大學畢業後還和人打架,甚至打到進醫院,是我記錯了嗎?」

「進醫院的不是我,是國術館的學弟,我只是送他到醫院而已,你不要污蔑我。」

「你敢發誓那場架你完全沒有動手,也沒有參與其中?」

葛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心想她若沒動手,進醫院的就不會只有一個人了,而是一大票。

「反正你就是笑話我,說我不是淑女就對了,對不對?」她哼道。

「算了,不是淑女就不是淑女,反正我也不怎麽喜歡當淑女。快點放開我,我肚子餓了啦。」

聞言,謝向榮終于松手,雖然心裏有點舍不得,但名不正言不順的,他也不敢太過頭,以免引她反感招來一記過肩摔。

這個女人不能以她纖細的四肢、柔弱的外表視之,他在十歲的時候就知道了。十歲時,她才學了兩年的跆拳道,就可以把高年級的學長揍飛,而今整整過了十六年,天知道她現在有多變态。

「肚子餓要吃什麽?先說好,你請客喔,我沒錢。」他說。

「誰不知道你剛退伍沒錢?我沒指望讓你請。」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想吃牛肉面,你呢?」

「客随主便,出錢的是老大,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他微笑道。

「你還真随和。」她看了他一眼,輕諷的撇唇。

「不敢當,不敢當。」他一臉謙虛的擺手。

「你臉皮還真厚。」她賞他白眼。

兩人就這麽一邊聊天,一邊開玩笑的由葛虹帶路,前往她推薦的牛肉面店。

坐在店裏,看她大口大口的吃面喝湯,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的模樣,謝向榮有種熟悉懷念的感覺。她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我還以為你出社會工作之後會有點長進,結果還是一樣。」他搖頭說。

「要長進什麽?」她莫名其妙的問。

「确認自己的性別是個女人,而不是男人。」

「呿!」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懶得理他,繼續低頭吃她的牛肉面。

「說真的,你出社會工作,有沒有男生追你?」他好奇的問她。

「廢話,當然有,而且很多。」她嘴裏晈着牛肉,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說你就不能把嘴巴裏的東西吞進肚子之後再開口說話嗎?」他無奈道,「你這個樣子說有很多人追你,誰會相信?」

「事實勝于雄辯。」她一臉不在意的表情。

「所以,你交男朋友了?找時間帶他出來見個面吧。」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狀似随意的開口,但一顆心卻緊張的怦怦跳。

「沒。」她說。

「沒?」他因為太緊張了,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奇怪耶,幹麽每個人見面就問我交男朋友了沒我有沒有交男朋友關你們什麽事呀真是莫名其妙!」葛虹瞪他一眼,惱怒的說。

「幹麽對我發火」他看了她一眼,

好奇的問:「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問」除了她那「很多」的追求者之外,難道他還有什麽隐形的情敵「家裏的親戚。」她無力道。

「你家的」

「不然呢難道會是你家的」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謝向榮傻笑了一下,說:「人家是關心你。」原來她說的是她家的親戚呀,真是松了一口氣。

「這種關心就免了。」她撇了撇唇,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

「所以你真的沒有男朋友」他認真的問。

「沒有,你要我說幾次」

「為什麽」他追根究底。

「沒有就沒有,哪有什麽為什麽」她瞪了他一眼。

「你是同性戀」他半開玩笑的試探。

「你才是同性戀!」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那你為什麽不交男朋友」雖然聽到她說沒有男朋友很高興,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我為什麽一定要交男朋友」她反問道。

「現在這個年紀交朋友,過兩年二十八歲感情穩定正好可以結婚。」他用一般人的想法概括道。

「我可以閃婚,可以晚婚,也可以不婚,誰規定一定要在二十八歲結婚」她瞪着他。

他沉默了一下,對她說:「高齡産婦很辛苦的。」

「我可以不生呀。」她想也不想的回答他。

「這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事嗎也要看看你未來的老公是怎麽想的吧」謝向榮眉頭輕蹙。難道她不喜歡小孩嗎可是記憶中她沒有少逗別人家的孩子呀。

「我的人生、我的身體,為什麽我不能自己做決定,還要去看別人的想法所以我才對結婚沒半點意願。」她哼聲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不想結婚,想要單身一輩子」」他不由自主的瞠眼道。

「Bingo!」她朝他比了一個「YA」的手勢,然後說:「一個人多好呀,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家庭負累,一個人飽全家飽。」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不婚的想法。」

他張口結舌的看了她半晌,「不結婚,老了的話誰要照顧你」

「我不會存錢住進養老院嗎」她對答如流的說。

「現在這時代,結婚還不是會離婚,生孩子你還奢望孩子長大會養你喔不要打你,夥同外人來向你謀財害命就要偷笑了。」

「想不到你這麽悲觀,其實孝順的子女大有人在,能互敬互愛、白頭偕老的夫妻也很多,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他開導她,卻讓她揮手打斷。

「你不用跟我說這麽多,反正結婚對現代的女生來說沒半點好處。」她斬釘截鐵的說。

「以前的女人沒工作,得依附男人,男主外女主內還算公平,但是現在的女人不僅要主內,還要主外,累得半死有人感謝也就算了,最怕沒人感謝又得面對老公在外頭拈花惹草所招來的小三,何苦來哉」

說着她搖了搖頭,下結論道:「還是不要結婚比較好。」

「又不是每個男人在婚後都會拈花惹草,也有專情又疼愛老婆的男人,遇到這種男人難道你也不嫁」

「哪裏有這種男人」

「我呀。」

「噗!」葛虹差一點把嘴巴裏的牛肉湯噴出來,她趕緊用手搗着嘴巴,直到全吞進肚子裏之後,這才松開手求道:「拜托,大哥,我在吃東西你沒看到嗎你是想害死我嗎」

「我難道不象是一個愛家又愛老婆的專情男人嗎你這反應對我是一種污辱,你知道嗎」他平靜地看着她。

和他認識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所以葛虹一眼就看出他生氣了。這個人愈生氣,模樣看起來愈平靜。

「嘿,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倆是哥兒們耶,既然我不是同性戀,又怎麽會和哥兒們搞暧昧呢」她解釋道。

「你把我當成女人」他看着她,平靜地問。

「怎麽會我把你當哥兒們,哥兒們是男的,姊妹才是女的。」她急忙澄清,說完呆愣了一下。這麽說她不就成了男人了嗎唔……算了,反正他本來就不把她當成女人看待,老是說她像個男人,不像女人。

「哥兒們就不能搞暧昧嗎」

「啊」她張口結舌的看着他,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她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才開口說:「照理說應該是可以,可是我們倆不可能。」她說得斬釘截鐵。

「為什麽不可能」他問她。

「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像親兄弟姊妹一樣,要怎麽搞暧昧如果真搞下去,豈不成了亂倫了」她說。

「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我當然知道,這只是比喻而已,我們兩個人太熟了啦,想暧昧都暧昧不起來。」她哈哈笑道。

「沒試過你又怎麽知道我們試試看吧。」

「試什麽搞暧昧嗎我試試看。」她說完面容一整,擺出溫柔妖嬈的姿态,柔柔地朝他說道:「親愛的……噗!」只不過才開了個頭,自己就忍不住笑噴了。

「哈哈……」她笑得東倒西歪,完全停不下來,因為這真的太好笑了。謝向榮無言的看着她,心情很郁悶。

他沒想到自己都還沒開口告白,她就先告訴他自己是個單身主義者,接着又斬釘截鐵的說她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有必要這樣打擊他嗎真的是……

算了,反正他也才剛剛退伍而已,連工作都還沒找到,想追她還真沒那個條件,正好她的獨身主義可以替他擋去不少情敵,所以他晚點再向她表白應該也OK。

現階段他應該以事業為重,愛情暫緩,反正他們都還年輕。

想罷,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感覺心情好多了。

謝向榮是個聰明又有能力的人,在校時便頭角峥嵘,出社會後當然也不可能甘于平凡,不是公司挑他,而是他挑公司,短短三個月內就連換了五份工作。

謝母對于這個從小就聰明,但卻欠打到不行的兒子完全沒轍,只能求助女兒,盼望身為協理的女婿辜靖玄能幫忙想辦法治治那個混小子。

于是謝向榮便接到了姊姊謝欣欣的電話,問他是怎麽一回事。

「我覺得沒前途,那些在上位的人一個比一個蠢,自以為是又難溝通,再待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他老實回答,又舉了幾件在那些公司裏遇到的蠢事給姊姊聽,說明他并不是在強詞奪理。

例如硬性規定公司同事每月都要聚餐一次,不到者還得罰錢,扣全勤。這算什麽

又例如,老總計算機壞了,他順勢幫忙修理,便被指目中無人、越俎代庖,成了直屬上司的眼中釘、肉中刺,處處為難他。這又算什麽

再例如,A方案比B方案好,但因為A方案是他這個菜鳥新人提的,就直接被漠視被否決。這到底算什麽呀

總之不是他挑剔,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沒有發展性的公司,他不辭職就是浪費時間,而他一點時間也浪費不得,得趕快有個穩定工作與收入才能去追尋幸福。

他希望最晚能在三十歲與葛虹結婚,然後讓她早點懷孕生孩子,免得真做了高齡産婦,太過辛苦。

謝欣欣聽完他的說明後沉默許久,最後給他兩個建議,一是到她老公的公司去上班,而且辜靖玄可以保證不會再讓他遇到類似的事情,并且能讓他擁有絕對的發展空間;二是自己創業,創業資金辜靖玄零利率提供。

謝向榮毫不考慮的選擇後者,因為他早有自己創業的想法,只是苦無資金,又不敢跟姊夫開口,怕被媽媽打死,現在姊夫主動開口,他若不把握就是呆子了。

二十一世紀是信息爆炸的時代,這跟網絡的普遍性息息相關,身為本科碩士畢業生,謝向榮理所當然從計算機網路這方面去闖,再加上有錢有權的姊夫胳臂向內彎的力挺與幫助,不到兩年的時間已做出成果。

他的公司從原本的一人公司擴大到二十人,年營業額已達數千萬,他個人所得将近六百萬。

以一個退伍兩年的年輕人來說,這成就足以傲視群倫。

最重要的是,葛虹在上個月因公司縮編裁員的關系,不幸失業,在花了一個月仍找不到工作的情況下,終于決定要來投靠他了,哈哈哈……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下他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超棒的!

「老板,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好事你怎麽一臉開心的樣子」葉宜杉看着笑容滿面的老板,好奇的問道。

她是公司裏的會計兼出納兼總務人事,也是謝向榮的愛慕者,從得知他未婚且沒有女朋友之後,她的願望就是能嫁給年輕有為,又長得一表人才的謝向榮,成為公司的老板娘。

為此,她每天努力工作,努力表現自己的專業與向心力,現今已得到他在公事上完全的信賴,正往私事方向邁進。

「沒什麽。」謝向榮搖頭道,沒有把私事向人分享的意思。

「對了,我替你找了一個幫手,以後你只需要負責會計和人事的工作,出納和總務方面的事就交給新人。」

「新人」葉宜杉露出茫然的表情。

「老板,我們公司沒有在招人呀,哪來的新人」

「她下午會到公司報到,到時候由你來負責教導她,把出納和總務的工作交接給她。」謝向榮沒有解釋,只是如此交代道。

葉宜杉點點頭,心裏卻滿是疑惑與警戒,心想着這個新來的人難道和老板有什麽關系嗎怎麽毫無預兆的就被插進公司,而且一來就負責管錢下午會到公司報到是嗎等着看就知道了。

下午一點半,葉宜杉終于看到新來的出納小姐,讓她心裏的警戒度提升到百分之百,因為來的是一個大美女。

她有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還有着一頭又黑又直有如瀑布般美麗的長發,還有美麗的笑容和白皙的肌膚,一走進公司大門便吸引住公司裏全部男人的眼珠子,讓那些家夥們看得目不轉睛,連自己姓啥名誰可能都忘了。

全都是色狼!

葉宜杉忍不住在心裏冷哼一聲,起身離開座位走向她。

「你好,我找謝向榮。」葛虹露出微笑,對迎向她的葉宜杉說。

「你是來應征出納的吧」葉宜杉沒理她的話,直接開口問道。

「對。」葛虹點頭道,昨晚在電話中謝向榮跟她提過這事。

「跟我來吧。」葉宜杉轉頭道,然後将她帶到早上整理出來的一個座位對她說:「以後你就坐在這裏。我是公司的會計葉宜杉,你叫什麽名字」

「葛虹。」葛虹答道。

「好,你先把東西放下,跟我到會議室來。」

葛虹點點頭,将肩上的皮包放到椅子上,然後跟着葉宜杉走進可以隔絕聲音的會議室。

「請坐。」葉宜杉指着一張椅子對葛虹說。

葛虹安靜地坐下,安靜地等着。

「你的履歷呢」葉宜杉向她伸手。

葛虹頓時傻眼,因為她沒有準備履歷,以她和謝向榮的關系,要履歷做什麽呀而且他也沒跟她說要準備呀。

「對不起,我沒有準備履歷。」她歉聲道。

「沒有」葉宜杉忍不住露出錯愕的表情。

「葛小姐,你知道自己今天是來應征工作的嗎你去應征工作都不帶履歷的嗎」

「謝向榮沒跟我說要準備履歷。」葛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反射性的說,一頓後又道:「我明天補給你可以嗎」

「葛小姐,謝向榮先生是我們公司的老板,你若要在這間公司上班,以後請你恭敬的叫他老板,不要指名道姓的直接喚名字,即使你們私底下有交情也一樣。」葉宜杉面無表情的告誡她,聲音有點冷。

葛虹愣了一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這警告很明顯帶着敵意。

「我知道了,以後我在公司裏會叫他老板。」在外頭就随我叫了。

「這些個人資料你待會兒有空填一填,填完之後再交給我,履歷表就不用了。」葉宜杉從手邊的文件夾裏抽了兩張表格遞給她。

裝肖維。葛虹忍不住在心裏腹诽一句。照這說法履歷表根本就不需要,她之前是在整她嗎

「好。」雖然有些不滿,她還是乖乖地點頭應道,因為她若不再快點找到工作,她就要被媽媽賤價賣掉了。

老實說她也不樂意在二十八歲才失業回家當靠爸、靠媽族,但是經濟不景氣,她又倒黴被掃到臺風尾能怎麽辦只能認命呀。

結果媽媽不關心安慰在職場失意的她就算了,竟然還拿此大作文章,要她去結婚,找個老公養,還說爸媽沒義務再養她。

聽聽,這是什麽話呀她又不是要爸媽養她一輩子,只是暫時失業而已,偏偏她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真的是好悲慘。

連續相了七、八次親之後,她終于受不了,開口向好哥兒們謝向榮求救,而他也很夠義氣,立刻點頭答應讓她到他的公司來上班,而她也向他保證這只是暫時的過渡期,等她找到真正的工作之後,她就不會再賴在他公司當米蟲了,所以她今天才會在這裏。

「我不知道老板跟你說了什麽,但是進公司之後,我就是你的前輩,你得聽我的安排,這是老板說的。」葉宜杉對她說。

「是。」葛虹答道。又是一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來說說你的工作。你雖然是出納,但是總務的工作也是你的職責所在,我們是間小公司,人數不多,但事情卻很多,總務的工作其實比出納還要繁雜,如果你沒辦法勝任,現在就可以說。」葉宜杉看着她說。葛虹覺得這個女人愈來愈讨厭了。

「我有信心可以勝任。」她斬釘截鐵的回答,一頓後又道:「我和老板很熟,他知道我的能力,所以才會讓我接這份工作。」

葉宜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葛虹莫名其妙。

「未來一個星期你暫時做我的助手,我會一邊把工作交接給你,一邊教你怎麽做。」她說。

「好。」葛虹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熟悉公司環境,以及各部門。」葉宜杉起身道。

葛虹乖乖地起身跟在她身後,心想着,這下子媽媽應該不會再逼她去相親了吧因為她有工作有收入就可以養活自己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嘴角帶笑,然後在接下來的新同事介紹中不知不覺的迷倒了一堆人,然後讓葉宜杉在心裏恨得牙癢癢的,從此将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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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葛虹第一次光臨謝向榮兢兢業業努力了兩年才站穩腳步的公司,照理說他應該要留在公司親自迎接她才對,無奈他早已和客戶有約,而那客戶又對他熱情得不得了,一頓飯局從中午十二點多一直吃到四點多才結束。

所以當他趕回公司,終于看到她時,時間已經快要五點了。

看她坐在他的公司裏,在他的地方,他的勢力範圍,他的領域內,他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走到她身邊,他伸手輕敲她的辦公桌面,吸引低頭做事的她的注意。

「叩叩。」

她聞聲擡頭,在看見他之後,頓時笑逐顏開。

「你來了。」他說。

「我來了。」她嘴角微揚的回答。

「幾點到的」他問她。

「一點半。」她回答。

「這麽準時?這麽說,我已經欠你半天的工資了」他挑眉道。

「沒錯。」她挑眉微笑點頭。

兩人幾句短短的對話瞬間吸引辦公室裏所有人的注意,大夥都在猜、都在想這位新進公司的大美女同事和老板是什麽關系?不會是情侶吧?男同事們頓時有種心碎了的感覺。奇怪的氣氛在公司裏蔓延,謝向榮瞬間便感受到,不像葛虹始終沒有察覺。

他轉頭看了一下辦公室裏的員工,尤其是男性員工,只見他們一個個立刻将投向他這方向的視線收回,轉頭面向計算機瑩幕,閃得挺快的。

「到我辦公室來。」他回過頭對葛虹說。

「好。對了,你辦公室裏有沒有吃的,我肚子有點鐵。」葛虹毫不猶豫地起身,完全忘了葉宜杉在會議室裏對她的警告一在公司裏,謝向榮是老板。

「好像有幾包餅幹。」

「太好了。」葛虹開心道,緊跟着走進他的辦公室,絲毫沒注意到周圍僵化的一群人。

辦公室的門關上,瞬間隔絕了外頭所有的耳目。

「哇,你辦公室還不錯嘛。快點,餅幹在哪裏」敷衍的贊美了一句,葛虹立刻伸手向他要吃的,這才是她跟他進辦公室的主要目的。

「你中午是不是沒吃午餐」他從櫃子裏翻出一包孔雀餅幹和一包洋芋片遞給她。

「有呀,不過有點食不下燕,所以只吃了一點。」她迫不及待的将洋芋片打開,坐在一旁的會客沙發上邊吃邊說,還一邊動手開孔雀餅幹。

「為什麽會食不下燕」他伸手将她手上的孔雀餅幹拿過來,替她開封。

「因為今天和我相親的對象長得真的很像豬頭,大大的影響了我的食欲。」

謝向榮的動作一滞,疑惑的擡頭看向她問:「相親是我聽錯了嗎」

「你沒聽錯。」葛虹撇唇道,一臉不爽的表情。

「你不是單身主義者還是你改變想法,想結婚了」

「鬼才想結婚。」她沒好氣的說,一把搶過他手上已開封的孔雀餅幹,邊吃邊說:「我這是被逼的好嗎平均一個星期兩次,四個星期共八次。就算是超級無敵想結婚的人,應該也沒有我這麽積極勤奮吧」她自嘲的說。

「被誰逼的」他問她。

「除了我媽還會有誰」

「所以你就妥協,打算結婚,不再向往獨身主義了」

「妥協個屁!」她粗魯又氣憤的說。

「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不低頭得流落街頭懂嗎」

「流落街頭」

「我媽說她沒義務要養失業中的我,所以逼我去相親找個老公養,能繼續住在家裏吃白食的條件就是去相親,我若不去,馬上就會被趕出家門。」她氣憤的把洋芋片咬得咔嗞作響。

「這件事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你可以來找我呀,我可以養你,現在的我有能力了,即使你一輩子不工作也沒關系。」他隐諱的向她告白,期待她多少能感受到一點他的心意,結果一

「我就知道你最講義氣了,一定會幫我,所以才沒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呀。因為你是我的保命符,一定要在最後關頭才能動用。」她對他微笑道。

「所以,現在是最後關頭了」

「當然不是,因為我現在有工作啦,我媽不能再逼迫我去找飯票,等哪天我真的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的時候,那才是最後關頭,到時候你可不要見死不救,不理我,一定要收留我知道嗎」

「我這輩子都不會不理你。」他深深地看着她說。

「我就知道,好哥兒們。」她開心的咧嘴笑道。

「對了,有沒有喝的一直吃餅幹,嘴巴好幹喔。」

謝向榮無言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放置雜物的置物櫃前,從櫃子裏翻出一瓶可樂,拿過來遞給她。

「謝啦。」葛虹開心的立刻将瓶口旋開,仰頭就咕嚕咕嚕的連灌好幾口才停下來。

「連續相了八次親,你連一個順眼的男人都沒見到嗎」他像閑聊般的開口問她。

「順眼的倒是有一個,只可惜我是不婚族,所以就不要耽誤他了。」她說。

「竟然有男人能讓你看順眼,真是難得。他長得很帥嗎比我還帥」雙眼微瞇了一下,他不動聲色的刺探着敵情。

「如果我說他比你帥,我無家可歸來投靠你時,你應該不會把我拒于門外吧」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試探地問。

「意思就是你覺得他長得比我帥」他皮笑肉不笑。

「其實各有千秋,算是伯仲之間啦。」她趕緊改口。

「現在改口會不會太遲了」

「真是的,你是女人呀幹麽這麽在意外表長相,男人要的是能力和魄力,而不是美麗好嗎」她白了他一眼,大聲的說。

「但你卻因為那個家夥長得帥而覺得他順眼。如果他長得像豬頭,但是有能力、有魄力,你還會覺得順眼嗎」

「順眼本來就是看外表的。」

「所以男人要的不只有能力和魄力,也要美麗。」他下結論。

葛虹張口結舌,無言的看着他,半晌後才舉手投降,「算了,我說不過你,随便你怎麽說。」

「那家夥叫什麽名字幾歲在哪兒工作收入多少」他繼續探察敵情。

「你幹麽對那家夥這麽好奇」葛虹莫名其妙的問。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謝向榮在心裏答道,嘴裏卻說:「難得遇見一個讓你覺得順眼的男人,做哥兒們的好奇一下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而是沒必要,我和那家夥以後又不會有交集,而你跟他更是風馬牛不相幹,你問這些問題根本就沒有用。」

「我只是好奇,你就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嗎」他說。

「好吧,你想知道什麽他的姓名顧天奇。他的年齡據說是比我大四歲,那就應該是三十二左右。」葛虹回憶的說,「他的職業聽我媽說好像是工程師之類的,反正和我相親的對象不是工程師就是公教人員,就是俗稱的鐵飯碗就對了。」

「收入呢」

「誰知道呀」她聳了聳肩。

「不過我媽從頭到尾都說那些和我相親的人年薪至少都有百萬以上,要我好好把握。」

「我現在的年所得有六百萬。」他告訴她。

「啊!真的嗎你公司這麽賺錢」」她雙目圓瞠,驚喜的叫道。

「請客、請客、請客!還有,我本來是想請你暫時收容的,等找到新的工作就立刻辭職,不再浪費你的人事成本。現在,」她加重語氣。

「我決定要一直賴在這裏,直到領到退休金為止了,哈哈哈。」她得意的放聲笑道。

謝向榮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心裏真的很哀怨,這個女人到底何時才會開竅呀總是搞錯重點。

算了,反正她都進公司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不相信她還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等着接招吧,我親愛的哥兒們。

上班後第一個休假日一早,葛虹打着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便見媽媽迎面丢了個東西給她。

「拿去。」媽媽說。

「這是什麽」她眨了眨眼,反正有些遲鈍的問道。

「今天中午和你相親的對象資料,時間地點也都在上面。」葛母說。

葛虹一瞬間象是被人兜頭淋了一桶水,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媽,我已經找到工作,可以賺錢養活自己了,你不能言而無信、食言而肥!」她叫道。

「我怎麽言而無信、食言而肥了」葛母狠狠地瞪女兒一眼。

「你說只要我找到工作,有能力養活自己,你就不會管我。」

「我管了你什麽」

「這個。我不去,我再也不要去相親了。」她将手中的東西丢還給媽媽。

「這是在你還沒找到工作之前就安排好的,由不得你不去。」葛母又丢回去,然後質問道:「你今年都二十八歲了還不交男朋友,是不想結婚嗎」

「對,我不想結婚。」她直截了當的回答。

葛母伸手巴了她的頭,罵道:「你這個死丫頭!不結婚以後生病了、老了,誰要照顧你呀難道要爸媽照顧你以為爸媽能活到幾歲一百歲嗎

「我會存錢住到安養院。」

「那是老到走不動的時候,在這之前你不會生病,不會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嗎你這個死丫頭,說什麽不想結婚,就算不想結婚,也要去給我找個伴,聽到沒有」她怒氣沖沖的命令道。

「我有朋友,他們會照顧我。」葛虹嘟囔的說。

「他們是誰人家為什麽要照顧你他們欠你的呀」葛母瞪眼道。

「朋友之間本來就會互相幫忙、相互照顧,他們若是生病了,我也會去照顧他們呀。」她理所當然的說。

「他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家人照顧,用不着你這個外人去。」葛母狠狠地潑了她一桶冷水。

「媽——」

「廢話少說,中午這場相親,你給我乖乖地去赴約,聽到沒有」葛母打斷她,命令道。

「好,我去,但是這是最後一次。」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媽媽,堅定的說。

「好。」葛母輕易的就點頭同意。

肯定有陰謀。她心想,決定如果媽媽再逼她去相親,她就搬出去住。反正她現在有工作,有收入,足夠養活自己了,就算養不活,也有一座大靠山可以靠,她才不怕呢。

她轉身回房,為中午的相親做準備。

「顧天奇」」

照着相親資料上的指示來到約定地點,葛虹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那個在相了八次親後,唯一覺得順眼的男人。

她愕然轉頭看向四周,餐廳裏在桌面插有一枝紅玫塊的座位就只有眼前這張桌子,她應該沒有找錯地方才對。但是怎麽會是他

「請坐,我們又見面了,葛小姐。」顧天奇細士的起身替她拉開椅子,微笑地說。

「怎麽會是你我應該沒有走錯地方吧」她敲眉問他。

「沒有。今天與你相親的人就是我沒錯。」

「所以你這是在整我嗎」

「不是,絕對不是,請你千萬別誤會。」

「不是誤會,那這是怎麽一回事請你說清楚。」

「好,我會告訴你。不過我們先點餐好嗎我們邊吃邊說。」

葛虹輕蹙眉頭,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沒辦法,早餐沒吃的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再不吃真的會餓死,就邊吃邊聽他解釋吧。

兩人各自點完餐後,侍者才轉身離開,前菜和麺包就送來了,葛虹因為太餓,食物又太香,暫時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吃東西上頭沒空理他,而顧天奇則輕揚嘴角,以一臉如沐春風般的神情凝望着她。

「好了,你可以說這是怎麽一回事了。」把前菜、麺包和濃

湯狼吞虎燕的吃光後,趁着主菜還沒上桌前,葛虹開口說道。

「我聽說你在找工作,想介紹一份工作給你。」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葛虹有些傻眼,不過她在怔愣後

還是老實的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你先別拒絕的這麽快,聽聽這份工作的福利。月薪三萬五起,每年至少調薪兩千元以上,早上九點上班,六點下班,午休一個半小時,若是加班,除了有加班費外還有加班津貼,也就是交通費。另外公司福利除了三節獎金外,還有生日禮金,年終獎金保證最少兩個月,這樣林林總總加起來,年收入保證超過六十萬。」顧天奇說完安靜地看着她,等她做決定,他相信她一定會心動。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葛虹搖了搖頭再次說道,然後不等他再度開口游說,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找工作是誰告訴你的」

「阿姨。」顧天奇略微猶豫了一下才說。

「阿姨」

「你母親。」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替我媽向你說聲對不起,以後她若再找你的話,你別理她。」她對他說。

「你別誤會,其實是我先主動找阿姨的。」顧天奇坦白。

「你先主動的你找我媽幹什麽」她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相親過後,你的倩影始終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所以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做個朋友。」顧天奇直視着她說。

「做朋友是什麽意思」葛虹問他。

「就是無聊寂寞的時候可以一起吃個飯、喝個咖啡、看場電影這樣的朋友。」他解釋的說。

「普通朋友,還是以結婚為前提的朋友」她再問。

「你想結婚嗎」他不答反問。

「不想!」她毫不猶豫立刻回答道,有種避之如蛇數的感覺。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也不想,總覺得結婚沒什麽意義,反正最後的結果有八成會離婚,那幹麽還要多此一舉的結什麽婚啊」

「就是就是,你也這様覺得嗎」葛虹雙眼發亮,頓時有一種遇到知心人的感覺,不過想了一下又覺得有些懷疑。

「既然你也不想結婚,那你為什麽還來相親」

「被家人逼的。」顧天奇無奈的回答。

「天啊!我也是被逼來的耶,我們倆也太有緣,太同病相憐了吧」她哈哈笑道,瞬間便感覺與他親近了許多,也在不知不覺中将各自的你、我變成了我們倆。

顧天奇的嘴角微揚了起來。

「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們要不要來合作一下」他說。

「合作什麽」她不解的問,臉上卻有着興致勃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太安分的人。

「我們都不想結婚,卻被家人逼着到處相親找對象,不如我們合演一向看對眼的戲,終止接下來的所有相親安排,你覺得怎麽様」顧天奇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想法是不錯,但是如果兩邊的家人都當真了,逼我們結婚呢」她沒那麽傻,未雨網緩的問。

「先拖着,拖到拖不了就用吵架分手做了結。」

「哈!虧你想得到。」葛虹忍不住笑出聲,佩服的說道。

「怎麽樣要合作嗎」他問她。

「合作,當然要合作。」她笑容滿面的點頭,決定把握住這個機會,能夠拖多久就道遙自在多久。

「那我們來讨論一下要怎麽合作。不過在這之前得先說好,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和我們兩個人知道,絕對不能透露給第三個人,同意嗎」他問她。

「為什麽不能給第三個人知道,只要不讓雙方家人知道就好了,不是嗎」她不解的彼眉。

「以防萬一,我不想因別人而功虧一篑。」

「如果那個人能向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呢」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顧天奇搖頭。

「如果你沒辦法保密的話,我看合作的事就算了,當我沒提過。」

「好啦,我發誓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如違此誓就罰我、罰我……罰我掉進婚姻的境墓裏,永遠翻不了身好了。」她信誓旦旦的對天發誓道。

「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境墓。」顧天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說了這麽一句話。

「嘿,沒想到不想結婚的你竟然也會這麽說,如果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境墓的話,你為什麽不結婚碰碰運氣,說不定你的婚姻就不是境墓。」她取笑他。

「如果哪天真的遇到那個對的人,我會結婚,我絕對不會為了堅持不想結婚這個想法而錯失得到幸福的機會。」他一本正經的表示。

葛虹愣了愣,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一席話。不會為了堅持不結婚的想法而錯失得到幸福的機會,這話很有道理,但是——

「你要怎麽确定那個人就一定是對的人,可以讓你得到幸福」

她問他。

「每一對離婚的夫妻在結婚之前,難道不是抱着對方就是對的人才結婚嗎但是他們最後的結果還是離婚。」

「我相信我的直覺。」他信心十足的對她說。

「況且,你不認為能讓一個原本不想結婚,想單身一輩子的人突然願意結婚,那就是一種奇跡,一種真愛嗎」

「你太會說話了,口才真好,我已經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她嘆為觀止,舉手投降。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并不是在唬稱。」他笑道。

「好吧,那我祝福你早日遇到那個對的人,得到幸福。」她說。

「謝謝,那麽你呢」他問她。

「我」她一臉茫然的伸出食指,指着自己。

「我什麽」

「如果哪天你遇到了對的人,你會結婚嗎」他凝視着她,等着聽她的答案。

「等我遇到那個人再說吧。」她不置可否的聾肩,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暫時也不想去想。

「我們是不是應該要言歸正傳,讨論一下合作事宜了」她轉移話題。

「稱說得對。」顧天奇點頭同意道。

兩人開始邊用餐邊讨論,一頓午餐約會不知不覺就花了兩個多小時,而且兩人還相談甚歡,一拍即合的有些欲罷不能。

于是結束午餐之後,兩人幹脆直接進行第一次的假情侶真約會,一起到電影院,然後各看各的電影,然後才一起晚餐,搞到九點多顧天奇才開車送她回家。

車子直接停在她家大門前,葛虹還沒下車,透過車窗就可以看到坐在客廳裏對着門外探頭探腦的媽媽,心裏覺得很好笑。

「謝謝你送我回來,別忘了照劇本,待會兒回到家之後要打電話跟我報平安。」她轉頭對顧天奇說。

「OK。」他點頭。

「掰。」她朝他揮了下手,然後推開車門走下車。

顧天奇按劇本,在她下車之後将車窗降下來,微微探出頭朝

她說道:「我再打電話給稱,再見。快進去。」

「好,再見。開車小心。」

兩人揮手道別,葛虹轉身走進家門,便聽見身後傳來他開車離去的聲音,她嘴角微揚的走進屋裏,筆直的朝房間走去——這當然是故意的。

「等一下。」葛母開口叫道。

「媽,什麽事」她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剛才那個開車送你回來的人是誰」葛母問得直截了當。

「一個朋友。」她含糊的回答。

「什麽朋友叫什麻名字「說出來你又不認識。」

「怎麽會不認識他是不是就是今天和你在餐廳相親的顧先生」葛母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迷眼問道。

葛虹吓了一跳,沒想到媽媽眼睛這麽利,竟然能從降下來的車窗看清楚開車的人是顧天奇。當初他們決定要降下車窗的目的只是想讓家裏的人看見開車的是個男人而已,沒想到……

「媽,你是孫猴子轉世,有練過火眼金睛呀這麽暗的光線,這麽遠的距離,你也看得到」」她驚嘆道。

「你才是猴子。」葛母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問:「你喜歡他,決定和他交往了」

「只是普通朋友。」她趕緊撇清關系,表現出來的感覺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果然,媽媽看到她的反應之後,開心的呵呵笑了起來。

「普通朋友也沒關系,哪對夫妻在結婚、交往之前不是從普通朋友開始的你們好好交往,最好年底就能修成正果。」葛母笑咪咪的說。

聞言,葛虹頓時滿臉黑線,一整個無言以對。

「我回房間。」她丢下這句話,轉身回房。半個小時後,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接着過一會兒,媽媽興奮的叫喚聲就從樓下傳了上來。

「小虹,電話!快點下來,你的電話,快點!」

她無言的翻了翻白眼,走出房間,下樓去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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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8 00:2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謝向榮最近的工作很忙,連想制造與葛虹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沒有。

原本在他的計劃中,他可以天天開車送她回家,回家之前雨個人還可以來個燭光晚餐什麽的,讓她習慣他的陪伴與接送,然後漸漸覺得少不了他。

這當然不是他的最終目的,而是蠢食鯨吞的第一步。

第二步則是要想辦法讓她對他的手足之情變成男女之愛。後知後覺沒關系,只要不是不知不覺就行了。

當然,如果她真的遲鈍到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話,他不介意藉着酒後亂性先把她給吃了,再來和她談情說愛,反正她遲早都是他的人。

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那就是要說服她放棄單身主義的夢想,和他步入禮堂。這一步他也想好絕招了,那就是先讓她懷孕,到時候看她要怎麽繼續單身下去。

他真的有很多計劃,只可惜空有計劃卻沒有時間可以執行,實在很恨。

不過這恨只到昨天為止,因為他已将重量級的客戶全都搞定了,剩下的部分完全不需要他親自出馬,所以從今天開始,他将徹底執行他籌備了兩年多的計劃。

深吸一口氣,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她的分機號碼。

「喂,您好。」電話那頭傳來她特意放溫柔的聲音。

「忙嗎」他問道。

「忙死了——才怪!」聽出是他後,她的聲音立刻一百八

十度大轉變,多了蓬勃的朝氣,少了作假的溫柔,這才是真正的她。

「不忙的話來我辦公室。」他說。

「幹麽」她問。

「請你吃好吃的。」他對她太了解了,要想讓她乖乖過來根本就不必費吹灰之力。果然,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她迫不及待的聲音。

「真的我馬上過去。」她迅速說完,直接挂斷電話。

謝向榮忍不住扯唇笑了下,把手上的話簡挂回話座上,下一秒就聽到敲門的聲音,擡頭就見她推門而入,再反手将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好吃的東西在哪裏」她左右張望。

「喏。」他從抽屜裏拿出事前買的巧克力遞給她。

「巧克力這叫好吃的東西」她一臉不滿意的表情。

「這只是開胃菜,好吃的東西在後頭。」

「後頭哪裏」她立刻轉身往後看,逗得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聽見他的笑聲,她立刻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他一眼道:「你耍我呀」

「沒有,晚上我請你吃大餐。」他笑聲道。

她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後好奇的問:「幹麽,你中了樂透還是威力彩,還是撿到錢了」

「不要說得好像我一毛不拔一樣,我平常還會少掏腰包請客嗎」他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呵呵,開玩笑的。」她傻笑道。

「不過你幹麽突然要請我

吃大餐呀」

「不想去嗎也好,替我省了一筆錢——」

「喂,誰說我不想去的我要去,我要去!」她急忙叫道,生怕這頓免費的大餐就這様飛了。

「謝向榮,你敢不請我吃大餐試試!」她威脅道。

「知道了,請你吃就是了。」他失笑的搖頭道。

「待會兒下

班先別急着離開,我們一起走。」

「0——000喔~」

葛虹原本要說「ok沒問題」的,結果猛然想起一件差點被她遺忘的事情,因而開口說了個「0」之後,就一整個大變調。

「你幹麽突然學雞叫而且還叫得一點也不像。」謝向榮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

「誰學雞叫了你才學雞叫啦!」她随手從他辦公桌上拿了個文件夾丢他,生氣的瞪眼。學雞她學狗學貓學豬也不要學雞,太難聽了!

他眼明手快的将文件接住,笑着問她,「那你副才在亂叫什麽」

「我哪有在亂叫,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而已。」一頓,她沒等他問是什麽事,便直接說道:「怎麽辦我晚上已經和人有約了耶,你的大餐可不可以改天再請我吃」

「你和誰有約」他愕然的問。

她向他比了一個「V」的勝利手勢,然後帶着一臉得意的表情開口說:「男朋友。」

晴天霹靂。

謝向榮真的有種被雷打到的感覺,前一秒還是萬裏無雲的大晴天,下一秒他就被閃電擊中,雷聲在他耳邊轟隆作響,讓他的腦袋一片混亂,一片空白。

「男……朋友」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希望是他聽錯了,又或者她是在跟他開玩笑。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對嗎」他問道。

「當然不是,我說的是真的。沒想到我也有交男朋友的一天吧」她對他挑眉,依然一臉得意的表情。

雖然她和顧天奇是對假情侶,但是其實兩人的交往模式就跟真的情侶差不多,約會、吃飯、看電影、打電話聊天,還有開車接送,男女朋友談戀愛不都這樣嗎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兩人之間沒有親密舉動而已。

「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為什麽我從沒聽嫁說過」他深吸了幾口氣,在穩住自己的情緒後開口問她。

「才剛交往還沒滿一個月啦。」她說。

「你這麽忙,這種小事有什麽好提的

「這是小事嗎」他忍不住質問她。

「對我來說是小事呀,而且也是私事,感覺沒什麽好說的。」

她的神經依然很大條,自始至終都沒發現他的異樣反應。

「他是誰我見過、認識嗎叫什麽名字」他問她。

「他叫顧天奇,你沒見過他,也不認識他。」她答道。

「顧天奇」他低唸着這個名字,總覺得有點耳熟,是在哪兒聽過呢

「啊,對了!」葛虹突然叫道,「我好像跟你提過他,他就是之前我連續相了八次親中,唯一讓我覺得順眼的人,就是他啦。記得嗎

經她一提,謝向榮立刻想起那一切。

「長得比我帥的那個家夥是嗎」他問她。

「我以為祢說過你和那個家夥以後不會有交集的。」

「我也沒想到和他這麽有緣呀,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吧。」她雙手一攤,露出一副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所以你是看上那家夥哪一點,外表嗎因為他長得比我還帥」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問道。

「唔,我也不知道,大概吧。」葛虹低下頭含糊的回答,因為她沒辦法告訴他另有隐情,也只能這麽說。

「我要見他。」他倏然說道。

「啊」她猛然擡起頭來,看向他。

「我要見他,介紹他讓我認識,我要看看他到底長得有多帥,竟能讓你着迷。」他語氣中有絲命令,還有些強硬。

「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赴約。」

「你在開玩笑吧別鬧了。」她皺眉。

「我不是在開玩笑。」他認真的看着她。

「身為你最好的朋友和哥兒們,難道能不關心好哥兒們的感情事嗎我要去看看那家夥配不配得上稱,如果配不上,我會讓他早點滾一邊去。」他哼了哼。

「謝向榮,你不要亂來喔。」葛虹皺着眉頭警告,怕他會壞了她的好事,但聽在謝向榮耳裏,卻全成了她對那家夥的袒護。

他們才認識多久、交往多久而已,她竟然就如此袒護那家夥,她是真的喜歡上那家夥、愛上那家夥了嗎他覺得自己的心好痛,有一種快要碎裂的感覺。

「你就這麽喜歡他嗎」他心痛的看着她,沉聲問道。

有口不能言讓葛虹惱怒的對他說:「反正這是我和顧天奇兩個人的私事,你不要管就對了啦,聽到沒有」頓時間,謝向榮只覺得心痛的感覺愈來愈劇烈。

「對你來說,我算什麽」他問道。

「你是我哥兒們呀。」葛虹還在狀況外。

「除了哥兒們呢」

「最好的朋友,親如手足般的家人,還有同學——老同學。」她偏頭思考着。

「除此之外呢」他再問。

「你到底是怎麽了,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呀,不要這樣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好嗎」她沒好氣的彼眉道,第一次覺得謝向榮有種婆婆媽媽的Fu,一點也不爽快。

「你對我難道真的連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嗎」他看着她,終于松口讓隐藏多年的感情一點一點流露出來。

「你可以喜歡上別人,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呢」

「謝向榮,你到底在說什麽」葛虹突然一陣心慌。

「我問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這一刻,他已經完全豁出去了。

看她和那姓顧的家夥才交往不到一個月就如此袒護他,讓他明白自己不能再默默守護了,他必須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情意,即使那會吓到她,甚至破壞兩人之間的默契與友好關系,他也在所不惜

「我哪有不喜歡你,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問的是男人喜歡女人,女人喜歡男人的那種喜歡。」他直接打斷她。

他話裏的意思讓葛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謝向榮你別鬧了,我們是好朋友,是哥兒們,是有如親手

足般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怎麽……怎麽……你別鬧了,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兒啊。」她再次說道。

「我喜歡你。」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直截了當的向她告白。

她震驚的看着他,腦袋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麽接受這件事。

「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從明白什麽叫愛情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存在我心中,至今未曾改變。」他深深地看着她說,緩慢而深情的告訴她。

葛虹被吓壞了,整個人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他們不是好哥兒們、好姊妹嗎他這樣突然說喜歡她,而且還喜歡她很久了,是要她怎麽辦,怎麽回答他

「我……我……下班時間好像到了,我晚上還有事,我、我先走了,對、對不起。再見。」她不知所措的說完後迅速轉身,生平第一次狼狠的落荒而逃。

謝向榮并沒有追上去或出聲将她留下來,因為他覺得應該要給她一點思考與消化的時間。

就給她三天吧。

「葛虹。」

好似聽到有人叫喚她,葛虹猛然回過神來,看向坐在對面與她共進晚餐的顧天奇,「你在跟我說話嗎」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看你整個晚上好像都魂不守舍的,我若幫得上忙的話,你不需要客氣,可以跟我說。」顧天奇看着她說。

「你幫不上忙。」葛虹直接對他搖頭。除非他能讓時間倒轉,讓一切都沒發生過,又或者讓她失憶,忘記之前在公司裏謝向榮對她說的那些話,否則他什麽忙也幫不上。

「好吧,當我什麽話都沒說。」顧天奇非常識相。

「顧天奇,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沉默一會,她忽然開口。

顧天奇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如果你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像親手足那樣的好朋友,有一天突然跟你說她喜歡你,你會怎麽做」她問他,想聽聽他的答案做個參考,因為她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同性戀嗎」顧天奇問她。

「不是。」

「那就是正常的男女關系了,這個我比較能接受。」顧天奇說。

「所以你的好朋友是個男的」

「對。」

「長得好看嗎高矮胖瘦是個娘娘腔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啦。」她不耐煩的催道。

「我正在回答呀,總要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才能夠給你一個中肯的答案吧」

「我是問如果你遇到這種事,你會有什麽反應,而不是要你替我解決問題。」她有些火氣的瞪着他說。

「所以你今天一整晚之所以魂不守舍,是因為你的好朋友突然向你告白,讓你不知所措又心煩意亂是嗎」

「對,沒錯,你都說對了,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她不爽的瞪他一眼。

「這種事你何必要問別人,只要問自己的心就行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

「請說國語好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我是在說國語呀,你聽不出來嗎」顧天奇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請你不要和我開玩笑好嗎」她冷冷地看着他。

「抱歉。」顧天奇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的意思是,你必須先問自己是否也喜歡他——」

「我剛才不是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同親手足那樣的好朋友嗎」她打斷他的話。

「聽我把話說完。」他說。

「好,你說。」她深吸一口氣,耐住性子。

「首先,如必須先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我說的是男女之情那種喜歡。如果答案是很确定的否,你什麽都不必想,只需要拒絕他就夠了,因為欺騙往往比事實更傷人。」

葛虹被緊眉頭,因為她無法确定自己對謝向榮到底有沒有男女之情。她原本以為沒有,所以一直以來才可以和他相處自然。可是他今天突然對她告白時,她除了震驚、混亂之外,心還莫名其妙的跳得好快。

「如果我不能确定呢」她猶豫地開口問。

「不能确定可能有兩種答案,一種是喜歡,一種是不喜歡。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就拒絕——」

「你在說廢話嗎」葛虹忍不住又打斷他,生氣的說:「喜歡就接受,不喜歡就拒絕,這道理誰不知道我要聽的若是

這個,又何必要問你」

「你的不确定是想維持現在的關系,不想有所改變對不對」顧天奇象是看穿她般,突然說道。

她呼吸一室,頓時恍然大悟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

「對,我不希望改變,我喜歡現在這様與他做個好哥兒們。」她承認道。

「那你就直接跟他說你的希望不就行了」他說。

「可是如果他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回答呢」

「你只需要負責回答,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不是嗎」他看着她說,「除非你那個朋友是一個只顧自己感受、自私自利的人。」

「他不是。」葛虹立刻為謝向榮辯駁。

「既然不是,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

「可……」她還是充滿了不安,總覺得即使她這樣告訴謝向榮,他們倆也回不到過去了。

「可是什麽」

「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不影響我和他的交情,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已經發生過的事怎麽也不可能像沒發生過一樣。」顧天奇理性的說

「你就不能安慰我,說些我想聽的話嗎」她生氣道。

「我當然可以說些你想聽的話,但是那全是騙人騙己、毫無用處的謊話,你要聽嗎」顧天奇既實際又有些冷酷的說。

葛虹生氣的瞪着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騙人騙己、毫無用處即使如此,如果坐在對面的人是謝向榮,他也一定會說吧他總是會胡言亂語的逗她笑,即使所說的話毫無用處、天馬行空,他仍能說得一本正經,好像真有其事的樣子。

他總是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麽,他會先說她想聽的,直到把她逗笑,讓她開口叫他正經點之後,這才認真的說出他的想法,給她建議。這就是她喜歡和他說話,結為莫逆的主要原因。

從國小四年級認識他至今,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她真的沒辦法想象,也無法接受任何會失去他這個好朋友的可能。

「別想太多了,俗話不是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嗎順其自然就好。」顧天奇對她說。

「你說的真簡單。」她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說。

「其實還有一個簡單又有效的辦法。」他說。

「什麽辦法」聞言,她精神都來了。

「直接告訴他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葛虹整個人又癱軟了下來。

「我已經跟他說我交男朋友了,他就是因為聽了這個,才會突然跟我告白。」她說。

「簡單來說,因為危機意識,所以他豁出去了,看樣子他真的很喜歡你。倒是你,在他跟你告白之前,難道都沒感覺到他喜歡你嗎」他好奇的問。

「我一直都把他當哥兒們。」

「那麽現在呢你還有辦法把他當哥兒們嗎」他直接問她。

她無言以對。

「回去再好好的想一想吧,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另外,因為這件事會關系到我們倆的合作,所以我希望在你決定答覆他之前能先告訴我一聲,我得想一想計劃要怎麽改變。」顧天奇告訴她。

「好。」她點頭應允。

問題依然沒有解決,煩惱依然在。

當天晚上葛虹失眠了一整夜,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睡着,重點是,她依然想不出今後該怎麽面對謝向榮,以及該怎麽開口拒絕他。

沒錯,她已經決定要拒絕他了,因為她怎麽想都覺得與他做朋友比做情人有保障,朋友可以是一輩子的,情人卻可能分手,最後形同陌路,而她一點也不想和他變成陌生人。

所以她翻來覆去一整晚之後,終于有了這個決定。該怎麽跟他說出她的決定呢這個新問題卻難倒了她。

她很害怕面對他說出自己的決定,但是不當面說又不行,所以她真的很掙紮,也因此即使已做出拒絕他的決定,她仍然無法入睡。

失眠一整晩的結果就是雙眼浮腫、精神萎靡,走路還會晃。所以她決定請假一天,理由充分。

打電話給葉宜杉,請她代為請假之後,她放心的上床躺下,幾平一沾枕就睡着了。

因為精神耗盡,她這一睡直到下午兩點半才醒過來,起床下樓覓食。

她的突然出現把葛母吓了一大跳。

「你怎麽在家裏,沒去上班」她問。

「今天公司放假。1她說

「今天又不是周末也不是國定假日,放什麽假」葛母瞪眼,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今天是公司旅游,我進公司才一個月而已,沒資格參加,所以放假。」她急中生智,随口亂掰。

「什麽公司啊,這點錢也不肯花,新來的員工就不是員工嗎怎麽會有這麽吝啬的老板」葛母生氣的說。

葛虹只能在心裏向謝向榮道歉,她不是故意要诽謗他的。

「媽,有沒有飯我肚子好餓。」她趕緊轉移媽媽的注意力。

「你睡到現在才起來」葛母瞪眼道。

「唔……昨天失眠……」她咕農的回答。

「為什麽失眠」葛母再問。

「呃,就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你想騙誰當媽媽是三歲小孩呀肯定又是在App玩游戲對不對」葛母沒好氣的瞪女兒一眼。

「哇,媽,你怎麽這麽厲害,知道App啊我媽真的好厲害喔!」她嘆為觀止的贊美道。

「你當你媽真的是什麽都不懂的老古董呀」葛母白她一眼。

「沒有,我當媽是最跟得上流行信息,全天下最厲害的媽媽。」她立刻拍起馬屁。

「馬屁精。」

「呵呵……」她只是傻笑。

「蛋炒飯可以嗎」

她立刻點頭,然後開口唱,「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然後再度被白了一眼。

此刻,她完全遺忘了煩惱,只可惜遺忘不代表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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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葛虹突然交了男朋友,打亂了謝向榮之前的所有計劃,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一直高喊單身萬歲,且抱獨身主義的她會突然交起男朋友。

危機意識伴随着擔心與害怕重重的壓在他心上,讓他鎮日眉頭緊鎖,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公司員工見他這樣,一個個都如坐針氈,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公司要倒了不成

葉宜杉是唯——一個猜到老板心情不好是和突然請假,而且一請就是連續三天沒來上班的葛虹有關的人,只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而已。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謝向榮的耐性也快要耗光了,因為葛虹竟然連續三天都沒來公司上班,也沒有一通電話,甚至連他打給的電話她都不接,難不成她想這樣一直逃避,從此與他斷絕連絡或關系不成

三天的時間是他給她的期限,從那天她離開公司下班至今已過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所以他決定直接到她家去找她,問她到底有什麽打算

不想在她家人吃晚飯的時候去打擾,所以他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七點半以後才開車前往,并在八點十分到達她家。

他直接将車子停在車庫的出入口前,然後一下車就看見葛母從屋裏走出來,好像要告訴來人車不能停這裏,卻在看見他之後驚喜的笑開。

「阿姨。」他率先開口喚道。

「你這小子好久都沒來看阿姨了,怎麽會突然跑來來找小虹的嗎來來來,快點進來,晚餐吃了沒」葛母說。

「吃過了。阿姨,這送給你和叔叔的。」他将事前準備的冰糖燕富禮盒遞上前。

「人來就好了,買什麽呀。」葛母說着白了他一眼。

「禮輕情義重,阿姨可別嫌棄。」他開玩笑道。

「你這孩子……葛母哭笑不得的又白了他一眼,然後熱情的将他拉進屋內,一邊朝二樓吼道:「小虹,向榮找你了,快點下來。」

知道她在家,自己沒有撲空,謝向榮心裏頓時一陣放心。

「你最近在忙什麽,怎麽這麽久沒來看阿姨」葛母問他。

「叔叔好。」他先向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葛父打了聲招呼,才回答道:「對不起,工作有點忙,以後我會常來的,到時候阿姨可別嫌我煩。」

「你這孩子又開阿姨玩笑。」葛母雖然語帶斥責,但臉上笑容未減。

「對了,我好像聽小虹說過,你自己開了一間公司是不是工作忙就代表生意好,那你還是忙點比較好。」

「我也這麽想。不過以後我還是會常來看阿姨和叔叔的,先說好,到時候你們可別嫌我煩喔。」他笑道。

「不煩、不煩,你盡管來。不過人來就好,以後可別再買東西了,知道嗎」

謝向榮笑而不語。

「奇怪了,那丫頭怎麽到現在都還不下來」她轉頭看向二樓的方向,然後起身道:「我去叫她。」

「阿姨,你別去,我上去就好了。」謝向榮趕緊起身。

「好,你去。」葛母毫不猶豫的點頭,對于向榮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她相當的信任。

謝向榮點點頭,輕車熟路、老馬識途的走上二樓,來到葛虹的房門前。

但他不知道,在他上樓之後,待在一樓客廳的葛母滿是嘆息的對老伴說:「真是太可惜了,那丫頭為什麽就是不喜歡向榮啊長得帥又有禮貌,品行也完全沒話說,而且年紀輕輕的就有能力開公司,這麽好的對象……唉,小虹這個笨丫頭眼睛不知道長到哪兒去,真是沒福分。」

「你不是挺喜歡那個姓顧的」葛父說。

「是沒錯,但是比起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我還是比較中意向榮。」

「你中意沒用,要咱們女兒中意才行。」

「我知道,所以我才什麽都沒說呀。」葛母嘆息道。

二樓,謝向榮在敲門無果後,直接開口出聲威脅,「我知道你醒着,聽得到我說話,如果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下樓和

你爸媽談我們的事。我數到三,一——二——」

才數到二而已,他眼前這扇緊閉的房門便呼的一聲打開來,葛虹生氣的出現在他面前,咬牙切齒的低吼,「你別太過分了,你到底想怎樣」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稱別太過分了,連續礦職三天是想怎様」他學她說話,想讓氣氛輕松一點,不過似乎沒半點效果。

「我有打電話跟葉宜杉請假。」她仍是一臉怒容。

「公司的老板是我不是她。」

「她是人事!」

「但我是老板。」他再度對她說道:「而且讓你進公司的人是我不是她,你該負責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她。」

「所以呢你現在拿出老板的架式出來是想解雇我嗎」她冷冷地質問他。

謝向榮不由自主的輕嘆一口氣,看着她緩聲問道:「你打算繼續用這個話題逃避多久」

葛虹渾身一僵,心虛的将視線移開。

「我明天會去上班,有話明天再說。」她迅速說完,随即向後退回房間裏,伸手就想将房門給關上,卻讓謝向榮眼明手快的抵住了房門,關不起來。

「我想現在說。」

「我不想!」她迅速又道。

「抱歉,這一次你得聽我的,由不得你不想。」他語氣堅決的搖頭道。

「你——」葛虹氣得想給他一記正拳加一記側踢。

「我不想說就是不想說,任何人也別想強迫我。」她瞪着他。

「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下樓去找阿姨和叔叔,想必他們一定會對我要說的話很感興趣。」他看着她,一臉從容。

「謝向榮!」葛虹忍不住朝他怒。

「我們談一談。」他凝視着她,态度堅定而認真的說。葛虹生氣的瞪着他,沒有應聲。

「我覺得三天的時間應該夠你思考了,你的答案是什麽」

沒理她生氣的様子,他凝視着她的雙眼逐自問道。

這一刻,葛虹知道逃不了了,所以她告訴自己早死早超生,況且這件事不解決,其實她比任何人都還要難過。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她收回欲關房門的手,轉身走進房間裏,一屁股坐在床上。

謝向榮也随後走進她房間,然後面對着她半靠坐在以前當書桌,現在當化妝臺的桌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謝向榮,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讓他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好朋友,我從沒想過和你有發展的可能,最重要的是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當最好的朋友好嗎」她看着他,一鼓作氣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她,「這就是你想了三天所想出來的答案」

「對。」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對我難道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他問她。

「有,但那是友情不是愛情。」她堅定的說。

「真的連一點愛情的成分都沒有嗎」他不死心,再度問道。

「沒有。」她堅定的說,卻在心裏不确定的問了自己一句:真的沒有對不對

「你确定」他深深地看着她,再次問道。

「我确定我比較喜歡和你做好朋友。」這一點對她來說絕對是毫無疑問的,否則他們倆也不會結為莫逆之友,而且從認識開始至今持續了十幾年。

「謝向榮,我真的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情,不希望它有任何的改變。」她認真的看着他繼續說道:「對我來說,你不僅是我的好朋友,更是我的家人,在我心目中,除了我爸媽,你的重要性可以說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

「所以我只能當你的朋友,不能當情人」他接聲問道。

「朋友可以相交一輩子,情人卻随時可能會分手,形同陌路,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死都不想。」她一臉嚴肅而且認真的說。

「我們絕對不會分手。」他斬釘截鐵的說。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任何事都有例外。」她搖頭。

「我說不會分手就不會分手。」他堅定道。

「我不冒這個險。」她再度搖頭。

「況且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更不可能為了冒這個險而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所以——謝向榮,我們不能繼續做好朋友、好哥兒們,就像以前一樣嗎」她以乞求與期盼的表情看着他。

「你不能傷害他,就可以傷害我嗎我跟你說過我愛你,已經愛很久很久了,相對于一個才交往一個月的男人,你說不能傷害他,卻沒想過你對我的傷害。」他苦笑道。

「謝向榮……」她不忍的看着他,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從沒想過要傷害他,她只是不想改變兩人的關系,想和他當永遠的朋友,即使她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他卻絕對不會離去,始終陪在她身邊,就像過去一樣。

可是就在這一刻,她的心卻充滿了不安,好像自己這麽做是錯的,而且是大錯特錯。

「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是……」她開口說道,企圖挽回些什麽,但卻讓他打斷。

「算了,你不要再說了。」

「謝向榮……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心裏的不安更濃了,濃得她有點呼吸困難。

「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最好的朋友」她乞求的問。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才低聲答道:「我不知道。」

「謝向榮——」

「別說了,我需要時間想一想,再見。」他沙啞的說完,迳自走出她的房間,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葛虹心好悶,眼淚不自覺地滑落。他們還能是最好的朋友嗎還能嗎還是嗎

隔天早上與過去三天不想去公司上班完全不同,葛虹起了個大早,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出門上班,然後成為第一到達公司的人,大門都還沒開。

看着緊閉的公司大門,再低頭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竟然才七點半而已,距離八點半的上班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她無奈的撇了撇唇,只好到附近的早餐店坐下來一邊吃早餐,一邊耗時間。

等待中,她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想着謝向榮如果跟她說他們沒辦法再當好朋友,那她該怎麽辦

不,應該不會,他不是這麽絕情的人,也很少義氣用事,應該不會為了一時的失意而與她絕交,失去她這個好朋友才對。最多就是因為尴尬或傷心會想疏遠她,兩人感情可能會因此變淡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就一點也不需要擔心了,因為她會負責連系兩人的情感,慢慢地修複裂痕,直到一切都恢複如初為止。

謝向榮是葛虹在這世界上最要好、最重要的朋友,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絕對。

用力的呼了一口氣,她帶着一顆堅定的心走回公司。

八點二十五分,距離上班時間只剩五分鐘,同事們只剩一個還未到,另外還有一個未到的就是謝向榮這個老板了。

葛虹面向公司大門,一顆心不受控制的跳得飛快,知道向來以身作則,從不遲到早退的他就快要來了,還剩三分鐘。

大門處人影一閃,葛虹的心猛然劇烈一跳,不過在看清來人不是她在等的人之後,她的心情頓時整個Down了下來。

不是他。只剩一分鐘了。

上班時間到的音樂聲在辦公室內響起,大門處卻仍看不見謝向榮的人影,他遲到了。

「葛虹,這是過去三天出納金的支出明細和總務帳冊,你核對一下。」葉宜杉拿了兩本帳冊放在她桌上。

「喔。」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雙眼仍筆直的望着大門的

方向。

「你這是什麽态度」葉宜杉怒聲問道。

「什麽」她愕然看向她,不知道她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發起脾氣來

「你的工作我替你做了三天,難道你連一句謝謝都不會說嗎才進公司工作一個月而已,就莫名其妙連續請了三天的假沒來上班。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仗着和老板認識,是老板介紹你進公司,祢就在這裏耍特權、耍大牌,我最瞧不起你這種人了!」葉宜杉冷冷地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葛虹張口結舌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承認自己突然連續請三天假沒來上班是有點過分,但是那也輪不到她來教訓她吧更何況她哪裏耍大牌、耍特權了,她連遲到都不曾有過好嗎,還耍個屁」這個女人到底在發什麽瘋

她看向四周,只見其他同事一個個對她盤肩、攤手,露出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無辜表情,然後各自轉身去做事。

葛虹撇了撇唇,又看了看已經回到座位上的葉宜杉,心想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計較,就當是感謝過去三天她幫她代理工作,扯平。

視線再度轉向公司大門,然後再低頭看了下現在的時間,八點四十分了,他怎麽還沒來呢難道早上和客戶有約,去了客戶那裏

「小陳,你知不知道老板今天怎麽到現在都還沒進公司」她滑動椅子,移到距離她最近的一位同事身邊小聲問道。

「不知道。」小陳搖頭。

「老問平常不是都準時上班,不會遲到早退嗎」她問小陳。

「對。」小陳點頭道,後頭小聲的抱怨一句,「所以害我們大家也都不太敢遲到。」

葛虹沒理小陳的抱怨,因為她關心的不是這個。

「那他今天怎麽到現在都沒來會不會在路上發生了什麽意外,你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她對小陳說。

「不要。」小陳搖頭搖得飛快,毫不猶豫的迅速拒絕。

「為什麽」葛虹不解的問。她一直以為謝向榮在公司深得人心,這種關心應該大家都會有,怎麽結果卻讓她有種避老板如蛇軟的感覺

「老板最近很恐怖。」小陳直言。

「什麽意思」葛虹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對了,我忘了這三天你剛好請假,所以沒看到。」

「看到什麽」

「老板驚人的一面。」小陳神祕兮兮的說。

「你先打電話問問看老板人在哪兒,再來跟我說老板驚人的一面有多驚人,快點。」葛虹實在沒心情和他擡杠,直接催促他。

「我不要。」小陳再次迅速且堅定的拒絕。

「老板驚人的一面不只驚人還很吓人,我不想被贻風尾掃到。」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葛虹不得不問。在她請假這三天,公司難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有人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只知道過去三天,老板一張臉嚴肅得讓人膽戰心驚,沒有一絲半點的笑容,說話的時候語氣也冷得讓人直打額,總之很恐怖就對了。」小陳一臉心有餘悸的說。

「過去三天我請假那三天」葛虹怔怔的看着小陳。

「對。」

葛虹頓時沉默了,因為她有種預感_不,不是預感,而是一種肯定、确定,過去三天謝向榮的異常絕對與自己沒來上班也不接他的電話有關,一切皆源自于她。這個認知讓她的心突然覺得好沉好重。

放棄叫別人打電話找他的想法,她拿着手機直接走進會議室,将門關上之後,鼓起勇氣自己打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直接轉進語音信箱。

她有些生氣的将電話切斷,再打一次,結果依然無人接聽,再次轉到語音信箱。

「謝向榮,你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想報複是不是」她有些生氣的喃喃自語,不放棄的又撥了一次電話,結果還是一樣。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過去三天她不接他的電話時,他在電話那頭的感覺,那是一種既生氣又擔心着急卻又無處發拽的感覺,很悶又很氣,就像她現在一樣。

她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生了許久的悶氣,終于起身準備走出會議室時,拿在手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迅速将它拿到眼前查看來電顯示,只見謝向榮三個大字正顯示在瑩幕上,她立刻按下接聽鍵。

「喂,你為什麽不接電話」知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呀」她控制不住的朝電話那頭的他怒吼道。

「有什麽事」電話那頭安靜了三秒後,傳來他冷淡的聲音。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安,卻又不願意示弱。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她語氣很行。

「我在和人開會。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呆了一下,急忙道歉。

「沒事我挂電話了。」

「等一下。」她趕緊叫道,然後告訴他說:「我今天有到公司上班,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嗎我請客。」

「晚上我有事。」他冷淡道。

「那明天晚上呢明天晚上也可以。」她迅速改口。

「明天晚上我也有事。」

「那後天——」

「再說吧,我要開會了。」他打斷她的話,然後便直接将電話給切斷了。

葛虹呆若木雞的拿着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心裏一片慌亂與難受。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麽冷淡,第一次在她話還沒說完就挂她電話,第一次她找他卻被他推說有事而不願意赴約,第一次讓她覺得她就要失去他了。

不,不會的,他一定是真的有事才會拒絕她,一定是因為身邊有旁人在,而且正嚴肅的開着會,所以才會挂她電話,語氣才會這麽冷淡——不,不是冷淡,是冷靜,是冷靜才對。

沒事的,她安慰自己,這只是過渡期,過一段時間之後就不會有事了,況且她也有想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不是嗎他會因為尴尬或傷心而疏遠她,但是只要她堅持不放棄,努力維持并修複兩人間的感情裂痕,那麽一切自然就能回到過去。

她會努力的,一定會讓兩人的關系恢複如初,一定,她發誓。

謝向榮并沒有在開會,他正在家裏,躺在床上,因宿醉而頭痛不已。

昨晚離開葛虹家之後,他心情真的糟透了,于是便找了一間酒吧喝酒,想借酒流愁暫時遺忘一切,讓心不那麽痛。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但還記得自己後來是坐出租車回家的,車子還丢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裏,至于回到家之後自己是怎麽爬上床就完全不記得了。

他的酒量是在金門當兵時訓練的,再加上這兩年跑業務時也喝了不少酒,所以酒量算是很好,很少醉,像昨晚那樣醉到不省人事還是退伍後從沒發生過的事。

想到昨晚,謝向榮不只頭痛,心也痛了起來。

葛虹那個笨蛋,怎麽可以不懂他的心,這樣殘忍的傷害他的真心呢

不能傷害無辜的人,卻傷害了他。

說什麽只想和他做好朋友,希望一切都不會改變。

她真的認為在她交了男朋友之後,她的男朋友還會讓她與一個喜歡着自己女朋友的男人當好朋友嗎就算對方真如此開明大方,他也沒辦法壓抑自己的情感,沒辦法叫自己不橫刀奪愛。

好,就算他壓制住自己的情感,并且接受了她不愛的事實,改而去認識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結婚,他未來的妻子有辦法接受自己的老公有個紅粉知己嗎能容忍他們繼續像以前那樣勾肩搭背,随傳随到的做好哥兒們嗎

他們的關系注定不可能永遠不變,要嘛戀愛結婚成為夫妻,要嘛各自結婚,然後漸行漸遠,沒有第三條路可走。可是她卻不懂,單純的以為只要兩人的友情不變,一切就永遠不會變,真是個單純的笨蛋、傻瓜。

可是他卻很愛這個笨蛋,愛慘了這個傻瓜,無法失去她。該怎麽做他第一千八百五十三次問自己。

現階段想橫刀奪愛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那個笨蛋似乎認為他們之間只有友情,沒有愛情,他若真做出橫刀奪愛的事,可能只會招來她的怨恨。

所以,他最先要做的還是得幫她先搞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有愛情最好,無愛情就讓她生愛生情,只要讓她愛上他,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沒錯,就是這個!

謝向榮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只是下一秒頭痛瞬間襲來,痛得他此牙咧嘴。

酒真的不是好東西,他發誓從此之後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喝醉,不管是碰到再傷心難過的事也不行。

頭好痛呀~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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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謝向榮第一次沒進公司上班,所有工作上的事都以電話連繋和交代,因此,公司所有的人都接到他的電話,只有葛虹是唯一的例外。

下班前半個小時,葉宜杉也接到謝向榮打來的電話,令她驚喜的是,他打來并不是為了交代工作上的事,而是問她晩上有沒有空,想要約她一起吃頓飯,說有事和她談。

想和她說什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晚可以和他約會,單獨兩個人,這讓她感覺象是一場美夢,但這應該不是一場夢,對吧

剩下的半個小時她再也沒心思工作,拿起化妝包跑到廁所重新打扮。

原本她只是想補個妝的,但早上化的妝經過一天已經有些花了,她幹脆将臉上的妝整個卸掉重新畫過。

時間過得飛快,等她滿意的走出廁所時,下班的時間已經到了。

她迅速收拾桌面,鎖好抽屜,也不管四周同事們投向她的目光有多怪異,匆匆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三步并作兩步離開公司。

兩人約好六點四十分在餐廳碰面,她因為太興奮和迫不及待,六點十分便已抵達餐廳,距離約好的時間早了整整三十分鐘。

随着服務生走到預定的座位坐下後,葉宜杉的心髒仍怦怦跳個不停,因為這家餐廳氣氛極好,一眼望去八成以上都是情侶,這讓她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心想他約她在這兒吃飯是想跟她說什麽,會不會是告白呢

心髒愈跳愈快,她現在滿心都是期待與幻想,有點量眩。

不過很快她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老板很明顯是喜歡葛虹的,對她——好吧,她老實承認,老板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之前認定的告白完全是她自己在作白日夢。

所以老板請她吃飯,又選了這麽一間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時間在她苦苦思索中流逝,迎來了在約定時間前五分鐘來到的謝向榮。

「不好意思,沒想到你已經到了,等很久了嗎」老板對她說。

「沒有,我也是剛到而已。」她搖頭說,總不能承認她因為太興奮、太迫不及待,所以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到了吧

「老板說有事跟我說,不知道是什麽事」她忍不住詢問,因為她已經被這個問題困了快要半個小時了,真的很想快點知道正确答案。

「不急,先點餐再說。」

老板都這麽說了,做下屬的她還能說不嗎只能乖乖聽話,先行點餐了。

點完餐,謝向榮最先問的便是今天公司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沒有。」她搖頭說,然後忽然想到一件事。

「葛小姐今天來上班了。」她說。

「我知道。」他說。

我想也是。她忍不住在心裏應了這麽一句,心想這兩個人果然有「奸情」。

服務生為他們送上前菜,兩人也暫時停止了交談,先行用餐。

這裏的氣氛佳,東西精致又好吃,量不多卻又吃得飽,的确是情侶約會的好地方,只可惜她和老板兩個人不是情侶。葉宜杉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在心裏嘆息。

兩人各懷心事的吃了一頓非常安靜的晚餐,直到飯後甜點上桌之後,謝向榮才打破沉默。

「你應該很好奇我突然請你吃飯是為了什麽事吧」他沒有廢話,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對,我很好奇。」葉宜杉也不做作,直接點頭。

「在我說出請你吃飯的目的之前,我想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因為我想利用你。」他直截了當的表示。

葉宜杉微愣了一下,怎麽也想不到會聽到這麽一個回答。他想利用她

「老板,我實在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可不可以麻煩你說清楚一點」她認真的發問。

「我知道你喜歡我,對不對」

謝向榮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把葉宜杉驚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我……我只是……我……我——」

「你先別緊張,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謝向榮安撫她。

葉宜杉聞言迅速冷靜下來,只不過臉上依然有着一絲象是尴尬又象是羞報的表情。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喜歡的人是葛虹,這一點我想你應該也有所感覺吧」謝向榮看着她,繼續說道。

她猶豫地點了點頭,心想難道老板找她出來,就是要她別再喜歡他,以免讓葛虹産生誤會但是不對呀,他剛才說的是想利用她,勸她死心和利用根本是兩碼事不是嗎

「明知道我心裏喜歡着別人,你還要喜歡我嗎」他問她。

「我無法勉強自己的心,也許等哪天看見老板結婚之後,我會死心。」她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回答。意思就是在你結婚前,我還有希望。

「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和我交往,你願不願意把握這個機會」他再問。

「我願意!」葉宜杉驚喜的看向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這個機會是在被利用的前提下。」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直截了當的對她說。

「利用來做什麽」她問他,覺得自己至少要知道這一點。

「刺激葛虹,讓她明白我對她來說不僅僅只是好朋友、好哥兒們這麽簡單的事。」他沒有欺瞞她,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葉宜杉頓時無言,先前的驚喜全化為虛無,剩下的只有苦澀。原來他真的是想利用她。

謝向榮知道自己這樣做對她有點殘忍,但是他今天在家裏想了一天,覺得她是最好的人選。

第一,她喜歡他,所以可以表現得真實又自然。

第二,三個人在同公司上班,他們随時随地都可以刺激到葛虹。

第三,如果葛虹當真寧死也不肯接受他做她的情人和愛人的話,也許葉宜杉對他而言會是個好對象,至少她在公事上對他很有幫助,而且又是真心的喜歡他,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最後真娶了葉宜杉,他和她也就沒有機會再藕斷絲連,徒惹傷感了,這也算是他對利用葉宜杉所做的補償吧。

「你就這麽喜歡她」葉宜杉問他。

「對,從國小四年級到現在,她是我的初态,也是唯一的愛戀。」他誠實道。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跟她告白,告訴她你喜歡她」她不解。

「我說過了。」

「那她……」

「她說她比較希望能和我繼續當好朋友、好哥兒們。」

至此,葉宜杉終于明白他為什麽會想利用她了,只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他憑什麽認為她會願意無條件的幫他,被他無情的利用

明知道她喜歡他,卻要她幫他得到別的女人的心,他對她真的很殘忍。

「我想知道被你利用有什麽好處」她開口問他,既然他都這麽殘忍了,自己現實點又如何呢

「你想要什麽好處」他不答反問。如果她想到的東西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會給她。與她結婚的補償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她不一定會願意。

「我想要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葉宜杉認真的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身為公司的會計,她比誰都知道公司未來的發展性,因為數字會說話。百分之五聽起來好像不是很多,但以公司這兩年的發展情況來看,未來她絕對能靠這百分之五的股份當個不愁吃穿、不愁住、不愁錢的大富婆了。

「好。」謝向榮毫不猶豫的同意。

「還有呢」

「這還不夠嗎」她問他,有些驚訝他的大方。看様子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要付她合作的報酬了。

「我再給你一百萬現金。」

「不需要。」她搖頭,寧願他将這一百萬留下來投資公司,讓公司發展的更順暢、規模更大,這樣她能得到的股東紅利也能更多。

這思緒在她心裏閃過之後,葉宜杉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現實,如此容易就放棄了執着兩年的夢想。

嫁給他當公司的老板娘不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嗎怎麽剛才他問她想要什麽時,她卻連想都沒想過要開口叫他娶她呢

嫁給一個心裏愛着別的女人,而且還是從國小四年級就無怨無悔愛到現在的男人……唉,算了!光用想的就覺得那樣的生活很哀怨,既然得不到幸福,還是股份、現金比較實際。

「謝謝你。」謝向榮向她道謝。

「不需要謝,我們算是各取所需吧。」她搖頭道。

「我會盡快請律師拟好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書交給你的。」他對她承諾。

她點頭,然後問他,「你要我怎麽做」

「做我女朋友,和我交往。」他說。

謝向榮星期五一直到下班都沒進公司,星期六葛虹打了幾通電話給他,他都沒接也沒有回電,搞得象是失蹤了一樣。

但俗話說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葛虹在始終連絡不上他之後,決定學他上回跑到她家去的做法,直接殺到他家去逮人,所以星期天一早起床後,她連早餐都沒吃就直接出門往他家沖去。

他和她不一樣,從自己創業之後便搬出父母家,一個人在外頭租房子住。

她對此超級羨慕的,所以經常跑去他家鬼混,不止常去,她手上甚至還握有他家的鑰匙,可以自由來去。

來到他家附近,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才九點多而已,以謝向榮那家夥休假日的習慣應該還沒起床,也還沒吃早餐才對,順便買早餐去給他吃好了。

想罷她又将車子騎遠些,到一家他曾經贊美說他們家的漢堡很好吃的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餐,再回頭去他家。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摩托車竟突然發不動,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停下來買個早餐就罷工了

不管是用手動或腳踩它都發不動,她無奈,直覺反應就是打電話給謝向榮向他求救,結果他還是不接電話。

可惡,這家夥是真的想和她絕交是不是她又急又氣又悶,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一次撥了沒接,她再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五次他仍不願意接電話之後,她才徹底死心不再找他救急,改撥給顧天奇。

顧天奇的聲音很明顯還在睡覺,是被她的電話給吵醒的,不過他并沒有生氣,知道情況問清楚她在哪兒,半個小時之後便開着車出現在她面前。

「我剛才在來的路上看見不少間機車店,不過好像因為假日都休息沒有營業。你打算怎麽辦将車暫時停在這裏,星期一再來修,還是我載你去找一間今天有營業的機車店,請他們過來把車子載回去修」顧天奇走下車,來到她身邊,看着她抛錯的機車問。

「喏,早餐,雖然有點冷了。」葛虹将手上的早餐遞給他。

「冷了是暗示我來得太慢嗎」他挑了挑眉,開玩笑的問道。

「我本來就是到這兒來買早餐。」她告訴他,卻沒說這早餐原是要買給誰吃的。

不過顧天奇很清楚她家不在這附近,而她應該也沒這麽勤勞,為了吃一頓早餐大老遠跑到這兒來買,這樣稍微推測一下,他大概就能猜出她這早餐可能是要買給誰吃的了。

「你沒打電話給他」他問她。這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誰。

「有,沒人——」葛虹的聲音突然停住,最後一個接字直接消失于她微張的嘴巴間,雙眼眨也不眨的瞪視着前方。注意到她異常的反應,顧天奇順着她的視線往前看去,只見一輛車停在對面的馬路邊,一對男女從車內走下來,并肩一起過馬路走向這間早餐店。

顧天奇注意到那個男人的視線不經意的從他們這方向掃過,随即腳步一頓,目光迅速拉回,重新回到在他身邊的葛虹,然後再移向他。

謝向榮。

顧天奇腦中頓時出現這三個字,他曾聽葛虹不只一次提過這個名字,所以幾乎已經肯定眼前這個正越過馬路朝早餐店走來的男子就是葛虹那個好朋友、好哥兒們,他再看向與謝向榮并肩而行的女子,嘴角不由得微微地警了一下,心想這是巧合,還是……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走到他們面前,謝向榮率先開口向葛虹打招呼。

「嗨,葛虹。向榮跟我說這附近有一間很好吃的早餐店,所以帶我來吃,沒想到你也在這兒。」站在謝向榮身邊的葉宜杉也向她打招呼,然後轉頭看向顧天奇問:「這位帥哥是你的朋友嗎不介紹一下」

「你好,我叫顧天奇,是葛虹的朋友。」顧天奇自我介紹道。

「是朋友還是男朋友」葉宜杉似笑非笑的問。

「男朋友。」葛虹替顧天奇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現在的她很生氣。先前她打了五通電話他都沒有接,結果卻是忙着帶公司會計到這裏來吃早餐,這算什麽「你沒看手機嗎我打了五通電話找你。」

「我手機忘在家裏沒帶出來,你找我有事」謝向榮說。

「是真沒帶出來,還是假沒帶出來」她質問道。

「葛虹,注意你的态度。」葉宜杉開口說。

「現在不是在公司,也不是上班時間,你少拿前輩的姿熊來管我怎麽對他。」她冷冷地看了葉宜杉一眼,然後再度質問謝向榮,「你這幾天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是想報複我

那幾天也不接你的電話嗎」

「是我要他不要接的。」葉宜杉忽又開口道,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很費解。

「你在說什麽笑話憑什麽你要他不要接,他就不接我電話葛虹瞪向她。

「還有,我是在和謝向榮說話,麻煩你不要再插嘴行嗎」

「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葛虹說完話還沒來得及轉頭便聽見這麽一句青天霹露的話,讓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被雷擊中了,耳朵轟隆作響,腦袋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麽」她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說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葉宜杉将手伸進謝向榮的臂警,親密的勾着他的手,用舉動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葛虹沒再問她,而是将目光移到謝向榮臉上,恍惚的看着他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謝向榮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緩慢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沖口說出這麽一句話。

「我喜歡你,你卻不喜歡我,只願意把我當哥兒們,不是嗎」謝向榮看着她,語氣裏有着明顯的苦澀。

「所以你就立刻轉向她,和她交往嗎」她覺得太離譜了。

「你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嗎」她看向葉宜杉。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重要的是我喜歡他,而且他也願意試着和我交往,試着愛我就足夠了。」葉宜杉一臉堅定,執迷不悔的說。

「你有什麽毛病他喜歡的人是我!」葛虹不由自主的對她叫道,覺得這個世界好像瘋了——或者瘋的人只有她

「他現在喜歡的人或許是稱,但以後我相信他喜歡的人一定會是我,我有信心。」葉宜杉信心十足的說。

她看向謝向榮,「你也這麽想嗎」

「這不也是你所想的嗎只做好朋友,不要愛情。」謝向榮深深地看着她,反問一句。

「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努力将你遺忘,好好去愛別人的。」

葛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血色也從臉上退去,只剩下蒼白。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什麽,拒絕他的愛情,只要他的友情的确是她的意思,但是……但是她沒有叫他去愛別人呀!

她所希望的是兩人關系不變,仍像以前那般要好,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成為默契,一通電話、一句留言都能為對方風雨無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心裏在亂什麽,又慌又亂、又不安

又惶恐的,她到底是怎麽了

她腦袋一片混亂,現在只想離開這裏。

「顧天奇,我們走。」她開口對顧天奇說,然後逐自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幸會。」顧天奇對謝向榮兩人點了點頭,然後随她而去。

目送兩人開車離開之後,葉宜杉轉頭看向身邊沉默不語,渾身僵硬的謝向榮,「你應該很想追上去吧,要追嗎有一次巧遇,就能有第二次巧遇。」

「她需要消化的時間。」謝向榮搖了搖頭。

「也對。看她剛才的樣子,我們交往的事對她的沖擊一定很大,她的确需要花時間去消化它、接受它,當然,無法接受才是你要的結果。」葉宜杉理解的說道。

「不過她剛才說早上打了五通電話給你,你都沒接是真的嗎

謝向榮緩慢地點了下頭。

「你都不好奇她找你什麽事嗎竟然連打了五通電話」

他沒有說話,卻是将目光移到一輛停在早餐店門口的機車上。

「她的」葉宜杉順着他的目光看到那輛機車,猜測道。他點點頭。

「車壞了」再猜。他再點頭。

「你怎麽知道」她問他。

「我看着她。」

「她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就在她附近看着她」她難以置信,遏制不住的脫口道。

「嗯。」他點頭。

葉宜杉頓時渾身發僵,覺得這男人好可怕。原本她以為剛才的事是巧遇,沒想到這巧遇竟然是他制造出來的,還好她對他已經死心了,不然說不定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還幫他數錢哩,太可怕了!

「不是要請我吃早餐嗎走吧。」她主動轉移話題,不想再繼續探究,因為知道的愈多愈覺得恐怖。

早餐後,謝向榮照着他電話裏所說的,先帶她去參觀他家,讓她熟悉他家裏的擺設和習慣,又帶她到他比較常去的地方,讓她知道他在公司以外的生活圈,讓她更加了解他。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私生活愈加了解,就說明兩人的關系愈親密。

當然,并不是沒有例外的情況,但是對一對正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那就絕對不會有例外了。

謝向榮所要的便是讓葛虹發現葉宜杉對他生活上的了解不亞于她,進而産生危機意識,想将他納入自己的範圍占為己有。他要讓她徹底地明白,她對他的感情絕不像她以為的只是單純的友誼或是手足之情而已。

總之,一切照計劃進行。

唯一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就是與她交往的那位顧天奇。

顧天奇的外型長得極好,五官立體,身材預長,外表斯文,氣質卻是張揚的,一看就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然而這樣的男人卻對于有人在觀観他的女朋友這件事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從頭到尾完全就是一副旁觀者的姿熊,好像還覺得很有趣的様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除此之外,他突然想到葛虹的反應其實也有一點怪。

單獨看她的反應沒有問題,問題就出在于那時她的男朋友就站在她身邊,她的神經就算再怎麽大條,也不會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對着另外一個男人說出「你不是喜歡我嗎」,又對另外一個女人像宣誓主權般的說出「他喜歡的人是我」這種話。

真的是不想不覺得有問題,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如果兩人中只有一個人表現得不對勁那也就罷了,但兩個人都不對勁,那就絕對有問題。

他想起葛虹的獨身主義,想起她一連串的相親,想起,她信誓旦旦的說以後不會和顧天奇有交集,結果卻突然就與那個人成了男女朋友,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有些沖突呢

獨身主義才是她的本意,相親是被逼去的,那麽她交男朋友會不會也是被逼的呢

謝向榮不由得這樣想,卻分不清這是他的希望還是期待,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她看起來并沒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感覺,不像有受到逼迫。

不是被逼的,那就是情願,他繼續推測。

那麽要讓一個原本堅持抱獨身主義的人心甘情願的交男朋友,可能性有,一是遇到愛,情不自禁,但看葛虹的樣子距離情不自禁的熱戀模様還很遠;二是演戲,掩人耳目。

他的心髒突然跳得又快又猛,好似要從他身體裏面跳出來一樣。

他用力呼吸,命令自己冷靜一些,但他的心髒依然跳得飛快。

演戲,假的,他之前怎麽會從未想過這個呢如果真的是演戲,是假的,那麽今天早上在早餐店前他們兩人的不對勁就完全可以解釋了。

天啊!他早該想到的,以葛虹的性子,怎麽可能說改就改、說參就變呢

如果她真的那麽善變,那麽簡單就放棄自己的想法與執着的話,就不會堅持到底的硬要當他的好朋友、好哥兒們了。

原來是假的,是在演戲,真的是太好了!

不過他不會因此而改變計劃,因為他要她看清自己的感情,要她接受她其實早已不能沒有他,早已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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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8 00:25:5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思考,葛虹還是沒辦法接受謝向榮和葉宜杉交往的事,她覺得這應該是一個玩笑,或是一個報複。

別看他已經是一間公司的老板了,私底下的他其實非常孩子氣,報複心又重,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他絕對有辦法把人搞得哭笑不得,讓人恨得牙賽賽的。

和他認識太久,她太了解他了,所以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錯,他和葉宜杉交往的事絕對不是真的。

所以星期一她便是帶着這種想法去公司上班。

可是,誰能告訴她眼前這畫面是什麽情況她竟看到他們雨人肩并着肩,手牽着手的一起坐在早餐店裏吃早餐」

她眨了眨眼又甩了甩頭,确定自己透過公交車車窗看見的是真的,而不是幻覺,坐在早餐店裏吃早餐的人,的确是謝向榮和葉宜杉沒錯。

但是怎麽會呢他們倆怎麽會一早就一起吃早餐,模樣還那麽親密

他們在作戲給她看嗎可是她現在在公交車上,他們又看不見她,也不知道她正在看着他們,他們又要怎麽作戲給她看可是如果不是作戲,那是……

路口的紅燈變綠燈,公交車往前駛去,他們的身影也慢慢地從她視線裏消失,然而即使如此,剛才的畫面卻早已深深地印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大早就在一起,肩并肩,手牽手,他們倆的交往真是她以為的那樣嗎

葛虹怔怔的坐在公交車上,差一點就錯過了下車的站牌。

到了公司之後,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恍神了好久,直到看見那兩個人并肩走進公司,她才猛然回過神,然後瞪着謝向榮,一直瞪到他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門為止。

她很想現在就沖進他辦公室問他到底在搞什麽鬼不過她忍了下來,因為她知道如果他真心要報複她、讓她難受的話,根本就不會跟她說實話,去了也是白去,所以,她決定從葉宜杉那邊下手。

「可以跟你談一下嗎」她走到葉宜杉的座位旁邊,開口對她說。

「你要談什麽」葉宜杉看向她。

「到會議室好嗎

「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你要談公事,在這裏談就行了,如果是私事,等休息時間再說,我還有工作要做。」葉宜杉面無表情的說。

葛虹忍不住緊握了一下拳頭。她看這女人最不順眼的地方就是道貌岸然這一點,從她進公司第一天開始就老以前輩、以公司為重的借口教育她,真的很讨人厭。

「和老板有關的事算不算公事」她反問她,然後不等她回答,就逐自轉身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葉宜杉坐在座位上猶豫了一下,這才起身走向會議室。

一會兒後,會議室裏,兩個女人中間隔了兩個座位,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沉默的對峙着。

「你要談什麽」葉宜杉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你和謝向榮是怎麽一回事,交往的事情是真的嗎」葛虹也沒廢話,直截了當的問。

「沒錯,是真的。」

「你不要騙我!」葛虹嚴厲的瞪着她。

「我為什麽要騙你」葉宜杉反問她。

「因為謝向榮拜托你幫他騙我,目的是想報複我沒接受他的感情,讓他傷心。」

「你這個人還真好笑,請問他報複你對他有什麽好處出一口怨氣嗎就算是好了,那麽對我呢我又有什麽好處要幫他騙你」

「也許他給了你一筆錢。」

「了不起,你真會猜,竟然全猜中了。」葉宜杉拍手道,心裏暗暗吃驚,沒想到她竟一猜就中,還好早餐約會時,謝向榮已未蔔先知的告訴她應對之策。

「所以你們交往的事情是假的」

「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一筆錢和只要努力就有可能嫁給老板這樣一個高富帥的績優股男人,你會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葉宜杉問她。

「什麽意思

「我會毫不考慮的選擇後者。」她堅定的告訴葛虹,「錢賺了就有,只是多少而已,但是像老板這樣的男人卻是打着燈籠也不見得能找到,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偷偷喜歡他兩年了,所以即使他現在愛的人不是我,即使他和我交往是為了氣你、報複你,我都要拼一拼,因為這是老天送給我唯一的機會。」

「你喜歡謝向榮兩年了」葛虹突然覺得喉龍有些幹澀。

「意外嗎這應該沒有什麽好意外的才對,畢竟老板那麽優秀,人又長得這麽帥,朝夕相處了兩年,要不愛上他很難。」

「你喜歡他的事,為什麽始終沒有告訴他」

「因為我知道他現在以事業為重,我不想擾亂他的心情,只想默默守護。我想老天大概就是心憐我這一點,才會為我制造這個機會吧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我相信在我的柔情攻勢下,他遲早有一天會變成我的,完全屬于我一個人的。」

「你竟然藏了這樣的心思,我要去告訴謝向榮!」葛虹腦袋一片混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快點拆穿她的僞善讓謝向榮知道。

她迅速站起身準備離開會議室,卻讓葉宜杉接下來的話止住了腳步。

「你以為老間不知道我的心思嗎」葉宜杉說。

「什麽意思」葛虹看向她。

「老板現在是想盡辦法要忘了你,如果有個人能愛他,讓他能更快将你遺忘,祢說他會拒絕嗎」葉宜杉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說。

「打從一開始我就跟他說我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能夠靠近他、得到他的機會,而他給了我這個機會,所以我們倆正在交往中。」

「我不信。」葛虹搖頭道。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老板,看我說的有沒有一句是謊話。」說完,葉宜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率先走出會議室。

葛虹一個人呆站在會議室裏,腦袋混亂,情緒翻騰,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的了。

葉宜杉說的話很真,不像假的,但是她就是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他們倆在交往的事情,因為葉宜杉根本就配不上謝向榮。

沒錯!就是配不上!

兩人身高至少差了三十公分,謝向榮高大帥氣,葉宜杉卻平凡不起眼;謝向榮陽光率性,葉宜杉卻是道貌岸然,兩個人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都不配、不搭,所以到底要她怎麽接受他們在交往的事呢

葉宜杉說她若不信可以去問謝向榮,她也知道,可是為什麽她的雙腳卻遲遲不願意邁出這一步呢

問了也是白問,反正他不會說實話。她心裏有個聲音這麽告訴自己。

可是即使他不說實話,也能從他說的一些話裏和葉宜杉說的兩相對照,然後分別出是實話或謊話不是嗎另一個聲音說。

對,沒錯,但……

葛虹也不知道自己在但是什麽,明明可以去找他對質解惑的,為什麽她不去,要一個人在這邊患得患失,心情起伏不定她唯一肯定的就是她沒辦法接受宜杉做他女朋友這件事,因為她讨厭那個女人,如果換個女人的話……換個女人……

她在心裏想象将她覺得還不錯的女人往他身邊擺,從同學朋友到演員明星,從國人到外國人,連韓流最紅少女團體成員都拿來試了一番,結果卻沒有一個滿意的,總是覺得不配。

能站在謝向榮身邊,為他帶來歡笑喜樂,在他因工作身心俱疲時能讓他完全放松休息,在沮喪失意時能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再展笑顏的人……

想象的畫面裏,站在謝向榮身邊的女人突然變成自己,把葛虹狠狠吓了一大跳,她迅速搖頭想甩開那個畫面,但那個畫面卻愈來愈清晰,根本甩不開也散不去。

她不再抗拒,怔然的想着自己與他站在一起的畫面,接着那畫面開始動了起來,就像播放無聲電影般,将他們相處時的模樣一幕又一幕播放出來。

他們坐在車裏聊天打鬧的畫面;他們窩在他家各做各事的畫面;他們一起看電影互傳飲料和爆米花的畫面;他們一起做菜,把廚房和自己搞得一團亂的畫面;他們講電話聊天的畫面;他們吵架和好的畫面。

畫面不停地變化,葛虹的記憶也随之被翻開,不管喜怒哀樂,身邊都有他的影子、他的陪伴與他的溫柔……深情。

在知道他愛了她很久之後,這是葛虹第一次認真的回想過去兩人相處時的模樣,回想一切她以為理所當然的事,包括他總是随傳随到,總是樂此不疲的假扮男朋友幫她趕走一堆蒼蜷或牛皮糖,以及總是有求必應,而且義無反顧。

朋友……普通朋友,就算是最要好的好朋友,真的會像他做到這種地步嗎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白癡,是個睜眼瞎子,這麽明顯的事實她怎麽就是看不見呢難怪媽媽以前動不動就問她和謝向榮到底是什麽關系,即使她每次回答都是好朋友三個字,也無法抹去媽媽眼中的懷疑。

對他而言,她不是好朋友,在別人眼中,他們也不是好朋友,唯一認為他們是好朋友的人原來只有她這個睜眼瞎子。

然而不管別人或者他是怎麽想的,重點在于她自己究竟是怎麽想

她對他真的只有友情,沒有愛情嗎

她喜歡與他談天說地,喜歡和他窗在一起,喜歡找他解決問題,喜歡依靠他。

她喜歡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好像不懂什麽叫茫然迷惑,也喜歡他的自信和自信所帶來的臭屁模樣。

她喜歡他笑的時候眼睛譽彎的,生氣的時候忍耐而自制,從不會口出惡言,更不會動手動腳。

她喜歡他……原來她喜歡他。

葛虹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當頭棒喝的感覺。

原來她喜歡他,所以才會無法接受葉宜杉成為他女朋友的事,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适合站在他身邊,然後又下意識的讓自己站在他身邊。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

第一時間她想沖去謝向榮的辦公室,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的,只是以前不明白而已。不過她卻突然想到顧天奇,覺得她只顧自己好像有點不夠義氣,畢竟當初說好的合作是互相為對方掩人耳目,可是現在她卻想背棄他。

蹙眉想了一下,她決定還是先和顧天奇談一談,結束兩人的合作關系之後再去找謝向榮告白比較妥當。

決定後,她立刻離開會議室,走回自己的座位,從皮包裏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天奇,約他晚上見面。

因為開會的關系,顧天奇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才抵達兩人約定的餐廳,所以他見到葛虹的第一句話就是——

「對不起,我遲到了。」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今天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葛虹對他搖頭。

「什麽意思」顧天奇坐下來,一邊稍微将領帶拉松些,一邊不解的看着她。

葛虹正想開口回答,卻見服務生走了過來,于是改口說:「先點餐來吃吧,我們邊吃邊說。」

兩人分別點了自己想吃的餐點後,顧天奇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她,「稱的機車修好了嗎」

「還在那個地方,我今天有事,明天再找人去修。」她搖了搖頭。

「今天有事是指約我見面這事」她一臉嚴肅的點頭。

「看樣子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我猜和你那位青梅竹馬的好朋友謝先生有關」顧天奇靠向椅背,挑眉問她。

「和他有關,但也和我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那就只有一件事了,你想結束我們的合作關系,對嗎」顧天奇鎮定自若。

「你怎麽知道」」葛虹驚訝的看着他。

「我們的關系建立在合作之上,和我有關的除了這件事我想不到別的,更何況還是同時和我們三個人有關。讓我猜一猜,你終于發現自己喜歡他了」

她瞠目結舌的看着顧天奇,沒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

「你……你怎麽知道怎麽會猜這個的還有,你說終于是

什麽意思,難道你早就看出我其實是喜歡他的」顧天奇點頭。

「怎麽會,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她有些傻眼。

爸媽看出來也就罷了,因為是一路看着他們長大的,但顧天奇和她認識至今也不過兩個月而已,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她一定要搞清楚為什麽別人都看得出來,就她一個人渾然不覺。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你知道自己常将他挂在嘴上嗎」顧天奇說。

「我和謝向榮是好朋友又經常在一起,當然會常提到他。」葛虹理所當然的說。

「常提和常挂在嘴上還是有差別的,常提可能是兩、三天或三、五天提一次,挂嘴上卻是無時無刻都可以聽到你說有關他的事,例如和你一起吃頓飯,至少就可以聽你提到他三到五次。」顧天奇說。

「我有這麽誇張嗎」她張口結舌的看着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事實就是如此。此外你提到他的時候,表情大多是眉開眼笑的,一副戀愛中的模樣,只有講起他惹你生氣的事,你才會有不同的表情。」

「我真的像你講的這様」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顧天奇點點頭。

「那我跟你說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兒們時,為什麽你都沒有反應」她問他。

「我要有什麽反應」

「例如嘲笑、懷疑我在說謊,或者是把我點醒說我其實早就喜歡上他之類的呀。」她說。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管間事之人,如果稱認為他是你的好朋友那就是,我沒理由要和你唱反調。」他理性的說。

「那你在知道他向我告白,我卻誤認自己只把他當好朋友看待而拒絕他時,你就不會說點什麽幫我一把嗎」

「我不是要你好好問自己,好好确定自己的心意嗎」

「我若能确定就不需要你的幫忙了好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顧天奇面不改色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平心靜氣的說:「如果你自己都不能确定了,又有誰能幫得上你呢」葛虹瞪着他,差點沒被他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她說。

「什麽本事」

「氣死人的本事!」

顧天奇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正色道:「我不是要氣你,而是說實話。感情這種事自己若沒有想通,別人說什麽都是白搭,我想在你想通之前,應該也有不少人跟你提過你和謝向榮之間的感情事吧,你有相信過別人說的話嗎」

葛虹頓時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沒錯,在她想通之前的确有不少人懷疑過她和謝向榮的關系,并且舉了一堆實例來說明他們的關系絕對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結果她不僅不信,還嗤之以鼻。

「既然你想通了,決定和他交往了嗎」顧天奇問她。她點頭。

「你的不婚主義呢」

「和他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畢竟我和他都認識十八年、相處十八年了,再多三、四個十八年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麽有信心不覺得婚姻是境墓了」

「你不是說只要碰到對的人,就別放棄可能得到的幸福嗎為了我和他的幸福,我願意冒這個險。」葛虹堅定的說。

「那我就先在這裏祝福你們能得到幸福了。1他舉起水杯後她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

她也将水杯拿了起來,與他的杯子輕碰了一下,「謝謝你,顧天奇。」

「既然你的人生有了新的規劃,那我們的合作計一」顧天奇的聲音突然間停住,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看着前方。葛虹疑惑的轉頭看向自己身後,餐廳入口處,一個年輕媽媽牽着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那裏等服務生前來帶領。小男孩長得很漂亮,活潑的東張西望着,年輕媽媽長得也很漂亮,而且——葛虹突然覺得她很眼熟。

「咦那……是姜麗嗎」她喃喃自語。

「你認識她」顧天奇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臂,着急的問道。

「怎麽,你也認識她嗎」葛虹回過頭來看他,有些訝異一向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的顧天奇此刻竟然一臉蒼白,面無血色。

「告訴我你所知道有關她的所有事情,還有,祢和她是怎麽認識的」顧天奇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臂,着急的問道,有些激動難抑,雙眼卻始終凝望着那抹倩影。

雖然不知道顧天奇和姜麗是什麽關系,但是以與他認識這兩個月的觀察,葛虹覺得他這個人挺不錯的,應該不會有什麽歹念才對,所以她開口回答了他所問的問題。

「其實我和她也算不上認識,只是曾就讀同所大學,然後又不巧被無聊人士拿來做比較,分別名列校園美女榜第一名和第二名而已。」她對他說。

「所以你只知道她的名字和在學校的事,其他的事都不清楚」确定姜麗是進餐廳用餐的,暫時不會離開後,顧天奇将視線移回葛虹的臉上。

「是有聽說過一些事,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沒關系,只要是有關她的事都行。」他急切的說。

「你和她是怎麽一回事」看他迫不及待的様子,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初情人。」顧天奇猶豫了一下,簡單的給了她這個答案。

葛虹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但也能理解初戀最難忘的道理,難怪他會有這一連串的反應了。

「據我所知,姜麗是在大二的時候轉學考進我們學校的,當時非常轟動,因為她長得很漂亮,是個大美女。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她只讀半個學期就突然休學了,一直到我畢業都不見她回學校複學。」她回憶過往。

「她為了什麽事休學」顧天奇沉聲問道。

「不知道,傳言有很多。」葛虹緩緩搖頭,「有人說是她家破産了,沒錢繼續讀書;也有人說她懷孕了,怕肚子大起來丢臉,只好休學;還有人說她要結婚了,總之謠言滿天飛就對了。」

「她休學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嗎難道沒有一個人和她保持連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和她不同班也不同系,本來就沒什麽交集。」葛虹搖頭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顧天奇深吸了一口氣後對她說。

「你們當初是怎麽分手的你到現在還喜歡她嗎」葛虹好奇的問道,随即又想到剛剛被姜麗産在手上的小男孩,「不過她好像結婚了,孩子都這麽大了。」

「我只希望她幸福。」顧天奇說,雙眼卻黯淡下來。

「看她還是這麽年輕漂亮應該挺幸福的,不過看那孩子的年齡應該有七、八歳吧若照這樣算起來,她當初休學該不會真是因為懷孕吧」葛虹若有所思的說,沒注意到顧天奇在聽見她的話之後,整個人猛然一震。

他迅速轉頭看向坐在姜麗身邊的小男孩,之前沒有認真看,那孩子看起來的确是七、八歲的模樣。還是他發育較好,長得比同年齡的孩子高大些,其實只有六、七歲

如果他的真實年齡是八歲,而不是六、七歲的話,那麽……那麽……

顧天奇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拳頭緊了放松,松了又握緊,不由自主,難以控制,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葛虹,我本來打算要開車送你回家的,現在可能沒辦法了。他歉然的對葛虹說。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搭車,反正時間還很早。」葛虹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才八點而已。

「對不起。」顧天奇再次向她道歉。

「說什麽對不起,不是跟你說了,這三個字今天歸我嗎」葛虹白了他一眼,然後認認真真的向他低頭道歉,「對不起,還有謝謝你,顧天奇,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和不守約定,破壞了我們事前約定好的合作計劃,對不起。」

「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幸福。」顧天奇搖了下頭,祝福她。

「謝謝,你也一様。」她還以同樣的祝福。

「我期待。」顧天奇說,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不遠處的那對母子身上,再次輕聲呢喃道:「我真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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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由于時間還早的關系,葛虹在離開餐廳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修車子,修好之後再騎車回家,反正這件事今晚不做,明晚也得做。

她直接搭出租車到那間早餐店附近的一間機車行,跟老板說了一下車子的情況之後,老板便開着小貨車載她去将車給運回來,然後再幫她修車,前後花不到一個小時便将車子給修好了,而且這樣來回折騰,對方卻才收她兩百塊而已,讓她有種賺到的感覺,心情大好。

她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才九點多而已,還不到九點半。

她轉頭看了一下謝向榮住處的方向,這裏距離那裏還不到一公裏,她要不要現在去找他俗話說的好,擇日不如撞日,而且她總覺得這件事愈早解決愈好,多拖一天就多讓葉宜杉那女人有機可趁一天,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想罷,她不再猶豫,騎着剛修好的車往謝向榮住的地方前進。

他家門的鑰匙就系在她摩托車鑰匙的鑰匙圈上,葛虹自然而然的用那把鑰匙開門,推門而入,把他家當自己家,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做,早已習慣成自然。

門一推開,屋外一人屋裏兩人頓時全部呆住。

屋外一人自是剛推門而入的葛虹,屋裏兩人卻是屋主謝向榮,和葛虹作夢都想不到的葉宜杉。

看到眼前的景象,葛虹頓食醋意橫生,心也像被揪緊一樣,隐隐作痛。

她竟然在這兒,和謝向榮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而且還是坐在專屬于她的沙發上」

那張沙發是她買來,專屬于她的,那個女人不知道還情有可原,但是他難道也不知道嗎竟然讓別的女人坐在屬于她的沙發上,她的位置上!

葛虹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麽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起來!」她大步走過去,怒氣沖沖的朝葉宜杉冷聲命令道。

「你怎麽跑來了」謝向榮被眉道。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她沒理他,迳自對葉宜杉冷聲道。

「她有你家的鑰匙」葉宜杉沒理她,轉頭問謝向榮,臉上忽不住露出了介意的表情

「那是以前給的。」謝向榮對她解釋。

兩人都很入戲,沒放過這突如其來可以刺激葛虹認清自己感情的機會,只是他們倆都不知道,葛虹已經認清了,所以對眼前之事根本無法忍受

見葉宜杉仍然一動也不動的繼續坐在沙發上,象是沒聽見她說的話似的,葛虹不再動口,而是直接動手。

「起來!!她伸手将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葛虹,住手。」謝向榮見狀立刻伸手扣住她拉葉宜杉的那只手。

「你護她」她轉頭看他,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麽晚了,你到我這裏來有什麽事」他沒理她說的話,開口反問。

「所以這麽晚了她能來,我就不能來」她心痛了一下。

謝向榮沉默不語的看着她,沒有回答。

「放手。1她生氣的命令他

「如果你答應我不動她的話,我就放。」他看着她說。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你就這麽護着她這麽怕我會傷害她嗎

「這裏是我家,她是我的客人。」他說。

「你何不說她是你女朋友,然後直接叫我對她客氣一點」她嘲諷的說。

「你到我這來到底有什麽事」他似有些不耐,再次開口問她。

「怎麽,我來這壞了你們的好事嗎是不是希望我快點走」她尖銳的問。

「你今天是怎麽了你從來就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他被眉問她。

「我無理取鬧」葛虹覺得很受傷,她根本什麽都沒做,他竟為了那個女人說她無理取鬧愈想愈受傷、愈生氣,她心一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恨聲道:「無理取鬧是嗎好,我就鬧給你看!

說完,她猛然用力的将他的手甩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将葉宜杉從沙發上拽起來,然後用力的往門口的方向推了過去。

葉宜杉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又推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前沖去,跌坐在地,差點跌了一個狗吃屎。

葛虹看了冷笑幾聲,下一秒手腕卻被人緊緊地扣住,那個人當然是謝向榮。

「你太過分了。」他怒不可抑的對她說。

「我過分了又怎樣」她擡高下巴,桀驚不馴的回道。

謝向榮伸出手啪的一聲,直接甩了她一巴掌。這個巴掌有聲音,卻不是很響,力道也不大,更不會痛,但卻讓葛虹非常非常震驚,既傷自尊又傷心。

「你打我」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因為你做了該打的事。」他嚴肅冷峻的對她說。

「你打我!」她又說了一次,這次的語氣不再是難以置信,而是變成了指控,變成了一種無法原諒的情緒,變成一種恨。

「你竟然為了她打我謝向榮,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葛虹!」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心慌,急忙伸手将她拉住。

「不要碰我。」她冷冷地對他說,再度将他的手甩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謝向榮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打人,尤其還是心愛的女人,可是……

葉宜杉看他被葛虹甩開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終于忍不住開口,「你不去追她嗎只要承認我和你的關系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戲,我想她就會原諒你了,快點去追她。」

謝向榮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跟她說什麽都沒有用的。」

他走到桌幾邊,将放在桌面上的股權讓渡書遞給她。

「收好。」這便是葉宜杉今天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原本律師也在場的,不過剛走,葛虹就關進來了,也不知道這天意是好還是壞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說。

「真的不去追她嗎」葉宜杉仍覺得他應該去追,若她是葛虹的話,一定會希望他追來,不管是道歉或是解釋都行,只要有追來就夠了。

謝向榮搖搖頭,沒說氣頭上的葛虹很可怕,因為她會将人過肩摔,而他一點也不想去讨打。

他太了解她了,今晚的事可能會讓她氣好一陣子,但過一段時間她沒那麽氣之後,再見到只要讓她踢幾腳,就能一笑泯恩仇了,只不過明知道将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麽在他心裏隐約會有絲不安呢

不會有事的。他告訴自己,最多就是負荊請罪,向她和盤托出一切。

所以,絕對不會有事的。

看見媽媽匆匆跑進急診室,葛虹的眼淚嘩啦啦的從眼眶裏落了下來。

「小虹!」葛母終于看見她,一臉焦急,面無血色的朝她跑了過來。

「媽~」葛虹一開口,眼淚掉得更急,泣不成聲。

「怎麽會發生車禍哪裏受傷了醫生怎麽說好了,別哭、別哭,媽媽來了。」葛母着急的問道,又手忙腳亂的将坐在病床上泣不成聲的女兒擁進懷裏,柔聲安撫道。

看女兒還能坐着,除了臉上和手腳分別有些擦傷之外,沒見到什麽大出血的外傷,她整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松了口氣,真是吓死她了。

半個小時前,她坐在客廳裏還在想女兒怎麽還沒回家,就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說葛虹發生車禍了,把她吓得半死,趕緊把已經上床躺下的老公叫起來,兩人匆匆趕來醫院。

她真的被吓得半死,一路上腦袋裏回響的都是警方那句「和轎車發生車禍」,心想女兒是騎機車的,如果和轎車相撞的話,那會有多嚴重

她真的吓死也怕死了,還好只是虛驚一場,女兒四肢健在,完好如初。

「怎麽回事」将車停好後,葛父匆匆趕來。

葛母搖搖頭,女兒至今仍哭個不停,她也沒辦法細問。還好,沒過多久,一名警察走向他們,大致将車禍的事對他們說了一下。

原來是轎車駕駛想将原本停在路邊的車子開上路,因視線死角加上天黑,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方——也就是他們的女兒沒開車頭燈,又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沒注意到方向燈的關系,才會釀成這場事故。

幸好雙方車速都不快,所以葛虹只受到輕傷,對方也只是車門板金凹了一塊,駕駛稍受驚吓而已,至于後續事宜,對方願意支付醫藥費和解,就看他們這邊的意思了。

聽完警方的說明後,葛氏夫妻同時覺得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們沒猶豫,直接點頭同意了這個和解方案。

車禍後續是怎麽處理的,又怎麽結案的,葛虹完全不知道,只知道她好難過好難過,心好痛好痛,眼淚完全停不下來。

謝向榮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動手打她他怎麽可以,怎麽能這樣對她,怎麽能

他說他喜歡她,喜歡很久很久了,那應該是騙人的吧因為如果他真的那麽喜歡她,喜歡很久很久了,怎麽可能在短短的幾天內就變心,還為了別的女人動手打她,他怎麽可以

心好痛好難受,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如果真是這様,她寧願一輩子也不懂愛,不要愛。

X光的檢驗報告出來,确定她右小腿有明顯的骨裂現象,被警生判定為小腿骨折。

「很痛嗎」葛母心疼的問她。

她點頭,因為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忍耐一下,爸爸已經去幫你拿藥了,待會兒藥吃了之後就不會這麽痛了。」葛母輕拍着女兒的背,柔聲安慰道。

她點頭,但眼淚卻依然止不住,不斷地從她眼眶裏滑落下來。

在醫院裏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回到家時已經超過午夜十二點。

葛虹對爸媽感到很抱歉,因為他們平常都十點半左右就會上床就寝的,結果今天卻為了她折騰到快一點都還沒睡。

「爸、媽,我沒事了,你們快點去睡覺,我也要睡了。」她對不斷在她身邊忙進忙出,只為了讓右腿打着石膏的她能舒适些的爸媽說。

葛母猶豫了一會,依然放心不下,開口說:「醫生說你晚上有可能會發燒,今晚讓媽媽陪你睡好嗎」

「媽,我吃了藥之後就好很多,沒那麽痛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啦,你和爸快點去睡覺,快點去、快點去。」她搖着頭催促道

「真的可以嗎」葛母還是一臉擔心的表情。

「真的可以。」她發誓般的回答,有點後悔在醫院的時候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哭成一個淚人,讓爸媽這麽擔心。

「好,那媽媽把的手機放這裏,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打家裏的電話,媽媽會把電話拿到房間去。」葛母交代。

她點頭,再次催促道:「你們快點去睡,別擔心我,快去。」

葛氏夫妻終于離去,臨走前為她留了一盞小燈。小燈燈光量黃,把房裏的一切也照得量量黃黃的,就像褪色的照片,有種感傷的感覺。

葛虹看着量黃的四周,眼淚不由自主的又從眼眶裏滑落。

她伸手将臉上的淚水抹去,讨厭柔弱,禁不起打擊的自己。

反正她原本就是不婚族,原本就抱着單身主義,現在這情況也只不過将她打回原形,讓她回到最原先的初衷而已。至于謝向榮……

眼淚不争氣的又滑落下來,她更用力的将它抹去。

像謝向榮那種重色輕友的朋友不要也罷,反正只要他和葉宜杉在一起,他和她就注定再也當不成好朋友了,因為她和葉宜杉兩人根本就互看不順眼,絕不可能和平共處。

十八年的情誼,十八年的知心,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結束。

如果他沒有說愛她,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如果她沒有想通自己愛他的話,那這一切更不可能會發生。

如果她早上在公司的時候就直接去找他說愛他,如果她沒在修車後突然跑去找他,如果……算了,這世界根本就沒有這麽多如果,如果真有如果的話,那也不會有心痛、難過、後悔了,因為大家都可以選擇如果那一條路來走。

沒有如果,只有事實,她終究還是失去他了,心真的好痛。

因為車禍受傷的關系,葛虹第二天沒去公司上班,也沒有打電話請假,因為她已經決定辭職,以後再也不會去了,所以根本用不着多此一舉。

不過這是她自己的想法,別人可不知道,至少謝向榮就不知道,他單純以為她在生氣,幹脆不來上班了。

一天、兩天沒消息,他覺得很正常。

三天、四天沒和公司裏的任何一人連絡,他不由自主的彼了彼眉。

過了一整個星期,轉眼又是新的一周,而葛虹依然沒來上班,也依然沒有和任何人連絡,他的心情就有些不太好了。

她可以生他的氣,可以不理他,也可以給他臉色看,但是一直不來上班又沒請假,這樣公私不分就太過分了。

所以,在忍了一個星期之後,他終于拿出手機主動與她連絡。

電話有通卻沒人接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還在生氣。不過他可不是為了私事而是公事,所以他又撥了一次,而這次令他傻眼的是,電話那頭竟傳來用戶未開機的訊息。

她竟然關機了」他難以置信又有些火冒三丈。

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而這個女人是不教訓不行。

這回他不再打她的手機,而是直接撥通她家裏的電話,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他就不相信這樣還找不到她,她還敢挂他的電話。

「喂」是葛母的聲音。

「阿姨嗎我是向榮,最近好嗎」他問候道,本想接着問葛虹在家嗎不料卻聽電話那頭傳來葛母的聲音。

「向榮啊,阿姨正想打電話給你呢。」他愣了一下,問:「阿姨找我有事嗎」

「你最近工作很忙嗎」她問他。

「就是老樣子,阿姨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他問道。

「我是想你若不是很忙的話,可不可以抽個時間來陪陪小虹,和她聊聊天畢竟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葛母的語氣裏有着請求拜托,讓謝向榮聽了一頭霧水,有種不大對勁的感覺。

「阿姨,葛虹怎麽了」他迅速問道。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她生病了嗎還是受傷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阿姨」他着急的問道。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阿姨,葛虹她到底怎麽了」他快要急死了。

「她上星期發生車……」

「車禍」」謝向榮控制不住的大叫,感覺象是突然被人用鐵槌狠狠地捶了一下。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嚴重嗎她現在人在哪裏人還好嗎阿姨,你快點告訴我。」他心急如焚的問。

「你先別急,她的傷勢還好,除了右小腿骨折,其他都是一些小擦傷。」葛母說。

「阿姨,她現在在家嗎我現在立刻過去。」他迅速地說,正準備挂電話,卻聽到阿姨在電話那頭叫他。

「等一下,向榮。」

「阿姨,還有什麽事」他一邊問道,一邊急着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往外走。

「向榮,阿姨問你,小虹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問她她都說沒有,可是卻整天悶悶不樂、咳聲嘆氣的,我很擔心。」

他幕地一僵,想起了上回兩人不歡而散的畫面。

「阿姨,我也不知道,待會我再幫你問她。」他說。

「好,也許她會跟你說,畢竟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謝向榮聞言,心裏滿是苦澀。最要好的好朋友嗎他很懷疑自己現在還有沒有那個資格。

「阿姨,你先別跟葛虹說我要過去,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或者應該說是驚吓。他事先交代,就怕她又會逃跑又或者反鎖房門不見他。

「好,我知道了,小虹看到你來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們待會兒見。」葛母在電話那頭開心的說,然後挂斷電話。

開心嗎謝向榮忍不住苦笑,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朝停車處走去。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葛家,從葛母那裏得知車禍是發生在上星期一晚上,也就是葛虹從他家離開之後,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她在離開他家之後會發生車禍,聽見她一個人被送去醫院,一個人待在急診室,直到見到父母後才失聲痛哭,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就一整個心痛到不行。

他真的好後悔當時沒聽葉宜杉的話去追她,如果他追去攔住了她,那麽她也不會發生車禍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走上二樓,來到她房門前,他連續深吸呼了無數次,才鼓足勇氣伸手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突然看見謝向榮出現在面前,原本躺在床上發呆的葛虹渾身一僵,臉色極難看的坐起來,伸手指着房門外,冷聲命令道:「出去。」

謝向榮沒理她,逐自将房門關上,然後将她梳妝臺前的椅子

搬到她床邊,與她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為什麽出了車禍不打電話告訴我」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柔聲問道。

「你是誰,我為什麽要打電話給你」她冷嘲熱諷的看着他反問道,然後再度冷冷地說:「請你出去。不知道什麽叫非請勿入嗎」

「那天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打人,我跟你道歉。」他真心誠意的道歉。

「用不着了,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葛虹冷淡的說。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凜然問道。

「謝向榮,我們絕交吧,以後別再來往了。」她看着他一臉淡然的說道。

他瞬間握緊拳頭,勃然變色的盯着她,一字一字迸聲道:「你有膽再說一次。」

「我們絕交吧。」她面不改色,又說了一次。

「再說一次。」

「不管要我說幾次,這句話也不會改變。我們絕交吧,以後別再來往了。」

他咬緊牙關,青筋在他頸部下領處若隐若現。

「為什麽」他問她,「就因為我輕輕打了你一下嗎是,我知道打人是我不對,但因為這様你就要斷絕我們相交相知十八年的情誼嗎」

「你這麽認為嗎」她沉聲問他。

「難道不是嗎」他氣沖沖的反問。

「我并不是你對我動手才要和你絕交,而是因為你為了葉宜杉對我動手。你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差別嗎」她問他,卻沒等他回答便還自接着說:「差別在于後者是你已将她放在比我重要的位置。我和她的關系雖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并不友好,我不想因為旁人而讓自己難過,也不想阻礙你的幸福,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是誰告訴你她對我來說比你重要的」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沉聲問道。

「這是很明顯的事實。」

「哪裏明顯了難道又是那該死的,連蚊子都拍不死的一巴掌嗎」他瞪着她恨聲問道。

「從頭到尾你都護着她不是嗎」她平靜的看着他說。

「那是因為你有黑帶跆拳道的實力,又情緒不穩,我怕你真動手傷到人才會阻止稱,我并沒有護着她。」他迅速辯駁,一頓後又補充道:「過去我也阻止過你很多次,這不是第一次,當然也不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葛虹頓時無話可說,因為她情緒上來的時候,的确會出手教訓一些不長眼睛的人,而他就是她的煞車和保險杆,總是能幫她阻止意外和悲劇的發生。

不過現在的她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一件事的,死都不會。

「就算你現在沒有護着她,以後你也會護着她。」她說。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直視着她的雙眼,斬釘截鐵的回道。

「等你們結婚——」

「我不會和她結婚,因為我從頭到尾想娶的女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他打斷她,直截了當的說。

葛虹既心酸又心痛,好恨過去反應遲鈍的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發現他愛她,早一點醒悟自己也愛他,現在他身邊已經有了葉宜杉,說什麽都是枉然。

「既然都已經有交往對象了,就不應該再三心二意。」她告誠他,同時也告誠自己絕對不可以去做她向來最厭惡、最不齒的第三者,介入別人的感情,破壞別人的感情。

原本她以為他和葉宜杉交往只是為了忘記她而勉強自己的行為,但那天晚上在他家呈現出來的事實卻非如此,她才會這麽的心痛欲絕。

「如果我和葉宜杉的交往是假的呢」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沉聲問道。

「什麽」」她驚愕的看向他。

「我和葉宜杉并沒有在交往。」他對她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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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房間裏安靜的似乎連一只蚊子在飛的聲音都聽得到,但葛虹卻覺得耳朵轟隆作響,有什麽東西剛在她耳邊炸開。

「你剛才說什麽」她難以置信的看着謝向榮。

「我和葉宜杉并沒有在交往。」他一字不漏的又說了一遍。

她瞪着他,覺得他說的明明是國語,為什麽她聽不懂

「你再說一遍。」

「我和葉宜杉并沒有在交往。」他耐心的又說了一次,然後對她說:「不必懷疑,你沒有聽錯。

「如果我沒有聽錯,那就是你在說謊,你們怎麽可能沒在交往」她沒辦法相信他說的話,因為她從葉宜杉那裏聽來的和她所看到的一切都證明他們倆的确正在交往中,不可能如他所說沒在交往。

「不信你可以問葉宜杉。」

「我已經問過了,她說她默默喜歡你兩年了,她會把握住這個老天給她的機會得到你,即使你現在愛的人不是她,以後也會是她!」她指證歷歷的說。

「那是她騙你的。」

「不可能!真話假話我還分得出來。」她斬釘截鐵的說。

「如果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呢」他緩聲問她。

「什麽意思」她瞪着他。

「葉宜杉喜歡我兩年是事實,但把握機會這話全是她胡認的。」他告訴她。

「這様說合理嗎她既然都已經暗戀你兩年了,有機會能把暗戀化為明戀、熱戀,她又不是傻瓜,怎會不把握這個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嘲諷地說。

「因為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和一筆錢,該選哪一個對自己比較好。」他直言。

「你給她錢」」她愕然驚叫道。

「正确來說是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五的股份。」

「你在跟我開玩笑」她瞪着他說。

「沒有,那天晚上她之所以去我家便是去那裏簽讓渡書的,在你關進門的前五分鐘,幫我處理這件事的律師也在。」他緩慢地搖頭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

「對。」他點頭道,「你若不相信葉宜杉說的話,我可以讓陳律師幫我作證,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你瘋了嗎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多少錢呀你竟然把它白白給葉宜杉,你瘋了嗎」」葛虹倏地大叫,若不是她的腿還打着石膏,行動不便,她一定會跳上床抓着他狠狠搖晃,看能不能将他給搖醒

「不是白給,她答應幫我——」

「幫你騙我嗎」她直接打斷他說。

「你怎麽會這麽笨謝向榮,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笨,竟然為了這一點小事,讓人輕易的勒索走公司百分之五的股票,你……你……你真是氣死我!股份太多不想要不會給我呀,幹麽便宜別人。」她真的快被他給氣死了。

「你若要的話,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我可以全部轉讓給稱。」他對她說。

「你——」

「還有,」他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這件事對我來說并不是小事,而是關系到我一輩子幸福的大事。兩相比較,百分之五的股份根本就不算什麽。」

聞言,葛虹突然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感動,無言以對的與他大眼瞪小眼了半響,她撤唇道:「那你可以給她一點錢呀,三萬、五萬都可以,百分之五的公司股份是大白菜呀,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給人呢」

三萬五萬

謝向榮突然向自己發誓,下定決心要把百分之五的股份是葉宜杉要求的,以及他原本還想多付她一百萬這兩件事爛在肚子裏。兩人原本就很不對盤了,若再讓她知道這件事,她不把公司開得雞飛狗跳才怪。

不能說,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其實百分之五也沒多少,當初我是用姊夫借我的一百五十萬創立公司,百分之五也不過才七萬五而已。」

「以前是七萬五,現在呢以後呢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她瞪眼,一臉沒好氣的表情。

「我說了,和關系到我一輩子的幸福相比,這百分之五的股份根本不算什麽,因為再多錢也買不到幸福和愛。但是,我卻因此而得到幸福和愛,你不覺得我這様很劃算嗎」他目光深深的凝視着她,緩慢地說道。

接觸到他的視線,葛虹的心髒突然漏跳了一拍,然後就象是要追回漏跳的那一拍,心跳瞬間加快。

「葛虹,你是不是喜歡我」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突然開口問道。

她整個人突然害羞起來,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說:「不知道。」

謝向榮移坐在她床上,然後伸手将她的下巴擡了起來。

「真的不知道嗎」他緊緊地盯着她的雙眼問道。

「你幹什麽」她将他的手撥開,感覺自己的心跳又加速了,而且還渾身發熱。

「你喜歡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不再詢問,目光灼灼的逼視着她,改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肯定的說。

她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想逃,手卻被他抓着,腳又打着石膏,就是想逃都逃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關系,她喉龍有點幹,吞嘛了一下口中的唾液之後,又覺得嘴唇有點幹,于是又下意識的伸舌舔了舔唇瓣。

她真的沒其他意思,卻見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灼熱、幽深,然後他開始慢慢向她逼近。她不斷地往後退,直到背抵到了床頭,退無可退為止,卻沒想到自己可以出聲或動手阻止他。

他的唇終于貼上她的,只是輕輕地貼着,沒有其他舉動,但即使如此,她的心髒仍劇烈的跳到似乎要爆炸一樣。

謝向榮的心髒也跳得很快,原因除了是情動之外,更多的是緊張,擔心她會推開他、拒絕他,結果,她卻完全沒有抵抗,任由他吻上她的香唇。

瞬間,他只覺得心頭一陣激動,感動得差點就要熱淚盈眶了,天知道他愛了她多久,愛得有多小心翼翼,多少年來最怕的就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可是現在,他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他輕輕地吻着她,不想把她吓跑,但是她的唇是那麽的軟,氣味是那麽的香甜,令他迷醉,愈陷愈深,欲罷不能,吻也愈來愈深入,愈來愈激烈。

「叩叩叩——」

房門上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兩個情不自禁的男女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是敲門聲時,房門霍的一聲被打開,然後就見葛母一只手握着門把,一只手端着水果盤,目瞪口呆的僵在房門口。

「你們倆在幹什麽」她尖聲問道。不是她愛破壞氣氛,而是女兒已經有男朋友了,這兩個家……這兩個家……

忘情的兩人同時被驚到,迅速分開。

「媽~」葛虹紅着臉,露出一臉做錯事的表情

「阿姨……謝向榮則是一臉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

葛母走進房裏,将手上水果盤往桌上一放,然後雙手盤胸,一臉嚴肅的站在兩人面前。

「你們兩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她嚴厲的問。

「阿姨,我愛葛虹已經很久了,請您同意我們交往。」謝向榮朝葛母九十度參腰,鞠躬請求道。

「向榮,阿姨很喜歡你,但是小虹已經有男朋友了。」葛母蹙眉。

「沒有,媽,我沒有男朋友。」葛虹這時也沒時間害羞了,急忙開口道。

「祢說什麽」沒有男朋友那顧天奇呢」葛母倏地轉頭看向女兒,瞪眼問道。

「我們——呃,分手了。」葛虹本想說他們之前的交往是假的,是在演戲,不過及時改口,因為這事若被媽媽知道,她肯定逃不過一頓罵。

「分手了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不知道還有是為了什麽事分手的難怪你車禍受傷顧天奇都沒來探望你,而你說什麽公司派他到國外出差,要一個多月才會回來!為什麽要騙我」葛母連珠炮似的對着女兒吼,氣到不行。

「就……就不想你擔心嘛。」葛虹弱弱地開口。

「不想我擔心才怪!是怕被我罵吧」葛母生氣道。

「你知道就好,幹麽還說出來呀」葛虹小聲的嘀咕道。

「你……」葛母氣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分手」她質問道。

「顧天奇遇見初戀情人,發現自己還愛着她,決定和對方破鏡重圓,所以和我分手。」葛虹立刻說道,還好這個借口她早就想好,只是委屈顧天奇了。

「你說的是真的」葛母彼眉問。

「真的。」葛虹點頭如搗蒜。

「所以你們倆現在在交往」葛母的目光在謝向榮與女兒之間來回着。

「對。」謝向榮迅速點頭,然後看向葛虹,看她否認還是承認,如果承認,那他們倆的關系就真正定下來了。

「小虹,你和向榮在交往嗎」葛母向女兒确認。

葛虹無言的點頭。剛剛都被媽媽撞見她和謝向榮在接吻了,她還能否認不成

看見她點頭,謝向榮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心中滿是對募母突然出現的感謝。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你們是哥兒們,不可能嗎」葛母問女兒。

葛虹無言以對,因為她總不能回答說自己笨,反應遲鈍,搞不清楚狀況吧

「阿姨,葛虹之前完全就是當局者迷,現在想通了。」謝向榮開口解救她的無言以對。

「所以你已經确定自己喜歡向榮了」葛母再問。葛虹點點頭。

「向榮,你也喜歡小虹」她又轉頭問謝向榮。

「我愛她。」謝向榮毫不猶豫地回答。

葛虹因而臉紅了起來。

「很好,那麽你們倆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我希望最好在今年年底之前把婚事辦一辦。」葛母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媽你在說什麽呀我和謝向榮才剛交往而已好嗎」葛虹雙目圓瞠,愕然驚叫,差點沒被逼瘋。

「你們從國小四年級就認識到現在,這樣叫什麽才交往而已」葛母白了自己女兒一眼。

「我看也不必拖到年底了,找個好日子就可以結婚了。」

「媽~你別鬧了。」葛虹真的有種快量倒的感覺。

「誰跟你鬧了,我是認真的。」葛母朝女兒瞪眼道。

「那你自己去認真,不要找我。我還想談戀愛,不想那麽早走進婚姻的境墓裏。」葛虹豁出去了。任何事都可以、可能妥協,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你這孩子說得這是什麽話啊什麽境墓不境墓的,胡言亂語,大風吹去。」葛母狠狠瞪了女兒一眼,迅速說道。

「總之你別逼我結婚,把我逼急逼瘋了,我可能連戀愛都不想談了。」她對母親說。

「你這孩……」葛母又氣又無可奈何,只能轉頭對謝向榮說:「你看到她的様子了吧這樣你還想和她交往嗎」

「想」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那好吧。阿姨就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希望你們能盡早結

婚,然後給我生一個又白又胖的外孫或外孫女——

「媽!」葛虹忍不住大聲叫道,真的很想挖個地洞來鑽。

「好啦,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我走總可以了吧」說完,葛母朝謝向榮眨了眨眼,然後轉身離開,離開時還不忘幫他們把房門給關上。

謝向榮看見葛母關門的舉動,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麽」葛虹瞪眼問道,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種他和媽媽好像是一丘之貉的感覺。

「我笑是因為我高興。」他回道,再度坐回她床上。

「高興什麽」她問。

「高興你終于成為我的女朋友,而不再是哥兒們了。」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伸手輕撫她細致柔嫩的臉蛋,柔聲說道。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葛虹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過也不需要說什麽,因為下一秒他已傾身俯向她,再度吻上她,繼續先前被打斷的親吻。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很甜,很甜。

兩人關系确定之後,感情進展的沒有想象中快,因為葛虹的腳傷未瘾,加上謝向榮的保護過度,不準她帶着傷去公司上班之故,兩人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少之又少,想進展都沒辦法進展。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讓葛虹拖着腳傷出門和他約會吧他是可以到她家去,和她在她家裏約會,但家裏還有長輩在,他們除了聊聊天、偷吻一下之外,啥也不能做。

因此,近來謝向榮有一種欲求不滿的感覺,非常郁悶。

星期六早上十點,他抱着今天一定要把葛虹帶出去約會的決心來到葛家,不料他什麽話都還沒說,阿姨和叔叔卻先讓他吃了一驚。

「向榮,你來得正好。等會兒阿姨和叔叔要去臺東參加好朋友兒子的婚禮,這兩天小虹就麻煩你照顧了。」葛母對他說。

「這兩天阿姨,你們今天晚上不回來嗎」他驚愕的問道。

「喜宴在晚上,等吃完飯都不知道幾點了,再趕回來太晚了。而且難得去臺東一趟,我們本來計劃是要多待幾天的,怎知小虹會在這時候突然發生車禍,把腿也摔斷了。」她無奈的搖頭,一臉這就是命的表情。

「阿姨,你們若想多待幾天,那就多待幾天吧,不必擔心葛虹,我會照顧她的。」他信誓旦旦的說。

「我知道你會照顧她,但是星期一你要上班……」

「阿姨,你忘了我自己當老板嗎時間很自由的,況且葛虹現在的情況除了腳裏石膏,行動有些不便之外,并沒有其他問題。她若在家無聊,我還可以開車載她陪我到公司上班。」他笑着說。

「這樣好嗎」葛母其實很心動,難得他們夫妻可以一起出門去玩,還有身為當地人的老朋友作陪,這機會可是可遇不

可求的,她已經期待了好久。

可是丢下車禍受傷的女兒一個人在家,自個兒去玩,她實在是……

「這就麽決定吧。」葛父幕然開口,一槌定音。

于是,葛虹就這樣被托給了謝向榮,預計一個星期的時間。

目送爸媽搭上出租車離開之後,葛虹轉頭目不轉睛的看着男友,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你有什麽陰謀」她斜睨着他問道。

「化身大野狼把你這個小白免吃掉。」他似笑非笑的回答。

她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沒把他的話當真,說:「先說好了

,別叫小白兔煮飯給大野狼吃,小白兔不會煮。」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他失笑的搖頭道,突然一把将她攔腰抱起來。

「喂,你幹麽呀,快點放我下來!」葛虹驚慌的叫道,不斷地伸手拍打他。這是在她家大門外耶,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好嗎被鄰居們看到了該怎麽辦

「你的腿打着石膏行動不便,我抱你走比較快。」

「快點放我下來啦。」她橫眉豎目的叫道,好想揍他一拳。

他沒理她的兇悍,将她抱進屋裏之後,将她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不要以為我爸媽不在,我腳裏着石膏就好欺負喔,真要動手,你還是打不贏我的。」她朝他哼了哼,警告的說。

他回頭去将大門關上後,轉身看了看四周,然後突然問她,

「住你家實在不太方便,要不要來住我家」

「住我家哪裏不方便了」她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問。

「第一,你的房間在二樓,上下樓就是個問題,不方便。第二,大門口也有階梯,一樣不方便,除非從車庫出入。第三,這裏沒有我專用的停車位,住這裏我不好停車。第四,從我家到公司比你家到公司要近。第五,你的床對我來說太小了,不好睡。」

「誰要你睡我的床呀我們家有客房好嗎有客房!」葛虹急吼道,一張臉迅速紅了起來。

「還是你搬去我家比較方便。」謝向榮沒理她,溼自說道。

「不要。」她直接拒絕,想起他家只有一張床,臉在一瞬間又更紅了一些。

「你的臉好紅,是在想什麽限制級的畫面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挑眉問道。

「色狼。」她狠狠地瞪他,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剛不是承認我是大野狼了嗎所以你這只小白兔可要小心,別被大野狼吃了。」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我不是小白兔,我是蛇歐美人,大野狼敢亂來,小心被毒死。」她不甘示弱的回敬。

「喔,是這樣嗎那我們就來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他嘴角微揚的看着她,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

葛虹用力的瞪着他,但其實心裏遏制不住的怦怦跳,對未來這只有兩人獨處的一個星期,充滿了不知道該說緊張、期待,抑或者憂慮、擔心的心情,總之很複雑。

「走吧,要我抱你上二樓,還是你要自己走」他說。

「上二樓做什麽」她問他,因為待會兒就要吃午餐了,她既然都下樓來了,在樓下坐久些,吃完午餐,甚至晚餐之後再上樓也沒關系。

「收拾行李。」他答道。

她張口結舌的瞪着他,大聲道:「我又沒有說我要搬去你家住!」

「你不會是在害羞吧」他笑道。

「害羞你個頭!」她瞪他一眼。

「既然不是害羞,為什麽不去你又不是沒住過我家,也不是沒和我睡同一張床過。」謝向榮揶揄她。

以前她自認為兩人是好哥兒們時,對他總是毫不避嫌,老往他家跑就算了,有時候待晚了懶得回家,竟然就直接住在他那兒,還爬到他的床上與他同床共枕,差點沒把他逼瘋,天知道那些夜晚他整晚都在掙紮,控制自己不要變成狼人有多辛苦。

「我在我家住得好好的,為什麽要去」沒理他的揶揄,葛虹哼聲道。

「剛才的五個不方便要我再說一次嗎」他挑眉道。

「我不覺得不方便呀。」她說。

「你是被照顧的人當然不會覺得,但對要照顧你的人——我來說,卻是大大的不方便。」

「我又沒叫你照顧我。」她嘟嘴嘀咕道。

「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照顧你,誰來照顧你」他問她。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呀。」

「怎麽照顧三餐跛着腿自己去外面買東西吃嗎」

「可以叫外送呀。」

「三餐吃外送,三餐跛着腿上下樓梯去外頭等外送人員,然後再跛着腿把東西拿進家裏吃,吃完之後再跛着腿收拾,等晚上垃圾車來時再跛着腿拿垃圾去丢」他挑眉。

葛虹一整個無言以對,因為他完全抓住她懶得動又讨厭麻煩的罩門了。只是吃頓飯而已,有沒有必要這麽麻煩呀

「決定怎麽様」他問她。

「如果決定要繼續住這兒,三餐叫外送的話,那我星期一開始上班後就不過來了,因為一來你可以照顧自己,二來我真的很不方便,沒時間也沒停車位。」

葛虹恨恨地瞪着他,覺得自己好像孫猴子,怎麽翻都翻不出他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真的好恨!

「去就去,誰怕誰呀」她恨聲道。

謝向榮頓時咧嘴微笑。

「那走吧,上二樓收拾行李。要我抱你嗎」

「用不着!」她繼續恨聲道,然後跛着打石膏的那條腿,扶着樓梯扶手,一階一階慢慢往上爬。

「真的不要我抱你上去」他站在下面問道。

「不要!」她才不要事事都順他的心,如他的意呢。

「好吧,那我在樓下等你,等你打包好再叫我。」他說,然後直接轉身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打開來看。

葛虹頓時無言以對又有些後悔,沒想到她不讓他抱她上樓,

他竟然連二樓都不上去了,這下她打包行李不就沒人幫忙了

哼,稀罕啊,靠自己就靠自己。

她頭一甩,努力靠自己爬上了二樓,靠自己把所有要帶的換洗衣物和日用品全部打包進行李裏面,然後本想靠自己把行李也提下樓去,但是行李實在是太大包了,她根本就提不動。

無奈之餘,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喚道:「謝向榮,上來幫我提行李啦。」

果然靠自己不行,還是得靠他。

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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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8 00:26: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下午一點離開家門,葛虹一直到晚上九點半多才踏進謝向榮的家門,差點沒累慘。

不過累歸累,她的心情卻很亢奮,因為他開車載她去兜風,去了好多地方,也吃了好多好好吃的東西,讓她将關在家裏半個月的抑郁之氣全一掃而空,真的是太開心了。

「坐了一天的車應該很累吧先去洗澡,洗完澡之後會比較舒服。」将行李放到她身邊,他對她說道。

「我去清一個地方讓你放東西。」

「好。」葛虹點頭,兩人早已熟悉到無須客套。

四十分鐘後,她從浴室裏走出來,身上穿着簡單的丁恤、短褲,毫無性感可言。

謝向榮只是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便指着他剛剛從衣櫃裏和桌面上所騰出來的空間對她說:「你的東西可以放在這裏,空間若不夠的話,就自己調位置。」

「好。」她點頭道。

他将她的行李提到衣櫃前放下之後,這才拿起自己的換洗衣物進浴室去洗澡。

浴室的門關起來的瞬間,葛虹整個人頓時松了一口大氣。

天啊,她在緊張什麽呀今天是同居的第一天,他應該不可能第一天就把她給撲倒吧而且她又穿得這麽随便,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瞧他剛才只看了一眼就轉頭懶得再看了。

所以,今晚應該什麽事也不會發生才對。對吧

不是很确定,所以才緊張。

她用力的甩了甩頭,讓自己不要再想了,因為緊張無濟于事,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至于早發生或晚發生有差嗎她一邊不斷地替自己洗腦,一邊将行李中的衣服全吊進衣櫃裏,再将那些瓶瓶罐罐拿出來放在桌上擺好。

然後就像算準時間一樣,當她整理好一切時,浴室那方向便傳來他開門的聲音,他裸着上身,僅着一件棉質短褲就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喂,你幹麽不穿衣服呀」」她不由自主的吼道。

「剛洗好澡,很熱。」他看了她一眼,答得理所當然。

「熱不會開冷氣呀,快點把衣服穿上啦!」她繼續吼道,眼睛一整個不知道該放哪裏。說也奇怪,以前他也沒少在她面前袒胸露背的,怎麽以前不覺得尴尬,現在卻尴尬到爆啊

「幹麽要多此一舉,反正待會兒還是要脫掉。」他對她說。

「什、什麽脫掉,你在亂說什麽呀」她的心髒整個狂跳起來,完全不受控制,心裏好像有着脫掉脫掉的回音不斷回響。

「我哪有亂說,如不是知道我睡覺時候都不穿上衣嗎」他無辜道。

一二三木頭人,葛虹頓時整個人僵住了。他一定是故意誤導她的,這個混蛋!

「我要睡覺了。」她哼了聲,不再理他,跛着那條打着石膏的右腿走到床邊,她坐上床,然後躺下睡覺。

「嗯,不知不覺都快十一點了,是該睡覺了。」他嘴角揚起,同意的點頭道,然後熄燈後也跟着上床躺下。

房間裏一片沉靜,躺在床上的兩個人都沒睡着,但也沒有說話。

他翻了一個身,床晃動了一下。

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床又晃動了一下。

他的手突然在床上輕碰到她的,她的心髒頓時漏跳了一拍,随即加速狂跳。

注意全都集中在他慢慢移動的那售手上,沒發現他是何時移到她身邊,直到他的氣息與體溫将她整個人籠罩,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已落入他懷裏。

他的手慢慢移動着,最後與她十指交握。

「葛虹……」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有絲魅惑。

「嗯」她無法控制自己,心跳快到不行。

「葛虹……」他又輕輕地喚一次。

她覺得自己不僅心跳快到不行,整個亂了調,連呼吸好像都亂了,一下深沉,一下淺短,都快要不知道怎麽呼吸了。

「葛虹……」他性感魅惑的聲音一再的在她耳邊響起,挑逗着她全身敏感的細胞。

葛虹輕吟一聲,終于再也受不了這愈來愈暧昧的氣氛,她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将自己的紅唇獻上。

謝向榮沒想到她會主動吻上他,一愣後,他立即狂喜的改被動為主動,深深地吻着她,肆意索取她醉人的香甜。

星火燎原,欲火焚身。夜,正長。

早上醒來,葛虹有一種全身疫痛累到不行的感覺,她輕動了一下身子,立刻感覺到自己被人從後頭緊緊地環抱在懷中,想起了昨晚的一切,頓時感覺有些害羞。

輕輕地,她想将圈在她腰上的手拿開,下床梳洗,不料才剛動手,便将身後的謝向榮給吵醒了。他在她身後移動了一下,用鼻尖撥開她的頭發,然後将唇貼上她頸背輕吻了一下。

「醒了」他低啞的出聲問道。

「嗯。」她羞赧的輕應一聲。

「還好嗎」他又問。

「嗯。」

「我還想要,可以嗎」他親吻着她的耳朵,突然問道。

她倏地轉頭看他,有些震驚又有些羞赧。昨晚他都要了她三次了,怎麽一早醒來又想要

「我想洗澡。」她說。

「好。待會兒我幫你洗。」他從她身後緊緊地貼上她,沙啞的應道,雙手和雙唇已經在她身上忙碌了起來。

葛虹遏制不住輕吟出聲,完全抵禦不了他的熱情肆意,只能任他予取予求,被欲望的橫流淹沒。

事後,她累得昏昏欲睡,全身上下再也産生不了一絲力氣,謝向榮卻與她完全相反,一整個紅光滿面,精神百倍,讓她想不透剛剛出力的人明明就是他,怎麽累得渾身無力的人卻是她

他跳下床跑進浴室放了一缸熱水後,回來抱她去浴室洗澡,而他自然一副堅決要履行幫她洗澡的諾言模樣,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

将兩人身上的歡愛痕跡沖洗幹淨後,他幫她坐進浴缸內,小心翼翼地安置好她打着石膏的那條腿,接着自己也坐進浴缸內,從她身後擁抱着她。

經過昨晚、今早,以及剛剛他幫她洗澡的事之後,葛虹已經無力再覺得害羞或尴尬,整個就是任他由他的認命狀,不過這樣依偎着他,全身放松的躺在浴缸裏泡澡的感覺真的好好喔。

「天啊。」她忍不住舒服的輕吟出聲。

「怎麽了」他問她

「好舒服。」她嘆息的說。

他嘴角微揚,圈放在她腰間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她曲線玲珧,絲滑如級的腰間緩慢地滑動着,然後學她說了一句,「好舒服。」

「色狼。」她忍不住回頭嬌頭了他一眼。

「嗯,只對你色的色狼。」他一本正意的點頭應道。

葛虹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哼聲道:「我才不相信。你的樣子根本就不像生手,一定禍害過不少女人,對不少女人色過。」她将手移到他大腿上掐了掐,威逼道:「快點,老實招來!」

「沒有。」他說。

「我才不相信。」她哼聲道。

「真的沒有。」他舉起手,對天發誓。

「真的嗎我還是不相信,如果沒有,你怎麽會,昨晚怎麽會……

「怎麽會這麽強」他迅速接口道。

她白他一眼,放在他腿上的手又掐了幾下。

「你應該知道現在信息很發達,什麽東西網絡上找不到、看不到,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懂嗎」他低頭,在她肩上輕咬了一下以示懲罰。竟然懷疑他!

「你當我是豬」她瞪眼叫道。

「其實我當你是鴨。」

「什麽」」

「鴛意不是鴨子嗎咱們倆這様就叫做駕意戲水,不是鴨子是什麽」

葛虹無言的轉頭看着他,無力的說:「鴛鴦是鳥類好嗎不是鴨子。」

「喔,是嗎沒想到你這麽博學。」

「你別以為這様就可以轉移話題。」她哼聲道。

「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我不會心裏想着你去抱別的女人。況且你覺得我平時若是有發洩,精力還會像現在這麽充沛嗎」

他說着輕動了一下身體,葛虹立刻感覺到他身上某個堅硬的器官正從後方頂着她,害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你真的是色狼耶。」她狠狠地白他一眼。

「沒辦法,積壓了很多年。」他一臉無辜道。

她再度無言了半響,只能開口警告他說:「我要好好的泡一下澡,你別再亂來喔。」

「那泡完澡之後呢,可以亂來嗎」他認真的詢問。

「泡完澡我要吃東西啦,我肚子餓了,除非你想餓死我。」

她臉紅紅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那我們等吃飽之後再亂來。」

她幹脆閉上眼睛不再理他這個色狼,自然也結束追究他過往的情史這話題。

至于他說的話是真是假,說真的她也不是很在意,因為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而不是過去,不是嗎

現在他愛她,要她,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夠了,她真的這麽想。

星期一上班日,葛虹原本是打算要跟謝向榮去公司上班的,無奈周末被他折騰得夠累,整個人有點散架,早上根本就爬不起來,只好作罷。

謝向榮為她買了早餐之後便出門上班了,而她一直睡到十一點多才醒來,起床吃完他替她準備的早餐沒多久之後,他竟然又為她帶了午餐回來。

「我才剛吃完早餐耶。」她對他。

「睡到幾點」他問她。

「十一點多。」

「果然很累。」他點頭道。

「是誰害的」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一抹羞色。

「我會負責的。」他認真的說,接着問她,「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比較好」

「咳咳……」正在喝珍珠奶茶的她整個被喰到,咳到不行。

「喝這麽急做什麽,又沒有人會跟你搶。」他走上前輕拍着她的背說。

她因為咳嗽而沒辦法罵人,只能用力的瞪他、瞪他,瞪到自己終于有辦法開口說話時,才恨聲道:「是誰害的是你害的!」說着還用力的打了他一下。

「我害了你什麽」他一臉無辜,茫然的問。

「你是被我媽附身啦幹麽突然說什麽結婚不結婚的,想吓誰呀」她瞪眼道。

「難道你現在還抱着單身主義,不想結婚嗎」他臉色微沉的看着她問道。

「我又沒這麽說。」她愣了一下,小聲道。

「那你為什麽會受驚吓,還一臉這沒什麽好談、不想談的様子」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那、那是因為我們才剛交往而已呀,哪有人一交往就在讨論結婚的呀」她心虛的說,在她心裏,對于結婚其實還是有點抵觸,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感覺,她也沒辦法。

「我們的情況和別人不同,我們已經認識十八年,密切往來的時間也超過十年了。」他看着她沉聲說道。

「哪有十年,頂多大學四年和這兩年而已,加起來也不過六年而已。」她嘀嘀咕咕的說。高中時期他們不同校,他當兵時人在外島,這兩段時間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密切往來好嗎

「就算只有六年,也比一般情侶交往的時間還要久。」他說,一頓後又問她,「難道不是嗎」葛虹無言以對。

「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比較好」他再次問她。

「我覺得再等幾年比較好。」她這次學乖沒再狡辯,直接回答道。

「幾年是幾年」他問她。

「呢……四年」其實她也不是很确定幾年是幾年,只是覺得她需要時間适應她會結婚的想法,然後又覺得三十二這個數字好像還不錯,所以才回答四年。

「為什麽」他間。

「啊」她愣住,呆呆的看着他。

「為什麽要四年,多等這四年有什麽意義嗎」他以為她沒聽懂他的意思,于是改用更明白的方式問她。

「就……反正我就是不想那麽早結婚,想多談幾年戀愛不能嗎」她有些煩躁的說。

「結了婚之後也能繼續談戀愛。」他說。

「才怪,結了婚之後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她反駁道。

「你連蛋炒飯都不會煮,你認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會和你有關嗎」他一臉怪異的說。

她張口結舌地看着他,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我向你保證,婚前婚後的生活都一樣,不會改變呢」他看着她,承諾般的問道。

「不可能,怎麽可能不會改變呢」她立刻搖頭道。

「所以,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麽嗎」他深深地看着她,緩慢地問道。

「我……」她欲言又止的想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被起眉頭,因為她發現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麽。

怕他嗎如果怕的話,她就不會愛上他了。

怕他家人嗎他的父母、姊姊她都很熟,而且他們也都對她很好,她從不覺得他們可怕。難道是怕他姊夫嗎問題是她和他姊夫又不熟,也沒有任何利害關系,她有什麽好怕的呀而且重點是,人家住臺北,離這很遠好不好

所以,她到底在怕什麽呀真的想不出來。

「總之,我現在還沒準備好,所以你暫時不要跟我讨論結婚的事,拜托。」她說。

「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準備什麽」他說。

「謝向榮。」她瞪眼警告的叫道,都叫他暫時不要和她讨論了,他還缺而不舍。

「好吧,既然你不想談,那我們就順其自然吧。」他終于松口道。

「你早該這麽說,這麽想了。」她笑逐顏開,這才是她最想聽到的答案啦,順其自然。

「下午你要繼續待在家裏休息,還是要跟我進公司」謝向榮沒再繼續與她糾纏這個話題,開口問她。

「我還是待在家裏好了,明天再去。」葛虹猶豫了一下才說。

「還很累嗎」他将她圈進懷裏柔聲問道。

「有些不舒服。」她說。雖然她的處女膜早在學跆拳道不知道第幾年的時候就被她踢飛了,但由于初嘗人事,再加上某人又有些需索過度的關系,她雙腿間的确有些不适。

「要不要去給醫生看」他關心的問。

她頓時露出一臉「你瘋了」的表情,白了他一眼說:「你暫時不要碰我就行了。」

「這個可能辦不到。」他一本正經的搖頭。

她撇了撇唇,下一秒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受不了他。

「你快吃午餐,吃完了還要回公司上班。」她的目光落在桌上他帶回來的兩份午餐上,提醒道。

「我是老板,沒人管得到我,我幾點去都行。」

「你不是立志要做個以身作則的好老板」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

「有嗎你可能聽錯了,我說的是以身做賊。」他認真的說道。

她整個被逗笑,伸手打了他一下。

「不要胡說八道,快點去吃飯,吃完回公司上班。」

「可以不去嗎我比較想待在家裏陪你。」

他緊緊地抱着她,一副不想去的模樣,搞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老板,沒人管得到你,不想去就別去呀。」她故意用他剛才說過的話回他,想看他是否真敢跷班。

「說得對,不想去就不要去,反正我是老板。今天下午休息。」

他一副豁然開朗,終于下定決心的語氣,把葛虹吓傻了。

「你不是認真的吧」她問他。

「我當然是認真的。」他一臉認真。

「別鬧了。」她哭笑不得。

「下午我陪你睡午覺。」他興致勃勃的說。

「謝向榮,你下午給我乖乖地去公司上班。」她打破他的幺幻想,直接命令道。

「不去不可以嗎」他還想掙紮。

「不可以。」她斬釘截鐵的說。

他沉默了一下,幕地開口嘆道:「唉,沒想到我還沒結婚就開始妻管嚴了。」

「你說什麽」葛虹哭笑不得的轉頭看他。

「沒,我什麽也沒說。」他趕緊搖頭,然後松開她,坐下來吃午餐,邊吃還不忘自我調侃的碎碎唸道:「吃飯、吃飯,吃完飯還要去公司上班呢,男人真命苦。」

葛虹聞言,笑不可抑。

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葛虹在接到媽媽的電話,告訴她他們晚上就能回到家時呆住了,因為她完全沒意識到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轉眼之間去臺東玩一個星期的爸媽已經要回來了。

為此她只好趕快打包行李,讓謝向榮趕緊開車送她回家,因為她還得回家稍微打掃一下,疏通一下家裏一個星期沒流通的空氣。

「你在急什麽,阿姨不是說他們晚上八點左右才會到家嗎」他不解的問道。

「我要回家打掃呀,一個星期沒人住的房子會有多少灰塵你知道嗎還有空氣久沒流通也會有黴味,還有冰箱也要清,

一定有東西壞掉了要丢掉的,總之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是病人。」

「我不是病人,只是一只腳打着石膏有點行動不便而已。好了,別說廢話了,快點來幫我啦。」

他走上前幫忙她收拾行李,一邊說:「其實這些東西你根本就用不着帶回去,放這裏以後你經常會用到。」

「什麽意思」

「以後你經常會在我這兒過夜,這些東西都是必備的,當然會常用到。

「誰說我經常會在這裏過夜的」她嬌瞪他一眼,被他的言下之意弄得臉都紅了。

「不來我這兒,難道你想去汽車旅館嗎嗯,換個環境其實也不錯,有新鮮感。」他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你腦袋裏就不能想點別的嗎你這個大色狼!」葛虹直接

拿手上的防曬隔離霜丢他,一張臉整個漲紅,有些惱羞成怒。

「好吧,不開玩笑說實話,我很不想送你回去,不想讓你走。」他突然一臉認真的對她說。

葛虹突然間愣住,看着他将她的防曬隔離霜還給她,然後伸手将她擁進懷中。

「你知道嗎過去這幾天我已經習慣抱着你入睡,習慣這個屋裏、這張床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你在。習慣你洗發精的味道,習慣你的體溫,習慣你的呼吸和心跳,習慣稱的一切。別搬回家去好嗎留下來陪我,和我在一起。」他輕聲要求道。

葛虹很心動,因為她也已經愛上和他同居的感覺,沒有一絲壓力,完全自由、随興、被呵護、被疼愛,這種感覺想不上瘾都難。

但是爸媽回來後,她還有什麽理由繼續住在這裏就算不需要理由,爸媽也不會同意這種事。

「我爸媽不會同意的。」她告訴他。

「結婚就行了。」他說。

「你又來了。」她無奈的轉頭看着他。

「你不覺得我們倆住在一起的感覺很棒嗎和我結婚後就是這種感覺。」他柔聲誘惑,「嫁給我好嗎」

「好。但是再等幾年好嗎」她傾身親吻他一下。謝向榮渾身一僵,頓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看他一臉無奈的表情,她忍不住又吻他一下,承諾的對他說:「東西我就不帶走了,留在你這兒,假日我再過來。」

「過來住,還是過來拿東西把話說清楚,別想糊弄我。」他認真的問道。

「你從小被人糊弄長大的呀」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快點回答我,是過來住嗎」他催促道。

「對,但是你得幫我找到外宿的理由。」她說。

「簡單,加班就行了。」他毫不猶豫的說。

「你想公私不分」她似笑非笑的問他。

「沒關系,老板說可以。」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真是個以身作則的好老板呀。」她笑着揶揄他。

「謝謝誇獎。」他回道,頓時逗得葛虹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和他在一起真的好開心,如果真如他所說,和他結婚後也是這種感覺,也許她不需要準備到四年那麽久,兩年就點頭了。

結婚呀,真沒想到她也有想要披上婚紗的一天,真的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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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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