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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 -【我的相公是神醫(相公耍威風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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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08: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茱倩 - 我的相公是神醫(相公耍威風之五)

白髮神醫長相俊美無儔,讓男人羨慕女人嫉妒
精湛高超的醫術獨一無二,連神仙都自嘆弗如
可惜天生冷情冷性,對於情愛向來十分淡泊
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也無法進駐他的心房
對於眼前發生的悲歡離合,像在看戲般處之淡然
唯獨為她破了例,放任她擅自闖入他的生命中
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異樣的情緒冉冉升起
對她動了興趣和性趣,蟄伏的慾望一發不可收拾
從此認定了這個笨丫頭,這輩子絕對不會放手!
只是……縱然他擁有救人的天分和能力又如何?
當她倒在他懷裡昏厥過去,幾乎感受不到脈動時
他也只能強忍著椎心之痛,看著她離自己愈來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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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11: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桂林風景秀麗,奇峰水秀,是一個值得遊歷的好地方。

  一座深山裏,一個年約十七歲的少女,身著一件水藍色衣裙,頭上紮了一方水藍色布巾,臉上脂粉未施,臉色白皙中隱約透出一抹蒼白,雙眸閃著慧黠的光芒,靈巧可愛的模樣十分討人喜歡。

  她和穿著粉紅色衣裙、約十六歲的姑娘,約十八歲、著紅色衣裙的冷漠女子,各背著一個小竹簍,裏面放滿了藥草。

  她們在山上尋找各種藥草,中午時分下山,往坐落在山腰處的藥鋪走去。

  十七歲的江采芙走在最後面,經過一處幽暗的洞穴時,她停了下來,側耳傾聽,那雙靈活的大眼蒙上疑惑。

  她好像聽見洞穴裏有什麼聲音,看了看前面的大師姊和小師妹,見她們愈走愈遠,她遲疑了一下,轉身走向洞穴。

  進入洞穴一會兒,她眨了眨眼,適應裏面的幽暗後,張大眼慢慢的走進去,裏面豁然開朗,她環顧四周。

  霎時,雙眼一亮,她看見一個身著銀色衣服的男人,盤腿坐在角落,她慢慢的走近。

  喝!男人流了好多血喔!

  采芙只看見那男人手臂上流了好多的血,根本沒有察覺到男人臉上顯得詭異的平靜神色,彷佛絲毫不受傷口影響。

  她放下竹簍,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些藥草,找了一塊小石頭將藥草搗碎,然後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臂,將藥草敷在傷口上。

  「做什麼?」一個無比輕柔又冷淡的嗓音響起。

  采芙抬頭,只見男人張開了雙眼,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裏彌漫著令人無法透視的迷霧,冷冷的望著她。

  她怔愣住了,隨即回過神來,「你受傷了,我幫你止血。」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沉靜的盯著她。

  采芙拿下頭上的布巾,把他的傷口包紮起來,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了,相信很快就會好了。」

  「去幫我生火。」男人語調清冷的命令她。

  「喔!好。」采芙起身,很快的將附近的枯枝堆在一塊。

  男人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露出嘲諷的笑容。真是一個笨蛋。

  火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幽暗濕冷被明亮溫暖取代。

  采芙轉身,愣愣地盯著他。

  「你長得好美喔!」她真心的讚賞。

  這個俊美到幾乎可以稱為漂亮的男人,渾身散發一股優雅、沉靜、安逸的氣息,彷佛是個脫俗出塵的仙人。

  這個男人真的很美,深邃漂亮的狹長眼睛,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白皙光滑的容顏,雙頰還泛著暈紅,襯著那頭披洩在肩後的白髮,竟讓他有一股令人移不開視線的成熟魅力。

  采芙感覺到自己的心無法克制的狂跳個不停。

  見她傻愣的望著自己,白紹揚露出嘲諷的淺笑,只有如霧般的深亮黑眸顯示他的疏離,眉宇之間浮上一抹邪氣,語氣平淡的開口。

  「怎麼?迷上我了?」

  「啊?」采芙澄澈的眼睛眨了眨,「你……」

  他的表情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眉宇間有一股邪佞之氣。

  「妳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唯命是從嗎?」白紹揚面無表情的問。

  「什麼?」采芙迷惑的眨眨眼。她真的很笨嗎?否則怎麼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沒錯,妳確實是個笨蛋。」

  采芙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將心中的疑惑不自覺的說出來。

  「你很沒有禮貌,好歹我救了你,你怎麼可以罵我是笨蛋?」她氣呼呼的揮拳,對他提出抗議。

  「多事。」男子嗓音清冷的說。

  「什麼?」采芙瞪大眼,一臉的不敢置信,「你……你……」

  「過來。」他不理會她漲紅著臉,說不出話的窘樣,語氣輕柔的命令道。

  「你……你罵我笨蛋,還說我多事,憑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要過去?!」采芙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說。

  「我肚子餓了。」白紹揚突兀地開口。

  采芙愣了一下,隨即小臉發亮。「餓了?我有東西,我找給你吃。」

  白紹揚望著眼前這個單純的小姑娘蹲下身,在竹簍裏翻找著,本來他對她還有些許警戒,不過現在看來,她對他根本不構成威脅,因為她太單純了,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臉上表露無遺。

  瞄了一眼手臂上水藍色的布巾,他隱隱感覺到她溫暖小手的撫觸感,波瀾不興的心房泛起陣陣漣漪。

  「喏!給你止饑,這是我做的梅子飯團。」

  一個由荷葉包裹的圓形物湊到他眼前,接著一陣清新淡雅的荷花香味因她的接近撲鼻而來,深吸一口氣,輕易擾亂他平靜的情緒。

  白紹揚揚眉,看見她笑得毫無設防的燦爛笑顏,她長得既不漂亮也不美豔,可是她的笑容卻讓他移不開視線,還有渾身散發的生命力,活躍得令他無法忽視。

  「怎麼了?不喜歡嗎?可是我只有這個耶!要不,太陽下山前,我再拿東西來給你吃,你現在先將就一下。」不明白他的心思轉折,采芙自顧自的說著安撫的話。

  白紹揚凝視著她,接著伸出手臂抓住她的臂膀,將她拉近,細細看著她眉宇之間的氣色。

  「你……你做什麼?」采芙被如此粗魯的抓弄,輕皺秀眉。

  抬眼見他俊美的臉龐罩上一層令人無法看透的情緒,勾起一抹淺笑,令她不設防的也對他咧開一抹笑。

  「我的手很痛,你可以放開我嗎?」

  這個男人好奇怪,一會兒冷淡,一會兒卻笑得這麼溫柔。

  他鬆開她的手,她不自覺的揉揉手臂。

  「妳住在這裏?」白紹揚將驚訝藏在心底,思慮周密的腦袋開始運轉。

  他拿過她手上的梅子飯團,剝開荷葉,微皺眉頭看著那顆毫不起眼的飯團,咬了一口,梅子香味霎時在舌尖漫開,飯粒顆顆飽滿,軟硬適中,滿足了他的味蕾。

  嗯,很好吃。

  「好吃嗎?」見他一口接一口,采芙的心裏竟升起一股滿足,眨著眼問他。

  「還可以。」他淡淡的回應,「妳還沒告訴我,妳住在這裏?」

  她搖首。「不是,我住在山腰,那裏有一家救世堂藥鋪,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妳是大夫?」白紹揚捺著性子問。

  采芙噗哧一笑,靈活的眼珠轉了一圈。「怎麼可能?我只是懂一些藥草而已,我師父才是藥鋪的大夫,我和幾個師姊妹都是師父養大的。」

  白紹揚優雅的吃著飯團,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不語。

  「采芙?采芙……妳在哪裡?」

  遠遠的,呼喚她名字的聲音傳了過來。

  采芙的黑眸閃過驚惶,猛地跳了起來。「師妹在找我了,我得走了。」

  白紹揚咀嚼著食物,看著她慌亂的將小竹簍背到肩上,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頓住,轉身。

  「啊!忘了告訴你,我叫江采芙,太陽下山前我會再來,你應該不會亂跑吧?」

  望進她的明眸裏,白紹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徐緩的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妳看見我的事。」

  「喔!好,我知道,我不會說的,以免你的仇家又來找你的麻煩。」采芙自以為是的猜測,然後轉身一蹦一跳的離開。

  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少年,一身黑色勁裝,額上綁了一條黑色絲巾,臉上一片漠然,快速的閃身進來,蹲在火堆旁烤山雞。

  「師父,為什麼留她?」少年一臉世故,轉頭盯著白紹揚手臂上的水藍色布巾。

  白紹揚清亮溫和的雙眸閃過詭譎的光芒,噙著淺笑,嗓音淡柔的開口,「因為師父在她身上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少年漠然的雙眸閃過一抹無趣,「山腳下有一座村莊,叫松鶴村,那裏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知道,襄棋,去山腰的救世堂藥鋪探查一下。」

  「嗯。」襄棋淡淡應道,「今晚不去松鶴村?」

  「不去。」白紹揚平淡的臉色看不出表情。

  襄棋頷首,專心的翻轉火堆上的山雞。

  白紹揚是名揚天下的神醫,顯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行蹤總是飄忽不定,身邊有一個名叫襄棋的徒弟。

  襄棋武功不凡,醫學造詣雖遠遠落後他的師父,卻比一般大夫精湛,此趟前來桂林,是受到松鶴村的松鶴山莊莊主所邀請。

  「師父,你不覺得你手臂上綁著布巾有些可笑?」襄棋又瞄了眼他手臂上的布巾,嗤之以鼻的說。

  白紹揚揚眉淺笑,慢條斯理的扯掉布巾,撥開手臂上的綠色藥草,那如碗口般大的傷口此刻平滑一片,彷佛沒有受傷般的完好無缺。

  襄棋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繼續翻轉山雞。

  白紹揚想了想,重新將布巾綁在手臂上。

  沒錯,白紹揚被封為神醫,可不是浪得虛名,他的身世十分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不但是一個百毒不侵的人,任何刀劍利器不論在他身上捅下多大的傷口,只要一刻鐘,傷口自然痊癒,毋需塗抹任何藥物。

      

  采芙走出洞穴後,急忙繞過一棵大樹,往下坡的山道走去,來到盡頭。

  粉紅衣裙,一張圓臉的柔依看見她走來,慌張的神色霎時鬆懈下來,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催促道:「怎麼慢吞吞的?我們都快到藥鋪了,要不是我央求大師姊回頭來找妳,妳肯定被師父責罵。」

  兩個小姑娘相偕往藥鋪的方向走去,走過長長的山道,跟上了站在前方的紅衣女子。

  「柔依,謝謝妳。」采芙對她綻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妳的頭巾呢?」紅衣女子待她們走近,轉身打量采芙一眼,冷漠的雙眼銳光一閃,冷聲問道。

  采芙摸摸頭髮,心底閃過一陣慌亂,明亮的眼眸心虛的閃爍著,結巴的解釋,「剛才為了采藥草,不小心掉了。」

  「走了。」紅衣女子見她閃爍其詞卻沒有點破,只是轉身逕自往前走。

  采芙吐吐粉舌,慶倖自己逃過被質問的可能性,大師姊很厲害,她真怕她繼續問下去,她一定會不小心講出來。

  三個人很快走進一處由竹籬笆圍起來的大空地,空地上堆放了許多乾柴,旁邊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藥草。

  空地的後方有一座竹屋,屋前有幾把長凳子,竹屋的門是敞開的,上面懸掛著救世堂的招牌。

  三人進去後,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站在裝滿藥材的櫃子前,正好在配藥。

  「師父,我們回來了。」采芙先開口叫喚。

  「很好,采芙,妳去煮飯。湘蓉,妳過來。」中年男子連頭都沒有抬,語氣嚴厲的命令她們。

  「我去幫采芙。」柔依小聲的說,急急跟在采芙後面。她很怕師父,幸好師父的注意力不是在鑽研醫術,就是在訓練大師姊湘蓉。

  因為大師姊比較聰明,對醫術也有天分,所以比較受師父江慶平的青睞。

  「柔依。」江慶平這時卻叫住她。

  「是,師父。」柔依斂眉,柔順的應答。

  「這給妳,煎好後,端去給少爺喝,聽到沒?」江慶平銳利的雙眼盯著柔依,命令她。

  「是,師父。」柔依低頭接過藥包,快步往廚房走去。

  「要不是看在她和采芙還有這麼點用處,我早就將這兩個笨手笨腳的丫頭趕出去了,哪容得了她們在這裏浪費米糧?!」

  江慶平十分嫌惡柔依和采芙是,覺得她們兩個笨手笨腳之外,只會一點點醫理,深奧一點的,她們根本就無法領略。

  「師父,少爺該換藥了,先前那帖不但沒有效果,而且使得少爺的病情更加惡化了。」湘蓉那張美豔的臉龐十分冷漠,嫣紅的嘴唇吐出實情。

  「已經換了,等一會兒他喝下藥後,我會再去瞧瞧。」江慶平對她說。

  江慶平之所以會對湘蓉這麼客氣、這麼友善,最主要的原因是湘蓉的醫術並不比他差,她進步之神速,吸收醫術的領悟力,讓他感到心驚。

  幸好他有預先防備,在她們年紀還小的時候,就讓她們服毒,只要她們敢不聽話,他不給解藥,她們就會很痛苦,生不如死。

  湘蓉朝他伸出手。「解藥。」

  江慶平從懷裏拿出三顆白色藥丸,他的大掌撫上她柔嫩的臉頰,「要不是這裏不方便,我還真想再嘗嘗妳的滋味,美妙得令我一再回味啊!」

  江慶平那張英俊的臉龐浮上一抹邪淫之色,眼裏有著垂涎與迷戀。

  湘蓉撇開頭,接過他手上的藥,垂下眼掩飾眼底的厭惡之色,將一顆藥丸塞進嘴裏,很快吞咽下去,其他兩顆塞進腰際。

  然後,她轉身專心的配藥。

  「等等我要到松鶴山莊一趟。」

  江慶平沒有挨近她,只是邪佞的笑著。「妳就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才會讓我更想將妳壓在身下,臣服在我的逗弄下。」

  湘蓉冷冷的瞄他一眼,口氣淡漠的說:「請不要打擾我配藥,我想,你不想失去松鶴山莊這筆大生意吧?」

  「好好,我不吵妳。」江慶平得意的一笑,轉身走到一旁的案桌,打開醫書,開始研究該如何配出稀奇好藥。

  湘蓉見他坐在一旁,眼裏閃過憤懣之色,粉拳握緊,在心裏發誓,她絕不會再傻傻的上當,也不會再讓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碰自己。

  松鶴山莊莊主夫人一直生著重病,讓江慶平看了幾次始終沒有起色,直到湘蓉去看診一次,卻奇跡似的讓莊主夫人的病情略有起色,這讓一直處於劣勢的她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

  只要有機會,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師父,吃飯了。」采芙站在門口叫喚江慶平,然後端著一個託盤放在湘蓉面前。「大師姊,這是妳的飯菜。」

  「采芙,妳這是做什麼?」江慶平不悅的質問她。

  「給大師姊吃的。」采芙那雙靈活的大眼望著江慶平,絲毫沒有任何閃躲。

  「誰准許妳自作主張?」江慶平怒吼。

  采芙瑟縮一下,還是挺起胸膛面對他的怒火。「因為大師姊忙,我怕她忙得忘了吃飯,所以才拿來給她吃的。」

  江慶平瞪她一眼,「多管閒事!」接著才不甘願的命令她,「去把後院藥房裏的藥材搬出來整理,沒有整理好,不准妳吃飯。」

  他將滿腔的憤恨都發洩在采芙身上,他本來打算吃飽後,要好好的疼惜湘蓉的,她卻來破壞他的好事。

  「是,師父。」見他進到內室,采芙吐吐粉舌,然後往後院走去。

  「采芙?」一個清冷的女性嗓音叫住她。

  「大師姊?」采芙轉頭對她露出燦笑。

  「給妳。」湘蓉從腰際拿出兩顆藥丸。

  采芙喜孜孜的奔向她,接過藥丸,先塞一顆到嘴裏,手裏握著一顆。「謝謝妳,等會兒我拿去給柔依吃。」

  湘蓉靜靜的盯著采芙,她天真的容顏不禁令湘蓉恍神。

  「大師姊,妳還有事嗎?」采芙見她沉默不語,連忙問道。

  湘蓉搖搖頭。不可能,采芙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所以她不可能替自己解圍,她想太多了,這個傻丫頭不可能這麼精明,她只能靠自己。

  「那我去忙了。」采芙看她一眼後,轉身走向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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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影染遍大地,灑落在樹梢,拖曳在每一處山壁,照映在一個小洞穴裏。

  一抹身著水藍色衣物的纖細身影在洞穴前站定,往外面望瞭望,確定沒人,才很快閃身進去。

  采芙就著火光很快來到白紹揚面前,只見他安逸的盤腿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本書,專心的閱讀著,然後她望向他的手臂。

  看見水藍色布巾綁在他的手臂上,她對他說:「等一下我幫你換藥。」

  白紹揚沒有抬首,還是專注的看書。

  采芙對他的冷淡以對不以為意,將竹簍裏的油紙包一一拿了出來。

  「這些是我做的,你晚點要是餓了可以吃。」

  她將東西擺放好後,站起來,拿了藥草,走近他,伸手欲碰他手臂上的布巾,他卻在這時將手臂往後縮,采芙詫異的抬首望著他。

  「等會兒我自己來就行了。」白紹揚淡淡的說,將書放在一旁。

  「喔!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勉強。」采芙將藥草放在他身旁,站起身。「我不能出來太久,必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采芙來到小竹簍前,彎腰想要提起竹簍時,一陣尖銳的痛楚從胸口傳來,她一手捂著胸口,急促的喘息著,整個人縮成一團。

  「噢!」

  一隻手臂勾抱住她的腰肢,嬌小柔軟的軀體緊靠著一副結實的男性軀體,白紹揚面無表情的俯望著她。

  采芙小臉蒼白,全身無力,星眸微合,忍著痛楚望著他,語氣十分虛弱,「你放我躺下來,等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白紹揚將她的身體平放地上,揚眉,嗓音清冷的說:「我有說我擔心了嗎?」

  他抓起她的手,找到她的脈搏,屏氣診察。

  察覺到他的動作,采芙有氣無力的問:「你也懂得醫術?」

  白紹揚專注的把脈,對她的問話恍若未聞。

  采芙揚起一抹牽強的笑,有氣無力的說:「沒有用的,我這個病沒有人有辦法。」

  白紹揚放下她的手,轉而診察她的眼睛和眉心,徐緩的問:「妳的意思是妳知道自己中毒了?」

  采芙訝異的望著他。「你知道?」

  「血蠱毒。」白紹揚篤定的斷言,深邃的黑眸開過訝異,「它比一般的蠱毒更溫和,因為它能在人的體內存活比較久的時間,我看至少有十年了吧?」

  「你好厲害,我七歲那年被師父收養,他就在我體內植入這種蠱毒,有時候痛到受不了,還必須喝血才能止痛,不過要是可以,我絕對不喝。」采芙蒼白的小臉上有著堅毅的表情。

  「沒錯,喝了血,會讓這種溫和的蠱轉變習性,變得更強壯,有一天,它必定會反噬寄生的人體,即使肉體死去,這種蠱也不會死掉,而是另找寄生體,很可伯,沒想到妳師父竟然會這麼做,太殘忍了。」

  白紹揚眼底有一抹嫌惡,他最討厭用醫術害人的大夫。

  「不只是我,連大師姊和小師妹都和我一樣。」采芙表情黯然,不解的說:「可是我才吃下解藥,照理說,三天後才會再發作,為什麼現在就發作了?」

  白紹揚轉身走到角落,將自己的包袱打開,拿出一隻青色瓷瓶,倒出一顆血紅色的藥丸,再回到她面前,將藥丸湊到她嘴邊。

  采芙沒有遲疑的張口吞進去。

  「妳就這麼信任我?要是我拿的是毒藥,妳也敢吃嗎?」白紹揚勾起一抹淺笑問她。

  他沒來由的感到愉悅,因為她信任他的舉動。

  「反正我都中毒了,也不知道哪天會死掉,有什麼關係?」采芙先是無精打采的說,隨即又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何況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雖然臉色蒼白,可是她臉上散發的神采卻令他無法移開視線。

  她是個特例!

  對於情愛,他向來十分淡泊,就算有女人再大膽的求愛,也無法撼動他的心房,他的眼裏、心裏,除了醫術之外還是醫術,其他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白紹揚望著她嫣紅的唇瓣,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柔軟溫熱的觸感軟化了他的心,他清楚的感受到體內的騷動。

  黑眸閃著訝異,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為了這個天真直率的小姑娘動了欲望。

  「你……」

  他略帶薄繭的指腹撫在自己唇上,令她的心異常的加速跳動,采芙本來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卻奇異的感覺到那顆藥丸吃下去沒多久,胸口的痛楚慢慢的減輕,一股沁涼的舒暢感在體內散發,令她感到十分驚喜。

  「我不痛了耶!」

  采芙望進他的黑眸裏,卻為他眼裏燃燒的兩簇火熱光芒所震懾。

  「你……」她半坐起身。

  他伸出手一隻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慢慢貼近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臉上,薄唇的觸感在她的唇上蔓延,冰涼又火熱的感覺侵襲著她。

  「唔……」采芙低吟一聲,呼吸間儘是他清新乾淨的氣息,令她的心臟怦怦亂跳。

  她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盯著他的俊顏,不敢相信他竟然吻了自己。

  他的吻狂熱又霸道,席捲她唇內的每一處,令她的腦海一片昏然,她的手揪著他的衣襟,失序的心跳令她不知所措,覺得空氣變得好稀薄。

  她慢慢的瞇起眼,失措的表情有著令人憐惜的無助,幾乎要令他捨不得放開她,而想將她揉入自己的懷裏。

  他雙手緊抱著她玲瓏的嬌軀,靈舌在她的唇上輕輕舔舐後,離開她的唇,瞇眼俯望她迷離無助的小臉,黑眸閃過一絲眷戀。

  「你……你……」采芙想問他為什麼吻自己。

  他卻放開她的身子,轉身走到包袱前摸索一陣後,回到她身邊,將一隻深藍色瓷瓶塞進她的手裏。

  「給我這個做什麼?」采芙站起身,盯著瓶子,疑惑的問他。

  白紹揚凝視著她嬌俏的小臉,雙眸閃過難以察覺的熱烈光芒,語氣平淡的說:「要是痛的時候,就吃一顆,妳師父給妳的解藥不要再吃了,那只會縮短發作的時間,並沒有任何幫助。」

  「你是說,我師父給的解藥沒有用了?」采芙追問。

  「以前有用,現在沒效了,我給妳的藥也只能抑制罷了,如果想要徹底逼出蠱毒,妳必須離開藥鋪。」白紹揚的眼裏閃過詭譎的光芒。

  「什麼?離開藥鋪?」采芙大吃一驚。

  「妳捨不得離開藥鋪?難道妳師父在妳體內植入蠱毒,妳還不願意離開他?」白紹揚微揚眉頭,不以為然的冷冷嘲諷。

  「不是這樣的,我捨不得的是大師姊和小師妹,既然你能解我身上的毒,那你也能幫幫她們嗎?」采芙想到的是柔依和大師姊,這十年來,雖然她和柔依的感情最好,可是大師姊也暗中幫她們不少忙,才讓她們不致遭到師父太多的責打。

  「喔?妳以為我是個慈善家?」白紹揚微微一笑,用著可笑的語氣挑眉問道。

  「那麼你要什麼報酬才肯幫她們?」采芙急忙問清楚。

  「妳不擔心自己,倒先擔心起她們了,呵,真有趣。」白紹揚眼底浮現一絲邪佞,皮笑肉不笑的說。

  「難道你不能全部都救?醫者仁心,這句話你沒有聽過?」

  采芙相信他的能力,否則她的胸口怎麼會這麼快就不痛了。

  所以她極力說服他,只要她們身上沒有毒了,自然就不用受師父的控制,大師姊就不會再被師父欺負。

  「呵……」他輕笑。「妳這是在教訓我囉?」

  雖然他在笑,可是采芙卻覺得他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她急忙揮手否認,「沒有,我哪敢啊?我師父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郎中,我怎麼敢教訓你見死不救?」

  白紹揚放聲大笑。這丫頭還真有趣,嘴裏說著不敢,眼裏卻有著控訴,還聰明的說著反話,說她笨,她這時卻顯得機伶。

  「妳知道我是誰嗎?」他優雅的舉止間有一絲倨傲。

  采芙搖搖頭。

  白紹揚用手拂了拂飛揚的白髮,冷然的宣佈,「白髮神醫。」

  「喝?」采芙倒抽一口氣,她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見到名揚天下的白髮神醫,聽說他住在天山上,她常聽到師父嘴裏念著白髮神醫的名號,不過不是讚揚他,而是誓言有一天一定要讓白髮神醫臣服在他之下。

  白髮神醫的豐功偉業與醫術厲害之處,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你真的是白髮神醫?」采芙靠近他,上下打量著他,「沒想到你這麼年輕,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老公公咧!」

  「所以妳憑什麼以為我救人不需要報酬?」白紹揚不理會她上下打量的目光,以及貼近時自然散發的馨香,冷冷的問。

  「我說了啊!那你要什麼報酬?只要我辦得到,一定付給你。」采芙眨著眼,天真的陳述自己的想法。

  白紹揚冷淡的表情忽而一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妳。」

  「什麼?」采芙眨眨眼,不解的問。

  「我突然覺得妳很有趣,妳引起了我的興趣,如果妳能付出妳自己,直到我對妳沒興趣的那天,那麼我就救妳。」白紹揚的語氣充滿玩味,溫和的臉龐和嘴裏說出來的話完全背道而馳。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采芙會以為自己看錯了。

  「好,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也要救我的姊妹。」

  「妳在和我討價還價?」白紹揚溫和表情一斂,冷然問她。

  「我只是求你也救救她們。」采芙認為只要答應他,那麼大師姊和柔依才有一線希望啊!

  「我只能答應妳見她們,至於要不要救,至少得看她們能付出什麼報酬再說。」白紹揚一臉詭譎的笑說。

  「不會吧?你的體力這麼好,可以應付我們三個?」采芙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喊道。

  白紹揚彎曲食指,敲了下她的頭頂。

  「噢!你幹嘛突然敲我的頭?很痛耶!」采芙捂住頭項揉了揉,瞪大眼看著他,抗議的說。

  「妳以為我是個大色魔嗎?」白紹揚沒好氣的瞪視著她。

  「誰知道?!我們又不熟,你會對我提出這個要求,我還以為你也會對她們這麼要求啊!因為我大師姊真的長得很美豔、很漂亮嘛!」

  在他冷然的瞪視下,采芙的聲音愈來愈小。

  「不錯嘛!妳還沒有笨到會錯意。」白紹揚怒極反笑,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裏。「妳很有自知之明,我給妳一個晚上的時間,清晨我就要見到妳的人。」

  「我一定會到的。」采芙對他說,「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在他的懷裏,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讓她感到十分困窘,忍不住挪動身子。

  白紹揚沒有放開她,反而俯首在她裸露的頸項上印下一個吻,同時用力囓咬一下。

  「唔……你做什麼?」因為疼痛,采芙抗議道。

  他抬首,黑眸裏閃著強烈的佔有欲,露出溫和的笑容,口氣卻十分清冷的說:「這個烙痕是提醒妳,不要忘了這個約定,雖然我不一定得要醫治妳,不過妳答應我的事,我可不容許妳敷衍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采芙望著眼前總是表裏不一的男人,覺得這個男人很不簡單,當初主動招惹他,不知道是不是做錯了?

  他魔魅般的黑眸與不容拒絕的堅決表情,令采芙不由自主的點頭,她掙脫他的懷抱。「我回去了。」

  她拿起小竹簍就想溜,一個聲音卻追了過來。

  「白紹揚。」

  「啊?」她回首,愣愣的望著他。

  「記住,我的名字,白紹揚。」他的薄唇一張一合吐出自己的名字。

  「喔!」采芙點點頭,然後很快走出洞穴。

  這時,襄棋閃身進來。

  「師父,江慶平不會輕易放她們三個師姊妹離開,因為他要在她們身上煉製奇門毒藥。」

  「我知道。」白紹揚盤腿坐下來,一一打開油紙包,「過來吃東西。」

  襄棋走過來坐下,不客氣的拿起食物放進嘴裏。

  「師父,我走了一趟松鶴山莊,莊主告訴我,他這趟要你來,不只是救莊主夫人,還要你救救這裏的百姓,他懷疑只要找過江慶平看病的人,身上總是會莫名的出現一些從來沒有過的病症,但是他不懂醫術,又不能站出來指控他什麼。」

  「嗯。」白紹揚淡淡的應道,沒有停下吃東西的動作。

  「還有,莊主夫人的病在江慶平的一個女弟子醫治下暫時得到控制,所以莊主希望師父能早點去他那裏。」襄棋平板的描述。

  「嗯。」白紹揚還是單音響應。

  師徒兩人很快就吃光了所有的食物,靜默一會兒後,襄棋又開口了。

  「師父,你真的對她有興趣?」

  白紹揚微揚眉頭,唇角微勾。「怎麼?你有意見?」

  襄棋搖首。「徒兒怎麼會有意見?只是綺姑娘緊追在後,不用多久,她就會找到我們了。」

  「那又如何?」白紹揚不在意的反問。

  「她要是知道師父對別的女子有興趣,心裏肯定不好受。」襄棋知道綺菲糾纏師父好幾年了,可是師父對她無意,綺菲心狠手辣又懂得武功,要是讓她知道師父身邊有個女人,她肯定不會讓對方好過。

  「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會擔心采芙了?」白紹揚好笑的問。

  「徒兒不是擔心她,是擔心你平靜的日子就要結束了。」襄棋平靜的語氣隱含一絲情諸起伏。

  白紹揚察覺到了,頗富玩味的說:「呵,是你平靜的日子就要結束了才對吧?我的安全是你的責任,不是嗎?」

  「綺姑娘不會對你不利。」襄棋的語氣冷冷的。「可是她會剷除對她不利的障礙物,而江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倒是你,今晚去盯著救世堂,要是必要,就出手幫助她們離開那裏。」白紹揚吩咐道。

  「是。」襄棋回應。

  白紹揚站起身,走到一旁,盤腿坐下,專心閱讀書籍。

  襄棋則閉目,同樣盤腿而坐,暗暗調息,讓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等待夜晚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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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12: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天色灰濛濛,即將黎明之際,三道人影悄悄的打開藥鋪的大門,正想溜出去時,一個低沉的嗓音大聲喝阻。

  「站住。」

  隨即,江慶平快步來到門前。

  「妳們三個想做什麼?」

  隨著他的出現,身後冒出四個粗壯的大男人,他們攔阻在門口,不讓她們有機會出去。

  三個女子對望一眼,默然不語。

  「說,是誰出的主意?」江慶平怒聲質問。

  柔依望著江慶平一臉兇惡,瑟縮的躲在采芙和湘蓉的背後,湘蓉冷著一張臉,不動也不說話,采芙為了保護她們,跳出來承認。

  「是我。」

  「妳!」江慶平上前賞了采芙一巴掌,「妳這臭丫頭,好大的膽子!」

  他才不管采芙是不是被他打得摔倒在地上,怒瞪著另外兩個徒兒。

  「妳們不想活了嗎?竟敢偷偷溜走!」江慶平氣呼呼的指責。

  「說那麼多做什麼?慶平,我早說了,這些丫頭根本靠不住,你硬是要收留她們,這下可好了吧!」

  一個年約三十、風韻猶存的婦人,打著呵欠,瞪著湘蓉。她是江慶平的相好,可是她也知道江慶平十分覬覦湘蓉這個丫頭,甚至還讓他得逞過一次。

  雖然她很討厭眼前這三個丫頭,可是最討厭的還是湘蓉。

  「少廢話。」江慶平怒氣衝衝的叫著。

  「凶什麼凶啊你?!」櫻娘不悅的反駁,不過也識相的站到一旁。

  江慶平不理她,逕自上前,反手用力各打了湘蓉和柔依一巴掌,「湘蓉,是妳對不對?是妳出的主意吧?竟然敢反抗我!」

  她們三個人,他知道湘蓉最聰明,也最忌憚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見師父發火,一副對大師姊不利的樣子,采芙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師父,真的是我,你別誤會大師姊。」

  江慶平橫眼一瞪,怒不可遏的大吼:「臭丫頭,妳以為我會放過妳嗎?大寶、二寶。」

  兩個粗壯的男人上前,分別抓住采芙的兩隻手臂。

  「櫻娘!」

  江慶平一叫,櫻娘很快上前,她狠狠的打了采芙幾巴掌,采芙只覺得整個人一陣暈眩,幾乎要站不住。

  接著換柔依,櫻娘毫不手軟的教訓她。

  「很好,把她們關到後院的柴房。」江慶平下命令。

  「江師父,既然她們這麼不聽話,我們哥倆看她們也長得不賴,不如就讓我們兄弟先好好的樂一樂,如何?」大寶那雙小小的眼色迷迷的盯著采芙。

  二寶則乘機摸了柔依的臉頰一把,惹得她尖叫不已。

  「好,看在你們替我做事的份上,就把這兩個臭丫頭交給你們,讓你們樂一樂。」江慶平邪笑的說,也起了淫穢的念頭,一手拉著不停掙扎的湘蓉。

  「師父,請你不要這麼做。」采芙驚駭不已,趕緊替自己求情。

  「少囉唆,既然妳們這麼不怕死,連毒物都控制不了妳們,那我就讓妳嘗嘗不聽我的話的下場!還有,今天中午不讓妳們吃解藥,看妳們怎麼熬過那種椎心的痛楚。」

  說完,江慶平將湘蓉拖往房裏。

  櫻娘見情況不對,連忙跟了進去。

  其他幾個大男人拖著滿臉傷痕的采芙和柔依,往柴房前進。

  這時,一個黑色身影飄然而至,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楚,只見幾個粗壯的大男人瞪大了眼,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柔依很快的跑到采芙身邊。

  采芙見這名冷漠的少年不發一語的望著她們,小聲的問:「你是誰?」

  「白髮神醫的徒弟。」襄棋冷冷的回答。

  「謝謝你救了我們。」采芙驚喜的喊著。

  「走了。」襄棋不耐煩的催促她們。

  「可是……大師姊……」柔依拉拉采芙的衣袖,提醒道。

  「喔,對。」采芙望向他,乞求道:「可不可以請你也救救大師姊?她被我師父拖進房裏了。」

  「妳們先走,我隨後到。」襄棋悄聲無息的往房裏移動。

  「柔依,我們快走,他一定會救大師姊的。」采芙對柔依說。

  柔依驚惶未定的點點頭,兩人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三個包袱,相偕走出去,快速的離開藥鋪。

  「采芙,妳真的認識白髮神醫啊?」柔依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采芙有這麼好運,可以認識神醫,也不敢相信她能有逃離可怕師父的掌握的一天。

  「是真的,先前我不是說了嗎?如果不是真的,我怎麼敢叫妳和大師姊跟我一起走啊?!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徒弟呢!」

  采芙腫起來的秀麗臉頰顯得慘不忍睹,為了露出開心的笑容,還不小心扯痛了臉頰。

  「嗯,他好厲害喔!我真的很佩服那個白髮神醫,竟然派徒弟來救我們耶!」柔依雙眼流露出對白髮神醫的崇拜。

  采芙好高興她們可以一起離開藥鋪。

  「采芙,還要多久才會到啊?我好怕師父他們會再追來,要是我真的被那些男人怎樣,我一定活不下去的。」柔依圓圓的臉因為挨打顯得更腫了,看起來十分可笑。

  「到了,就在那裏。」采芙帶著柔依進入洞穴。

  這時,襄棋也閃身進來,對才剛站起來的白紹揚報告。

  「師父,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裏,江慶平不會善罷甘休的。」

  雖然他點了他們的穴道,不過半個時辰之後就會自動解開。

  「嗯。」白紹揚淡淡的應道。

  「大師姊,妳不要緊吧?」采芙看見隨後進來的湘蓉,一身衣服破碎,腳步踉蹌,趕緊上前攙扶她。

  「我沒事。」湘蓉冷冷的說。

  白紹揚走過來審視采芙臉上的淤傷,黑眸閃過怒氣,「走人了。」

  襄棋拿起師徒兩人的包袱,等白紹揚先走出去,接著三個姑娘也出去後,他走在最後。

  一行人拚命趕路,直到來到山腳下的一處崖壁前,白紹揚才停了下來。

  「在這裏休息一下。」

  「其實我們還不累,可以繼續趕路。」湘蓉已披上一件外衣,而且將發釵拿下,讓一頭長髮按洩肩頭。

  雖然臉腫了一邊,不過無損她美豔的容顏,反而讓她顯得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湘蓉望著他,眼睛散發出慧黠的光芒。這個男人就是白髮神醫?

  她以為白髮神醫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沒想到他看起來這麼年輕,而且長得這麼俊逸出塵,那雙深邃的黑眸像魔咒般吸引著她,加上他精湛的醫術,讓一向冷情冷心的她竟對他動了心。

  白紹揚只是斜瞄她一眼,沒有回應她的話,俊美的臉龐勾起一抹淺笑,嗓音無比輕柔的叫喚:「芙兒,過來。」

  「你叫我?」采芙愣愣的指著自己,看著第一次主動和陌生男人攀談的大師姊。

  大師姊對於男人通常都是不屑一顧的,就算面對男病患,也只是冷冷簡短的應答,沒想到她這次說這麼多話,還正眼看著白紹揚。

  「不叫妳這個笨蛋,叫誰?快過來。」白紹揚收斂笑容,不悅的說。

  「喔!」采芙嘟著嘴,慢吞吞的走過去。

  白紹揚從襄棋手上的一隻包袱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旋開蓋子,用食指挖出透明的藥膏。

  「那是什麼?」采芙俯身看一眼,好奇的詢問。

  白紹揚將食指放在她的頰上用力塗抹一下,采芙哀叫一聲,跳了開來。

  「噢!好痛。」

  「過來。」他輕柔的叫喚,雙眼銳利的盯著她。

  采芙聽話的走過去,因為她聽出他輕柔語調中隱含的威脅,要是不主動過去,被他抓到,她肯定更慘。

  白紹揚在她接近時,伸出一手固定她的下巴讓她不能隨便亂動,將透明藥膏抹在她淤傷的臉頰上。

  「唔……痛……痛……輕一點……」痛楚的感覺從臉頰蔓延開來,令她幾乎無法忍受,采芙的眼睛含著淚水,委屈的瞅著他。

  「叫什麼?人家打妳的時候,妳就不會閃啊?!」白紹揚緊繃著臉,不高興她讓自己受傷,沒好氣的罵道,不過手上的動作卻輕緩不少。

  「人家很痛了,你幹嘛還罵人家啊?」采芙嘟著嘴,覺得被罵得很冤枉,要是能閃開,她還需要挨打啊?!

  兩人旁若無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互動就像是情人在打情罵俏般的曖昧。

  襄棋面無表情。

  而柔依則是一臉羨慕。真好,有人這麼關心采芙,而且對方還是名揚天下的白髮神醫耶!

  至於湘蓉,她的心裏五味雜陳,他竟然沒有正眼瞧著自己,眼裏只有采芙那個比不上自己的平凡丫頭,不,他可是一個不平凡的人哪!

  一定是因為他不瞭解她對醫術有天分,不瞭解他們兩人的世界才是一樣的,等他瞭解自己之後,他的眼裏就會看見自己了,采芙那丫頭怎麼可能比得上她?

  湘蓉希望能從他身上學到更精湛的醫術,她認為這世上只有白髮神醫才能匹配得上她。

  天生傲骨的湘蓉在離開了那難以掌控的環境後,她的心再度飛揚,有了自己的夢想。

  「好了,給妳,早晚都要塗抹一次,保證傷痕很快就會消失大半。」白紹揚將小瓶子塞進采芙的手裏。

  采芙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好,抬首對他嫣然一笑。「謝謝你,我可以分她們用嗎?」

  白紹揚抬手將她的發絲塞在耳後,維持一貫溫和的表情,露出淺笑,卻沒有任何反應。

  「白紹揚,求求你,她們肯定也像我一樣那麼痛。」采芙見不得自己的師姊妹受苦,心軟的替她們求情。

  白紹揚的黑眸閃過一絲光亮,不沾藥膏的指腹撫上她豐滿的唇瓣,低聲訴說著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話。

  「芙兒,妳欠我的,更多了。」

  采芙只覺得背脊竄過一陣冷顫,卻還是擠出乾笑。「小氣鬼。」

  白紹揚揚起一道濃眉,重哼一聲,「嗯?」

  「沒……沒有,我沒說什麼。」采芙吐吐粉舌,轉身走到柔依面前。

  白紹揚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笑意,靜靜佇立,調離視線,望向遠方。

  「柔依,喏,快點擦藥,等一下就不痛了。」采芙旋開蓋子,將小瓶子遞到柔依面前。

  柔依挖了一些藥膏,「謝謝妳。」

  看她塗抹著藥膏,采芙綻露笑顏,對湘蓉說:「大師姊,妳也抹一些,相信臉頰很快就不會那麼腫了,我剛才抹的時候很涼呢!」

  「不用了。」湘蓉高傲的睨她一眼,冷冷拒絕。這藥膏是采芙求來的,她才不要。

  「大師姊……」采芙的笑容僵住。

  她看錯了嗎?

  對,一定是她看錯了,大師姊才不會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她。

  「大師姊,這藥膏真的很有效,我才塗抹不久,疼痛就減輕很多了呢!」柔依圓圓的臉上有著驚奇的表情,真誠的要湘蓉也抹藥,完全沒有察覺到大師姊臉上的輕蔑之色。

  湘蓉瞪了她一眼,轉頭不予回應。

  「大師姊……」采芙散發光彩的臉上頓時黯然不少,且布上了迷惑之色,有點難過大師姊對自己不理不睬。

  雖然在藥鋪一起生活的十年裏,大師姊本來就是忽冷忽熱,令人難以捉摸,但是她還以為共患難後,大師姊的態度會有些改變的。

  氣氛頓時有些凝滯。

  突然,湘蓉冷豔的面容出現一絲驚喜,她在崖壁邊摘下一朵白色四瓣花朵,然後走到白紹揚面前,輕吐幽蘭。

  「白公子,這是去淤活血的白色霜露花,對不對?剛才你給她們用的是在清晨摘下飽含露水的雪蓮花加薄荷所製成的凝膚膏,雖然這花比不上天山上的雪蓮花,可是效果也不錯,嗯?」

  采芙愣愣的望著湘蓉突兀的舉動,聽她說藥草說得頭頭是道,散發出來的自信讓她美豔的臉龐更顯光彩奪目。

  白紹揚原本高深莫測的臉龐霎時一變,深邃的黑眸閃過了然的嘲諷,露出淺笑,輕揚嗓音,「姑娘所言不假。」

  「我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湘蓉自負的說,倨傲的美豔容顏透露出一絲得意與竊喜。

  就是這樣,只要她多表現自己的聰明才智,甚至在藥理與醫術上多有見解,相信白紹揚就會知道自己才是適合他的女人。

  白紹揚淡淡應了一聲,走到采芙面前,握住她的小手,「該走了。」

  說著,他牽著一臉呆愣的采芙往前走。

  湘蓉雖然看了非常不悅,但也不敢發作,她不知道采芙究竟和他有多深的交情,不過還是緊跟在他的另一邊。

  「白公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和你請教醫術上的事嗎?」

  白紹揚連瞧都不瞧她一眼,只是一直向前走。

  湘蓉碰了個軟釘子,還是不放棄的緊跟在他們旁邊,仔細觀察著兩人的互動,決定伺機而動。

  「還不走?!」襄棋見圓臉可愛的小姑娘愣愣地望著他們走遠,冷漠的開口催促。

  「啊?喔……走了。」柔依回過神來,看見一張冷酷的男性臉龐近在眼前,嚇了一大跳,連忙後退幾步,膽怯的瞄他一眼,快步追上采芙他們。

  襄棋皺起眉頭。搞什麼?他有這麼可怕嗎?否則幹嘛嚇得跑那麼快?

  他移動腳步,大步跟上。

      

  午後時分,松鶴山莊。

  莊主年約四十歲,渾身散發出威嚴的氣息,看到白紹揚到來,高興的上前歡迎他。

  「紹揚老弟,謝謝你走這一趟。」

  白紹揚露出溫和的淺笑,「李兄,尊夫人的病情聽說已經受到控制了。」

  「是啊!不過還是要勞煩你多費心啊!」李莊主對白紹揚還是寄予厚望。

  「莊主,夫人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才是。」湘蓉上前一步,冷冷的說。

  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莊主夫人的病情是由她控制住的。

  「湘蓉姑娘,怎麼妳也和神醫一起來了?」李莊主驚訝的問。「莫非江大夫也知道神醫來此的消息?」

  「不,我們已經離開藥鋪了。」湘蓉回答。

  「喔?」李莊主一臉的興趣。

  「這件事稍後再談,我先去看看尊夫人。」白紹揚淡淡的說。

  「是、是,我這就帶你去。」

  李莊主高興的帶領著他們,經過廊道,拐了個彎,來到一扇門前,推門而入。

  「喔!這麼多人進房裏,恐怕不太好吧?」他擔心的說。

  「呃……我和柔依不進去。」采芙笑說,她知道自己進去沒有任何幫助。

  襄棋靜默的站在一旁。

  「好、好,就紹揚老弟和湘蓉姑娘兩人進來,湘蓉姑娘也不簡單呢!」李莊主說,待他們兩人進入房裏後,關上了門。

  「采芙?」柔依拉拉她的衣袖。

  「什麼事?」采芙轉頭,眨著明眸問她。

  「我覺得大師姊變得好奇怪喔!」柔依小聲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有嗎?」采芙不解的問。

  「嗯,她看到神醫後,變得多話,而且神態間多了一絲高傲,對妳也很不客氣,我看她可能是喜歡上神醫了。」柔依平常迷糊,這次卻難得的變得精明。

  「會嗎?」采芙的心陡然狂跳一下,難以言喻的情緒浮上心頭。

  突然,柔依直勾勾的盯著她。「采芙,妳說,妳和神醫是不是在交往?」

  「哪有?我們沒有在交往啦!」采芙嘴上說著否認的話語,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奇怪,因為她無法說明自己答應了白紹揚什麼事,那太羞人,也太難以啟齒了。

  「是嗎?不過我看那神醫雖然臉上微笑,可是對人總是冷冷淡淡的,保持一段距離,尤其是他的那雙眼,好像能看透人,我都不敢直視。」柔依慶倖自己不用和他正面交鋒。「其實不管你們有沒有交往,采芙,被神醫看上是妳的福氣,妳要好好把握,不要輕易退縮喔!」

  「喔!」采芙輕輕應一聲,然後一手捂住胸口,臉色發白,「柔依,我好痛。」

  「采芙,妳的胸口又痛了?」柔依擔憂的握住她的手,關心的問。

  采芙痛得直點頭。

  柔依望向一旁靜立的襄棋,用眼神向他求救。

  采芙卻說:「我有藥,在包袱裏。」

  「好。」柔依急急的拿下她肩上的包袱,翻找出一瓶藥,倒出藥丸塞進她的嘴裏。

  采芙在柔依的攙扶下,來到門廊前坐下。

  沒多久,換柔依痛得捂住胸口。

  「妳也快點吃一顆。」采芙對她說。

  柔依拿起藥丸,很快的吞了下去。

  襄棋來到她們身邊,皺著眉望著她們痛苦的樣子,心裏有些著急,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此時,房門被打了開來,白紹揚走出來。

  「芙兒,妳沒事吧?」

  采芙捂住胸口,沒有回答。

  白紹揚來到她身邊,對襄棋吩咐道:「你拿藥丸進去給湘蓉姑娘,她也發作了。」

  柔依連忙忍痛將手中的瓶子遞給襄棋,襄棋快速走了進去。

  李莊主走出來,見其他兩位姑娘也痛得坐在地上,連忙問白紹揚:「她們沒事吧?」

  「麻煩你安排房間給她們休息。」白紹揚提出要求。

  「沒問題,我馬上請管家安排。」李莊主豪爽的叫來管家。

  白紹揚攔腰抱起采芙,指著柔依,對著走出房間的襄棋開口,「她麻煩你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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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12: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柔依呢?她沒事吧?還有大師姊一定也發作了,她不要緊吧?」

  采芙被白紹揚抱到一間房裏,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直到身體碰到床,疼痛也舒緩了不少,她這才想到柔依胸口痛,而大師姊應該也差不多了,因為她們三個人的症狀是一樣的,發作的時間也差不多。

  「柔依有襄棋,而李莊主答應我會請人照料湘蓉,妳好好休息。」白紹揚坐在床畔對她說。

  「我好很多了,你給的藥丸真的很有效。」采芙半坐起身,背靠著床頭。「白紹揚,你不去醫治莊主夫人,可以嗎?」

  「妳以為我需要費多大的勁?」白紹揚望著她臉上的神色愈來愈紅潤,知道她快好了。

  「是喔!我忘了你是個神醫,當然不需要費多大的勁,對不對?」采芙問著他。

  白紹揚睞她一眼,不想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幹嘛露出這種表情啊?我有說錯嗎?」采芙看他不想搭理自己的自負表情,嘟著嘴反問。

  她豐潤的唇瓣令他心蕩神馳,俯身貼心她的唇畔。「既然妳已經沒事,還可以管別人的閒事,那我就先來索取一些報酬好了。」

  「什麼?」

  有了一次經驗,采芙瞪大眼警戒的盯著他,卻還是抵不過他的決心,他將她困在床上,俯首攫住她的櫻唇。

  「唔……」她伸手推開他的臉,「等……等一下啦!」

  「妳還有什麼問題?」白紹揚不悅的瞪著她。「難道妳想說話不算話?」

  「我哪有啊?!」

  采芙擠出一抹笑,一顆心卻怦怦狂跳,就算她沒有經驗,也知道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

  「只是你還沒有告訴我,莊主夫人究竟是生了什麼病?」她無辜的眨著眼,想藉以拖延那令她不知所措的情況。

  白紹揚銳利的眼瞪著她,隨意的說:「等一下再告訴妳。」

  他俯首再次攫住她的紅唇,強勢的索求著她的甜美,不讓她再有逃脫的機會。

  靈巧的舌尖鑽入她的唇內,恣意攪弄著每一寸柔軟,大手扯開她的外衫,用力將她的肚兜拉下,露出兩隻白皙飽滿的嫩乳,同時拉扯著她下身的褻褲。

  熾熱的靈舌同時邪肆地舔舐玉貝般的耳垂,不停的兜轉吮戲,撩弄她的感官,熱燙的氣息拂上她敏感的肌膚。

  接著,他回到她的櫻唇,再度輕易的鑽入微啟的唇內。

  她無法抵擋他強悍又高明的唇舌挑弄,體內竄起的熱潮排山倒海地襲來,使她情不自禁地伸舌回應他的吻。

  她生澀的回應配合,意外的勾起他體內更深層的欲望,舔弄吸吮她的唇瓣,舌尖同時狂霸地糾纏她順服的丁香小舌,大掌攫住她胸前兩隻飽滿軟熱的玉乳,用力地揉搓擠壓,呼吸逐漸沉重。

  「嗯……唔……」酥麻的快意令她意識昏沉,小臉潮紅。

  白紹揚放開她已被吮弄得紅腫的唇瓣,熾燙的唇舌往下滑移,吮住一隻白嫩玉乳,舌尖抵住粉色蓓蕾,不停的旋轉逗弄,然後再用力吸吮。

  「呼呼……」渾身熱潮奔竄,令采芙忍不住微啟小嘴,大口的喘氣,體內如被火燒般的熾熱難受,嬌嫩的身子忍不住快意衝擊地微微拱起。

  白紹揚則在此時放開她,站起身,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再回到床上,修長的手指從她的銷骨緩緩往下滑,來到挺翹豐腴的酥胸。

  寬大的手掌再次托住她柔嫩的雪峰,手指不斷的揉弄著頂端的蓓蕾。

  「啊……」早就硬挺的蓓蕾被他這麼一逗弄變得更加敏感,令她忍不住的輕吟出聲。

  他的下身擠進她的兩腿之間,撐開她的兩腿,使之大張,白皙玲瓏的裸體呈現在他眼前,他的一隻大手亦隨之滑下,手指探入灼熱的花叢之間,尋著那顆敏感的花核搓弄。

  「啊……」采芙感覺全身戰慄酥麻,火熱的欲火在小腹間燃燒,讓她又是快意又是難耐,有一股愈來愈強烈的饑渴感覺由腹中升起,令她的意識更是陷入一片昏亂。

  白紹揚輪流吸吮著兩隻挺立豔紅的蓓蕾,感覺軟熱的乳房被挑弄得愈發脹大,而停留在她私處揉弄的手指則是沾滿了濕滑的愛液。

  倏地,他濕濡的長指毫無預警地戳進她的體內,深深的侵入緊窒的花穴之中,感受那被推擠包裹的銷魂感覺。

  他俯首吻住她吟哦的紅唇,在她體內的長指來回地在她緊窄的花徑中抽動、戳刺。

  「嗯……白紹揚……」

  采芙受不住如此的挑弄,小腹猛地一陣抽搐,快意瞬間傳來,讓她原本扭動、抗拒的身子軟化下來,一道道熱潮紅暈染上白皙柔嫩的雪膚。

  「啊啊……」愉悅的嚶嚀再也壓挪不住地由她的口中逸出,嬌嫩的身子因他突地再加入一根長指,邪惡的戳刺抽動,並不斷地旋弄,而不受控制的頻頻抽搐、痙攣。

  「芙兒,妳真美……」他斜睨她陷入欲潮中的臉龐,散發出嬌豔迷人的光彩,兩根長指在她愈發濕濡緊縮的花徑中抽刺、翻攪,動作漸漸激烈而狂肆。

  她不由自主的搖晃著頭顱,嬌喘聲中夾雜著含泣的呻吟。

  采芙扭動泛紅的柔嫩胴體及媚人的嚶嚀,迅速煽高他原已高張的難耐欲火,令他恨不得立刻就佔有她。

  「啊……白紹揚……好難受……」她不停的嬌喘,感覺體內奔竄的熱潮在他倡狂的手指動作下,更加掀起漫天欲海,幾乎要將她淹沒。

  「等等就會很舒服了……」低啞魔魅的嗓音從他的薄唇吐出,撫慰著她,手指已感受到花徑內傳來陣陣抽搐,他這才撤出在她體內律動的手指,一手握住她的柔軟豐盈,一手則扶住早已堅硬勃起的碩大,挺腰強悍地進入她的體內。

  「啊……」

  采芙原本沉醉的臉龐霎時因疼痛而皺成一團,下體彷佛被撕裂般的感受到火辣辣的灼燒感。

  「白紹揚,好痛、好痛!」她哭喊道,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頭。

  「親親芙兒,忍一忍,等等就不痛了。」他在她唇上印下一記撫慰的吻。

  「不,不要……」她的小手緊把住他的肩頭,另一手滑落他的胸膛推拒著。

  白紹揚俊美的臉龐緊皺,像是在忍耐什麼,他慢慢撤出自己的堅挺,她才松了口氣,他又慢慢的推進。

  「白紹揚……」采芙因他的動作而倒抽一口氣,預期會有劇烈的疼痛,卻感覺到雖然有些痛楚,卻比不上剛才的劇痛。

  他握住她纖細的腰肢,開始在她身上快速的律動,瞇眼審視她不再皺在一起的五官,享受那被緊緊包覆吸住的感覺。

  「妳真是美妙啊!」

  他的雙手揉捏著她不停晃動的乳房,然後輕捏那凸起的小紅點,感受那一份柔軟及溫暖。

  「啊啊……」那股酥軟的快感令她無法說話,只能不斷的發出嬌吟。

  聽到她一聲聲嬌吟媚語,他則是更加放浪地在她的體內沖剌,動作愈來愈快,也愈來愈用力地直擊她的體內深處。

  「啊……」采芙感覺到眼前閃過一陣白花光芒,全身繃緊,體內一陣陣抽搐,達到了高潮。

  他在她緊縮推擠下用力抽撤幾回後,一陣戰慄由他體內竄起,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切撞擊下,將男性精華噴灑在她的體內深處……

      

  采芙從激烈的欲情中慢慢平復,緩緩睜開眼睛,側過身子,望著呼吸平穩,雙眼緊閉,彷佛陷入沉睡的男人。

  漂亮的五官近在眼前,令采芙的心跳再度亂了節奏,白髮四散在枕頭上,有些還散落在他瘦削結實的胸膛上。

  忍不住的,她伸出手指纏繞著他的發絲,另一手撫上他的頰,從他如劍般濃密的眉毛,輕輕撫過他合上的眼皮、挺直的鼻樑,最後落在他的薄唇上。

  手指感覺到他的氣息輕拂,令她怦然心動,細細摩挲著他的唇瓣……

  突然,采芙輕喊一聲,「噢!」

  飛快抬眼一瞧,一雙黑眸燃著兩簇火焰,直直的盯著她,臉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

  「你……你幹嘛咬人啊?」采芙在他專注熾熱的凝視下,嬌嗔的問。

  白紹揚含住她的手指,舌尖輕輕刷過她的指頭,眼神帶著一抹邪肆的欲望,見她嬌羞臉紅的模樣,意猶未盡的輕舔一下,放開她的手指,嗓音沙啞的緩緩開口。

  「怎麼?還沒有滿足妳嗎?」

  采芙見他眼裏有著促狹取笑的意味,纏繞白髮的手指加重力道,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在胡說什麼呀?」

  白紹揚伸出一手勾抱住她的腰肢,采芙一手按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纏繞他白髮的手指不由得鬆開,見他黑眸中閃著濃烈的情欲,她慌亂的阻止。

  「白紹揚,我現在渾身筋骨很酸痛,你可別再來了喲!」

  他輕揚笑聲,「喔?沒想到妳看出我的意圖了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雖然我不是很聰明,可是也沒有遲鈍到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他的灼熱隱隱悸動的貼在自己的大腿上,這麼明顯的徵兆,她豈會不知道他的企圖?!

  白紹揚見她氣鼓著一張臉,豐腴白皙的臉額浮上兩抹暈紅,粉嫩的模樣真想讓人咬一口,他清揚著笑聲,清亮的黑眸逐漸變得黝黯。

  一手悄悄分開她的大腿,在她來不及防備時,將胯間的灼熱昂揚推擠進她猶濕滑的甬道。

  「啊……」她輕吸一聲,瞪著他,小臉上有著訝異,真沒想到他竟然會趁她不備來這招。

  「既然妳難得這麼敏銳,那我不付諸實施,似乎有些對不起妳。」白紹揚漂亮的五官揚起一抹輕笑,堅碩的男性直抵她的體內深處。

  「嗯……白紹揚,你……人家真的很累了耶!」采芙本來是想責備他的,可是他緩緩律動的節奏輕易的喚起她才剛平息的騷動,嗔怨的語氣反而變成撒嬌的呢噥軟語。

  「喔!芙兒,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他勁腰一挺,加快抽插的速度,察覺到她體內泌出動情滑液,他的動作更加深入淺出。

  白紹揚雙手扶握住她的腰部,讓她坐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後教導她上上下下的配合著他抽撤的動作。

  「啊……啊……」這個動作讓他更深入她的體內,充實的感覺令他只要稍稍一動就教她控制不住的逸出呻吟。

  看她痛苦又歡愉的表情,白紹揚知道她再次沉醉在情欲中,他往上輕頂她的甬道,剛好和她往下沉的動作互相呼應。

  他激烈的動作使得她雙手緊扣住他光滑的肩頭,嘴裏逸出的呻吟也隨著他的大動作而愈來愈大聲。

  采芙胸前渾圓白皙的胸乳隨著激烈的動作而晃蕩出妖豔性感的弧度,白紹揚見狀,黑眸變得更加幽暗,心動的伸出手狎玩著她的渾圓,食指及中指夾著漸漸挺立的乳尖。

  「嗯……嗯……」體內愈來愈緊繃的張力和胸部被逗弄的快意,令采芙幾乎要喘不過氣。

  他用力揉搓著她的胸部,腰部也不斷馳騁,接著,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推躺在床上,讓她的雙腿圈住自己的腰部,他則繼續進入她濕潤的花穴中。

  「啊……啊……」

  他持續的深入她體內,每一次的摩擦都帶給她喜悅,酥麻的感覺從兩人交合處擴散,心跳愈來愈快,興奮累積在胸口無法自抑。

  「啊……揚……」她呻吟著叫嚷他的名字,體內難耐的壓力令她四肢僵硬、香汗淋漓。

  他的手指輕輕揉著她每一寸赤裸的軀體,一邊則衝刺撞擊著細緻的肌膚,感受男性的昂揚因她高潮的推擠而更加勃發,忍受著即將到達的頂點,更加猛烈進出她的幽穴。

  直到一陣快意感受由背脊升起,他僵著身子,將欲望的種子深植她體內,享受著最後一波的快感襲上……

  采芙推推身上的他,閉著眼,聲音疲累的說:「白紹揚,你好重,快點下去啦!」

  白紹揚動了動身子,同時攬抱著她翻身,讓她趴俯在自己的胸膛上,一隻修長的手還上下撫摸著她赤裸細嫩的背部。

  半晌,采芙感覺力氣一點一滴的回復,她抬眼望他,正好見他正盯著自己,澄澈的雙眸毫不閃避的問道:「我們消失這麼久,真的沒有關係嗎?」

  「妳以為我在意嗎?」白紹揚恢復一貫的溫文淺笑,清亮的眼眸又蒙上了一層迷霧般令人難以看清的色彩。

  「白紹揚……」采芙叫嚷,「你是神醫耶,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虧大家都這麼尊崇你!」

  「神醫這名號可不是我自封的,難道我想怎麼過生活,還要聽從大家的意見?」溫和的淺笑裏有著一絲不以為然。

  「好啦!隨便你,我想起來了。」她伸手拍拍他箝住自己身體的手。

  「起來做什麼?」他懶懶的問,再加入另一隻手放在她修長白皙的小腿上,緩緩上滑,停在滑嫩的大腿上,再溜到柔滑豐潤的臀瓣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搓揉掐弄。

  他的逗弄讓采芙倒抽一口氣,扭動著腰肢,想要擺脫他的挑逗。她暗暗呻吟一聲後,喘著氣說:「我想去找大師姊和柔依,看她們是不是沒事了。」

  白紹揚的黑眸閃過不悅的光芒,「如果我還不想起來呢?」

  他的語氣比平常更加輕柔危險,采芙卻沒有意識到,她只感受到他撫在臀上的手加重了力氣,於是開口抗議,「那你繼續躺著休息啊!」

  說著,她伸出一手快速撥開他揉弄的大手。唔,要是不趕快離開他,她還真怕自己會再度輕易陷入他的挑逗裏。

  「放開我啦!」采芙橫越他的身子,眼看就要翻身下床了,可是他的速度比她更快,一隻手緊握住她的腳踝。

  采芙回首,見到他勾起邪佞的笑容,眼底充滿興味的光芒,接著用力一拖,昂藏身形一起一落,快速的將她壓在他的身下。

  「啊!」

  采芙的背部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臀部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熱源緊貼在溝縫間,熱燙的觸感令她的身體變得更火熱。

  「你做什麼啦?」她轉首朝他喊道,藉以掩飾自己春情蕩漾的身體。

  「我要妳陪我休息。」他霸道的命令。

  「人家不想睡啦!」采芙心裏還記掛著大師姊和柔依。

  「她們比我重要嗎?」他清亮的雙眼隱含狂霸的佔有欲,其實他並沒有很累,只是不爽她想拋下自己。

  「啊?」他狂狷的模樣使得采芙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露出清靈的笑容。「那不一樣嘛!」

  「很好,那妳就陪我。」不容她再反駁,他側躺著,收緊手臂讓她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裏,胸膛緊貼著她細緻柔滑的背部。

  采芙轉頭看見他雙眼緊閉,似乎真的要休息,只好乖乖的躺好,一動也不敢動的任由他抱著自己。

  接著,她也慢慢的放鬆身體,緊繃的情緒一鬆懈,疲累襲來,眼皮愈來愈重,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聽見規律的呼吸聲,白紹揚睜開雙眼,小心的將懷裏的佳人翻了個身,讓她面對自己,見她安詳沉睡的小臉,他奇異的感覺到平靜。

  從他懂事以來,對於情愛一向十分淡泊,在他的心裏除了自己,不曾讓任何人進駐過,對於肉體的欲望也從來不曾心動過。

  對於懷裏的她,他卻破了例,對她動了興趣,蟄伏已久的欲望也在碰了她之後一發不可收拾,迷霧般的雙眼此刻再清澈不過,閃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對她,他絕對不會放手!

  白紹揚伸手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後放進她的嘴裏,他貼在她的耳畔,魔魅般的輕柔嗓音誘惑著她,「芙兒,趕快吸,快點……」

  雖然在深層的睡眠中,采芙卻像被催眠般的依照本能吸吮著他的手指,絲絲鮮血吸入嘴裏,慢慢的吞咽下去。

  白紹揚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血本身就是一種珍貴的藥材,它可以慢慢消減采芙體內的血蠱毒。

  只要每天偷偷的將自己的血喂進她的嘴裏,讓她吞進肚子裏,半個月後,他要進行治療時,她就能減少很多痛苦。

  不過這件事他會秘密進行,不讓她知道。

  片刻,他抽出手指,手掌撫上她柔嫩的臉頰,寵溺的凝睇著她。

  另一手勾起被子將兩人蓋住,他的手下滑放在她的腰肢上,緩緩合上眼,決定和她一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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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13: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啊?怎麼這麼晚了?」穿戴整齊的采芙來到窗邊,望著外面漆黑一片,大聲嚷嚷。

  白紹揚來到她身邊,勾起一抹淺笑,一副優閑不在意的模樣,披散的白髮讓他漂亮的五官在溫文儒雅中增添一絲瀟灑不羈。

  「你還笑?!為什麼不叫人家起來嘛?」采芙見他優雅自在的模樣,埋怨的說。

  「我也在睡覺啊!」白紹揚無辜的望著她。

  「你……」采芙見他好像心情很好,也沒轍。「算了,算了,可是我肚子餓了,都過了晚膳的時間,廚房不知道還有沒有東西吃?」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

  白紹揚握住她的手,往門外走去。

  「咦?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被他握住手,采芙只能乖乖的跟著他走。

  白紹揚沒有回答她,只是帶著她拐過廊道,步下階梯,走過小徑,穿過拱門,來到後院的入口。

  「紹揚老弟……」

  白紹揚站住,微偏首,綻放一抹微笑,溫和的回應:「李莊主。」

  李莊主來到他們面前,笑著說:「剛才我派人送飯菜去給兩位吃,兩位卻一直沒有回應,想是太累睡著了,我現在馬上要人準備飯菜,兩位到偏廳用膳,可好?」

  「那就有勞李莊主了,不過我想到涼亭那裏用膳。」白紹揚指了指位於後院一角的涼亭。

  采芙見白紹揚一臉倨傲,雖然微笑,黑眸卻一片淡漠。

  「沒問題,我馬上吩咐下去。」李莊主點點頭後,轉身去叫管家準備。

  被他拉著往前走,采芙說:「瞧你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人家還要費心替我們張羅晚膳,你都不會不好意思喔?」

  白紹揚瞥她一眼,語氣淡然的說:「有什麼好感到不好意思的?」

  他不管吃飯、做事一向都十分率性,與生俱來的精湛醫術造就他一身的傲骨,再加上後天人們的推崇與尊敬,讓他養成了自負倨傲的性子。

  他只是用溫和淺笑來掩飾自己的內心,其實他對任何人始終是疏離、防備的,因為每個人對他都是有所求的。

  就如同李莊主,今天也是有求於他,為了他妻子的病,所以才會對他這麼的尊敬、周到,既然他有求於他,那麼要他準備一頓飯根本就不算什麼。

  兩人走過花圃,登上臺階,上了涼亭,白紹揚坐在石椅上。

  「你臉皮厚嘛!」采芙調侃他,然後調皮的吐吐粉舌,轉身走到欄桿前,往下一瞧,百花盛開、清澈池水近在眼前,在月光的映照下,別有一番風情。「這裏真大!」

  「芙兒,過來坐。」白紹揚拍拍身旁的石椅。

  這時,幾名奴婢送來食物,雖然已過晚膳時間,但在莊主的特別交代下,食物十分豐盛。

  采芙走過來坐在他的旁邊,奴婢擺放好盤子後,四名丫鬟站到後面,等著伺候他們。

  「妳們下去吧!」白紹揚揮揮手,要她們下去。

  「莊主吩咐奴婢們伺候神醫和姑娘,請神醫不要為難奴婢。」其中一名丫鬟對他說。

  「那妳們到下麵候著。」白紹揚說。

  「是。」四名丫鬟異口同聲,走下臺階。

  「哇!好豐盛喔!」采芙眨著眼,看見這麼多佳餚,不禁吞了吞口水。

  「餓了就快點吃。」白紹揚語氣寵溺的說,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的碗裏。

  「謝謝。」采芙笑得燦爛,然後拿起筷子吃他夾的菜,接著又津津有味的吃著橙汁排骨、薑絲炒山蘇及許多好吃的東西。

  她夾起一塊龍蝦肉送進嘴裏,咀嚼的同時,雙眼還因為美味新鮮的口感而滿足的瞇了瞇。

  白紹揚見她吃得一臉滿足的模樣,懷疑的問:「真的很好吃嗎?」

  采芙抬眼見他一臉狐疑,夾起一塊沾了沙拉的龍蝦肉湊到他嘴前,「喏!你吃吃看,真的很好吃,龍蝦的肉很甘甜,滋味很鮮美喔!」

  他沒有遲疑的張口吃下龍蝦肉,慢慢的咀嚼著。

  「怎樣?很好吃吧?」采芙笑咪咪的看著他。

  白紹揚頷首。

  采芙笑容滿面。「我沒有騙你吧?真的很好吃。」

  說完,她又開始進攻眼前的美食,還不忘抬眼望著他。

  「咦?你怎麼不吃了?」

  采芙連忙又夾了塊龍蝦肉,湊到他面前。

  「快吃呀!」

  白紹揚享受著她的餵食,采芙也開心的你一口,我一口,吃完龍蝦肉,又夾了別種食物。

  「唔,好飽喔!」采芙放下筷子,拍拍自己有些凸起的肚子,滿足的喟歎一聲。

  白紹揚見她滿足的表情像只貓咪般慵懶,不由得露出寵溺的笑容。「吃飽了?」

  采芙滿足的頷首。

  白紹揚繼續夾菜,慢條斯理的吃著。

  「白紹揚?」采芙瞇起眼望著他。

  「我們都這麼熟了,妳有必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嗎?」白紹揚睞她一眼,不滿的問。

  采芙吐吐粉舌、搔搔頭,「喔!那我要怎麼叫你啊?」

  「叫我揚。」他簡短的回答,吃下最後一口菜後,放下筷子。「妳想問什麼?」

  采芙挨近他,隨手抓起一把白髮在他面前晃了晃。「為什麼你的頭髮是白色的?」她的另一隻手撫上他黑色的濃眉。「你的眉毛是黑色的耶!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白髮不是天生的。」他勾起一抹淺笑對她說。

  「那為什麼會這樣?」采芙睜著晶亮的眸子,好奇的問。

  「為了研究藥性與藥效,所以頭髮才會變白。」白紹揚淡淡的回答。

  「是這樣啊!」采芙恍然大悟,取笑的瞄他一眼。「幸好你長得這麼漂亮,要不然恐怕會讓人誤會你是個老頭子喔!」

  白紹揚曲起手指,敲了下她潔白的額頭。

  「喂,你幹嘛打人啊?」采芙縮回手,捂住自己疼痛的額頭,瞪著他。

  白紹揚翻了下白眼,沒好氣的說:「誰教妳用詞不當?!男人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嗎?」

  「嘿嘿,這樣是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我說的是事實啊!好啦、好啦,你別瞪了,我不說就是了。」采芙識相的不再多說,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李夫人究竟得了什麼病,竟然連我師父都沒轍。」

  「李夫人得的是一種慢性病,會讓人束手無策的原因在於病因不只一種,所以治了這種,就漏了那種,因為病狀複雜,所以在下藥的時候,每一種藥草的比例必須搭配得宜,只要長期服藥,一年後,再佐以調養的補藥,三年後,病根就會完全去除了。」白紹揚淡淡的陳述,李夫人的病一點都不棘手,只是需要特別小心的下藥罷了。

  「哇!不愧是神醫耶!」采芙的一雙黑眸閃著崇拜的光芒。

  「妳喔,少調皮了。」見她閃著光芒的黑眸裏隱含調皮,白紹揚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

  「被你看出來了啊?」采芙憨傻的呵呵笑。

  白紹揚站起來,伸出一手,等著她主動放上來。「我們去走一走。」

  采芙主動將軟白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好。」才剛睡過一覺,她現在精神很好。

  白紹揚緊緊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下臺階,詢問站在那裏的丫鬟:「這裏有玩水的地方嗎?」

  「有,在海霄苑,那裏是莊主和夫人居住的院落,是莊主引進冷泉建造而成,很適合玩水,奴婢可以領路,順便向莊主稟告。」一名丫鬟不卑不亢的回答。

  「嗯。」白紹揚淡淡的應著。

  他們跟在丫鬟後面,朝海霄苑走去。

  「不是要散步嗎?」采芙仰首詢問。

  「難道妳不想洗洗身子,順便玩水?」白紹揚揚眉問道。

  「玩水?好啊!」采芙先是喜孜孜的叫著,接著皺起秀眉。「可是……我們沒有帶衣服耶!要是弄濕了,怎麼辦?」

  「脫光衣服再下去玩就成了。」他清亮的雙眸閃著異采,語氣卻一如往常的平淡。

  「嗯,也對喔!」采芙應和,卻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不周全的地方。

  來到海霄苑,再繞過廊道,丫鬟敲了下其中一扇門,李莊主出來,她將來意稟明,李莊主笑著點頭答應。

  「山莊內沒有什麼地方是紹揚老弟不能去的,儘管去吧!那裏除了我們夫妻兩人,沒有人會去,也沒有人敢擅自闖入,紹揚老弟和江姑娘可以放心的使用。」

  李莊主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看出這位小姑娘對神醫而言十分特殊,因此連帶對的非常禮遇采芙。

  「妳帶神醫他們去那裏,並且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到那裏走動。」

  「是。」丫鬟應聲。

  白紹揚對李莊主頷首,然後和采芙一起隨著丫鬟離開。

      

  銀白月光柔和的映照著冷泉,波光瀲灩,十分美麗。

  「白紹揚!」采芙站在池畔,瞪著優閑地在泉水裏載浮載沉,時而撥弄水花戲水的男人,咬著牙叫嚷。

  白紹揚只是伸出一手掏了掏耳朵,綻放溫文的淺笑,語氣徐緩的說:「芙兒,快點下來啊!還是,妳不會泅水?」

  「才不是咧!你倒好,衣服一脫就快活的下水,這裏是外面耶!要是脫光了,豈不是很難為情?」采芙瞪著他。

  「有什麼關係?這裏只有妳和我,又沒有外人。」白紹揚不在意的說。

  「你會看見啊!」采芙嘟起嘴。

  「妳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有看過?有什麼好介意的?」白紹揚勾起一抹邪笑,上下打量著她的身體,眼裏閃著異采。

  「人家就是會覺得奇怪嘛!」終歸一句話,她就是會害羞。

  「妳到底要不要下來?」白紹揚的語氣裏有一絲不耐。沒有她,就不好玩了。

  采芙盯著泉水,眼底閃著渴望,「要啦!」

  「那就快點啊!」他不耐的催促。

  「那……你轉過身去。」采芙不好意思的開口要求。

  「麻煩!」白紹揚佯裝不耐煩,眼底卻閃過好笑的光芒,聽話的轉身背對著她。

  采芙連忙脫去身上的衣服,原本她是想保留肚兜和褻褲,後來想想還是把它們都脫掉,光溜溜的走進泉水裏。

  「唔!好冷。」她搓著手臂,沁涼的泉水輕拂肌膚,凍進了心坎裏。

  「笨蛋!不會動動手腳再下水嗎?」一道溫潤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接著結實的手臂從後面抱住她。

  「白紹揚。」她輕呼一聲,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從後面抱住自己,本來想掙脫,但被他包覆住的感覺是那麼的溫暖,熨燙著她冰冷的軀體,漸漸的感覺到暖和,也捨不得離開他懷裏。

  白紹揚俯首,在她露出水面的圓潤白皙肩膀上輕咬一下。

  「你幹嘛咬我啊?」采芙回頭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疑惑的問。

  「誰教妳一直叫著我的全名,所以該罰,這樣妳才不會忘了不准這麼見外的叫我的全名。」白紹揚瞪著她,俊臉蒙上一層不悅,眼底卻隱含笑意。

  「噢!好啦!算我不對。」采芙嘟著紅唇,承認錯誤。

  「嗯,手腳劃動幾下,等一下妳就不會覺得那麼冷了。」白紹揚放開她,改拉住她的手,滑動著四肢。

  采芙放開他的手,在水面來回游了幾次,再潛入水裏,像是一條美人魚,姿態美妙,煞是動人。

  果然,身體很快就暖和起來,也不覺得泉水有那麼冷冽了。

  「芙兒,過來休息一下。」

  白紹揚遊到另一頭的岸邊,那裏排列著幾塊大石塊,他的雙手手肘往後靠在濕滑的石塊上,上半身暴露在空氣裏,下半身則還在水裏面。

  采芙從水裏抬起濕漉漉的臉頰,朝著他的方向遊了過去,她倚在另一塊大石塊上。

  「揚,你為什麼會看上我?」采芙問他,見他高深莫測的盯著她,連忙又解釋,「呃……我的意思是,你一定看過很多比我還漂亮的女人,為什麼你卻選擇我呢?」

  白紹揚動作迅速的來到她面前,勾起邪佞的笑容,眼底閃著詭譎的光芒,雙臂撐在她手肘的旁邊,緊貼著她。

  「妳想知道原因?」

  采芙點點頭,感覺到他懾人的男性氣息朝自己包攏而來,嬌軀不自覺的縮了縮。

  他的手在她赤裸的肩膀上緩緩摩挲、滑動,俊顏逼近她,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大手一下子就罩上了水裏的柔軟。

  「揚……」采芙渾身一顫,感覺到胸部在他的碰觸下敏感的挺立。

  「呵,就是這樣,只要碰到妳,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妳,只有這樣碰妳是不夠的。」

  他低沉魔魅的嗓音在耳邊回蕩,迷惑她的心智,另一手則撫上她絲綢般的柳腰,伸入水裏,掐揉著她豐滿柔滑的臀瓣。

  「唯有將妳揉入我體內,與我融為一體,才能舒緩我的火熱與渴望。」

  他的話像魔咒般動人,令人著迷,采芙情不自禁的抬起迷醉酡紅的小臉,正好迎接他落下的薄唇。

  「唔……」采芙很快就沉淪在他的索吻中,因為她首次聽見他說出這麼迷人、甜蜜的話語,彷佛在他眼中的自己是多麼值得讓他憐愛、眷顧。

  火熱的舌頭在她唇內翻攪、逗弄,澎湃洶湧的情潮在心房不停的翻湧,一種熱烈的情潮冉冉滋生,令他感到陌生卻又升起新奇欣喜的感受。

  吻著她、碰觸著她,令他感覺到理智與冷靜全失,這是怎樣的一種莫名情緒啊?

  清亮的雙眸炯然凝視眼前嬌美的小臉,閃過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複雜光芒。

  伸出舌頭,柔軟又火燙的薄唇輕輕舔舐嫣紅濕濡的唇瓣,接著移到潔白的下巴,烙下一個個濕滑的印記,順著柔嫩的脖子,舌尖抵著大動脈輕柔的滑動,最後落在鎖骨上。

  無瑕的鎖骨在他刻意的撩逗下,留下一個個青紫印痕。

  「噢!」一股刺痛傳來,令她迷蒙的眼倏地清亮,痛叫一聲,不過在刺痛過後,卻有另一股麻癢的快感鑽進心坎,令她的眼再度朦朧。

  白紹揚的唇來到她胸前的豐盈,低頭一口含住那紅潤的蓓蕾,伸出舌頭勾纏著,時而旋轉,時而舔舐。

  另一隻停放在臀瓣上的大掌則勾起一隻修長的大腿,讓它勾放在自己的上臂,他的手則靈巧的由後往前覆蓋她的幽穴。

  「啊……嗯……」采芙覺得自己快被這美好的快感迷眩了神智,澎湃的歡愉強烈到令她以為自己快要被這激情的浪潮卷走。

  心跳快得幾乎令她喘不過氣,她的雙手忍不住扣住他的肩膀,期許減少激情的衝擊。

  他的拇指在她的柔軟處找到了藏在花瓣中的小花核,不斷的施加壓力,邊轉弄摩擦,他馬上感受到她的嬌軀顫動著。

  他抬首,將她抱坐在大石瑰上,分開她修長的腿,讓她美麗鮮嫩的私處呈現在自己眼前。

  眸底閃現欲望的光彩,見她在自己的逗弄下已濕漉漉一片,手指邪佞地撫弄著她鮮嫩的花瓣,緩緩侵入她緊密的小穴,輕輕抽送起來。

  「啊……」采芙半撐起身子,俯望他逗弄自己,佈滿紅暈的小臉更加深一層緋色,如此煽情的畫面,令她情深意動之際,感覺一股火熱的情欲之火由小腹處升起。

  「芙兒,妳真冶豔。」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她的甬道中抽送,摩擦著她柔嫩的肌理,刺激著她的感官,也同時感覺到手指被溫暖又緊密的嫩肉包夾,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瞇眼審視她因沉溺情欲而變得嬌媚狂野的小臉,多了些許女性成熟的美豔,揉合純真的氣息,令她彷佛水中女妖般奪人心魂,他感覺到自己早已勃發的欲望變得益發堅挺。

  接著,他俯首將唇印在那蠕動的兩片花唇上,吸吮舔弄著硬核,感覺濕滑的汁液在他的逗弄下汨汨流出。

  「啊……啊……」采芙尖喊出聲,不由自主的扭動嬌軀,無法自抑一波波的花液傾流而出。

  明白她動了情,他抽回手指,抬首,身子往前一傾,昂揚的碩大輕易的滑入她早已準備好的體內。

  他在她狹窄的花穴中律動起來,每一次抽身後,再次貫穿時,總是直達深處,將她瑰嫩的花穴完全填滿,不留縫隙。

  「嗯……嗯……」她逸出呻吟聲,他一次次的貫穿速度愈來愈快,火熱的摩擦讓她的體內愈來愈敏感,升起一股高張的壓力,她不斷扭動臀部,讓自己腿間的熱源更加深入。

  在激烈的狂歡中,彼此的肢體熱切地交纏蠕動,一波波的快感將他們帶到了歡樂的殿堂。

  他的雙掌用力捧住她的臀部,纏綿的唇舌不斷地與她嬉戲,交換著彼此口中的甜蜜津液,下半身則使勁的前後搖擺,將自己粗熱的硬挺一次次地挺進她緊縮的美妙身體內。

  抽插數十回,他的雙臂開始動作,放開她的臀部,轉過她的身子,抱住她的小腹。

  白紹揚讓她趴在大石塊上,低頭欣賞她臀間的女性幽道入口處的隱密,他伸手撥開那沾著濕潤液體的毛髮,然後托起自己的堅挺,再度深深插入她體內,迅速的抽插、搖擺。

  「嗯……嗯……」采芙雙手支撐在大石塊上,身體卻因為他的猛烈撞擊而不斷搖晃。

  白紹揚一隻大掌輕撫她身前,攫住她柔軟彈跳的豐乳,搓揉掐弄,另一隻手掌則停留在她發顫的腹部,接著移向兩人交合處揉弄著。

  她的俏臀往前迎合他,他更加深入她的身體深處,猛烈的衝刺撞擊著細緻柔軟的肌膚。

  「啊……揚……」她呻吟著,胸部和下半身同時被侵襲著,全身一陣緊繃,感覺到小腹抽緊,幽穴抽搐、緊縮。

  他卻還不停歇的持續抽撤,軀體忍不住情潮而顫抖著,令她再也忍耐不住的發出低泣聲。

  她花徑內頻頻收縮,他更是狂野的抽送,不斷刺激著她的感官,感受著她緊窒甜美的嬌軀每一絲細微的反應。

  「啊……啊……」在一次狂暴的挺進中,奔竄在體內的熱流猛力爆開,令她吶喊出歡愉的叫聲。

  感受到她體內一陣陣強烈的痙攣、收縮時,他知道她已達到了高潮,恣意衝刺的他加快賓士的速度,一聲低沉的吶喊,瘦削結實的軀體驀地一僵,熾熱的精華盡數釋放在她體內深處。

  「啊!」采芙低吟一聲,感覺到溫熱燙人的液體脹滿了女性甬道,讓她敏感的小穴忍不住再次抽搐、緊縮,達到另一次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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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原來在你眼底,我還有這麼一點價值啊!」

  激情過後,采芙翻過身子,背部靠著大石塊支撐自己的身體,喃喃低語,澄淨的雙眸閃過自嘲的光芒。

  「妳說什麼?」白紹揚瞇眼瞪她。

  「難道除了肉體上的吸引,我就沒有值得你喜歡的地方?」不畏懼他的瞪視,她直視他,幽幽的問。

  她幽怨的語氣令白紹揚清亮的雙眸閃過訝異,隨即顯得若有所思,沉默的盯著她。

  片刻,采芙黯然的離開大石塊,往另一邊遊去,經過他身邊時,被他長臂一勾,擁進他的懷裏,面對著他。

  他深邃的黑眸閃現溫柔的光芒,大掌撫上她如玉般溫潤的臉頰,溫和的對她訴說:「芙兒,當然有。妳的天真、不矯揉造作是我欣賞妳的地方,至於妳的胴體,讓我一再眷戀難捨,芙兒,我能坦白的就只有這些,至於其他的,什麼情呀愛的,我不懂。」

  清亮的眼眸佈滿了迷惑,他說的沒有錯,從有記憶以來,他就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師父對他除了嚴厲、命令、教訓,再無其他。

  他的生命從來沒有柔軟與溫暖,所以對於在他眼皮底下發生的任何悲歡離合,他就像在看一出戲般的淡然。

  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只有在她身上才能讓自己冰冷空洞的心感到些許的溫暖,他用微笑掩飾內心的冷漠與疏離,任何人都無法進駐他的心,他的心也不曾牽掛過誰。

  只有她,這個無意中闖入他的生命的女人。

  她讓他除了平淡的情緒外,還有另一種異樣的情緒升起,他只知道他不會對這個小女人放手,這個好不容易讓他有了性趣和興趣的女人,放手,豈不是太可惜了?

  采芙一愣,見他認真的俊臉,澄淨的雙眸浮現一抹同情,小手撫上他的頰。「你好可憐喔!」

  「妳說什麼?」他咬著牙問。

  他沒有看錯吧?這個女人竟敢對他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說你好可憐喔!竟然不知道什麼是愛。」采芙沒有察覺到他隱隱跳動的太陽穴,顯現他怒氣騰騰,還不知死活,眼露同情的盯著他。

  「妳死定了!」他一臉陰險的說。

  他才舉起一隻手,采芙便迅速的從他懷裏溜走,回頭朝他扮個鬼臉,敏捷的往岸邊遊去。

  白紹揚對她如此敏捷的反應有一絲愕然,難得她竟然有這麼機伶的一面。

  他潛入水裏,尾隨她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岸。

  采芙將衣服一件件的穿到身上,將濕發擰幹,回首,見他也動作迅速的穿戴整齊了。

  白紹揚走到她的面前。「時間晚了,我們回房去。」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大師姊和柔依?」采芙仰起頭,一臉期盼的問。

  「她們不會有事。」白紹揚牽著她的小手,語氣淡淡的說,深邃的眼眸蒙上一層迷霧。

  采芙搖晃兩人交握的手,不自覺流露出撒嬌的語氣,「讓我去看看嘛!否則今晚我就不能安心睡覺了,難道你要看我輾轉難眠?」

  白紹揚睨她一眼,默然不語,繼續往前走。

      

  白紹揚牽著采芙來到湘蓉和柔依居住的廂房前。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采芙高興的踮起腳尖,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吻。

  接著,她放開他的手,上前敲了下門。

  「柔依,大師姊。」

  白紹揚站在走廊住子的陰影處,靜默的望著她,頰上還有著她濕軟的吻痕,鼻息間還縈繞著屬於她獨特的馨香,他平靜的心湖因她而泛起陣陣漣漪。

  門從裏面打了開來,柔依揉著眼,望著她。「采芙,妳有什麼事嗎?」

  「我來看看妳和大師姊是不是都沒事了。」采芙露出一抹燦笑。

  「當然沒事了,神醫的藥真是太神奇了,從今以後,我們真的不用怕師父了。」柔依想到這裏,也開心的露出笑容。

  「采芙,妳住在哪裡?」一道冷淡的女性嗓音在柔依身後響起。

  「大師姊,看妳的氣色很好,應該也無恙了。」采芙開心的嚷著。

  湘蓉從柔依身後走出來,一雙美眸銳利的緊盯著采芙。只有她和柔依住在一起,為什麼她沒有和她們在一起?

  聽山莊管家說,采芙似乎和白紹揚住在一起……

  她一臉質疑的表情,冷冷的質問:「妳別想轉移話題!我問妳,妳到底住在哪裡?和誰一起住?是不是和白紹揚住在一起?」

  她咄咄逼人的模樣讓她美豔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采芙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呃,大師姊……」

  「說,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

  湘蓉的氣勢太驚人,采芙的臉頰浮上一層紅暈,嬌羞的頷首承認。

  「妳簡直太不知羞恥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德行,憑什麼去勾引他?妳說呀!」湘蓉如遭電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美豔的臉龐因為嫉妒而扭曲,霎時變得好可怕。

  「大師姊,妳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這樣罵采芙?太過分了。」柔依心中大駭,沒想到一向冷豔的大師姊竟然會有如此失控的一面,而且太駭人了。

  「我有說錯嗎?白紹揚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憑她,有什麼資格待在他身邊?」湘蓉鄙夷的瞪視著采芙,言語刻薄。

  采芙一臉黯然,她沒有想到大師姊竟然是這麼看她的。

  「我要妳離開他,馬上離開他,要是識相的話,最好離他遠遠的!說話呀!答應我,妳會離開他。」湘蓉大聲逼迫,執意要得到采芙的承諾。

  她此刻心慌意亂,沒有想到那個渾身散發出優雅迷人的氣息,又有如此精湛醫術的男人,竟然會和眼前這個天真的笨蛋在一起,對她這個明顯足以與他匹配的女人卻視若無睹,怎麼能不令她感到震驚與不信?

  一向冷情冷心的她,因為可能得不到好不容易遇上令她動心的男人,他即將屬於別的女人,教她怎麼能不失控?

  采芙震驚不已,她從來沒有看過大師姊如此失控,眼前的她好陌生。

  「大師姊,妳怎麼可以這麼做?采芙和神醫在一起,一定是妳情我願,妳這樣的要求太霸道了啦!」柔依開口勸阻。

  「妳閉嘴,不關妳的事!」湘蓉怒瞪柔依一眼,然後轉頭厲聲詰問采芙,「江采芙,妳說,到底要不要離開他?」

  柔依嚇得瑟縮在一旁,不敢再開口。

  采芙原本低著頭,此時卻抬首對她說:「對不起,我不會離開他,因為這是我答應他的。」

  「妳說什麼?妳敢不離開他?難道妳不怕我對付妳?」湘蓉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敢說不?!

  「抱歉,雖然我不聰明,可是我還知道做人要信守承諾,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他答應醫治我們三個人體內的毒,我不能不守信用。」采芙的小臉閃著堅毅的光芒。

  「原來是這樣,采芙,謝謝妳。」柔依來到她面前,一臉感激的對她說。

  「有什麼好感謝的?如果妳退出,讓我和他在一起,我同樣會要他解妳們身上的毒的,怎樣?離開他吧!」湘蓉一臉倨傲的說。

  采芙愣愣的盯著她。

  湘蓉一臉得意的表情。「怎樣?我說的很有道理吧?快點離開他。」

  「不要!」采芙輕聲說道。

  「什麼?」得意的表情霎時凍結,湘蓉氣得揚起手就要給她一個教訓。

  采芙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愣愣的望著那即將揮下來的手掌。

  「妳敢打下去,就死定了!」陰森森的嗓音響起,接著一道身形快速的閃出來,將采芙拉到身後,輕斥道:「妳是笨蛋嗎?不會躲開,就只會發愣?」

  采芙還未回過神來,他銳利的眼神直勾勾瞪向湘蓉。

  「她是我的,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欺負她,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他握住采芙的手肘,轉身就要離去。

  湘蓉被他狠厲的眼神凍得背脊泛起一陣戰慄,他無情的態度令她十分不能接受,趁他們未離去,動作迅速的跑到他們面前,對著白紹揚喊叫:「為什麼?我比她美,比她聰明,比她還懂得醫術,在你身邊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白紹揚輕蔑的看她一眼,語氣冷然的說:「讓開!」

  「不,我不讓,除非你接受我。」湘蓉態度強硬,非得求得他的回頭。「你只是一時看不清楚,被她迷惑了,我才是真正適合你的女人,我一定要讓你看清楚才行。」

  白紹揚露出厭惡的表情,伸出手用力的將她推開,見她跌倒在地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一點都不在意,用力握住采芙的手臂,大步離開。

  對於她的任何指控,他根本懶得回應,因為她從來沒有進入他眼底,更不曾在他心底留下痕跡,他又怎麼會在意她說的任何話?

  柔依見湘蓉一副狼狽的模樣,想要上前扶她,可是轉念一想到她剛才駭人的模樣,還是不要理她比較好。她同情的看湘蓉一眼,轉身進入廂房。

  依她心高氣傲的性子看來,如果理她,倒楣的可能是自己。

      

  被帶回房間的采芙看著白紹揚繃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在生氣嗎?」

  他逕自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采芙來到他身邊。「你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看到妳不懂得保護自己,要是我沒有在那裏,妳是不是要白白挨打?」白紹揚放下茶杯,瞪著她問。

  采芙吐吐舌尖。「我沒有想到大師姊會突然變成這樣嘛!」

  「還有話說?!」白紹揚不悅的睞著她。

  「沒關係,反正你讓我免於挨打了啊!」采芙笑著說,「對了,你從頭到尾都聽到了吧?」

  「嗯。」他淡淡的應和。

  「為什麼你一直都不出現呢?如果知道你在那裏,我想大師姊應該不至於會失控到如此的地步。」采芙說。

  「妳的意思是,她變成這樣還得怪我囉?」白紹揚輕勾淺笑,語氣輕柔。

  采芙見他面露笑意,以為他心情變好了,先是點頭,接著見他眼底一片漠然,連忙又搖首。

  「沒有啦!不是這樣,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好奇,為什麼你不出來?」

  話是這麼說,但采芙心底卻叨念著,明明就是因為他,大師姊癡戀他才會變得不像原來的她,原來癡戀一個人會讓人性情大變,真是太可怕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裏在說我壞話。」白紹揚揚眉,沉著嗓音說。

  采芙輕吐粉舌。沒想到這樣他也知道,真是太神奇了。

  「還有,我不出來是想知道妳會怎麼回答。幸好妳還識相,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否則我一定會好好的懲罰妳。」他瞪著她。

  「哎!我都說不離開你了,你幹嘛還瞪人啊?!」采芙嬌嗔的睞著他。

  「誰教妳沒有毫不考慮的一口應允,還猶豫了一會兒!」白紹揚斤斤計較。

  見他竟然也會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采芙感到十分訝異,笑聲忍不住由嘴裏逸出。

  白紹揚瞪視著她,正欲開口時,卻突然靜默,側耳傾聽,半晌,他突然伸出手將她拉站起來,傾身吹熄桌上的燭火。

  房裏霎時陷入一片黑暗,采芙不免訝異的叫道:「揚?」

  白紹揚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噓!」

  然後兩人悄聲退到床榻左方的隱密處。

  采芙拉下他的大手,知道可能有什麼事發生了,所以靜靜佇立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果然,沒有多久,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著緊閉的房門縫隙伸了進來,輕易的將房門撬開。

  然後,門被輕輕推開,一隻黑色大鞋跨了進來,接著是另一隻,然後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男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後面緊跟著兩個同樣裝扮的男人。

  三個人摸黑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舉起手左右比了比,另外兩個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舉起手的那個黑衣人則往床鋪走去,三個人在房裏搜尋著。

  「在找什麼?」一個輕柔無比的低沉嗓音響起,房裏同時大放光明。

  三個黑衣人頓時回首,將白紹揚和采芙團團包圍住,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晃動大刀,冷然的開口。

  「把東西交出來。」

  「東西?你們要什麼東西?」白紹揚的黑眸閃過精銳的光芒,俊美的臉龐露出微笑,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

  「少裝蒜,把那本醫學大全秘笈交出來,否則就要你的命。」黑衣人兇狠的說。

  「秘笈?」白紹揚先是疑惑,隨即恍然大悟,「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哼!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向另外兩名同伴示意。

  兩人同時上前想要抓住采芙,以要脅白紹揚。

  「啊!」采芙驚叫一聲,連忙躲到白紹揚背後。

  「我說了,沒有那種東西,究竟是誰指使你們來的?」白紹揚收斂神色,黑眸閃著森冷的光芒。

  「廢話少說,既然不肯交出秘笈,那麼我們就抓你回去交差。」

  三個黑衣人便要上前抓人。

  此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同樣一身黑色勁裝的襄棋冷著一張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攔在他們面前,動作一起一落間,三個黑衣人被打得東倒西歪。

  三人對看一眼,趕緊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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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師父,你沒事吧?」襄棋沒有追上去,轉身關心白紹揚。

  白紹揚搖頭,勾起一抹淺笑。「我就知道,你看見我房裏的燈熄了又亮,一定會趕過來查看。」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我看,他們沒有找到什麼秘笈,就想把你抓走,這次沒有得逞,難保他們不會再來。」采芙不可思議的嚷著。

  「師父?」襄棋疑惑的看著他。

  白紹揚頷首,證實采芙說的話。「我想,我在松鶴山莊的消息一定傳揚出去了。」

  「那麼就是有人收買了山莊內的人,否則莊主下了封口令,外面的人竟能派殺手潛進來,除了有人洩漏之外,沒有其他原因了。」襄棋冷冷的說。

  「是呀!最好笑的是,竟然有人相信我手上有什麼醫學大全秘笈!」白紹揚笑說,卻一臉若有所思。

  「師父,除了習醫之人,不會有人想要那種東西。」襄棋的思路向來敏捷。

  「嗯。」白紹揚淡淡的回應。

  「那現在該怎麼辦?」采芙擔憂的問。「沒有秘笈,那他們一定會抓你。」

  「師父?」襄棋望著白紹揚,詢問道。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到城裏去。」白紹揚勾起一抹淺笑。

  「這樣好,他們就抓不到你了。」采芙贊成的附和。

  「襄棋,你去通知湘蓉和柔依,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莊主夫人已無大礙,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嗯,那我先出去了。」襄棋冷冷的頷首,退了出去。

  「要離開這裏……你不打算留在這裏醫治夫人的病?」采芙驚訝的問。

  「莊主夫人的病已無大礙,只要細心調理就成了,既然完成莊主的託付,我也該離開這裏了。」白紹揚說。

  「那你究竟要到哪裡去?」采芙好奇的問。

  「沒有目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白紹揚微勾笑痕,一副十分嚮往自由不羈的生活的模樣。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替我們三個解毒?」采芙輕皺秀眉。

  「不急,根據我的預估,血蠱毒暫時不會對妳們造成任何危險,我必須找到一株奇草,才能替妳們徹底解毒。」白紹揚說,何況是他有私心,采芙有吞服他的血,不會每天中午都發作。

  「那株奇草要到哪裡去找?」采芙望著他。

  「天山。天山上有各種奇珍異草,且終年大雪,天候寒凍,十分適合在那裏幫妳們解毒。」

  「天山好玩嗎?」采芙眨眨眼。

  「在我眼裏,天山是座寶山,因為它藏了許多難得一見的奇藥,至於好不好玩,就得看妳是用什麼心態去看它了。」他維持一貫的溫文淺笑,柔聲訴說。

  「是這樣啊!好,那我們就去那裏。」采芙頷首應和。

  「妳早點睡,我去跟莊主辭別,很快就回來。」

  「嗯。」

  采芙目送他離開房間。

      

  第二天清晨,白紹揚一行人告別李莊主,離開松鶴山莊,往桂林出發。

  采芙和白紹揚走在一起,柔依則走在襄棋的身邊,一臉冷漠的湘蓉殿後。

  湘蓉的心裏燃燒著熊熊怒火,針對白紹揚,氣他的不解風情,更恨采芙,竟然輕易的迷惑了白紹揚的心。

  高傲與嫉妒蒙蔽了她的心,看不清白紹揚的眼底根本沒有她,自以為是全天下最美麗聰明的女人,對所有的男人不屑一顧,但是只要她看上的,就必須臣服在她裙下。

  她不願接受被喻為神醫的白紹揚看上的是一個不起眼的笨丫頭,一心以為采芙一定是用了什麼狐媚的手段蒙蔽了白紹揚的心。

  見他們兩人這麼親密的姿態,她即使嫉妒得要死,但也不敢造次的分開他們,因為白紹揚對她無情的態度,她記憶猶新,又十分忌憚。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路,中午前就看到一塊石碑,上面寫著「桂林」兩個字。

  他們經過石碑,來到桂林城郊,白紹揚停下來,從包袱裏拿出一隻青色瓷瓶,倒出三顆藥丸,一顆遞給采芙,兩顆遞給柔依,揚起淺笑。

  「這次的藥丸和前一次不同,至少可以保持三天的藥效。」

  雖然采芙不用再吃藥丸,不過吃下這種藥丸對她也有幫助,而且可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柔依將藥丸遞給湘蓉,自己再吃藥,等吞咽下去後,她問白紹揚:「白神醫……」

  白紹揚舉起一手,溫和的說:「叫我白大哥好了,叫神醫太張揚了。」

  「喔!白大哥,」柔依從善如流的叫道,「請問一下,我們究竟要到哪裡去?」

  「先到城裏,然後回天山。」白紹揚解釋。

  「天山?為什麼要去天山?」柔依疑惑的問。

  「是呀!我還以為神醫有多厲害呢!拖了這麼多天也不見你能替我們解毒,我還真懷疑起你的本事來了。」

  得不到他的青睞,湘蓉忍不住找他的麻煩,連帶講話都變得刻薄。

  「大師姊……」柔依沒有想到大師姊的改變這麼大,還是她根本沒有瞭解過她?

  也對啦!師父對大師姊很好,讓她有單獨的一間房,除了研究藥草,學習醫理外,其他的雜務幾乎都是她和采芙一手包辦。

  大師姊對她和采芙總是冰冷疏離,她從來不瞭解大師姊究竟在想些什麼,隱約覺得她是看不起自己和采芙在醫術方面的遲鈍與笨拙。

  只是她這樣未免對白大哥太沒有禮貌了,畢竟白大哥願意免費替她們解毒,她們應該要感謝他才是呀!

  「怎麼?我有說錯嗎?聽聞白髮神醫的醫術出神入化,只要經過他的醫治,沒有什麼病是醫不好的,我看他遲遲未替我們解毒,想來傳聞是誇大了些。」湘蓉冰冷的說,挑釁的直視著他。

  「大師姊,不是這樣的,揚帶我們到天山,是為了找尋奇藥當藥引,這樣才能徹底幫我們解毒,妳不要誤會他。」采芙跳出來替白紹揚說話。

  「閉嘴!這裏輪得到妳說話嗎?」湘蓉氣焰高張的向前一步。

  白紹揚上前擋在采芙面前,一貫的溫文淺笑不見了,冷著一張臉,銳利的眼緊盯著湘蓉,冷然的說:「既然妳不相信我的醫術,那麼進城後,妳可以離開,我不會留妳。」見她臉色大變,他繼續陰險的嘲諷,「還有,妳能不受那椎心之痛,還是拜我的藥丸之賜,要是妳真有骨氣,妳可以不服用。」

  湘蓉的呼吸驀然一窒,她十分明白連自己都對這種毒束手無策,除了他之外,再也無人可解,她只是氣不過,才會出言不遜。

  瞪著他眸底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湘蓉陡然心驚。不行,她必須改變自己,這樣非但不能達到她的目的,反而讓他更討厭自己。

  「揚……」看著大師姊面色發白、啞然無語的狼狽模樣,采芙不忍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白紹揚俯首瞥她一眼,轉身拂袖離去。

  氣氛霎時有些凝滯,采芙不知所措的和柔依對望一眼。

  這時,白紹揚輕柔的嗓音傳來。

  「芙兒,還不跟上!」

  采芙望了柔依一眼,柔依對她點點頭,她連忙踩著小碎步跟上他。

  「走了。」襄棋見柔依不動,冷冷的催促著她。

  「喔!」柔依應和,也邁開腳步往前走。

  襄棋連看都不看湘蓉一眼,跟在柔依後面。

  湘蓉靜默不語,緊跟著他們身後,心思卻百轉千回。她必須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對她最有利?

  正面衝突恐怕不是一個好方法,她漠然的眼底閃過詭譎的光芒。

      

  「幹嘛不過來?離我這麼遠做什麼?」白紹揚的笑容不復見,聲音低沉,不高興她落在後方。

  采芙迅速挨近他,主動攀著他的手臂。「我以為你在生氣。」

  白紹揚瞪她一眼,「我像是在生氣嗎?」

  「像。」采芙連連點頭。

  他瞪她一眼。

  采芙吐吐粉舌。「好啦!算我說錯話,可以了吧?」

  「本來就是。」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孩子氣的模樣令采芙吃吃笑著。

  他們兩人親密互動的模樣看在柔依眼底,實在感到不可思議,看來白大哥應該是很喜歡采芙的,雖然他總是露出溫柔的淺笑,可是她明白他對每個人都是一貫對待,疏離、淡漠,不曾顯現他的真性情。

  她觀察過了,只有在采芙面前,白大哥才會偶爾表現出不同的情緒,這樣,采芙在他心底應該算是特別的吧?

  桂林城近在眼前,進入城門前,一道窈窕的身影由後方飛竄過來,將白紹揚和采芙緊握的手分開。

  「紹揚哥哥,我總算找到你了。」清脆嬌柔的嗓音響起,渾身香氣的女人主動攀上白紹揚的手臂。

  這突如其來的情勢令眾人為之一愣,只有襄棋早已習慣的立在一旁,默然看戲。

  白紹揚渾身籠罩一股疏離的氣息,輕皺眉頭的將手臂上的柔荑撥開,一手推開黏在身上的女子,冷聲輕斥;「綺菲,不准再靠過來了。」

  綺菲一身雪白綢紗衣裳,嬌俏的容顏閃過生氣的表情,嘟著嘴抗議,「紹揚哥哥,人家一路從天山追過來,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下落,也追到了你,你怎麼這麼無情啊?」

  白紹揚眼神冷淡的看她一眼。「我對人一向如此,而且我早告訴過妳,不要跟著我,因為我對妳的糾纏感到十分厭惡。」

  綺菲臉上迅速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不過隨即恢復正常,一手指著采芙。「那為什麼她就可以這麼靠近你,你都沒有推拒?要不是親眼看見,我真要以為你對女人沒興趣。」

  「她是她,妳是妳。」白紹揚動作迅速的將采芙拉過來,不等綺菲有任何反應,拉著采芙通過城門。

  綺菲連忙跟上去,然後上下打量著采芙,「奇怪,論容貌,我如仙女般的容顏比她還出色,而且我武藝不凡,又是武林盟主的千金,為什麼纏著你這麼多年,你都不理我,反而對這個十分平凡的女人這麼好啊?」

  綺菲的話沒有令人感到反感,因為她的語氣並不是高傲、咄咄逼人,而是迷惑、猜疑。

  「妳真想知道?」白紹揚似笑非笑的睞著主動走在另一側的綺菲。

  綺菲眼露亮光。「你要告訴我?」

  「要是妳從現在開始到投宿客棧都乖乖的,那晚上我就把答案告訴妳。」雖然他很討厭她的癡纏,可是她心性不壞,只是驕蠻了些。

  「好啊!」綺菲爽快的答應,因為這是她問他許多問題後,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願意給她答案。

  「乾脆你好好考慮一下,晚上也順便給我一個答復,看你要不要娶我,娶我的好處很多,相信你早就知道了,如何?」綺菲一臉俏皮的說。

  「不要。」白紹揚乾脆的拒絕。

  「哎呀!不要現在就回答嘛!好歹讓我有點期待呀!你就好好的考慮一下。」綺菲活潑的說。

  白紹揚睨她一眼,拉著采芙的手,慢條斯理的往前走,壓根兒不想理會她。

  要不是他和綺菲的爹是世交好友,他才不可能容忍綺菲在他身邊打轉這麼多年,糾纏著他。

  「喂,等等我啊!」見他不理自己,綺菲連忙喊道,然後快速的跟上,不死心的又將玉手纏上他的手臂。

  白紹揚又想甩開她的手。

  她眨眨明眸,孩子氣的威脅道:「要是你再甩開我,小心我跟爹告狀喔!」

  白紹揚頓了一下,綺菲得意的一笑,誰知白紹揚卻突然鬆開握住采芙的手,動作迅速的在綺菲的手臂上點穴,她整條手臂頓時動彈不得。

  白紹揚拉開她動彈不得的手,趁她愣住時,勾起一抹溫文淺笑,「我說了,不准再隨便靠近我。」然後他拉著采芙的手又往前邁進。

  「白紹揚,你好可惡,竟敢這麼對我!」回過神來的綺菲臉色遽變,覺得十分沒有面子,用另一隻手替自己解穴,然後運用輕功,幾個箭步,白紗輕飄,來到他身邊,正想再動手……

  「妳可以動手看看。」無比輕柔低沉的危險嗓音由他的薄唇吐出。

  綺菲的手霎時頓住,呼吸一窒,她明白他很認真,他不太讓別人碰他的身子,這是她早就知道的。

  「討厭!為什麼她可以,我就不可以?」綺菲嘟著嘴抗議,卻也不敢造次,她明白白紹揚是個冷情冷性的人,只要是他不想做的,搬出誰來他都不會買帳。

  沒有狠心趕她走,是她自己厚著臉皮賴在他身邊的,對她還有一點耐心,是看爹的面子,僅僅只是這樣,其他的,要再進一步,根本就是難如登天。

  白紹揚沒有回話,只當她是一個小孩子在鬧脾氣,不予以理會。

      

  一行人來到熱鬧的市集。

  「揚,那個好像很有趣,我們過去看看。」采芙瞪大眼,看著攤子上琳琅滿目的物品,十分吸引人。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也沒有看過這麼多的東西,真的好新奇。」柔依也瞪大眼眸,說出心裏的感想。

  她們從小就在深山長大,眼裏見的儘是簡單、樸素、自然的東西,如今來到花花世界,眼界大開,看什麼都覺得新奇好玩。

  采芙和白紹揚走到賣糖蔥的攤子前,好奇的盯著,白紹揚替她買了一袋,然後又走到另一攤,一攤一攤的逛著,興致高昂的把玩、買賣。

  「這個面具很有意思耶!」采芙把一個類似小旦的面具擺放在他臉上。「嘻嘻,好美喔!」

  張揚的白髮披散在肩頭,加上漂亮的狹長眼睛,面具上彩繪著柳月眉,頰上塗著兩團紅彩,小嘴豔紅,和他十分搭配。

  「芙兒,很好玩,嗯?」他輕柔的說,也不制止她的動作。

  「呃……沒有啦!」聽出他語調平平,和平常輕柔的語調不同,她這次反而很敏銳的察覺到他情緒的起伏,連忙拿下面具,對著他嘿嘿訕笑。

  白紹揚酷酷的睨她一眼,選了另一個小丑面具遞給她,「我看妳挺適合這個,我就買這個送給妳好了。」

  他的嘴角揚起,見她鼓脹著雙頰,瞪著他,嘟著嘴的模樣,不禁朗朗大笑。

  「我怎麼看到一隻青蛙鼓著一張嘴在我面前獻醜啊?更好笑,嘓嘓嘓……來呀!張開嘴,叫幾聲讓我聽聽,好不好?」

  「你真過分耶!」死瞪著他,采芙生氣的囔著,上前一步,緊握粉拳往他的胸口捶了一下。

  「呵呵……」她生氣時雙眼變得更亮、更迷人,白紹揚於是目不轉晴的凝望著她。

  「我要這個,紹揚哥哥,你要送給人家喔!」綺菲在一旁見他們兩人打情罵俏,心裏十分不是滋味,挑了一個俊俏小生的面具,對他要求著。

  白紹揚睨她一眼,溫和的問小販:「這兩個面具多少?」

  「四文。」

  白紹揚從懷裏拿出錢遞給小販。

  「這位公子,謝謝。」小販客氣的說。

  綺菲拿著面具在采芙面前晃了晃,十分孩子氣的說:「不是只有妳才有喔!紹揚哥哥也是對我很好的。」然後她對白紹揚綻放燦爛的笑顏,「紹揚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理我。」

  白紹揚淡淡應一聲,主動握住采芙的手,再往下一攤前進。

  來到賣古玩的攤子,有古董花瓶、玉佩等物品,柔依一臉渴望的直盯著一塊牡丹花樣的玉佩,上面還有一個紅色中國結,下面垂著穗絲,雖然不是上等玉,不過做工十分精緻。

  「老闆,這塊玉佩多少?」

  漠然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她偏首愣愣的盯著襄棋,他卻沒有望向她,而是直視著老闆。

  「三兩銀子,公子,你真好眼光,雖然這塊玉不是上等玉,不過做工精細,也是一塊值得收藏的古玉呢!」老闆說得口沬橫飛。

  柔依沒有想到他也會中意這塊玉佩,直到他付了錢,將玉佩推到她眼前,她這才驚訝的抬眼望著他。

  「送給我?」

  襄棋酷酷的頷首。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柔依推拒。

  襄棋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把玉佩放在她的掌心,轉身就走。

  柔依詫異的盯著那塊玉佩,心底卻泛起一股暖意。

  盯著他的背影,她的心不由得激蕩,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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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13: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這是怎麼一回事?」綺菲一馬當先的沖進慶升酒樓,卻見在酒樓裏的客人個個臉色發白,趴在桌上。

  「師父,他們都中了毒,可是毒性不明。」襄棋上前查看,然後稟告白紹揚。

  「喂!掌櫃,你們這間酒樓是黑店啊!為什麼到你們酒樓飲酒吃飯的人都中了毒?」綺菲絲毫不客套的抓來明顯也被嚇到的掌櫃質問。

  「姑……姑娘……沒有,小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掌櫃連忙搖手,一臉蒼白的答辯。

  這時,一群人沖進酒樓,男女老幼擠成一團,紛紛哀求白紹揚救他們。

  「神醫,白髮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們。」

  每個人的面色同樣發白,全身虛弱的哀求著。

  白紹揚和襄棋對望一眼,然後勾起一抹淺笑,溫和的說:「各位鄉親,莫急,等我查明了病因,自然會救大家,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是一個男人告訴我們的,他說只要來慶升酒樓,有白髮神醫在,自然大家就有救了。」其中一個婦人搶先開口。

  白紹揚和襄棋交換一抹不解的眼光。

  「你們為什麼都不舒服?」白紹揚問他們。

  「吃完飯沒多久。」

  「喝水後。」

  大家紛紛說出自己的狀況。

  「我知道了,襄棋,先驗酒樓裏的飲食。」白紹揚沉穩的吩咐襄棋,然後再轉向掌櫃,「掌櫃,可以請老闆出來嗎?我需要他幫忙救大家。」

  「沒問題,只要神醫開口,我一定鼎力相助。」一個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白紹揚恭敬的回話。「我就是這間酒樓的老闆,神醫,城裏大半的百姓都因為不明原因生了病,有的躺在家裏,有的窩在路邊,這情形再不改善,這座城恐怕要成廢城了。」

  「我知道了,麻煩老闆請大家排好隊,等查出病因,我自然會救大家。」白紹揚露出一抹淺笑,眼底卻散發出銳利的光芒。

  「好,我馬上去做。」酒樓老闆要夥計們先疏散人群,讓他們排到店外,免得影響神醫研判病因。

  「怎麼?診斷得出來嗎?」白紹揚問正在替酒樓裏的客人把脈的襄棋。

  襄棋正欲開口,湘蓉卻先說話了。

  「中了銷魂蝕骨之毒,這種毒緩慢溫和,可是如果過了四個時辰毒性不解,中毒的人就會猶如被蝕骨般的痛苦,然後魂飛魄散而亡。」

  原來湘蓉早就在一旁逕自診治了起來,然後很快診斷出來,連忙對白紹揚說明,眼底有一絲得意,她不是真的這麼不濟事。

  白紹揚卻淡然瞥她一眼。

  「師父,湘蓉姑娘說的沒有錯,確實是如此,不過當務之急,不只是要救這些中毒的百姓,而是必須要在城裏的各個水源處及水井解毒,恐怕是水源被下了毒,大家用水煮食物,吃下去才會中毒。」襄棋說。

  白紹揚意有所指的又瞥了湘蓉一眼,湘蓉知道自己比起襄棋略遜一籌,因為好勝心而忽略了這點,所以她閉上嘴不再多言。

  白紹揚向掌櫃借了紙筆,寫了幾十味藥材,然後將紙條遞給襄棋。「襄棋,到各大小藥鋪搜集這些藥材。」

  「我馬上去辦。」襄棋回答。

  「我和你一起去。」柔依沖口而出。

  襄棋訝異的瞄她一眼。

  「我可以幫你,分開搜集比較快。」柔依訥訥的解釋。

  襄棋高深莫測的盯著她。

  「讓她一起去也好。」白紹揚應允。

  「謝謝。」柔依感激的望著白紹揚。

  「隨便妳。」襄棋漠然的說,沒有反對,黑眸卻閃過一絲幽光。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酒樓。

  「那水源怎麼辦?沒有人出面禁止飲水,要是有人喝了又中毒,豈不是更糟?」采芙擔憂的問。

  「沒錯,而且城裏的水不能飲用,就算大家解了毒,還是會渴死的。」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性嗓音插入,接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一身華服,手拿玉扇,尊貴不凡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侍衛。

  那男人走到采芙面前,上下打量著她,眼露欣賞的光芒。

  「這位姑娘想得真周到。」

  白紹揚不著痕跡的擋在采芙面前,對陌生男人直望著采芙,心底一陣不舒坦,微勾唇畔問道:「閣下何人?」

  「慶王府小貝勒──聿霖。」俊逸男人勾起一抹笑容。

  「小貝勒?」綺菲訝異的大喊。「原來小貝勒就長這副德行啊!」

  眾人眼底皆閃過一抹訝異,沒想到貝勒爺會來到桂林。

  「你來得正好,這裏一團亂,貴為貝勒爺的你,應該要給人民一個交代吧?」綺菲一臉正義的要求他負責。

  聿霖看向綺菲,雙眼頓時一亮,連聲應和,「這位姑娘說得極是。」然後他轉身望著白紹揚。「聽說你就是神醫,那麼就請你先解了水源之毒,再解救蒼生吧!」

  聿霖是個明眼人,知道白紹揚身後的姑娘是他的女人,他才不會不識趣的奪人所愛呢!

  白紹揚頷首,拿起包袱,找出一隻藥瓶,揚聲叫喚:「掌櫃,你們的水井在哪裡?」

  「神醫,在後院。」掌櫃趕忙出聲。「我帶你去。」

  「嗯。」白紹揚邁步跟著掌櫃往後院走去。

  采芙跟在白紹揚後面。

  「咦?神醫,你拿那個要做什麼?」聿霖平易近人的緊跟在後,追著問白紹揚。

  「你很笨耶……」介面的反而是綺菲,她大膽的斜睨他一眼,一副他是笨蛋的模樣,「當然是要解井水裏的毒!」

  聿霖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說:「姑娘說得有理,是我疏忽了。」他對綺菲可以說是一見鍾情,這姑娘雖然膽大驕蠻,不過個性率真,不矯揉造作,嗯,他有興趣。

  一行人來到後院。

  白紹揚對綺菲說:「綺菲,妳注意看。」他將些許粉末倒入水井。「看到了沒?」

  綺菲點頭,卻面露迷惑的問:「你要我看這個做什麼?」

  白紹揚將手裏的藥瓶遞給她,「妳的武藝不凡,城裏各戶人家的水井及水源就麻煩妳一一去解毒,並且告訴每戶人家,一個時辰後就可以提水飲用了。」

  「交給我,一定沒有問題的。」受人重視的感覺讓綺菲很高興,尤其她又這麼喜歡眼前的男人,能幫助他,她很開心。

  「我陪妳一起去吧!城裏這麼大,有個人照應比較好。」聿霖興致盎然的提議。

  「不用了吧!你還是待在這裏善後比較好。」綺菲不把他看在眼底,一口拒絕。

  「沒關係,有什麼事,還有我那兩個侍衛。神醫,有任何事只要差遣他們,他們一定會做的。」

  綺菲趁著聿霖講話時,足尖點地,運用輕功,連忙離開。

  聿霖見狀,連忙大喊:「等我一下啊!」

  然後,他對兩名侍衛交代一番,就運用輕功,追隨她而去。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采芙見一干人都離去後,看著白紹揚問道。

  「就等襄棋回來。」白紹揚說,然後轉身面對掌櫃。「麻煩你派人提水,準備燒開水,熱水愈多愈好,等會兒要煮解藥。」

  「是,我馬上去辦。」掌櫃熱心的說,連忙去做事。

      

  一個時辰後,解藥煮好了,被分裝了好幾個大鍋。

  白紹揚、襄棋和湘蓉負責替百姓把脈,柔依和采芙則和酒樓的夥計們分裝解藥,將一碗碗的湯藥分給單純中毒的人喝,還有其他病症會影響湯藥效果或有其他併發症的百姓,則另外再給藥。

  而完成任務的綺菲和聿霖則站在一旁,隨時準備支持。兩人雖然各據一方,但是聿霖盯著綺菲的目光既濃烈又飽含興趣與喜歡,而經過剛才的相處,綺菲的眼神也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瞟向他,一臉嬌羞的模樣,她卻渾然未知。

  一行人忙得分身乏術,幾乎都要累癱了。

  直到夜幕低垂,城裏的病患終於都服下瞭解藥,回家去休息,他們才得以休息。

  用過晚膳後,白紹揚和采芙最先向大家道晚安,往後院的客房走去。

  突然,數十個黑衣人冒了出來,二話不說,全部圍攻白紹揚。

  白紹揚措手不及,肩膀被砍了一刀,鮮血頓時染紅了銀色衣袖。

  「揚……」采芙驚喊一聲,小臉因為驚惶而發白。

  白紹揚伸長手臂,用力一推,將采芙推離自己,不讓她遭受到危險,這時他的背部又被刺中一刀。

  「揚,不……」采芙急著跑向他。

  襄棋和綺菲的動作更快速,迅速移動身形,沒有多久,數十個黑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

  其中一個黑衣人趁其不備,一個擒拿就想抓住白紹揚,白紹揚因為受了傷,無法出力反抗,只能不斷掙扎,黑衣人為了不讓他掙脫,舉起刀就往他的胸口刺下去。

  在這危急時刻,一抹紅色身影奔竄而出,擋在他的身前,刀子刺中肩胛,紅色身影倒在白紹揚身上。

  黑衣人在聿霖兩名隨身侍衛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就被制伏了。

  「大師姊……」采芙看見湘蓉受傷,不支倒地,大驚失色的跑過來。

  柔依也跑了過來,她和采芙一人一邊想將湘蓉扶起,湘蓉卻伸手緊抓住白紹揚的衣襟,強忍住傷痛。

  「不,我不要離開你。」

  說完,她嘔出一口黑血,臉色蒼白,隨即昏迷不醒。

  「刀上有毒,她中了一夜愁的毒。」白紹揚皺眉斷言。

  「刀上有毒?那你不要緊吧?」采芙臉色刷白,擔心的審視他全身。

  白紹揚望了襄棋一眼。「襄棋,麻煩你。」

  襄棋頷首,走過來,一把抱起湘蓉。

  白紹揚這才站起來,對采芙說:「我沒事,得儘快替她解毒,否則毒素一入心脈就沒救了。」

  他跟著襄棋匆匆走向其中一間客房。

  采芙尾隨在他們身後,追問道:「你的肩膀和背部在流血,讓我幫你止血,好嗎?」

  白紹揚卻在門口攔住她,神情隱隱浮現一絲不耐。「芙兒,妳去燒熱水和準備布巾,我不重要,現在危險的人是她。」

  「喔!」采芙見他一臉堅決,連微笑都不見了,她只好乖乖的應和,忍不住露出失落的表情。

  白紹揚急忙轉身欲替湘蓉解毒,沒有察覺到她失落的心情。

  「采芙,我幫妳。」柔依見她一臉失落,邊陪她走向廚房,邊安慰道。「別想那麼多,大師姊的傷勢可能很嚴重,否則白大哥不會這麼慎重其事,畢竟大師姊救了他呀!」

  「嗯,妳說得對,我們快點去准構熱水。」采芙這才稍稍釋懷。

  至於那些黑衣人,就交由聿霖和綺菲發落,他們忙著找出幕後主使者。

      

  采芙和柔依來到客房,將熱水放在桌上後,采芙見白紹揚替湘蓉卸下一邊衣裳,替她治療傷口,當他的大手撫上那赤裸的肌膚時,她知道自己不該有不舒坦的情緒,卻無法抑制,一股酸澀的滋味由胸口冒出來,她在心底吶喊著,希望他不要碰別的女人的身子。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所以將眼光調往他的身子,發現他肩膀及背部的傷口已不再流血,而且血漬呈暗褐色。

  她訝異的走到一旁,細瞧他的臉色,發現他面色紅潤,氣色很好,一點都不像受過傷、中了毒的人。

  「師父,這一夜愁的毒沒有擴散的現象,似乎並沒有侵入她的四肢百骸。」襄棋在白紹揚把完脈後,也抓起湘蓉的手診斷一番,然後向他報告。

  「嗯,確實是這樣,我想是她之前的血蠱毒吸收了一夜愁的毒性,才沒有侵入四肢百骸,也護住了她的心脈,不過這讓蠱毒更加茁壯了,所以她才會吐血,當務之急是必須解了她的蠱毒,否則我想她可能活不過三天。」白紹揚沉吟的說。

  「可是,藥引不是在天山嗎?這樣來得及嗎?」采芙擔憂的問。

  「她中了一夜愁,體內的毒性已和妳們不同,所以藥引也不會相同。」白紹揚對她們解釋。

  「師父,那現在該如何下藥?」襄棋冷冷的問。

  湘蓉身上的毒已複雜化,恐怕不能依一夜愁的毒性來化解了。

  「芙兒,妳來替她包紮傷口。」白紹揚站起來對她說。

  「好。」采芙很快的上前接手,沒來由的松了口氣,很高興他並沒有親手處理她的傷口,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受。

  白紹揚走到案桌前坐下,對柔依說:「麻煩妳到前面幫我拿紙筆。」

  「好,馬上去。」柔依匆匆離開客房。

  「揚,大師姊不會有事吧?」替湘蓉包紮好傷口,采芙走過來,坐在他旁邊。

  「放心,沒有我解決不了的毒或病症。」白紹揚一臉自信的說,揚起一抹溫文的笑容。

  「那就好。」采芙松了口氣,然後站起來,來到他的背後,用手摸了摸被刀割破的銀白布料,再查看背部肌膚,除了表面有乾涸的血漬,皮膚光滑平整,彷佛從未受過任何傷害,令她不禁驚奇的嚷叫:「咦?你的傷口不見了,好神奇喔!這是怎麼回事啊?」

  采芙坐到他身畔,眨著眼直盯著他。

  白紹揚勾起淺淺笑容,臉上散發神秘的光彩。「如妳所見,我是一個百毒不侵的藥人,我的血可以治療中了各種毒的人,就算有再大的傷口,過不了多久也會自動癒合。」

  「真的?好厲害喔!」采芙崇拜不已,雙眼閃閃發亮,興奮的扯著他的衣袖。「還有嗎?還有什麼神奇的事情?」

  「只要我願意,不用任何的藥物或針灸工具就可以把任何傷口醫治好,不過這種能力,至今我只用在動物身上,我還沒有對人做過。」白紹揚坦白的說。

  采芙的神情變得更加夢幻了。「難怪人家會稱呼你為神醫了,你真是名副其實耶!」

  「本來就是,只有妳這個小丫頭不識貨。」白紹揚自負的睨她一眼,語氣戲謔的說。

  「人家哪有啊?」采芙皺皺俏鼻,「啊?既然你的血能解毒,為什麼你不用血醫治大師姊?」

  「笨蛋!」他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額頭。「要是每個人中毒,我都用自己的血醫治,那我豈不是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噢!對喔!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采芙吐吐舌頭,隨即揉揉額頭,嘟著嘴抗議,「不過就算是事實,你也沒有必要敲人家的頭,會痛耶!」

  「不痛我就不敲了啊!」白紹揚勾起笑容,眸底閃過一絲深情。他沒有告訴她,只有對自己在乎的人,他才有可能將自己的血奉獻出來,否則是絕不可能的。

  湘蓉算什麼?要不是看在她是芙兒的大師姊及她好歹救了自己一命,他還不想理她呢!

  而芙兒,她就是那個他在乎的人,在乎的程度連他都不敢細想。

  「白大哥,紙和筆拿來了。」柔依走進來,將筆墨紙硯放在他面前,順便為他磨墨。

  「嗯。」

  白紹揚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味藥材,然後站起來,將紙交給襄棋。

  「你到藥鋪去買這幾味藥材。」

  襄棋迅速瞄了一眼,神色不變。「山珠豆還好,可是海檬果毒性很強,再加上血桐、天門冬、龍葵,這幾味解毒藥材真是絕配。」

  他倒是從沒想過這幾樣藥材可以搭在一起。

  「怎樣?為師這一帖藥實在絕妙吧?買三帖即可,另外三帖滋補的藥材,相信你可以做主,就讓你自行搭配了。」白紹揚得意洋洋的說。

  「嗯,我倒從沒想過這樣的搭配,那我先去買藥了。」襄棋離開客房。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點心可以吃的。」柔依笑著對他們說,她相信有白大哥在,大師姊不會有事的。

  「我到另一間客房換下這身髒衣服,妳在這裏顧著她,要是她醒來了,再叫我。」白紹揚交代。

  「嗯。」采芙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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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2 00:14: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清晨時分,湘蓉醒來,看見白紹揚坐在床畔望著她,令她十分驚喜,他才剛把完脈放下她的手,她慢慢的坐起身,半躺在床上,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虛弱,肩胛隱隱作痛,其他沒有什麼大礙。

  她冷豔的表情不復見,一臉嬌羞的模樣,讓她漂亮的臉蛋增添一抹脆弱,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呵護她。

  「紹揚,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白紹揚揚起一抹淺笑,眸底閃過一絲了然,對她突如其來的轉性,揚了揚眉,覺得有些可笑,嘲弄的問:「怎麼?被刺了一刀,流了一些血後,才知道自己的血是熱的?」

  湘蓉表情狼狽,明白他在暗示自己是個冷血動物,卻依然露出一抹絕美笑容。「其實你和我也沒什麼不同,紹揚,我只是喜歡你而已,這樣並沒有什麼錯啊!」

  「是嗎?」白紹揚睨她一眼,冷冷的回應。

  「當然是,我都願意捨命救你了,難道你不明白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湘蓉朝他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

  白紹揚沒有回應,只是嗤之以鼻,心底十分明白,她會這麼做都是有謀略的。

  「咦?大師姊,妳醒了啊?正好,我拿粥來給妳吃,吃完就可以喝藥了,采芙在廚房裏煎藥呢!」柔依手上端了一碗粥,笑著對湘蓉說。

  「喝藥?我為什麼要喝藥?只不過受了傷而已。」湘蓉迷惑的問。

  柔依求助的望著白紹揚,白紹揚只好將情況說給湘蓉聽。

  「什麼?一夜愁?」湘蓉有些驚訝,「你究竟和誰有深仇大恨,否則為什麼非得置你於死地呢?」

  「綺菲姑娘和慶公子還未查出幕後主使者,對方很狡猾。」柔依將粥端到她面前,看她還很虛弱,關心的問:「大師姊,要不要我喂妳?」

  「不用了,」湘蓉特意瞄了白紹揚一眼,見他正好望著自己,於是眼神嬌媚的柔聲說:「我要他喂我。」

  「啊?」柔依愣住,沒想到大師姊竟會有這麼嬌羞的表情。

  「妳又不是手廢了。」白紹揚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嘲弄的說。

  湘蓉的面色頓時更加慘白,唇瓣蠕動了一下,任性的要求,「不管,紹揚,我要你喂我,否則我不吃粥,也不喝藥,要是我就這樣死了,都是你的錯,我是為了救你才會受傷的。」

  「白大哥……」柔依一臉期盼的看著他。

  白紹揚很快截斷柔依的話,俊美的臉龐霎時滿布寒光,語氣冰冷的說:「隨便妳,不論妳是餓死或中毒而亡,都不關我的事,我盡責救妳,妳想死,我也會成全妳的。」

  撂下話,他絕情的轉身往門口走去,采芙正好端著藥進來。

  「你要去哪裡?」采芙訝異不已,見他一臉肅殺,愣愣的問:「你在生氣嗎?」

  此時,湘蓉突然哭了起來。

  采芙驚愕的望著床上的湘蓉,她從來沒有見過大師姊這樣哭過,這還是頭一遭呢!

  「嗚嗚……你好狠心喔!我救了你,你竟然不理我,要放我自生自滅。」湘蓉邊哭泣邊控訴。

  采芙把碗放在桌上,然後走過去拉了拉白紹揚的袖子。「揚,你哄哄她嘛!」

  「我哄她?」白紹揚揚起眉頭。「她是要我喂她吃粥喝藥,要我伺候她!想都別想,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采芙怔怔盯著白紹揚冷酷的模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她打從心底也不願意他喂大師姊,這是多麼親密的事啊!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一點一滴的喜歡上他,好不容易彙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明白那就叫愛。

  看不見他的時候,腦海裏會不由自主的浮現他的身影;見他的眼光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會有一股失落感;看見他和別的女人過於親近,她的胸口會悶悶的,很不舒服……希望他的眼裏只有自己,她要獨佔他所有的注意力。

  采芙知道自己愛上他了,愛得一顆心怦怦狂跳,呼吸著有他氣息的空氣,生活在有他的空間裏,她才有了充足與幸福的感覺。

  這就是愛,讓人甜蜜、讓人幸福,也讓人悵然若失,讓人起了獨佔、貪戀與嫉妒之心。

  「我不管,我不管,采芙,妳要答應讓他喂我。」湘蓉見情勢不對,任性的喊著。

  「啊?揚?」采芙十分為難。「大師姊受了傷,又飽受毒害之苦,你能不能就順她一次?」

  白紹揚瞥了她一眼,再瞄了瞄湘蓉,見她閃過一絲詭異的得逞冷笑,他微勾的唇角斂了斂,語氣輕柔的問:「芙兒,妳要我順她一次?」

  采芙不顧自己心底泛起的難受,口是心非的說:「嗯。」

  「那妳要不要乾脆把我讓給她?」白紹揚咬著牙,忍著怒氣,皮笑肉不笑的問。

  「什麼?」采芙愣愣的盯著他,過了半晌才明瞭他的意思。

  白紹揚見她怔愣的模樣,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揚?等等我。」采芙見他生氣了,連忙追了上去。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喂!」湘蓉氣得猛捶床板,卻喚不回兩人。「氣死我了,噢!」她突然捂著胸口,痛叫一聲。

  「大師姊,妳還是把粥吃了,趕快喝藥,否則毒性一旦發作,可是很不好受的。聽白大哥說,只要今天喝下三帖藥,妳身上的毒就可以解清,到時候再好好補補身子就行了。」柔依連忙勸她,同時將粥端到她眼前。

  湘蓉氣得失去理智,用力撥開她的手,熱騰騰的粥就這樣翻倒,碗掉在地上破了,熱粥大半潑灑在柔依的手背上。

  柔依痛喊一聲,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一個黑色身影迅速來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撥掉熱粥,拉著她來到鏡臺旁,將手浸在水盆裏,一雙冷然黑眸洩漏出濃濃的擔憂之情。

  「襄棋!」柔依因為他關心的神情而震懾住,霎時忘了自己手背上的灼痛,愣愣的盯著他,柔美的臉龐蒙上一層溫柔光彩。「我沒事。」

  襄棋不自在的乾咳一聲,放開她的手,轉首,冷戾的瞪著湘蓉,陰冷的說:「要瘋妳自己瘋,不要傷害到別人。」

  「關你什麼事?」湘蓉也不甘示弱,大聲嗆道。

  「大師姊,我再去替妳端一碗粥。」柔依趕緊出聲打圓場。

  「不必!」襄棋冷聲阻止,主動握住她沒有燙傷的那一隻手,「跟我來,我帶妳去擦藥。」

  湘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憤恨的喊道:「可惡!你們是存心一對對的來礙我的眼,向我炫耀的嗎?走呀!你們統統都走,我不希罕。」

  柔依遲疑的頓住腳步。「這樣好嗎?畢竟她身上的毒尚未完全解除,這樣不管她,不好吧?」

  襄棋掃她一眼,轉身對著湘蓉冷冷的說:「如果不想死,就乖乖把藥喝了,否則自尋死路,我和師父也不會阻攔妳的。」

  「可惡!我不會善罷甘休的,絕不會!」湘蓉緊握拳頭,眼底閃著憤恨的光芒。

  襄棋冷冷的瞪視她一眼,拉著柔依走出房間。

  「大師姊沒有吃粥就喝藥,這樣對身體不好吧?」柔依小聲的說,盯著兩人交握的手,一股溫暖再次滑過心坎,好像兩人這樣牽手是理所當然的。

  「我會吩咐小二再送一碗粥進去,順便整理一下。」襄棋僵硬的回答,流露情感對他而言是一件很不自在的事,對於她的要求,他竟然有不忍心的念頭浮現。

  「嗯,謝謝你。」柔依微微一笑。

  襄棋一臉酷酷的,淡淡的應了一聲。

      

  「揚,你別生氣了嘛!我又沒有說要把你讓給她。」采芙追上白紹揚,主動攀住他的手臂,討好的笑著安撫他。

  白紹揚冷哼一聲。

  兩人來到前面的酒樓,人聲鼎沸,綺菲見到他們,眼睛倏地發亮,迎了上來。

  「紹揚哥哥,你來得正好,看到沒?那些都是你醫治過的百姓,老闆說,城裏大約一半的百姓都到了,他們要感謝你救了他們的命。」綺菲指了指外面大排長龍的人群。

  「哇!真的很多人耶!」采芙一見,也嚇了一大跳。

  「看來你這個神醫很神氣,每個百姓談論到你都是帶著崇敬與感激之情,真是夠威風的了。」聿霖略有感歎。

  「怎麼?自己沒有能力,就嫉妒人家呀?!」綺菲瞄了聿霖一眼,得意的炫耀,「我早就知道我的紹揚哥哥是很厲害、很神氣的,否則我怎麼會喜歡他,又追在他後面這麼多年啊!」

  聿霖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不過他隨即振作精神,不甘示弱的取笑,「那又怎樣?他又不是妳的。」

  「誰說的?!」綺菲孩子氣的嘟著嘴,看見采芙和白紹揚緊緊的依偎在一起,任性的上前,將他們分開,主動巴住他的手臂,對采芙說:「是我先和紹揚哥哥認識的,我喜歡他這麼久了,他是我的,妳不要和我搶。」

  采芙嚇得愣住,看著空無一物的手,感到一陣失落,「妳幹什麼?」

  然後她瞄了白紹揚一眼,見他清亮的眼眸霎時佈滿迷霧,令人難以捉摸,她的心情有些難過。

  「幹什麼?當然是宣示主權啊!」綺菲得意洋洋的說。

  采芙上前一步,用力拉開她的手,好氣的反駁,「宣示什麼主權?他又不是貓狗,還宣示主權?!妳要不要在他身上做記號,以示主權啊?」

  綺菲沒想到她會反擊,等到回過神來,和采芙搶著要擠在他身邊。

  聿霖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綺菲。「人家眼底根本就沒有妳,妳去湊什麼熱鬧啊?!」

  「喂,你管我那麼多!」怒瞪著聿霖,見白紹揚被采芙緊緊霸住,綺菲一臉的不甘願。「都是你害的啦!」

  這邊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那邊采芙嬌嗔的瞪了白紹揚一眼。

  「揚,你是故意不吭聲,要看我們搶人,對不對?」

  白紹揚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疾不徐的反問:「是又如何?」

  采芙輕哼一聲。

  「咳!」酒樓老闆輕咳一聲,「神醫,百姓鼓噪著要見你,他們要親自向你道謝,否則不願意離去。」

  「我看你就出去一趟,我非常明白,要是他們沒有達到目的,是不會離去的,對他們而言,你等於是他們的再造父母。」聿霖對他建議。

  白紹揚猶豫了一會兒,襄棋正好偕同柔依走出來,他來到白紹揚身邊低語,白紹揚不時的點頭認同。

  「好,我知道了。」白紹揚大手改而握住采芙的小手,往酒樓大門移動。

  「神醫,到二樓來吧!那裏視野寬闊,可以看見街上所有的情況,這樣後面的百姓也能看見你。」酒樓老闆提出建議。

  白紹揚腳跟一旋,跟著老闆往二樓走去。

  「我也要去。」綺菲湊熱鬧的喊著,掙開聿霖的手,急急跟上。

  眾人登上二樓,向下一瞧,黑壓壓一片,都嚇了一大跳。

  見到白紹揚那頭醒目的白髮,所有的百姓紛紛跪了下來。

  「感謝神醫救我們大家。」

  「請受大家一拜。」

  現場氣氛霎時變得十分溫馨感人,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崇敬意味。

  「你真的好威風喔!大家都是沖著你來的呢!」采芙與有榮焉的說。

  「嗯哼。」白紹揚自得的睞著她,「知道我很威風了吧?」

  「是是是。」采芙笑著附和。

  然後白紹揚在酒樓老闆耳邊說了一些話,要他幫忙疏散人群。

  酒樓老闆連忙點頭,然後站到前面,而白紹揚則轉身離開二樓,人群霎時鼓噪起來。

  「揚。」采芙趕忙跟上。

  一夥人陸續下樓,將群眾交給酒樓老闆去處理。

  「貝勒爺,你查出主使者是誰了嗎?」白紹揚望著聿霖問。

  「那些黑衣人是死士,還沒問個清楚,就都服毒而亡了,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聿霖說。

  「沒錯,而且我們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有心人的監視中,否則不會我們一到酒樓,就發生集體中毒事件,病患接踵而來,紛紛找我醫治,讓我們應接不暇。」白紹揚沉穩的分析。

  「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處於挨打的地位吧?」綺菲有些沉不住氣。「哼,究竟是誰那麼卑鄙,只會當個縮頭烏龜,在背後暗箭傷人?」

  白紹揚噙著一貫溫文的淺笑,彷佛心中自有定見,沒有回應綺菲的話。

  「你怎麼還這麼優閑啊?難道他們一再派出殺手,你都不害怕?」綺菲跳腳的說,對他不痛不癢的樣子覺得十分礙眼。

  「不然妳以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白紹揚笑著反問。

  「趕快去抓那個主使者啊!」綺菲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白紹揚好笑的輕聲問她:「請問,要去哪裡抓?」

  綺菲霎時無言以對。對啊,連主使者是誰都不知道,要怎麼抓?

  「這件事就不勞各位費心了,我會多加注意的,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白紹揚徐緩的說。

  「你要做什麼?我跟你一起。」綺菲窮追不捨。

  聿霖一把抓住她。「等等,妳不和我出去四處逛逛嗎?」

  「出去?」綺菲有些心動。

  「是啊!外面有很多好玩的,我帶妳去見識見識。」聿霖說得誠懇,其實是想要借機和她多相處,只要她習慣了他的存在,自然就會知道他才是適合她的那個人。

  「好,我和你一起去,吃喝玩樂都算你的帳喔!」綺菲事先聲明,仔細一想,還是和他出去比較好玩有趣,跟著紹揚哥哥,恐怕會很無聊、很無趣。

  「沒問題。」聿霖爽快的答應。

  「紹揚哥哥,我出去囉!」綺菲對白紹揚揮了揮手,高興的跟著聿霖一起離開。

  「神醫,不好了,客房裏的那位姑娘很奇怪,臉色很紅,一直哭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看起來很恐怖,你快去看看。」小二匆匆忙忙的跑過來,神色慌張的嚷道。

  白紹揚趕緊奔向後院的客房,其他人尾隨其後。

  一進入客房,來到床畔,白紹揚就密切觀察湘蓉的情況,只見她披頭散髮,神情妖豔,四肢不停的亂蹭,嘴裏胡亂喊著,沒有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

  他先在她全身幾個穴道點了幾下,湘蓉迅速安靜下來,眼神卻顯得有些呆滯,小嘴還不停喃喃自語。

  襄棋、柔依及采芙也都圍攏了過來。

  「大師姊衣衫不整,你們看,她……她好像被人侵犯過。」柔依眼尖的喊道。

  白紹揚退到一旁。

  襄棋偏首。

  柔依和采芙上前,替她將衣服穿好。

  「揚,大師姊是受了打擊才會這樣嗎?」采芙面露同情,疑惑的問。

  白紹揚見她衣衫整齊後,上前仔細診脈,濃眉緊蹙。「不是,她被強行灌了一種名為合歡散的媚藥,恐怕在我們離開的這一個時辰,有人悄悄溜進來對她強行索歡。」

  「天哪!究竟是誰?竟然這麼可惡。」采芙喊道,不敢置信大師姊竟會經歷這種事。

  「她這樣應該沒事了吧?難道不需要吃什麼藥?」柔依擔心的問。

  「不需要,她體內只剩殘餘的藥效,等會兒就會好了,到時我再幫她解穴。」白紹揚說。

  「師父,她沒有喝藥。」襄棋指著桌上的碗。

  「我端去溫熱,等會兒她恢復神智,再讓她喝。」采芙走過去端起藥碗。

  白紹揚頷首,「嗯,我在這裏看護她。」

  襄棋則和柔依先行離開,采芙則端著藥碗隨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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