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4-18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44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1643
- 相冊
- 1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八章 害人終害己
夏嵐芯被他的冷淡驚住了,想追上去卻被寒幽攔住。
「讓開!」夏嵐芯狠狠的瞪她一眼。
「不必白費力氣了,莫伯伯不會再理你了。」
夏嵐芯不笨,在寒幽和莫鈞一起出現時她便知道事跡敗露了。「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玲蘭院附近全是蘭郡主的人,寒幽只要一出這個房間肯定會被發現,但她不僅出了房,甚至還去找了莫鈞,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這不是你該在意的問題。」寒幽柳眉微揚,好笑地道︰「夏嵐芯,你和梁歌牧合謀算計我,若不是我機靈,今日身敗名裂之人便會是我,你覺得你有資格在這質問我嗎?你該擔心的是怎麼承受長公主的怒火以及……阿夜的怒氣。」
她轉過身,讓她看清門外站著的身影。
當夏嵐芯看見那緩步走來的人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阿、阿夜,你怎麼會……怎麼會在這?」
他不是離京了嗎?
莫青夜勾起唇角。「看見我,你似乎很害怕?」
怎麼可能不害怕?多年後再度見到那雙彷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她第一次看到莫青夜露出這個眼神,是姊姊死後,他指著她的鼻頭不停喊著她是殺人凶手,驚覺這個外甥似乎知道些什麼,她很不安,面上卻是自責的說,他是在怪她沒把姊姊照顧好。
這話很牽強,好在莫青夜那時不過是個孩子,而她的表面功夫又做得極好,根本沒有人信他的話,為此莫鈞還狠狠教訓了莫青夜一頓。
那之後莫青夜便再也沒說過類似的話,沒多久他便被莫長卿接到前院,兩人接觸的機會也就少了,再後來他去了石寨溝,她才真正松了口氣……
夏嵐芯努力克制情緒,強持鎮定。「我怎麼會是害怕,只是你突然出現在這,有些嚇一跳罷了。」
莫青夜嘲諷的勾起唇角,也不與她廢話,對在他身後的白狐道︰「把她帶去長公主府,將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一遍。」
「是。」白狐眯了眯一雙狐狸眼,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一把抓住。
夏嵐芯在他的早膳動了手腳,若非主子事先告知他夏嵐芯今日定會有所動作,他說不準就中計了,因此對她可是恨得不行,下手自然十分粗魯。
「你做什麼?放開……快放開我……」夏嵐芯一听見要去長公主府,嚇得花容失色,卻掙月兌不了,就這樣被白狐拎了出去。
直到听不見夏嵐芯的叫喊,莫青夜冷然的俊臉這才稍稍回溫,正想問問寒幽方才是怎麼逃出去時,被解了穴道並換妥衣服的梁歌牧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一看見莫青夜,雙眸迸出濃烈的恨意。
「是不是你點了我的穴?是不是你把我扔到床上讓人糟蹋?」
梁歌牧快崩潰了,她設計要毀了寒幽的清白,到頭來被毀的人卻成了自己,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毀了她的人竟然是莫青夜!
莫青夜看著她的狼狽樣,臉上沒有一絲愧意,而是冷酷地道︰「是又如何?」
听到他親口承認,梁歌牧簡直要瘋了,忍不住哭喊出聲。「莫青夜!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是這麼的喜歡他,喜歡到什麼都願意做,他沒有一點點感動就算了,居然還讓別的男人毀了她,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莫青夜根本懶得理她,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直接無視。
寒幽見狀,只好開口,「梁歌牧,害人終害己,今日若不是你想對我下手,又如何會有這樣的下場?」
她實在想不透,梁歌牧堂堂一個郡主怎麼會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若非她有空間、若非莫青夜早料到她會下手,今日被辱的人就會是她,所以她半點也不同情梁歌牧,只覺得活該。
「閉嘴!」梁歌牧雙眼發紅,惡狠狠地瞪著寒幽。「都是你!要不是你,莫青夜早就娶我了!都是你,你去死—— 」
她不明白事情怎會成了現在這樣,她明明安排好一切,卻被告知里頭沒有人。
她當然不信,不久前她才剛和寒幽說完話,所有的出入口也都讓人守著,寒幽不可能逃得掉,可她進房找了一圈後,卻發現寒幽真的憑空消失了,正當她覺得不可思議時,突然身子一軟,之後便沒有知覺了……
等她醒來,她人已在床榻上,身上趴著一個男人對她又親又咬,她羞憤難當,想喊人卻發不出聲音,想反抗卻連手都抬不起來,只能任憑男人對她為所欲為。
想到不久前的惡夢,梁歌牧渾身發抖,雖說沒讓那人得逞,卻也已經留給她極大的陰影……這一切都怪寒幽!
看著像瘋子一樣朝她撲來的梁歌牧,寒幽正想拉起袖子活動活動筋骨,卻被身旁的莫青夜給攬住往一旁帶去。
梁歌牧撲了個空,卻並不死心,轉身又撲了上去。
見她像瘋狗似的追著寒幽咬,莫青夜擰起眉,正打算一腳把人踹得遠遠的,省得麻煩時,一道不怒自威的嗓音突然響起。
「夠了!」
熟悉的聲音讓梁歌牧渾身一震,強忍著的淚水總算落了下來。「母親,母親你一定要為我作主!寒幽這個賤人算計我……」她哭倒在長公主跟前,模樣好不可憐。
長公主一句話也不吭,直到她罵過癮了才蹲,往她那滿是淚痕的臉上揮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徹底將梁歌牧打懵了。「母親……你為何打我?」
她才是被欺侮的那個人不是嗎?為何罪魁禍首好端端的站在那兒,她卻被打了?
「技不如人,你倒是還委屈了?」長公主冷聲道。
身為當朝長公主,她這一生還未曾被人威脅過,然而就在不久前,她第一次嘗到了被威脅的滋味。
莫青夜派的人不僅把夏嵐芯帶來,還把梁歌牧伙同夏嵐芯算計寒幽一事鉅細靡遺的說了遍,當然也包括她反被算計之事。
聞言她是又驚又怒,梁歌牧再如何也是她女兒,她就算說了不管她,但她被人算計毀了清白,她如何能不怒?
當下她便坐不住了,莫青夜她動不得,難不成區區一個農家女她還殺不得?若是不殺了寒幽,難消她心頭之恨!
然而就在她勃然大怒之際,白狐遞給了她一封信,里頭全是梁家這些年來的所做所為,強搶民女、霸佔良田、縱奴行凶、甚至販賣私鹽,不論哪一條都足以毀了梁家,尤其是最後一條,那可是堪比造反的死罪!
看到那厚厚一疊證據,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一直知道梁家打著她的旗號做生意,甚至她自己每年都能拿到四、五萬兩的分紅,光分紅便有這麼大的數字,那麼實際賺的可想而知,她也隱約知道他們做的生意不正當,卻不知竟是販賣私鹽。
她與駙馬感情深厚,自然不可能看著梁府被毀,為了平息莫青夜的怒火,這一巴掌她不打也得打,否則梁家過了今日恐怕便沒了。
「母親……」梁歌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不用叫我!」長公主站起身,忍著心疼寒聲道︰「當初我是怎麼和你說的?我相信你還記得,跟我回去安心備嫁,從今日起到出嫁那日,不得踏出長公主府一步。」
「出嫁?」梁歌牧一驚,扯著長公主的裙擺。「我不嫁!我這輩子只願嫁給莫青夜!母親,你得替我作主,是他害了我,他得對我負責—— 」
「閉嘴!」長公主額角抽個不停,讓人架住女兒後才轉身對莫青夜道︰「我會管好她,不再讓她惹麻煩,這次多謝你賣我這人情。」
今日與梁歌牧同處一室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公主中意的女婿人選—— 傅首輔的長子傅綸。
梁歌牧痴戀莫青夜,而傅綸則是對梁歌牧一見傾心,她追莫青夜多久,傅綸便等了她多久,全然不在意她心中有人。
長公主正是看中這點才選他當梁歌牧的夫婿,畢竟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心有所屬,可以說她為了梁歌牧真是操碎了心。
梁家之事是個威脅,可身為長公主,如何會甘心受人威脅,甚至連唯一的女兒都被人毀了?
這也是莫青夜聰明的地方,先給對方一記棍子,然後再給一顆甜棗,讓她就是怒也怒不起來。
梁歌牧掙月兌不了架住她的人,只能看著莫青夜哭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喜歡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莫青夜看著她執著的模樣,冷聲道︰「你沒做錯什麼,對你,我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若非今日幽幽沒事,你以為你還能活著?」
梁歌牧原本听見他那句不是不喜歡,雙眸瞬間綻亮,但在听見他之後的話語、見到他眼里的殺意時,她的心彷佛被人澆了盆冰水,徹底地冷了。
長公主不願她繼續丟人現眼,命人將她帶下去之後,才對莫青夜道︰「傅家和傅綸就交給你處理了。」
說完,她便帶著失魂落魄的梁歌牧走了。
直至玲蘭院剩下莫青夜與寒幽二人,兩人才互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你怎麼會回來?」
「你怎麼出玲蘭院的?」
兩人瞪著眼互看了許久,莫青夜才嘆了口氣,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你這傻丫頭,明知道有詐,為何還要來?」
他就是知道夏嵐芯和梁歌牧會有所動作,更知道他家丫頭絕不會乖乖听話避開,這才會事先計劃好,所幸事情十分順利,唯一讓他不解的是,她究竟是怎麼從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
這院子里可不只梁歌牧的人,還有他的人,甚至就連他都沒能看出寒幽是何時出院子的。
提起這事,寒幽頓時猶豫了,他是她未來的夫婿,兩人之間不應該有秘密,可空間的存在太過驚人,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讓他知道……
莫青夜看出她的猶豫,雖有些失望,卻還是溫聲說︰「無妨,等你想說再說便是,我只要知道,再有類似的情況,你是否真能保護好自己?」
對于他的體貼,寒幽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愧疚,「你相信我,不論在任何情況下,我都能保護好自己,這點你不必擔心。」
莫青夜知道她有秘密,而他最擔心的不過就是她的安危,如今他親眼看見她的本事,又听她如此信誓旦旦保證,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能夠放下。
「我信你。」握了握她柔軟的小手,他才又問︰「你是怎麼讓我那被蒙了十多年眼楮的爹看清夏嵐芯的真面目?」
這也是他好奇之處,要知道他曾多次告訴莫鈞,夏嵐芯是為了嫁他才留在國公府,可惜莫鈞不信,執意相信夏嵐芯是為了照顧他才會留下。
那時他脾氣也大,一氣之下便不再管了,打算莫鈞要是真娶了夏嵐芯,便讓他再當一次鰥夫,所幸他這個爹傻是傻,卻不糊涂,堅守「貞操」至今。
提起這事,寒幽眨了眨漂亮的雙眸,表情有些不自然,「這事說起來也是意外……」
莫鈞听從夏嵐芯的話回房間等著,卻有些擔心她不知道會如何勸退寒幽,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偏偏他嗓子癢得不行,咳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
就在這時寒幽來了,什麼話都沒說,只遞給他一杯水,他想也沒想便喝了,奇妙的是,水入口沒一會兒他就不咳了。
他怔然的看著她,寒幽也笑嘻嘻的看著他,告訴他這不是病,而是被夏嵐芯下了藥,現在吃了解藥,自然就沒事了。
莫鈞自然不相信夏嵐芯會對他下藥,沉下臉就要訓斥,寒幽卻反叫他跟著她走,只要走一趟,他就會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了。
最後莫鈞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還是跟上了,就在玲蘭院外,他看見了梁歌牧和夏嵐芯在談話——
「蘭郡主,我已經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夏嵐芯急切的說。
梁歌牧臉上寫著不耐。「放心,只要能除掉寒幽,讓我嫁給莫青夜,我定會讓莫鈞娶你。」
夏嵐芯得到保證,頓時喜上眉梢。「那就麻煩郡主了。」
梁歌牧見她那一臉喜意,有些不屑。「你住進國公府都幾年了,區區一個莫鈞都拿捏不了,若不是我真的沒人可用,根本就不願與你合作。」說難听點就是看不起夏嵐芯,怕她搞砸了事。
「不是我沒本事,是黃忠那個老不死的礙手礙腳。」夏嵐芯臉上有些難堪,咬牙道︰「有他在一天,這國公府就輪不到你我做主,這些年來,只要我稍微親近莫鈞,那老不死的人就會死死盯著我,想多做動作都很難……」
她大吐苦水,把她這些年來吃的虧全數告訴梁歌牧,這國公府里當差的全是莫家軍退下來的殘兵以及他們的家眷,這些人對莫家忠心耿耿,她就是有錢也安插不了人手,一個人孤掌難鳴,如何能成事?
梁歌牧聞言,臉色也不好看,「大總管是莫青夜敬重的長輩,等我嫁入國公府,他若是識相便好說,但要是礙了我的事……那也只能請他去莊子養老了。」
「那老家伙不是易與之輩,就怕他不會乖乖听話。」夏嵐芯和黃忠斗了多年,對他十分了解,那老不死的連莫鈞的話都不听了,怎麼可能會听命梁歌牧。
「若是他真這般不識相……」梁歌牧眯起雙眸,低聲道︰「那就殺了他!」
「殺、殺人?」夏嵐芯臉色發白。
梁歌牧見狀更加不屑了。「別告訴我你沒殺過人,我知道莫青夜的母親便是被你害死的,你手上和我一樣都沾過血,現在這模樣是想裝給誰看?」
乍然被人戳破了隱藏多年的秘密,夏嵐芯不止臉色蒼白,就連背都濕了一大片,顫著聲道︰「郡、郡主,你在胡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會殺死我的姊姊……」
梁歌牧諷嘲的看了她一眼。「別跟我裝蒜,母親知道我一心一意想嫁莫青夜,便在國公府安插眼線,你說的對,黃忠的確是個能人,母親費了極大的功夫也才安插進一個人,可惜沒幾天便被黃忠發現了,那人要離開前,湊巧看見了你在莫青夜母親的湯藥里下毒。」
梁歌牧還記得夏悅茵,那是個十分溫柔的女人,她時常在想,若是夏悅茵還活著,肯定會喜歡她,有夏悅茵在,她定能順利嫁給莫青夜。
然而夏悅茵卻被眼前的女人毒死了,若不是還用得到她,她早將這事告訴莫青夜了。
夏嵐芯這幾年一直被這件事折磨著,如今被人揭破,頓時有些六神無主,渾身發著抖,嘴里不停的說著。「不是……不是這樣的!郡主,你別告訴別人!我什麼都听你的,求你不要告訴鈞哥……」
她慌得語無論次,一邊說著不是,一邊又求著梁歌牧別告訴莫鈞,那模樣明擺著就是有問題。
梁歌牧不耐的甩開她的手。「少廢話,只要你能助我辦好這件事,我便什麼都不會說,若是不能……」
夏嵐芯沒等她說完,連忙點頭。「我保證一定把事情辦好!」
「那還不快去安排!」梁歌牧厭惡的說
夏嵐芯連聲應是,便轉身離去,在她離開不久後,一名藏身在玲蘭院的侍衛神色緊繃的前來,在梁歌牧耳旁低語了幾句。
「不見了?這怎麼可能!」她臉色大變。「院里院外全是我的人,她怎麼可能會不見?這不可能,她一定還在房間里,走!就是把玲蘭院翻過來也要找到人!」說罷急忙朝玲蘭院奔去。
直到四周靜悄悄,寒幽才看向身旁的莫鈞。
她本來只想讓莫鈞看看夏嵐芯歹毒的一面,卻沒想到梁歌牧竟會知曉夏悅茵的死因,更沒想到她會如此神助攻把一切說了出來。
「莫伯伯听完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自己一個人走了。」寒幽的神情有些無辜。
莫青夜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不是沒想過告訴父親,但父親一向對夏嵐芯的每句話深信不疑,兩人為此幾乎鬧得父子失和,完全沒想到讓父親眼見為憑這一招。
該說他蠢嗎?
寒幽看出他眼中的自嘲,柔聲道︰「你只是太在乎莫伯伯,他畢竟是你唯一的親人,就算你們父子倆面上再不合,你也不想他太過傷心。」
早在莫青夜告訴她,他打算自己處理好夏嵐芯的事時,她便懂了他的想法。
先不論莫鈞對夏嵐芯究竟有意還是無意,夏嵐芯畢竟陪伴在他身旁十年的時間,就是養條狗都會有感情,莫青夜就怕莫鈞傷心。
莫青夜嘆了口氣,緊緊的擁著她。「幽幽,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從沒有人像她這般了解他,什麼話都不必說,她便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能擁有她,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寒幽早听慣他這些肉麻話,見他情緒平復後,才又問︰「你要怎麼處置夏嵐芯?」
莫青夜原本對夏嵐芯早有打算,但听見莫鈞已經知道夏嵐芯就是害死母親的人後,他改變主意了。
「讓爹處理吧。」夏嵐芯是因為父親才會做出那樣的事,交給父親處理再好不過。
「你不怕伯父原諒她?」寒幽擔心莫鈞要是真這麼做,到時莫青夜會恨他,她可不想他們父子這輩子都形同陌路。
沒想到莫青夜出乎意料的道︰「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怪他。」
夏嵐芯心甘情願陪在莫鈞身邊十年,雖說她的目的是當國公府主母,卻也不能否認她是真心愛著莫鈞,否則也不會寧可拋棄家族也要留在莫鈞身邊。
听完他的話,寒幽沉默了,許久才道︰「那咱們就不管了,交給伯父自己處理就成,你趕緊去收尾,然後出發吧,若是耽誤了時辰,太子恐怕又要抓你小辮子了。」
「嗯。」莫青夜點頭,他的時間的確緊湊,沒辦法停留太久,但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他又不舍了。「幽幽,等我回來。」
「好。」她靜靜的抱著他,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
昨日在城門分別,周遭全是人,他們就是想有些親密點的動作都無法,現下便沒這層顧慮了,莫青夜輕輕的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啞聲說︰「幽幽,我愛你。」
他轉身要走,深怕多看一眼會舍不得,寒幽卻因為這句話怔了怔,接著突地勾住他的頸項,往他那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唇吻去。
她這行為讓莫青夜黑瞳一縮,下一刻便攬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能夠一親芳澤,她如此主動,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吻著那柔軟的菱唇,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莫青夜有一瞬間想放棄自己那保家衛國的理念,就這麼陪在她身邊,哪里也不去。
兩人的吻十分纏綿,充斥著滿滿的不舍,直到遠處傳來白狐輕咳的聲音,寒幽嚇一跳,這才推開他。
「幽幽……」初次品嘗到她的甜美,他怎麼可能那麼快饜足,當場又要把人抓回來。
寒幽卻是不允了,雖然她靈魂是成年人,接吻什麼的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要是有觀眾就不行了。
「別鬧!有人。」她再次推開他。
莫青夜頓時一記眼風掃去,遠在院外的白狐突然感到身子一寒,差點沒轉身就跑,偏偏時間緊迫,只能硬著頭皮揚聲道︰「將軍,前頭在催了。」
「你快去!」寒幽捧著漲紅的雙頰,催他離開。
看著眼前紅著臉的小丫頭,莫青夜只覺得心頭像貓抓一般癢得不行,他最後飛快在她那嫣紅的唇瓣輕輕一吻,這才甘願離開。
七月初七,乞巧節。
這一日,穿著新衣的少女們在庭院向織女乞求智巧,是為乞巧,穿針引線驗巧,做些小物品賽巧,擺上些瓜果乞巧,方法眾多。
這是未出閣少女的閨閣游戲,寒幽雖已定下親事,到底尚未出閣,與一干小姑娘玩得不亦樂乎,直至傍晚才心滿意足的返家。
一踏入家門,就見蕭雙雙一臉責備的走來。「阿幽,娘不是同你說過了,再過幾天就是你的及笄之禮,你這麼成日往外跑,就不怕莫將軍不高興?」
寒幽笑嘻嘻的挽著她的手臂。「天高皇帝遠,他就是知道了也管不著,再說了,阿夜才不會管我呢!」他寵她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會不高興。
一年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莫青夜到魏城的路上果真危機重重,好在最後總算有驚無險的到達,這一年多來,兩人的書信從未斷過,感情和以往一樣緊密,甚至更甚。
蕭雙雙見她那得意的小模樣,忍不住笑著搖頭。「你這丫頭真是愈活愈回去了,之前還跟個小老太婆一樣成日操心,現在倒是有這年齡該有的模樣了。」
來到京城一年多,不只寒幽在變,就是寒遠與蕭雙雙也有了改變。
寒幽將蜀地的生意擴展至京城,以她的經商手腕加上腦子里那些現代玩意,生意不火爆都難,如今寒家的身價足以與皇商萬家相比擬,著實驚掉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的下巴。
寒幽只有一個人,且根基尚淺,就算有黃忠的幫忙,能用且信任的人也不多,十來個人要管數十間店鋪和莊子著實有些困難,寒遠與蕭雙雙自然得幫忙。
這上門的客人什麼都有,找碴的、鬧事的、斤斤計較的、尖酸刻薄的……形形色色,兩人從一開始的戰戰競競到現在的迎刃有余,原本息事寧人的性子也漸漸有了轉變。
尤其是蕭雙雙,轉變不可謂不大,不僅不像以往那般畏畏縮縮,膽子也大了許多,整個人自信了不少,如今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的少婦,和寒幽站一塊就像姊妹似的。
寒幽朝她俏皮的眨眨眼。「娘,你也變了不少呀,現在出門,很多人都說你是我姊姊,還問我你成親了沒呢!」
提到這事,寒幽就想笑,那次她們一家三口到街上采買年貨,寒遠在鋪子里告知伙計要將他們買好的年貨送到哪去,她則與蕭雙雙先行到附近的酒樓歇息,誰知竟遇上了一個愣頭青,直追著蕭雙雙問她嫁人沒。
蕭雙雙當下俏臉爆紅,不知所措的看著只顧著笑彎了腰,卻沒打算出手相助的女兒,最後還是寒遠趕來,怒罵對方瞎了眼,沒看見她綰著婦人發髻,那愣頭青這才悻悻然的走人。
從那之後,寒遠便不讓蕭雙雙一個人出門,不論到哪兒他都會緊緊跟著,就怕有人再不長眼的覬覦他妻子。
蕭雙雙被女兒這麼一糗,俏臉微紅,啐了她一聲。「少貧嘴了,快過來!娘給你擬了你及笄禮的賓客名單,你給看看有沒有漏的。」
寒幽能在京城里站穩腳步,與鎮國公府在背後替她撐腰有很大的關系,加上莫青夜特別交代離謙關照她,這一年來寒幽倒是結織了不少好友,來參加笄禮的賓客自然也不少。
她接過名單,看見上頭的人名後有些驚喜。「綿姨要來當我笄禮的正賓?」
這一年來,黎圖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派信任之人來向她拿靈水,阿綿的病在靈水的滋養下早已痊癒,為此黎圖十分感激她,三不五時便讓人接她至黎府小住,更透露出要認她當義女的意思。
蕭雙雙見她一臉欣喜,不免有些酸意。「阿幽,你這麼喜歡阿綿,為什麼不答應當她的義女?」
阿綿人極好,隨著時日漸長,蕭雙雙與她也成了好友,雖說兩人的個性迥異,相處起來卻十分融洽,這或許也是因為寒幽的關系,她看得出來女兒十分喜歡阿綿,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們倆站在一塊更像母女。
寒幽見自家娘親一臉吃味,忙親昵的攬住她。「娘你在胡說什麼?阿幽最喜歡的人是你。」
蕭雙雙極好哄,听她這麼一說,立馬喜上眉梢,想了想,又說︰「我看阿綿是真心把你當女兒看待,不論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頭一個便想到你,你怎麼就不答應呢?」
她這人就是性子軟,雖說有些吃味女兒對阿綿比對她這個親娘還親近,卻又不忍心見阿綿成日嘆氣。
「娘,這事我還得想想。」寒幽不是不答應,而是她隱隱約約察覺到黎圖的來頭似乎不簡單。
讓她認阿綿當干娘,她是一千個願意,不僅僅是因為阿綿與她前世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還因她對她的真心疼愛,她能從她身上感受到她是真把她當女兒在疼,可認了阿綿當干娘,勢必得認黎圖當干爹,在尚未搞清楚他的身分之前,她還不能應下。
「還需要想什麼?」蕭雙雙瞪眼。
寒幽好笑的看著她。「娘,你方才不還吃味來著?這麼快就不氣啦?」
「你這丫頭……就會欺侮你娘。」蕭雙雙好氣又好笑的瞪她一眼,這才嘆道︰「行了,這事你自個兒拿主意就好,記得別讓你綿姨等太久。」
「知道。」她笑著應下。
母女倆說完閑話,便討論起一個月後的及笄禮,花了半個時辰才把細節安排好,畢竟是女兒一生只有一次的及笄之禮,蕭雙雙自然得慎重以對。
直到再次確認過沒有問題後,蕭雙雙這才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阿幽,你說你的及笄禮要不要給莫大人遞個口信?」
她口中的莫大人便是莫鈞,國公府沒有當家主母,寒幽的及笄禮自然不會有人來參加,可她畢竟是莫家未來的兒媳婦,這事還是得說一聲。
提到莫鈞,寒幽也有些無奈。
自從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被夏嵐芯毒死之後,莫鈞整個人大受打擊,在處置完夏嵐芯之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不曾踏出房門,誰也不見。
黃忠見狀是氣得半死,偏偏莫鈞就是不理會他,最後他沒有辦法,只好將這事告訴了莫青夜和寒幽。
別說莫鈞只是她未來公公,就是她已經嫁入國公府,也插手不到自家公公的事,但她又不忍莫青夜一邊防範著南揚國與萊新國派來的殺手,一邊還得憂心他那糟心的爹,只好扛起這個責任,跑一趟國公府敲醒莫鈞。
莫鈞任何人都不見,又怎麼可能會見寒幽,任她在門外喊了半天,他不應就是不應。
寒幽見狀只好說︰「莫伯伯,你這樣避不見人,是不是在心疼被你送回夏家的夏嵐芯?」
提到莫鈞對夏嵐芯的處置方式,寒幽非常意外,她與莫青夜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便是莫鈞會念在兩人多年的情誼放過她,沒到卻是恰恰相反,看著哭倒在地,苦苦哀求他的夏嵐芯,莫鈞一點表情也沒有,直接讓人將她送回江原。
夏嵐芯死活不走,又用了同一招以死相逼,就在她以為莫鈞會心軟時,他卻笑了,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夏嵐芯,你害死了我的茵兒,你以為我還會在乎你的死活?當年你告訴我,你不願回夏家,一是因為阿夜還小,需要人照顧,而國公府連個女人都沒有,如何能照顧好年幼的阿夜?二是夏家逼迫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你同我說,你寧可當姑子也不願回去,若是我非要將你送回去,你就一頭撞死在我眼前。
「當時我感念你對茵兒的照顧,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眼前,明知道不妥還是讓你留下,並在心中暗暗起誓,只要你能照顧好阿夜,日後我定會替你找個稱心如意的好夫婿。
「而我也說到做到,這些年來,我不是不明白外頭的流言,但我仍然盡我所能的替你物色人選,相信只要我能幫你找個如意郎君,傳言便能不攻自破,可你只告訴我阿夜還小,若你嫁人,阿夜該怎麼辦?我為此感動不已,卻從沒想過你留在國公府根本不是為了阿夜,而是別有居心!」
莫鈞的臉色因羞惱而漲紅,接著又道︰「我和茵兒的夫妻情分雖只有短短數年,但感情深厚,我曾許諾于她,這輩子就只會有她一個女人,就是她死了我也不會續弦。如今,我是恨透我自己,早知你會害死我的妻,就不該讓你進門,更不該讓你留下,讓我們父子因為你這個毒婦多年來形同陌路!
「夏嵐芯,我今日就明白的告訴你,讓你回夏家,是因為茵兒至死都心系夏家,這樣的丑事若是傳出去,夏家的名聲就毀了,那麼我百年之後有何臉面去見她?你若是堅持不回去,那就去死吧!但別死在我莫家,更別死在我眼前,免得污了我的眼!」
說完這一長串的話,莫鈞便甩袖而去,而夏嵐芯則是完全傻了,她本以為兩人相處這麼多年,再如何也會有些感情,卻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些話徹底擊垮了夏嵐芯,她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一直到被送回江原,她都是那副模樣。
莫鈞的一席話讓莫青夜怔然許久,他從來不知道父親是為了他才會讓夏嵐芯留下,更沒想到他與母親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
雖然莫鈞未曾與莫青夜多說一句,但他在離開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包含了深深的歉意。
對不住,是爹沒用,沒能察覺出這一切。
對不住,爹應該听你的話,不該以為你只是孩子心性。
對不住,爹竟為了一個毒婦多年來對你訓斥與打罵,真的對不住……
也正是那一眼,打破了莫青夜這些年來對他的怨恨與不解,父子倆在這一刻終是冰釋前嫌。
為此莫青夜臨行前特意囑咐她替他看著莫鈞,別讓他出事,所以寒幽只能過來,她相信激將法對莫鈞會有用。
果不其然,屋內的莫鈞听見這話,頓時怒吼。「胡說!那種毒婦我豈會心疼?」
寒幽乘勝追擊,繼續說話激怒他,最後莫鈞被氣得跑出房門,氣急敗壞的瞪著她。
見他雖狼狽,精神卻不差,寒幽這才放下心,語重心長的告訴他,「伯父,我知道你是在怪自己,但逝者已矣,這麼多年來你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難道現在還要讓遠在魏城的阿夜領兵出征時都不安心?」
莫鈞听完她的話怔了怔,沉默了許久,才瞪著她道︰「現在的兒媳婦都像你這麼大膽的嗎?」
寒幽也笑著回他說︰「其他人的兒媳婦我不曉得,但莫家的兒媳婦不僅膽子大,人還生得美、會賺錢、又聰明,最重要的是還孝順!」
莫鈞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頓時啞口無言。
那日之後,他沒再把自己關在房里,日子也恢復了正常,而寒幽則是三不五時便上門一趟,有時送自己做的醬菜,有時專程去和他斗斗嘴,兩人的感情漸漸好了起來。
寒幽點頭,道︰「前幾日我去國公府時和他說了,他將婆婆生前說要送給兒媳婦的紫玉琉璃手鐲給了我。」
「那就好。」蕭雙雙听了這才松了口氣,有表示就代表莫家重視寒幽這個兒媳婦。
寒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母女倆又說了會閑話,蕭雙雙便去灶房備晚膳。
寒幽玩了一日,正打算回房洗休息,便看見白狐神情十分難看的進門,將手上的書信遞給她。「少夫人,魏城來的急報。」
「急報?」
寒幽心頭閃過一絲不安,快速的打開急報,就見上頭寫著一句話——
將軍下落不明已有三日!
莫青夜艱難的睜開雙眼,眼前仍是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
他這是要死了嗎?
他到魏城一年的時間,南揚國的野心隨著一次次的刺殺早已昭然若揭,兩國大戰未起,小戰已是不斷,但都是小打小鬧,並未傷及筋骨,他很清楚南揚之所以這麼沉得住氣,與他有很大的關系。
來魏城的路上他一共遭遇到五次暗殺,每一次都是死士,沒有留下半點線索,但他可以肯定是南揚派來的殺手。
不是他自大,而是站在南揚的角度來看,若是能除去他這個戰無不勝的護國大將軍,對離路國的士氣定會是很大的打擊,到時南揚再出兵,勝算倍增,為此他一直很小心,沒想到還是中計了。
雖然他在緊要關頭察覺到不對勁,但刺客人數眾多,他一路被他們逼至山崖,最後跌落崖下,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摔至半空中時他突然感到手腕一熱,接著便感覺騰空的身子撞到了什麼,被甩至一顆橫長而出的樹根上,最後被彈入這個山洞之中。
等他醒來時,他才發現自己落入山洞的最底部,洞內仲手不見五指,分不清晝夜,觸手可及全是石塊,除此之外什麼都模不到。
他傷了腳動彈不得,受困在這個山洞里不知道第幾日了,饑寒交迫,好在山壁有著一涓泉水,靠著那清甜的水他才得以活下來,就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幽幽……他答應過他的小丫頭會平安回去,看來他要食言了……
感覺身上的力氣一點一點流失,他疲憊地闔上沉重的眼皮,腦海中浮現寒幽那俏麗可人的嬌顏正瞪著他,罵他不守信用。
「莫青夜!你要是敢閉上眼楮,你就完了!」
他虛弱的揚起一抹笑,他家丫頭的聲音還是這麼有朝氣,彷佛就在他耳邊一般。
「你听見沒有?你要是敢丟下我不管,我就改嫁氣死你!」
為何他家丫頭的聲音會如此真實,還帶著哽咽?
他昏沉的腦袋頓時清明起來,流失的力氣緩緩回籠,他努力睜開眼,想看看究竟是不是他的幻覺。
「莫青夜?你听得見我的聲音對不對?」寒幽看著他顫動的眼皮,欣喜若狂。
還活著!他還活著!
她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將手上的靈水喂入他口中,卻發現他根本咽不下,只好將靈水含在嘴里,以口哺喂他。
隨著靈水流入喉中,莫青夜的意識也愈來愈清晰,他能清楚感覺到唇上熟悉的軟甜,以及寒幽身上那股獨特的氣味,干澀的唇下意識吮著她嘴里的清甜,急切的、渴望的,不願放手。
「幽幽……死前能再抱你一回,我死而無憾了……」他的嗓子干啞,幾乎讓人听不出他原本的聲音。
寒幽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死你個大頭鬼!有我在你死不了的!我不許你扔下我,你听見沒有?」
就差一點……要是她再晚來一步,莫青夜可能就真的死了,她不敢想像要是沒有他,她該怎麼辦?
「好,我不扔。」他露出一抹笑,明知周圍一片黑,他還是努力想睜開雙眼看一看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力氣,最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管是不是作夢,他都心滿意足了。
「莫青夜?莫青夜?」寒幽緊張的探向他的鼻息,發現他的氣息弱得幾乎沒有,淚水落得更凶了。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她該怎麼辦?
「空間!空間一定能救他!」雙眸一亮,寒幽抱著他,心念一動,兩人便進入空間之中。
方才一片漆黑,她壓根看不清他的模樣,如今看見了,她的心瞬間狠狠的揪成一團。
眼前的男人哪里還看得出之前的豐神俊朗,如今的他雙頰深陷、那本來比女人還美的薄唇干皮滿布,完全看不出一絲血色……
一年未見,她的男人竟成了這個樣子。
淚水落個不停,看著那快沒有起伏的胸膛,她連忙對著空間大喊,「青符!救救他!我能用什麼救他?」
空間一陣震蕩,之後她的腦中便浮現一句話——
機能喪失,命不久矣。
「去你的命不久矣!」寒幽又氣又難過,忍不住爆粗口。「我要你救他,不是讓你跟我說他沒救了!」
空間又是一陣震蕩,卻沒有任何訊息傳出。
寒幽急了,哽咽的又喊。「青符,我知道你有辦法,幫我好不好?要是阿夜活不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莫青夜的身上,感受到他愈來愈微弱的呼吸,悲痛不已。
青符似乎能感覺到她的情緒,知道她的認真,許久,從神樹那傳來一陣震動,一顆散發著盈盈光芒的黃金果實抖動了下。
黃金果,堪稱仙果,能治百病,食下後百毒不侵、刀槍不入,然而黃金果尚未成熟,僅有一半的效用,若是強行摘下,會造成空間退化,需要更多的珍稀藥材才得以恢復,請慎重考慮。
寒幽看向那從她得到空間後便一直沒有成熟的果實,彷佛沒有听見青符說的話,一個飛步便沖到樹前,將那不凡的黃金果摘下。
她才剛摘下,空間便有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已清晰的遠山再次被雲霧聚攏,黑田雖然沒有變小,但色澤卻不如以往那般黑亮,就連上頭的藥材也沒之前精神,反而有些萎靡不振,身為空間主人的寒幽清楚地意識到,此時的空間甚至比她剛拿到手時還要差。
但寒幽什麼都顧不得,她小心翼翼將手上的黃金果捏碎,將流出的汁液滴入莫青夜的口中,一點一點,直到將整顆果實喂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