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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嚴毅鈞一直思考要在什麼樣的狀況下讓關潔書知道自己隱瞞她的事,卻沒料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今天他下廚做飯,以往她會很賞臉,滿嘴稱贊,此刻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碗里的飯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不好吃?」她前幾天還說很好吃,要他再做一次。
「我前面的人讓這些變得很難吃。」再吃下去,她一定會消化不良。
「我做了什麼好事?」
「你有心事。」關潔書直接點出重點。
嚴毅鈞愣了下,沒想到她這麼敏銳,看來連上天都在推他一把,「有件事情我在想要不要先知會你。」
瞧他嚴肅的表情,她覺得奇怪,是什麼事情讓他難以啟口?
「什麼事?」
「偉豪回來後,我頂多再多待一、兩個月就會離開富揚。」
「為什麼?」
「很早以前我就跟董事長協議好,等到偉豪可以獨當一面,我就離開。」見她一臉疑惑,他繼續解釋,「你應該看得出來,公司內部有些人並不喜歡我,董事長器重我,他們擔心我會取代偉豪。」
「難為你了。」她確實發現有些人對他態度不善。
「伯父和伯母對我有恩,這點不滿我尚可接受。」至于他曾做過傷害富揚的事情,已暗中解決掉,劉允輝也不曾再提起,彷佛他們之間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離開富揚也好,畢竟寄人籬下的感覺不太好。」雖然這麼說很現實,但是又不是沒能力,何苦一天到晚都要被人懷疑是否會篡奪根本就無心的位置。
「你支持我?」嚴毅銷有些訝異。
「為什麼不?」關潔書反問道。
看她拿起筷子繼續吃,他決定再透露一點,「你怎麼不問我離開富揚後打算做什麼?」
「既然你早就有計劃,就代表要做什麼你也想好了,我何必多問,我相信你的能力。」
雖然她常常稱贊他,但這次稱贊是他最感動的,「聯雲的幕後老板是我。」
必潔書差點噎到,抬頭瞪著他,「你……」
「玉菲和翰坤是公司的伙伴。」
「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害她胡思亂想。
「你不會覺得我忘恩負義?」她多年前罵他的話言猶在耳。
「不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關潔書說完,還對他比出一個加油的手勢。
「希望你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當然會記得,怎麼,我很常食言嗎?」撇開這四年記憶不談,她可不記得自己曾言而無信過。
嚴毅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笑著夾了菜喂向她,「那可以賞臉嗎?」
必潔書吃下他喂來的菜,但心里頭隱約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而她發現自從嚴毅鈞告訴她他是聯雲的幕後老板後,他就把聯雲的工作帶回來,有時候還會跟鐘翰昆和蘇玉菲開視頻會議。
明明是很正常的行為,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好像以前她曾經看過他們開視訊會議,但每一次只要她認真思索,胸口就會莫名地悶緊,一股叫她不要回想的聲音從內心深處響起。
到底是什麼事?她為何會感到害怕?彷佛知道了原因就會失去他……
正當她百思不k之際,一,句呼喚嚇得她從沙發上跳起來。
「潔書。」
必潔書愣愣地看著一臉疑惑的俊容,勉強揚起微笑,「你怎麼出來了?」
嚴毅鈞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倒水,你怎麼了?」
她搖搖頭,「我幫你倒。」拿走他手中的杯子,她往廚房走去。
他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皺起眉頭,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否則她剛才的反應不會這麼大,難道是……
「你開會要開到什麼時候?」關潔書踅了回來,將水杯遞給他。
「開好了。」嚴毅鈞喝了口水,試探地問道︰「生氣我沒時間陪你?」
她搖搖頭,「你一回去,他們就要去度蜜月,一下子少了左右手,一定會很忙,我有心理準備。」
他將杯子放到茶幾上,張手圈住她的腰,「可是你看起來一副怨婦的樣子。」
必潔書白了他一眼,外加在他左肩窩送上一拳,「胡說八道,我才沒有。」
他故意喊痛,「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暴力。」其實她的力道比打蚊子還要小。
「那你現在知道了。」她沒好氣地嗔道。
「是,知道了,我有被虐狂,請你再多打幾下。」他就不信她舍得。
她橫他一眼,他根本就吃定她了!接著她拍了拍他的肩窩,以不經意的語氣問道︰「我們是怎麼分手的?」真的是誤會嗎?她總覺得不是他說的那樣。
嚴毅鈞怔了怔,她的記憶要恢復了嗎?
「我只能說造化弄人。」如果他早一點知道劉允輝並沒有害死他父母,他就不會對她說出傷人的真相。
「什麼意思?」她听得出來他話中有話。
「這個故事很長,等我忙完了再告訴你。」他會慢慢告訴她的,但不是現在。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只能依靠在他的胸懷,只是胸中的疑問更濃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誤會,讓她決定離開他?
一開燈,袁成棠見到關潔書坐在客廳沙發上,嚇了一跳,「姊,你怎麼來了?」一聲不響,也不打聲招呼。
必潔書瞧了他一眼,「這里是我家,我不能來嗎?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的房子拆了。」
他眉頭一挑,「姊,你怪怪的,怎麼,房事不協調?」不理會她賜來的白眼,他坐到她身邊,「你會特地回來一定有事,我們是姊弟,有事就說,我一定挺你到底。」
必潔書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每個人都有小秘密,你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再說,如果姊夫真的在外面有女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別忘了他一直在等你。」
「我相信他。」
「那你在多愁善感什麼,吃飽太閑學林黛玉?」
她賞給他一記白眼,猶豫了老半天才又道︰「他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好像是我當年離開他的原因。」
袁成棠心頭一驚,「依據呢?」
「沒有。」
「也就是你胡亂猜測?」
「只是一種直覺。」「用直覺來質疑姊夫對你的感情?」
見他不苟同,關潔書嘆了口氣,「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可就是覺得不對勁。」
「姊,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失憶?或許這正是上天的安排。」他握住她的手,「想想在那些戰爭中失去父母的孩子,你不覺得你應該把握的就是現在嗎?」
她想想也對,笑道︰「有你這個弟弟還真不錯。」
袁成棠得意地微揚起下巴,「那當然。」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追的人是誰嗎?我好想知道。」她必須找個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剛好他就在眼前。
他別過臉,「別問。」
她扳回他的臉,「快啦,告訴我。」
袁成棠拉下她的手,「你趕快回去,姊夫會擔心。」
「我回自己的家,他有什麼好擔心的,快告訴我……你要做什麼?」他為什麼突然拿手機出來?
「打電話給姊夫,要他趕快來把你帶走。」他閃開她伸來的手,找尋號碼。關潔書收回手,奸詐地笑道︰「你覺得他會听你的,還是听我的?」
他一臉受傷,「你好狠,有了靠山就忘了我這個弟弟。」
她拍了拍他的小臉,「乖,快,告訴我是誰。」
袁成棠唉叫連連,誰可以來救救他?
一直到逼問完袁成棠,關潔書才離開,但她並沒有馬上回到嚴毅鈞的住處,因為剛好接到王葦彤的電話,說要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她向嚴毅鈞報備說要晚點回家,可是吃不到幾口她就想走人了,因為王葦彤交了男朋友,對象正是她的學長林子尉。
兩人卿卿我我,好不親密,讓她看不下去,最後決定離席。
她也曾和嚴毅鈞出去吃飯過,嚴毅鈞才不會像林子尉這樣,公然玩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喂食畫面。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林子尉見過嚴毅鈞,據他說,他本來以為嚴毅鈞是她拿來拒絕他的擋箭牌,後來看到他們的互動,才相信他們是男女朋友,他說嚴毅鈞把她克得死死的,他說東,她絕對不敢往西,當時他以為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結婚,沒想到至今還沒有听到好消息。
連林子尉都這麼說了,讓她很好奇,他們當初到底是有什麼誤會,她才會離開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她決定去聯雲找嚴毅鈴。
稍早跟他報備時,他有說要去聯雲,晚點才會回家,其實可以不用那麼急著問他,可看了林子尉和王葦彩甜蜜的模樣,她突然好想賴在他身邊,加上她也想看看聯雲這間公司,便攔了輛出租車。
嚴毅鈞曾經給過她聯雲的住址,她向司機報上地址,到了目的地,才剛下車,就看到以嚴毅鈞為首的四人從公司走出來,他身後跟著蘇玉菲、鐘昆翰,還有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袁成棠!
袁成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看鐘翰昆跟他勾肩搭背、蘇玉菲揉著袁成棠的頭,一臉疼惜的模樣,他們分明很熟稔。
呆愣之際,她听到鐘翰昆的聲音——
「去國外這麼多年,變黑變壯了。」
「在這里有姊姊疼你,跑到國外受苦,笨蛋。」蘇玉菲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惜。
「玉菲姊不要生氣嘛。」袁成棠撒嬌道。
蘇玉菲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她比我重要。」
袁成棠無奈,「沒辦法,她是大哥的小心肝,不能有一點點的損傷。」
蘇玉菲瞪了袁成棠一眼,松了手,張嘴欲言,突覺不對,別過臉,看到站在轉角處的關潔書,心中暗喊一聲「完了」。
其他三人見蘇玉菲停下,也跟著停止步伐,隨著她的目光望去,當他們看到關潔書時,有志一同地瞪大眼楮。
嚴毅鈞快步上前,「潔書,你怎麼來了?」
必潔書看著緊張的俊容,不知為何有一股很陌生的感覺。
袁成棠也來到關潔書面前,露出大大的笑容,「姊,你怎麼也來找姊夫,在家看不夠嗎?」
必潔書望向袁成棠,他的笑容很燦爛,就跟陽光一樣,卻莫名讓她感到一股寒冷,女性直覺告訴她,袁成棠會在她身邊打轉,絕不是偶然。
不敢再想,她硬著頭皮開口,「我突然覺得頭有點痛,我先回去了。」
嚴毅鈞急忙拉住她,「潔書?」
迎向一雙擔憂的眼眸,她的胸口倏地揪緊,一股不想看到他的念頭油然而生,「放開。」
嚴毅鈞握得更緊了,他看得出來此刻的她很迷惘,他怕這麼一松手,就再也抓不回她,「我們回家。」
「不要!」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關潔書揮開了他。
嚴毅鈞擔心她會傷了自己,連忙松手,卻沒想到這麼一放開,她因為使力過大,一個沒站穩往牆壁撞去,嚇得他連忙扶住她,「潔書,對不起,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她的頭好痛,痛到讓她……畫面,一張張失去的畫面如幻燈片快速地掠過腦海,接著她感覺到失去的記憶全數回籠。
「姊,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袁成棠緊張地嚷嚷。
「不行,我看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好了。」
嚴毅鈞正要抱起關潔書,卻被她抓住了手腕,動作一頓。
必潔書望著他帶著緊張和疑惑的俊臉,緩緩地開口,「照片。」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嚴毅鈞立即意識到她恢復記憶了。
「姊,我們去看醫生。」
必潔書瞧了袁成棠一眼,目光轉向嚴毅鈞,「他是你的眼線?」當年他都可以使出苦肉計接近她,袁成棠也可以。
嚴毅鈞微點了下頭,「潔書,我可以……」
必潔書深吸口氣,退後一步,「我想靜一靜,不要讓我恨你。」
嚴毅鈞伸在半空中的手緩緩地放下,她遲早會恢復記憶的,他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這麼早。
看著關潔書越來越小的背影,袁成棠急了,「大哥,你在做什麼?」
「她恢復記憶了。」嚴毅鈞艱澀地道。
袁成棠傻了,關潔書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恢復記憶?
倉皇離開聯雲,關潔書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天空。
她不敢相信她最親密、最信任的人,竟然都是騙子!縱使她可以感受到他們對她是真心的,但騙子就是騙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里。」在美索的時候,她曾說過,她以前想排解心煩的時候就會去公園發呆。
必潔書沒有轉頭看,就知道來人是袁成棠,虧她什麼事都告訴他,結果他竟然是嚴毅鈞的眼線。
袁成棠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對不起。」這聲道歉是他一直以來欠她的。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有心接近我的。」苦肉計,真的是千古不變騙人的好手段。
「那只是一開始,之後是真心的,跟著你去泰國後,我才通知大哥,其實就算沒有大哥的命令,我也會留在那里陪你,直到你願意回來。」他是真的把她當姊姊。
「為什麼?」他陪了她四年,她是真的把他當弟弟看待。
「對我而言,你跟大哥都是我的親人。」如果他們有在一起的機會,他會想盡胳法撮合,如果無緣,他也會代替大哥照顧她。
「當時我們相處並不深。」況且他是有心接近她。
「可是你是真心關心我,能得到的愛太少,我一直很珍惜。」她是一個熱情爽朗的人,她不吝嗇對別人付出關懷,對于缺乏親人關愛的他來說,那是他奢望卻又求之不得的感情。
必潔書沒說話,其實冷靜下來後,氣消了一點,只是還是無法完全釋懷。
袁成棠繼續道︰「我那時候又瘦又小,臉蛋又清秀,看起來就是很好欺負,如果不是大哥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我會被欺負到什麼地步。大哥被劉董事長帶走後,常常回來看我,我離開機構,還是大哥幫我找的房子,付的房租,大哥說他在富揚上班,公司有付他薪水,劉董事長還每個月給他零用錢,所以他很努力的想要報答劉董事長的恩情。」
這個時候才告訴她,不過也不嫌晚就是了。
「你不會知道當大哥發現劉董事長是害死他父母時,他有多痛苦,喝了一夜的酒,哭了一整夜,清醒後整個人都變了,沒有靈魂只有軀殼,促使他走動的力量只有仇恨。」雖然知道傷害人是不對的,可是他也舍不得嚴毅鈞這麼痛苦,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義無反顧的幫忙。
必潔書錯愕不已地看向他,嚴毅鈞居然會哭!可見得當時他真的非常非常痛苦。
「其實大哥本來是派我來接近你,然後混進你的住處,找出照片,可你又不買我這張臉蛋的帳,所以我就建議大哥親自出馬。」
聞言,她更加錯愕了,「你……」
「老實說,我真的很驚訝,大哥會為了那張照片,身心都賠進去。」還甘之如始。
「你們男人真不要臉,得了便宜又賣乖。」賠的人是她,好嗎?
不滿的白眼、憤怒的語氣,他所熟悉的關潔書又回來了,也代表她氣消了一半,他馬上裝可憐,「我有說錯嗎?你不要他了。」
「我有這麼說嗎?」他哪只耳朵听到了?
袁成棠大喜,「姊,你願意原諒大哥?」
必潔書卻道︰「幫我告訴他,如果想找到他的新娘,就靠自己的力量來找。」
他一臉迷茫,「姊,給個提示。」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會知道我在哪里。」關潔書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不準幫他,除非你想毀掉我原諒他的機會。」
袁成棠連忙搖頭,「我不敢。」
諒他也不敢,她轉頭走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袁成棠心想該不該找人跟著她,可若不小心被她發現,就真的連最後一次機會也沒有了,算了,他還是趕緊通知大哥比較重要。
听完袁成棠傳達關潔書的話後,嚴毅鈞愣住了。
新娘?這是什麼意思?
見他一臉疑惑,袁成棠有種天要亡他的感覺,「大哥,你該不會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姊吧?」
「是沒有頭緒。」不管重逢前後,他們都沒有談到結婚的事。
袁成棠拍了下額頭,「完了,我應該跟著她才對。」
好吵!「你先回去,讓我好好想想!」
袁成棠想說什麼,但見嚴毅鈞苦惱的樣子,只好乖乖走人。
嚴毅鈞手撫著額頭,覺#,快瘋了,他為什麼想不出她那兩句話的意思?
冷靜,他要冷靜下來,這是她給他的最後機會。
深吸口氣,他回想著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新娘,他們什麼時候提到過新娘?對了,楓葉!她說以後拍婚紗照要去有楓葉的地方拍。
柄內,她在國內。
沖到計算機前,嚴毅鈞上網查詢國內的賞楓景點,打印下來後,馬上出發,卻沒想到在第一站就找到她!
必潔書站在楓樹下仰望著楓葉,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
太過輕易,反而讓他遲遲不敢上前去做確認,深怕他是在作夢。
靶受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她轉頭望去,胸口一陣激蕩,她以為還要等上一段日子,畢竟這條線索四年前提過一次,她也不確定他會記得。
四年前她以為他不在意她,看來是錯的,如果他真的對她沒有一點點在乎,就不會將當時閑聊的話記起來。
只是,他站在那里發什麼呆?表情一副不可置信,怎麼,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定定的凝視著他,等待他走向自己。
嚴毅鈞眼楮眨也不敢眨地望著笑意盈盈的女人,幾乎是屏住氣息,朝她跨出第一步、第二步……
必潔書的笑意加深,很好,他終于主動來到她面前。
喉嚨一陣緊縮,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撫上她的小臉。
溫熱、柔軟,真的是她,他不是在作夢,他一陣激動,將她擁入懷中,「潔書。」
必潔書本來還想再多刁難他一下,誰教他騙了她這麼多次,可是他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愧疚、心疼、憐惜和喜悅,讓她不由得心軟了。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對不起……」這句道歉他欠了好久。
「一天到晚對不起,不嫌多嗎?」她氣他的欺騙,氣他的滿口謊言,氣他不听勸傷害最親的人,但看在這些日子他對她的疼惜、關懷和寵溺下,就勉強原諒他一次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他這些年來一直在贖罪,他過得已經夠苦了,她沒必要讓他再更難過。
嚴毅鈞放開她,笑問道︰「那我愛你,如何?」
必潔書故意想了想,「這個勉強可以接受。」
見她唇畔揚起的笑意,他知道她原諒他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小心眼又愛記仇的女人,「謝謝你,潔書,真的謝謝你願意原諒我。」
「這麼希望我原你,不'會來找我嗎?」她對他向來沒什麼抵抗力,只要他放下身段,說幾句好听話,她一定會馬上棄械投降的。
「我曾經想要去找你,但看到你拿下手煉後我就放棄了。」現在想想,當初他太輕易就放棄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怎麼曉得她拿下手煉的,一定是袁成棠說的,他到底出賣她多少事?
「當時我好痛苦,想忘又忘不掉,拿下手煉是為了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你,不要再愛你,可是……」關潔書頓了一下,揚起一抹苦笑,「我還是無法停止想你,那條手煉我一直都好好收著。」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他真的很笨,眼見不見得為憑。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既然走不到最後,那就要尊重她的選擇,既然傷害已經造成,那他就只能盡量彌補,以為放手是她想要的,誰料他們根本就不想放開彼此的手。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這一次一定要把她牢牢拴在身邊。
嚴毅鈞離開她的唇,深情地道︰「嫁給我,好嗎?」
真笨!沒想到他在情愛上這麼愚蠢,她不是已經說了要他來找他的新娘嗎?既然他沒有領悟到,她也不打算點醒他,不過有一件事她必須先表明立場,「可是我不想到南極拍婚紗。」光想就覺得冷。
沒想到她還記得!「當時我只是在開玩笑。」
必潔書不相信,「你明明就很認真。」
「當時我沒想過要結婚,而且……」
「什麼?」
嚴毅鈞抿了抿嘴,老實回道︰「你氣呼呼的樣子很可愛。」
必潔書好無言,忍不住捶了他的胸膛幾下,「你真的很過分!」
他任由她發拽不滿,如果她真的生氣,力道不會這麼小,她生氣歸生氣,但還是舍不得他受到一絲疼痛。
等到她發泄得差不多了,他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抱住她,沒有了顧忌,沒有了欺騙,就只有純粹的愛,多麼輕松。
必潔書靜靜地靠著他的胸膛,任由溫暖安心的氣息包圍著她,沒有疑惑、沒有猜忌,多麼的自在。
她相信經過這些風風雨雨,他們以後會過得很幸福。
他要結婚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劉家的人知道,所以今日嚴毅鈞帶著關潔書回到劉家老宅吃飯。
「不用緊張。」下車前,嚴毅鈞拍了拍從坐上車後就一直坐立不安的小女人。
「我哪有緊張。」關潔書嘴硬不承認,但心里卻有種丑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
嚴毅釣握住她的手,在她柔嫩的唇瓣落下輕輕一吻,「有我在,不用擔心。」
必潔書很感動,「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嗎?」都不怕被別人看到。
他微笑道︰「這是最快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她嗔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嚴毅鈞笑了笑,下車走到副駕駛座旁,替她開車門。
下了車,他抓住她的手,她嚇了一跳,「你在做什麼?」想掙脫,卻掙不開。
「怕你臨陣脫逃。」他一臉正經地道。
「我沒那麼膽小,放開,很奇怪。」他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牽自己老婆的手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反駁道。
「我還不是你老婆。」再掙脫,還是徒勞無功。
「你們夠了喔!」
一道熟悉的聲音拉回兩人的注意力。
「怎麼出來了?」嚴毅鈞疑惑地問。
劉偉豪雙手一攤,一副我也很無奈的樣子,「你從來不遲到的,你說大家會不擔心嗎?拜托,現在是晚上,不要讓我們戴墨鏡好嗎?」他們所散發出來的閃光,讓他快不開眼楮了。
必潔書被劉偉豪這麼一調侃,不由得紅了臉。
嚴毅鈞瞧了手腕上的表一眼,故意道︰「你看,都是你。」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她也不再想著要掙脫了。
劉偉豪見關潔書柔順的樣子,一臉佩服,「大哥,高手,什麼時候教教我?」
他只要在公開場合牽他家那口子,就會被她瞪,他也好想跟她手牽手。
懶得理會劉偉豪的崇拜,嚴毅鈞牽著關潔書進屋,將關潔書正式介紹給劉家人。
原本有些緊張的關潔書,在一頓飯後,緊張的情緒漸漸消失,她想,或許是因為劉允輝夫妻很慈祥,也或許是她跟劉偉豪夫妻早已熟識,更或許是劉嘉欣左一句大嫂、右一句大嫂,讓她很快就融入劉家熱鬧的氣氛中。
「大嫂,那天都的捧花要給我。」劉嘉欣雙手合掌,做拜托狀。
「劉嘉欣,你也幫幫忙,上次要了若瑜的捧花還不夠嗎?你想結婚想瘋了喔!」不理會堂妹的瞪眼,劉偉豪轉向關潔書,笑得不懷好意,「大嫂,不用理她,也不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竟然沒來。」
劉嘉欣抗議,「這是我們家的聚會,他好意思來嗎?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派了一大堆工作給他,存心不讓我們約會。」
劉偉豪撇了撇嘴,「自己能力不好,不要怪別人。」
劉嘉欣又氣又惱,「伯母……」
葉可喬擺了擺手,「你們的事我管不著。」
找不到救星,劉嘉欣轉向嚴毅鈞,「大哥,幫我。」
嚴毅鈞聳聳肩,「小棠好像急著結婚。」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劉嘉欣抗議,「我要捧花啦!」
必潔書望著身旁的男人,從進來劉家那一刻,他的嘴角都帶著笑意,整個人變得很輕松,這就是家吧。
腦海突然想起袁成棠說他痛哭一夜的話,當時如果不是因為仇恨的支撐,他現在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
想到這里,她主動握住他的手。
嚴毅鈞怔了下,轉頭看著她的笑臉,反手握住她的手。
兩人同時瞧了交握的雙手一眼,抬起頭,相視一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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