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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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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雨晴 -【君恩‧下〈續緣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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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8 03:46: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回台灣後的一個禮拜,嚴知恩進嚴氏大樓。

嚴君臨原以為會看到一個容光煥發、用以前那種討人厭的自信姿態出現的家伙,出乎意料的沒有春風滿面,反倒劈頭就丟出一句炸翻人的話——

「我要解約。」

嚴君臨挑挑眉︰「你要不要先去研究一下合約上的違約金再來跟我談?」

嚴知恩二話不說,將一只牛皮紙袋扔上桌。

「這是我全部的財產,如果不夠,再加上你最親愛的弟弟的幸福婚姻,這樣夠不夠了?」

「什麼意思?」

「我不保證,再留下來我會做出什麼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你要拿嚴君離來賭嗎?」他沒有那麼大度,能夠看著最愛的人幸福,用微笑去祝福,他會嫉妒、會想奪回那原本屬于自己的幸福,他怕,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不擇手段去掠奪、破壞嚴君離的婚姻。

他不想傷害嚴君離,他對他造成的痛苦,已經夠多了。

他只能走,不去看,不去想,至少還能壓抑心底那只蠢蠢欲動的野獸。

嚴君臨听懂了,不置可否地抽出牛皮紙袋里的物品,大概翻看了一下。

沒想到這小子家底還頗為可觀,真是小看他了。

「房子是十年前嚴君離留給我的那一間,權狀資料都在里面,要辦過戶時再通知我一聲。」

嚴君臨翻看完,沒什麼興趣地又扔回去還他︰「合約歸合約,該怎麼走就怎麼走。你的就是你的,我不接受私相授受。」

他沒收回︰「那就當是我還嚴君離的。」

十七年的恩情,遠不只如此。

「如果你堅持要我履行完合約,好,我會撐完最後這半年,然後請你讓我走,反正——他也不稀罕我留下來。」

看來,小五給他吃了不少苦頭。

原以為,小五那性子寧可自己痛十分,也不忍讓嚴知恩受上一分,應該舍不得折磨他,沒兩下就會全面失守,沒想到該守的居然一步也沒讓,好你個小五,有個性,這樣就對了。

「寧寧很可愛、很漂亮吧?我覺得她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孩,又善良又貼心,把小五照顧得很好。」

嚴知恩表情僵了僵︰「不用你提醒我!」

離開嚴君離住處後,他又多待了三天才回台灣。這其間,他曾悄悄去了幾回,在遠處,看著那對夫妻的互動。

有幾回,看見那人在院子里,坐著便出了神。他很自戀地妄想過,或許嚴君離是在想他,心里多少是有幾分不舍的。

然後,女人由屋里出來,拎著毯子替他蓋上,他回了記暖暖微笑,接過對方泡的茶,那些幻想的泡泡就全數破滅了。

他總是很有耐心地聆听女人說話,女人的肢體語言很豐富,表情靈活又生動,他有時會模模對方的發,那種純粹又自然的舉動,流露出的憐寵是無庸置疑的。

曾經在心底想過他們夫妻或許貌合神離、感情失和的惡劣假設,也盡數被推翻,連個質疑的空間都沒有。

所以他回來了,放掉最後的奢想,一個人回來。

連眼前的男人猛往他痛處踩,他也沒有辦法反擊個一字半句,他很清楚那些全是事實。

嚴君臨見他如此,反而有些不忍了,沒再落井下石。

「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四處流浪吧。反正,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真正屬于他的落腳處。

嚴君離說,有愛的是承諾,沒有愛的才是束縛。

他其實也很想告訴對方,有歸處的自由才叫自由,沒有歸屬,那充其量也只是放逐。

他不是想放逐自己,只是找不回那個願意給他承諾、他也願意被束縛的歸處。

從來,沒有人能收留他,他早就習慣了。

他抹抹臉,再也無力去隱藏,神容上掩不住的疲憊。

嚴知恩談完離開後,辦公室內的男人沉思了許久,終于作下決定,拿起話筒撥出那通長途電話。

嚴君離接到兄長的電話後,立刻趕了最快的一班飛機回台灣。

一回來,連稍作休息也沒有,就匆匆前去找嚴知恩。

門鈴響前,嚴知恩已經在屋內苦惱了一下午。

想收拾,還真的不知從何收起,里頭的每一樣物品對他都有意義,什麼都舍不下,偏偏又什麼都帶不走,就像他和嚴君離——

想到這里,心里頭一惱,干脆什麼也不收了,反正,留給嚴君離也是一樣的。

然後就听見門鈴聲。

去開門時他還有些疑惑,基本上他是沒什麼訪客的,有事都會約外面談,對他而言,家是很重要的地方,只容自己休憩、以及家人進駐。

所以,在看清門外的人時,才會那麼驚愕。

「你、怎麼會……」

「可以談談嗎?」

他愣愣地點頭,看著門外那人走進來,在玄關月兌鞋,打開第三格鞋櫃,拿了室內鞋換上,動作那麼流暢,完全熟悉屋內每一樣物品的放置處,就像回到家一樣自然。

他眼眶一熱,竟沒出息地想哭。這一幕,他等了好久——

嚴君離坐下來,稍稍喘口氣,便按捺不住地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瞥了眼對方揚起的那只牛皮紙袋︰「你就為了這個趕回來?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點?」

害他還以為,對方是思考過後,覺得最後還是不能沒有他才追回台灣來的,果然不該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這還算小事嗎?大哥說,你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留給我,那你還剩什麼?」

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應︰「呼吸吧。」只有這個,給不了,所以明明好累、好疲倦,還是得努力地呼吸撐下去。

「你這個——」嚴君離一頓,被他氣得頭昏眼花,撐著暈眩的腦袋順上一口氣,才又道︰「我以為我們已經談得很清楚了,你現在這樣——」

「誰跟你談清楚了!」他們之間根本談不清楚,他是想自欺還是欺人?

「嚴知恩!」氣質絕佳的翩翩貴公子,竟難得被他激得失了冷靜︰「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我行我素,一意孤行,完全不管別人的感受!你到底要我怎樣?就不能、就不能讓我為你少操一點心嗎——」

「你還會在乎嗎?你都有別人,不要我了,還管我死活干麼——」他知道這種話幼稚到丟盡祖宗十八代的臉,但都到這地步了,他還管什麼難不難看,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祖宗十八代是誰。

嚴君離忽然靜默下來。

他這是在——撒嬌嗎?

看著那個人賭氣地別開臉不看他,用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口吻指控他︰「你不要我,你趕我走!那我就滾得遠遠的,不來礙你的眼,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算了,反正全世界都不要我,連你都不要!我早就該習慣了。」

嚴君離撫著額,突然覺得好錯亂。

明明是在爭執,怎麼愈來愈有種——小倆口鬧別扭的FU?而他的小情人正在耍傲嬌索討憐愛……

超荒謬。荒謬到他居然笑出聲來。

嚴知恩不可置信地回頭瞪他,咬牙道︰「很好笑嗎?在你眼里我只是個娛樂你的笑話嗎?」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卻覺得頭更暈了。

嚴知恩這才留意到他氣色不太好看,連忙靠過去,完全忘記上一秒鐘的不爽︰「怎麼了?」

在那只手伸來探他額溫時,他順勢靠過去,枕上對方肩膀,閉上眼楮,不讓暈眩感繼續晃得他頭昏。

忍著身體的不適,仍沒忘記兩人方才的爭執︰「我如果不心疼,就不會來了。不要說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話,好嗎?」

嚴知恩停了下,輕輕「嗯」了一聲,掌心撫過他發熱的頰容。

糟糕,好像有點發燒了。

早顧不得最初是在吵什麼,急忙將人扶進房里,調好枕頭的高度,將人安置得舒舒服服的,再去找來一片退熱貼往對方額上貼。

「這種東西我也沒用過,不知道有沒有效,晚一點要是熱度沒退要記得說,我陪你去看醫生,有沒有听到?」

嚴君離抓住他忙碌的手,眼楮依然閉著,以免睜開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很堅決要把話談完︰「你說我不要你,但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嗎?我——」

「現在還說這些干什麼?你給我好好休息,別理會這種小事了。」

「你的事,怎麼會是小事……」

嚴知恩听了,又是氣惱,又是窩心。

道德觀早被摒棄到北極去,哪管什麼有婦之夫,硬是貼上唇瓣,無恥地乘機非禮。

「小恩……」

他還想說什麼,嘴巴被堵住,吻了一記,又一記。

最後他妥協了,安靜地閉上嘴,如對方所願地休息。

另一側的床位微微下陷,感覺對方跟著鑽進被子里,身子貼靠過來。

嚴君離微微嘆息,幾近無聲地低喃︰「我沒有不要你……」

是不想要了以後,再一次看著兩人走向絕境,那樣的痛一次就夠了,愛情也經不起這般消磨。

他知道小恩對他不會沒有感情,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但是他的決心不夠,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必須承受什麼。同性之間的情感,比一般人還需要更多的堅定與勇氣,在面對外界的嘲弄訕笑及異樣眼光評論時,才能夠堅強地支撐住,若不能,只會一再磨損相愛的感覺,最後只留下怨懟。

就像十年前的他們。

他可以陪他一段,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瑞士那共處的幾日里,描繪出愛情最美好的圖騰,將時光鎖住。然而真正要走入現實,牽手走一輩子,那不是只有愛情就夠,他不確定,小恩是不是真的做好那樣的準備,知道自己必須承擔什麼、以及放棄什麼。

因此,他寧願守在對方知道的地方,等著也許一年兩年、也許十年八年一次的采訪,听他聊他的事業、他的愛情、甚至……他的家庭,這樣就夠。

就像最初,對他說過的那樣,不當情人,也可以是知己。

這一生,這麼守著他,就夠。

他一直睡睡醒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某一回醒時,依稀記得嚴知恩在他耳邊交代︰「我煮了一點粥在電鍋里保溫,你如果醒來餓了,可以先吃一點。我現在要出門了,雖然很不想,但我如果放全攝影棚的人鴿子,你大哥會先把我罵到臭頭,我實在很不想惹他。」

說完,又低下頭親他,在唇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把握機會豆腐能吃多少算多少,廉恥之心這種東西早就被摒除在字典之外。

「如果拍攝進度沒delay的話,大約七點前結束,晚餐我會順道帶回來。Bye!」

對方交代完行蹤,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下。

再次醒來時,約莫是中午,想起電鍋好像有粥,他起身吃了一點,感覺精神了許多,額上的熱度也退了。

既然小恩七點才會回來,他閑來無事,在屋里四處走走看看,打發一點時間。

房子的變化不大,大部分的陳設都還是維持在他當初布置的模樣,連拖鞋在第三格鞋櫃都沒有更動過。

似乎有些什麼,隱晦地觸動了下心房。大哥說,這些年小恩一直都在等他。

連房子的陳設都不敢多做改變,是怕他回來了,對家里感到陌生嗎?

他一路走回臥房,打開更衣室相連的那道門,本想退了熱,流一身汗,想沖個澡來拿件浴袍,目光卻被旁邊置物格上一個個包裝精致的紙盒吸引住。

TO︰嚴君離

每一個紙盒上頭都附了小卡,既然是署名給他的,那就沒有什麼窺探個人隱私的道德問題了。

他坐了下來,紙盒上標了年分,他從最早的拆起。

那是九年前,他離開後的第一年。

嚴君離,生日快樂。

原諒我是很窮的死大學生,買不起什麼好禮物,這本設計學圖監听說是每個學服裝設計都要拜讀的聖經,花掉我一個月的午餐錢了,你要不滿意我也沒辦法。

很傲嬌的宣告,完全符合那個人的個性。于是他也就默默笑納了,雖然一模一樣的書他家里書櫃已經有一本。

嚴君離,情人節快樂。

我還是很窮,誰叫你的生日離情人節太近了,我不想再餓一個月,所以就口(有這張卡片,聊表心意。)

喔,還有,我有守身如玉,沒跟別人亂來,上禮拜有女生企圖偷牽我的手,被我甩到牆上去黏著,那麼堅貞的情操,對你來說應該就是最好的情人節禮物了,嗯,我是這麼覺得的。

雖然是說沒禮物,但還是誠意十足地折了朵紙玫瑰附上,于是他揚起嘴角,還是默默笑納。

接著又陸陸續續拆了幾個紙盒,把卡片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讀過。

一開始,只有生日和中國情人節,後來連聖誕節、西洋情人節、白人節都有,連心情好也能自己巧立名目送一下,禮物看得出一年比一年精致,大大小小堆滿一排置物格,佔去不小空間。

他才剛好笑地想,一般公司也不過就三節禮金而已,這福利會不會太好時,就看見下一張卡片上寫著——

以前,都是你在替我張羅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換我來寵你。

嚴君離,我警告你,這些都是我的心意,覺得適合你就買下來了,就算不喜歡也要裝作很喜歡的樣子,敢嫌棄一句試試看!

「我沒有嫌棄,很喜歡,真的。」指尖撫過盒內靜躺的物品,任那舒適的質感滑過指月復。送領帶有套牢的意味在,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

一路看到第六年,卡片有被撕毀過的痕跡,後來又小心翼翼黏回去。

混蛋!嚴君離,你怎麼可以娶別人!

我那麼乖,一直在這里等你,連手都沒讓人亂牽,你居然去娶別人。不回來就不回來,誰稀罕,我也不要你了!

我要去狂歡,跟所有看得順眼的人上床,把你忘得干干淨淨!

算了,都買成習慣了,看到不買手很癢。

這不是給你的,老子只是錢多,買爽的!

他們都不是你……

我明明很清楚,可是昨晚那個,笑起來的樣子那麼像你……我現在也只剩這些能自我安慰了。明明說要忘記,可是看到每個神似你的影子,還是會忍不住追逐,真的好矛盾。

你已經是別人的了,我才不要對一個人夫念念不忘,嚴君離,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可以忘記你?我真的……很想忘。

嚴君離,你到底在干麼?空間快堆不下了,快來拿你的禮物好不好?

要不然……回來看看我嘛!

我真的……很想你。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已經第十年了,我那麼努力,只是為了追上你的腳步,和你站在對等的立場,一起並肩走下去而已。沒有你,這一切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這十年的苦撐,簡直像笑話一樣。

你真的忘記我了嗎?

今天是我生日。

有人壽星選送別人禮物的嗎?不管了,反正我高興。

嚴君離,我已經過了好多個沒有你的生日了,你不是說,每年都會陪著我一起過的嗎?

以前,每年的生日你總會問我要什麼,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了,只要讓我看你一眼就好,這樣也不行嗎?

他一張、一張地看,手邊卡片愈疊愈多,淚水濕潤了眼眶也不知不覺,只是專注地,讀著他不在的這些年,那人一字一句的真心話。

最近的這一張,日期是押上個禮拜,應該是從瑞士回來以後的事。

嚴君離……

卡片上才寫下名字,後面就一片空白,再也沒下文了。

是不知還能再說什麼,或者……能說的,早就已經在分別前都說盡,清楚意識到,屬于愛情的部分結束了,再也無可期盼。

正因如此,才會作下那樣的決定,把一切留給他,然後遠走。

那不是在耍任性為難他,是真的無可執戀。

他不知道,自己竟讓小恩那麼痛、那麼絕望……

嚴知恩回來時,房間沒看到人,廚房沒有,客廳也沒有。

他心一緊,以為嚴君離又像那年,一聲不響地又離開他的世界,正要拔腿往外沖,浴室適時響起的水流聲挽住了他的步伐。

沒走。嚴君離沒走,只是在洗澡。

安下心來,他調轉方向,回到房間安靜等待。

沒多久,浴室水聲停了,嚴君離走出浴室,身上穿著浴袍,熱水將原本就白淨的肌膚薰得暈紅,散發淡淡的香氣及佣懶性感,邁開長腿走向更衣室。

他看直了眼,整個人目瞪口呆,並且感覺身體某部位很快有了反應。

「你……你穿我的浴袍。」弱弱地,說了句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嚴君離回眸,淺淺一笑︰「嗯,退燒後流了點汗,向你借個衣服穿。」

重點不在衣服是誰的,也不是要不要借的問題,而是……

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竟還當著他的面,毫無防備地褪去浴袍,直接挑了件襯衫就要套上。

真是夠了!

就算聖人也不過如此,何況他嚴知恩從來就不是吃素的,別指望他當什麼善男信女!

忍到快噴鼻血的嚴知恩,上前直接探手撫上那令他遐想無限的腰臀曲線。

「你干麼?」嚴君離回眸睞他一眼,那在已處于極度禽獸狀態的嚴知恩眼里,只覺風情無限,一時精蟲沖腦便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除了壓倒眼前的男人,狠狠做上幾回一逞獸欲,此刻腦海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件事!

他們一共做了三次。

嚴知恩完全失控,壓著心上人,在對方體內狠狠搗弄,幾乎把嚴君離給折騰慘了。

餅後,完全被吃干抹淨的男人,側臥在外側床位,微微弓著身子閉眼調息,讓自己從那場驚天動地的里慢慢平復。

嚴知恩一臉心虛,還悄悄探頭打量了一眼,確認對方並不是縮著身子、咬被輕泣,這才松下一口氣。

饜足了後,他也松懈下來,在對方身後躺臥,胸口貼上對方的後背,伸手試探地撫向嚴君離腰身。

那男人沒有拒絕他,也無太大動作,只是肘臂疊著肘臂,伸掌輕輕握住他擱在自己月復前的掌。

只是這麼一記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竟教他當下感動得幾乎要熱淚盈眶。

嚴君離沒有拒絕他。

嚴君離為了他拋下嬌妻,千里迢迢趕回來。

嚴君離……嚴君離為他做了好多,他卻到這一刻,才滿滿地塞漲著心房,感受到自己曾經擁有過一段多麼真摯的感情。

如果說到現在,他還不清楚對方剛剛其實是在挑逗他,那他就白混這些年了,好歹他也號稱是玩咖級的,哪會看不透這等女敕咖的撩撥手法?

于是貪心的某人,得了寸還想進尺,趁勢問︰「你什麼時候要離婚?」

「我不用離婚。」有些昏倦的嚴君離,淡淡回了他一句。

他一僵,旋即道︰「不離婚就不離婚,不管你要當我是炮友還是什麼的,只要別再把我推開就好。」

「你在胡說什麼!」嚴君離拉開他的手,猛然坐起身回視。

像是害怕什麼,嚴知恩搶先一步,很快回道︰「我是說真的,你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廉恥心的,我一點都不在乎當小三——」

「嚴知恩!」聲音一沉,那表情是他未曾見過的沉凝︰「你會不清楚你在我心里是什麼地位嗎?你以為我舍得這樣對你?」

「我已經不知道,現在的我對你而言還能是什麼了。」口吻突然委屈起來,像個被欺負慘了的小男孩。

嚴君離定定凝視他,忽而一嘆,低低問道︰「小恩,你愛我嗎?」

「當然愛。」雖然曾經說過不止一次「我不愛你」、「對你沒感覺」之類的垃圾話,但事實的真相,其實他知、嚴君離也知,無庸置疑。

「有多愛?」

「……」要像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又呆又純情地用雙臂朝空中劃個大圓說——「這、麼、愛!」嗎?

算了,他們都離愚蠢青少年的階段太遠了,不適合走這種青春愛情大爆笑的喜劇路線,何況嚴君離也不是會問這種蠢話的人。

迎視對方專注的眼神,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回答對他們都很重要,而且不能有一句不誠懇的謊言,也許一個不留神,說錯了一句話,就會讓他失去嚴君離。

「很愛、很愛。愛到——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有沒有結婚,只要你還是嚴君離,我就愛。

「我曾經很質疑、沒有及時認清這件事——不,或許說,我是知道的,但我一直不想承認,在世俗的觀念里,我愛你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而,那時的我還太年輕,無法承受外界異樣的眼光,因而將那樣的壓力轉嫁到你身上。」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當時就是一顆爛草莓。可是後來,我真的清楚意識到自己有多蠢了,為什麼要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又不靠他們呼吸,我依賴的,是嚴君離這個人,沒有他,我不能呼吸。」

「所以,我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只要你的愛情還屬于我,別再否決我們之間所存在的一切,我真的不在乎當你的什麼。」

嚴君離一字一句認真地听著,低頭凝思,好半晌沒答話。

嚴知恩也不敢催他,正襟危坐,有如等待判決的受刑犯。

「我們家寧寧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孩——如果你問我大哥,他一定會這樣告訴你。」

「……」嚴知恩一臉困惑,不懂他為何突然扯到嚴君臨——雖然,那人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對方笑了笑︰「因為寧寧是我大哥家的。」

「怎麼可能!」直覺便冒出一句︰「這老牛啃的草也太女敕了些!」

「胡說什麼!」嚴君離笑瞪他一眼︰「寧寧是我大哥的女兒,我的親佷女。」

「可是……沒听說嚴君臨有結婚啊?」

「你是活在哪個年代?」

也是。這年頭沒人規定得結婚才能有小孩……不對!嚴君臨結婚了沒根本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嚴君離和寧寧是親叔佷,他沒有結婚!

「那……結婚照?」

「前幾年,寧寧想體驗人生,四處打工,其中一份工作是電影拍攝的片場人員,劇組覺得寧寧形象清新,邀她軋了一角,我去探班時,拗不過寧寧就陪她玩了一下,那只是劇照。」

所以,他是不是被玩慘了?

「你騙我!」恍悟過來,他氣吼︰「而且是和嚴君臨一起聯手騙我!」

比起被騙,他還比較介意對方是站在嚴君臨那邊,配合嚴君臨玩的爛把戲!

「抱歉——」

一句抱歉就算了嗎?

苦主氣不過,欺身撲了上去,嚴君離一個沒防備,被他壓倒回床上。

「你趕我走,還說一堆屁話!」

「對不起。」

「你不要我!」

「我要。可是我不確定,你來找我,是愛情多些,還是愧疚多些,更不確定,如今的你能否承受愛情隨之而來的重量。」

嚴君離真的很懂他,連他這些年的放逐、以及負疚感都模得一清二楚,唯一失算的,只是愛情的濃度,不過那也是他自己活該,自作自受。

「可惡,你害我好難過——」小獸一般,湊上去胡亂啃咬著對方的唇,又咬又啄又吮的,嚴君離也好脾性地沒作任何抗拒,任人將雙唇給親得紅腫才罷休。

「以後不準再向著他們,你唯一的立場就是站在我這邊!」霸道命令。

嚴君離被他吃醋計較的口吻惹笑,伸手模模他腦後︰「好,只向著你。」

「最好是。」嚴知恩哼了哼。想也知道這是安撫情人的謊言,那四個哥哥就像嚴君離的父親一樣養大他、關懷他,哪可能不理會,只是對方肯說來安撫他,對他而言還是很受用。

「我——不會再放開你,你也不要再趕我!」

「……嗯。」望著情人伸來的手,將他緊緊握牢,嚴君離暖了眸光,低低應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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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睡前故事

許久、許久以後的某一天,嚴知恩處于半入眠之際,腦海突然無預警地閃過一幕畫面,接著,更多的對話回涌,記起了嚴君離曾對他說的那個睡前故事。

大約是在他四歲半那年吧,嚴家庭院的吊床上,嚴君離是這麼說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神仙——」

「跟我一樣小嗎?」很有求知欲的小知恩問。

「差不多。入仙籍才兩千年,對動不動就破萬的大咖來講,是真的滿女敕的。祂呢,是負責管理天庭的藏書閣——」

「那是什麼?有很大嗎?」

「沒有,還是很小,就像——圖書館的館員那樣吧。有一天,祂突然對「七情六欲」好奇起來,對于只看書卻不懂書中意境這件事很在意,想理解為什麼書里會說只羨鴛鴦不羨仙?于是祂的師尊文曲星君,就放祂家的小孩下凡去玩玩,體驗人生。

「然後呢,小神仙把心玩野了,真的只羨鴛鴦不羨仙了,都不想回家,還和凡間的男子約好,下一世要在一起。

「可是祂哪能有下一世呢?走完這一世,回歸本位以後,最初幾日意識仍有部分渾沌,直到過了七日之後,才想起自己還有另一段人生、一道被遺忘的承諾。

「于是祂就跟祂家老大盧了兩日,吵著要辭職,才讓沒轍的文曲星君同意,除去他的仙籍,從此走入人間輪回。」

「那男子有很高興的跟祂在一起嗎?」

「沒有。小恩,你要知道,天上一日,人間百年,九日已經足夠讓他輪回九世了,他每一世都等,但就是等不到約定的人,所以他很傷心、很失望,說要把對方忘了。」

「怎麼可以這樣?小神仙又不是故意的,而且祂也來找他了啊!」

「那小恩,你會原諒我嗎?」

「我?」

「嗯。如果這是我們的故事,你還肯原諒我,與我重新開始嗎?」

「好啊!」他最喜歡君離哥哥了!不解世事的小正太笑彎了眼眉,偎倒而去,習慣性又啾了對方一口。

他猛然坐起身,即將入眠的嚴君離被震醒,不解地望去︰「作惡夢?」

不是惡夢,是、是——

「我問你,你說曾經告訴過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的原因,就是那個神仙與人間男子的那則床邊故事嗎?」

嚴君離沒料到他會突然想起,表情有幾分古怪︰「……是。」

所以嚴君離之所以會對他好,只是因為狗屁的前世因緣?

「那萬一,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呢?」

「什麼意思?」

嚴知恩沉下臉︰「我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

「呃……」所以這話題的關聯性是?

某人臉色陰沉得像鬼︰「如果我不是那個人,你是不是就不愛我了?」

「這個……當然……不會。」雖然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但思緒本能還是會被牽著走,猶豫地思索了一下。

「你還給我考慮!」嚴知恩一火,抓起枕頭像個娘兒們一樣往他身上砸︰「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小恩——」

「出去!」

真是——無妄之災啊!

望著情人惱怒別開的側臉,嚴君離嘆上一口氣,默默接受被趕出房間的事實。

在客廳坐了一下,喝了半杯花茶,想想既然小恩現在正在氣頭上不想看見他,不如先回家一趟,等明天氣消了再來設法安撫。

回到家時,嚴君臨正坐在客廳里還沒睡。

「又鬧別扭被趕出來了?」小弟會這麼晚回家,實在不作第二聯想。

那種一副「被老婆踢下床」的過來人口吻,讓嚴君離頗無言。

以前,他和小恩鬧齟齬,哥哥們會不爽小恩,如今反倒有點晾在旁邊看笑話的興致,三哥甚至還說——

「看嚴知恩在外頭一副生人勿近的嚴酷型男樣,誰知道私底下黏著你時超三八的!你自己都不覺得嗎?」

「……」難以昧著良知,只好婉轉回答︰「我覺得……還滿可愛的。」

于是,嚴君威臉上立刻三條黑線︰「這樣是有比較高級嗎?」可愛的三八,骨子里終歸還是三八啊!

現在看來,這論點是連大哥都認同了。

才剛坐下來,沒能寒喧幾句,嚴知恩便匆匆忙忙尾隨而來,二話不說便跳到他身上,曲跪著雙腿緊貼在他腿側,死死摟住他。

被熊抱住,一時沒能回神,耳畔便听焦慮聲響急急說道︰「那是吵架的氣話,我不是真的要你滾,你不要走。」

嚴君離訝然,拍拍對方肩背安撫︰「我分得出什麼是真話、什麼是氣話。」

才怪,他根本分不出來。

嚴格來說,其實十多年前那個也是氣話,他還不是走了!

嚴知恩將頭埋在他肩頸,悶悶地道︰「也不要一吵架就回娘家,這習慣很不好。」

什麼娘家!他又沒嫁,這里才是他的家好嗎?

「還有,就算我不是你等的那個人,我也不會再放你走了,你最好認命!」

「我本來就沒打算走啊!」

「你剛剛明明就猶豫了三秒。」嚴知恩小心眼地道︰「這三秒會讓我記恨一輩子!」

「我只是在思考要怎麼解釋比較好,絕對不是猶豫。」饒是再不識時務,也知道要見風轉舵,以免沉尸海底。

「那你愛不愛我?」

「……」要在這里回答嗎?

抬頭瞄到大哥從雜志後飄來的打趣眼神,不覺耳根微熱,這時候,他真的萬分認同三哥的話,此刻的小恩就很三八!

想歸想,還是片刻都不敢遲疑,想三秒就讓人記恨一輩子了,這下要敢不回答,豈不是要讓他記恨到下輩子去?!

「我當然愛你啊,寶貝,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給你。」實在太缺乏甜言蜜語的天分,只好挪用哥哥們小時候用來哄他的話充場面。

「口說無憑,走!」嚴知恩一躍而起,拉了他就往房里去。

「做什麼?」

「做到你再也不會認錯人!」

「……」

簡直想挖個洞往里頭鑽的嚴君離,腦海只剩一道疑惑——

小恩到底有沒有看到大哥就坐在那里?

棒天,嚴君離下樓來時,嚴家二哥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他為自己倒了杯鮮奶,一手下意識扶著酸軟的腰際,引來嚴君璽玩味的一瞥。

留意到對方目光停在哪兒,他不自在地放下手,莫名心虛地微紅了耳根。

「昨天,嚴知恩在這里過夜?」

「……欸.」對方明明沒多說什麼,嚴君離卻涌起一陣無地自容感,在托盤上放了三明治和熱咖啡,便匆匆遁逃進房。

回房時,嚴知恩已經醒來,正趴在枕上,表情看來有些悶。

又走少年維特的路線了嗎?嚴知恩近來很常憂郁,而治療偏方就是他少得貧瘠的「甜言蜜語」。

他一面在心底模擬還有什麼「庫存」沒出清,他真的很不擅長這類甜死人的情話啊!偏偏小恩又沒安全感,仿佛少說幾回,他就不要他了似的。

「要不要來吃早餐了?」

嚴知恩抬眸瞥了一眼,沒什麼精神地又趴回去︰「哥……」

輕軟的嗓,喊得嚴君離微怔。

有多久了?幾乎是在小恩曉事以後,就鮮少再喊上一聲「哥」了。

茲事體大。

嚴君離不敢怠慢,趕緊放下托盤上前,拍撫對方的肩背︰「怎麼了?」

「我覺得……自己好蠢。」

「為什麼這麼說?」

嚴知恩半張臉都埋進枕頭里了,微悶的嗓傳出︰「明明千求萬求,只求你能有副健康的身體,別再受病體折磨,結果,你明明就做到了,卻是我自己把它給搞爛掉……」

嚴君離微愕了片刻,才領悟他在說什麼︰「你想起來了?」

「我是豬……」有人耿耿于懷,怎麼也無法諒解自己居然犯下這麼蠢的錯誤,錯待了那個自己曾經拿生命去守護的人。

嚴君離笑了,伸臂將他摟來︰「有什麼關系?我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啊。」

他挪好姿勢趴向嚴君離大腿︰「下輩子,我絕對不會再這麼糟糕了。」

嚴君離輕撫的手一頓,沒搭腔。

「你不要?!」最近相當少女心的縴細神經,很快察覺到情人的沉默。

「小恩,我們——不要約定好嗎?」

「你在怪我?」

「不是。只是覺得,約定來生對雙方而言,都是一項沉重的負擔,無論是等待的那方、或是因故失約的那方,都會因為無法履行這道承諾而痛苦煎熬,所以,我們不要約定,如果緣分許可,遇上了,就在一起;如果真的不行,也不要刻意等待或找尋,好好過完各自的人生,我覺得這樣比較好。」

「說到底,還不是在怪我……」嚴知恩咕噥︰「那如果,我們還是相遇了,你只能選擇我,不能和別人在一起。」

不能相約,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的第一順位。

嚴君離輕笑︰「當然。」

世世走入輪回,本就是為了他,真遇上了,又怎舍得不要?只不過意外隨時都存在,他不想再輕率地承諾,然後讓彼此承受失約的痛苦。

嚴知恩哼了哼,勉強同意了。

雖索不到來生,但至少,這一世他已圓滿了前世祈求——

知君恩,感君恩,歲歲長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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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18 03:47:37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樓雨晴

親愛的各位,久違了!

要打上述那幾個字,著實有點心虛,細數上一本書的出版日期,已將近一年的時間,若要再細算最後一篇後記與大家見面的時間,那更久……

二0一二年對晴姑娘而言,實為多事之秋,先是六月底時,跌個跤就不小心摔斷手,開了一次刀,于是《憨夫》後記從缺。(當時第一個念頭是——幸好我稿子交了……)

然後十月底,不慎又出了車禍,這回是撞斷腳。(是有沒有這麼悲情?)

巧的是,我手受傷那天,適逢金曲獎頒獎典禮。(表妹A抱怨︰你就不能讓我開心地看一下SHE嗎?)

再來,我車禍那天,是適逢金鐘獎頒獎典禮。(就近趕來急診室處理的表妹B,事後來探病時抱怨︰你害我沒看到程又青!)

我說你們!難道不知道,情和義,值千金嗎;雖然我也很想看SHE和心愛的吳四爺。(淚)

最後,十一月時,金馬獎頒獎典禮那天,家人間我要不要去逛夜市,說要推輪椅帶我這肢障人士出去放風。

晴姑娘︰「……」(默)

你說!你們說說看!我還敢在這天出門嗎?(摔筆)

以上,雖然晴姑娘用搞笑的方式帶過,但它其實讓我吃了不少苦頭,車禍當天很多事情已經不太有印象,倒是記得我左小腿縫了好幾針,我當時痛到飆淚,唉得很慘,懷疑麻醉針根本沒用,阿娘當場不忍卒睹,避到外頭去,小弟倒是很冷靜地全程觀看,事後還很故意地把畫面實況轉播給我听,包括針怎麼左戳右戳地清潔傷口、還看到白白的骨頭那一類的……

「我說,你是人嗎?人家表妹說,阿娘在急診室外拭淚耶!」

弟涼涼地回我︰「記取教訓啊!提醒自己不要討皮肉痛。」

「……」來人啊,我要登報月兌離姊弟關系!

在急診室觀察了一個晚上,隔天進手術室為大腿的斷骨開刀時,醫生居然還對我娘說什麼腦內有瘀血,過去有手術中猝死的先例之類的話,把我娘嚇得臉色蒼白,當下問︰「那、那、那……可以不要開刀嗎?」

我說醫生,你不要再嚇她了啦!我娘是那種很容易緊張的性子耶,就算你告訴她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她還是會受驚的。

那一天,我記得最清楚的,不是身上的傷有多痛,而是阿娘冰冷的手,握住我輕聲說︰「不要緊張,沒事的。」

我沒有緊張,坦白說,真的是我娘比較緊張,她手還在抖。

術後,被推進加護病房觀察了幾天,我必須說——親愛的,我做了一項至今回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創舉!

在進加護病房的第三天,向護士要了紙筆——爬、稿、子!

真的,你沒看錯,我也沒寫錯。真的不曉得自己當時是哪根筋接錯,只是很懊惱地想,我差一點點、一點點就可以寫完它了,為此還產生了哭笑不得的誤會,讓護士以為我在寫遺書,急著安慰我︰「你不會有事啦!」

也對啦,左手還吊著血袋在輸血,呼吸器、心電圖、再加上全身十幾二十處的擦創傷,動都不太能動,只能用右手吃力地一字字爬,那畫面確實很容易讓人想歪……

然後我又不能向對方解釋,只好避重就輕︰「我是在寫給家人的家書。」

「你跟家人感情真好。」

「……」

我不知道這有沒有欺騙護士感情的嫌疑,她看起來似乎很感動,還找了夾鏈袋裝起來,交接班時很慎重交代︰「這是樓小姐要給家人的家書。」

……除了圈圇相連到天邊,我真的說不出其他的感想。

你們知道,我寫到哪里了嗎;是床戲,床戲啊~老天爺,禰在整我嗎︰

我只能希望,我家人看到「家書」時夠淡定,還有,不排斥BL.

第一次寫後記寫到要用分隔線。(囧)

好,請忘記與本書無關的前半段,我們來正式聊聊這兩本稿子。

本來,這篇應該要放在前面那本,但那本實在爆字數爆慘了,所以干脆合並在這本里。(這本難道就沒爆嗎;嗯……這個……不研究)

這個故事,簡單來講,是因晴姑娘的移情作用,借尸還魂而產生的。

親愛的各位,請跟晴姑娘一起回頭,遠目去年那教本人小花朵朵開、粉紅色氣場開很大的慕容氏兄弟,我承認我腐得沒藥救了,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懷疑,重生之後的慕容韜雖是有了新的感情歸屬,但在那之前,慕容略無疑是他心頭最最重要的那個人,所以願意將自己的一切親手送給對方,被他害得這麼慘,依然無怨無悔、祝他幸福……慕容韜你說實話,你八成暗戀你弟吧?

至于慕容略,他雖滿心滿腦的雁回,但他心里真沒有慕容韜的一席之地嗎?真沒有,怎麼會因對方的生死未卜而驚得心顫手抖?怎會夜夜夢魘難息?怎會在臨死前,一心只惦著要見這個人最後一面?

他性子太倔,用恨意包裹自己太久,以致難以對自己承認,他其實很在乎,那打娘胎便與他共生共存的人,像是靈魂的另一半,難以分割。

這是我當時腦內開很大的小劇場,但我不敢真寫出來,更沒有膽識把雁回和小雨兒拉下女主角寶座。

完稿後,一直覺得「這一對」很道憾,想著想著,不小心就想出《君恩》來了,借君與恩的身,再績慕容氏兄弟未了情。

我承認我很亂來,你們罵我吧,思緒它要狂奔起來,真的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啊!

然後寫著寫著,一本寫完還意猶未盡,開始思考,同樣的架構,若放在現代,又會是什麼情景;

是的,你們沒看錯,我只是想寫一個關于「養成」的故事,它發生在古代與現代,究竟會有什麼不同;

這一對,大概是我寫過有史以來,字數最多的故事吧,一連寫了兩本,還一本字數大爆,一本字數小爆,整個爆爆相連到天邊……

從字數上,就可以看出作者對這對主角真的很有愛,同時,也感謝各位的包容,(反正都拿起這本書、看到這個階段了,我就當你們是接受了)無論晴姑娘寫什麼都能笑納,尺度真的很大!

一直以來,晴姑娘也沒有什麼豪情壯志,只是努力地寫,寫以前沒寫過、寫自己很想嘗試的題材,讓我的寫作旅程中,能記下更多、更不一樣的東西,無論成功、或者不成功,它都是寫作生涯中的一頁紀錄。

人生中的第一本、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本BL,我寫完了,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但我自己是寫得很滿足、也很快樂,再次感謝一路看到這里的你(你)。

下一本,會回歸到晴姑娘慣寫的男女言情領域,這次應該不會讓大家等太久,那麼,就下回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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