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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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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夕 -【總裁不認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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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04: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哥!你怎麼可以下這樣的命令。」一進總經理室,門一關,郝蔓茹剛忍下的憤慨開始劈哩啪啦發泄出來。

    判她留職停薪一個月,那不就是判定她真的有過失。

    「反正暑假到了,你正好可以提前帶湸湸到澳洲度假。」判官沈總經理竟然打起哈哈。

    「這是你要的目的嗎?哥,你為了要我回澳洲,所以讓我背負職務過失的罪名?」什麼時候她那公私分明的哥哥,竟耍起白痴了。

    「小蔓,講理一點,你確實私下讓客戶送你回家,這是事實,身為專業經理人,你自己說是不是有疏失。」

    「我我承認是有疏失,但真的不是我邀他的,是他抱湸湸上車,我不得不……」哎呀,臭郝湸,睡什麼睡。

    「好了,別說了,既然承認有疏失就得接受公司的懲處,你不是說很想媽嗎?趁這個機會回去看看她吧!」

    「對啦!小蔓,你也很久沒放假了,趁這個機會休個假也好。」加入勸說的是吳黛琳,她這個郝副理的職務代理人,理所當然跟著進總經理室听訓。

    雖然她也不怎麼認同沈亞昕的判決,但總覺得總經理似乎有其他隱情。

    郝蔓茹對好友搖搖頭。「我不會離開台灣的,萬一我離開哲瀛回來怎麼辦?」這麼多年來他們應該知道她的期待啊!

    只不過,提到哲瀛兩個字她竟然有點心虛,也帶些內疚,因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說到哲瀛時腦海里浮出的卻是魏齊雍的臉。

    哲瀛,對不起!對不起。

    「蔓,你不要這樣死腦筋,就先回澳洲一趟嘛!縱然哲瀛回來找不到你,也會找我問啊!不用擔心。」吳黛琳說。

    「沒錯,你回澳洲的時間,我跟黛琳都會在台灣,哲瀛一回來我們就通知你。」沈亞昕點頭附和。

    「我就說不要!」郝蔓茹語氣堅持。

    這個老哥一談起戀愛連澳洲都可以不回了,好心說要幫忙等哲贏的消息,根本是要陪情人。

    看著一臉固執的妹妹,沈亞昕也變臉了。「那隨便你,反正留職停薪的命令我已經說出去了不能更改,要不要回澳洲隨你。」

    「哥。」郝蔓茹微微一楞,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听到大哥如此嚴厲對她說話。

    沈亞昕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端起總經理架式頭一低,開始忙公事。

    郝蔓茹只覺得好委屈。「好吧!既然總經理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再為難總經理。再見。」知道老哥心意已決,她也不再多說,帶著賭氣心情離開。

    「唉……」妹妹一離開,沈亞昕整個人垮進皮椅中,像打輸了一場仗。

    「說吧!為什麼做這種決定?」

    他抬起頭,有點意外吳黛琳這樣問。

    「別以為我沒注意到,整個會議過程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小蔓事件上,而是被某件事困擾著,說吧!一定有比騷擾客人還要嚴重的事情發生。」

    「呵呵!果然知我者達令也,嗅覺這麼敏感。」沈亞昕露出贊賞的眼神。

    受到獎賞的女孩笑得好不得意。「當然!這也不枉費親愛你勇敢的在會議室昭告我們的關系。」

    「別糗我了,你明知道我本來是要叫你的英文名字。」一時口誤,幾乎毀了他的形象。

    「是嗎?我倒不覺得,听起來像是發自內心的呼喚。」明知是口誤,但她大小姐硬是要解釋為情人的公開示愛。

    「一個勇敢在會議中公開示愛的總經理,如何不教人心動呢!」像是要呼應心里的感動,就見她邊說邊走入辦公桌內,腳一跨,直接往沈亞昕大腿坐上去,一雙手並開始撫摸著寬厚的胸膛。「這分勇氣是值得犒賞。」

    「鬼丫頭。」沈亞昕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向來在員工面前老板著臉的他,似乎也喜歡佳人大膽的舉動,不僅沒制止,雙手還緊緊護住她的腰部。

    「昕,我真的覺得你好man。」她低下頭,用牙齒輕咬他的耳朵。其實最讓她得意的是看到李菁晶的表情,比被人狠狠揍一拳還要難看,太爽了。

    「你啊!小壞蛋。」他也回應她的吻,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又寵又沒轍。

    「不過,你繼續這樣引誘我,我怕等一下會無法收拾喔!」他的手已經伸進她的襯衫。

    「那就別收拾啊!」豪放女吳黛琳索性貼上他的胸膛,更賣力的引誘著。

    「不行,我要上班。」他的理智和身體正在拉扯。

    「好吧!放你一馬。」沒想到壞女孩竟然也馬上收手,在他唇上印上一記後,乖乖從他身上退了下來,「但是我命令你喔!絕對不能讓那個李菁晶的毒計得逞,一定要讓小蔓回來公司上班。」

    「其實,我有我的計劃,或許她不用回來上班了。」

    「什麼叫我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可以先告訴我嗎?」

    「不行,你等著看就好了。」他的調查也得再過幾天才會有結果。

    「好,我暫且相信你,不過,我一定要李菁晶知道我的厲害!明天我們一起手牽手上班!」

    「啊?!」

    「我要宣示主權氣死李菁晶。」一想到那個女人發現原來她最大號情敵不是小蔓,而是她吳黛琳時出現的表情,她就笑得闔不攏嘴。

    看著親愛女友得意的傻笑,沈亞昕己能體會台語那句「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的真髓。

    女人的報復心真是太可怕了。

    「歐克斯。」

    「嗨,爸,您好。」魏齊雍挑著眉听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案親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他。

    「亞洲據點開發事宜談得如何了啊?听說亞曼沈總經理親自飛到台北跟你開會。」

    「是的,亞曼提出的合作方針超乎我意料的好,我想捷聯頂級精致游的規畫應該會委托亞曼執行。」嘴上回答著問題,但他的腦子里還是不斷思考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

    老實說他跟父親的關系並不算親密,甚至感覺有很大一道鴻溝介在兩人之間,在公司除非是開會否則很少踫面,公事交代也大多透過秘書。而在家交談的話題更少,除了跟母親閑聊家里瑣事外,父子倆幾乎鮮少交談。

    今天,他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真的很意外。

    「看來一切似乎很順利。」

    「是的。」

    「你今天要飛上海?」

    「我讓米蘭達他們先過去了,我看情況再決定。」

    「那北京辦公室簽約的事怎麼辦?

    「米蘭達會處理。爸,有事嗎?」這不是父親說話的習慣,他干脆直接問。

    「沒什麼事,你媽身體不舒服,想你。」

    「媽怎麼了?」

    「老毛病,心絞痛。」

    「還好嗎?醫生怎麼說?」

    「沒事,就是天天躺在床上說胸悶、呼吸難受,很想你。」

    「那我這兩天就回去。」

    「也好,如果你那邊事情處理告一段落,就早點回來吧!」

    「我會的。」

    放下電話,魏齊雍陷入沉思。

    很明顯的,父親希望他提早回墨爾本。為什麼呢?他滿腹疑惑……

    沙坑里有幾個小男生正玩得不亦樂乎,其中一個獨臂男孩最引他注意,看著他賣力使用唯一可以動的手臂堆沙堡,魏齊雍忍不住露出笑容。

    沒錯,今天他應該跟米蘭達他們一道去上海視察,但,不知為什麼,他決定單獨留下來。不想自欺欺人,留下來的原因絕對跟那個郝媽媽有關,因為那一記臨別之吻,在他心中留下難以言喻的悸動。

    為什麼會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為人母親的女人有這樣的反應?他搞不懂,也不想搞懂,只知道他真的喜歡跟那個單親媽媽在一起的感覺,喜歡听她的聲音,喜歡看她的笑容。

    如果沒有父親的電話,他應該還會多留一個星期,因為,他想跟蔓茹多聚一聚,包括小郝湸。但現在,停留在台灣的時間顯然不多了,他得多把握。

    傍晚時分,就跟第一天抵達台灣撞到小孩的同個時間,他刻意走到行館後方的托兒中心,很巧的,看見三、四個小孩蹲在沙堆里玩沙,他期待見到的小小孩也在,原本,他只是想逛一圈就走,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叫人。

    「嗨,郝湸!」

    听到有人叫喚,沙坑里幾個小男生全數抬頭。

    「嗨,叔叔。」回應的只有其中那個獨臂男孩。

    「你的手可以玩沙嗎?」魏齊雍指指他被一條大三角巾綁著的滑稽手臂。

    郝湸點點頭。「媽媽說,只要不讓沙子粘在傷口上,或是她用食鹽水洗傷口沙子時我不會哭的話就可以。」

    「沙子粘在傷口洗不掉會很痛喔!」魏齊雍一听不禁莞爾,真是另類的母親,好開明的教育方式。

    「我不怕。」玩瘋了的小孩什麼都無懼,繼續跟同伴堆著沙堡。

    魏齊雍笑看著他,不知怎地對這個小孩有種莫名的寵愛。

    「先生,請問有事嗎?」屋內年輕老師發現有陌生人靠近小朋友,馬上走過來。

    「沒事,我是郝湸的朋友。」

    「老師,叔叔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男孩也幫忙介紹,他還記得母親曾經說過的形容詞。

    年輕老師一臉狐疑地看著陌生人。

    魏齊雍連忙解釋。「上星期,我的司機不小心撞到郝湸,我送他去醫院……」

    「哦!你就是那個超帥的肇事者。」年輕老師一臉喜出望外的表情,脫口而出同事間對他的形容。

    「……」這個超帥的肇事者有點不知該如何回應年輕老師的「贊美」

    「呵,魏先生是吧!我們同事都覺得你好帥喔!沒惡意啦!請你別生氣。」

    這個澳洲來的帥氣老板早是全亞曼人注意的焦點。也因為听太多八卦,讓她對這個老板第一次見面就覺得很熟絡、一副認識好久般跟他開起玩笑。

    魏齊雍開始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有點無法適應年輕女孩過度直爽熱情的談吐。

    「請問,我想帶郝湸到餐廳吃點東西可以嗎?」他只想多跟小小孩在一起。

    原本還興高采烈傻笑的保母老師突然收起笑容,出現防備眼神。

    魏齊雍也發現提議好像唐突了些,立刻改了說法。「我想請所有小朋友到飯店咖啡廳吃冰淇淋。郝湸,約你同學一起吃冰淇淋好不好?」

    「喔耶~~」

    魏齊雍再轉向年輕老師。「老師,你們也一起來。」

    罷才她防備的表現讓他激賞,看來亞曼對員工訓練還是算嚴謹啦!

    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郝蔓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亞曼托兒中心的師生和工讀妹妹全聚在咖啡shop里吃冰淇淋喝飲料,而她兒子則跟一個男人交頭接耳,笑得好不燦爛。

    「郝湸。」接獲今天接小孩地點改在飯店花園餐廳,下班時間一到,郝蔓茹跟一些同事驚訝地走進活像麥當勞的咖啡廳。

    「哈媽咪,魏叔叔請我們大家吃冰淇淋還有松餅,你要不要吃。」小男孩挖了一匙冰淇淋遞給媽媽。

    「媽咪不吃,謝謝。嗨,你好。」郝蔓茹對兒子搖搖手,轉過頭對魏齊雍點頭笑一笑。

    她知道自己臉紅了,因為想起那晚的道別吻。

    「你好,要喝什麼嗎?」魏齊雍剛殼的臉龐則因為看到她出現變得更溫柔。

    「不用了,我接了郝湸就要下班了。」想起兩人曾經親密的接觸,她很不自在,今天本不預期會遇上他的。

    「對了,你不是搭早上的飛機去上海,怎麼……」

    「改期了。」他回著,帶笑看著她的盤問睡不安。

    「喔。」

    突然間,兩人就這樣沒了話題,郝蔓茹只覺得那道熾熱的眼神幾乎快把她燒了。

    她該走了!

    沒想到腦子才轉起這個念頭,她那個寶貝兒子卻又開了新話題。

    「媽咪,你看今天老師發還給我的作業,我得五顆星星ㄟ,我剛拿給魏叔叔看,他也說很棒。」

    「是嗎?哇!湸湸真的很棒。」接過兒子遞過來的作業,這才發現原來剛才兒子是跟他分享作業,才笑得那麼燦爛。

    真是的,這小子,怎麼會跟他這麼麻吉!

    「郝湸,我們該回去了,跟魏叔叔說掰掰。」她發現那個男人的眼神一直沒從她身上移開,她被看得越來越不安,這男人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引起人家誤會嗎?!

    「請等一下,我想請問,這個地方在哪里?很漂亮。」男人根本不怕人家誤會,也不希望母子倆這麼快就離開,拿過郝湸的作業提出詢問。

    那是一張貼在作業上的照片,郝湸跟媽媽坐在一片白色岩石上看海,從剛才郝澆秀給他看時,他就有種這個地方他好像去過的感覺。

    「我就跟你說這是我和媽咪最愛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大的石頭、有很大的海、還有很多階梯的山……」小小孩急著做介紹描述,還不斷地配上夸張手勢。

    「我知道那是你跟媽媽最愛去的地方,但是那在哪里?」魏齊雍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小子從剛才就是這樣連珠炮的解說搭配夸張手勢,但卻讓人越听越模糊,他只好改向媽媽求救。

    郝蔓茹無奈地在兒子身邊坐下,老實說,她也根本走不了,因為郝湸小子自始至終都緊挨著魏齊雍,一點打算離開的跡象都沒有。

    「那在台灣最北端,一個叫金山的小鎮。」沒辦法,她只能加入聊天行列。

    「金山?」沒印象。

    「對,就是金山啦!」剛剛一直想不出地名的小小孩樂得大叫一聲。

    這一叫,引來一堆老師跟餐廳員工側目。

    「我們真的該走了。」郝蔓茹驚覺自己不該繼續留在這里,快速幫兒子收拾書包,站起身。

    「我送你們。」魏齊雍竟然也跟著站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郝蔓茹真的不想再多惹事端,拉著兒子轉身要走,怎知一轉身,就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郝副理,你不是該離開了嗎?」李菁晶沉著臉瞪著她。

    「我知道,我馬上要走。」

    「記得把私人物品全數帶走喔!我們可不希望你以後天天都說要回來拿東西。」——

    借機回來勾引總經理!李菁晶在心底OS。

    突然,她一回神,這才發現郝蔓茹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嗨,魏執行長您好,不好意思,郝小姐又造成您的困擾了嗎?不過請您放心,她已經被公司下令暫停職務了,未來不會再騷擾你心。」

    魏齊雍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嘰哩呱啦說個沒完的女人,又看看有點慌張的郝蔓茹,似乎成應到某些問題。

    「暫停職務?」這話是對著郝蔓茹間。

    回答他的卻是聒噪白目的女人。「沒錯,應該是說留職停薪啦!我們總經理為她對魏執行長騷擾行為做出的懲罰,魏執行長,我也代亞曼向您道歉。」

    李菁晶說得沾沾自喜,自認為幫他解除大麻煩。

    「郝湸,我們回家,魏先生再見。」郝蔓茹不想再听下去,拉著兒子就走。

    李菁晶也沒再理他們,笑咪咪地將重心全放到魏齊雍身上。「執行長,您對我們咖啡廳的服務還滿意嗎?」

    「小姐,結帳!」魏齊雍冷冷地瞪她一眼,招來服務生。

    「執行長要走了嗎?我可以多介紹一些……」

    「走開!」

    一句低沉卻猶如石破天驚的斥責在吵雜的咖啡廳響起,話說到一半的李菁晶當場傻在那邊。

    魏齊雍迅速在帳單上簽下名,快步追上郝家母子。

    被「走開」兩個字嚇到呆住的李菁晶,一張臉早漲紅得像煮熟蝦子一樣,同時間全咖啡廳數十只眼楮也全盯著她看。

    堂堂亞曼客房部經理被客人在大庭廣眾下斥責「走開」!這多丟臉啊!李菁晶恨不得地上有洞讓她鑽進去。

    可惡,為什麼每個男人都對郝蔓茹好,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跟著她回家?

    開著門的郝蔓茹腦袋里還不斷想著這件事。當魏齊雍追到停車場,很自然的跟著郝湸一起上車時,坐在駕駛座上的她整個傻眼,他怎麼又要跟她回家了,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餅去這四年多來,除了大哥外,她不曾讓另一個男人走進她家過,而他,連續來了兩次,她,卻一句拒絕的話都沒有。

    今天更扯,因為郝湸的邀請,他還留下來跟他們一起吃晚餐——網購來的哨子拌面。很明顯了,這個男人對她有某種企圖,而她的心,也隨著他越來越明顯的企圖變得更矛盾,甚至帶些興奮。

    「媽咪,可不可以請魏叔叔幫我洗澡?」晚飯後,玩過幾輪撲克牌心髒病,郝混得寸進尺地提出要求。

    「不行!」郝蔓茹想都沒想立刻拒絕,剛才玩游戲時兩人雙手不時交迭,她的心早亂七八糟不能自己,現在,又要他跟她一起擠在浴室那個小空間……

    郝蔓茹再次搖頭。

    「媽咪幫你洗就好了,魏叔叔不會幫小孩洗澡。」再說,一個跨國企業的單身老板哪會幫小孩洗澡,這小家伙太異想天開了。

    「人家李大同的爸爸就都幫他洗澡。」

    「那是李大同的爸爸!你的名字叫郝湸。」

    「魏叔叔,你跟媽咪一起幫我洗澡好不好,拜托。」說服不了媽咪,小鬼改問一旁笑看媽咪出糗的大人。

    「當然好啊!走,洗澡去。」枉費郝蔓茹一直幫他找台階下,人家大男人早卷起袖子,直接抱著小孩走上二樓浴室。

    「ㄟ,你會濕掉。」驚訝中的郝蔓茹不得不緊跟在後邊追著邊喊。

    這男人,怎麼走她家像在走廚房,熟成這樣。

    「沒關系。」魏大老板根本不在乎身上名牌服飾的下場,連褲管都沒卷就開始放水。

    「哦耶!」郝湸繼續鬼叫,這小鬼今天說最多的一句話大概就是「哦耶」!

    郝蔓茹看著浴室中跟兒子玩潑水游戲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而他,是那個寡婦丈夫的替身,兩個人現在同時幫一個聒噪不停的小鬼洗澡。

    這是怎樣一個狀況?很怪,也很不可思議,最重要的,她滿喜歡的。

    「關于你被公司懲罰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把小鬼送上床睡覺後,兩人終于有獨處的時間,她洗碗,他幫忙擦干。

    這個畫面這個氣氛,親密地讓郝蔓茹慌張,也熟悉得讓她想哭。

    「沒關系,我確實有錯,公司做出懲處是應該的。」郝蔓茹快速洗著碗,希望盡快結束這種親密的「合作關系」

    而他,卻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樣繼續閑聊。「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回家,明天我去跟沈總解釋一下。」

    他沒想到亞曼對員工私生活要求這麼嚴厲,看來他還是沒選錯合作對象,一個管理嚴謹的企業,想當然對契約一定有嚴格的執行力。

    只是,卻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不用了。總經理已經做了決定,我不想多生事端,你真的不用為我做什麼。」

    「那到捷聯來上班。」擦完最後一個盤子,他放下擦拭布,轉向面對著她,人也更靠近些,近到她幾乎感覺到他的呼吸。

    郝蔓茹微微一怔,邊擦著手邊微微後退,有點惶恐。

    魏齊雍看著一臉慌張的女孩,覺得有點好笑。又不是要她出賣公司,干嘛露出一副犯罪的模樣。

    「我看過你的專業能力,捷聯集團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既然亞曼不懂得珍惜你,那就過來捷聯。」

    郝蔓茹沒料到這個人竟然能在這種時候玩挖角游戲,她被兩人過度親近的距離早弄到心跳快停止了,他卻還可以談笑風生。

    「謝謝你!我想休息一陣子再說。」她低下頭,盡可能躲避那雙眼神中傳來的溫柔。

    「為什麼不敢看我?」他終于發現女人的異樣。

    「我哪有。」她忙著拿抹布擦料理台。

    「那就看著我。」

    「我在忙……」手上的抹布擦得更起勁。

    她知道天下最說不清楚的就是愛情這件事,來的時候悄然無聲、曖昧不明,但現在似乎有人不想繼續曖昧不明,想挑明告白,而她,卻想閃躲。

    「小蔓。」他壓住她的手,將抹布丟進水槽,接著拉起她的手移到水龍頭下,很自然地幫她洗手擦干。「廚房夠干淨了,你可以休息了。」

    郝蔓茹知道自己正在發抖,因為他現在說話的模樣簡直就跟哲瀛一個樣。

    「不要怕我,也別逃避我。」體貼又溫柔的告白就這樣自然地從他嘴里說出。

    「請……請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郝蔓茹苦澀地搖搖頭,把整個晚上起伏不定的不安心情說出口。「我已經結婚了。」

    她好矛盾,今晚,他的表現再明顯不過,一個男人願意幫女人洗碗,幫女人的小孩洗澡,這代表什麼意義?

    「別說了!」他輕輕將她納入懷中,用更直接的行動傳達心意。

    「魏先生……」好強烈的心跳聲。是他的?還是她的?

    「叫我歐克斯。我們不必自欺欺人,我相信你應該感覺到我們之間出現了某種吸引力。」

    她知道,但不敢承認。

    「之前我會生氣你騷擾我,其實根本是在氣自己,因為我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喜歡被你騷擾、被你盯著看的感覺,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情況,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在示愛嗎?郝蔓茹抬起頭傻楞楞地瞪眼看他。

    「對我來說我從不覺得花時間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是浪費時間,我只希望你也可以正視自己的感覺。」

    「我已經結婚了。」她舉起左手秀著無名指上的婚戒,再度表明身分。

    「他已經離開你五年了。」

    「但,我還是會想他。」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仍願意闖進來。

    「那就想啊!我不會在意的,我相信自己可以得到你完整的愛。」

    她仰望著他,因為他的寬容氣度而感動,但「對不起!我不可以這樣做,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我說過我不在乎。」

    「但是我……」

    「沒什麼但是!」他又將她攬進懷中。「傻瓜,不要逃避,你逃避這分感情才真的對我們倆都不公平。」

    「我……」

    「噓,別再多說。」他舉起手指輕輕堵住她的唇,接著捧住她的臉,讓她看清楚他眼神中的堅定。「我說過我不在乎你心里想著誰,只要你也喜歡我,那就夠了。」

    他手中傳來一種安定的熱流,仿佛冬雪中的太陽,很溫暖、很踏實。她緩緩閉上眼楮,勇敢享受著從他掌心傳過來的熱情。

    靶覺她不再那樣ㄍ|ㄥ,他讓她緊緊靠著他的胸、听著他的心跳、听著他的心聲。「這幾天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都像被五花大綁一樣糾結在一起,拉不斷也扯不開,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感覺,我告訴自己完蛋了,怎麼可以愛上一個有夫之婦。」

    他听到胸前的啜泣聲,也感覺到淚水穿透襯衫浸濕胸口,知道她正听著。「我不想否認當我知道你是單親媽媽時多開心,因為我喜歡你,渴望能和你永遠在一起,照顧你、照顧郝湸。」

    「歐克斯……」她嘖咽喚著。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釋放真正情感。

    魏齊雍舉起手為她拭去兩頰淚水,用殘留胡碴的臉輕貼上她冰冷的臉頰。「該來的就讓它來吧!我們何必硬要逃避心底真實的感覺,想想人生能有幾次刻骨銘心。」所以,對這分感情他絕對不放棄。

    郝蔓茹轉過頭想看他,不經意地,兩人的嘴唇有了短暫的交集,她略帶驚慌地退縮,但他顯然不想讓幸福感覺結束,直接吻上那片想逃開的櫻唇。

    郝蔓茹本想再逃,但隨即閉上眼享受他的表白。

    是啊!人生能有幾次刻骨銘心,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靶覺到懷里的女孩慢慢有了回應,魏齊雍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親吻從細啄逐漸轉為熱烈,變為大膽深入,環腰的雙手也開始在她背脊上下游移,吻痕烙過頸窩一路往下……

    郝蔓茹不想拒絕,開始放任自己回應兩人間自燃般的激情,因為這一切來得那麼自然美好,她喜歡魏齊雍,喜歡那種熟悉感,沒必要逃避。

    「嗯……」一陣陣如風吹拂的溫柔**讓她不自覺發出一聲呻吟。

    原來,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滑入衣內,輕挑她細膩的胴體。

    受到鼓勵,他吻得更深,探索的更密集,最後索性抱起她,往客廳沙發移動。

    他愛她,他要她……

    喀!

    一個細微的聲音引起女人的注意。

    喀!接著,大門端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響,讓激情中的兩人同時一怔。

    喀嚓!

    鑰匙轉動門把的聲音更讓兩人頓時驚醒,魏齊雍迅速放下懷中的女人,也為她拉下上衣整好衣裝,將她護到身後,雙眼專注盯著大門。

    沒想到這個社區竟然會有闖空門的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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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喀嚓!

    郝家大門被人推開。

    「蔓!我跟你說……」大門閃進一個高大人影,嘴里還親密叫著郝蔓茹的名字。

    郝蔓茹感覺到護著自己的男人身軀倏然一震,整個人像冰柱般僵直,站在他身後的她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听到他的低喃。

    「難怪你不願意離開亞曼,原來如此。」護在她腰際的手,微微顫抖。

    突然闖入的第三者沈亞昕,驚訝程度絕不比兩人少,當他看見妹妹家客廳站著兩個衣衫不整的人,尤其是護在妹妹身前男人的臉孔時,原本叫著妹妹的嘴瞬間轉成圓圓O型。

    「魏先生你好。」只不過他的驚嚇表情只維持三秒鐘立刻恢復正常,嘴角竟然咧得老大。

    「我正要離開。」魏齊雍無法像他恢復得這麼快,原本圈在郝蔓茹腰上的手不僅立刻放開,整個人還像一只進入備戰狀態的刺蝟般狠狠地看著他。

    一個有她家鑰匙的男人,一個可以在深夜自由進出她家家門的男人,可想見兩人的關系有多親密。

    「歐克斯……」郝蔓茹拉拉他的手,憂慮叫著。

    再笨的人都會將現在的狀況作何聯想。

    男人回過頭,還算有風度地對她點點頭,只是語氣跟他的心情一樣冷。「謝謝你的招待,可以幫我叫一下計程車嗎?」

    「別急著走嘛,我們……」沈亞昕趨身向前想說些什麼,卻被他立刻打斷。

    「算了,我自己到管理中心叫車好了。再見。」自尊與心碎感都不允許他在這里多待一秒。

    「那……你慢走。」

    淡淡一句話讓他心更沉,感覺像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剛才被他擁在懷中疼愛的女人竟然連留都沒留他。

    算了,這麼明顯的三角問題還看不出來嗎?他不僅要跟一個死人分享她,還要跟一個活人搶,這段復雜的愛情到底還值不值得眷戀?

    沈亞昕看著忿然甩門離開的男人,再看看一臉傷痛欲絕的妹妹。

    「喂,沈蔓茹你到底搞什麼曖昧啊?他誤會了你看不出來嗎?」

    「我知道。」

    「那為什麼不解釋?」

    「何必呢!或許是老天爺派你來叫醒我的。」

    「小姐,我跟老天爺不熟好不好,我來是怕你為白天的事生氣,所以來安慰你的。」沈亞昕真想罵髒話,沒事他來得那麼巧干嘛!「喂,沈小蔓,你愛上魏齊雍了你懂不懂啊?」

    「我知道,但這樣對哲瀛不公平,這是背叛。」

    「你……吼,我該怎麼敲醒你這顆死腦筋啊!」

    「哥,你就讓我自己好好想想可以嗎?不要再逼我了!」郝蔓茹也生氣了,對自己生氣。

    以前一直認為是因為她太思念丈夫所以喜歡魏齊雍;現在,卻讓她有另一種感覺,她喜歡听魏齊雍說話,喜歡他看她的眼神,更喜歡他對郝湸的溫柔。

    一堆的喜歡在在都表示她逐漸背叛對哲瀛的愛。這分背叛的罪惡感讓她遲遲不敢面對這分感情。

    「沈蔓茹,你確實要好好為你自己和郝湸的將來想想,你不會想一個人帶著郝澆過完這輩子吧!」

    「那也無妨啊!」哲瀛給她的愛夠她支撐一輩子。

    「你啊!真的是死腦筋,喜歡魏齊雍就放輕松去愛啊!干嘛給自己惹這麼多壓力。」沈亞昕停頓一下,思索著往下的話該怎麼說。「算了,有件事或許我該早點讓你知道。」

    「什麼事?」

    沈亞昕停了一下,有些遲疑。

    「哥,你想說什麼快說啊!」她被他欲言又止的行為惹急了。

    沈亞昕確實有些後悔剛才嘴太快了,一切尚未明朗,他真的不該讓妹妹有期待。

    「沈亞昕!」郝蔓茹連名帶姓叫他。

    「好啦!桂催了,我說。」被逼急的男人深吸口氣,慢慢說出剛才收到的訊息。「魏齊雍當年也經歷過南海那場災難,他是海嘯幸存者。」

    他的話讓郝蔓茹像被電擊一般呆在原地。

    「我知道你不想再面對那件事,但,如果你要跟魏齊雍繼續下去的話,或許應該知道。」

    「他也經歷過那場海嘯,這麼巧……」她的眼眶紅了,沒錯,這些年最怕听到的就是「海嘯」這兩個字。

    沈亞昕看著堅強的妹妹,接著說︰「前幾天我要澳洲那邊幫我仔細調查魏齊雍過去幾年的經歷,早上這份機密資料終于拿到手,不過捷聯集團對他曾經在南海發生意外這件事輕描淡寫,只說他駕游艇失事受傷,在醫院治療一年多,轉療養院復健一年,才回到家居家看護。」

    「哥,你說齊雍會不會就是哲瀛!兩個人長得這麼像,都同時在南海出事……」

    「別亂猜!」沒錯,他也有這樣的懷疑,但是「這不太有可能,身為澳洲百大企業的魏家怎麼可能會認錯兒子。」沈亞昕給妹妹澆了冷水,也澆醒自己的白日夢。

    「但,我就是一直有這樣的感覺,哥……」是為了讓背叛的情感心安嗎?郝蔓茹一直想尋求大哥的支持。

    因為他的吻、他的觸摸,都讓她想起丈夫。

    「沒有證據我們不能亂說。乖,先別胡思亂想。」沈亞昕拍拍妹妹的肩膀。

    「我們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大哥的話里怎麼似乎有其他意涵?

    「早點睡吧!明天開始好好放個假,我先走了。」

    沈亞昕沒多停留,說完話真的就離開,因為說越多,他怕會泄漏更多心底的期待,也會讓妹妹有更多幻想。

    只是,雖然他沒多說什麼,但那晚,一個「海嘯幸存者」的消息就夠讓郝蔓茹一夜難眠。

    「找我來做什麼?」

    魏齊雍沒料到他的「情敵」會這麼快從女友家回來,更沒想到他會深夜約他出來喝酒。

    是怕戀情外泄嗎?還是要跟他談判?!

    亞曼雪茄吧的包廂里,兩個男人就這樣各懷心事面對面互相打量著。

    「我有事想跟你聊聊。」沈亞昕帶笑看著像斗犬般的男人,發現自己還滿享受戲弄笨男人的過程。

    「我們除了公事沒什麼好聊的。」魏齊雍雙手握著酒杯冷冷看著他。

    「原則上晚上我不談公事。」這男人生氣的表情真的跟郝哲瀛很像,他又想起當年郝哲瀛為了小蔓跟父親對干的模樣。

    真的太像了!

    「不談公事,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聊的。」魏齊雍作勢起身,不打算听他的情史。

    「我可以請問你,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沈亞昕也沒留他,只是突然指向他臉上的疤問。

    魏齊雍臉一沉,語氣不悅。「對不起,這是我的私事。」

    怎麼了!要跟他比誰比較俊俏嗎?!

    「那可以請問你對郝蔓茹是真心的嗎?」

    「你是要興師問罪嗎?沒錯,我喜歡她,但我不會奪人之美,既然她早一步跟你在一起,那我就不會介入;不過,你听好,若有一天讓我听到你傷害她,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哈!」沈亞昕一口麥卡倫差點沒嗆到。「好嚇人的威脅,看來你真的愛上她了。」

    「……」魏齊雍冷冷看著他,沒承認也不否認。

    「沒錯,我是跟小蔓很親密……」

    「夠了,我不想听。如果你叫我過來就是要我听你的風流韻史,那我沒興趣。」魏齊雍往桌上丟出一張千元鈔,起身走人。

    「喂,你等等啦!」沈亞昕伸手攔人,差點大笑出聲。

    記得當年老爸要求郝哲瀛離開小蔓時,他的反應就跟現在的魏齊雍一個樣。

    「你就不能好好听人說完一句話嗎?拜托先坐下來。」想他堂堂亞曼集團總經理,現在竟然彎下腰桿子向人拜托。

    沒辦法,為了最親愛的小妹,現在要他磕頭他都願意。

    魏齊雍寒著臉瞪著他,雖不懂這家伙的動機卻也當真坐下來。

    一切都是為了她!一個讓他莫名憐惜的女人。

    「來,我給你看些好東西。」看他坐下,沈亞昕興奮地從西裝口袋拿出手機開始秀出一張張照片。

    「你看得出來這是誰了嗎?」他指著照片里的一男一女兩個小孩。

    「不認識。」魏齊雍沒好氣啐一聲,又出現不耐煩的表情。

    「呵呵,是我跟小蔓啊!」亞曼總經理則開始耍寶。

    「你們從小就認識?」魏齊雍微微一驚。原來他們是青梅竹馬。

    「那這一張呢?」

    「還是你們倆。」照片是一個女孩高中畢業的照片,十幾歲的郝蔓茹長得亭亭玉立,有著水蜜桃般甜美的笑容與粉嫩肌膚,青澀模樣超惹人憐愛。而身旁的男人跟現在的沈亞昕就很相似,看起來應該已經出社會。

    沈亞昕接著又給他看好多張他跟蔓茹在一起的合照,每一張郝蔓茹都笑得開朗燦爛,幸福洋溢。

    他終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歐克斯,你真的是商人嗎?怎麼一點敏銳性都沒有。你覺得是什麼樣的交情會讓我在這個女孩大大小小重要日子里都參加。」

    「很親密的關系。」青梅竹馬、指腹為婚……可以想到的關系他都想到了。

    「她是我妹妹!」

    「?!」

    「小蔓是我的妹妹。」

    「但她叫郝蔓茹。」

    「她冠夫姓。為了氣我父親反對她嫁到台灣來,做出來的蠢事。」

    「這……」冠夫姓?沒錯,在國外一結婚就拿掉娘家的姓氏這倒是很正常。

    「你吃錯醋了,老弟。」沈亞昕拍下他的肩膀先嘲笑說著,但,突然神情一變,嚴肅道︰「我知道你應該查過小蔓的婚姻狀況,也該知道她丈夫的情形,所以才敢展開追求。」

    「我不否認。」

    「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愛她,縱然是個替身也該包容她。」

    「她告訴你我只是個替身?」他眉頭皺得好緊。

    「沒有!不過,畢竟她跟哲瀛的感情很深,四年多來她根本沒辦法忘記他,而你長得酷似哲瀛是事實,我只想提醒你,若你無法忍受可能是替身的身分,那請你離小蔓遠一點,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今晚怎麼了,兩個男人互相嗆聲威脅。

    「……」魏齊雍根本不理會他的威脅,但也沒回聲。

    「明天約她去金山海邊走走吧!那是她最愛去的地方,如果蔓茹在那個對她意義深遠的海邊接受你,那你就成功了。」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也是唯一能幫的事,接下來,就看兩人各自的造化了。

    魏齊雍難得這麼听話,尤其听一個之前還認為是「情敵」的話。

    一大早送郝湸上學的途中,郝蔓茹就接到這樣一通電話。

    「今天一起去金山吧!」簡短一句話沒有頭沒有尾,卻讓原本該斬斷的愛情又有了連接。

    雖然滿腹疑惑,她還是到他約定的地點接人,半個小時後,兩人站在台灣最北端海岸線。提議出游的男人站在離海面最近的岩盤上,若有所思看著無垠天際和湛藍海水,不發一語。

    「怎麼會想到要來這里?」郝蔓茹看著從上車後就不說話的男生,不懂經過昨晚「三角關系」曝光後,他為什麼又打電話給她?照常理判斷,現在的他應該處于氣憤不平中,不該會再跟她連絡。

    「好遼闊的天地。」望著海,他答非所問,像是自言自語。

    郝蔓茹大膽跳上和他同一塊岩石,靜靜地站到他身邊,跟著欣賞她最鐘愛的海域。今天的天氣很好,天很藍,微風輕拂,是個很適合看海發呆的日子。

    「嗯,好美!」

    魏齊雍轉過身,將視線從海平面轉向身旁的女人。今天,不用上班的她身上不再是深灰色套裝,而是一件簡單白色長背心,外頭罩著淡粉色的網狀罩衫,背心在頸後打上一個可愛的蝴蝶結,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浪漫,沒人相信這是一個四歲小孩的母親。

    回想著昨晚沈亞昕說的話,看著讓他心動的女人,內心起著一股莫名的澎湃。

    如果蔓茹在那個對她意義深遠的海邊接受你,那你就成功了!

    再笨的人都听得出這句話背後代表的含義,看來這里應該是她和丈夫回憶最多的地方。「前情敵」給的建議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真的很美,難怪你會那麼喜歡。」他轉過頭,決定不揣測直接面對。

    她側過頭,捕捉到他嘴角一絲苦笑,知道他聯想到什麼。「我確實很喜歡這里,這幾年常常一個人在這段石道上散步,累了就在石頭上坐下,看海、看雲。」

    「一個人?」

    「嗯,一個人,非假日公司輪休的時候。」

    「來這里想念某人?」他試探問。

    郝蔓茹看看他,毫不回避的點頭。「嗯,從我先生失蹤後,這里就是我最愛逗留的地方,因為我很想他,這片海岸是我們倆以前最常約會的地方。我希望藉由跟出事地點相連的海域讓他感應到我在想他。」她眯著眼望向遠方,很平靜地說出心中的牽掛。

    他看著她,被她專注的表情吸引,有些感動,也有些嫉妒。

    那男人,真幸運!

    突然,海上吹起一陣風掠過兩人衣服,也吹亂了遠眺海面的女孩長發。發呆中的女人似乎不理會自己被風吹成像瘋婆子,依舊專注地看著遠方海面。

    他伸手為她整理被風打亂的頭發,發現發梢上有點濕,不知道是她的淚還是水氣,風中的女孩是那樣的楚楚可憐。

    唉……

    魏齊雍忍不住嘆口氣,拉起她跳回平坦的大石上,坐了下來。

    他到底愛上了怎樣一個女人!

    「昨天,沈總跟我說你們倆是兄妹。」

    「我哥跟你說了?」她表情訝異。這就可理解為什麼他今天會約她出游。

    她的驚訝表情讓他確信沈亞昕的話是真的。

    「昨晚為什麼不立刻跟我解釋?」他略帶責備語氣問。

    「因為我覺得不需要。」她低下頭,想逃避。

    「怎麼會不需要!你知道昨晚我的心有多痛。」他托起她的臉,不讓她逃避。

    郝蔓茹無奈一笑,她當然知道他會心痛,但,與其給他一分不完整的愛情,她寧願選擇讓他誤會,放棄這段風情。

    「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覺得有罪惡感所以才躲我?」他追問。

    她再度低下頭,默認。

    好聰明的男人,直接命中紅心。

    「小蔓,這不算是背叛,我相信你失蹤的丈夫也會希望有人代替他愛你、照顧你。」他懂她內心的煎熬與掙扎。

    「我……」她的顧忌他哪能懂。

    「你是怕愛上我就等于背叛郝哲瀛,也擔心把我當成他的替代品會對我不公平?」

    睿智的男人又一次說中她內心的恐懼。

    「歐克斯。」她想叫他不要再說了,因為每句精闢剖析都一針見血地扎進她心頭。

    「傻瓜。」他用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水痕,說得更輕柔。「沒有人限定愛只能給一個人,我不覺得你背叛了誰的愛情。」他緊握住她的手。「看著我,蔓,我愛你,只要能給你快樂,只要你別再哭泣,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替代品。」

    明明是在安慰她,但他說的每一句話卻讓她淚掉得更多,受到感動的郝蔓茹哭得更像淚人兒。

    「別哭,最近你的眼淚流太多了,都是我害你變得這麼痛苦,這麼傷心,對不起,對不起。」

    話未歇,一個嬌弱的身軀已經撲進他懷里。「沒有,歐克斯,別說對不起,你不是替代品,我愛你,我愛哲瀛,也愛你。」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的告白,隨即,女孩開始放聲大哭。

    哲瀛,我把對你的愛分割給這個男人了,請原諒我!

    緊緊抱著懷中宣泄般狂哭的女人,魏齊雍露出欣喜和滿足的笑容。

    他知道,她應該已經接受他了。

    「小蔓,你快來看,這是魏齊雍出事前的照片,長得雖然跟哲瀛有幾分神似,但還是有差別。」

    一大早,沈亞昕又來到郝蔓茹山上的家,還從帶來的一大袋資料中不斷抽出一張張照片丟給妹妹。

    「這是出事前一個月他出席慈善晚會拍的,你看看真的跟現在很不像……」沈亞昕努力指著照片比對,卻發現捧著咖啡的女孩根本沒在听,只是一直恍神呆笑。

    「沈蔓茹!」

    「啊!哥,什麼事。」回神的女人楞楞地看著他。

    「昨天魏齊雍約你出去了?」沈亞昕猜測問。

    「嗯。」她點點頭。

    「決定跟他交往了?」听到妹妹大方承認,倒令沈亞昕意外,停止手上動作,正經八百地望著她。

    「嗯。」郝蔓茹再度點頭,雙頰浮現紅潤,態度不像之前的扭捏。「昨天歐克斯陪我去海邊,我們聊了很多,或許我真的該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沒錯,想法正確。」沈亞昕夸張的拍手附和。

    郝蔓茹笑得有些靦腆。「我想通了,我愛哲瀛,也愛歐克斯,兩個愛並不沖突,沒必要刻意閃躲,愛上歐克斯並不代表我就必須要忘記哲瀛。」

    看著妹妹豁然開朗的臉龐透著久別的幸福光彩,沈亞昕真的好高興。「就說我沈亞昕的妹妹有智慧吧!終于想通這道簡單的愛情習題,你太棒了。」

    「別糗我了,哥,你一大早讓我看這個人的照片是」郝蔓茹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改變話題,終于注意到桌上那一張張她不認識的男生照片。

    「那是魏齊雍還沒出事前的照片。」

    「歐克斯?」完全不同的臉孔五官,讓她無法和現在佔據心房的男人相連結。

    「跟現在的魏齊雍差距很大對吧?」她看照片的表情就跟自己第一次看到時一樣陌生。

    「據我委托的調查員回報,現在的魏齊雍當年受傷很嚴重,臉部幾乎全毀,頭部也受到重創差點死掉。我們現在看到的那些疤痕都是後來手術留下的痕跡。」明明說著人家悲痛的過去,沈亞昕的語氣卻帶著興奮。

    「天啊!」郝蔓茹捂著胸口驚呼。雖然早知道他也曾遭遇海嘯襲擊,但卻不知道傷得這麼嚴重。

    經過昨天海邊的坦誠相對,她不再拒絕自己的感情,也不再逃避魏齊雍的追求,但,對于兩人的過去,他們都不想再提,只想好好珍惜現在的相處時間。

    只是,乍看他整型前的照片,老實說她有點失落,為什麼呢?!她說不上來。

    今天,他說要先回墨爾本處理一些事,下星期再飛台灣看她,短暫的分離也讓她有多些時間正視這分感情。

    不過幾個小時不見,她就很想他,真的很想他,但,卻不是想念照片里的人。

    難道她愛的真的只是因為那張酷似哲瀛的臉?她終究還是把他當替身、當慰藉?

    「哥,你不應該調查人家的隱私的。」她突然好討厭大哥今天的行為。

    「我有我的用意,你再看看這一張……」

    「哥,請你收起來,我不想看了。」她突然用力推開所有的照片跟文件,她要當駝鳥,不想去了解那個她不認識的魏齊雍。

    「小蔓?」沈亞昕莫名其妙看著生氣的妹妹,搞不懂她怎麼突然變臉。

    郝蔓茹深吸口氣,娓娓道著︰「哥,之前你們勸我該給自己一個機會,放下哲瀛往前走,我做到了,所以現在有關歐克斯的過去我也不想知道,我愛的是現在的這個人,不是他的過去。」

    沈亞昕看著一臉嚴肅的妹妹,突然胸口一緊,一股強大的壓力從頭頂灌下。

    他不能出錯!絕對不能出錯!否則,小蔓又會再受一次傷害。

    「所以,我不想再听關于歐克斯出事前的事,若真要知道細節,我也希望是他親口跟我說,不是透過旁人。」郝蔓茹做下最後決定。

    「很好!哥很高興你終于願意走出來。不過,今天,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關于魏齊雍的過去,也非整型的事,而是一件你必須知道的秘密。」沈亞昕的語氣因思考該如何謹慎用詞而微微顫抖。

    郝蔓茹滿臉疑惑地看著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的大哥。

    「你看這個。」沈亞昕遞給她一個牛皮紙袋。

    「這是什麼東西。」她納悶地看著他。

    「DNA鑒定報告。」

    「誰的鑒定報告?」

    「蔓,你仔細听我說話,別昏倒。前幾天晚上我跟魏齊雍喝完酒後,偷偷拿了他喝過的杯子」沈亞昕突然停了下,嚴肅看著她。「這件事情千萬不能泄漏出去,否則,亞曼就毀了,我身為負責人竟然偷拿客人的唾液做鑒定,這不僅違背職業道德,也要吃官司的。」

    「哥,說重點!」大哥的怪異言論和突如其來的報告書,很成功引發她的緊張情緒。

    難道這份文件跟過去她曾經期待的事有關?

    沈亞昕吸口氣道︰「我拿歐克斯的唾液和湸湸的頭發去做比對鑒定,你猜結果如何?」他竟然又停住話了,還故意吞口口水像是真的等她猜。

    「哥!」郝蔓茹快瘋了,大叫一聲。

    「好啦!你那麼大聲干什麼!」沈亞昕被她的吼叫嚇一跳。「結果就是郝湸和魏齊雍直系親屬關系鑒定相似度99%。」一秒鐘將世紀大秘密一口氣說完,他人終于松了口氣垮在椅子上。

    而郝蔓茹則是像驚嚇過度的小缸兔般瞪大眼,完全呆滯。

    看著被他嚇呆的妹妹,沈亞昕的心情激動且帶些得意。「小蔓,魏齊雍有可能就是郝哲瀛。不,不該說有可能,而是絕對是,不然郝湸跟他的DNA不會99%吻合。」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郝蔓茹只覺自己像被隕石擊中般搖搖欲墜。之前大哥不是跟她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嗎?怎麼今天又跟她說歐克斯是哲瀛。

    「是真的,我還把檢體送兩個不同單位化驗,絕對不會有錯。」洗亞昕再度給她一分肯定答案。

    「哇……」緊繃神經過久的女孩突然像火山爆發般開始嚎嘲痛哭。

    她就說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相似的兩人,她怎麼會對另一個男人像對哲瀛那麼熟悉,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

    「小蔓。」沈亞昕真的被嚇到了,他沒見過這樣的妹妹。

    郝蔓茹不理會他,整個人幾乎像崩潰般的大哭。

    「蔓,冷靜一點。」沈亞昕一把抱住妹妹,知道這個消息來得太快也太驚人。

    但,應該是喜事是好事啊!怎麼哭成這樣。

    「哥!」要她如何冷靜。哲瀛沒死,哲瀛沒死,她又再度愛上哲瀛!

    「乖,別哭,我已經約了歐克斯的父母親,明天我們就飛墨爾本。」

    「今天就去,今天就去!」她怎麼可能還忍耐得住到明天。

    「小蔓,你先冷靜下來。」情緒激動的她幾乎讓人抓不住。

    「我馬上打電話給歐克斯。」她掏出皮包中的電話,立刻撥號。

    嘟嘟嘟不通!對,他現在應該在回墨爾本的飛機上。

    「妹,慢一點啦!」沈亞昕也正好搶下她的電話。「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讓魏齊雍知道。先了解魏家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搞錯兒子了,如果知道,那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他目前最疑惑的地方。

    「哥?」

    「先弄清楚一些疑點才不會傷害到哲瀛,你想想,這四年多來他可是活在天大的謊言中啊!」

    「……」是啊!難怪他給人的感覺總那麼憂郁,生活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又跟兩個毫無血緣關系卻又叫爸媽的人住在一起。

    「放心,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安撫著激動不己的妹妹,其實他自己也很想立刻沖到墨爾本去問個清楚。在墨爾本商界有頭有臉的魏氏企業竟然會認錯兒子,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郝蔓茹看著一臉沉穩的大哥,澎湃激動的心終于慢慢緩和下來,沒錯,為了哲瀛,她必須更堅強,不能讓他再受到傷害。

    兩天,再多忍耐兩天她就可以見到哲瀛,兩天!再忍耐兩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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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04: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飛機抵達墨爾本機場,沈亞昕帶著妹妹搭上亞曼分館派來的車直奔魏家。他的秘書早已和捷聯老總裁秘書敲定兩大巨頭的踫面時間。

    但為什麼約在魏家家里而不是約在公司,沈亞昕有點想不透,依注重隱私的外國人習性來看,這是很不尋常的事。

    當車緩緩駛進魏家位在圖拉克(Toorak)區的豪宅大門,立刻顯現魏家的財力,長長的綠蔭車道幾乎深不見底,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類似白色的建築物,原來僅是屋前廣場的噴水池,巴洛克式天使與女神的造型,與周圍宮廷式花園相呼應。車子繼續往前開了約五十公尺,終于,一幢白色巨石建造的小城堡出現了。

    車子在主屋大門停下,沈亞昕與妹妹相視一望,心底同時開始懷疑那份DNA報告的準確性。

    一個財力、勢力如此龐大的家族怎可能會認錯兒子!

    「沈總經理這邊請,總裁在會客廳等您了。」看似管家的中年男子為他們開車門並引路。

    「哥……」郝蔓茹開始顫抖,原本很篤定的心開始游移。

    她想逃!她害怕再度面對失望。

    「別擔心。」沈亞昕緊握妹妹的手,輕拍她的手背安撫著。

    前天,他與魏齊雍的父親有過短暫電話交談,電話里听得出那是一個明理健談的長者,三兩句已經听出他的來意。

    「我們見個面詳談吧!」老人家話沒多說,立刻訂下今天的約會。

    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內情,這位企業當老不可能這麼快跟他訂下約會,雖然眼前的局勢令人猜疑,但,沈亞昕相信老人家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魏家兩老顯然跟他們一樣期待今天的踫面,因為管家才將兄妹倆領進客廳,就看到魏東森大步走向他們。

    「沈總經理,歡迎歡迎。」

    「魏總裁您好,打擾了,這位是我妹妹,沈蔓茹。」

    「沈小姐您好……」魏東森看著沈蔓茹,表情微微一怔,但隨即恢復正常,引著兩人走到沙發旁。「來,這邊請坐。」

    同時間,客廳另一端緩緩走出一名婦人,婦人兩側則分別由護士攪扶著。

    沈亞昕兄妹同時對老夫人點頭致意,沒想到老夫人才看到沈蔓茹,眼眶一紅,淚水就流下來了。

    沈蔓茹看一眼大哥,有點不知所措。

    沈亞昕轉頭看看魏東森也是一臉疑惑。

    「讓夫人坐下。」魏東森示意一旁的護士。

    怎知,護士還沒動作,魏夫人自己已經走到沈蔓茹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嘴上頻頻道歉。

    「夫人……」沈蔓茹傻了,不懂她為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

    「我很對不起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管年輕女孩的反應為何,老夫人持續緊抓著她的手繼續道歉。

    「哥!」

    沈蔓茹才回頭向大哥求救,沒想到一出場就「激情演出」的老夫人又丟出一顆震撼彈!

    「我……我們早知道他不是齊雍。」一個驚天秘密就這樣從她嘴巴里丟了出來。

    「但是一想到無法再見到兒子,我就、我就……」接著夾雜著淚水、鼻音的下文完全被老太太的哭聲淹沒,听得人模模糊糊。

    扁一句「他不是齊雍」,就已經震暈沈蔓茹,淚水瞬間決堤,兩天來讓她無法成眠的「真相」終于在魏家大廳被證實。

    要不是大哥攬著她,沈蔓茹相信自己一定會當場哭倒在地,因為喜悅而狂哭。

    「你鎮定一點,慢慢說。」同樣的,魏家大家長也過來攬著激動不已的妻子坐到沙發,似乎並不打算阻止她繼續揭發秘密。

    魏夫人看著眼前「兒子」心愛的女人,再也無法藐視所謂的緣分這檔事。當米蘭達跟她們說歐克斯遇到一個台灣女孩,還抱著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小孩,他們就慌了,沒想到世界真的就這麼小,齊雍還是跟他的親人踫上了。能不相信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定數嗎?

    「你跟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樣!」擦去眼淚的老太太突然沒頭沒腦又冒出一句話。

    「……」

    「海嘯發生那天,我們正在島的北邊打撈幾天前潛水失蹤的兒子,海嘯來時因為我們位在島嶼另一端所以沒受到什麼影響,沒想到到了下午卻撈到一個被沖到海灣的潛水客。」

    說到這里,魏太太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鏈子。「他受到水流沖擊,又撞到岩石暗礁,整個人奄奄一息,他身上唯一佩戴的就只有脖子上的這條項鏈。」

    那是一條由牛皮圓繩穿過數合金小方盒做成的項鏈,小方盒里面放著的就是眼前這個女孩的照片。

    「是哲瀛的鏈子。」一見魏太太掏出項鏈,沈蔓茹立刻向前抓過鏈子,果然,小方盒背面刻著兩人的英文名字縮寫與結婚日期。

    就跟她現在脖子上的那一條一模一樣。

    「起初我們真的只是想救他,但看到他穿著跟歐克斯一樣的潛水裝備,兩人身高外型相似,加上他撞傷了腦部,私心戰勝了理智,所以才會……」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的私心讓我的外甥四年來都沒有父親。」听著故事,沈亞昕大概已經猜出事情始末,沉著臉,直瞪著這對不可思議的夫妻。

    這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救回來的人直接帶回家當兒子,真是夸張。

    「當時我們不知道他是誰。」老太太繼續泣訴。

    「你們可以向救難隊報備啊!」

    「對不起!對不起……」

    魏東森心疼地拍拍妻子的肩膀,決定由他接續故事。「他被救起時,頭部、臉部、背部受到嚴重創傷,我們花了快兩年的時間醫好他的外在傷口,接著整型復健,現在只剩一些內在的創傷。」

    「唉!魏總裁,救人是對,但把人藏起來就是錯。」沈亞昕寒著臉糾正。

    「對不起。」在澳洲商界呼風喚雨的魏總裁也為自己的自私低頭道歉。

    「真的很對不起。」隨著丈夫的道歉聲,魏夫人又哭了。

    「哥,你別再說了。」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沈蔓茹看著幾乎哭暈的老太太,回過頭阻止大哥繼續責備人。自己則走到老夫人面前蹲下,輕聲說︰「或許,我該謝謝你們,因為你們救了哲瀛。」

    冷靜看待整段故事,她告訴自己該從正面去思考。不論這四年多來她受多少折磨,但,哲瀛活著,這比她受再多的折磨,或真的失去哲瀛都令人喜悅。

    「你不怪我了?」魏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沈蔓茹搖搖頭。「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們救了我的丈夫,讓我的孩子不用變成孤兒。」她真誠道著心底的感激。

    「哇……」是感動也是感謝,老太太突然抱住她開始嚎陶大哭。「謝謝你,謝謝你!」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明理的女孩,她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我以為我又要失去歐克斯,我已經失去齊康,失去齊雍,現在又要再失去另一個齊雍,我……」不知是否興奮過度,魏夫人竟邊哭邊歇斯底里念著一堆名字。

    「我的威廉,我的歐克斯,威廉……」

    首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護士,就見兩名護士在魏夫人開始重復幾個名字時,立刻沖到前面。

    「夫人,沒事了,來,我們先躺下來好不好?」一個安撫一個準備針劑。

    「你們走開,別理我,我不要躺下,威廉呢?我不要打針,歐克斯……」狀似發狂的老婦人開始撥開旁人的踫觸。

    本來蹲在她身邊的沈蔓茹嚇得趕緊退了出來。

    魏東森上前抱住妻子,手掌輕拍著她的背部,細聲安撫。「噓,不要躺下,不要打針,但你一定要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好不好?」

    「我要威廉,我要歐克斯……」無助的婦人兩眼苦楚地望著丈夫。

    「乖,你有威廉,有歐克斯,來,先喝口熱可可。」

    老夫人在他的安撫下,稍稍放低聲量,也不再揮舞雙手,慢慢喝著熱飲。

    沈蔓茹兄妹驚訝看著此時商場的魏總裁像僕人般呵護妻子的模樣,心情既感動又震撼。

    原來企業鐵漢在家竟是如此的溫柔。

    「我們的大兒子威廉在二十歲時死于空難!」

    「啊!」沈家兄妹對突然接收到的訊息發出驚呼。

    安撫好妻子,讓她斜躺在窗邊躺椅上,魏東森回到沈家兄妹旁說出痛苦的回憶。「所以,四年多前當她接到歐克斯失蹤的消息時,整個人就崩潰了。」

    老天,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夠痛了,他們卻連著送走兩個兒子。

    「為了她,所以我答應隱瞞了事實真相,也阻斷了郝先生回家的路,我才是整件事情的元凶。」

    「魏總裁……」沈蔓茹突然好心疼眼前的老人,一個一生都為妻子、兒子而活的男人,肩上承載著多重的壓力。

    「請問我還可以擁有我的兒子嗎?」窗邊的魏夫人這時突然看著沈蔓茹發出詢問,那語氣幾近哀求。

    她這輩子被老天爺開了三次玩笑,親生的兩個兒子都死于意外,救回來的兒子現在人家的妻兒要來討回去了。「失去三個兒子」的打擊,她真的受不了了。

    身為母親,她的痛沈蔓茹感同身受,她再度蹲在老夫人面前。「魏太太,這我無法代替哲瀛回答你,一切都得讓他自己決定,但如果有這分榮幸,我願意當你的媳婦。」

    「哇……」又哭了,因為善良的女孩貼心的一句話。

    她有媳婦了!

    「媽,你放心,不論我是誰,我都會願意當你的兒子。」

    誰都沒料到,這時候男主角竟然也出現在門口。

    「歐克斯?!」

    驚訝的不只魏氏夫婦,還有沈家兄妹。

    「歐克斯,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麼會在家。」魏東森從座椅上跳起來,沒料到兒子會在這里出現。

    要秘書選在家里和沈家兄妹見面就是不想太早讓歐克斯發現這件事,因為不知該如何說明這四年多來的一切,還有愧疚的心更讓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兒子」。

    魏齊雍慢慢走進客廳,讓自己也加入劇情中。「昨天我一進公司不經意听見你的秘書跟沈總的秘書約踫面,我很好奇。」父親都已經將和亞曼的合作案全權交給自己處理,為什麼還要私下約沈亞昕踫面,還約在家里,讓他有某種不悅。

    「另外,我也听到你跟沈總經理會一起過來。」他走向沈蔓茹,眼神帶些責備。

    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的眼神中透著這樣的訊息。

    沈蔓茹沒理會他眼中的指責,只是滿懷感恩地的看著他。確定丈夫「死而復生」的喜悅早讓她不在乎一切。

    「哲瀛。」埋在心底四年的名字終于可以大聲喊出聲。

    「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歐克斯,不,郝哲瀛緊緊抱住心愛的女人,雖然,他還沒記起過去的一切,但抱她的心情是踏實且理所當然。

    他不用當任何人的替身,也毋須跟任何人吃醋。這樣的感覺太好了!

    「歐克斯……」魏老夫人怯生生地拉拉「兒子」的衣服。「你會原諒我們嗎?」那蒼白的臉上竟滿是恐懼。

    歐克斯蹲下來緊緊握住那雙冰冷的手。「當然會,就像蔓茹說的,是你們救了我的生命,我一樣是你們的兒子,我想我的親生父母不會在意。」他望向蔓茹,希望從那兒得到某些支持。

    因為對于郝哲瀛這個人的過去,他還是完全沒有記憶。

    沈蔓茹笑笑點頭。「哲瀛的爸爸媽媽在天上一定會很感謝你們救了他們的兒子,他們倆在哲瀛國中時就去世了。」給他重生機會的老夫婦,不就像生育的父母一樣嗎?

    「歐克斯~~」魏老夫人看看兒子,不知這樣的結果是該驚還是該喜,更不敢相信老天爺是這樣的眷顧自己。

    郝哲瀛抱了抱老婦人,安慰道︰「媽,別哭了。」

    「哇~~」一聲媽叫得魏老夫人哭得更慘烈。

    看來這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夜深人靜,墨爾本亞曼行館閣樓套房,一場久別重逢的喜劇正靜靜上演著。

    認親大會後,歐克斯沒留在魏家大宅,而是大大方方住進妻子沈蔓茹在飯店的套房。今晚,他要做回完整的郝哲瀛!

    沙發里埋著像連體嬰的兩人,從離開魏家到和沈亞昕吃完晚飯,郝哲瀛的一只手就沒從她的腰際離開過,好不容易有個獨處的時間,更不可能讓她脫離他的懷抱;沈蔓茹當然也很合作的將自己時成像一團小貓埋在他胸前,用力吸吮著熟悉的味道。

    「好感謝老天爺,讓你回到我身邊。」她的眼眶又因喜悅和感恩布滿水氣。

    「那也請幫我向祂說聲謝!我現在得全心全意陪我的老婆,沒空跟祂道謝。」

    像是要彌補四年多來的空白,郝哲瀛現在連腦袋思考都不願意從她身上轉移。

    「不正經,怎麼說話像個小孩!」沈蔓茹發出輕笑,感覺仿佛回到過去。

    「這應該是我的本性對吧!」他也意外自己怎麼會這樣,這些年來,他一向冷漠,情話如金,只有在她面前會變得幼稚。

    「倒是,以前的你很幽默,愛開玩笑,所以人緣很好,不像現在嚴肅到令人害怕。」

    她的話讓他眉頭微微一皺,有些懊惱。「對不起,我還是沒有完全記起過去,除了對財經議題熟悉外,其余的人、事、物我什麼都記不得。」

    懷里的女人搖搖頭。「不急,反正你現在已經被我控住了,我們可以重新談一場戀愛。」

    「我確實是在談戀愛,遇上你就像是一場夢,老天爺恩賜的美夢。」

    「呵呵,緣分真的奇妙,命中注定的事,誰都更改不了。」窩在男人懷中的她幸福到不知該說什麼,一切真的只能感謝老天爺。

    「沒錯,難怪我對你瞪人的模樣感應特別強,原來,這就是一種連結。」

    「呵呵,還好我以前很愛瞪你,所以你才能有這麼強的感應。」

    「為什麼你很愛瞪我?」

    「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叫我外籍勞工,後來只要你惹我生氣,我就會一直瞪你。」

    「我以前叫過你外籍勞工?哈哈!那天我在醫院看到你時,本來也想叫你外籍新娘,你說話的口音真的一點都不像台灣人。」

    「哼,你啊!不管變成誰,都改不了當記者的尖酸刻薄。」

    「我哪有啊!」他親了親妻子的臉頰耍賴。「那郝湸呢?為什麼這個名字我一直有種听過的感覺。」

    「因為這是我跟你約定的相認密碼。」沈蔓茹笑答著。又是另一種很玄的巧合。

    「那是什麼東西?」

    「呵,一個無聊又有趣的約定。」她將當年從電影情節及自己衍生出來的游戲詳細說一遍。

    「哈!你啊!這顆小腦袋真是精靈古怪。」

    「哪有。事實證明密碼真的有用。」父子情深這件事誰也漠視不了。

    「現在唯一沒驗證的只有一件事了。」

    「什麼事?」

    「我們的契合度。」他在她耳邊輕咬著。

    「甚麼契合度?哎呀,大**!」听出暗示的女人捶他了起。

    「我不色,我只希望自己沒變生疏了。」

    「你怎麼可能會生疏,這四年多你有米蘭達啊!」想到丈夫可能與其他女人肌膚相親,原本幸福紅潤的小臉蛋突然蒙上一層陰影。

    「傻瓜,我連你都忘記了,怎麼會記得‘前未婚妻’,我跟米蘭達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懲罰似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或許在我的內心深處,住著一位嚴厲大法官,監視我要為某個女人守身如玉。」

    「鬼扯。」

    「不是鬼扯,是我真的在等待,等待你的出現。」

    「……」感人的話听得人心都醉了。

    像是要將她灌得更醉,郝哲瀛開始用吻證明他的心意,那吻,不是落在她的紅唇而是直接落在她的心頭。

    「哲瀛……」瞬間失去上衣的她感應著胸前游移的熱氣,竟有點害羞。

    她的嬌吟激勵了早已血脈僨張的男人,迅速扯掉自己身上衣物,不讓兩人間留有隔閡。

    「哲瀛,你的身體……」沒想到扯落衣服後的他,露出胸前和背部好幾條長長的疤痕,看得沈蔓茹心都揪在一塊了。

    「那是意外留下的紀念品,別管它。」他解釋得不痛不癢,繼續手邊的「工作」。

    「還會痛嗎?」枉費他賣力取悅她,女人撫摸著一道道傷疤,眼眶都是淚。

    「不痛,但還是要持續敷藥按摩,那天你看到我全身赤luo就是因為我自己在敷藥。」

    「你知道那天是我?那你還故意裝作不知道。」

    「你不想承認,我干嘛硬要戳破你,何況,我也怕戳破會嚇跑害羞的你,噓,別說……。」他快受不了了。

    「但是……」

    「老婆,我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我得趕緊幫郝湸添個弟弟。」

    「呵,他要妹妹。」她故意唱反調。

    「厚,都可以啦!」話未歇,他的雙手早不安分地扯掉她身上最後的束縛,霸氣十足的開始侵略屬于他的領地。

    沈蔓茹拱起身幸福地獻出自己的全部,任他予取予求。

    「我愛你小喵,愛你喵喵……」最後他埋入她耳後熱切示愛。

    「我愛你,哲瀛。」沈蔓茹毫無保留回應全部的愛,眼角因他的低喃而流下淚水。

    誰說他忘了過去,現在的他是真真實實的郝哲瀛。

    因為只有郝哲瀛才會記得兩人最私密的求愛密語——愛你喵喵。

    一句只要在兩人激情愛愛時他就會無意識發出的低喃。

    她剛才听到了。

    亞曼行館的總經理要結婚了!

    听到喜訊最傷心的莫過于李菁晶,當她拿到分送給全體員工的喜糖時,當場驚訝落淚,而發現喜糖盒子上面印著的新娘名字竟然是吳黛琳而不是郝蔓茹時,更是差點昏厥,她苦心積慮弄走的情敵竟只是顆煙霧彈,真正敵人竟然另有其人。

    可惡,怎麼會是那個平凡無奇的白目女子,吳黛琳除了胸大之外,哪一點比得上她?

    婚禮地點就選在台北分館舉行,听說是因為男女雙方都有很多親友在台灣。其實背後最大的原因根本是在于一分「愛妻誓言」

    沈亞昕為了滿足嬌妻「惡毒報復」的心,不僅要在李菁晶面前手牽手昭告關系,更直接牽手走過紅毯,打斷她對他的幻想。

    「你好,李經理。」郝蔓茹看著正要出電梯的女人,趕緊後退一步。

    「郝蔓茹?你不是留職停薪一個月嗎?時間好像還沒到喔!」一看到眼前的女人,李菁晶一古腦兒將「新娘不是我」的怨氣全數發泄在這個「前情敵」上。

    哼,總經理抱過她又怎麼樣,到後來還不是跟她一樣是個落敗者。

    郝蔓茹笑看著滿身刺的女生,柔聲道︰「我是來參加黛琳的婚禮。」

    「對喔!我都忘了你跟她是一起倒貼總經理的合作伙伴,可惜啊!人家她似乎手段比你更高明捷足先登了,虧你還有勇氣來喝喜酒。」

    「媽咪。」

    在李菁晶潑辣訓話的同時,郝蔓茹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小不點。

    「嗨,湸湸。」郝蔓茹看著一身燕尾服打扮的兒子,帥氣得讓她這個當媽的好驕傲。

    李菁晶可有不同看法。「郝蔓茹,你竟然連兒子都帶來參加婚禮,你以為這是鄉下辦桌嗎?吃夠本的啊!」

    「媽咪!」郝湸被嚇得躲到母親後面。

    哄著被嚇著的兒子,郝蔓茹抬起頭嚴肅面對一直舌箭亂射的女人。「菁晶,其實你很漂亮,頭腦很好能力也夠強,真的不需要用武裝自己來掩飾自己的情感,收起敵意,你一定可以找到真正適合你的對象。」

    「你……」李菁晶瞪大眼,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是真心祝福你,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郝蔓茹微笑發出真心建議。李菁晶是個管理人才,是女人的善妒讓她變得像刺蝟。

    「媽咪,外公要找你啦!」她兒子拉拉她的手,趕緊說著大人交代的指令。

    「外公找我?完了,快逃。」听到兒子的話,郝蔓茹直覺往樓梯間鑽。

    「沈蔓蔓!」

    來不及了,她的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啊!」郝蔓茹一听到聲音,身體立刻緊繃。

    慘了!

    「總裁您好。」李菁晶一看來人,全身肅立,臉上馬上堆滿笑容。

    「你是?」沈立炎皺著眉頭看看她。

    「報告總裁,我是客房部的經理李菁晶,我……」

    她還沒自我介紹完,總裁大人已經不太耐煩別開臉了。

    「沈蔓茹,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郝蔓茹,不,今天她得叫沈蔓茹,回過頭戰戰兢兢看著父親。四年多了,她第一次跟父親這麼近面對面。

    「怎麼了,連話都不跟我說了?」

    「不是。」她是自責。爹地的白頭發變好多喔!

    「跟我走。」老總裁權威下令,率先轉身。

    「是。」卑微的女孩,只得跟上腳步。

    老先生看她乖乖跟上,嚴肅的表情終于稍稍放緩,嘴角揚起微笑,只不過還是忍不住慣走邊抱怨,「真是的,哪有這種女兒,老爸老媽都來台灣兩天了,連看都沒過來看一下……」

    「外公,我有陪你心啊!」听到外公罵母親,郝湸連忙跳出來解救媽媽,他可是昨天就過來陪睡了。

    「湸湸最乖,外公最疼你了。」

    「女兒?老爸老媽?外公,啊~~」听著越走越遠的三人對話,發現其中的關系鏈,李菁晶這次真的崩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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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05:2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亞曼企業的世紀婚禮近乎完美的進行著。

    難得的捷聯集團老董事長夫婦也出席,在婚禮司儀的介紹下,亞曼台北的客戶和職員們才發現女方的家世背景更令人吃驚。

    那個她們眼中高攀總經理的小專員新娘,竟然是澳洲昆士蘭省省長的獨生女,母親還是黃金海岸知名的整型醫生,身家財產和社經地位一點都不比亞曼總經理沈亞昕差。

    難怪吳黛琳會不愛回澳洲,身旁天天跟著保鏢、狗仔隊的日子有什麼樂趣可言。

    一听到介紹人說出吳黛琳的家世背景,現場不僅李菁晶和馬勝聲,全亞曼台北行館的職員全傻眼,大家開始回憶過去有沒有欺侮過吳專昌片。

    當然,還有另一個「家世」顯赫的「郝」副理,也讓他們皮皮挫,誰會知道她竟是老總的妹妹,大老板的女兒。

    「小蔓啊!你越來越漂亮了。」

    「謝謝嬸嬸。」

    郝蔓茹帶著當花童的兒子四處跟親友們打招呼,魏齊雍,不,郝哲瀛則耐心的跟隨在後面,微笑地看著這輩子的兩個最愛,並且借機向周圍覬覦太太美色的男人宣示所有權。

    他們決定在台灣就叫郝哲瀛,回澳洲則用英文名字歐克斯‧魏。

    「歐克斯。」

    專心當護花使者的他突然听見有人叫他。

    「嗨,米蘭達。」是他的「前未婚妻」

    「對不起,我一直沒說出實話。」看著神采奕奕的男人,米蘭達很高興自己沒變成破壞者。

    「沒關系,你也是為了我母親,但我相信你的內心其實也在掙扎,不然應該會積極要跟我結婚。」

    「果然是記者出身,剖析能力特強。」

    「嗨,米蘭達。」發現護花跟班被人攔截,郝蔓茹回過頭加入兩人間。

    「郝小姐。不,郝太太您好。」

    「謝謝你這幾年協助歐克斯度過難關。」郝蔓茹紅著眼眶真心的道謝。

    「哪里,我正要跟歐克斯說,其實有一陣子我真的希望他是歐克斯。不過,感情很難移轉。」米蘭達苦笑接受她的道謝,也說出埋在心底的真實秘密。

    當你深愛過一個人,那分感情真的很難轉移。

    「米蘭達。」郝蔓茹緊握她的手,懂她的痛。

    米蘭達回握她的手,露出淡淡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爹地,舅舅要切蛋糕了,我要幫忙拉炮。」突然冒出來的小鬼稍稍沖淡兩個女人間的風傷。

    郝哲瀛一把抱起兒子,另一手緊緊攬住妻子的腰。「OK?我們去拉炮,米蘭達,一起來。」今天不該有感傷,應該只有喜悅。

    米蘭達對體貼的「好爸爸」點點頭,微笑看著奔向舞台的一家三口,心頭涌起暖暖的感動。

    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這應該也是海底的歐克斯所期望的。

    或許她也該留下過去,開始尋找未來的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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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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