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3717|回覆: 13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米琪 -【甜妻不撒嬌(大老婆的反擊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24-7-19 01:18: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甜妻不撒嬌(大老婆的反擊之一) 作者:米琪

紀采帆到法國出差,邂逅了一個看起來浪拓卻熱情的男人,
你情我願度過浪漫绮情的一晚,醒來所有的FU瞬間熄滅,
因為她發現這位迷人的男人居然是她的頂頭老板,她逃了。
躲他躲半年,卻在尾牙宴被抽中要上臺跟他玩“安全之吻”,
一上臺就知道他記得她,而且,當晚就被他召見“懇談”了!
法國一夜的浪漫後,易勝凱真心喜歡上人甜聲嬌的她,
他決定要延長這段豔遇,好好跟她長長 ** ,她卻跑了。
再遇見,發現她居然是自己的員工,分明就是刻意閃躲他。
不管怎麽樣,他對她真的很心動,他要順從自己的心跟她交往,
還愛她愛到閃婚,但新婚之夜她卻閃他遠遠,其中必有古怪!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24-7-19 01:18: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法國巴黎,碧波蕩漾的塞納-馬恩省河畔,露天的咖啡座幾乎客滿。

紀采帆走了好多路,她獨自逛了巴黎市的人文風光,雙腿累得想坐下來歇一會兒。

她相準了咖啡館前一個沒有人坐的位子,走了過去。

就差那麽一步,一個身着米色風衣的東方男子比她先走到那個桌位,坐了下去。

她有點無言的立在桌旁,這位子是她先相中的。

“給我一杯熱拿鐵,謝謝。”易勝凱一坐下就打開手上的報紙看,他以為站在那兒的是服務生,便以流利的法語點餐。

紀采帆無言加意外,這人搶了她的位子,還向她點了杯咖啡!他是瞎子嗎?沒看見她也是客人?她身上又沒穿咖啡館的圍裙。

不不,他不是瞎了,他在看報,頭也沒擡的就說了,這姿态也太神氣了吧!

“還需要什麽嗎?”紀采帆促狹地也以流利的法語問他,看看他會不會擡起臉來回答她,然後發現他自己犯的錯。

“有什麽好吃的點心?”易勝凱翻看報紙,漫不經心地問。

紀采帆沒想到他還是沒擡起頭。她心想算了,她再到別家咖啡館找位子好了,別跟陌生人開玩笑了。

可是這人實在傲慢,像他這樣的态度是很危險的,要是有人随便放杯發酸的牛奶在他面前,他大概也是看也不看就拿起來喝了吧!

看在他同樣是亞洲人的分上,她得提醒他注意安全。

“舒芙蕾、提拉米蘇、重奶酪……全都是發了黴的。”紀采帆說完自己也想笑。

易勝凱聽到這不可思議的話,納悶地擡起頭,看到桌旁的人不是服務生,而是一個東方女人,她雙手扣在背包的兩條帶子上,一張蜜糖般的臉孔正對着他,美麗的雙眼透着捉弄的笑意。

但那抹笑并不讓人反感,而是覺得俏皮。

他目光瞬過她束成馬尾的黑發,以及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她的裝扮利落,突顯了姣好的身材和修長的雙腿,從她的裝束看來應該是觀光客吧!

他察覺情勢不太對,他剛才竟然向她點咖啡,還問有什麽好吃的點心,真是失禮了。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服務生。”他立刻道了歉。

“沒關系。”紀采帆直視他終于擡起的尊容,這男人的五官一看就是英俊型的,墨黑的眼炯然懾人,半長的黑發狂亂,下巴滿是胡髭,乍看之下充滿了潇灑又頹廢的藝術家氣質。

他是個藝術家嗎?巴黎有很多藝術家。

她好奇的看向他的手指,修長有力而且幹淨,她看不出他是做哪門藝術的人。

不過,他終于發現自己的錯誤,而且道歉的态度還不錯,她就饒了他吧!

她正想走。

“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麽?”真正的服務生走過來了,拿了紙筆要記下他們點的東西。

易勝凱和紀采帆交換了一個意外的眼神。

“我一位,他一位。”她先說了。

“原來兩位不是一起來的。”服務生了解,張望四下,沒位子了。

“現在沒其他空位了,你們介意坐同一桌嗎?”服務生看看紀采帆,又看看易勝凱。

“只要這位小姐不介意的話。”易勝凱展現了風度。

“我不介意。”紀采帆一笑。

她被公司指派到法國來洽公,昨天談成一筆生意,今天起開始放松休假,所以才那麽有空閑一個人游巴黎,飽覽人文風景後,她疲憊的雙腿急迫地想坐下來休息。

“請坐。”服務生很樂意的為她拉開座椅。

紀采帆坐了下來。

“小姐要點什麽?”服務生問她,女士優先。

“招牌咖啡,一個舒芙蕾。”紀采帆拿了桌上介紹餐點的小立牌來看。

易勝凱看着對面的女人,想起她剛才說舒芙蕾是發黴的。

“舒芙蕾新鮮嗎?”他莞爾地問服務生。

“我們的甜點保證都是今天新鮮現做的,先生,你也要一份嗎?”服務生傾身問。

紀采帆不禁望向對面陌生的易勝凱,他的話很明顯意有所指,他記得她剛剛說過的話,但從他臉上帶着幽默的笑意看來,他并沒有生氣。

而他也看向她了,這短促的一瞥令她內心奇異地感到一陣溫熱,在這異鄉,他深黑的雙眼給了她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她在想,他該不會也是從臺灣來的吧?

“我要熱拿鐵和一份新鮮的舒芙蕾。”易勝凱收回目光,向服務生點了餐。

“馬上為兩位送來。”服務生走了。

易勝凱和紀采帆在這空檔中對看了三秒。

“你剛才站在桌邊做什麽?我以為是服務生。”他問。通常他一坐下來服務生就會過來,所以才會誤以為她是。

“我不是想站在這裏,我是遠遠的就看到這裏有空位,要走過來坐,但是你動作更快,先坐了下去。”她把才才他參與了卻沒發覺的部分告訴他。

“是這樣,我沒注意。”他真的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沒關系。”她無所謂地一笑。

短暫的了解後,他看報,她看風景。

但他沒把字看進眼裏,他在想原來她也想坐這個位子,他竟向她點餐,實在太烏龍了。

而她也在想,原來這男人不是原先想的那麽目中無人,他的談吐不俗,不知是不是像她所想的是藝術工作者?

“你要不要看報紙?”易勝凱瞧見她在發呆,好意地問她。

“你要借我報紙看?”紀采帆目光移向他,面對他突來的善意,她有點受寵若驚。

“看報紙可以打發時間。”易勝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主動借她報紙。也許他實在是悶壞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而現在,陌生人對他來說是安全的。

說些風馬牛不相幹的事,比被問及心事要好多了。

他法國當地的朋友約他上私人游艇玩,提供別墅供他居住,他全都拒絕。

他只想一個人沉澱心情,他的未婚妻劉梅朵背叛他,和他的司機私通。她常怪他沒空陪她,她只能以上街購物為樂,沒想到司機送她出門,送到最後傳出接送情來了,而且還是奸情。

劉梅朵什麽人不好找偏偏找上他的司機,他易勝凱是堂堂易氏集團的老板,傳出去會笑壞全臺北的社交圈。

他是愛面子沒錯,但他更注重女友的質量和品味。

劉梅朵哭求要複合,他拂袖而去并解除婚約,限她一天之內搬離他的住處。

據他的管家回報,劉梅朵賴了五天才搬走。

他本以為劉梅朵長得漂亮又帶得出門,還是個健康的女人,婚後可以生出健康的下一代……

他原本都計劃好娶她了,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而他獨自到法國來度假已逾半個月,就想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

“要嗎?”他問。

“好吧,謝了。”她謝過。

他拿給她幾張報紙,問她:“你是哪兒來的?”

“臺灣。”紀采帆噙着笑打開報紙,沒看報紙而是看着他。

“原來我們是同一國的,那我們可以說中文。”易勝凱揚揚眉宇,改用中文說,他也沒在看報,而是看着她爽朗的笑臉。

“你是臺灣來的藝術家嗎?”她也用中文問,很好奇。

“藝術家?”易勝凱不知自己是哪裏像了。

“你的樣子很像啊!”紀采帆打量着他。

易勝凱撫撫下巴上兩星期沒刮的雜草,還有未上發蠟的頭發,應該是他“日久失修”的外表讓他看起來狂野。

他難得放縱自己不修邊幅,通常在公司面對衆多員工,他絕對是西裝筆挺、一絲不茍,不會允許自己如此。

不過這只是過渡時期,等他心情好轉,他會大幅整修。

他懶懶地一笑,回視她問:“吹口哨算不算藝術?”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笑起來有點壞、有點懶、迷人又放浪的樣子,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她隐藏起自己心跳怦然的感覺。

她提醒自己,在異國對一個陌生男人有這種感覺是很危險的,雖然同是來自臺灣,但他仍是陌生人。

“你在說笑。”她不同意。

“我只是來度假的。”他淡淡地說了。

“是喔……”原來不是藝術家,是她以貌取人了。

“你也是來度假嗎?”易勝凱索性把報紙擱在桌上,和她閑聊。

“我是來洽公的,不過工作完成了,我可以玩兩天再回臺灣。”紀采帆已經計劃好明天要去普羅旺斯。

“真悠閑。”

這時,服務生送來他們的餐點和兩張賬單。“請慢用。”

易勝凱端起自己的咖啡喝。

紀采帆将手中的報紙折好放在桌上,也端起咖啡喝。

“你都到什麽地方玩?”他問。

“我早上去凡爾賽宮參觀,然後就到處走走……巴黎真的好美,你呢?你都到什麽地方去參觀?”紀采帆不排斥和他交換旅游心得。

“我……”易勝凱欲言又止。

他通常晚上到酒吧喝酒,早上睡到自然醒,梳洗後便走到這裏看報、喝咖啡,然後回飯店看公司傳真來的公文,批示公文後就上網,他的秘書得克服時差,透過網絡向他報告公司的事。工作後他會上健身房,然後洗澡……可說是生活在不規律中卻又有規律。

“巴黎我來過很多次了,沒什麽好玩。”

“我第一次來,感覺還不錯,可是走路好累喔!”紀采帆說完,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向陌生人喊累,萬一他會錯意,以為她是耍暧昧向他撒嬌那就糗了。

她極不好意思的拿起自己的那杯舒芙蕾,用小匙子挖起一小口來吃。

雖說人在國外心情比較放松,但也不能讓人家覺得她随便,她不是會亂來的女人。

她和一般的單身女郎一樣經歷過幾段戀情,她很認真地愛着對方,但是都沒有開花結果。她也想找個可以相依一輩子的男人,只是茫茫人海中,她找不到那樣的一個人。

易勝凱早就留意到她說話時輕柔的語氣,在她說“好累喔”的時候他突然精神一振,那聽起來竟像一聲甜甜的撒嬌,不會讓人難受,而是想再聽一次。

他瘋了嗎?她是個陌生的女人。

細看她低頭吃東西的秀氣模樣,當小匙子上柔軟的舒芙蕾觸碰到她紅嫩的唇,他驀然深吸一口氣。

他真的瘋了。

在遭受劉梅朵的背叛後,他應該更警覺到所有的女人都不可靠,誰能保證眼前這女人不是出門來釣凱子的?

他應該漠視女人、恨透女人,不應該用欣賞的目光去喂養她們。

養大了女人的胃口,并沒有什麽好下場。

“你住的飯店有按摩服務嗎?”他不帶情緒地問。

“我沒注意到。”紀采帆再吃一口舒芙蕾,看向他。

“如果有,可以去按摩,纾解你的疲累。”他給她建議。

“那很貴吧?”

“是不便宜。”

“還是算了,我回飯店泡泡熱水澡就好了,我是拿公司的公費出差的,回去要報賬,錢錢有限喔!”這是實際狀況。

他喉結迅速上下移動,她又來了,難道她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調加上尾音聽來特別誘人嗎?

而他竟抵禦不了,讓她撒嬌般的聲音穿透他的心底。

太瘋狂了吧!

“你是做什麽性質的工作?”他阻止不了自己的瘋狂,繼續和這陌生女人聊天。

“我是法國線的業務代表。”

“哦?”他的公司裏也有跑法國線的業務,但人員太多他并不是每個都認識。

“你呢?你是什麽行業的?”紀采帆吃完了舒芙蕾,端起咖啡喝,禮尚往來地也問他。

“你不是說我像藝術家嗎?”易勝凱不透露自己是臺灣易氏集團的老板。

紀采帆聽得出他在回避她的問題,識趣地沒有再問,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太多,只是有緣坐同一桌,大家喝完咖啡、吃完甜點,從此各奔東西,不會再見的。

她喝完咖啡,放下杯子,拿了自己的賬單,有禮的把報紙還給他。“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報紙,藝術家。”

易勝凱勾起唇一笑,看着她站起身走向櫃臺,拿出零錢包付了錢,随後走向河畔,消失在人潮中。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空位,經過方才跟她的一番閑聊後,突然沒人跟他交談,他感到說不出的空虛,百無聊賴地打開報紙……

“先生,這個位子有人坐嗎?我可以跟你坐同一桌嗎?”一個身形龐大的金發女子走過來用英語問他。

易勝凱擡眼看了她滿是雀斑的臉,突然頓了一頓,久久才以英語說:“可以。”

“哈哈,太好了,你聽得懂英語,我在這裏玩了三天只學會‘蹦啾蹦啾’,法語煩死人了。”那金發女子潇灑地大笑,重量級的身軀往椅子上坐了下去,順手把背着的包包放到地上,招來服務生,用英語加上比手畫腳地說:“幫我收走這些,我要點餐,兩個重奶酪、一杯咖啡。”

服務生跟她溝通了下,記下她要的東西,也收走先前紀采帆用過的杯盤。

易勝凱沒有再去理會對面的金發女人,只看着他的報紙,雖然他精通英語、法語,但他并沒有幫忙當翻譯的熱情。

“可以借你的報紙看嗎?”那金發女人問他。

“這是我私人的。”他頭也沒擡地說。

“喔!算了。你是哪一國的觀光客啊?”她繼續問。

“某一國。”他不想搭理她的搭讪。

“你下一站要去哪裏?”

“不知道。”

金發女人癟癟嘴,覺得這人很不友善,還是別多話為妙。

易勝凱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剛才不是還想着和陌生人談話,覺得和陌生人談話是安全的,怎麽此刻全都不一樣了?剛才那女人一樣是陌生人啊……

很顯然的他給了差別待遇。

他承認他是視覺動物,剛才那女人帶來了感官上的美。

但美醜都只是外表,骨子裏女人都是一丘之貉。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24-7-19 01:19: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女人不懂真誠,不會表露自己的本性,她們通常隐藏自己,真實的個性往往教人難以捉摸,專情對她們來說都沒用,她們甚至自私的不顧別人的感受。

這就是他從劉梅朵那裏得來的教訓。

他憤恨地合起報紙,拿起桌上的賬單起身前去付錢,徒步回飯店,拒絕再被任何女人打擾。

夜裏——

紀采帆獨自走進飯店地下室的酒吧。

她拿着免費品酒招待券前來,在這家飯店只要住房就送酒吧的品酒招待券,而她明天就要啓程前往普羅旺斯,放着招待券不用也是可惜。

在巴黎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想放松一下,喝點小酒也不賴。

晚上,她泡好澡,換上了美美的翠綠色小旗袍,一個人來了。

“小姐一位嗎?”服務生為她開門。

“是啊!”她回道,拿出招待券。

“請進。”服務生收下招待券,領她走進酒吧裏。

裏頭燈光幽暗、浪漫,放着藍調音樂,加上人們的交談聲和笑聲,很熱鬧。

紀采帆看到小舞池裏有外國人相擁跳舞,角落的桌位都客滿了,只剩吧臺前有空位,便對服務生說:“我坐吧臺,不用帶位了。”

“好的。”服務生欠身,給了吧臺一個手勢,然後回到門口。

紀采帆直接走到吧臺前的空位,點了一杯氣泡調酒。

她椅子還沒坐熱,就有個熱情的法國男子主動前來跟她攀談。

“小姐,一個人嗎?”

“嗯。”紀采帆随興地跟他閑聊了好一會兒。

酒送上來了,法國男子還沒走,他很會說笑話,逗得她笑得好開心。

“你去過凡爾賽宮,那你知道瑪麗安東尼皇後的名言是什麽嗎?”法國男子問她。

“是什麽?”

“大臣向她說:‘皇後,人民都沒面包吃了!’,她說:‘那為什麽不給他們吃蛋糕呢?’”

“哇!哈哈哈……太離譜了喔!”她捧腹大笑,沒注意到有個男子坐到她身畔的位子。

易勝凱習慣坐吧臺,他一走近吧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他居然看到上午遇見的女人。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和上午的裝扮完全不同,她放下束起的馬尾,柔軟的波浪鬈發披瀉在背上,貼身的旗袍使她身材看起來凹凸有致,展現了女人的萬種風情。

他不喜歡看她笑得放浪的樣子,也不喜歡她身旁那個凱子。

“一杯威士忌。”他不打算換位子,這位子他坐慣了。

紀采帆忽然聽到這低沉的、富磁性的聲音,她似乎在哪裏聽過這聲音?

回頭一看,竟然是上午和她同桌喝咖啡的男人。

“嗨!你也住這家飯店?”她臉紅紅地笑着問他。

“嗯。”易勝凱睨着她綴着笑的璀璨雙眼,不知為何心底起了無名火。

紀采帆發現他似乎不太想搭理人。

“他是你認識的人?”法國男子詢問她。

“不算認識。”紀采帆實話實說。

易勝凱沒有答腔。

法國男子确定她是單獨一人,大膽的提出邀約。“要不要到我房裏來玩牌?”

紀采帆一聽,心想這應該是他找她搭讪的最終目的吧!她沒有那麽好騙,玩牌在這裏玩就行了,何必到他房裏。

她才這麽想,有人說話了。“要玩牌在這裏玩不行嗎?”

紀采帆望向易勝凱,不知道他為何要替她解圍?

易勝凱還以一記冷笑,正如他所想,她是出門釣凱子的女人,而他只是舉手之勞,解救眼前這個法國凱子,不讓她騙財騙色,成了受害者。

“想跟我搶這美女嗎?”法國男子不悅地低嗆,伸出狼爪環住紀采帆的小蠻腰,他周旋良久,等的就是把這東方美人誘拐走。

“嘿!別這樣。”紀采帆吃驚地想撥開他的手。

法國男子仍是不放。

易勝凱驚覺情況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女人并沒有那麽輕浮,她急着要掙開那法國男子,她才是受害者。

搞了半天,他弄錯了,這個法國佬才是有問題的。

這下他決定當好人。“沒聽到她說的嗎?放開她。”

“我就是不放。”法國男子硬是摟緊了紀采帆。

易勝凱一拳揍向法國男子的肚子,法國男子立刻松手放開紀采帆,縮着肚子哀叫一聲。

紀采帆還怔愣着不知該怎麽辦,易勝凱已拉着她跑出酒吧!

法國佬不服氣,召集友人一起追了上去。

“哇!不好了。”紀采帆驚叫。

“從這裏。”易勝凱機警地拉着她跑向走道的左側,繞過轉角,進入另一條隐密的走道,一名笑容可掬的服務員立在電梯前。

這時法國男子和他的友人匆匆跑過,并沒有注意到轉角後面的隐密走道。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電梯,我剛剛下樓好像不是從這裏耶!”紀采帆喘息着,小聲地問,還沒有從驚吓中平複。

“是嗎?”易勝凱倒是只知道這裏的電梯,他都是搭這部電梯上下樓,他從容地拉着紀采帆走向電梯。

“易先生,您今晚這麽快就要上樓了?”服務員親切地問,按下電梯開門鍵。

“對,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沒遇見我們。”易勝凱和紀采帆走進去,交代服務員,預防萬一那些人找到這裏。

“是。”服務生為他按下十三樓,在電梯外恭謹地說:“祝您晚安。”

電梯門關上了,法國男子和他的友人把人追丢了很不高興,四處找尋之下來到了隐密的走道上。

“服務員,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從這裏搭電梯?”法國男子問電梯服務員。

“沒有,不好意思。”服務員很專業地說,他可是專門服務頂級房客搭乘電梯的人員,而這部電梯直達十三樓的總統套房,也只有住在總統套房的頂級房客可以使用。

“真可惡,老子沒酒興了,我要上樓。”法國男子擰着眉向友人說,迳自就要乘坐電梯。

“先生很抱歉,這部電梯只到達特定的樓層,請出示您的房號,我好為你服務。”服務員有禮地擋住他。

“還要看什麽房號?”法國男子出示了鑰匙圈。

服務生看了樓層後說:“很抱歉先生,這部電梯沒有停五樓,請你們改搭酒吧外面的客用電梯。”

“吼!”法國男子一臉不爽,收起鑰匙和朋友走了。

服務員盡職地站在崗位上,目送他們遠離。

電梯裏,紀采帆看着燈鍵一格一格往上跳,還未平息的心又悄悄地起伏。

她發現站在她身畔的男人剛才對服務員說話的氣勢像是個大人物,服務員對他的态度也很恭敬。

而且電梯按了十三樓,據她所知這層樓是總統套房,房價可不是一般消費者付得起的。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服務員好像稱他“易先生”,他姓易,她沒聽錯吧!

“幸好遇見了你,謝謝你替我解圍。”她向他道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易勝凱輕嗤,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本以為她跟那法國佬在進行一場交易,是他錯估了情況,誤會一場。

但他也怪自己為何要多管閑事,這原本不幹他的事。

真是太閑了,他得在近日內快回臺灣去,再這麽下去他會悶出病來。

電梯門在十三樓打開。

“要進來坐坐嗎?”他走出電梯,順口問她。

“你住總統套房?”她被動地跟了出去,對他很好奇,又不敢把好奇表現得太明顯。

“沒錯。”他走向他的房門口。

“你一個人?”

“對。”

“我是說你是單身嗎?”

“是啊!”

一個單身漢住頂級套房,她更猜不出他的身份了。

他打開他的房門,推開。

她站在門外從玄關看到寬敞的客廳,大型落地窗的視野正對着閃亮的巴黎鐵塔,整個巴黎市曼妙的夜色盡收眼底。

“哇!好美的夜景,我住在三樓,都看不見這麽美的夜景耶!”她被眼前的夜色吸引住,剛剛他說要請她進去坐坐,她沒什麽好考慮的,她想看這難得的夜景。“我進去會不會太打擾了啊?”

“不會。”易勝凱聽着她嬌柔的聲音,心情不自覺地放松。

從來沒有人可以主動來打擾他,但是她是個例外,對他來說她也是美麗的風景,否則他就不會問她要不要進來坐坐了。

請她進來喝杯酒,就算是補償剛才在酒吧裏對她的誤會。

“請進。”他開了燈,請她入內。

“謝喽!”紀采帆走到落地窗前,注視着月夜下閃閃發亮的巴黎市,忍不住發出驚嘆。“好美喔!你把燈關上,讓我照張相好不好?”

她說,拿起手機對準美景。

他沒有拒絕她的要求,随手關上大燈,只留了小燈,迳自走到客廳一角的小吧臺,拿了杯子倒葡萄酒。

“怎麽都照不好耶!”她照了又照,效果不良。

“手機的功能有限無法照下巴黎的美,你只會照到一團光影而已,不如去買明信片。”易勝凱拿着兩杯酒,走向她。

紀采帆從窗上看到他的倒影,他正朝她走來。

幽暗的室內映着璀璨的夜色,彌漫着一種奇妙的氛圍,她發現自己拿着手機的手指微顫,她有點緊張。

現在她确定他不是藝術家了,藝術家不會叫她去買張明信片充數。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樣貌英挺、充滿謎樣的氣質、一個人住總統套房……

在浪漫之都巴黎,容易有不切實際的遐想,她對他有多好奇就表示他對她有多少的吸引力。

她不該迷惘,不該用夢幻的眼光看待一個陌生男子,搞不好,他是角頭老大或什麽幫派的……她不是青澀的女生了。

“給你。”他走到她身旁,遞上一杯葡萄酒。

“你房裏就有酒,何必還要上酒吧?”紀采帆收起手機,接過酒杯拿在手上,醇厚的葡萄酒香飄散在她和他之間,炫目的巴黎夜色映在酒杯上。

“這飯店也有旅游雜志,你幹麽還要出去觀光?”他啜了一口酒,有趣地反問她。

“照片沒有臨場感啊!”她看着他眼中懶懶的笑意,上午在咖啡館時她也看過他同樣的眼神,在夜裏竟多添了魅惑的力量。

他迷人至極,她應該快點離開比較好。

“這就對了,就是臨場感那個FU。一起喝酒。”他拿自己的杯子輕輕碰她手上的杯子,迳自又喝了一口。

她被動地也喝了一口,濃郁的酒香滑過她的咽喉,身子虛飄了,腦子也放松了。

“你不是藝術家對不對?”她大膽地問他。

“對。”他從來都沒說過他是。

“你……是不是角頭老大?”她不該問的,可是她想搞清楚。

“哈哈哈……”他低頭瞥着那一雙好奇寶寶般的眼睛,禁不住大笑。

“笑什麽?”

“你太會幻想了吧?我做生意的,這樣可以了嗎?”他伸出手指劃過她雪嫩的小臉。

她對他的舉動很吃驚,小臉迅速地紅了,他自己也很訝異,他怎麽會碰她?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昏暗的房內陷入無聲狀态。

“我該走了。”她的心瘋狂地跳,她早該離開,不該單獨留在陌生男人的房裏,還對他着迷。

她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你怕了?”他很抱歉,他并無意冒犯她,但他無法解釋自己該死的手為什麽要碰她。

“沒有。”

“對不起。”

“你又沒有怎樣。”

“那你幹麽要走?”

“我……”她其實是怕自己深陷在這迷人的氣氛裏,他,加上美酒,足以令人堕落。

易勝凱不想為難她,更不想表現出一副需要人陪的樣子,但他分明是寂寞的,他也看得出她并不是無趣的女人,只要他稍微用心,她會為他停留。

可惜她是陌生人,難以辨別她是否無害,是否真是蜜糖,還是咬一口發現其實是毒藥。

不,女人全是毒藥,他不能輕易忘了這點。

“再見。”他輕輕扯唇,不攔她。

她遲遲沒有移動腳步,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他在笑,可為什麽她感到他是落寞的?他帶着淡淡憂郁的濃眉令她不舍。

她不能再看着他,不能探索,她對他太好奇了,她從來不曾對一個陌生人這麽感興趣,這很危險。

而她女人的直覺已經嗅出危險的訊息。

就算他很孤單也不幹她的事,她拿什麽安撫他?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她正要離開,他先開口了——

“或者……你改變主意了?”

他眯起雙眼瞅着她,他已經順着她給了她機會,她不走表示在等他主動示意她留下來。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說要走又不走,但他有的是時間,可以陪她玩游戲,而他會很小心,不會留下任何“麻煩”,也沒有意外懷孕的可能。

玩玩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從此不見面,絕對不會對彼此造成負擔。

他的手指輕佻起一绺她垂在肩上的鬈發,低頭親吻手上柔細的發絲,輕嗅發間的香氣,低聲說:“留下來陪我。”

紀采帆一陣暈眩,心狂跳,他性感的低語很直接的挑動她敏感的神經,一股深層的悸動在她心頭打轉。

她知道只要自己敞開心門就可以接受他,她是成熟的女人,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這個男人。

她要嗎?她看向他,有點彷徨猶豫……

他知道她的意思,女人沒有回答通常就是願意了,想玩何妨大方點?

他緩緩低下頭,唇輕吮她紅嫩的唇瓣,用極慢、極富挑逗的速度征服她,再擄住她的唇,舌焰纏住她香軟的舌尖。

她一陣退縮,心頭茫然了,身體最原始的渴望從她的小腹往上升起,他輕易地挑起了情欲之火,也許這時候有點罪惡感會讓她退回原點,可偏偏她沒有多餘的念頭,純粹已陷入迷人的情境,他強烈地吸引了她。

她決定順着感覺走,不回頭了。

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纏上他的頸子,顫抖的手指來回輕撫他的頸背。

他受到鼓勵,雙手狂野地愛撫她包裹在短旗袍下的嬌軀……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24-7-19 01:19: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男人和女人的費洛蒙引燃了不可收拾的愛火……

幽暗中,他看着他身前的女人,她小臉火紅,嬌吟聲像貓一樣細嫩,發現他的注視,竟然害羞得低垂下雙眼。

他心悸了下,竟有想吻她的沖動,而他吻了,狂熱得幾乎吞沒她甜甜的小舌,她發出抗議聲,他轉而溫柔地吻着,踢掉纏在腳邊的長褲,抱着她離開落地窗前,走向他的卧房,踢開門,讓她躺在他的床上,剝光她身上的障礙,抱着她香軟如綿的身子,忘情地和她厮纏了一整夜。

晨曦濛濛亮的光線透進房內。

紀采帆醒來的那一刻,她聽到耳畔沉沉的呼吸聲,那提醒了她正在陌生男人的房裏,她跟他上了床。

她悄悄看向他,他熟睡着,釋放熱情後,他看起來很放松,目光向下移去,一夜激戰後床單淩亂,看了令人臉紅心跳。

她把被子拉到他精實的裸身上,為他蓋好,自己溜下床去,她得走了。

她拾起落在床角的內衣褲和短旗袍,悄然穿上。

臨走前再看床上熟睡的男人一眼,他們今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吧!她要去普羅旺斯,而他……她不知道他會去哪裏。

但她不會忘記他,還有他昨晚的熱情,她喜歡他做愛時像情人一樣的瘋狂卻又溫柔細膩,好像她就是他的情人似的。

他還體貼地問她喜不喜歡。

她不禁笑了,從前她所經歷的,都比不上他所帶來的深刻,他在她身體和心底都留下了無限的悸動。

但他們是陌生人。

“再見了,親密的陌生人。”她說得很小聲,她不想吵醒他,再看了他俊美的模樣一眼,走出房門,輕輕關上房門。

她走向客廳,忍不住望向大型落地窗外,整個巴黎籠罩在微光中,正在蘇醒,晨光下缥缈的美和昨夜的璀璨光芒一樣的令人心醉。

這樣的美景,和那個親密的陌生人一樣只能留在回憶裏,她帶不走。

她灑脫地離開落地窗走向大門,突然聽到有個地方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是什麽聲音?她深怕吵醒房裏的他,四處找尋聲音打哪兒來?

她發現是從走道另一端傳來的,她走過去,推開一道虛掩的門,是間書房。

她走進去一看,發現是辦公桌上的傳真機傳來一張又一張的公文。

這公文紙……好像很眼熟。

她打開桌上的臺燈,一看那些公文紙竟是她所任職的易氏集團專用的。

他和她的公司有往來?

她心怦怦亂跳,她不該看這些文件的,這是私密的,可是萬一他和她的公司有往來,那不就表示她可能會再見到他?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公文的內容——“上呈董事長易勝凱先生……”這些字句教她瞪大雙眼。

易勝凱?不會吧!易勝凱是她公司的董事長,給董事長的文件怎會傳到這裏?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她心慌的放下公文,手輕觸到桌上的一只銀色名片盒,屏息地打開來看,是一疊易勝凱私人的名片,一面是中文,一面是英文。

她趕緊合上那盒名片,跌坐在辦公椅上。

這表示那個跟她上床的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易勝凱。

她聽過電梯服務員稱他“易先生”,他也說過他是做生意的人,他是來度假的……

噢!天啊!她竟然睡了她的老板,他們整晚裸裎的抱在一起,她再次在心裏尖叫。

她到易氏集團才短短半年,常得跑國外出公差,她從來就沒見過董事長的尊容,而且以她的職務等級,她并沒有和董事長接觸的機會。

要是知道他就是她的頂頭上司,她不會毫無芥蒂地為他着迷,偏偏她完全不知情,他臉上也沒寫着他就是董事長易勝凱。

她好像聽說過董事長是有未婚妻的……噢!他竟然說他是單身。

造成這不可收拾的錯誤該怎麽辦?

他肯定是把她當成豔遇了,雖然上床是你情我願,可是他們的關系将變得極度尴尬。

她要因此放棄在易氏集團的工作嗎?不不……她從來沒想過,她很喜歡這個能常出國的工作,她不想為了他放棄。

無論如何她現在得快點走人,然後避不見面,在公司時也要小心,她絕不能讓他在公司遇見她。

她內心對昨夜所有美好的感覺瞬間熄滅,成了忐忑不安。

她起身,快步走出書房,用最快的速度消失。

易勝凱在中午之前醒來,發現昨晚懷裏的女人已不在他床上,她的衣服鞋子也不在了。

她走了嗎?他記得她說要去普羅旺斯度假。

他下床,套上袍子到客廳找她,她真的已經走了。

他掩不住心頭的失落感,猶眷戀抱着她的柔軟感覺,她千嬌百媚的姿态,撒嬌般的迷人低語,她的芳香、她的一切……他跟她玩出火花來了,這是他意想不到的。

可惜他連她的姓名都還沒問清楚。

昨天他覺得沒必要問,現在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直嘆可惜,不過他真心感謝她為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夜晚。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他一定會追求她。

他真想再遇見她。

接近農歷年底的公司尾牙,易氏集團在自家公司的頂樓露天廣場上席開百桌,将近一千名的員工齊聚在一起吃喝玩樂。

團康部門請來知名女主持人帶動氣氛,還邀來許多當紅的歌手演唱,舞臺上有樂隊和炫目的燈光營造舞臺效果,而演唱的空檔,員工們就上臺玩游戲,團康部安排了“貼臉夾蘋果”、“踩氣球”、“安全之吻”等游戲,還準備各式獎品讓員工們摸彩,炒熱氣氛。

“現在我們要抽出一名幸運兒上臺來,抽中幸運簽的人将和我們的董事長易勝凱玩安全之吻,我們先歡迎董事長易勝凱先生上臺。”節目進行到中場,主持人上臺說明,所有員工一片歡聲雷動。

易勝凱一身深黑色西裝出席,他并不願意當衆獻吻,隔着透明的壓克力板子吻人太暧昧了,他心裏嘀咕着康樂部安排的是什麽爛節目,但礙于身份總得表現大方。

他神采奕奕地上臺,女主持人訪問他——

“董事長,聽說你現在是單身?”

“我一直是單身。”他和劉梅朵婚事告吹的消息早已上下皆知。

“那今晚和你玩安全之吻的幸運兒,是不是有機會成為易氏集團将來的董娘?”女主持人風趣的問。

易勝凱投給女主持人一個玩笑別太過火的眼神,幽默地說:“只要不是男的。”

員工們有人大笑、拍手,有人吹起響亮的口哨。

“要是抽到男的,那董事長就改以紅包代替好了。”女主持人機伶地補足游戲安排的缺點。

“要是抽到男的,你來替我玩安全之吻。”易勝凱說笑。

“那我不是賺到了?”女主持人反應機智,現場又是一片笑聲。

她趁氣氛熱鬧,很快拿出抽簽的箱子送到易勝凱面前,裏面已預先放好了公司員工的姓名紙簽。

“現在就請董事長為我們抽出今晚這位幸運兒。”女主持人飙高音量制造緊張又期待的氣氛。

易勝凱伸手進箱子裏,随意抽出一張紙簽,打開來看……

女主持人湊過去看紙上的名字,大聲唱名。“今晚的幸運兒是業務部的紀采帆小姐,請上臺來……”

大半天沒人上臺,衆員工引頸企盼,全往業務部的座位看過去。

“紀采帆小姐,你坐在哪裏?請揮個手,讓大家看到你。”女主持人揚聲問,樂隊以密集的鼓聲敲出令人緊張的聲音,一盞投射燈更是滿場繞,就想找出紀采帆人在何處?

業務部門所有的人都坐在靠近樓梯入口的地方,男主管也在找紀采帆,沒見她在。“采帆呢?”

“她說她晚一點才會到。”紀采帆的同事林美珍說。

“這樣啊……”男主管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采帆來了!”另一名同事顏如意發現紀采帆,所有人都回過頭去看她。

“遲到要罰酒才行。”男主管定下規矩。

紀采帆從入口處慢慢走向業務部坐的區域,她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老遠的看到易勝凱站在臺上,她還慶幸自己來得晚,沒被抓到臺上去玩游戲,而且趁幾千人全到齊了,她比較容易隐藏在人群中,不會被易勝凱發現。

其實她根本不想來參加尾牙,主管卻規定一定要全員到齊,她只好假裝遲到。

這大半年來她深怕會見到易勝凱,因此小心地避開了他會出現的公司場合,偶爾看見他,她也會躲得遠遠的,不讓他發現。

而他也從來都沒注意過她這個人,一切相安無事。

她從愛聊八卦的同事那裏聽說,他和未婚妻劉梅朵早已解除婚約的事,這令她安心不少,在法國時他并沒有騙她,他那時真的是單身。

“紀采帆,你快一點!”林美珍和顏如意見紀采帆慢吞吞的走着,急着向她招手。

紀采帆看到她們誇張的表情,還對她們笑了一笑,沒想到她們一起離開座位朝她跑來,急急忙忙地拉着她,催促她——

“快點上臺去!”

“什麽?為什麽要上臺?”紀采帆吓了一跳,緊急煞車、再煞車,林美珍和顏如意幹脆推着她走。

“你很幸運,董事長在等你玩游戲,快上臺去。”林美珍說。

“玩什麽?”紀采帆一聽董事長三個字已驚訝到失了魂。

“安全之吻,隔着壓克力板,不是真的。”顏如意也說。

滿場繞的投射燈仿佛找到目标,照向了紀采帆。

“不要、不要啦!”紀采帆一手遮住強光,一手抓着包包,哀叫連連。

“怎麽可以不要?董事長親自抽中你,這是萬中選一,我們業務部的榮幸,別人想要還沒有,你真的很走運。”林美珍笑着拉她往舞臺走。

“主持人已經叫了好幾次你的名字了,幸好你及時趕到。”顏如意也在笑,推着她。

在兩人前後夾攻下紀采帆雙腿發軟,被動地往舞臺走去,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有突然停止之虞,早知道她剛剛掉頭就跑,這下她要破功了。

“我們的幸運兒出現了!”女主持人看着被推上臺來的女子高聲歡呼。

全場的人掀起鼓噪聲,氣氛瘋狂到極點。

紀采帆雙眼被投射燈照得視線茫茫,她被推上臺,一時間看不清臺上的景物,也看不見易勝凱,她不知他再見到她會是什麽表情,他會用什麽眼光來看她?最好他已經忘記有她這個人。

易勝凱吃驚地看着上臺來的紀采帆,她竟然就是他念念難忘的女人。

她是他的員工?為什麽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就在他公司裏工作?在巴黎時她也不曾提過她為他工作。

他回想當初的相遇,她很坦然而且率真,不像有刻意要隐瞞什麽。

但就算她當時不認識他,這半年來在公司也該知道他是董事長,為什麽她從來不曾和他聯絡?是故意裝作忘記的吧!

他們在一起的那夜并不是普通的一夜,彼此契合的美妙膚觸是那麽深刻,他沒忘過,她怎可能忘?

他得查查她是什麽時候進公司的?

他心情複雜地凝着她,她沒有變,仍是一張明媚的小臉,雙眼皎潔如星,只不過她此時臉色蒼白、弱不禁風的樣子,像随時會昏倒。

她是不想見到他,還是身體不舒服?

他心底再度掀起對她的悸動,但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善于掩飾自己,臉上并沒有特別的表情,沒有人可以看穿他內心升起的熱情;他對她戀戀不忘,深深地将她記在心裏。

“紀小姐是單身嗎?”女主持人請紀采帆站到臺前接受訪問。

紀采帆适應燈光後,看清楚了臺上的一切,包括易勝凱,他就站在女主持人的左側,一身黑色西裝,英挺無比,渾厚有力的下巴幹幹淨淨、不見一丁點胡髭,潇灑的發型整齊利落,在巴黎時見到的藝術家頹廢氣質已不複見,他身上只有老板的氣勢,教人不敢久視。

大半年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見到他,他也盯着她看,他一定已經認出她來了,他會怎麽想她這個人呢?

“我是單身。”紀采帆臉頰忽熱,掩不住內心的緊張,別開眼不去看易勝凱,淡聲地回答。

“哇!這安全之吻實在太有意思了,董事長和這位業務小姐都是單身。”女主持人故意誇大單身的身份,全場又是口哨聲和鼓噪,熱鬧喧天,每個人的眼睛都注視着臺上這難得的節目。

“被抽到這個游戲,你有什麽感想?”女主持人又問她。

紀采帆看着臺下笑成一片的同事,她能有什麽感想?她想在這臺上挖個洞,鑽進去。

“沒有。”

“真的嗎?這是董事長獻吻耶!”

臺下一片笑浪,紀采帆覺得這女主持人好煩喔!

“董事長你呢?有什麽感覺嗎?”女主持人轉而問易勝凱。

“你以為這是我愛紅娘的節目嗎?”易勝凱反問她,臺下的笑浪變成爆笑聲。

他看得出紀采帆不喜歡被拿來當話題尋開心,他也不喜歡,他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切,他想單獨見她。

她是單身那最好,表示他大有機會多多認識她,他對她有着濃厚的興趣。

“好吧,那游戲開始了。”女主持人廢話不再多說,拿來團康部準備的壓克力板,耍起花招向臺下的員工們說:“這個吻至少要一分鐘喔!來大家一起讀秒。”

員工們全都跟着起哄,很多人拿出手機準備要拍下這經典的畫面。

現場燈光配合地變暗了,女主持人把壓克力板拿在兩人之間,邀請兩位主角靠近對方。

易勝凱上前了,好整以暇地看着紀采帆,她似乎猶豫着。

為什麽不情願?他們曾有過親密的關系,他們真實的吻過彼此。

紀采帆心裏亂成一團,她害怕去碰觸他,即使是隔着透明的壓克力板,她的心理壓力都好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24-7-19 01:19:4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一吻下去,明天她就會成為全公司談論的對象,她和易勝凱的關系說不定會曝光。

不不……易勝凱不可能把那件事拿出來渲染,是她心裏還一直記得他的熱情,他的每一個吻、每一個擁抱、火辣的沖刺……這半年來她依然忘不了他們共度的那個晚上,只要閉上雙眼,她都還能感受到那份熱力,他精實的身子覆在她身上瘋狂地移動,那清晰得就像昨天才剛剛發生。

他在她的身心都留下深深的烙印,抹之不去。

如今面對他,她的心還在強烈的跳動,她仍受到他的吸引。

她怕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她害怕自己把內心的感受表現出來,她一直沒辦法忘掉他,甚至心裏戀着他。

她明知千不該萬不該惦着一夜情,他對她并沒有任何情分,可是她就是忘不了。

其實沒有人會拿異樣的眼光來看她,只要她守口如瓶,沒有人會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事。

她深吸口氣,理性地迫使自己冷靜,上前一步。

兩人隔着透明的壓克力板四目交接,他的目光炙熱,她全身打顫,應觀衆要求他們的唇貼近了……

臺下很多人用手機拍照或攝影,全體陷入瘋狂,熱烈地讀秒——

“一、二、三……”

紀采帆努力維持鎮定,其實心狂顫,這個吻絕不是熱辣辣的,而且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熱力,只有聞到壓克力板的味道,和她心頭揮之不去的慌張。

易勝凱偷偷看她,她眉心微擰,臉紅通通的,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不急,既然她在他公司,他總會有機會逮到她,他有話想對她說,他們後會有期。

“五八……五九……六十。”漫長的六十秒終于過了。

“謝謝董事長和紀小姐。”女主持人高分貝地說,繼續進行下一段節目。“接下來是大家最愛的摸彩,今晚要送出的第三個獎是四十七寸的LCD電視機加上進口高級音響組,共十名,我們請董事長為我們抽獎。”

紀采帆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低頭避開易勝凱的目光,匆匆地下臺,她很想溜回家。

“采帆,走,我們的桌位在那邊,有留你的位子要給你呢!你沒吃到的好料都挾在盤子上了,還有你遲到了要罰酒,今天不醉不歸。”林美珍和顏如意在臺下等着她,她一下臺她們就熱情地拉着她回到業務部的桌位。

“不行、不行啦……”紀采帆苦笑,半推半就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而兩人當真在她的杯子裏注滿紅酒。

“采帆,你遲到了先罰三杯。”主管也要罰她喝酒,整桌的人都起哄鬧她。

紀采帆看是走不成了,反正易勝凱都已經知道她是他的員工了,她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太久,他要找上她太容易了。

還是喝酒吧!全業務部的人都很會喝酒,有的人是應酬之下訓練出來的好酒量,有的人是天生就很能喝,而她酒量還算好,在這慶祝的場合,她要是不喝就太不合群了,她捧着酒杯先幹為敬。

易勝凱人仍在臺上抽獎,他的目光默默地追随紀采帆,直到她和她的同事走遠,他心熱如火。

終于抽出大獎,十名員工上臺來從易勝凱手中接過電視機的憑證單子,開開心心地下臺了。

易勝凱也走下舞臺,留下女主持人獨自熱烈地說:“得到大型電視機的幸運兒,明天廠商就會到府安裝,接下來邀請到名模來為大家演唱……”

易勝凱回到位子上,男秘書低聲跟他報告接下來的流程——

“董事長,接着你要和總經理一起到各桌去向各部門的同仁們敬酒,我知道你不想喝太多酒,我已經準備好以茶代酒了。”

總經理就坐在主桌,他的秘書也已準備好一大杯茶代替酒。

“那還等什麽?”易勝凱很滿意秘書的決定,他是不想喝太多酒,他得保持清醒,他想再見到紀采帆。

他立起身,總經理等一行人也跟着他起身,逐桌的向同仁敬酒,感謝他們這一年來的辛苦。

到了業務部時,每個人都已經喝得臉紅紅的,包括紀采帆。

“辛苦了,各位。”易勝凱目光環視過所有人,見紀采帆醉态可掬地笑着,心情不錯的樣子,這讓他安心不少。

業務部的人全站起來表示禮貌,和董事長喝了杯酒。

“董事長,她就是剛剛跟你玩安全之吻的紀采帆,她還是單身喔!”林美珍醉了,嘻皮笑臉地拿老大開玩笑。

哎哎……別說了。

紀采帆喝了好多酒,但她可沒醉,只是頭暈暈地瞪了林美珍一眼,要她別太放肆了。

“董事長今天是百無禁忌的不是嗎?”顏如意半醉地問。

“對,今天百無禁忌。”易勝凱朗笑地同意。

“董事長再幹一杯。”業務部的同仁們當真就百無禁忌,男業務主動拿起桌上的紅酒替易勝凱斟上,秘書本來要上前擋酒。

易勝凱制止了,他欣然接受杯子裏如假包換的酒,他想多停留一下,不為別的,只因為紀采帆在這裏,他想多看她一眼,也讓她多留意他。

而業務部的同仁吆喝地和董事長劃拳喝酒,主管也撩落去,一夥人和易勝凱玩了起來,成了全場最熱鬧的地方。

易勝凱一連喝了幾杯酒,臉紅了,朝紀采帆的方向看去,她不見了。

定眼環視同桌的人,她真的不在其中,她人呢?趁他不注意溜走了?他深感可惜。

“謝謝各位,來年還需要大家多努力。”易勝凱幹了最後一杯,鼓勵大家。

“我們會的!董事長。”業務部的人全都樂意地說。

易勝凱前往下一桌,喝了秘書倒的茶,沒有多作停留,內心挂念着走掉的紀采帆,從她一連串的反應看來,她是在逃避他吧!

她到底是在怕什麽?

他要找她很簡單,只要一聲命令,她就得來見他。

但他不會不顧她的自尊心,明目張膽地找上她對她并不好,尤其是剛剛那個要命的游戲,容易使她變成話題。

他得很隐密的,私底下會一會她。

終于所有部門都敬完酒了,易勝凱回到位子上,節目還在進行,但他已不耐久坐。

“我先走,你們留着。”他交代總經理和他的私人秘書。

“是,董事長。”總經理和秘書回道。

易勝凱先行走人,他循着走道,進電梯回到自己辦公室,打開計算機搜尋員工數據文件,輸入紀采帆。

不出三秒,計算機秀出她的照片和個人資料。

紀采帆,二十五歲,南部人,大學企管系畢業,由甘盛雄推薦進入公司,擔任業務部法國線代表,公司資歷一年,個人業績評鑒優等,手機號碼……

易勝凱揚揚眉宇,倚進椅背,紀采帆竟然是他的世伯甘盛雄推薦進公司的人,而甘盛雄本人不只是父親的好友,也是易氏集團的大股東之一。

他居然不知道紀采帆和甘盛雄熟識,但這樣一來他要追她就不難了,她周圍有他的熟人。

而算一算時間,他和紀采帆半年前在巴黎相遇,那時她還算是公司的新人,前三個月得接受公司嚴格的特訓,再來才算正式任職。

他推估在巴黎時她才剛正式跑法國線,一定還不認得他,後來發現了他是誰,才會有躲避的大動作,否則她一開始就該躲着他了。

他們之間的私密關系讓她耿耿于懷吧!

通常和上司發生關系之後會有兩種情形,一是乘機敲竹杠,二是躲起來。

她選擇了後者,可見是心思敏感細膩的女人。

其實她大可不必躲着他,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會保護她,不會有任何流言困擾她。

他拿出手機,輸入她的手機號碼,不再多想立刻Call她,他要印證他的推測沒有錯。

地下停車場裏,紀采帆趴在自己車裏的方向盤上休息,在自己車上她很有安全感。

她好不容易趁易勝凱不注意時溜走,本來想馬上回家,可是她有些微醺,不适合開車,心想休息一下會好點,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吵人。

她看也沒看就按掉,以為是林美珍她們又要找她喝酒,她不行了,喝到頭有點昏了。

半小時後,她已經清醒不少,聽見周圍有車聲,擡起頭看向車窗外,同事們都紛紛下樓來開車,尾牙結束了。

她的手機又響起,她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是誰在鬧她?

“喂。”她接聽了。

“你在哪裏?”這耳熟的聲音震懾了她。

“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吧?”易勝凱以為她不會接聽,半小時前那通她并沒有接,他考慮許久才又撥了這一通。

“你是誰?”紀采帆幹脆裝作不熟。

“易勝凱。”他沉着地報上大名。

“什麽事?董事長。”她故作冷淡地問。

“我問你在哪裏?”他重複他的問題。

“車裏。”

“你走了?”

“正要走。”

“酒駕不好吧?”他關心她。

“不,我很清醒。”接到他的電話就更清醒了。

“你最好先別走,我要見你。”

“啊!”她很吃驚。

“那麽驚訝做什麽?我只是有話要問你。”他沉聲笑說。

“什麽話?關于什麽的?”她是緊張。

“關于你跟我。”除了這個他還會說什麽?

“我沒有懷孕,你不用擔心。”這是她唯一的想法,他關心的是這個。

“我一點也不擔心。”他做了防護措施,他沒有在她身體裏留下任何痕跡。

她頓了一頓,悄悄地紅了臉。“那我跟你還有什麽好談的?”

“你認為沒有嗎?”

“嗯……”她慌張了,他要召見她,她似乎是逃不掉了。

這時林美珍和顏如意醉醺醺地走來,看見她在車上,聯合起來猛敲她的車窗,她不得不先拉下車窗問她們:“你們醉了,怎麽回去?”

“采帆,小徐說他整晚都喝茶沒醉,他要負責把我們快遞回家,我們先走了,你開慢點,明天見。”她們笑着說,揮手走了。

“小心點。”紀采帆點頭,手機那端傳來問話。“你跟誰說話?”

“同事。”

“既然還有時間閑聊,何必躲着我,上樓來,我在辦公室等你。”

他察覺到她在躲他了。“誰的辦公室?”她心驚膽顫地問。

“我的,在二十樓,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提點她。

“不……不要啦……”她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憂慮。

他聽着電話裏柔軟的聲音,心弦立即被觸動。

“怕被看見?”

“嗯!”

“要不,我到停車場找你好了。”他逗她。

“不……”她倍感威脅。

“那就上來,給你十分鐘。”他絕對不想給她壓力,事實上,她愈害怕,他愈想要弄懂她,她是他唯一關注的焦點。

“可是……我累了啊!”她很無奈。

易勝凱停了半晌,她這聲抗議聽在他耳裏就像嬌柔的低語,他很懷念她說話的可愛語氣。

“或者我送你回去?”他是誠心的。

“不不,不用,我可以自己開車。”她真的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好吧,那就請你上來一趟,只是說話,用不了你太多時間,等你。”他不再多說,只表明願意等她,挂掉手機,內心其實熱烈地期待見到她。

紀采帆在車裏呆看着手機,易勝凱到底想說什麽?有什麽不能在電話裏說的?

他是她的上司,她不得不聽他的命令上樓一趟。

可是她要是答應私底下見他,他可能會對她予取予求,要是沒有掌握好分寸,他們之間會變得暧昧不明。

她心裏戀着那一夜的他是一回事,但現實中她根本不知道他對她的看法。

他說不定當她是蕩婦,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種女人。

她并不是。

她苦惱地下車,走向電梯,為了掩人耳目,她搭電梯到十九樓,徒步從樓梯間走上二十樓。

她走到董事長室,屏息地敲他的門。

易勝凱親自開了門,深炯的眼直視着紀采帆。“進來。”

紀采帆走進他的辦公室,她表面上沉靜,內心顫抖。

“你要說什麽?”她伫立在他面前問。

“酒醒了嗎?”他低頭注視她的雙眼。

她內心一陣驚羞,低垂下雙眼說:“絕對很清醒,我在車上睡了一覺……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知道我是你的老板,我卻一直不知道你是我的業務,這不公平。”他愛笑不笑地說,目光一直定在她嫣紅的臉上。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啊!”她無辜地聳肩,但不提她是怎麽知道的,那些都變得不重要了,眼前的一切才是棘手。

“既然知道,也沒必要躲着我,你躲了半年。”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我不小心跟自己的老板上床,怎能不躲起來?”她承認自己是有意躲開他。

“是當了一夜夫妻。”他深瞥她,和他的猜測一樣,她先前并不知道他是誰,而她其實大可以從他身上撈些好處,但她并沒有。

他對這樣的她感到憐惜又心疼。

“啊!”她詫異地望向他,暗自喘息,他這麽說的意思是對她有情,還是想再來一夜?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再做傻事。

“這半年來你有別的男朋友了嗎?”他問。

基于防衛她想說她有,可是謊言終究會被識破。

“沒有。”她告訴他實情。

他釋懷地一笑,這表示他有機會。

“我時常想起你。”他不諱言自己惦記着她。

她心亂如麻,他所想的是她在床上的表現嗎?此時此刻拿出來讨論,會使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危險。

他突然上前一步,她脹紅了臉,慌張使她無措。

“要不要很認真的在一起?”他問。

“啊!”她弄不懂他的意思,他是要叫她當床伴嗎?

他要是想玩,那她絕對不是好對象,她很死心眼,她不想要昏頭愛上他,深陷在情欲中,然後被甩。

唉!這也是她不能再見到他的原因之一,她怕他會對她做出不合理的要求。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24-7-19 01:20: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好嗎?”易勝凱是真心的,她是很特別的女人,他本來對女人很失望,但她很不一樣,她甜美、含蓄,不貪圖他的財富。

這樣的她教他再度想愛,他期待能打破彼此間的距離,更進一步的交往。

他擡起手,想輕撫他曾觸碰過的雪嫩小臉……

“不好。”她克制不住地緊張,掄起小拳揍向他的下巴,拔腿就跑。

他發出痛苦的聲音。

她匆促地跑到門邊,手已經在門把上,可她狠不下心跑掉,回頭看他,他嘴唇破了滲出血來,眼神滿是不可思議地瞅着她。

她僵立在門邊,心亂到了極點,她并不想傷他,看他痛苦,她的心竟悄然地疼着。

要是她道歉,他會原諒她嗎?還是把她轟出去?她開不了口的僵在那裏。

“對不起,董事長。”

好一會兒,她仍是道了歉,出手傷人就是不對。

她趕緊從包包裏拿出紙巾,走向他,拭去他唇上的血痕。

“算了。”易勝凱扣住她的手腕,拉下她的手。

“那我走了。”她觸電般地抽回手。

“別走,采帆。”他怎可能放走她,她會回頭就表示心裏有他這個人。

“還有什麽事?”紀采帆問,她光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她心跳就變得快速,他輕易就能影響她。

“有一句話想問你,你不喜歡我嗎?”易勝凱問得直接,覺得若是不把握此刻,她将會再度躲開他。

紀采帆不語,他會不會太直接了點?叫她怎麽回答他?她當然喜歡他,可是他們就只是員工和老板。

“你這樣會對我造成困擾,董事長。”

“你以為我想占你便宜?從頭到尾躲着我就怕我是色狼?”他試着去猜測她的心思。

她瞪着大大的雙眼,他說中了!

“你不可能認真,我沒有什麽特別的。”她很理智地看待自己。

“在我心裏你就是特別。”他沒有退讓的打算。

“怎麽可能?一定是巴黎太浪漫,你才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她脫口而出。

他從她的話裏判斷出一些端倪。“可見你也沒忘了我,你心裏也有那份浪漫,要不然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她啞然無言,他全說中了,她是只能把他放在心裏,她沒別的方法。

“為什麽不敢承認?”

“你最好別尋我開心。”

他實在快沒轍,他雙手扣住她的肩頭,逼視着她閃爍的雙眼。“看着我,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她被動地看着他熾熱如火的雙眼、緊抿的唇線,他的神态嚴肅,确實不像在開玩笑,而她腦海裏湧現的居然是他曾給她的熱情和溫柔,怪只怪他們共度的那一夜太美好、太特別,她貪戀他。

“或者,你覺得沒有安全感,那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認真地在一起。”

“結婚?!”她心旌搖曳,他所謂的認真程度超乎她的想像。

“我絕對是出自誠意,不是只有嘴上說說,我經歷過感情的背叛,我也以為自己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事實上在巴黎遇到你的時候,我正在放逐自己,覺得自己是感情的失敗者,要不是把你放在心上,我是絕不會輕易地給出承諾。”她是很難得的女人,他想把握住她。

“你一定不知道,在巴黎醒來的那個早上,我感覺自己又戀愛了,但是我找不到你,你連一句再見都沒說,我心想,要是能再遇到你,我會追求你……而我遇到了。”

紀采帆永遠記得那個早上,她走得很匆忙,原來他惦着她。

她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麽,他們都在彼此心裏留下了深刻的感受。

而她相信他并不是以董事長的身份在對她說這番話,僅只是一個男人出于勇氣在對她告白。

她仰望着他,從來沒有人像他這麽坦白,面對一個誠懇的男人,她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動。

“其實,我就是那個早上發現你是董事長的……”她卸下防備和武裝,說出了小女人的心思。“我發現書房傳來傳真機的聲音,想進去關掉,免得那聲音吵醒你,卻看到我們公司專用的公文紙,還有你的名片,我很慌張,不知道該怎麽辦?你真的不是藝術家,你是我的老板。”

“所以呢?”他問。

“我就溜走了。”她說。

易勝凱看着她無奈的小臉笑了起來,紀采帆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慌亂不禁也笑了。

這釋然的笑,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永遠別再躲着我,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我不是完美的人,但我會盡心待你。”他告訴她這句話的同時,也想給自己再愛一次的勇氣和信心。

“讓我想一想,再答覆你好嗎?”她總有女人的矜持。

“要想多久?”

“我不知道……”她心裏其實已經默許他了。

“好吧!”他松開她的肩頭,他至少已表明心意,他仍會盡最大的努力追求她。

“我可以回去了嗎?”她問。

“我送你吧!”

“我不想麻煩你,我真的非常清醒,開車很OK。”

“好吧!”他一笑,和她一起走向辦公室門口。

他的手握上門把,她等候着他開門,但他遲遲沒有打開。

她擡起雪白的小臉,接觸到他深邃的目光,四目交接,某種暗潮般的情愫在彼此間流動,她發覺他想擁抱她或吻她。

易勝凱是想吻她,要是她不躲開他,那表示他們有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就當作一個實驗。他俯下臉,唇壓上她的,她沒有閃躲,他驚喜着,大手扣在她的頸背上更深地吻她。

紀采帆看着他閉上的雙眼,他吻她的力道溫柔如風,舌尖逗弄着她的唇瓣,款款進入她口中和她纏繞在一起,唇齒間的酒香仿佛将她拉回到巴黎那一夜的浪漫,挑起她內心絲絲的顫栗。

在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兩人單純只是男女之間的相互吸引,沒有摻雜別的因素,而此刻她再度擁有那份純然的情愫。

她的心正為他怦怦然。

他的手臂纏上她的腰際,輕扣住她的身子,能再見到她、再度擁抱她,他感到幸運。

這大半年來,他并不是沒有和別的女人交往的機會,相反的他機會很多,但是他把心留給她了。

“我會等你回答我。”他放開她,手指輕撫她的臉頰。

她低下酡紅的臉,唇上有抹笑意。

他開了門,她走出辦公室外,他期待再見到她,而她也是。

隔天,易勝凱上午進辦公室,開完會之後就打了紀采帆的分機找她。

他整晚牽挂着她,不知她會不會經過一夜又再度消失無蹤,對她瘋狂的程度就像第一次戀愛。

“喂。”她的分機是別人代為接聽。

“紀小姐呢?”易勝凱問。

“紀小姐今天請假,請問你是哪個部門找她?要留話嗎?”業務部的人沒聽出是董事長的聲音。

“不用了。”易勝凱按掉電話,沒想到紀采帆會臨時請假。

她要是不喜歡他可以直說,他禁得起打擊,至少可以對她死心。

他拿出手機想打給她,想想,還是沒打,猜想她很可能不會接。

但并不是她躲開他,他就沒對策了,當初推薦她進公司的人是他的世伯甘盛雄,他可以透過世伯向她聲明他的心意。

要是有甘盛雄來當介紹人,那她應該能對他放心。

他處理好桌上的公文,立即就起身離開辦公室,親自去拜訪甘盛雄。

“我下午才會回來。”他交代門外的秘書一聲。

“是,董事長。”秘書回道。

易勝凱到停車場開車,沿途去了家老餅鋪買了甘盛雄酷愛的桂花糕,然後直接開車上陽明山,前往甘家。

甘家位在寧靜的山區,有座寬廣的院子,獨幢宅第,易勝凱按了門鈴。

“易先生,你來了,好久沒見到你了。”正在院子裏打掃的老傭人前來開門,跟他寒暄幾句。

“是啊,我伯父在嗎?”易勝凱詢問。

“在,他和小姐在院子裏。”老傭人請他入內。

“小姐?”哪來的小姐?世伯和伯母并沒有小孩。

“是先生和太太的幹女兒,她北上工作,就住在這裏,已經一年了。”老傭人說。

“是這樣啊,我真的太久沒來了,你忙,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易勝凱對老傭人說。

“好好,你請。”老傭人繼續打掃。

易勝凱走向院子深處,在接近主屋的大樹下,見到甘盛雄身穿輕便的長衫坐在原木休閑椅上逗着籠子裏的鳥,隔着長長的原木桌,他對面坐着一個秀麗的長發女子,她未施脂粉,清麗脫俗,易勝凱有說不出的震驚,那女子竟然是紀采帆。

原來老傭人話中世伯的幹女兒就是她,易勝凱很意外。

“伯父。”易勝凱先打招呼。

“勝凱?怎麽有空來?”甘盛雄見到世侄前來,爽朗地笑着,揚起手問。

“專程來看您的,這是您喜歡的桂花糕。”易勝凱遞上糕點,深眸瞬過紀采帆訝異的小臉。

紀采帆眨眨雙眼,看向突然出現的易勝凱,心裏很驚訝,她住在這裏這麽久從沒見過他來。

他真的是專程來拜會幹爹嗎?還是知道她住在這裏,來……看她的?

她在員工數據留的是南部老家的地址,他竟神通廣大到不只查得到她的手機,也查得出她住在這裏?

她是因為昨天喝了酒,胃不舒服才請假,并不是故意不上班的。

“你真有心,記得我的喜好。”甘盛雄收下糕點,對易勝凱說:“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和你伯母的幹女兒紀采帆,她住在南部,是我拜把兄弟的第三個女兒,從小就乖巧可愛,我和你伯母膝下無子,在采帆三歲時我們就認她當幹女兒了。她在一年前考進易氏當法國線的業務,由我當保證人進了公司,本來她上臺北來工作想租房子,我和你伯母不許,要她跟我們住,這樣才安心。”

“是喔……”易勝凱扯着一抹笑瞥着紀采帆,她也對他恬适一笑。

他看着她微笑的小臉,還真猜不出她是為何請假了。

但無論如何她是躲不了了,因為他人就在這裏。

紀采帆難得聽幹爹把她介紹得那麽清楚。她知道幹爹是公司的大股東,但她沒想到易勝凱稱呼他伯父,他俨然也把易勝凱當自家人,他們看來很熟。

“采帆,勝凱是你公司的董事長,幹爹本來想介紹你讓他認識,可惜他之前太忙了,找他都不在國內。”甘盛雄轉而對紀采帆說,但他沒有明講易勝凱是忙着和劉梅朵解除婚約,他和劉梅朵的事在臺北社交圈很多人還在議論着。

“幹爹,不用介紹,我認得他。”紀采帆坦率地說。

易勝凱眼睛一亮,她并沒有假裝不認識他,這給了他很大的安慰,他乘勢說:“其實我們算熟的了。”

紀采帆脹紅了臉,想承認或否認都很害羞。

“年輕人彼此都認識那太好了,是因為公務的關系認識的吧?”甘盛雄問。

紀采帆說不出口,絕不是因為公務的關系啊!

易勝凱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立刻說:“那是當然的。”

甘盛雄點點頭,對紀采帆說:“采帆你先招呼勝凱,陪他聊聊,我去叫你幹媽沏壺好茶出來,大家一起吃桂花糕。”

“好。”紀采帆擠出笑臉,幸好易勝凱沒說出實情,否則她真不知要怎麽面對幹爹。

甘盛雄把鳥籠挂到樹梢,進屋裏去了,大樹下只剩易勝凱和紀采帆。

“謝謝你。”她道謝。

“謝什麽?”他揚起眉宇問。

“你替我解圍了。”

“傻瓜,你以為我會把我們的事拿出來逢人就說嗎?那就只是你跟我的事。”他告訴她擔心是多餘的。

紀采帆釋然一笑,他的表現讓她放心而且感到貼心。

“你怎麽會來?”紀采帆問易勝凱

“來看你為什麽不上班。”易勝凱借題發揮,其實他一點也不曉得她就住甘家,而且還是世伯的幹女兒,但這意外真教他驚喜。

他本來以為要親近她是難題,如今才知他們近水樓臺,他還真是來對了。

“你怎麽知道我請假?”

“打分機給你,找不到人,你同事說請假了。”易勝凱坐到她左側的原木椅上。

“我胃不太舒服。”昨天她回家後洗完澡就入睡了,她的心情愉快而放松,怎知半夜鬧胃疼。

“一定是昨天喝酒的關系,現在還不舒服嗎?”他傾身,關心地問她。

“已經好多了,我吃了胃藥。”她冰箱備有醫生開的胃乳。

“那就好,我以為你又躲起來了。”

“我不會再躲你。”她欲言又止。

“決定跟我在一起嗎?”他目光灼熱地注視着她。

“嗯,其實昨天就決定了。”她聲音細細的,小臉暈紅着。

“你挺會磨人的。”他內心狂喜,伸長手揪她的臉,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兩人的情意在眼中交纏。

這時甘盛雄和太太尤美玉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了這一幕。

“兩個年輕人看來不是普通的熟唷!我剛剛的介紹是多餘的嘛!”甘盛雄哈哈大笑。

“勝凱,要不要伯母幫你跟采帆說你的好話?”尤美玉也笑着說,兩人走過來,她放下手中的托盤,一起坐到原木椅上。

“那是一定要的,伯母。”易勝凱不諱言,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而一切遠比他想像的還要來得順利。

“那就得常來家裏走走。”尤美玉給了意見。

“我會的。”易勝凱答應了。

“搞了半天,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是來看采帆的。”甘盛雄這才察覺。

紀采帆笑了起來,易勝凱不禁也笑了,他的感情很明确,就讓一切順勢發展下去,有世伯和伯母幫着,采帆會對他更有信心。

“待會兒留下來吃午飯。”尤美玉留下易勝凱。

“好。”易勝凱樂意之至。

“你喜歡吃什麽?”紀采帆問他。

“我很好養,你煮什麽我吃什麽。”易勝凱笑說。

“采帆,怎麽都沒這麽問過我?”甘盛雄故意鬧他們。

“你這老頭跟女兒撒什麽嬌。”尤美玉笑着睨了老公一眼,替大家斟上茶水。

“好玩嘛!”甘盛雄把桂花糕打開來,笑着分給大家。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24-7-19 01:20: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紀采帆和易勝凱相視而笑,各拿一個吃,一夥人全笑得開懷。

這個上午易勝凱就待在甘家,從兩老口中更加了解紀采帆簡單的家居生活及出身背景。

她的老家在南部,父母經營進出口水果,家中有兩男三女,她是最小的女兒,在臺中讀大學,然後北上工作。

他對她更了解,心也更親近她。

紀采帆的心情也很開心,易勝凱再度掀開封存在她心裏的熱情,她願意跟他走在一起。

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一份單純的愛和熱情,那使她悸動,除了接受,她沒有別的想法。

她也不去多想他們是否會開花結果,結不結婚是身心成熟、感情穩定之後的事。

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自從那天起易勝凱和紀采帆的感情迅速發展,陷入難分難舍的熱戀當中,易勝凱天天下班就直接到甘家報到,總是待到很晚才離去,出入甘家俨然已經像出入自家廚房那麽頻繁。

在每個周休假日,他會載紀采帆回南部老家,熟悉她的父母,他們也都對他和采帆的交往樂觀其成,催促他們——

“勝凱三十二歲,采帆二十五歲,都到可以結婚的年紀了,要是雙方都互相呷意,就打鐵趁熱快點結婚了吧!”

而另一方面,紀采帆也和易勝凱的爸媽見過面,他們和勝凱同住在臺北郊區的大別墅裏。

易家的爸媽樂見采帆讓兒子走出上段感情的傷害,他們對乖巧的采帆很滿意,同樣是要他們——

“快點結婚,別再讓我們空等。”

易勝凱當然想快點,采帆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選,也是他最鐘愛的女人,她性情溫和、甜美動人,跟她在一起,他的心平和喜樂,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紀采帆也深愛着易勝凱,他一直都對她很用心,處處關懷她,她相信他就是自己尋覓的有情人。

只要他求婚,她就會嫁給他,她想給他幸福、對他撒嬌,當一個愛他的老婆,一輩子依偎在他身邊。

“再過幾天就放年假了,你會留在臺北嗎?”夜裏,易勝凱陪着紀采帆在甘家的大院子外漫步,兩人手拉手,心裏很喜悅,他們都喜歡有彼此的陪伴。

“我要回南部去。”紀采帆得回老家過年。

“那我呢?”他将她扯近了,手臂環在她腰上,低頭輕啄她的唇,他受不了跟她分開太久。

“你要是願意當我的行李的話,我就帶着你回去。”她俏皮地說。

他欣然大笑,問她:“那你怎麽向伯父伯母說我這個行李要跟你一起過年?”

“我就說你是我随身的行李,連過年都要帶在身邊,要不然我會很想你。”紀采帆藉機表示她也舍不得跟他分開。

“不如,過年前就嫁給我,名正言順成了一家人,我就不必當行李了。”他說出心裏最想說的一句話。

“那麽急?是不是趕流行?現在流行閃電結婚耶!”紀采帆嘻笑着說,心裏卻一陣發熱。

“我是認真的。”他摟着她說。

她看着他,知道他一直都是認真的,很感激他的真心真意,他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工作認真負責,對她也無微不至。

有時她會想問問他之前的感情,他為什麽要退婚,但她又怕觸碰到他的舊創傷,那對他而言肯定是一段不愉快的過去。

索性她也就不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當下他們在一起是快樂的,何必再把過去拿出來說。

“我們半年前就該算是在一起了。”他把最初相遇的時間都算進去。

她無法否認,若要算起,從陌生到熟悉,他們相遇的起點也該算在內。

“要不然我現在就嫁好不好?”紀采帆吻他的臉,溜出他的懷抱,傾身拔起一根草編成一個小圈圈,執起他的大手,将圈圈套在他的手指上。

再拔另一根,編了另一個小圈圈,放到他手心上,對他說:“幫我戴上吧!”

易勝凱看着手上草編的戒指,再看看她臉上俏皮的笑容,他的財富足以給她像鴿子蛋般大的鑽戒,但他不拒絕她可愛的浪漫。

他執起她的手,把圈圈套進她的手指。

他交纏着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擡起兩人的手,展示彼此手指上她親編的戒指說:“是我老婆了,不準反悔。”

“嗯!”她擡起小臉深情瞅着他,心醉了。她願意嫁給他,他們已有肌膚之親,如今她願意成為他名副其實的老婆。

“你會一輩子都對我這麽好嗎?”

“會一直一直對你好。”易勝凱會将所有的愛都只給她一人。

她笑着,他抱她、吻她,将她粉唇上燦爛的笑吞沒。

她回吻他,也抱着他,身子和他緊緊相依,心也密不可分的纏在一起,她相信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将他們分開。

“把婚期訂在過年期間好不好?”他問。

“好,那時候放大假,親友們都有空,婚禮一定會很熱鬧。”她窩在他懷裏說。

“這幾天我們好好來計劃婚禮。”他興致勃勃。

“這幾天我得出國,等我去出差回來再計劃好不好?我後天要去法國一趟,有個案子在十月就約談,客戶已經決定好了,要我去簽合約。”紀采帆暫時抽不出空。

“這……好吧,等你回來就結婚。”易勝凱不知道她要出差,不過他心裏有個主意,他可以陪她出國。

但他暫且先不告訴她,他會先查明她所搭的班機時間,訂同一班機的機票,也訂好飯店,到時候他就到機場跟她碰面,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離開的這一個禮拜,你要乖乖的喔……老公。”她嬌聲喚他“老公”,摸摸他俊美的臉。

“我什麽時候不乖了?老婆。”他以鼻尖磨蹭她的臉,她這聲親昵的“老公”,讓他的心快樂到難以言喻。

她呵呵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緊貼着他,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裏,熱烈地吻她。

兩人都真誠的給了對方自己的愛,決定合體當夫妻,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給對方。

兩天後的下午,紀采帆準備從公司出發到機場之前,她打了手機給易勝凱,打算跟他說再見,很意外地他竟然沒有接聽。

她心想他可能有事忙着,而她的時間也很緊迫,只好先行搭車前往桃園,決定到機場再打電話給他。

易勝凱剛結束一個會議,從會議室要回到辦公室,準備出發到機場和采帆會合。

他早已交代秘書備好頭等艙的機票、訂好飯店,而他一早出門上班也已把行李放在車裏,他打算陪采帆出國,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神采奕奕地走向辦公室。

“董事長,會客室有人等你。”秘書見他回來,立起身來向他禀告。

“誰?”易勝凱駐足在秘書的桌前問,他不想在這時會客。

秘書支支吾吾地說:“是……劉小姐。”

“哪個劉小姐?”

“你的前未婚妻。”

“她來做什麽?”聽到是劉梅朵找他,易勝凱顯得不耐煩。

“我不知道,她一個小時之前就來了,我說你在開會,她不肯走,以為我騙她,硬要進你辦公室找你,我只好打開辦公室讓她看你是真的不在,她确定了以後情緒好了點,願意在會客室等你……董事長,我也是沒辦法,畢竟劉小姐是你的前未婚妻,我不知道要怎麽處理。”秘書把稍早發生的事都說清楚。

易勝凱沒有責怪秘書,秘書未接獲他的指示,勢必無法應付這種突發狀況,而他真沒想到劉梅朵竟還有臉敢跑來胡鬧。

那女人在退婚後還是常常打電話找他,這對他來說是騷擾,他一概不接,他心裏早就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在他已經徹底對她放手後,她就不該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管她想做什麽,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記住,以後要是有這種事不必等我回來,直接找警衛,還有不準讓不相幹的人進我的辦公室,辦公室不是展示場。”易勝凱慎重地交代秘書。

“是,我知道了。”秘書低聲說。

易勝凱真不想理會劉梅朵,看看時間他得出發去機場了。

但他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她沒理由擅自來找他,他更不想再見到她,在他發現她的不忠之後,他對她根本已是不屑一顧。

他沒進辦公室,直接走向會客室。

會客室的門沒關,他從門口就看見劉梅朵身穿素面套裝,像個淑女坐在裏面的沙發,長發半掩着臉,一副哀愁的樣子。

以前他見她悶悶不樂,會大方幫她找樂子,安排她購物或到俱樂部騎馬、打高爾夫球,現在見到她,他只想吐。

“勝凱。”劉梅朵發現他了,急急把手上的眼藥水收進包包裏。

易勝凱冷漠地瞥着她的小動作,這女人還真會假裝,他已然看見她的動作,可見她眼中含的不是淚,是眼藥水。

唉!何必在他面前假裝楚楚可憐,他不是三歲小孩,沒那麽好騙。

“你來做什麽?”他進了會客室,關上門。

“勝凱,我爸媽把我趕出家門了。”劉梅朵等了一個小時,眼藥水都快點完了,他才出現。

不過幸好她剛剛又補上眼藥水,現在她的眼中看來淚光閃閃,他看了一定很心疼。

她立起身,走向他。

“喔。”他面無表情的立在門邊看着她。

“自從被你退婚之後,爸媽他們就把我當作恥辱,都不理我,我很難受。”她低泣,站在他面前說,希望他會同情她的遭遇,再次接納她。

“然後呢?”他冷聲問。

她瞧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難道她打動不了他嗎?

她就不信他真的不再愛她了。她哭着,順勢倒向他說:“我走到哪裏人們都對我指指點點,連社交活動我都不敢參加了,我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易勝凱閃得快,劉梅朵差點撞到門。

“還有嗎?”他偷笑,連碰都不想碰她一下。

“難道你覺得你都沒錯嗎?”她惱羞成怒地質問。

“有,我錯得厲害,錯在對你太好、太信任,但是我不想舊事重提,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他沒好氣地直指兩人破裂的關系,要她覺醒。

劉梅朵說不過他,她嘴巴沒他厲害,以前她很喜歡在他身旁當個小女人,可是日子久了她發現自己好像只是他養的寵物,他給她金錢所需,卻從來不跟她談心,她只好跟常載她出門的司機聊天,最後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退婚後她才後悔,她為何要跟一個沒錢沒身份沒地位的司機上床,還被易勝凱抓到。

她當初真的很笨很傻,易勝凱的條件比那司機好上千萬倍。

訂婚後她就住進他家的大別墅,過着人人稱羨的少奶奶生活,遭到退婚後,她恍若從天堂被打進地獄。

她狼狽地搬回自己家中和爸媽同住,但他們一直都不理解她,對她冷嘲熱諷,日子難過得要命。

怎麽說他們劉家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爸媽說臉都被她丢光了。

這也是她今天會厚着臉皮來求易勝凱收回成命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想活在被退婚的陰影下,過着黯淡無光的人生,但他好像真的不再理她了。

“你為什麽這麽無情?”她用不着點眼藥水,這下她真的哭出來了。

“這個問題你得問你自己,而不是問我。”易勝凱一點也不同情她。

“你不要這麽殘忍。”

“我不想聽你廢話。”

“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她慌張地揪着他的手臂問。

“那不是你有權過問的。”他甩開她。

“如果沒有其他人,你為什麽不給我回到你身邊的機會?我的電話你都不接,你為什麽要傷我的心?讓我回到你身邊……”她大言不慚地求他。

“我不是資源回收場。”他冷厲地嘲諷。

“你……真可惡。”劉梅朵內心的創傷更深了,眼看他如此無情,她的請求轉變成對他的仇恨。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應得的。”

“你……”劉梅朵還想說些什麽。

易勝凱制止了她。“從退婚那天起,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請你別再來打擾我,我不會再理你,事實上正如你說的,我已有深愛的女人,我要結婚了。”

“什麽?她是誰?”劉梅朵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他居然在半年內又有了新歡,那她不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是誰你管不着,快走,不然我不客氣了。”他警告。

“她到底是誰?”劉梅朵歇斯底裏地大叫,她受不了有人搶走了他,在她的認知裏他仍是她的男人。

易勝凱冷笑不語,面容凜若冰霜,不帶任何情感地看着她,懶得再開口。

她在他冷酷的眼神下打了個寒顫,感到萬念俱灰,她發現求他沒有用,他被別的女人迷惑了,不再把注目的焦點放在她身上。

她只是在做困獸之鬥。

“好,我走,但我絕不會讓你好過,這些日子你在我身上所造成的痛苦,我都要加倍奉還給你!還有那個女人,要她小心點,我不會放過她!”她臉上涕泗縱橫,失态地尖叫,他讓她日子難過,她也不會讓他過得太舒服,她會找機會報複他,還有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誰?怎麽可以搶走她的勝凱?她要調查清楚那女人的來歷。

“請便。”易勝凱不以為意,不相信她能做什麽。

劉梅朵心寒、心痛,也十分怨恨,她抹去臉上的淚,打開會客室的門,匆匆離去。

易勝凱漠然地看着她離去,沒有受到她的影響,他跟她的事早就已經是過去式,她要是了解他,就不應該再來找他。

他的愛很濃烈,但當他不再愛,他會比冰山更冷。

是她背叛了他,不是他傷了她,他對她好的時候她不珍惜,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已晚。

他一點也不欠她,對自己更是問心無愧。

如今他已有紀采帆,除了她,他心裏沒有別人。

他回到辦公室拿機票和護照,啓程到桃園機場跟她會合。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24-7-19 01:20: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裏,紀采帆獨自帶着行李箱,手上拿着手機,坐在候機樓等候搭機,心裏有說不出的寂寞。

這一年她時常一個人出國,她以為自己夠獨立,獨來獨往習慣了。但此刻她才知道,她并不是那麽喜歡單獨一個人。

她感到孤單,她很想念易勝凱,跟他在一起,即使只是在院子裏漫步,或是窩在家裏看電視,都覺得心裏很滿足。

少了他,她竟然有種茫然的感覺。

這樣不好,她不能孩子氣,她是出差工作,可不是去玩。

她趁着最後的幾分鐘再打通電話給他,她絕不是要吵他,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那會讓她有勇氣和力量獨自飛翔。

她按了手機的通話鍵。

“喂。”

他終于接聽了,她緊揪的心情總算放松了。

“你在忙嗎?”她問。

“不忙。”

“我要出發喽!”

“我也要出發了。”電話那頭的他在笑。

“什麽,你要去哪裏?”她挺訝異的。

“巴黎。”

“別鬧了,老公。”

易勝凱多愛聽她甜蜜地喊他“老公”,他趕上時間,也進了候機樓,看見她坐在角落的位子,緩緩走向她,正朝她接近中。

“是真的。”

“才怪啦!”她笑着,以為他還在鬧她。

“不然你轉身看。”

“看什麽?”她轉身,看見他就在她身後的走道,拉着行李箱走向她,她驚喜萬分。“你怎麽會在這裏?!”

“去度假,你呢?小姐,還是單身嗎?介不介意我坐你身邊?”他走到她身畔,仍透過手機問她。

她笑盈盈的,合上手機說:“只有我老公才能坐我旁邊。”

易勝凱也合上手機,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我就是,老婆。”

她整張臉、整顆心洋溢着欣喜,頭輕輕靠向他的肩,萬萬沒想到他會來,他一定是早就有預謀了,她竟然都沒發現,這真是個大驚喜。

她所有的茫然跟孤單都消失了,她好喜歡有他在的感覺。

“怎麽都沒跟人家說你也要去巴黎呢?”

“說了就不是驚喜了。”他吻吻她的發,嗅着她好聞的香氣,伸手摟着她的肩。

“我們的座位不在一起吧?”她有點擔心。

“誰說的,就是在一起。”他自信地說。

“你是怎麽辦到的?”她開心地問。

“我們公司是航空公司的VIP,我當然可以指定座位。”

“那,我們會住同一家飯店嗎?”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同一家,上次那一家,同一個房間。”他多情的眸子凝着她說。

她擡眼看他,兩人唇上有抹相同的笑意,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帶她去重溫舊夢。

碧波蕩漾的塞納-馬恩省河、香醇的咖啡、美味的舒芙蕾,還有銀燦的巴黎之夜……

那是他們所共有的回憶。

“滿意嗎?”他嗓音低沉性感地問。

“嗯。”她嬌羞地點頭。

機場廣播登機了。

“走吧!”他執起她的手,她緊跟着他,兩人一起上飛機,坐進寬敞的頭等艙,展開他們甜美的旅程。

巴黎的夜色依舊璀璨。

紀采帆處理好公務就和易勝凱待在飯店裏,他向飯店退掉她的公務房,兩人一起住進他專屬的總統套房。

晚上他們沐浴過後,換上輕松的浴袍,一起看着美麗的夜景,一起喝紅酒。

同樣的總統套房,同樣的美麗夜景,同樣香醇的紅酒,不同的是他們的心是如此貼近,他們是密友、戀人,即将成為正式夫妻。

“祝我們即将告別單身。”易勝凱把她摟在身前柔聲說,低頭親吻她微醺的小臉,以手上的酒杯碰她的杯子。

“告別單身。”紀采帆喝光了酒,微醺地倚在他的胸膛上。

她轉過身,面向他,她的身心都準備好要當易太太,他們回國後就要結婚了,但有件事她決定還是稍微了解一下會好些。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她開口問道。

“什麽問題?”易勝凱笑問。

“你之前為什麽會退婚?”她很小心地問了。

“她和司機上床。”易勝凱沒隐瞞她。

“喔!當我沒問,老公。”紀采帆伸手搗住他的唇,阻止他再說。

她只是想了解一下,但要是因此掀開他內心的傷痕,就不是她所樂見的。

她拿走他手上的酒杯,和自己手上的杯子一起放到櫃子上,展開雙臂抱着他,輕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說:“過去就過去了,你現在有我,我會很疼你的。”

他俯視她微醺迷人的模樣,寬慰地在心裏低嘆,因為有了她,他的人生變得幸福又完滿。

“說到要做到喔……”他低頭在她唇上摩挲。

“當然喽!”她很珍愛他,輕柔地吻他。

他也更深的纏吻她,兩手不安分的探進她的浴袍底下,愛撫她香滑的肌膚,裏頭竟還有胸罩和小褲褲。

“等我一下。”她有點害羞,但這是她想為他做的,她想愛他。

她紅着臉,解去身上的胸罩和緊小的障礙,卸去身上的浴袍,它們全滑落在她腳邊,她光溜溜的站在他的身前。

他注視着她完美的嬌軀,她的背後是一片夜巴黎的燈海,但他眼中只有她。

他傾身深吻她,将她柔軟的身子攥在懷裏,灼熱的唇順着她的咽喉一路吻到她渾圓的胸、平坦的小腹;他單膝着地,臉深埋在她雙腿間的蓊郁小丘,唇舌熱情地占有她蜜甜的滋味。

她咬着唇,手指輕撫他濃密的發,口中發出細碎的嬌吟。

他為她而疼痛,愛火狂燒,他起身,抱着她回到房裏将她放在大床上。

兩人瘋狂地交纏,他解去身上的衣物,托起她的雙腿,一寸寸的進入她,占有她……

在這充滿愛的夜,他們再度性靈交織,彼此契合相融,誓言要纏綿一生。

正值農歷年,婚禮在臺北五星級飯店盛大舉行,全公司的人及雙方親友團都到場祝賀。

紀采帆身穿從巴黎買回來的婚紗和易勝凱步入禮堂,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兩人在衆人的歡呼聲中,為對方戴上真正的鑽石婚戒。

因為假期的關系,他們兩人也早早就到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如今已是對真正的夫妻了。

紀采帆找了林美珍和顏如意擔任她的伴娘,酒席進行到一半,她們陪着她進新娘休息室換禮服,林美珍一邊幫忙收禮服,一邊羨慕地叫着——

“早知道跟董事長玩安全之吻就能當上董娘,我們當時就該搶着上臺去玩游戲了。”

“那時候誰有膽啊!都嘛祈求千萬別被抽到。”顏如意幫着紀采帆換上小禮服,回想當時的情景。

“你的意思是說,要當董娘除了運氣還要有勇氣了。”林美珍收好禮服,跑過來幫忙再把小禮服穿到紀采帆身上。

“笨喔,什麽勇氣,結婚是姻緣來的啦!要是當時被我們抽到,董事長不見得會看上我們,雖然我們略有姿色。”顏如意對紀采帆眨眨眼。

紀采帆笑而不答,同事們接到喜訊後就一直在流傳,認為她和易勝凱是一吻定情,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情史得追溯到半年前。

而那是她和易勝凱的秘密,絕不公開。

“說的是啊!這是緣分,那一吻只是助緣。”林美珍同意顏如意說的,兩人幫紀采帆把身上鑲着水鑽的粉色小禮服整理好,問她:“采帆,你以後還會來公司跟我們一起工作嗎?”

“當然會啊!”紀采帆欣然說道,以前從幹爹家出發到公司,婚後則将從易家出發到公司,而且老公也很支持她的工作。

“采帆,以後你可是董娘,在公司要多提拔我們。”顏如意先預約了。

“你是想要升總經理嗎?”林美珍哇哇叫。

“不必當總經理,副總我就很樂了。”顏如意笑呵呵的。

“那我要升總經理。”林美珍随口說道。

“你們別鬧了,我還是做我的工作,千萬別在公司叫我什麽董娘啊!這樣好像我有什麽不一樣,很尴尬耶!”紀采帆要她們行行好,放她一馬。

“好吧,這樣也算是我們的榮幸了,可以和董娘平起平坐。”顏如意往好處想。

“嗯嗯……還是叫她采帆,這樣大家會自在些。”林美珍也同意了。

換好了禮服,她們一起走出休息室,易勝凱正好迎面走來,要來接他的新娘子一起去向賓客敬酒了。

“董事長,新娘交給你了。”林美珍和顏如意把采帆交給他。

“謝謝兩位,今天要多喝點。”易勝凱從西裝外套的口袋拿出兩份厚厚的大紅包,給她們。

兩人喜孜孜地收下了,問他:“董事長今天也是百無禁忌對不對?”

“對。”易勝凱平易近人地對她們說。

兩人開心地先行去宴會廳吃宴席了。

休息室前剩下紀采帆和易勝凱,他走近她,偷偷親了她的臉一記,在她耳畔說:“老婆,你好美。”

紀采帆幸福地笑着,撫撫他的西裝,挽住他的手臂,貼近他,嬌聲說:“你也是最帥的,老公。”

他喜歡她的撒嬌,伸手摟着她說:“飯店幫我們準備了果汁,待會兒敬酒就用果汁,才不會喝醉了。”

“你不想醉?”她問。

“我已經醉了。”他沖着她笑。

她看着他多情的眼,能領會他的心意,他快樂到醉了,她也是,幸福的感覺的确令人醺然欲醉,而他們真的很幸福。

“走吧,老婆。”他摟着她走向宴會廳,兩人偕同雙方家長及甘家兩老向來賓敬酒。

甘家兩老是抱着嫁親生女兒的好心情參加這個宴席,視如己出的采帆能嫁給世侄勝凱,那三家的人可說是親上加親,他們很是喜悅,真心祝福他們。

而此刻的婚禮現場熱鬧非凡,新人走到哪裏都是祝賀聲不斷,處處充滿歡笑和喝采。

同一家五星級飯店的藍調PUB裏,劉梅朵坐在陰暗的牆角座位,手上把玩着紀采帆的名片,心情DOWN到極點。

整個社交圈都知道易勝凱今天結婚,娶的是公司員工紀采帆。

這張名片是她從易氏集團業務部的簡介網頁上印下來的,上面有紀采帆的客服手機號碼。

她實在不甘心,于是上網去找那女人的數據,她想知道這個紀采帆是何方神聖,竟能讓易勝凱娶她,但除了手機號碼,她一無所獲。

雖然她沒見過那個叫紀采帆的女人,但她恨透她了。

她會來這裏就是想報複他們,她想大鬧他們的婚宴。

可是想歸想,她一到這飯店來膽子就縮水了,這裏有警衛,而且來的都是商場上的大人物,她要是真跑上樓去鬧場,把事情鬧大後,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她會被警衛轟出去,她的父母勢必更加不諒解她,也許連家都不讓她回了。

她從來沒有工作經驗,大學畢業後就待在家裏。

原本父母認為以她的姿色可以嫁給大企業家,才會經由長輩們介紹認識易勝凱,她跟他交往一年,訂婚後就住進他家,吃他的用他的直到被退婚,她可說是完全和社會脫節。

如今她靠着父母金援賴在家裏過活,要是連父母都不收留她,她就不知該怎麽辦了。

而且這過年期間,親戚朋友來家裏都在問她的事,她糗到連家都待不住。

她恨易勝凱,也恨自己軟弱無能。

“梅朵,你怎麽了?”有人發現她,走過來叫她一聲,開玩笑地抽走她手上的名片看了一眼,問:“你在看什麽?紀采帆……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名字。”

“表哥。”劉梅朵擡起幽怨的眼,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方俊傑,他是她親阿姨的兒子,兩家常有往來。

而方俊傑也是因為家裏有錢而不工作,靠父母養,吃好的穿好的,說好聽是過着雅痞般悠閑的日子,說不好聽就是游手好閑的家夥。

但她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也就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

“還給我。”劉梅朵伸手抓回那張名片,不想讓人窺知她的心态。

方俊傑摸摸鼻子坐了下來,小聲問:“那好像是某人老婆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喔。”

劉梅朵皺緊眉頭不回答,問他:“大過年的,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約了幾個網友來這裏見面,看你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這裏,就過來瞧瞧你。”方俊傑指指他的朋友們。

劉梅朵興趣缺缺地看了那群人一眼,他們一共三個人全都戴着耳機,圍成一桌用筆記本電腦在網上沖浪。

“難道你沒聽說嗎?易勝凱今天結婚了。”她悶悶地說。

“早就聽說了,他娶了他公司的員工,一個叫紀采帆的女人,好像也在這家飯店請客,我媽他們有收到帖子可是都沒參加。”方俊傑已有耳聞易勝凱在短短半年就另結新歡。

他覺得劉梅朵這表妹真可憐,發生不堪的事被前未婚夫甩了,連帶所有的親友都蒙羞,很可能一輩子都沒人敢要她了。

他同情的坐到她對面的位子,好管閑事地問:“你怎麽不報複他?”

劉梅朵聳聳肩。“我是想上樓去鬧,可是你可以想見後果,我爸媽會氣昏吧!”

“厚!你很笨耶,這時代,哪還要親自出馬去鬧場,計算機可以幫你。”方俊傑一副專家的樣子。

“你有什麽好辦法?”劉梅朵斜睨着他,并不覺得他可以幫上什麽忙。

“既然你有紀采帆的手機號碼,那就簡單了。”方俊傑神秘地笑了笑,問她:“有沒有你和易勝凱合照的照片?”

“在手機記憶卡裏。”劉梅朵不知他要幹麽?

“拿來我幫你。”方俊傑肚子裏裝滿鬼主意。

“怎麽幫?”劉梅朵一頭霧水。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方俊傑回到自己的桌位,搬了筆電,坐到她身邊,說道:“記憶卡拿下來給我。”

劉梅朵關上手機,拿出記憶卡給他。

方俊傑把記憶卡裝進USB的卡片閱讀機裏,找出她和易勝凱的合照,打開照片編修軟件,以網絡上截取的裸身照,合成暧昧的照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24-7-19 01:20: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劉梅朵看着原本她從易勝凱身後摟着他的照片,變成兩人裸露着身子,乍看之下并沒有破綻,好像照片原本就是兩個人光着身體。

“羞死人了,你這是要做什麽?”劉梅朵皺着眉,拍了他的手臂一記。

“傻瓜,把這些照片傳給紀采帆,她看到了一定會醋勁大發,對易勝凱興師問罪,他們說不定會大吵一架鬧離婚,到時易勝凱搞不好還會反過來想到你的好,回頭來找你。”方俊傑把自以為是的好點子告訴她。“最好再傳封簡訊,加強效果,讓那女人以為這些照片是真的。”

“這樣好嗎?”劉梅朵猶豫不決,她一向沒什麽主見,但她多麽希望易勝凱能夠回心轉意回來找她啊!

“你這人真是惡人沒膽,你就是太軟弱了,才會讓易勝凱把你“壓落底”,你要展現你的POWER,讓他看看你不是弱者,你也有反擊的能力,說不定他怕了,會反過來向你說些好聽的,求你放他一馬。”方俊傑臺語加英語像在說明網絡對戰游戲般的授予劉梅朵教戰策略。

劉梅朵耳根子軟,愈聽愈覺得有道理,與其到樓上去鬧,不如在手機裏做文章,讓易勝凱和那個叫紀采帆的女人鬧內讧,大吵一架,從此感情失和……

“好吧!可是,我不要裸體,可以穿少一點,都沒穿,萬一照片流傳出去,我怎麽做人?”在方俊傑的教化下,劉梅朵也狡猾地想到要保護自己。

“這簡單。”方俊傑有求必應,動手修改照片,手指快速地移動鼠标、鍵盤,沒兩下子照片裏的劉梅朵變成穿着清涼的樣子,易勝凱只穿件內褲。

“我可是計算機專家,任何問題都難不倒我,像這種合成照片或是網絡游戲,打屁唬爛都只是小CASE,是你幸運遇到我這救星,幫你大忙。”他把自己說得很神。

“表哥,可是易勝凱的膚色比照片要深一點,他的肌肉是看起來很結實那種。”劉梅朵已經完全接受方俊傑的意見,很進入狀況的指示他照片裏更多的細節,她要照片看起來很逼真。

“嗯嗯……”方俊傑照她說的調整,他沒想過後果,只認為自己是在做善事、是在救劉梅朵,他還多做了很多張照片讓她選。

劉梅朵終于露出笑臉,她心裏始終還抱着绮想,盼着易勝凱能回心轉意的回頭來找她,現在她的期盼終于出現契機了。

“你瞧,三兩下就好了,你現在傳給她,等着看好戲就成了。”方俊傑把暧昧照片存回她的記憶卡,交還給她。

“表哥,真謝謝你,你真的是我的救星。”劉梅朵欣喜地把記憶卡放回手機,立刻傳了一封文字簡訊和照片給紀采帆。

她心想計謀一定會成功,她只要等着易勝凱央求她、安慰她的電話就行了。一切搞定!

“到家了。”婚宴在晚間十點半才結束,易家新來的司機送易勝凱和紀采帆,還有易家爸媽回到別墅。

一行人下了車,紀采帆挽着易媽媽郭謹玉,易勝凱陪父親易國欽,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走進家中豪華的大客廳。

“采帆,你和勝凱早點回房,我和你爸也要休息了。”在樓梯口,郭謹玉對采帆說,她很滿意這個媳婦,她人長得端正讨喜,知進退,對人很有禮貌,在公司的工作能力也很強,勝凱能娶到她真是福氣。

“好的,媽您也別太累了。”紀采帆貼心地說。

“好乖的媳婦。”郭謹玉笑盈盈的。

“爸媽,明天早上要不要喝媳婦茶?”易勝凱問父母。

“當然要,雖然時代進步了,但禮不可廢,我們現在是兩代同堂,将來就是三代同堂了,也要把傳統教給孩子們。”易國欽很高興兒子娶了賢慧的老婆,一個女人要會持家,也能幫着男人打拼,采帆是最好的人選了。

而且她還是他的老友甘盛雄的幹女兒,在他心裏可說是質量挂保證的媳婦,除了滿意,他還是滿意。

“加油了,快點讓我跟你媽抱孫子。”易國欽拍拍兒子的肩。

易勝凱笑着,他看向采帆,她紅着臉,眉眼中有幾許羞意。

易國欽和郭謹玉心滿意足,兩人先行上二樓,回房去了。

客廳裏變得安靜無聲,易勝凱拉過紀采帆對她耳語:“有沒有聽到,爸媽要抱孫子了。”

“那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得來的。”她嬌喃,把臉埋在他的胸膛。

他受不了她渾然天成的“ㄋㄞ”,她從不需要刻意裝出嗲聲嗲氣,只消一個溫柔的眼神、蜜糖般的口吻、可愛的小動作,他就內心火熱,情願被征服了。

“我們一起努力,老公抱你進洞房。”他說着,抱起她。

紀采帆摟緊他,強忍着沒有笑出聲,笑臉埋在他的頸窩。

他發出狂野的低吼,她噴在他脖子上的香氣,熨燙着他身上的每根神經,瞬間點燃他的熱情。

他兩步并作一步,一口氣沖上三樓,回到他們的新房,踢上門,把嬌笑的她放到床上,身子覆在她身上,緊抱着她,狂吻她唇上的笑靥。

她快樂地回吻他,盡情和他交纏,身子也纏在一起。

兩人恣情地享受新婚之夜,不停地變換姿勢,放縱自己狂愛對方,直到夜更深了,兩人都筋疲力盡,他緊抱着她把生命之泉注入她的體內,兩個火球般緊繃的身子終于獲得清涼和釋然。

他們擁着彼此,笑着看對方。

“還好嗎,老婆?”他抱着虛軟的她問,還舍不得放開她。

“嗯……”她巧笑,發不出聲音說話了。

“要睡了嗎?”他撥去她臉上的發絲,憐惜地吻着她迷濛的臉。

“我要洗澡。”她不能這樣就睡,得卸妝洗澡。

“那我先去洗,你休息一下。”他體貼地說,要她多躺一下。

“嗯。”她低喃了一聲。

他吻她的眉心,退出她的濕潤,起身進了浴室。

她躺在床上,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回想剛才的歡愛,他的熱力還在她身體裏竄動,她轉身,趴在床上,嗅着他的味道,默默地感受心裏的快樂和幸福感。

嫁給他,她不後悔。

好一會兒,她體力恢複了,她溜下床,把亂成一團的床單拉好,再脫下自己身上淩亂的禮服,拾起他掉在地上的長褲。

她把禮服放在椅子上,将他的長褲挂在椅背上,這一挂口袋倒反了,抖落了皮夾和手機。

手機受到震動自動亮起,她傾身拾起皮夾和手機,拿起他的長褲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她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沒接手機了,不知有沒有什麽重要的電話。

她打開桌上的包包,拿出自己的手機查看,屏幕上顯示有十則未閱讀的簡訊。

是誰傳的?傳那麽多封簡訊……

看看傳來的時間,是在宴席快結束之前,那時忙着要送客,四周喧鬧,一定是音浪太大,蓋過了簡訊音。

對方說不定是有急事找她,否則不會傳了十封簡訊。

她觸碰屏幕,感應式的屏幕打開了那些簡訊內容,畫面居然出現勝凱和一個女人的親密照。

她瞪大了眼看,盯着屏幕中全身只剩一條內褲的精壯裸男确實是她的老公,她感到血壓上升,握着手機的手在顫抖。

傳這些照片來的,一定就是照片中的女人了。

雖然不知照片裏的女人是誰,可是以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到有人正肆無忌憚地想挑戰她。

她得知道這女人是誰?為什麽要傳親密照?

她手指狂顫地一則一則打開來看,全是她老公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她的老公抱着那女人,姿态極為煽情大膽。

她差點昏倒,強忍着亟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打開最後一則簡訊,裏頭以文字簡訊寫着——

紀小姐,看來勝凱很放不下我呢!依我看來你樣子跟我差不多嘛,會不會只是替代品?你在床上的表現能跟我比嗎?他說只要偷偷的,你絕不會發現我,我也不介意當小三,我和勝凱曾是未婚夫妻,我比你更有資格當他的老婆。

紀采帆血液沸騰,由此看來,照片、簡訊是她老公的前未婚妻劉梅朵傳的。

她沒有見過劉梅朵,但從這些文字看來照片裏的女人絕對是她。

雖然從業務部的網頁就能找到她的手機號碼,但對方竟然能知道她,還拿親密照向她示威,可見易勝凱仍和前未婚妻有往來。

她嫁錯人了嗎?在他心裏她會不會只是個替代品?他們既然有往來,他為何還要娶她?

她記得他說過,他因為前未婚妻的背叛而遠走巴黎,若他不愛劉梅朵,怎可能要到巴黎療傷,既然對前未婚妻不能忘情,他就不該跟她在一起。

但她嫁了,她信任他,以為他是愛她的,原來他并不忠實,他們偷偷地暗着來?

她心頭霎時掀起巨浪,整顆心蒙上陰影,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冷靜,冷靜,千萬不能心亂。

她深呼吸,叫自己得鎮靜下來,她不能在這突發狀況裏昏了頭,她得深入細節再多想想。

她思考着,這些簡訊難道沒有可疑之處嗎?勝凱沒有必要跟前未婚妻暗着來,在今天結婚之前,他都可以大方地跟她明着來呀……

說不定是前未婚妻傳來鬧的,用意是想破壞他們。

因為她從來就沒發現勝凱和前未婚妻有在一起的跡象,他成天在公司,下班就去幹爹家找她,他們在熱戀中,一直都在一起,連深夜都在講電話。

她坐到椅子上,回想她和老公從交往到結婚的過程,愈想愈覺得可疑的不是她的老公,而是這個傳簡訊的前未婚妻。

都怪她婚前沒向勝凱問清楚,他的前未婚妻是怎麽樣的一個人,現在再問,在這當口,她肯定不會太理智,可能會醋意橫生而沒有好口氣。

她不想跟老公吵架。

她決定暗中查清楚虛實,她不能先失控,這照片說不定是以前拍的,很可能是照片中的女子在使詐。

她冷靜地想了一分鐘,确定關鍵在于照片拍攝的時間,只要查明時間和地點,就可以了解真相了。

她保留了對方的來電號碼,收起自己的手機,并同時拿出老公的手機查看,他的手機居然沒有設密碼,也沒有任何異常訊息。

通常沒有異狀也許是不想讓她起疑,但在事情沒有明朗前,她也不能胡亂怪罪老公。她得好好查明真相,不能亂了陣腳,她把老公的手機放回褲子口袋裏,像什麽事也不曾發生。

“我洗好澡了,老婆。”易勝凱裸着身體走出浴室,見到老婆已經起床,坐在床沿等他,他對她笑一笑,走到衣櫃前找褲子穿,沒有發現房裏有任何異樣。

紀采帆笑不出來,她心裏還震驚着,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雖然她要自己鎮定,可是當她看着眼前的他,又想起那些照片,實在難掩心頭的酸澀。

那唯美精實的男性體魄剛剛才抱過她,她身上還留有他的餘溫,但那同樣的身體也抱過劉梅朵。

無論劉梅朵傳那些照片來的動機是什麽、他們目前的關系如何,他們都曾經是一對論及婚嫁的戀人。

她并不是沒有包容心,但她也不是聖人,她不要她和老公之間有任何謊言,他不需要考驗她的智慧,也不必挑戰她的能耐,唯一能牽系他們之間的,除了愛不能有別的雜質。

誠實和愛是她所認為的夫妻相處之道。

她想要相信他,可是情況未明,她實在辦不到。

“怎麽了?看起來快睡着了,眼睛紅紅的,還是老公幫你洗?”易勝凱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看她,揪揪她的臉問。

他身上只穿着黑色底褲,在房裏他一向如此輕松,面對老婆他一樣坦然自在。

“不用啦……”紀采帆看着他和平常沒有兩樣的笑臉,她突然無法用單純的角度去看待他的好,她開始懷疑這會不會只是假裝的。

她垂下眼睫,明白自己心裏有疙瘩,所以看什麽都充滿不确定。

“那來吧!浴缸裏我幫你放了新的水,泡個澡會比較好入眠。”他起身拉她的手,輕輕的推她進浴室。

“你要先睡了嗎?”她問。

“我會等你。”他說,替她關上浴室的門。

她看着關上的門,心頭酸楚,熱燙的淚忍不住滾滾的流下來。

他依然這麽疼愛她,眼神裏除了關懷沒有別的,她卻嚴重地懷疑他,她感到罪過,也感到對他并不公平。

她沖動地很想當面問明他和前未婚妻的關系……可是那太笨了,全世界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外面有小三。

答案并不是問出來的,在沒有查明照片拍攝的時間之前,她不能妄下斷語作結論,也不能打草驚蛇,這令她陷入難題。

若是他們相互聯絡,一定是趁着她不在之時,通常老婆洗澡時是最好的時機。

她悄然打開浴室門,看他在做什麽?

他半躺在床上,高枕着上半身正在看書。

“是不是沒拿浴巾?”易勝凱發現浴室門口探出的小臉,和悅地問。

被發現了。

“嗯……”紀采帆含糊地說。

易勝凱服務到家,一躍起身走到衣櫃,從上層拿了兩條傭人整燙過的幹淨浴巾給她。

“你慢慢洗,我看書。”他吻了下她的唇。

“好。”她紅着臉,心虛極了。

他回到床上。

她關上浴室門,他看起來很正常,和平常沒有兩樣。

她真不知該怎麽面對他才好,她內心困擾,一陣痛、一陣酸,複雜得讓她很想尖叫。

而萬一他真的和劉梅朵在一起,要她當小三,她該怎麽辦?

離婚嗎?

那是最壞的打算,她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她茫然地走向浴缸,突然覺得好冷,她需要熱水。

她泡進熱水中,恢複了一點理性,她告訴自己,要堅強面對這件事,未明朗之前,她都不能退縮,老公仍是她的。

她不斷地給自己鼓勵和勇氣,洗好澡後,她換上保守的睡衣回到房裏。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24-7-19 01:21: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的老公仍在看書,她走到床沿,躺到床上的另一側,背對着他,她還是無法對他敞開心胸。

易勝凱見她上床了,熄了室內所有的燈,躺下身,伸手将她抱向自己。

紀采帆雙眼緊閉,被動地讓他抱在胸前,背貼着他,這平常的動作竟讓她全身不對勁,他身上的暖意也變得難受,她打心底抗拒着他的摟抱,強烈的不信任感令她痛苦。

“累了?”他察覺抱在懷裏的柔軟身子有股排斥的力量,體恤地問她。

“是有一點。”她漫不經心地應着,試着問他:“老公,你對最近流行的,關于小三的話題有什麽看法?”

“什麽是小三?”易勝凱沒聽說過,他從來不看電視連續劇,也不看八卦新聞。

“就是老公外面的女人。”紀采帆留心他怎麽說。

“現在流行談論這個嗎?我沒注意到。”

“那你同意老公在外面有小三嗎?”

他弄不懂這有什麽好說的。“不同意,睡吧!別問這些跟我們不相幹的事,明天起有三天婚假,我們到墾丁開游艇出海去玩。”他輕撫她的發,要她安心睡覺。

“好。”紀采帆被動地窩在他懷裏,老公居然沒什麽反應。

是掩飾得太好嗎?都說這種事是問不出答案的。

而她愈得不到答案愈容易胡思亂想,說不定他也曾帶着劉梅朵開私人游艇去海上游玩?她提不起勁跟他去墾丁。

她情緒陷在谷底,不一會兒,身畔卻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他睡了,而且還睡得很安穩。

他要是真的和劉梅朵有什麽,怎還能睡得這麽好?

但反過來說,她也明白在暧昧不明的三人世界中,不好受的只有她一個,從照片看來他們很快活。

她該怎麽辦?才說不後悔嫁給他的,這會兒,她自己也變得不确定了。

眼中不争氣的淚克制不住的流下,她抹去臉上的淚,無聲地哭着,直到疲倦了,才昏沉地睡去。

夜半,床晃了晃。

紀采帆在不安中醒了過來,她發現身畔的老公下床了,他打開了床頭燈。

她心想這時候他要去哪裏?打電話給小三?出去私會?

她腦袋出現混亂的想法,愈想愈是煞有介事,不一會兒她聽到浴室傳來馬桶沖水聲。

她察覺到自己的荒謬,他只是去上洗手間,她竟滿心疑雲。

他回來了,關上床頭燈,倒頭又睡着。

她揪着心自責,他并沒有做什麽,是她自己憑空想像,再這樣下去會得疑心病、焦慮症加憂郁症。

她不能這樣,她一定不能這樣……

她縮在被子裏,許久才又昏沉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

全家人吃過早餐後,紀采帆依照習俗給公婆上茶,郭謹玉和易國欽喝着媳婦的甜茶,分別送給新媳婦見面禮。

易勝凱也坐在客廳裏,笑着看老婆端茶給爸媽。

今天早上他起床時老婆還在睡,他不忍心吵醒她,梳洗後,他先到書房看早報,回房找她時,她已下樓,他就到樓下來跟她會合。

第一次全家人一起吃早餐,他感到幸福滿點,卻也發現老婆好像很拘謹,平常愛笑的她,今早很少露出笑容,不過他想将來她會漸漸習慣這個家的生活方式。

“采帆,這是我和你爸特別為你選購的,快打開來看喜不喜歡?”郭謹玉要采帆把見面禮打開來。

紀采帆打開紅色的包裝紙,婆婆送給她一只名貴的鑽表,公公送的是一個名牌手提包。

“很喜歡,謝謝爸媽。”她道了謝,坐到易勝凱對面的沙發椅。

易勝凱很意外,以為老婆會過來坐在他身邊,但她并沒有。

她一向都很黏他,一定是因為爸媽在場而顯得腼腆。

他不以為意,也就由她。

“勝凱打算帶采帆去哪裏玩?”易國欽問兒子。

“開車去墾丁,可以在那裏玩幾天,開游艇出海玩。”易勝凱說出計劃。

“爸媽也一起去吧!”紀采帆提議公婆同行,她不想單獨和易勝凱在一起。

易勝凱看向采帆,并不知道她要邀父母一起參加,這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而且這三天假期是他們的蜜月,爸媽不可能同行。

“年輕人去就行了。”郭謹玉沒有那麽不識相。

“是啊!這樣比較自由,載我們兩個老的多麻煩。”易國欽也不打算跟着當電燈泡。

“不會啊,大過年的臺北很冷,南部天氣比較溫暖,一起去曬曬太陽嘛!要是我和勝凱都不在家,也沒人陪你們過年,不如全家人在一起,比較熱鬧。”紀采帆說得有理,她沒有理會老公詢問的目光,她就是不想單獨跟他去玩,有公婆在場,她就不必成天單獨面對他。

易勝凱不知道老婆是怎麽了,爸媽都說不要了。

但他以為她是孝順,也就順着她,對爸媽說:“南部天氣是比較好,我看過氣象,是大晴天。”

易國欽和郭謹玉相互看了一眼,兒子媳婦都在游說,不答應好像不給新媳婦面子。

“要嗎?”易國欽問老婆。

“這……好吧!過年就是要熱鬧,不然就去曬曬太陽也好。”郭謹玉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難得過年放大假,全家人有空聚在一起。“我去收拾簡單的行李。”她放下手中的甜茶,立刻叫傭人跟她去收拾行李。

紀采帆松了口氣,起身行禮告退。“我也回去收行李了。”

她跟上婆婆的腳步,和她一起上樓。

易勝凱看着老婆跟着媽媽的背影,沒想到蜜月會變成全家出游,但老婆是對的,過年要全家人在一起才熱鬧。

他沒有離開客廳,陪着爸爸喝茶,開電視看新聞報導。

樓梯上,紀采帆挽着郭謹玉的手臂陪她走到二樓房門口,就在盡頭的走道上,采帆看見一幅挂在走道牆上的畫,她覺得這幅畫有點眼熟。

那些暧昧照片的背景中好像曾出現過這樣的一幅畫。

她的心情劇烈起伏,壓抑着自己問:“媽,這幅畫以前是挂在這裏的嗎?”

“不是,這是勝凱還在念書時畫的油畫,以前他的房間在二樓,挂在二樓房裏。”郭謹玉說。

“他以前的房間在二樓?”紀采帆急于想弄明白。

“是啊!現在牆壁打通了,改成我跟你爸使用的小客廳了。”郭謹玉解釋。

“為什麽沒挂在現在我跟他住的三樓那個房間?”

“有啊!你們結婚前是挂在三樓房間,但是重新裝潢新房的時候就移下來了,我要設計師把這幅畫移到這裏來。”郭謹玉笑容可掬地說。

紀采帆的心顫了又顫,眼底蒙上一層水霧,從媽的說法聽來,那些照片有可能是在二樓拍的,也有可能是在她現在住的房間拍攝的了。

她內心的懷疑沒有解決,反而是雪上加霜,疑惑更深了。

“媽,我上樓了。”她保持禮貌地說。

“好,回頭見。”郭謹玉進房裏,傭人也上樓來幫她收行李。

紀采帆心痛着,跑上三樓,鎖上房門,拿手機出來看,照片背景确實是那幅畫。

但照片并沒有辦法看出更多的背景,她看不出到底是在哪個房間拍的,要是在這間新房拍的,那老公就太不應該了。

她失神地坐到椅子上,痛苦到全身打顫。

南下的車上,由易家的司機駕車,加大的休旅車可供六人搭乘。

易國欽和郭謹玉一起坐,後座則是坐着易勝凱和紀采帆。

易勝凱打從出門起就沒聽采帆跟他說話,上車後他看書,她則坐得遠遠的看着車窗外。

他再度嗅到不一樣的氛圍,靠向她,低聲問:“你還好嗎?”

“沒事。”她沒有回頭理他,她不要他看到她眼中的愁緒。

易勝凱心想老婆是經前症候群嗎?不對,他之前并沒見過她因此變得沉悶。

想家?不對,她外出工作一年了,性格上夠獨立。

難道是他做了什麽惹她不開心?

他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想不通,他坐回自己那一側,想着等獨處時再問她,現在爸媽在,他也不好問太親密的話。

經過大半天的車程,終于到了墾丁,司機負責到飯店确認住房,易勝凱則開着私人游艇出海。

他從駕駛艙默默地觀察采帆,夕陽下,她跟爸媽在甲板上談天,她臉上在笑,眼神是黯淡的。

他很明顯地發現到她的不同,平常她笑起來燦爛迷人,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海上繞了一圈看夕陽下山,他把游艇開回港彎。

司機已等候着,他們一家人上車,回到飯店吃自助晚餐。

全家人拿着餐盤選自己愛吃的菜,易勝凱發現有采帆喜歡的甜點。“老婆你喜歡的舒芙蕾,幫你拿一個好不好?”

“我不要吃那個。”紀采帆瞅着老公的笑臉,心酸酸的,她低聲拒絕了,轉而對婆婆說:“媽,這個生魚片看起來很新鮮,你要不要來一點?”

“好啊,我要鲔魚。”郭謹玉對媳婦說。

易勝凱心底掀起不小的震動,他那個愛撒嬌的老婆不只不撒嬌了,而且不理他耶!

到底是怎麽了?他百思不解,打算回到房裏再好好的抓她來問問。

好不容易,晚餐時間結束了,易國欽和郭謹玉回到自己的住房,司機單獨住一間房,易勝凱也和紀采帆回到他們的房間。

“我先洗澡了。”紀采帆一進房就急忙要進浴室,一和老公獨處,所有的問題在頃刻間浮現她心頭,她滿心不自在,怕自己很可能會哭。

“慢着。”易勝凱逮住她,揪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怎可能放走她。

“我得罪你了嗎?”他問得很直接,口氣卻是柔和、打趣的,而不是責難的。

她神情恍然地和他深邃的眸光相對,這是今天以來,她第一次和他的眼神交會,她一直在回避他,她無法面對他。

但他一定是發現了她的冷漠,發現她不再主動依偎他、對他撒嬌。

“沒有啊……”面對他和悅的神态,她竟感到悲傷。

“如果我做了什麽惹你不開心,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會改進,夫妻之間最好就是開誠布公。”他把她圈在懷裏,跟她說他的相處哲學。

“你做過什麽,難道……你自己不曉得嗎?”她旁敲側擊地問他。

“我做了什麽?”他完全沒聽懂。

她凝望着他無辜的眼神,不自禁地擡起手撫摸他的臉、他的下巴,她心裏很難過,內心裏有很多疑問跟掙紮,但他一點也不知道。

她把自己變成偵探,無處不起疑,她好累,說不定到頭來她會發覺這一切都是她庸人自擾,可是那些照片就是證據,她并不是憑空想像。

“你曾帶劉小姐到家裏嗎?”她忍痛問他。

“什麽劉小姐?”易勝凱一時還不知她指的是誰?

“你那位前未婚妻。”

“幹麽提到她?她以前是住在家裏沒錯,但在半年前我早就跟她斷了,你的小腦袋在想什麽?”易勝凱失笑地說。

“她從來都沒再來家裏嗎?”

“當然,我怎麽可能容許她來?你怎麽會突然問起她?”他關注地問。

“只是問一下。”她仍得不到解答。

這也許是老公回避的說法,他阻止她再問下去,也許是怕他自己會說溜了什麽。

她注視着他,想從他眼中看出破綻,可他眼神篤定,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別想些有的沒的,那沒有意義。”易勝凱想不透她為何要提起劉梅朵,他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額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絨盒,寵愛地說:“這個給你。”

“是什麽?”紀采帆拿在手上問。

“爸媽都給你見面禮了,老公的還沒給呢!”他情深意濃地對她低語。

她打開看是一個愛心的銀制項鏈,脫口而出地說:“是補償?做壞事之後給老婆一點好處,消除罪惡感嗎?”

說完她自己冒出一身冷汗,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

她怯怯地看向他,發現他墨黑的眼神瞬間冷凝成霜。

“什麽意思?我聽不懂。”易勝凱箝緊她問,她不會沒有原因就說出這樣十足傷人的話。

“對不起……我一定是太累了。”她咬着唇,手足無措地說。

“我不信。”他得問清楚。

“真的,你一定也累了,快去洗澡,我真的很喜歡你送的禮物,老公,來乖乖的喔!”她吻他、哄他,推着他進浴室,解開他的衣褲。

她很想弄明白老公和劉梅朵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當她有機會直接跟他攤開來說時,她卻害怕去觸碰到真相。

她膽怯了,內心顫抖着,她沒有勇氣去聽那個事實,她害怕承受不起打擊。

她選擇的竟然是逃避,最好她從來都沒發現什麽。

易勝凱突然拿老婆沒轍,被動地任由她擺布。

可他嚴重地感到不對勁,她忽冷忽熱,不但問及劉梅朵、說了些古怪的話,現在又敷衍他。

他不是呆子,他全都看在眼底,一定是有什麽事使她轉變,他瞪着她忙碌的小手,她低垂的雙眼,神情看似心事重重。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是劉梅朵找過你,騷擾你?”這是唯一有可能的,劉梅朵曾找過他,還語出威脅。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半晌,老公竟然主動提起劉梅朵。

“沒有。”她看向他,搖頭。

“要是有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不會饒過她。”他要老婆記住了。

“為什麽?”她納悶了。

“她來公司找過我。”

“她……找你做什麽?”她小心翼翼地問,心髒狂跳,老公的反應像是對劉梅朵很生氣。

“她說想要再回到我身邊,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麽你之前都沒有跟我提過?”

“那不值得一提,當時你要去巴黎,我正趕着去機場跟你會合。”他回想。

“那……從那次起她還有再出現嗎?”紀采帆吶吶地問。

“沒有。”易勝凱定定地看着她說。

紀采帆不知該不該相信老公所說的,她掩飾紛亂的心,回避他的目光說:“那你去洗澡吧,洗香點喔,洗好再叫我。”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23 07:0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