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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心 -【找碴秘書(魔鬼的女秘書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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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0: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子心 - 找碴秘書(魔鬼的女秘書之一)

拜託!
她的名字叫花蘋兒,
不叫金瓶梅,
更不叫花瓶,
他大老闆老愛叫她花瓶,
就別怪她上班修指甲、掛網購物……
當一個真正的“花瓶”!
不過,她還是有盡到秘書的責任啦,
幫他安排和女伴吃大餐、泡溫泉……
也是為了讓他享受暖玉溫香在懷的銷魂,
可是,他竟然恩將仇報刁難她?!
哼!那就別怪她找碴搞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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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0:3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女秘書俱樂部,這並不是一家真正、有實體存在,或是僅供女秘書們消費聯誼的俱樂部。

  它,是一個部落格的名稱。

  一個在近半年來,火紅於網路族,引發熱烈討論,並且每日可突破萬人流覽,灌爆留言版的一個部落格。

  至於它火紅的原因,有三點:

  第一,因為三個版主都是嬌滴滴、美麗幹練的女秘書;第二,她們全都是服務於國內首屈一指的大企業,或國際知名的跨國企業;至於第三,則是女秘書俱樂部的留言版裡,有來自於各大企業,或是財團中許許多多職稱為秘書的人,她們不僅相互訴苦、互給建議,有時還會數落一下自己的老闆。

  也因此,這個部落格,除了聚集秘書之外,也吸引著許許多多夢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們加入,因為在這裡多少可以搜集到各個豪門少東的訊息,就如此刻——

  “啊——”

  一個長長的呵欠聲傳來,花蘋兒坐在客廳沙發旁的電腦桌前,邊打著呵欠,邊看著留言版中一篇可稱世紀第一無聊的留言。

  請問一下,怎樣才可成為豪門少奶奶?

  成為豪門少奶奶?

  見鬼咧,臺灣哪來那麼多豪門少奶奶,看連續劇或小說,想像一下比較快!

  “怎麼不乾脆問,如何釣我的老闆?這樣不更直接一點!”花蘋兒啐了聲。

  她伸伸懶腰,扭扭僵硬的脖子,抬起她那纖細如青蔥般細緻的手指,輕輕地在鍵盤上敲打。

  你的意思是,在何種情況下,才能認識那些老闆級的人物,對嗎?

  一指方按下Enter鍵,客廳後方,走道左邊的第一個房間,房門喀地一聲,被人由裡頭拉開,一個睡眼惺忪,頂著一頭亂髮,身高約莫一百七,穿著米老鼠卡通睡衣的女人,走了出來,她來到花蘋兒身邊,揉揉眼,彎腰盯著電腦螢幕。

  “又是一個妄想進豪門的笨女人嗎?”魚容很不雅觀地邊說話,邊打著噴嚏。

  不能怪她,時序已進入秋天,她的鼻子容易過敏。

  “發生什麼事?居然讓你們兩個一大早就守在電腦前。”

  在留言版上跳出另一排新的留言前,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江祈恩手裡提著早餐,一腳勾上門,踢掉腳上的夾腳拖鞋,進到客廳來。

  “謝謝,我的早餐嗎?鴛鴦奶茶加燒餅蛋?”見到祈恩出現,花蘋兒顧不得留言版上新刊登出來的一排字,跑過去主動接手了祈恩手上的早餐。

  一陣翻找,找出屬於她的那份。

  “天啊,祈恩,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有了早餐,花蘋兒一點也不介意狗腿一下,匆忙忙地咬了一口燒餅蛋,當場雙眼掛淚,只差沒激動地抱著人又親又舔。

  “花瓶,你不覺得你這樣髒死了嗎?”魚容看不慣,也離開電腦走過來。

  “我叫花蘋兒,不是金瓶梅裡面的李瓶兒,也不是花瓶!”花蘋兒警告性地橫過來一眼,表示自己不喜歡“花瓶”這個綽號。

  誰教她的老爸要姓花,而且還給她起了個蘋兒的名字,害她由國中起,一路就給人取了花瓶的綽號。

  “誰管你是李瓶兒還是花瓶?”魚容走過來,從蘋兒的手中取過屬於她的早餐,哼一聲,走回電腦旁。

  “喂、喂,祈恩,你看她,你看她是什麼態度呀!”看著魚容的囂張,蘋兒哇哇叫。“怎麼說,我也算這屋子的二房東吧?她是房客耶,居然對我……”

  說來時間過得真快,三人同居已經快三年。

  那年,花蘋兒大學剛畢業,受到父親好友的聘任,進到華夏建設上班,並且提供她免費住宿,因為覺得房子太大,一個人住來怪沒安全感的,才對外招租,陸續讓魚容和江祈恩住進來。

  說來也巧,三人剛好都在大公司裡擔任秘書的職務,幾年下來,發展出一種類似親人,卻又沒有血緣關係的情感來。

  “對你怎樣?”魚容轉過臉來,同時白過來一眼。“別的二房東可是要繳租金給大房東的,而你這個二房東卻一毛錢也不用繳給房東,還可以收我和祈恩的房租買化妝品。”

  一時忘了自己剛起床,還沒刷牙,魚容掏起手上塑膠袋中的早餐,就口就要一咬——

  “喂,你還沒刷牙對不對?髒死了,沒刷牙就吃早餐!”蘋兒尖叫。

  魚容放下手中的早餐。

  “對喔,我還沒刷牙。都是被你這只花瓶害的,害我差點忘了。”又轉過臉去,睇了一眼電腦螢幕,她突然哈哈大笑。

  留言版上,出現這樣一排字——

  請問,如果我也成為一位秘書,在與老闆朝夕相處的情況下,是不是比較有希望能嫁入豪門?

  她的笑聲吸引了祈恩,祈恩走過來,趴在電腦前。

  “喔,怎麼有人老是覺得,秘書一定會跟老闆在一起?”

  以她的背景和經驗來說,老闆不見得看得上女秘書,若是要玩玩愛情遊戲,也許還有可能,但若考慮到婚姻問題,他們通常還是會找個門當戶對的豪門名媛結婚。

  “是呀。”花蘋兒邊吃著早餐,邊附議。“如果要我跟我們家那只豬在一起,我肯定要先去打預防針!”

  豬,指的當然是她的老闆、頂頭上司、華夏建設的總裁——夏澤野。至於預防針……

  花蘋兒忽然想到,停止了嘴裡的咀嚼。

  “喂,魚容,愛滋病應該還沒有研發出疫苗吧?”

  “沒有。”魚容回過身來瞪她一眼。

  “誰得愛滋?”江祈恩疑惑。

  魚容和她同時望著花蘋兒,只見蘋兒的眼角抽動,唇線顫了幾下。

  “沒事、沒事,我只是隨便說個冷笑話而已,怎麼說,我們幹秘書這行的,是絕對不會跟老闆私混在一起的。又不是瞎了眼,一天二十四小時,相處在一起十幾個小時,什麼優點、缺點,全被我們看盡了,哪還有美戚?沒有美感,哪來的交集?沒有交集,哪來的火花?沒有火花就……”

  沒有火花,當然就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嘍!

  未了,她不忘再補上一句——

  “又不是母豬,所以,我們是絕對、絕對看不上我們那些種豬老闆的,你們說……對不對?”

  花蘋兒的笑容綻放得燦爛,魚容只冷冷地瞥了她一記,擺明瞭不予置評,至於江祈恩,則是一臉心虛地轉動著水璨眸光。

  說真的,她倒是非常欣賞自己的老闆,甚至把他當成了偶像。

  所以,要當母豬,花蘋兒,你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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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0: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華夏建設,一家名號老,信用好,舉凡只要買過他們蓋的建築物,不論是商業大樓、辦公大樓、透天別墅住宅,抑或是高級大樓住宅,無人不豎起大拇指來稱讚的建設公司。

  經營華夏建設的夏家,更是由五代之前,代代皆出建築師,而且一代還比一代優秀,傳到夏澤野這一代,他不僅在二十五歲時,就取得了英國劍橋大學建築系和管理系雙碩士學位,更在隔年考取了建築師執照。

  近年來,海內外一些經由他設計建造的建築物,更是屢屢受到世界級大師的讚揚,一致譽他為二十一世紀建築史上的閃亮巨星。

  這樣一個才華洋溢,多金、英俊、又年輕迷人的男人,肯定是所有女人趨之若騖的物件。不過,也有人例外。那個人就是一天到晚跟在夏澤野身邊,幫他安排所有行程,甚至過濾他的交往物件的年輕貌美女秘書——花蘋兒。

  一早,九點剛到,依照慣例,花蘋兒低頭看了眼腕上手錶,再抬起頭來瞧了眼電梯門,電梯剛好當地一聲開啟。

  夏澤野穿著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寶藍色襯衫、藍色橫紋領帶,手裡提著名牌公事包,腳踩著義大利手工皮鞋,緩步走出電梯。

  “總裁,早上九點三十五分,在大會議室裡召開大陸上海浦東新開發案的重要會議,與會的有各部門一級主管,還有上海方面的人員也……”花蘋兒緊跟在他的身旁說。

  “花瓶。”在進入辦公室前,夏澤野停下腳步,眉宇間擰出了個結。

  這個結,並沒影響他俊逸的外表,相反地,讓他多了抹憂鬱氣息。

  還好,這個樓層除了夏澤野的辦公室之外,僅多隔出了一間助理室,否則讓華夏建設裡的其他女員工們見到他此刻的模樣,尖叫聲不響徹雲霄才怪。

  “中午十二點,總裁你跟皇天建材的呂經理有約,她昨天打電話來問過,說吃日本料理好不好?還說北投最近開了一家溫泉會館,裡頭有不錯的懷石料理,你們可以一邊吃午餐,一邊泡溫泉。我已經替你答應她了,因為,如果你上午的會議能在十一點半以前結束,就來得及去吃午餐。”

  想也知道,他跟那個呂經理的關係一定不單純,否則有誰談公事會約在溫泉會館,先吃飯,再泡湯,然後再……

  花蘋兒的思緒忍不住往H級的畫面靠攏。

  “花瓶!”夏澤野看著她,又喊了一次,眉間的溝壑已深得可以夾死蚊子。

  “喔,對了,再來的行程是下午三點,三點你得到東良機構去一趟,這是三個月前跟東良的趙老闆約好的,而且……”花蘋兒拉回思緒,繼續說道。

  “花瓶!”

  終於,有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如出柙猛獸般的一吼。

  “幹嘛?”

  一手叉腰,花蘋兒終於停止了連珠炮似的話,抬起頭來,與他面對面、眼對眼。

  就是這張臉,這張教他又恨、又無力、又纖細柔美得絕對勝過他所交往過的任何一張女人的臉,眼波流動間,更是萬種風情,柔媚得絕對能勾魂攝魄,雖然身材不像時下名模一樣高挑婀娜,卻也比例均勻,完美得無可挑剔。

  但,這也僅是對外表而言,對存在於這副肉體內的靈魂,夏澤野則一點也不敢恭維,尤其是她的神情反應,和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

  “你還問我幹嘛?”

  如果可以,夏澤野更想直接掐死她,或者把她往樓下丟,應該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喊我花瓶!”一手叉腰,她勇於與他對峙。

  “花瓶!”完全不理會她瞪人的模樣,夏澤野高高挑起一邊的眉毛,嚴俊的臉上閃現暗沉的陰影。“別忘了,我是總裁。”

  瞧瞧她的態度,他早晚會失控掐死她。

  “那又怎麼樣?不高興的話,你大可把我給辭了!”花蘋兒漂亮的唇線,揚起一抹美豔極了的笑容。

  如果他肯把她給辭了,她就從此自由了。

  她和夏爸爸、夏媽媽的約定,也會在這一刻結束,她不用再每天看他臉色,過濾他過於複雜的交友情況,每天面對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狐狸精,聽她們嗲聲嗲氣的嗓音,害她每天在地板上掃雞皮疙瘩。

  然後,她可以一直住在現在的屋子裡,直到她高興想搬的時候再搬,若是不搬,夏媽媽甚至答應她可以住上一輩子,而且不用付租金。

  “你以為我不敢?!”夏澤野轉過臉去,朝著天花板詛咒了聲。

  花蘋兒看著他,攤攤雙手,一副“那就請吧!我樂於從命”的模樣。

  唉,當初他要不是和父母約定,說什麼要是他將花蘋兒辭退的話,就乖乖地聽從他們的安排,與他們中意的女人結婚,也不會搞到今日這步田地。

  夏澤野恨得牙癢癢地道:“你還說你不是花瓶?請問你當我秘書幾年了?這幾年來,你除了排定我的行程之外,你還經手處理過什麼事嗎?成天吃飽飽在公司裡晃,有時上班時間還堂而皇之的拿出化妝品來補妝,外加泡茶、喝咖啡,請問,你不是花瓶,是什麼?”

  “夏澤野!”花蘋兒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死男人、花心大蘿蔔,明知她最討厭花瓶這個綽號,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說!

  “請叫我總裁!”他睥睨了她一眼,一副懶得再與“花瓶”交談的不屑神情,轉身朝著辦公室裡邁開腳步。

  “夏、澤、野!”他漠視的表現,更教她抓狂。

  花蘋兒極難得地跟進他的辦公室,一路跟到他的辦公桌邊,看著他像個無事人一樣,放下手中公事包,穩當舒適地在他的真皮辦公座椅上坐下。

  “還有事?”他明知故問,將雙手撐在桌面上,再用手背撐著下顎。

  “道歉!”花蘋兒就站在他的辦公桌前,打算來場長期對峙的抗議。

  “你是不是沒被男人揍過?”他懶懶地看著她。

  奇怪,她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又崇拜、又愛慕,只要他隨便給抹微笑,就神魂顛倒?

  “你要脅我?”她花蘋兒,才不是被嚇大的。

  夏澤野眯起細長的眼,想想時間寶貴,實在不該與她再瞎耗下去。

  “隨便你怎麼想,但是下一次,請你千萬千萬記住,在對著我講話的時候,別忘了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頂頭上司、是這家公司的大老闆,別再用你的下巴跟我講話,給一點該給的敬重,用你的雙眼看著我,OK?”

  花蘋兒想跟他說,一點都不OK,但辦公室的門板卻在這時傳來了敲擊聲,響過三回後,沒等門內人的回應,外頭的人即逕自推門而入。

  “嗨,美麗的花瓶,你也在這兒呀!難怪我在外頭沒見到你。”夏澤野的私人助理江東日,手中抱了一疊資料,腳步輕快地來到辦公桌前。

  “別叫我花瓶,再讓我聽到一次,小心我揍你!”花蘋兒遷怒道。

  知道他們要談公事了,不管現在她有多麼憤怒,也該先退場。不過,在退場之前,她不忘留下一句經典名言——

  “哼!天下烏鴉果然一般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怎麼了?你得罪她啦?”看著花蘋兒氣衝衝離去的身影,江東日將手中抱著的資料放到夏澤野的桌上。

  夏澤野聳聳肩,抬起臉來輕籲了口氣,“那個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

  “很容易就擺平?”江東日接下了他的話。“還是……崇拜你崇拜得要死,看見你就像蜜蜂見了花蜜一樣?”

  呵呵呵,如果這樣,她就不叫花蘋兒了吧?

  夏澤野無話可說,不想一整日的心情,被那只花瓶給搞得烏煙瘴氣。“說吧,我們直接進入主題,我要你做的評估和資料調查,做得如何?”

  江東日與他的默契極佳,也是他在英國留學時的同學,他攻讀建築和管理,東日則是財經方面的專家,所以一畢業之後,他就把東日網羅到他的公司,名義上是當他的助理,實際上是負責公司整體財務的控管和分析。

  “原則上,已經差不多了,但有一部分,我希望能親自去趟上海看過之後,才能更精准地評估。”

  話才說完,江東日的眸光很難不被大幅落地窗外的身影給吸引去,因為那人正以誇張的肢體動作,外加高分貝的音調,用力的回應著撥電話進來的人。

  隨著他的目光,夏澤野也注意到了。

  “那個女人到底又在搞什麼鬼了?”

  倏地推開真皮座椅站起,夏澤野眉心間的結擰得更深,三兩步走到門邊,用力的拉開門。

  門外的暴吼聲竄了進來,可媲美河東獅吼的音波功,正用能震傷人耳膜的氣力,與電話另一端的人對嗆。

  “小姐,你是聽不懂嗎?我才不管你是臺灣名模,還是國際名模,總之,你現在給我聽清楚了,本小姐沒空在這裡跟你‘哥哥纏’,我們總裁到二OO八年也都不會有空,你別再打電話進來了,否則下一回,我會直接叫你一聲母豬,聽見了沒有?”

  叩地一聲,只見花蘋兒似一隻抓狂的刺蝟,憤然將電話掛斷。

  “這只豬,居然敢跟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說我是‘花瓶’秘書!”她咬牙切齒地哼聲。

  見狀,夏澤野又關上門,落了鎖,走到窗邊將百葉簾幕放下,遮去一大片的落地長窗,讓室內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看來惹火了我們‘花瓶’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江東日在後頭偷笑。

  夏澤野轉過身來,橫他一眼。“如果可以,我真想親手拎著那個女人,將她給丟出公司去。”

  “真的可以嗎?”江東日發出疑惑的聲音,想笑又不能笑地,他忍得很痛苦。“我看,她是全天下,唯一對你的魅力免疫的女人,方才……”

  噗地一聲,他終於忍不住哈哈哈狂笑一陣,笑到彎腰、肚子疼,才抬起頭來,挺直腰桿。

  “我甚至聽到,她說你是……‘豬’!”噗、江東日又笑。

  夏澤野的臉色馬上黑了半邊。

  “如果不是我爸媽提出那莫名其妙的約定,我早就親手掐死她了!”

  眼尾抽動,不,該說是青筋暴凸,血管都差點給氣炸,夏澤野從不知道忍耐是何種滋味,但這位秘書讓他嘗到了。

  “所以,你至今不能辭退她,否則就得乖乖地答應你父母的安排,跟他們所選定的女人結婚?”

  看著好友,江東日也只能聳肩一歎,為好友哀悼。

  “……”夏澤野咕噥了聲,沒人聽到他到底咒駡了什麼,只是一整日下來,他的心情都壞透了!

  中午十二點,花蘋兒望著眼前的液晶電腦螢幕,打了一記呵欠,準備下線離網,出去吃飯。

  下線,離網?

  沒錯,掛網購物,游走於網路世界和各大購物網中,正是花蘋兒在公司裡,除了安排和擋掉夏澤野的行程、約會,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

  以她T大外研所畢業的學歷,花蘋兒的本事自然不弱,所以在華夏建設工作的這幾年中,每天面對接電話、安排行程,這樣的生活,簡直單純得讓她想抓狂。

  由於日子過得太無聊,最近她甚至想出上網拍賣東西的點子,好打發掉她在公司裡的時間。

  但,到底賣什麼好呢?

  想著,想著,咕嚕一聲,肚子餓的聲音響起,花蘋兒只好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關掉電腦,起身拿起皮包就要往外走。

  總裁室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夏澤野出現在門後。

  “喂,順便幫我買個便當進來。”他朝著她喊著說。

  花蘋兒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靜止了約一秒,才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移動腳步,走近他。

  “錢。”抬起一手,伸向他。

  要她請客,門都沒有。

  夏澤野翻翻白眼,由西服內層口袋中翻出皮夾,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她。

  花蘋兒接過手。“吃什麼?”

  如果是故意刁難,要她跑去買某某知名大飯店的便當,她就乾脆叫他去吃大便!

  “隨便。”她一定得擺張臭臉給他瞧嗎?想想,從她第一天進到華夏開始,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真搞不清楚,到底他是老闆,還是她?

  “是你說的喔!”要隨便吃,那麼,她就隨便買嘍!

  至於剩下的錢,嘿嘿嘿,當然是當成打賞的小費,全都屬於她了。

  “是。”回以一記犀利的眸光,夏澤野轉身,回他的辦公室去。

  在他的身影閃入辦公室前的刹那,花蘋兒才突然想起,對著他喊:“喂,親愛的總裁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中午應該跟皇天建材的呂經理有約,對吧? 記得一早的時候,我還提醒過你,是去北投溫泉會館邊吃懷石料理,邊泡澡!”

  門邊的人似被雷給劈中,一下子僵住。

  “媽的!”不罵髒話的夏澤野再度出口成髒。

  都怪他一早就讓她氣得暈頭轉向,才會連約會的事都給忘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他會被這個花瓶秘書給搞到瘋掉!

  夏澤野匆匆地跑進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很快地又折了回來,經過花蘋兒身邊,他看了她一眼,見到她心情好極了的對他揮手再見,他就忍不住咬牙又詛咒了一聲。

  “有一天,我一定會親手掐死你!”他繃著臉說完,大步走進電梯。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花蘋兒仍盯著電梯門,巧笑倩兮,揮動著她蔥白似的手,溫柔地道再見。

  “想親手掐死我?我看,我掐死你還快一點!”聳聳肩,她奸奸地一笑,比出一個勝利手勢。

  喔耶,賺到一千塊!

  對於午餐,花蘋兒懶得動腦筋去想該吃什麼,所以越省事越不麻煩的越好,這幾年在華夏工作下來,隔壁巷子裡的一家江浙小吃,就成了她常報到的地方。

  依照慣例,她步行下樓,走出華夏建設大樓,來到小餐館,推門進入,向餐館的老闆打了聲招呼,只說了句“照舊”,就走往她常坐的位於角落的位置坐下。

  屁股才剛坐定,花蘋兒抬起臉來,恰巧見到三張熟悉的臉孔也走進來。

  她們是秘書室的人。

  花蘋兒懶得跟她們打招呼,也不想加入她們,挪了挪屁股,她儘量靠著牆壁,隱藏在陰暗的角落。

  但,那三個女人卻選擇了一張離花蘋兒不遠的空桌坐下,繼續著她們的話題。

  “喂,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跟總裁走得最近的是當紅名模姚又菁。”

  “真的嗎?”

  “可是,怎麼跟我聽說的不一樣?”

  花蘋兒以手肘撐在桌上,用手掌撐著下顎,在心中啐了聲——

  拜託,你們三個花癡,那已經是歷史了好不好?現在跟頂頭那只大豬頭走得最近的,應該是皇天建材的呂經理,呂淑蕙,好不好?

  今天中午,他們兩人還相約去北投溫泉會館吃懷石料理,外加一同泡澡!

  “那……你聽到了什麼消息嗎?”A女急忙問。

  總裁可是大家眼中最帥、最酷、最有身價的單身漢,是華夏建設裡許多女人的夢想結婚物件,也是她們性幻想的物件。

  “噓!”B女神秘兮兮地朝著四周先掃視了圈,很可惜,她仍然沒發現花蘋兒的存在。“最近有一則說法是,關於總裁的那些情史,都只是一種障眼法。”

  “什麼障眼法?”C女急忙忙問。

  “笨,就是為了掩飾某些真實的事情,而刻意製造出來的假像。”B女哼著聲說。

  “為了掩飾什麼?”A女和C女齊聲問。

  B女笑得很神秘。“這點你們就不知了。”她賣一下關子。

  “快說嘛!”

  “快說。”

  兩個女人一同催促她。

  B女各瞥了她們一記,壓低聲音說:“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總裁秘書‘花瓶’小姐,不屬於我們秘書室管轄?”

  兩個女人動作一致地搖頭。

  “我說到這兒了,你們還不了?”B女歎息。

  “你是說……”A女恍然大悟。

  “總裁跟‘花瓶’搞在一起!”C女差點尖叫。

  B女趕緊伸手搗住她的嘴。“拜託,你小聲一點行不行?”

  C女一臉歉然,直說抱歉,但這時A女卻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

  “你笑什麼?”B女問。

  “我笑你的小道消息根本是無稽之談,總裁怎麼也不可能跟‘花瓶’在一起。”A說出了她的看法。

  “何以見得?”B女不服氣地問。

  “拜託,‘花瓶’的綽號是怎麼來的,你們不知道嗎?”

  依她聽來的小道消息,說總裁跟他的“花瓶”秘書非常不對盤,每每見面,互不給好臉色看,只差沒大打出手,互咬對方的肉來洩憤。

  “當然是總裁取的!”這次B女和C女異口同聲。

  “那就對了,你們可曾見過,有哪個男人會替自己的女人取這樣的綽號?”A女翻翻白眼。

  是有道理,但B女不服氣。“那為什麼‘花瓶’不歸秘書室管轄?”

  公司裡,所有高階主管的秘書,都來自於秘書室,唯獨花蘋兒除外,她不僅是空降部隊,還完全不受秘書室的約束,聽說上下班也不用打卡,更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與公司裡的人打交道,見過她的也只有部分的高階主管,行跡怪神秘的。

  “關於這一點,我聽說是老總裁和夫人聘用她的。”A女說著。“總之,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沒錯的話,總裁和‘花瓶’是百分之百的絕緣,他們不可能的啦!”

  她的肯定,讓B女一歎:“人家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想不到那個‘花瓶’竟然這樣浪費掉了。”

  A女和C女也認同地連連點頭。

  “要是我,能朝夕和總裁相處,哪怕只是聽聽他的聲音、摸一下他摸過的檔、便條紙,甚至是他端過的茶杯,我都能感動得馬上流淚。”B女繼續作夢。

  “我們也一樣!”A女和C女應和。

  坐在她們身後,雙手撐顎的花蘋兒,聽得雞皮疙瘩爬滿全身,想跳起來,直接沖到她們面前罵花癡!

  不過,叮咚,腦中的燈泡亮起——

  哪怕只是聽聽他的聲音、摸一下他摸過的檔、便條紙,甚至是他端過的茶杯,我都能感動得馬上流淚。

  天啊,她的商機來了!此次不賺,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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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蘋兒的好心情,只維持到下午的二點一刻鐘。因為夏澤野就在這時回到辦公室,身旁還帶著呂淑蕙,並用著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她:

  “花秘書,泡兩杯咖啡進來,呂小姐的要不加糖、多奶精、不要太燙,也不能太涼,就用七十度C水溫。”然後,他一手攬著呂淑蕙的腰,往辦公室裡走。

  “是。”花蘋兒維持著臉上僵硬的笑,心裡瞬間又蹦出許多髒字,咬著牙,心情不爽到極點的起身,走往茶水間。

  要喝不加糖、多奶精、不要太燙,也不要太冷的咖啡是嗎?

  好的,她絕對會呈上。

  站在茶水間裡,花蘋兒邊攪動著眼前濃稠得似芝麻糊的東西,嘴角不忘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兩分鐘後,夏澤野要的東西好了,她像沒事人一樣,由一旁置物架上抽出託盤,把兩杯咖啡放在其上,端起託盤,朝外走。

  來到總裁室門前,花蘋兒不忘抬起手來輕敲門。

  心想,應不應該進去,要是看到臉紅心跳的限制級畫面就不好啦!

  “總裁,你要的咖啡好了。”她說著,忍著笑。

  不知道,等一會兒,喝了這杯咖啡的人,需不需要掛急診?她該預先叫好救護車嗎?

  “進來。”門裡傳來夏澤野的聲音。

  花蘋兒旋開門,往內走。

  很快地,她來到沙發旁,還好夏澤野和呂淑蕙各坐在一張沙發上,並沒有演出任何讓人臉紅心跳的限制級畫面。

  “咖啡好了。”花蘋兒略蹲下身子,將託盤上的兩杯咖啡一一遞出。

  “謝謝。”呂淑蕙接過,不忘禮貌性的道謝。

  夏澤野並沒伸手接,而是示意她將咖啡放桌上即可,甚至看也不看花蘋兒一眼,注意力全落在一旁的呂淑蕙身上。

  花蘋兒在心中啐了聲——豬,然後綻著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道:“總裁、呂小姐,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夏澤野仍沒對她開口,只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看著他的目光仍動也不動,全集中在呂淑蕙那張俏臉上,不覺地,花蘋兒的心裡竟感到不是滋味。

  沒去深究心頭不悅的原因,花蘋兒端起託盤,轉身退出辦公室。

  才走到門邊,身後噗地兩聲噴水聲,讓她頓住腳步,她不敢轉過身來,只用眼尾餘光偷瞄。

  夏澤野的臉上、身上全是咖啡漬,呂淑蕙則是用手搗著嘴,羞愧得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花、瓶!”暴吼聲瞬間拔地而起,撼動整間辦公室。

  “我沒泡過咖啡,你們不能怪我!”看他額冒青筋,隨時可能變成吃人惡魔的模樣,若留下來,就是笨蛋。

  花蘋兒拔腿就跑,逃出辦公室。

  只是,該躲哪兒去呢?

  洗手間?

  不,那兒太臭。

  要不,茶水間好了,反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個夏澤野會到茶水間的機率幾乎等於零,是個安全的地方,就躲那兒好了。

  機率等於零,並不表示不會變成一、變成十,或變成百。

  花蘋兒躲到茶水間裡,坐在靠窗的一隻矮櫃上,邊看著腕上的手錶,邊數著表上不停移動的秒針和分針。

  說來真怪,從那個花心蘿蔔驟變成噴火暴龍,嘶吼出聲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六分鐘又三十四秒,整個樓層居然靜得宛若一個人都沒有?

  真是怪哉!!

  花蘋兒看著秒針又轉了一圈,想想外頭的安靜無聲,可能是她多心了,顯然那個花心蘿蔔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生氣。

  晃晃一雙因坐在矮櫃上而自然垂落的勻稱雙腳,她由矮櫃上跳下,躡手躡腳的往前行進,仿佛一個準備行竊的小偷似的移身到茶水間門口。

  就在她整個人以龜速摸到門邊,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雙光可見影的男性皮鞋,然後傳來教她渾身緊張、起一粒粒雞皮疙瘩的男聲——

  “我還在想,你到底要在這裡躲多久,才敢出來?”

  花蘋兒整個人反射性地向後跳開一步。

  “總……裁?”

  咦,為何他看來神情平靜?仿佛方才他辦公室裡發生的那一幕,全是她憑空想像。

  花蘋兒眨了眨一對不解的大眼,呆住幾秒。

  “怎麼樣?看到我,讓你太驚訝?”夏澤野邁開腳步走近她。

  很意外地,他的手上居然還端著方才花蘋兒送到辦公室的兩杯咖啡。

  “總……嘿……總裁,皇天建材的呂經理呢?你這樣獨自把客人給丟在辦公室裡,似乎不大好吧?”花蘋兒以笑聲掩飾心虛,隨著夏澤野的走近,一步步往後退。

  “放心吧,‘花瓶’,呂經理已經走了,而我被噴濕的衣服也已經換下來了,這還得歸功於你,讓中午沒心情泡溫泉的我,一回到公司就能馬上進休息室裡去沖澡。”

  他俊顏上不僅沒有一點點生氣的痕跡,相反地,還微咧著嘴,綻起迷人的笑容。

  花蘋兒一時心跳加速,不是為他著迷,純粹是緊張,緊張得甚至有股不好的預感。

  “哪、哪……哪裡……”猛地吞咽下一口唾沫,她發現身後再無退路,而他已來到身前。

  “哪裡?”夏澤野哼了一聲,略彎腰,將俊顏移到她眼前,與她對視。“我記得你一向不是這麼謙虛的人喔!”

  他的笑讓花蘋兒全身莫名地打顫。“總、總裁,我一向是個謙虛的人,一定是你記錯了。”

  “喔?”夏澤野高高地挑起一眉,嘴角的笑紋加深。“花瓶,你真是太謙虛了,這麼謙虛的你,讓我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惜你。”

  話剛說完,他忽然挺直腰身,抬高雙手,將手中拿著的兩杯咖啡直接往她的頭頂倒。

  “啊!”花蘋兒尖叫。

  雖然前後經過了將近十分鐘,咖啡早就不燙了,但那兩杯她親手特調的咖啡,又濃又稠,就這麼往她頭頂上兜頭淋了下來,毀掉了她一向自認完美的彩妝,還有她最愛的白色合身襯衫、黑色窄裙,最重要的是那股黏答答、稠膩膩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想抓狂、想尖叫。

  “對於非常認真盡責的員工,我一向都會給予特別的獎勵。”夏澤野望著她,黝亮眼瞳中閃現笑意,涼涼地說。

  “夏、澤、野!”花蘋兒好想咬他、啃他,或乾脆撕了他。

  “總裁。”他挑挑一眉,神情愉悅,還能挑剔她的稱謂。

  “我管你是他……”髒話差點就飆出口,花蘋兒趕緊抬手搗住嘴,無奈手上都是咖啡,苦得她皺起一對細眉。

  看著她,夏澤野一點都不想隱藏愉悅的心情。這是自花蘋兒進公司擔任他的秘書以來,讓他感到最快樂的一天了。

  “從這一刻起,我要慎重的警告你,要嘛,你就自己乖乖地離職,要不就要有心理準備,我將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的忍讓你,你要是有膽繼續待下來當我的秘書,就要有時時刻刻可能被我整的準備。”

  這算是下戰帖吧?

  如果硬要這麼說,也可以算是吧!

  過往,他看她是一介女流,才會處處忍讓,懶得與她計較,沒想到她不只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那麼,就別怪他殘忍了。

  可是……

  夏澤野的眸光不經意地往下移,經由她讓咖啡淋濕的發尾往下掃過她纖細的肩線,最後落在她領口若隱若現的傲人渾圓上。

  原來,這“花瓶”的身材這麼好……

  瞬間,夏澤野的眸光加深。

  “你……你想我自動離職?”花蘋兒早已氣得全身發抖。

  不對,他的眸光不對!

  那對在她眼中看來,最擅於勾引女人的眸光,非常不對勁地落在……

  隨著夏澤野的視線,花蘋兒緩慢地將目光往下拉到自己身上,下一秒,她尖叫出聲。

  “啊!你這個色狼、花心蘿蔔、不要臉的東西!”

  他看她多久了?

  不覺地,花蘋兒的俏臉臉紅。

  “請叫我總裁。還有,你這種小籠包的尺寸,就算脫光讓我看,我也不會有興致。”夏澤野厭惡極了她的稱呼,大說違心之論。

  小籠包?!

  好污辱人!

  “夏、澤、野!”花蘋兒咬牙尖叫。

  “總裁!”他糾正她。

  魚容才進門,就看見花蘋兒坐在電腦前邊咬牙咒駡,邊用力飛快打著字。

  “怎麼了?你今天比較早回來喔?”魚容來到花蘋兒身旁。

  “別跟我說話,老娘現在還一肚子火!”花蘋兒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將她心中的不滿化為文字。

  “老娘?”魚容往電腦螢幕望了一眼,將俏臉貼近。“花瓶,你什麼時候自增起輩分來?”

  花蘋兒之所以被稱為“花瓶”,還有一最重要的原因,她最在乎自己的外表、容貌、彩妝、衣著,最後一樣,當然是所有女人最在乎的——年齡。

  恨不得自己能永遠十八歲的花蘋兒,現在居然自稱起老娘來,可見這一次她真是被氣瘋了。

  花蘋兒抬起臉來,白了她一眼。

  “魚容,我今天已經夠倒楣了,沒心情、也沒時間跟你抬槓。”

  角容半分不以為意的一笑。“怎麼?你家的花心蘿蔔終於想通了,決定不再讓步,直接跟你開戰了嗎?”

  她的話讓花蘋兒氣得由椅子上蹦起,砰地一聲,因為用力過猛,椅子還被推倒在地。

  “我警告你,魚容,你要小心你的用字遣辭。第一,那個花心蘿蔔不是我家的;第二,就算跟他直接開戰,我也不見得會輸。”

  花蘋兒氣得忘了舉止應優雅,伸出一指戳在魚容的胸口上。

  看著她滿臉怒容,魚容慢不迭地抬起一手來,拍掉蘋兒戳在她胸口上的手指。

  “以我的經驗觀察,你老闆過去只是不想跟你鬥,否則,你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夏澤野是臺灣建築業界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這樣一個男人,若說沒本事、沒腦袋,誰信?

  所以,關於他和花蘋兒間的互動,魚容認為,多半是夏澤野讓步居多。

  “你!”一指指著魚容,花蘋兒氣到顫抖。“怎麼說,我們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吧?今天我受了一身氣,心情差極了,你居然還落井下石?”

  魚容睨了她一眼。“我這樣說,也是想提醒你!哪日你的老闆要真發起狠來,十個‘花瓶’都不夠死!”

  “魚容!”一手叉腰,花蘋兒氣得板起臉孔。

  “忠言逆耳呀!”根本不在乎她氣得頭頂冒火,魚容還涼涼地說。

  “魚、容……”花蘋兒正想罵人,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她瞪大雙眼看著魚容。

  “是你的手機在響,不是我的!”魚容仍維持著淡淡的笑容。

  因為她的手機,很巧合地,在下班的那一刻起,就非常自動地斷電啦!

  不過,說也奇怪,三個女人同住一戶,脾氣個性南轅北轍,喜好也大不相同,但有時竟也有意外,譬如三人居然選擇同一首歌曲當手機鈴聲,以至於每回鈴聲響起,三個女人就忙著翻看各自的手機。

  “就這麼肯定?”花蘋兒有點不服氣。

  她本想繼續耗,但看魚容從皮包裡掏出正處關機狀態的手機,遞到她面前,她只好轉身走到沙發處,從沙發底下撈出方才一進門,就被她洩憤似的隨意拋到地板上的皮包。

  一陣翻找,她由皮包中取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不管你是誰?現在老娘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

  “……”

  電話的那端靜止了幾秒,大概在想,這個女人怎會粗魯成這樣?會不會是撥錯電話,抑或是……

  “喂,你再不出聲,我就要罵人了喔!”

  在公司被那個花心蘿蔔當澆花一樣的淋咖啡就算了,回家還被魚容數落一頓,花蘋兒的心情超級惡劣。

  “‘花瓶’是嗎?”電話那端的人,似乎確認了她的身分。

  “呃……”花蘋兒整個人愣住。聲音怎會……如此熟悉?

  “你的總裁先生!”夏澤野不在乎為她解惑。

  花蘋兒在刹那間似被雷給劈中了一樣,手中握著的手機仿佛會導電,害她恨得差點當場摔掉。

  “有什麼事?”她沒好口氣的問,還猛對手機扮鬼臉。

  “晚上沒事吧?”夏澤野問。

  “幹嘛?”口氣還是非常暴虐。

  “你得陪我一同參加一個宴會。”公式化的命令口吻。

  花蘋兒當然抵死不從。“我聽你在放屁!我已經下班了,沒必要聽你的命令,所以,我、不、去!”她對著手機收話孔大喊。

  喊得一旁看好戲的魚容,挑起雙眉,雙手搗住耳朵。

  看來,今天“花瓶”真的徹底被人給惹火了。

  “你沒得選擇,一定得陪我參加。十五分鐘之後,我在你住處的樓下等你。若要怪,就怪你今天那杯特調咖啡惹的禍,本來今晚我的女伴是呂淑蕙,但她被你給整跑了!”

  “你!”聽完他的話,花蘋兒想罵混蛋。

  但,夏澤野早她一步,又補充說:“你也可以不下來,但我告訴你,我絕對會上去扛你!”說完,不再給她回話的機會,他按斷通話。

  花蘋兒看著手機,微愣數秒,然後噘起嘴來喊嚷:“有錢了不起呀,當老闆就了不起呀,要我陪你去參加宴會,我就陪嗎?當我是酒店小姐,想帶出場,就帶出場?真是……”她又連珠炮似的罵了一堆,因為今天真的是太生氣了。

  不過,最後花蘋兒還是乖乖地拎著皮包,回房間去換衣服,因為她曉得,夏澤野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她若不下樓,他肯定會沖上樓來,將她給扛下樓。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回過神來的魚容,不經意地瞥了下電腦螢幕,上頭留著一行字——

  只在乎女人胸部大小的男人,是奶沒斷盡的娃娃,既幼稚又無恥!

  胸部大小?奶沒斷盡?!

  魚容挑挑眉,咧嘴綻開燦爛笑容。

  十五分鐘後,當花蘋兒下樓,才跨出大門,就見到夏澤野停在人行道旁的車子。

  那是一部原裝進口的悍馬車,聽說全球限量,價位等同於臺北市一戶坪數小一點的公寓。

  “騷包!”看著他的車,花蘋兒啐了聲,走近。

  才來到車門邊,車窗很快地降下,夏澤野探出頭來催促:“快上車!”

  然後,隨著他把目光落在花蘋兒身上,眉結不自覺地攏緊。“你……就穿這樣?”

  開什麼玩笑!是去參加晚宴,不是去爬山、露營或郊外踏青,她居然穿著低腰牛仔褲和無袖T恤出現?

  “要不然咧?”

  花蘋兒懶得理他,只淡淡瞥了他一記,站在車門邊,一副要嘛你就接受我的穿著,要不就別找我陪你出席晚宴的表情,準備與他槓上。

  “我這身穿著是為了配合你的車子好嗎?也還好我是穿這樣,不是穿禮服、細跟高跟鞋,否則,我如何爬上車?難道要你下車來抱我上車嗎?”

  才這麼說完,花蘋兒就後悔了。

  因為她見到夏澤野濃眉一揚,嘴角飄起非常樂意的笑。

  “如果你是真心這樣想,我一點也不介意為你服務。”

  “我當然介意!”哼,無恥!

  看著他的笑,花蘋兒的心跳竟莫名地加速,她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將臉擺向一旁,瞧也不瞧他一眼。

  “快上車吧!”看著她的神情反應,夏澤野半分不以為意的笑笑,再次催促。

  “沒事幹嘛開這種車,真把臺北市當成都市叢林了嗎?”費了一番力道,花蘋兒終於上了車,坐穩身子。

  夏澤野沒回答她的話,見她已坐穩系好安全帶,他打了方向燈,很快駛離路旁,進入車陣中。

  他不應答,反而讓她不再有叨絮的念頭,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花蘋兒為他身上三件式的黑色手工西服而感到詫異。

  “你到底要邀我一同去參加什麼晚宴?”她問。

  夏澤野略側過臉來瞧了她一眼。“亞洲建築師聯誼晚宴,今年首度在臺北舉行。”

  他的話讓花蘋兒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

  本來是想跟他開個玩笑,不想讓他覺得她是個很好欺負、隨隨便便就能妥協的員工,才將自己打扮成一身輕便的模樣,沒想到,一會兒後出糗的會是自己。

  “你真的打算帶我去?”就她這身裝扮?

  “是呀。”夏澤野撇嘴笑著,熟稔地操縱著方向盤,在路口來個大右彎,將車子駛向人車最壅塞的東區。“現在才後悔做了這身打扮?”

  花蘋兒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你都不怕帶著我丟臉了,我還會怕穿這身衣著出場嗎?”

  她的一席話引來他悶哼一笑,前方剛好紅燈,他腳踏煞車,將車子停下,轉過臉來瞧她。“需要我幫忙?”

  花蘋兒咬著嘴唇,一副倨傲地將臉轉開,不肯說一句話。

  “不用?”原本,他是有意思幫她的。

  因為今晚的宴會,原是個相當正式的晚宴。想想,以她的薪水,再省吃儉用,也很難買得起一套正式的名牌晚宴服,更別說那些搭配服飾的珠寶。

  “哼!”花蘋兒將臉轉回來,哼了聲,用力瞪著他。“我才不信你會真心想幫我。”

  瞧他今天在公司裡,將她整得多慘呀!

  “天地良心。”夏澤野睇了她一會兒,前方綠燈亮起,他只好轉回臉龐,注視著前方,腳踏油門,跟上前方車輛。

  你還有良心才怪!

  花蘋兒不敢說出聲,聲音含在嘴裡碎碎念。

  “我的賓士故障了,所以才會臨時開這部車子出門。”車子往前滑行過兩個路口,他突然說。

  言下之意,就算她有打扮,真穿著晚禮服和高跟鞋,他也不是有意要讓她在上車時難堪。

  “咦?”花心蘿蔔居然在對她解釋嗎?

  眨眨眼,花蘋兒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著他刀鑿似的側臉。

  “距離宴會開始,我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不如我替你想法子吧?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女伴,真讓你穿這樣子出場,我絕對會是個最失責的男伴。”

  說完話,他用力一踩腳下油門,車子瞬間加速,穿梭在車陣中,閃過一部又一部的車輛,數分鐘之後,夏澤野打了靠右的方向燈,將車駛進一家位於鬧區巷道中的私人會員制沙龍。

  “到了,下車吧,我相信Angela一定會幫你打點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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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1: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站在落地長鏡前,花蘋兒任由一旁的Angela幫她的髮絲做最後的定型,邊透過眼前的落地長鏡,偷偷覷著倚身在後頭長沙發中的夏澤野。

  他很隨性地交疊著一雙長腿,注意力全落在手中的雜誌上。

  就等待這件事而言,花蘋兒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一個讓人感到窩心的男人,因為,有許多男人對於等女人梳妝打扮,是百分之百的沒耐心。

  “好了。”Angela伸手撥了撥花蘋兒額前的一綹髮絲,很滿意地宣告。

  “謝謝。”花蘋兒禮貌性地對她點頭道謝。

  然而,angela並不怎麼在乎她的致謝,急急轉身,忙著去向夏澤野邀功。

  “夏……”軟嗲的嗓音,酥軟得讓人渾身很難不起雞皮疙瘩,外加一記媚眼,絕對能電暈一“拖拉庫”獸性大發的男人。“你看吧,我又幫了你一回,你要怎麼謝我呀?”

  還好,夏澤野目前不在獸性大發男人的行列中。

  他放下雜誌,從沙發上站起,挑情似的伸出一手,掐掐Angela尖瘦的下顎。

  “你乖,我先看看如何,如果滿意的話,我再考慮改天請你吃法國料理。”

  收回手,他閃過Angela,大步走向花蘋兒。

  花蘋兒早就僵著一張臉,從Angela喊出那一聲“夏”開始,很難讓她不聯想,他們兩人的關係一定不單純。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居然帶她來看一場免費的調情秀!

  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怒火中燒,花蘋兒一手緊握成拳,藉以提醒自己好好控制住脾氣,否則一會兒後,肯定要按捺不住,往那個男人的下巴狠揍一拳。

  “還不錯嘛!”夏澤野站到她的面前,用純粹欣賞的目光看著她。

  其實何止不錯,她簡直美呆了。

  平日裡只穿白襯衫、深色窄裙出現在辦公室裡的花蘋兒,一旦經過精心打扮、換上剪裁大方簡單的禮服之後,竟將她凹凸有致、性感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讓男人很難不為她血脈僨張。

  “哼!”面對他稱不上讚美的讚美,花蘋兒回以一記輕哼,將瞼轉向一旁。

  如果他這聲還不錯嘛,是發生在幾分鐘之前,她可能還會感謝他的讚揚,但經過方才他和Angola的一番調情之後,她決定討厭這個花心大蘿蔔到底。

  她的哼聲讓夏澤野高高地挑起一眉。“怎麼了?這身打扮,你……不滿意?”

  他只能往這方面想。

  但這話聽在Angela的耳中就礙耳了,也著急,她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花蘋兒身旁。

  “怎會不滿意?怎可能不滿意呢?我的眼光可絕對不會錯,這一身香奈兒當季黑色的晚禮服,撇開剪裁簡單大方、典雅動人不談,光價錢就大約是五十八萬,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而且,這套衣服可是我們這一季的鎮店物品,要不是看在澤野的面子上,不會隨便拿出來跟人分享,更別說你腳上踩著的這一雙水晶高跟鞋了。這鞋款只做三個尺碼,每雙都是純手工,從串起水晶珠開始,到鞋面、鞋邊、鞋跟的設計,百分之百走在時尚前端,價錢更是直逼二十萬,你真敢說這樣的行頭讓你不滿意?!”

  Angela一開口,滿滿的酸醋味,瞥視著花蘋兒的目光,更是充斥著不屑。

  若不是夏澤野在一旁,她道出口的話肯定會更難聽。

  她的話讓花蘋兒感到羞辱。怎樣,有錢就了不起了嗎?她這身行頭就算超過七、八十萬又怎樣?

  她大可不用去參加什麼鬼宴會,也不想在這兒受人侮辱!

  花蘋兒臉色一變,正準備張口,夏澤野早她一步出聲。

  “Angela。”他投來一記警告眸光。

  Angela本想繼續往下數落,但在對上夏澤野驟變得犀利的眸光時,突然住了嘴。

  “你跟柏克說,這件衣服和這雙鞋我買下了。”夏澤野由西服內層口袋中掏出皮夾,抽出信用卡。

  柏克是Angela的老闆,是這家店的主人,更是夏澤野的好友,Angela自知自己闖了禍,不僅對老闆不好交代,更會讓她失去和夏澤野相處的機會。

  “夏,我不是……”

  “拿去吧,還是要我撥通電話將柏克叫來。”夏澤野將信用卡塞到Angela手中。

  不是他存心偏袒花蘋兒,說實在,有時她確實該受到一番教訓,然而她,是他帶來的,Angela這一番話不僅羞辱了花蘋兒,連帶也讓他感到受辱。

  “這……”夏澤野強硬的口氣,讓Angela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相較於她的驚愕,花蘋兒也好不到哪去。

  她呆呆地站在一旁,靜得可拿最高品質,安靜無聲的獎項,只因為她從沒想過夏澤野會幫她出頭。

  她一直以為,他不要落井下石,她就該叩頭謝天,外加辦桌請客,放鞭炮、點煙火。

  “要我叫柏克來?”見Angela還多所猶豫,夏澤野加重語氣。

  “這……好吧!”接過夏澤野的信用卡,Angela的臉色難看極了,知道從此之後,夏澤野有可能再也不會走進店裡來。

  就這樣,Angela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信用卡去刷。

  或許是花蘋兒仍然無法由他為何要幫她的驚愕中蘇醒過來,也有可能她還沉浸在為何只是一件簡單到不行的衣服,和一雙水晶高跟鞋,就要花掉將近她一年的年薪的惶惑中,總之,接下來的時間,沉默籠罩了一切。

  直到夏澤野簽妥帳單,拉著她離開沙龍,她仍沒回過神來。

  直到上車前,花蘋兒才驚醒過來。

  “喂。”她緩慢地抬起一手,用比慢動作還慢的移動方式,伸出手來,扯住他西裝的衣袖。

  “嗯?”夏澤野停下準備繞過車身前去開車的腳步,轉回頭看她。

  “謝謝!”她用頭頂跟他說話,不敢看著他。

  夏澤野很意外,這個女人居然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不客氣。”他挑挑一眉,哼笑說。

  突然覺得她不好意思時的模樣,真是該死的可愛!

  發覺他炙熱的眸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花蘋兒驟然抬頭,兩人的眸光對上,四周又再度陷入沉靜。

  大概有二、三十秒之久吧?

  她終於尋到了聲音。

  “我、我想,穿成這樣,我可能真的沒辦法自己坐上你的悍馬車了。”

  “我抱你上車,如何?”發自於內心,他很君子地說。

  花蘋兒與他對望著,沉默沒出聲,似乎在考慮著他的話。

  “你覺得不妥?”見她沒反應,夏澤野跨出步伐,打算繞過車身去開車。

  這時,那只青蔥似纖細美麗的手,又伸了過來,扯住他的西裝袖子。

  夏澤野第二次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我……好吧!”

  記得她不久前才說過,非常介意被他抱上車,沒想到現在……花蘋兒覺得自己好丟臉。

  “好?”夏澤野挑高一眉,很意外她的妥協。

  “嗯。”她點了下腦袋,故意將臉轉開,不看他。

  夏澤野心中一笑,搖搖頭地走向她,不忘先利用手中的遙控器解除了車子的中控鎖,略彎腰身,一把抱起了花蘋兒,她輕盈的體重讓他驚訝。

  雖已口頭答應,但他突來的動作,也同樣讓她驚訝。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無聲交會。

  夏澤野抱起她,走到車旁,“幫我把車門打開吧!”他以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口氣對她說。

  “喔,好。”她的柔順聽話,更是盤古開天闢地來的頭一遭。

  花蘋兒伸手拉開車門,夏澤野順勢將她送入車內,然後很紳士地為她關上車門,繞過車身,回到駕駛座。

  “希望我們不至於遲到太久。”為化解尷尬氛圍,他說。

  “是、是呀。”花蘋兒輕輕一笑,感覺自己的心跳仍跳得很快。

  太熱了,一定是因為他抱她上車時,他的體溫感染了她。

  “那……”夏澤野轉過頭來,深深地睇了她一眼。“我們出發了!”

  “嗯。”她看著他打了方向燈,將車開離路邊,駛進車道,才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個……”

  “什麼?”他沒轉頭,用聲音回應。

  “我……關於我這身衣服,先說好了,你可不能扣我的薪水喔!這麼貴,我買不起,頂多晚一點宴會結束之後,我把它拿去送洗,乾洗費用我出,然後絕對完整的把它還給你……”

  “花瓶。”他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他還以為她會告訴他,我發覺過去對你的惡劣態度,是因為我不懂你的魅力,誤會了你,現在我突然覺得,其實你是個不錯的男人!

  然而,這全是他一人的空想,這個女人還是現實得讓人想直接掐死她!

  宴會在一家私人高爾夫球俱樂部裡舉辦,主辦者大手筆地包下整個俱樂部,讓占地百公頃的俱樂部連帶高爾夫球場,只為與會的百來人開放。

  花蘋兒讓夏澤野挽著手,兩人一同進到大廳,這時,舞會已經開始了一會兒。

  “澤野、澤……”

  一見到夏澤野的身影,江東日飛快由舞池的另一端走來,當他見到夏澤野手中挽著的花蘋兒時,張嘴大張,詫異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嗨,江東日。”瞧他驚愕的模樣,花蘋兒雖有點不自然,還是朝他揮揮手。

  “嗨……”江東日看著她,再轉頭看看夏澤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澤野,你遲到了,方才我剛見過這次宴會的主辦者,風先生說希望能認識你,還怕你今晚不來了呢!”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夏澤野能先去見見他口中所說的那位風先生。

  “見你跟見我,還不是一樣?”

  夏澤野看著江東日挑高的一眉,知道這個臭小子肯定在找藉口,說風先生想見他,不過是想帶開他,好逼問他怎會帶著花蘋兒一同出席宴會。

  “這……怎麼可能一樣?你可是華夏的大老闆,見我這個小小助理,跟見你這個大總裁,怎麼說也不可能被畫上等號。”江東日說著,偷偷抬起一手來,頂了夏澤野的背後一下。

  “你呀……”夏澤野無奈地狠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別太好奇,花蘋兒卻相當識時務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們忙的話,去吧,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她知道,這種宴會,美其名是吃飯跳舞,隱藏在其後的商業活動,才是重點。

  “就這麼說定了。‘花瓶’,你自己想吃點或喝點什麼,就先自理吧!”江東日沒給夏澤野說話的機會,拉著人,轉身就走。

  為免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夏澤野只好跟著他走,但走了約三十公尺,與迎面而來的幾個人點頭打過招呼後,夏澤野即停下腳步,提肘頂了江東日的腰腹一下。

  “你這小子,不會是真的要帶我去見風先生?”其實昨日,他才與風尚合見過面。

  江東日痛得差點沒彎起腰來。“就知道瞞不過你,我是挺好奇,你怎會帶著‘花瓶’來?”

  是想法變了,覺得好兔也可以吃窩邊草了?

  “你知道好奇心會殺人嗎?”夏澤野狠狠瞪他一眼,一手把他那張看來挺礙眼的臉,揮向另一方,“如果你還想留著腦袋繼續過活,就別再亂猜測!”

  他從不亂搞辦公室戀情,與他交往過的女人,絕對沒有一個是他旗下的員工。

  “你的這番話要讓華夏裡的女人們聽見,肯定要傷心、哭泣到瘋狂。”江東日說著風涼話。

  夏澤野並沒有回應他的話,只給他一記衛生眼。

  江東日一點也不在乎被他用眸光謀殺,反正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

  “不過……說真的,我倒是覺得‘花瓶’是個不錯的女人。”

  “你對她有意思?”夏澤野略眯起眼,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我說有呢?”江東日嘻皮笑臉的說,一看就知道不是認真的。

  夏澤野哼了聲,又瞪他一記。“她有什麼好,值得你欣賞她?”

  江東日只靜靜地瞅著夏澤野看,笑而不答,這時,剛好有個服務生手端著雞尾酒走過來,他跟他要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夏澤野。

  “她漂亮,甚至於比跟你、我交往過的每個女人都漂亮,在這點上,你無法否認,對吧?”端起酒來,江東日對著夏澤野一敬,然後仰頭一口喝盡。

  看著他的動作,夏澤野只輕啜了小口。

  “這點,我無法否認,不過。空有美貌又有何用?沒有腦袋,長得再漂亮,最多也只能當花瓶!”

  這就是他為何稱她“花瓶”的主因。

  “沒有腦袋?”江東日不認同地搖頭笑著,“你是在說花蘋兒嗎?”

  夏澤野睞了他一記。“要不,我們公司還有第二個‘花瓶’嗎?”

  江東日笑得更大聲,等笑聲停後,他板起臉,一臉正經地說:“我一直以為你是拿她的名字來開玩笑,原來你真覺得她沒腦子?”

  “……”夏澤野無語地望著他。

  “拜託,澤野,你是故意漠視花蘋兒嗎?”

  夏澤野的臉有點臭了,唇線抿緊。

  “‘花瓶’若真沒腦子,你想想,她每回是如何輕而易舉地幫你處理掉那些想找到公司來纏你的女人?”江東日不介意提醒他。

  “還有,她若不夠聰明,就不會只答應幫你處理行程的安排這件工作,其他的時間,她都能輕輕鬆松,上班似度假一樣的蒙混過,若不認真想,還真是難看出她到底有多聰明。”

  結果,害他這個助理忙得要死,除了得處理華夏的財務整合之外,還得兼任大部分秘書的工作。

  “……”夏澤野沒說話,邊啜著酒,邊思考著江東日的話。

  他明白,東日說得一點都沒錯!

  “還有,你覺不覺得,其實她個人的魅力,也絕對不小於我們?哪個男人若能征服她、得到她,絕對會是件優越感十足的事。”

  “優越感?”哼了聲,夏澤野狠瞪了江東日一眼。

  瞧他把花蘋兒說成了什麼?

  好似她是一匹倨傲難馴的野馬!

  “你瞧。”下巴往前挑了挑,江東日要夏澤野往花蘋兒所站的窗邊看。

  很顯然地,已經有男性注意到花蘋兒的存在,而且還不只一人。

  他們圍在她的身邊,有的遞點心、有的遞飲品,看起來聊得很開心。

  “……”夏澤野不語,沉下臉色。

  在江東日再度開口前,他已先一步轉身,邁開大步,朝著他今晚帶來的女伴走去。

  花蘋兒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場合,她已經夠小心、夠低調到希望自己是個隱形人,但沒想到,還是有人注意到她。

  站在窗邊,她的身旁圍著三位男士,像服侍女王一樣的服侍她,一下子遞飲料、一下子遞點心,他們三人自稱是顏氏三兄弟。

  老大比較胖,叫顏凱祥;老二高高瘦瘦,叫顏凱力;老三身高最高,叫顏凱太;他們是專做工程營造和景觀設計的顏氏企業未來的接班人。

  “你說你是華夏的秘書?”顏凱祥綻著肥肥憨厚的笑臉,讓人很難討厭他。

  “是。”接過顏凱力遞過來的雞尾酒,花蘋兒輕啜了口。

  “華夏,我去過,秘書室的人,我也認識了幾個,但似乎沒有印象,也沒見過你。”顏凱力問。

  “我在總裁室。”眨眨眼睫,花蘋兒輕笑著說。

  “總裁室!”顏凱太靠過來。“你是夏澤野的秘書?”

  那個在建築業界中,有名嚴苛的男人的秘書?

  想必她這份工作一定一點也不輕鬆,依那男人對於每家配合的營建廠的嚴苛要求,對秘書也絕對一絲不苟。

  “一定很累吧?跟在那個可怕的男人身邊工作,一定非常不……”

  “輕鬆”兩個字來不及脫口,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顏凱祥抬起頭來,恰巧見到夏澤野邁步來到面前。

  “各位好像對我的秘書很關照?”夏澤野皮笑向不笑地說。

  不知為何,見到花蘋兒和顏家三兄弟有說有笑,竟讓他的心頭衍生起一抹濃濃的不悅。

  她就不曾給過他好瞼色看,至少在公司裡,她從沒對他笑過。

  “哪裡。”顏凱力和顏凱太縮回大哥顏凱祥身後。

  “是……想挖角嗎?”看著顏凱祥,夏澤野銳眸一眯、故意說。

  “這……”顏凱祥嘿嘿地乾笑數聲。

  “其實你們想挖角也無所謂,但我覺得我還是得提醒你們一下,我的這位秘書呀,除了只會跟我吵架,偶爾幫我泡泡咖啡之外,可是什麼也不會的喲!”夏澤野故意說。

  “這……”有這種秘書嗎?

  顏家三兄弟聽得瞠目結舌。

  “夏澤野!”他居然當眾損她?!花蘋兒氣得大叫。

  這就是他帶她來參加晚宴的目的嗎?

  花蘋兒忽然想起,他說過要整她!

  夏澤野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應。“我這樣說有錯嗎?你甚至應該還要感謝我,我沒說你偶爾泡的咖啡根本稠得不能喝。”

  花蘋兒氣得跳腳,伸出手推了他一把,轉身就朝外走。

  夏澤野愣了下,很快跟上腳步。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會場,顏家老三顏凱太說出心中疑問:“大哥,什麼情況下會用一個連泡咖啡都不會的秘書呀?除非是……”

  嘿嘿嘿,三個兄弟互看著,了然地笑笑。

  夏澤野跟他的秘書小姐,關係一定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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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蘋兒氣衝衝地跑出會場,無奈腳上的高跟鞋真是中看不中用,在跑下階梯,進入草皮時,她的腳一拐,整個人往前摔。

  夏澤野緊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往前撲倒,即時伸手往前撈,救了她一把。

  “怎樣?不要緊吧?”

  他摟住她的腰,那不盈一握的柔軟觸感,竟讓他的心口猛地一跳,屬於男性感官知覺的一方,在刹那間蘇醒過來。

  “誰說不要緊?我的腳九成九扭到了。”

  花蘋兒疼得皺眉,沒時間理會落在她腰間的大掌,她的視線全落在自己的雙腳上。

  “我怎會這麼倒楣?遇到你這樣一個爛老闆,還有,說什麼二十萬的鞋子,根本是爛東西!”

  她用力拍打著夏澤野的胸膛,真想朝著天空大大地一吼,吼盡她心中所有的氣憤。

  “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他的目光緊落在她的腳踝上,看起來有點腫,似乎真的扭到了。

  “不用你假好心。”她氣得只想咬他。

  唉喲,偏偏腳又疼,痛得讓她想哭。

  “我才不是假好心。”

  其實他該在一旁拍拍手,吹口哨,外加哈哈大笑,但沒有,見她差點拐倒,他竟一點愉悅的心情也沒有,甚至還為她擔心。

  夏澤野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今晚對他來說,一切都極不對勁,他對她似乎不再像從前一樣的恨到牙癢癢,甚至不再有想直接把她踢出華夏的衝動。

  而且,不僅這股衝動沒了,一整個晚上,他發覺自己的目光一再地受到她的吸引,也可以說緊緊跟隨著她移動,仿佛眼中只容得下她。

  花蘋兒咬唇,目眶垂淚地昂首,狠瞪著他。

  “還說你不是假好心,我看今晚的一切,本來就是你算計好的,先讓我陪你參加什麼宴會,再替我找什麼美容造型沙龍,讓我以為你也許真的是個不錯的老闆,讓我漸漸對你失去防備,讓我覺得開始有點喜歡你,然後你才在宴會裡羞辱我的工作能力,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一手指著他,花蘋兒氣得發抖。

  “你開始有點喜歡我?”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他心軟,但最重要的是她無心溜出口的話。

  夏澤野不失冷靜地睇著她,嘴角微掀勾起一抹頗具玩味的笑。

  發覺了自己失言,花蘋兒驚愕得閉上了嘴。

  “哪……哪有,我哪有說那一句,我平常就討厭你,討厭得要死,怎可能會喜歡……怎可能會喜歡你!”

  否認得太快,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理。

  原來,這個女人竟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夏澤野笑笑,捺下性子說:“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討厭我,討厭得要死。不過,能不能請你別直接說出來,好嗎?通常,不管在哪家公司或是企業,不管是員工或秘書,都不會像你這麼坦白,而且還膽大包天的對著自己的老闆說——我討厭你!”

  “……”他的這段話很順利地讓花蘋兒住了嘴。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花蘋兒想想,自己的氣焰確實太盛,從進華夏的那一天起,她似乎從沒給過夏澤野好臉色看,若換作是在其他公司上班,她早不知被辭退了幾百次。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心裡的火氣也就消退了大半。

  “怎麼,你打算繼續這樣站著?”

  夏澤野的一手還落在她纖盈的腰肢上,兩人站著的姿勢,活像拍亂世佳人的海報,怪詭異地。

  發覺他落在腰間的手,花蘋兒甚至還感覺到他體溫,於是趕緊說:“先讓我坐下吧!”

  “這裡是階梯。”

  但還好,不是人來人往的出入口,否則方才兩人擺了許久的海報姿勢,早喚來大家注意的目光。

  “那……你說怎麼辦?”

  天啊,她的腳好痛,明天肯定會變成天殘一族的成員,拄著拐杖,跳呀跳的去上班。

  “不如我扶你過去前面坐下。”

  夏澤野抬起臉來,眸光往四周一掃,空著的一手指向前方不遠處,修剪得整齊的草皮上,有顆磨得光亮的大石頭,看來是供人休憩用的。

  “好吧!”不然呢?花蘋兒很懷疑,自己還能怎樣。

  夏澤野扶著她,嘗試著讓她的另一腳站直。

  花蘋兒痛得馬上哇哇大叫:“痛、痛、痛……”

  細細的柳眉皺起,她汪汪大眼馬上掛滿淚珠,看起來好不可憐。

  夏澤野輕歎了聲,很意外,見她淚眼汪汪,竟讓他心軟了起來。

  “要不,我抱你過去,好不好?”

  花蘋兒遲疑了下,但能說不好嗎?

  現在,她一步都無法移動,十足十是個傷殘人士了。

  “嗯。”看起來很可憐地咬著嘴唇,她輕輕點頭。

  “一手抓住我的頸子。”夏澤野側身彎腰,不費吹灰之力的抱起她,往草皮上走去。

  脫去腳上的水晶高跟鞋,花蘋兒才知道自己的腳踝腫得有多厲害。

  望著鞋子,再看看自己的一雙玉足,她深深地一歎。

  “這下可好了,我可能得跛個十天半個月。”真是無妄之災。

  “也許不用,我知道有家不錯的國術館,或許那個師傅有法子,而且他的藥膏也挺有效的。”

  夏澤野蹲了下來,壯挺的身影就蹲在她的腳邊,寬大的手掌撈起她受傷的一腳,似呵護什麼珍寶般的捧在掌心,仔細地端瞧。

  他蹲著的姿勢和他仔細端詳她受傷的腳踝的動作,都讓花蘋兒的心口一下子溢滿了感動。

  他就像是個守護著心愛女人的騎士一樣,一心呵護,仔細關照著她。

  花蘋兒看著他,看得癡了。是這樣嗎?就是因為他對每個女人都溫柔備至,呵護有加,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女人都難逃拜倒在他西褲之下的命運?

  “怎樣?你決定如何?”

  “什麼如何?”花蘋兒驟然回神,搖搖頭,覺得自己太可笑,竟會看他看得閃了神。

  “你沒在聽我說話?”他的眸光終於離開她的腳踝,微蹙起眉心,落在她的臉上。

      “呃……我……”花蘋兒一下子找不到話回應,整張臉羞窘地紅了來。她總不能對他說,我是想你的事情,想得出神了,所以才一句也沒聽進你的話。

  她臉紅的模樣讓他的心驀地一跳,但表面上他仍壓抑得非常好。

  “好吧,我再說一次好了,你要現在就去國術館看腳傷嗎?”

  喔,原來他是問這件事。

  “我……”她當然想,但可以嗎?

  “如何?”夏澤野不明白,既然腳踝都受傷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去是想去……”花蘋兒咬了咬嘴唇,眸光與他交會。“但是,你不是剛到嗎?我們已經遲到那麼久了,如果又早退的話,實在……”

  他截去了她的話:“今天與會的人很多,不會有人注意到誰遲到,誰又早退。何況,還有東日在會場,他會打點好一切的。”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提前離開。

  “你……真的想帶我去看醫生?”知道夏澤野說得不無道理,若想再拒絕,也不容易找藉口。

  “是到國術館。”夏澤野糾正她。

  “好啦,好啦,國術館就國術館。”拜託,連名稱上的差異,他也要計較?

  “去不去?”他看著她,又問了一次。

  “你送我去的話,我當然就去嘍!”

  既然都有人主動跳出來要當守護公主的騎士了,沒道理她放著公主不當,去當一個可憐兮兮的跛腳平民。

  “好,說走就走吧!”夏澤野由地上站起,彎腰傾身向前,朝她伸來雙手。

  “做什麼?”

  莫非,他還想抱她?

  “抱你嘍,難道你還能自己走嗎?”他低眼睇了下她把水晶高跟鞋踢到一旁的光裸腳丫。

  說實在的,不管是腳形或是比例,都非常完美。

  “這……”

  花蘋兒想脫口問他,能不能不抱,因為一抱,總讓她心跳加速,一顆腦子容易胡思亂想。

  然而,礙於腳傷,她無法拒絕他,還是只能任由他將她抱起,高興往東就往東,想往西就往西。

  “我當然無法自己行走,麻煩你了。”板起臉,她轉向另一方,不看他。

  這一次,夏澤野沒被她的反應給惹火,反倒覺得好笑,相處了幾年下來,好似直到這一刻,才突然間明白了她的性子。

  當她覺得尷尬、羞愧時,總喜歡以哼聲的方式,將臉轉向一邊,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眼不見為淨?雖然,他認為這種性子,比較適合用鴕鳥心態來形容。

  “好吧,抱好我的脖子吧!”他傾身向前,將她一把抱起。“出發嘍,到國術館去。”

  “喂,鞋子、鞋子,我的鞋子啦!”花蘋兒被抱起,才想起方才褪去的高跟鞋。

  雖然她不怎麼喜歡,但總是二十萬的代價,萬一丟了,她可是會哭死。

  夏澤野轉回身來。

  “用你的手拎著吧!”

  就這樣,夏澤野抱著她,花蘋兒手中拎著鞋,兩人一路往前走,回到他們停車的地方,他將她放上車,陪她到國術館看腳去。

  威武國術館,一家坐落在信義計畫區裡,小小巷道中,看來與周遭新開發的商圈和建築物極為不搭的一家老舊國術館。

  “阿野呀,你女朋友不要緊,記得提醒她,這兩三天儘量別動,不要吃辛辣刺激的東西,兩三天之後,腳踝就會消腫。”吳師傅推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邊幫花蘋兒包紮腳踝邊說。

  “我不是……”翻翻白眼,花蘋兒正想解釋,她不是夏澤野的女朋友,他卻早一步搶了她的話。

  “吳伯伯,我記住了。”在吳師傅面前,夏澤野雙手背後地站著,乖得似個小學生。

  “你這個女友挺不錯的,除了長得白白淨淨,一對活靈靈的眼看來也挺聰明的,帶回去給你爸媽看過了嗎?”吳師傅邊說,邊抬起臉來,一下子瞧瞧花蘋兒,一下子又瞧瞧夏澤野。

  前一陣子老夏和他老婆才來過他的國術館泡茶,嘴裡還碎碎念著他們不肯結婚生子的兒子。

  “這……”見他越說越離譜,花蘋兒想插話。“吳師傅,其實我……”

  夏澤野又劫去她的話:“吳伯伯,關於這件事,我想過一陣子再跟我爸媽說,何況……我爸媽也認識蘋兒。”

  這一聲蘋兒,叫得花蘋兒渾身不舒服,差點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瞪向夏澤野,用嘴巳無聲地說:該死,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夏澤野看著她,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

  “吳師傅,蘋兒的臉皮薄,這件事你可千萬千萬別跟我爸媽說,要不,萬一她一腳狠狠地踹開我,我可就要傷心的失戀了。”

  若不是礙於腳傷,花蘋兒肯定撲過來咬他了。

  “這樣呀!”吳師傅抬頭,往花蘋兒望了眼。“好、好,女孩子家,臉皮薄一點是好事,對於還沒穩定的情感,是別太早公佈,以免引來一些麻煩,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花蘋兒垂下雙肩,翻白眼。

  “其實我根本不……”

  “好了!”

  這一回換吳師傅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已為她包紮好受傷的腳踝,彎腰收拾了一下剪刀和紗布之類的東西,吳師傅站起身來。

  “阿野,你跟我來一下,我拿一些藥布和藥酒給你,藥酒可以讓花小姐回去熱敷,藥布每天更換就行了。”

  就這樣,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完全忽略她的存在,邊說著話,邊往屋內的方向走。

  看著他們的背影,花蘋兒真想大聲喊出——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無奈,現在就算她喊了,也沒有人聽得到!

  “我看你整晚好像也沒吃到什麼東西,想不想吃點宵夜?”在送花蘋兒回住處的路上,夏澤野問。

  被他一問,花蘋兒才感覺到,真的耶,肚子好像有點餓。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該讓那個國術館的吳師傅誤以為她是他的女朋友!

  “你不該跟吳師傅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夏澤野略側過臉來瞄了她一眼。

  “喔,原來你還在想著這件事呀?”

  花蘋兒板起臉孔。

  “什麼這件事,那件事,我本來就……”

  他截去她的話,很唐突地說:“你不是嗎?”

  “什麼?”花蘋兒眨眨眼。

  他是在說外星話嗎?什麼是不是?

  “我認為,我們現在的互動模式,你不覺得挺像男女朋友的?”瞄了她一眼,夏澤野甚至對她眨了下眼。

  花蘋兒渾身竄過一陣悸顫。

  “夏、澤、野!”

  這個可惡的男人,未免玩得太過火了吧?

  “澤野。”他的薄唇微微掀動,吐出這兩個字。

  過往,他大概會用非常冷硬的聲音提醒她叫“總裁”這兩個字;但現在,他想到了一個更有趣的法子,一個會讓他愉快,甚至可以拿來應付他的父母一再對他逼婚的好方法。

  若讓父母親知道,他們派來監督他交友情況的人,一下子成了他的女朋友,不知他們會有何反應?

  “澤什麼?”花蘋兒被他的眼神和反應嚇到,高漲的火氣咻地一下消失。

  “或者,我也不在乎你喊我一聲‘野’。”他將語調降低,略顯沙啞的嗓音充滿魅力,企圖誘引她掉入陷阱。

  如果不是車子還正在行進間,花蘋兒敢發誓,她絕對會彈跳開來,不管是跳離幾步,總之,離他越遠越安全。

  “你發神經嗎?”

  呃……為什麼她有一抹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就好似等一會兒就要被架上斷頭臺的囚犯,只有死路一條。

  “你覺得呢?”

  他唇畔的笑紋加深,讓她覺得很不妙。

  “看起來是像非常不正常的模樣。”

  “我很好,腦子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過,還有,心情也沒像此刻一樣的好過。”

  看著前方,他將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心情甚至愉快得好想開始吹起口哨來。

  花蘋兒腦中警鈴大作,警覺心告訴她,搞不好有大事要發生了。

  “在我看起來,你……很不正常!”不正常到讓她害怕。

  “是嗎?”他的眸光飄了過來,朝著她笑笑,“對了,我怎麼從沒聽你提過,你跟我父母是怎麼認識的?”

  他將話題帶開,為的是幫一會兒後夠震撼的話,預先鋪路。

  花蘋兒仍是小心翼翼,防備地看著他。

  “怎麼會突然想問?”

  “無聊呀,總得找個話題談談。”他看似毫不在意地說。

  “第一次見到你爸媽,是在一家專賣進口貨品的商店,那個時候,我是那家商店老闆的秘書。”花蘋兒回憶了下說。

  “我父母是常客?”他的一手靈活地轉過方向盤,車子打了方向燈,來個右彎。

  “是吧,”因為從那次之後,她就常遇到他們。

  “他們因為什麼原因認識你?”

  是見她脾氣夠悍,說話夠硬、夠毒,才力邀她來監督他們的兒子?

  不,夏澤野很瞭解他的父母,事情恐怕不會是這麼單純。

  “一個商品的解說。”

  花蘋兒轉過臉來,看著他的側臉,他的五官果然夠俊美、夠深邃,哪怕是由側邊看,仍要讓人感歎造物者的不公平。

  有的人能力平凡,長相也平凡,但他卻是長得好看到沒天良,能力和財富更是吸引人,如果能一輩子跟著這個男人的話,絕對可以每天吃好好、睡飽飽,穿金戴銀,還有名車開。

  “一個商品的解說?”就……這麼簡單?

  “本來那不是我的工作,但店裡大家都忙,我又剛好離開辦公室,來到收銀台。”略眯起眼,花蘋兒概略地想起了那日的情況。

  “你很仔細地為他們解說?”

  夏澤野很瞭解,父母一旦纏上了某個人,或是有意刁難,絕對輕而易舉就能讓那個讓他們纏上的人瘋狂。

  他,不就是鐵錚錚、血淋淋的最佳實例,

  “可以算得上是吧!”

  那一天,她讓他們兩個老人家給折騰死了,不過很意外地,她從頭至尾臉上都掛著笑。

  “他們整你了嗎?”

  如果有,他真該向她哀悼,同時致上最高歉意。

  “應該算……還好吧!”

  就是一直叫她拿新的產品給他們看,看過一樣又一樣,讓她在倉庫貨架來回折騰,跑得一雙腳差點沒斷掉。

  不過,從那次之後,每次他們到店裡來,總會買一堆東西,而且指定要她陪同,也算得上是非常大手筆的客人。

  “還好?”夏澤野哼了聲,他懷疑。“算了,我們不提這些了。”

  “那……”

  不是閒聊嗎?不談這些,要聊些什麼?他那些轟轟烈烈的情史,她可沒興趣探討。

  “我想跟你談談一件交易。”收起唇邊笑容,他突然一臉正經地說。

  “交易?”花蘋兒提高警覺,雙眸圓瞠地瞪著他。

  他指的是什麼呢?

  如果是指來個一夜情之類的事情,她絕對會狠狠地賞他一巴掌,好打醒這個大色狼。

  “沒錯。”利用停紅燈的機會,夏澤野轉過臉來看她,“你知道我父母安排你擔任我的私人秘書的用意吧?”

  花蘋兒點頭。“看緊你,別讓你再繼續亂搞男女關係,不過,那也僅限於在辦公室裡,至於你下班後,我也管不著。”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管。

  “想不想,連我下班後,你都管得著?”他問。

  花蘋兒很坦承地搖頭。“不想,這樣我會太累!”

  那些女人呀,根本就像魔鬼終結者裡可怕的液態金屬人一樣,無孔不入。

  “如果我承諾你,不會讓你太累呢?”

  “什麼意思?”頁覺告訴她,絕對不太妙。

  “當我的假女友,”他道出了他的決定。

  花蘋兒被嚇得差點沒當場跳車。“你……開什麼玩笑?”

  當他的女友,不,他說的是假女友,但還不是一樣,她花蘋兒可不想成為全民公敵,讓華夏裡的那些女性同胞們憎恨她。

  “我是說真的!”夏澤野嚴肅地板起臉孔,“我父母之所以要你來監督我,是因為他們想對我逼婚。”

  是這樣嗎?

  花蘋兒疑惑地看著他。

  不過……

  “那關我什麼事呀?”

  又不是她花蘋兒對他逼婚,他怎能要求她當他的假女友?!

  “讓我父母死心呀!”不,該換個方式說。“也是讓他們放心。”

  至少在他看來,父母對花蘋兒百分之百欣賞,否則也不會聘請她到華夏來監督他。

  “他們放不放心是你的事,反正我……”她才不想當他的女友,不,就算是假女友,她也不幹,

  “如果我答應事成之後,在最近這一期信義開發區的鑽石店面,為你保留一戶,當成謝禮,你覺得如何?想想以後光是收租金,就夠你吃穿花用。”他誘之以利。

  “這……”

  花蘋兒有點心動了,因為信義區的鑽石級店面,可是她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地段。

  但是……不,不能,她怎可為了這點利益,就拋棄對兩個老人家的承諾呢?

  搖搖頭,她趕緊搖掉腦子裡的壞念頭。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見她已有點心動,夏澤野反而不急著逼她,他相信,他將會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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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蘋兒不願意接受夏澤野的幫助,一破一跛吃力的上樓,還好在一樓樓梯轉角處,遇到了正好要下樓的江祈恩。

  “蘋兒!”江祈恩驚訝地看著她受傷的腳。“你的腳怎麼了?”

  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怎會……

  “幫我一把吧,我好心的祈恩。”現在她整個人真的又累又餓了。

  方才,夏澤野雖然有帶她去吃宵夜,但在他丟出了那麼具震撼力的提議之後,她哪還吃得下呢?  所以,就又餓著肚子回來,還勉強自己移動扭傷的腳,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上樓。

  江祈恩趕緊過來攙住她。“蘋兒呀,你……”

  今天稍早回來的時候,她聽魚容說,花蘋兒被她的老闆接走,兩人一同出席宴會去了,結果竟成了這模樣!

  該不是兩人一言不和,在車上打了起來,蘋兒瘋狂跳車,所以……

  “我的腳扭傷了。”而且也快餓死了!

  “原來。”江祈恩吐吐舌頭,攙著花蘋兒,兩人一步一步往樓上走。

  還好、還好,她還以為蘋兒跟華夏的總裁大人開打了。

  “對了,我聽魚容說,你是和你的那位花心蘿蔔總裁一同去出席晚宴,怎麼會扭傷腳呢?還有,你都扭傷腳了,他怎麼沒送你回來?!”

  這樣的男人,真是一點也不可取。

  “他有送我回來。”是她執意不想讓他抱著上樓。

  一想到若讓魚容見到夏澤野抱著她上樓,可能會說出什麼話,花蘋兒的臉都綠了,哪還有勇氣讓夏澤野抱她上去。

  “這樣啊?”

  都已經將人給送回來了,又為什麼不將人給送上樓呢?

  江祈恩不解地偏頭想了下,邊攙著花蘋兒,兩人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吃力的往上爬。

  “魚容在樓上對吧?”花蘋兒突然問。

  “嗯。”祈恩點點頭。

  花蘋兒籲出一口氣。“還好!”

  她果然做了明智決定,雖然現在爬樓梯爬得累的要死,但總比一會兒上樓後,讓魚容那張嘴說得羞愧的一頭撞死來得好。

  “什麼?”祈恩覺得蘋兒今晚神神秘秘地,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沒有。”花蘋兒微勾嘴角笑紋,“祈恩呀,怎麼說,我還是覺得你最好了,感覺我們就像親姊妹一樣。”

  可惜現實生活中,她永遠無法體會有姊妹的感覺,因為家住在南部的花蘋兒,是家中的獨生女,而且由大學起就北上就讀,除了過年過節才有機會返鄉,其他時間大都在工作。

  “我也是這麼覺得。”江祈恩給予一記最燦爛的笑,待笑容收起,兩人已來到住處的門口。

  花蘋兒本想掏出鑰匙開門,但江祈恩已早一步伸手按了電鈐。

  “祈恩,你又忘了帶鑰匙嗎?”沒等幾分鐘,門後就傳來魚容的聲音,接著門由裡頭打開,魚容出現在門後。

  先看看祈恩,再看看被攙著的花蘋兒。

  “你怎麼了?跟……你的花心蘿蔔總裁打架了嗎?”

  花蘋兒翻翻白眼。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樣,魚容的魚嘴裡果然是吐不出

  “蘋兒扭傷腳了。”祈恩代花蘋兒回答。

  很讓人意外,魚容倚過身來,幫忙攙住花蘋兒的另一邊。

  “你們家夏澤野呢?你跟他一同出去,你受傷,他卻放任你自己一個人上來,還是不是個男人呀!”

  花蘋兒很詫異地盯著她瞧,眨了眨眼。

  只見魚容反腳將門踢上,接著嘮嘮叨叨地說:“你應該讓他抱你上樓的!”

  拜託,跛腳還硬撐著爬了幾個樓層。

  花蘋兒更驚訝地看著她。

  “拜託,花瓶,你傻啦?”見她雙眼轉也不轉,魚容抬起一手來,掐掐花蘋兒的臉頰。

  很意外地,花蘋兒沒像以往一樣,反射地抬手打掉她的手,反而是用一種激動的、充滿感性的眸光看著她。

  “魚容……”她還以為魚容會嘲笑她,沒想到不僅沒有,還這麼關心她。

  她……好慚愧喔!

  “這傢夥怎麼了?”看著她的眸光,魚容渾身竄起雞皮疙瘩,轉向江祈恩問。

  祈恩笑著搖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我很好,謝謝你。”花蘋兒一手緊緊握住魚容的,眸光仍然燦爛,似有星星閃動。

  “沒事就好,不用謝我。”

  話才說完,魚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急忙忙對著江祈恩使了個眼色,兩人合力將花蘋兒攙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我告訴你們喔,新商機、新商機。”魚容雀躍地說。

  “什麼新商機?”花蘋兒和江祈恩齊聲問。

  “都是花瓶之前的一段話,給我的靈感。”轉過來,魚容抱住花蘋兒的臉,在她額頭上一親。

  花蘋兒被親得莫名其妙,直聲嚷嚷,“噁心死了、噁心死了!”邊喊還邊擦拭魚容可能留下的口水。

  魚容瞪了她一眼,突然神神秘秘地說:“我今晚就賺到一萬二千元喔!”

  “什麼?”

  花蘋兒和江祈恩又齊聲發出驚歎,然後一致地用可疑的眸光看著魚容。

  花蘋兒早祈恩一步開口:“魚容,你該不會是……”是去跟人家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交易吧?

  “你在想什麼呀!”魚容用一指直戳她的額頭。“我呀,只是幫我家的老闆換了個喝水用的杯子,然後將他的杯子放到網路上去拍賣,然後就大豐收啦!”

  “你是說……”花蘋兒尖叫,如果不是腳踝受傷,她甚至會由沙發上跳起來。“我之前閒聊的時候,說出了我聽到公司有許多女人,對於那個花心大蘿蔔用過的東西,大感興趣的事?”

  “對!”魚容朝著她一點頭,所以她如法炮製,拿了她家老闆的東西來賣。

  “你賣了、你賣了,對不對?真卑鄙,這點子是我想出來的耶,我都還沒做,居然就被你給捷足先登!”可恨呀,可恨!

  花蘋兒哇哇叫,可惜腳傷,無法跺腳。

  “啊?”江祈恩被她們兩人的話給嚇住。“你們、你們……”

  她們居然把腦筋動到自己老闆身上,以老闆使用過的東西當噱頭,放到網路上去讓人競標?!

  “生意很好做喔!”魚容綻開難得的燦爛笑容。

  “真的嗎?”花蘋兒早就躍躍欲試了。

  “你們……”唉,這兩個女人想錢想瘋了嗎?江祈恩真是無話可說。

  夏澤野一早進到辦公室,就發現辦公桌上的水杯被換了個新的,花色看來清爽淡雅,一定價值不菲。

  挑了挑眉,他放下公事包,將身上西裝脫下,走過去打開一旁的壁櫃,將西裝給掛進去,繞回辦公桌邊,他輕按了下電話的內線按鍵。

  “‘花瓶’,進來一下。”他對著話機說。

  不到兩分鐘,花蘋兒已推開總裁室的門,出現在夏澤野的辦公室裡。

  “總裁有事?”

  那家武術館的藥膏真的挺好用的,不過就貼了一夜,腳踝已消腫了不少,雖還無法像從前一樣健步如飛,但也可以不再拄著拐杖了。

  “你的腳好點了嗎?”

  看她走起路來還微跛著,夏澤野忍不住為她擔心起來。

  “今天早上已經好很多了,謝謝總裁的關心。”花蘋兒難得在夏澤野面前眉開眼笑。

  當然了,她還有另一件事情得向他道謝。

  謝謝他大方提供他使用過的瓷杯,百分之百可以讓她在網站上賣出上萬的價錢!

  “以後,沒有第三者在時,你可以不用叫我總裁。”她的笑容令他的心口一顫。

  花蘋兒不解地看著他,“你以前不是……”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夏澤野說,眸光拉回到她的俏臉上,“過來坐下吧!”他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

  花蘋兒一跛一跛地走了幾步,聽話的在椅子上坐下。

  見她難得聽話,夏澤野的心情大好。

  “昨天我提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像現在這樣多好?兩人相處的氣氛挺融洽,他不用每天氣得半死,她也不用對他大吼大叫地。

  “昨天的……”花蘋兒想起了他的提議。

  都怪魚容,昨夜她一回去,就抓著她哇啦哇啦地談論著網拍的事,害她一時忘了這件一度將她給嚇傻的事。

  “如何?”夏澤野挑挑眉。

  “我……”

  想起了夏爸和夏媽的交代,花蘋兒覺得於心難安,但若換個方式想,如果她可以提出一些要求的話,夏澤野的提議,或許也會是個不錯的法子。

  “想我答應也可以,但我有條件。”

  想想當初夏爸和夏媽會聘請她到華夏來任職,就是想藉由她來管管夏澤野過於複雜的私生活,所以,即使方法不同,只要能達到一樣的目的,應該就不算違背了她對夏爸和夏媽的承諾。

  “什麼條件?”他也很想知道,她會開出什麼條件。

  “我……”花蘋兒清清嗓子,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緊張什麼,“我的條件是,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也請你答應,在與我交往的這段時間,我的意思是…… 雖然我們只是假的男女朋友,但請你也一樣要尊重我。 所以,在我當你的假女朋友的這段時間內,你不可以跟其他的女人有往來。”

  呼,終於說完,她大大籲出一口氣,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抬起臉來與他對視,花蘋兒想著接下來他可能會有的激聲抗議。

  然而,沒有。夏澤野很爽快地答應了。

  “可以,你的要求很合理。”這樣的話,他的父母才會相信他們正在交往。

  “什麼?”花蘋兒吃驚地望著他,很意外他的回答。

  合理個屁啦!他至少咆哮幾聲,別像現在一樣輕輕鬆松地答應,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答應你的要求。”攤攤雙手,夏澤野看著她,不介意再說一次。

  他答應,但她後悔了,行不行?

  花蘋兒重重地一歎。“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喔,你真的得跟那些女人們劃清界線。”

  “好!”夏澤野這一回承諾得更快。

  花蘋兒看著他,嘴巴動了動,讓人聽不出來是罵了什麼,或僅是單純地碎碎念。

  “今天就開始嗎?”

  她不信他可以馬上跟他的星期一、二、三、四、五、六、日的女朋友,每個都斷盡。

  “當然。”沖著她一笑,夏澤野揚揚眉。“反正接下來的一兩個月內,我也得忙上海的那個新開發案,所以等一下剛好可以撥電話給那些女人們,跟她們說拜拜。”

  看著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花蘋兒歎了口氣,搖搖頭。

  “隨便你,總之,等你擺平了那些女人之後,再來談我們的事。”

  “說定的事,不能反悔。”夏澤野強調。

  “我知道。”懶得再與他聊下去,花蘋兒乾脆直接問:“你找我進來還有事嗎?如果沒有,我要出去了。”

  話一說完,她起身就想走。

  “等一下。”夏澤野喚住她,起身離開座位,來到她面前。

  “為了預先練習、熟悉我們之間的關係,以後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

  花蘋兒轉回身來,睜大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不管是喊他澤野或是野,都令她覺得超級奇怪,仿佛那呼喚聲一滑出喉頭,她全身雞皮疙瘩就會一粒一粒地冒出來Say Hello。

  “怎樣?”

  夏澤野的身高高出她許多,站在她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讓她有藏不住的壓迫感。

  “可不可以不要直接喊你的名字?”反正兩人只是假裝而已,假的也真不了,不是嗎?

  “不行,”對於這一點,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要這般堅持。“如果你不直接喊我的名字,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別說我爸媽了,可能連東日都騙不了。”

  “關江東日什麼事?”花蘋兒細思,如果江東日也誤以為她和夏澤野是男女朋友,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個消息會傳得全華夏都知道?

  屆時,她會成為華夏裡所有女性的全民公敵!

  想到這兒,花蘋兒大大地嚇了跳,用雙手搗著嘴。

  “這只是個舉例。”看她搗著嘴的模樣,夏澤野不覺地看得有點入神。

  說實在,他以前從不覺得她也有可愛的一面。

  “我能後悔嗎?”她抬起頭來與他對望。

  如果可以,她現在已經後悔了。

  “不行。”他笑道。

  花蘋兒癟著嘴。“既然沒有後悔的權利,那我還能說什麼?”

  現在她有誤上賊船的感覺,只希望他這個掌舵手可千萬別將船給開去撞冰山,害她船沉人亡。

  夏澤野很滿意她的識時務,“既然什麼都不能說的話,那……現在就喊一聲我的名字來聽聽。”

  喊你的大頭鬼啦!

  花蘋兒真想這樣跟他說,無奈之前自己將條件開得太快,已經答應了當他的假女友,現在也唯能仰天歎息了。

  “澤野。”花蘋兒喊得心不甘情不願,只想快快走人,免得一會兒後雞皮疙瘩爬滿身。

  “我聽得不大清楚。”挑挑眉,夏澤野故意刁難。

  想想,真是好笑,過往他所遇到的女人,不管跟他交往過,或僅有一面之緣的,莫不以能直呼他的名字而感到心喜若狂,只有眼前這個花瓶喊得心不甘情不願,好似他的名字會咬人。

  花蘋兒翻臉瞪他,非常用力的瞪。

  “你聽到了也好,沒聽到也罷,我只喊一次,方才喊過了,所以不會再喊了!”

  她說完話,轉身一跛一跛地就朝外走。

  “花瓶。”夏澤野又開口喚她。

  很奇怪,以前他最討厭她目中無人的態度,但今天看來,卻覺得她怪性格,有著說不出的迷人魅力。

  “幹什麼?”花蘋兒停下腳步,二度轉回身來。

  這次他最好有重大理由,否則她已經很想撕下腳踝上的藥布,用力地丟向他。

  與她對看了一會兒,夏澤野忽然唇瓣微掀地說:“謝謝。”

  他指的是她今天幫他換了桌上杯子一事。

  “謝?”他謝她什麼?花蘋兒呆住了幾秒。

  “謝謝你幫我換了新茶杯。”他低聲地說著,轉了個身,走回辦公桌後,坐下繼續工作。

  “啊?”

  花蘋兒張著嘴巴,一會兒合上,然後又張開,來來回回幾次,想出聲對他說話,卻又忍不住將聲音給全吞回喉嚨裡。

  如果讓這個男人知道,她幫他把杯子換掉,是為了拿他用過的杯子到網路上拍賣,還會不會謝她?

  依她看來,扒她一層皮還比較有可能!

  照著夏澤野的說法,既然她是他的女友,那麼以後上下班就應該由他接送。

  花蘋兒是很想拒絕,但換個方向想,以後上下班都有免費的車子可搭,似乎也挺不錯,就無所謂了。

  不過,有一點很糟。當夏澤野一忙起來,天天加班的時候,她也得跟著加班陪他,這就有點說不過去,簡直在浪費她的生命。

  “喂,我可以先走了嗎?”

  又一次地,她由座位上起身,進到他的辦公室裡,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雙手叉腰地問。

  會不會太誇張了點?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五分了,距離她該下班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四個小時。

  花蘋兒抬起手來,將手腕往前推,讓坐在辦公桌後的夏澤野能看看她表上的指針。

  “再等我一下吧,我就快好了,等一會兒我將手上的設計圖畫到一個段落,我們就一起走,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夏澤野看都沒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繼續忙著手上的工作。

  “夏、澤、野。”花蘋兒站在辦公桌前瞪他。

  問題是,她不想跟他去任何地方,現在只想回家、好好吃個飯、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

  “澤野。”他終於抬起頭來看她,不過是為了糾正她的稱呼。

  “我、想、回、家!”花蘋兒翻翻白眼,誰管他夏澤野還是澤野!

  與她對視了幾秒,他不在意地輕輕一哼,低頭繼續做著他手上的工作。

  “就委屈一回如何?我跟你保證,今晚我帶你去的地方,絕對會讓你值回票價。”

  什麼委屈一回?

  “拜託,夏澤野,我已經不只委屈一回了好嗎?這個星期七天,你至少加班了四天,而我就跟你耗了四天,今天是第五天了,你竟然還要我留下來繼續瞎耗?!我可是個女人耶,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女人的青春有限嗎?”

  他頭抬也沒抬,忙著手上工作,淡淡地開口:“沒辦法呀,下星期我要跟東日一同去趙上海,所以該做完的事,不得不在這個星期完成。”

  “你要去上海?”

  怎麼沒聽他提過?她這個秘書也算是失職了,!

  “臨時決定的。”他的雙手在設計圖上忙碌著。“怎麼?捨不得我離開?”

  “拜託!”花蘋兒哼了聲。“我們之間又沒什麼,好嗎?不要老是說得好像我們之間真有什麼!”

  “你拒絕的真直接呀!”夏澤野一歎,手邊工作剛好到一段落,他抬起臉來,隔著辦公桌大剌剌地凝睇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收拾好桌面的東西,卷起桌上的圖,放到一旁空著的圖卷中,拿起公事包。

  “好了,我們走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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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2: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是一家庭園式的日本料理餐廳,光由外觀建築和裡頭的亭台回廊,就知道消費肯定不菲。

  花蘋兒一跛一跛地跟在夏澤野身旁,隨著他走過彎彎小橋,來到位於餐廳最裡頭的包廂前。

  “腳還好吧?”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她。

  這兒非常安靜,靜得就像是自家的後花園,不僅四周花團錦簇,還有小橋流水聲,既隱密又不失典雅,不愧是許多政商名流喜歡來用餐的首選之地。

  “還好。”花蘋兒一點也沒想到夏澤野會帶她來這裡用晚餐。

  是為了補償她嗎?雖然她餓著肚子陪他加班到九點多,但也不用這麼奢侈吧?

  “那就好。”又看了她一眼,夏澤野轉過身去,嘴角勾起了抹神秘的笑。

  若是花蘋兒能再注意些,不難發覺他笑得有點邪惡。

  “夏先生,你訂的包廂到了。”在前面帶路的服務生停在一間門柱上刻掛著竹字的包廂前。

  花蘋兒看著服務生抬起手來,在和式拉門上輕敲了數下。

  敲門?他幹嘛敲門?

  花蘋兒疑惑地看著服務生的動作,正想開口問,門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和式拉門刷地一下,被人由裡頭往左右拉開來。

  “野,真討厭,你又遲到了,知道人家等你多久了嗎?”隨著嬌嗲的嗓音傳來,門裡的人兒也不顧還有第三者在,直接撲入夏澤野懷中,雙手緊緊纏繞住他的頸子,迫不及待地在他的頰上猛親。

  花蘋兒一時反應不過來。

  站在最前方的服務生,則識時務地將臉轉向一旁,當成沒見到這熱情如火的景況,待夏澤野好不容易將黏人的八爪章魚女由身上扒開,服務生才輕咳一聲,開口問:“夏先生,餐點還是照舊嗎?”

  “嗯。”夏澤野一應,眸光拉向一旁,看著好似被雷給劈中,還未回過神來的花蘋兒。“給我們三份餐。”

  “好的。”服務生輕點了下頭,在點餐用的PDA上作記號後,很快地退下去。

  “三份?”

  八爪章魚女這時才發覺了還有第三者存在。

  “野……她是誰呀,你怎麼會帶一個電燈泡來跟我約會,而且……”她眸光略略地往下一瞟,落在花蘋兒的腳踝上。“而且還是個瘸腳的電燈泡!”

  瘸腳?!

  這兩個字落在花蘋兒的耳朵裡,比旱天巨雷的威力還大,讓她整個人暴跳起來。

  “喂,說清楚,誰瘸腳了?還有,誰是電燈泡呀!”推開站在她前方的夏澤野,花蘋兒一跛一跛上前,瞪住八爪女。

  花蘋兒認得她,她就是之前爆出與夏澤野交往的當紅名模姚又菁,而且,在公司,蘋兒還接過幾回她的電話。

  就是說你咩,要不然你以為我說誰呀!

  姚又菁雖然沒開口直言,但不論眸光或表情,在在都顯示出對花蘋兒的鄙視。

  “哼,我才懶得跟你計較。”很跩地哼了聲,姚又菁轉向夏澤野,態度一百八十度改變,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溫柔姿態,整個人往夏澤野的身上靠。“野,人家肚子餓了,我們先坐下來吧!”

  夏澤野眼明手快,閃過她。“好啊,我也有點餓了,有什麼話,不如先進了包廂再說吧!”

  攤攤手,他故意轉頭看向花蘋兒。

  花蘋兒則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包廂裡,氣氛本就怪異,三個人分別坐在桌子的三方,雖然姚又菁不是很願意這麼做,但礙於花蘋兒在場,她也只能壓抑。

  “有人就是這麼不知趣,飯也吃飽了,茶也喝過了,還不知道該自動退場。”一張口,姚又菁就是酸溜溜的話。

  花蘋兒不理她,繼續喝茶。

  心中的風暴其實正在悄悄成形,不是姚又菁酸溜溜的話和鄙夷的態度惹惱了她,花蘋兒更氣的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我要是某人的話,現在早臉紅得似猴子屁股一樣的趕快走人了,你說對不對呀?澤野。”姚又菁轉向夏澤野,對他拋出一記媚眼。

  夏澤野挑挑眉,視而不見。

  倒是花蘋兒的態度和反應,讓他玩味,他一直以為她會尖叫、會和姚又菁大吵大鬧,甚至可能大打出手。

  但,她都沒有,反而比平日在辦公室裡安靜了一百倍,仿佛那個老是對著電話咆哮的人不是她,這樣的她,讓他更感興趣。

  花蘋兒繼續喝茶,將姚又菁的話完全當成耳邊風,並不是她沉得住氣,而是怕自己一發起飆來,將沒完沒了。

  “你……真是個電燈泡,澤野……”姚又菁見損人的話完全沒了效用,只好轉向夏澤野,發嗲地求助。

  夏澤野看了她一眼。

  不能否認,姚又菁真的長得美豔動人,而且身材火辣指數一百分,是個標準的九頭身美女,但除去了這些之外,她又剩下什麼?

  套句江東日說的話,她們不過是漂亮的芭比娃娃,心和靈魂可能都賣給了惡魔,貪圖的只是金錢和物質上的享受。

  然而,花蘋兒就不同了,她不僅不會趨炎附勢,更不會矯揉造作,她只做她自己,該大笑時大笑、該生氣時生氣,當然了,該給他臉色瞧時,也絕不留情。

  這算不算是活得非常自在、非常有個性呢?

  夏澤野也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就會將與自己交往過的女人拿來跟花蘋兒比較。

  隨著腦子裡比較過後的結果越清晰,夏澤野的唇瓣勾起一抹淡得讓人不易發覺的笑。

  “又菁。”他喚道。

  “是。”姚又菁因為他這一聲叫喚,一對烏亮的眼裡馬上閃現光芒。

  見她一副花癡的模樣,深深凝視著夏澤野,花蘋兒忍不住在心中憤恨地一咒,詛咒這一對男女下地獄去。

  “其實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跟你說……”看著她崇拜的眼神,夏澤野不覺地心頭有點厭煩。

  過去,他最喜歡在女人的眼中見到對他的崇拜,可是現在……

  “你想跟我說什麼?”

  姚又菁朝著夏澤野眨了下眼睛,心想,他大概是要對她說什麼你好美,或是我愛你之類的情話吧?

  唉,無奈,現在有顆大電燈泡存在,要不兩人濃情蜜意,豈不更浪漫迷人!

  “我想跟你說,我們分手吧!”過去他喜歡她眨眼的模樣,現在卻突然覺得噁心。

  “噗——”一道水注淩空躍起,花蘋兒當場噴茶。

  “你、你說什麼?”

  姚又菁遭受雷劈似的打擊,當場呆掉,豐潤的雙唇抖動,久久無法相信親耳所聞。

  “我說,我們分手吧,因為我現在已經想定下來了。”夏澤野板起臉孔來,神情嚴肅地說。

  “我們也可以定下來呀!”姚又菁終於清醒過來,傾身向前欲抓住夏澤野的手,但夏澤野閃開。

  “我們不行的。”他對她說。“你也知道,你的外型不是我父母所喜歡的,而我年紀也不小了,該好好考慮結婚的事了。”

  “這……”姚又菁的眸光黯淡了下來。

  她知道想進豪門不容易,尤其像夏澤野這樣有錢又有才氣的人,想當他的妻子,更是難上加難。

  “要不,我們別分手,我不會介意的,就算你結婚了,我也一樣愛你,我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意思就是她可以當他的情婦,永遠不曝光!

  花蘋兒在一旁靜靜地聆聽,簡直傻眼了。

  該說這個女人太傻?不知羞恥?還是太死心眼?

  “這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要這樣的關係。”夏澤野以絕決的態度說,眸光一掃,剛好看到一旁靜靜坐著,臉上神情千變萬化的花蘋兒,靈機一動,“何況,就算我願意的話,她也不可能答應!”

  他的一手指向花蘋兒,這一指,讓兩個女人當場又呆掉。

  “夏澤野!”花蘋兒終於出聲抗議。

  這個男人可以再過分一點,自己的爛情債,幹嘛扯到她的身上來?

  “有。”

  夏澤野轉過臉來,沖著她一笑,心裡則準備看好戲。

  “‘花瓶’,你生氣了嗎?我也不願意這樣呀!不過,你不是說過,要跟你交往的話,我就得與我的女友們斷得乾乾淨淨嗎?”

  這個死花心蘿蔔、臭男人,居然敢拿她的要求來堵她!

  好,她承認,她是說過這些話沒錯,但那並不是真正的交往好嗎?只是為了成為他的假女友的緩兵之計,而他現在居然拿來當成他和女人們分手的擋箭牌!

  “你可以再過分一點!”花蘋兒砰地一聲,一手重擊在桌面,站起。

  瞪瞪瞪,一雙柔柔亮亮的眼兒,被她圓瞠到最大,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給瞪到太平洋去。

  然後,本想甩身就走人,卻突然覺得心有不甘。

  花蘋兒將眸光由夏澤野那張俊得令她想打兩巴掌的臉上挪開,看著一旁整個人呆掉的姚又菁。

  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她,但卻有點同情起她。

  “現在,你知道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合格了吧?”花蘋兒跨出腳步,沒人料到她會繞過桌子來到姚又菁面前,甚至抓起她的雙手。

  “你贏了,當然可以講這種風涼話!”姚又菁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她贏了?她贏了什麼呀?花蘋兒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該哭出來的人呢!

  “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贏了!”

  相反地,她突然發覺,以往那個她認為只是花心,為人還挺不錯的老闆,如今看起來,真是邪惡到不行,

  “你是在向我耀武揚威嗎?”澤野都被她給搶走了,她還說不覺得自己贏了?

  “你看我的模樣像嗎?”花蘋兒看著她,再轉頭看看一旁仍坐著像個沒事人一樣,動也不動的夏澤野。

  他似乎在考驗她的應變能力,順便欣賞著兩個女人有可能因為他而大打出手的肥皂戲碼。

  花蘋兒氣得又狠狠地瞪他一眼。

  夏澤野無所謂地聳聳肩,笑著。

  “是……不大像。”

  姚又菁看著花蘋兒,發現她臉上不僅一點驕傲的神情也沒有,相反地,還有微微的愁容。

  “那就對了!”花蘋兒轉回目光來,深籲出一口氣,“你真的不認得我的聲音?”

  “你的聲音……”是有那麼一點熟悉,但是記不得在哪兒聽過。

  “我是這位仁兄的秘書。”花蘋兒提也不提夏澤野的名字,僅用一手指向他。

  “喔,近水樓臺先得月,辦公室戀情!”姚又菁大叫。

  難怪她每次撥電話到華夏去,總是被擋下,害她聯絡不上夏澤野。

  花蘋兒翻翻白眼,真想大叫——姚又菁,你沒救了!

  “拜託,你為什麼總要想到那邊去?為什麼你不想想,可能是這個男人太花心,不想再跟你玩了,所以拉我出來當擋箭牌,跟你胡扯,只是想說拜拜!”

  “這……”怎麼可能?

  姚又菁不相信,雙眸直直落在夏澤野身上,隔空與他的目光交融。

  “算了,我懶得理你們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重重一歎,花蘋兒鬆手放開姚又菁的手,轉身,一跛一跛地離開了包廂。

  站在日本料理餐廳的門口,陣陣夜風吹拂,花蘋兒伸手攔計程車。

  不知是因為餐廳的地點隱密,計程車不好攔,還是因為這個時段,搭車的人仍舊熱絡,過了幾分鐘,她仍攔不到車。

  後來,一部車駛出餐廳的車道,在她面前停下。

  “上車吧!”夏澤野按下電動車窗,對著站在路邊的她說。

  花蘋兒躊躇了下,本想不理他,最後迫於無奈,只能搭上他的車。

  “怎麼了?真想一路上都不跟我說一句話!”夏澤野一手掌控著方向盤,以眼尾餘光瞟了下花蘋兒。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花蘋兒又瞪他。

  虧她之前還對他有一點點改觀,但經過今晚,又恢復原貌。

  她要貫徹自己的想法,認定他是壞男人排行榜的第一名!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十幾分鐘之前,我才為了你跟我的上一任女友分手耶!”夏澤野半開玩笑地說。

  “夏、澤、野!”花蘋兒又瞪他。

  “有。”他懶懶地瞥了她一眼。

  “以前我只覺得你是花心蘿蔔,現在我卻覺得你是惡男人。”毫不掩飾,花蘋兒大剌剌地說出對他的看法。

  惡男人?

  想到這三個字,夏澤野卻一點也不生氣。

  他慢條斯理地說:“拜託,小姐,我只是履行跟你的約定好嗎?條件也是你自己開的,難道你忘了嗎?”

  忘?這點她倒是沒忘!

  “我是曾這麼說過沒錯。”

  不過,不是要他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和方法,好嗎?他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被他利用來甩掉那些女人們的工具。而且,那女人也真的蠻可憐的……

  “但是,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有嗎?”揚高一眉,夏澤野略側過臉來看她。“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臨場反應罷了!”

  什麼,看看她的臨場反應?!也未免太過份了!

  這個男人真是無可救藥!

  花蘋兒忍著想尖叫、想呐喊,想指著他痛駡一番的衝動,最好能翻出最難聽的字眼來罵他。

  “夏澤野,你真是可惡得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整人,你這個人真是沒心、沒肝、沒腸、沒肺、沒……”

  她還沒罵完,就讓他突然插入的一句話弄得呆掉,只能眨眼靜聽。

  “你以為姚又菁真的會很難過嗎?她只是比較擅於演戲,將傷心人這個角色詮釋得很好罷了。而她要的,不過是我能給她的金錢、珠寶,這樣的女人,值得你為她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嗎?”

  “啊!”是嗎?真是這樣嗎?

  花蘋兒傻眼了,腦中不斷播放著包廂中的情節……姚又菁確實很傷心呀!不可能是假的吧?

  “東日說你很聰明。”夏澤野突然莫名其妙地說。

  “什麼?”又關江東日什麼事?

  “我只是測試一下,你的聰明如果用在替我擺平其他女友上,我應該為你打幾分。”

  “結果是幾分?”

  居然用替他擺平女友,來考驗她的聰明?他肯定是皮癢了!

  “八十分。”夏澤野坦承地說。

  “八十?!”花蘋見微眯起眼來,顯然是對於他打的分數,不是很滿意。“為什麼只有八十?為什麼不是一百?”

  她想,如果她現在能揍他一拳的話,她肯定會為自己打上一百分。

  “你還嫌我給的分數不夠高呀!”夏澤野搖搖頭,哼笑了聲。“也不想想,就算是假女友,你也該留下來幫襯一下,而不是丟下男友,一個人跑掉吧!”

  這就是扣二十分的理由。

  “這……”

  是呀,他說得也沒錯,她是跑掉了!但……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我之間是假的,既然是假的,我為何非得留下來陪你?”

  “你的心態有問題。”前方紅燈,他腳踏煞車,將車停住。

  “我會有什麼問題?”花蘋兒不服氣,居然批評到她的心態?

  “你這樣怎麼讓我父母相信你和我正在交往?”

  綠燈亮起,他改踏油門,車子往前沖,很快駛過一個路口,他打了方向燈,在下一個路口將車子右彎。

  “這……”這倒是。花蘋兒無話反駁。

  見她沒回應,夏澤野也沒再開口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一個巷道前。

  “到了。”他說。

  “喔。”花蘋兒開了車門欲下車。

  “不需要道聲晚安嗎?”他側過身來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下車的動作。

  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花蘋兒瞬間愣住了幾秒。

  “呃,晚安,再見!”她說著,就要抽回手。

  他仍緊握著不放,勾起嘴角微笑。

  “這不是情人間道再見的方式。”

  “那該是什麼方式?”話才剛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該是這樣。”

  他突然將手抽緊,用力一拉,她順勢跌向他,他的俊顏籠罩她,他的氣息彌漫她,他的薄唇貼上了她……

  幾度的揉貼輕啄,他更用力也更大膽地深吻她,直到兩人的氣息都不穩,車內的溫度驟升,再不分開,逾越尺度的事情就要發生——

  “現在,知道了嗎?”他終於離開她,為發覺了她的甜美而悸動不已。

  “喔。”相較於夏澤野的狂野,花蘋兒整個人呆若木雞。

  “晚安。”他對著她揮揮手說。

  仿佛讓人給下了咒語,花蘋兒呆呆地抬起手來,朝著他揮了揮。

  “晚安。”然後,她下了車。

  夏澤野一直將車子停在原地,直到花蘋兒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門前,他才戀戀不捨地將車子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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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早,八點鐘不到,花蘋兒被惡夢嚇醒,醒來時,她的手機剛好響起,聲音慷慨激昂。

  花蘋兒抬起手來,拚了命地抹著嘴唇,夢裡的場景過於“可怕”,嚇得她冷汗直冒,手腳冰冷。

  夢裡,她和夏澤野站在教堂裡的神壇前,牧師正為他倆念著結婚禱詞,她沒聽清楚自己說了願意與否,夏澤野的吻就快、狠、準地烙下,吻得她差點岔氣。  

    深深地籲出一口氣,花蘋兒用雙手蒙住整張俏臉,想尖叫。  

    都怪昨夜夏澤野那個突兀的吻,吻得她腦袋打結,連神經都變得不正常,才會夢見那麼可怕的場景。揉了揉雙眼,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手機鈴聲已經停止,她又深深地喘了口氣,終於回神,伸出一手在床邊矮櫃上摸來摸去,她撈起手機,手機二度響起。

  她看了眼手機液晶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一串她非常熟悉的數字,嚇得她想直接把手機摔到地上,或是沖到馬桶裡,也會是個不錯的想法。

  “夏澤野!怎麼會是他?他人不是應該在機場?”

  花蘋兒遲疑著,不想將手機接通。

  緩緩地抬起一手來,無意識地輕撫上自己的唇瓣,感覺到柔軟的肌膚上仍殘留著他的氣息和溫度。

  下一秒,她瘋了似的驚覺過來,用手背狂抹著唇瓣,仿彿他留在她唇上、她心間的氣息,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藥,只要一丁點,就能奪人性命。

  手機鈴響仍持續著,但以往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勇於挑戰老闆權威的人,此刻卻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視自己的手機如燙手山芋,最好佯裝失聰。

  鈴聲終於又停了,花蘋兒大大吐氣,雙眸緊緊盯住手機,終於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現在她就是不想見他,連聽他的聲音都沒勇氣,等她調整好心理,或至少能把那一吻當成是被小狗給咬了,她才能再面對他。  

    花蘋兒才這樣想著,手機又響起。

  花蘋兒呆呆地望著手機,很想直接按下關機鍵,門外卻傳來了魚容的聲音。

  “‘花瓶’,你睡死了嗎?快接你的電話,要不就關機,我被你吵死了。”  砰砰砰,魚容用力的敲門。

  花蘋兒沒回應,望著門板一歎,匆匆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花蘋兒。”她回應得心不甘情不願。

  “‘花瓶’,你醒了嗎?”手機那端傳來夏澤野仍舊沉穩的嗓音。

  醒了!

  她當然醒了,還是被他給嚇醒的,想起夢中的他,花蘋兒還是忍不住全身冷汗涔涔,直打哆嗦。

  “醒了,你這種Call法,就算躺在棺材裡的死人,也很難不被你吵醒。”她命令自己儘量用冷漠不在意的聲音與他說話。

  夏澤野先是沉默了下,才又開口:“聽你這麼說,我已經很確定你是醒了。”

  “嗯,知道就好,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告訴我,為何這麼早把我吵起來。”

  花蘋兒九點上班,所以她通常都睡到八點十分左右,用二十分鐘梳理,八點半準時出門搭捷運。

  “我不知道你有起床氣。”

  “我沒有起床氣,是因為……”是因為你害我作了那個可怕的怪夢!花蘋兒硬生生地將話給吞了回去。

  “你不用管我有沒有起床氣,說吧,你到底要幹嘛?這個時間,你不是該在機場,抑或是已經上飛機了嗎?”

  “我是在機場沒錯,不過還沒上飛機,有份資料,我Lose掉了。”

  “要我幫你送過去!”花蘋兒忍不住翻白眼。

  “是的。”

  “我能說不嗎?”花蘋兒問。

  “基於你是我的秘書兼女友的特殊身分,當然是,不行!”他的聲音聽來頗愉悅,甚至可說是有點得意。

  “是假女友!”花蘋兒忍不住地提醒他。

  “好,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大爺他難得心情好,“檔放在我辦公桌後的櫃子中,左邊數來第三格裡的一個透明的水藍色卷宗,將整個卷宗送過來給我,我搭九點的飛機。”

  他的話,花蘋兒全記住了,但是……

  “你說幾點?”九點?他以為她是超人嗎?先飛到公司,拿了東西再直飛機場?

  “九點。”他說。

  “我趕不到。”根本是強人所難。

  現在都已經八點了,她還沒梳洗,還要趕去公司,然後再搭車沖向桃園國際機場,一個小時根本不夠。

  “趕不到也得趕到,我急著要資料。”

  “那你為什麼要遺漏?”她好生氣的對著他吼。

  “……”夏澤野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讓步,“花蘋,你儘量好了,如果真的趕不到,大不了我搭下一班的飛機。”

  沒料到他會退讓,花蘋兒反倒覺得不好意思。“我……我儘量試試看好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花蘋兒邊跑邊罵。  

    終於,她在機場大廳裡見到了夏澤野,他一手插在西褲口袋中,背倚著牆面,一派悠閒地等著她的出現。

    “喂,你要的東西。”花蘋兒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將抱著的卷宗一古腦兒地遞到他面前。  

    夏澤野看著她,竟不覺地開始懷念起她的吻來。以前他只覺得她趾高氣昂,一點好話也不會說,雖然長得美麗,但卻貫徹花瓶秘書的封號,每天穿水水到公司發呆,等著發薪水,這樣的她,讓他又氣又無力。

  但,在兩人走得近了之後,他對她更瞭解了些,竟開始欣賞起她直接不掩飾的脾氣,更喜歡她不會說話吹捧人。

  “你吃早餐了沒?”伸手接過卷宗,夏澤野毫不吝嗇地給予她一記讚賞的眸光。

  就如江東日所說,花蘋兒果然不是花瓶,絕對可以是個能力極強的好秘書,瞧,她不就準時在九點之前,幫他把東西送到機場來了。

  “當然沒有!”花蘋兒別過臉。

  為了將資料準時送到他手中,她跑步跑得都快喘死了,哪還有空吃早餐?

  何況,她還包下一部計程車,用兩倍的價錢,外加承諾只要是超速被攔下,罰單都算她的,司機才答應一路狂飆將她送到機場。

  “那要不要一起吃?”夏澤野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商店街裡的咖啡屋。

  “你不是趕飛機?”花蘋兒抬起一手來,瞄了下腕上的手錶。

  他不是說搭九點的飛機嗎?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這個男人不是應該拿了資料,出關離境去,怎還有心情留下來與她瞎耗?

  “請問你到底是搭幾點的飛機?”

  “九點呀!”夏澤野回答得泰然自若。

  但,怕她趕不上,所以他讓江東日先上飛機,如期到香港轉機到上海,而他則改搭下一班飛機,兩人在上海會合。

  “請問,現在幾點了?”九點的飛機,現在還能站在這兒陪她講話?騙誰!

  “快九點了。”夏澤野還故意抬起手來,看了眼手錶。

  “快九點了,你還能在這裡跟我講話?”

  “我改搭下一班了。”他笑著對她說。“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他又問。

  “吃你的頭啦!”花蘋兒快哭出來了。

  誰來告訴她,那方才她一路趕,甚至到了機場還用跑的,到底算什麼?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真的不要嗎?”

  夏澤野還是笑睨著她,拎起隨身公事包,一手夾著卷宗,轉身就要走人。

  “於公,我是你的老闆;於私,我是你的男友,我是看在你為我趕路趕得那麼辛苦,想留下來陪你吃個早餐,所以才換了下一班飛機的耶!”

  “夏、澤、野!!”花蘋兒才聽不下他的解釋,腦海中全是方才坐在計程車裡,瘋狂飆車的影像。

  “有。”他沖著她笑,走近她,將卷宗轉移到拎著公事包的手上,空出一手來拉她。“走吧,就當是陪我好好地吃頓早餐,好嗎?”

  吃?她哪吃得下?

  花蘋兒忍不住碎碎念:“你真的很可惡耶,都不知道我花了兩倍的車錢,嚇得要死的命令司機飆車,還好沒被國道員警給攔下,否則還得全額接受罰單,你居然改了班機時間,你……”

  終於,在吃下一份法國土司,啜飲了幾口拿鐵咖啡之後,花蘋兒的心情才算平靜下來。

  捫心自問,以往的她,遇到今天的事,百分之百絕對會慢慢來。

  反正飛機又不是她搭的,等不等人,沒她的事;忘了帶東西,將卷宗丟在辦公室裡的又不是她,來不及送到機場,更是與她無關。

  但經過這陣子更頻繁地與夏澤野接觸,尤其又在昨夜的那一吻後,她整個人總是茫茫然,雖然沒將夏澤野的話奉為聖旨,但也不再處處與他對抗,甚至偶爾發覺了他凝視的眸光,她還會非常不正常的臉紅心跳。

  她病了嗎?

  花蘋兒已經不只一次問過自己,她不是該非常討厭眼前的花心蘿蔔嗎?為何最近總會不由自主地閃神想起他?還覺得他似乎不再那麼討厭他?

  “怎樣?東西還對你的胃口嗎?”夏澤野與她對坐著,見她嘴角沾著果醬,反射性地伸來一手,抹掉她嘴角的果醬,送進自己嘴中。

  花蘋兒差點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彈起身來,倒退數步。

  “喂,你……你這個人很不衛生耶!”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是我女朋友,而且又不是沒吃過你的口水。”夏澤野不在乎地聳聳肩,修長的指還放在口中。

  這句話讓花蘋兒整個人呆掉,臉蛋顯現不協調的紅暈。

  “拜託,那不算什麼,好嗎?能不能求求你把它當個意外,趕快忘掉,而且我也不是你真的女友!”

  嘴裡這麼說,但忘不掉的,到底是誰?

  “什麼不算什麼?”夏澤野高挑起一眉來,輕輕地笑,那笑聲讓人感到很不妙。

  “莫非你接吻的經驗豐富,跟其他人比起來,覺得我的吻技不夠看?”

  “我……”

  花蘋兒原本想說“我哪有”,但又不想見到他洋洋得意的模樣,於是她說:“是這樣沒錯呀!你的接吻技巧爛透了,真不曉得你以前的那些女友怎麼受得了你?還有,下次,別再動不動就……”

  聲音突然沒了。她錯愕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看著他柔軟的唇辦覆上她的,他溫暖的氣息侵入她的身體、她的感官知覺、她的大腦……

  花蘋兒整個大腦暈陶陶,又無法思考了。

  隨著夏澤野加深了吻她的力道,她原本眨動的眼睫,輕輕地閉起,雙手似有自我意識的攀上他的寬肩,摟上他的頸項,爬上他的短髮間,這個吻越來越激烈,幾乎激發出彼此內心深層的渴望,直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驚醒他們。

  “媽媽,那個叔叔和阿姨在幹嘛呀?叔叔幹嘛一直抓著阿姨的脖子,阿姨又一直抓叔叔的頭髮?他們在打架嗎?而且叔叔還吃阿姨的嘴巴,吃那麼久。”

  兩個忘情擁吻的人兒倏地分開,先是尷尬地看著彼此因激烈摩挲而略顯紅腫的唇,然後又聽見小女孩媽媽的低斥聲。

  “親熱也不看場合,真是教壞小孩!捨不得分開,就別來搭飛機。”

  轟地,花蘋兒的臉瞬間漲得似番茄一樣紅,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讓她鑽。

  “跟我來。”跟她相較,夏澤野其實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拉起花蘋兒的手,站起身,一手拎著公事包,一手將她給拉出咖啡屋,走過人來人往的商店街,瞥見男廁中沒人,他拉著她進入。

  “你拉我進來這裡幹嘛?”她好緊張,連說話都忍不住顫抖。

  夏澤野的眸光緊瞅著她,讓她的氣息變得短促濃濁。

  “我們需要聊聊。”剛好這裡沒人打擾。

  他將她拉近,一手緊扣著她的腰肢,俊顏貼近她,濃烈的男性氣自心籠罩著她。

  “在這裡?現在?”他瘋了?

  “是,是現在。”

  他的額頭碰上她的,拎著公事包的一手放開,讓名牌公事包自然滑落腳邊。

  “你、你……不是還要搭飛機?”蘋兒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還有一個半小時。”他說。

  花蘋兒伸手推他,雖然作用不大。

  “那……那也是你的事吧?你可以早早出關,到候機室的貴賓廳裡去休息一下。”

  而不是抱著她,兩人一同杵在男廁裡。

  “你真無情。”他抗議地說,低頭用力在她唇上一啄,“我是想跟你談談,關於我們之間,那個假……”

  洗手間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還不只一人,逼得更澤野無法將話說完。

  花蘋兒也聽到了腳步聲,頓時慌極了。

  “怎麼辦?怎麼辦?”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傳來手搭上門把的聲音。

  眼看洗手間的門就要被人推開來,夏澤野眼明手快地拎起落在地上的公事包,一手仍鉗緊花蘋兒的腰,修長的雙腿一邁,將她給拉進最近的一間廁所裡,飛快地落了鎖。

  “噓!”他用手指壓壓她的唇瓣,示意她別出聲。

  花蘋兒出其意外的聽話,一句話都沒說,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會兒後,一群人進入廁所裡,偶爾傳來交談聲,又過了幾分鐘,那群人陸續離去,整個洗手間裡再度安靜了下來。

  花蘋兒深深地籲出一口氣,整個繃緊的神經,在瞬間鬆懈下來。

  “你趕快偷瞄一下,外面還有沒有人?”一鬆懈下來,才發覺此刻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不用看了,人早就走光了。”她臉紅的模樣真可愛。

  “那……”既然已經走光了,他們是不是該儘快閃人?

  她看著他,感覺他的眸中有熾烈的火光在跳躍。

  “不急。”他說。

  她錯愕地看著他。“不急?”

  他不急,但她急呀!

  現在兩人貼得太近,他的雙腿甚至岔在她的腿間,姿勢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不覺地,花蘋兒喉頭幹啞,忍不住地猛吞咽著唾沫,並將臉轉向一旁。

  “你……你不急,但我急呀,我們現在站這樣,很怪!”天啊,不可以想那些畫面,

  她肯定病得不輕,否則腦子裡怎麼不斷播放著她和夏澤野曖昧交疊的畫面?

  “是很怪!”不過,他倒是挺享受的。

  發覺了她的窘迫,他高興得不得了。

  原來,以前那個老是輕而易舉就能惹惱他的女人,竟也有如此可愛、小女人的一面。

  發覺他似乎是故意的,花蘋兒板起臉來,抬起一手用力的戳著他的胸口。

  “你是故意的?”

  夏澤野笑著,抓住了她施暴的手指,一把將她給攬近,一個濕潤的吻輕輕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

  “我們別當假男女朋友了,當我的真女友,好嗎?”

  他問得突然,也問呆了她。

  花蘋兒只能眨眨眼,驚得腦子當機。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這一次我要到上海一個星期,這個星期就當作是給你考慮的時間,七天之後,我回來,你再告訴我答案。”

  “我……”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不需要考慮,就可以直接大聲地對他說——我不要!

  但,她竟忍不住心動。

  他修長的指再度壓上她柔軟唇瓣。“不用急著告訴我,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考慮。”

  然後,他抓起她的一手,另一手由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個鑰匙包,將它塞到花蘋兒手中。

  “這是我住處的鑰匙,我不在的這一個星期,去幫我澆澆花,鐘點歐巴桑有時會忘了澆花,一個星期沒水,花會死光。”

  望了他一眼,花蘋兒看著他深邃的雙眼,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鑰匙,喉頭仍舊幹啞,很難尋出聲音來應答。

  只不過,此刻,她的心已經慢慢靠向有他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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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是花蘋兒進入華夏建設以來,首度加班,而且還是在老闆出差、辦公室沒大人的情況下。

  以往,只要夏澤野出差,就是她放大假的時候,除了準時上下班這件事沒變,她甚至可以開心地整天掛網,上各大聊天室去聊天,再誇張一些,還可以帶著毛線到公司打毛衣,在辦公桌上放滿零食。

  但,這次不同。

  不知是不是因為夏澤野要她當他真的女友,反而使她變得不敢偷懶,很認真的接聽每一通電話,記錄每個細節重點,也因為江東日跟著出差,她得忙著處理一些秘書必須處理的事,這一忙,就是一整天。

  回到住處,牆上的布穀鳥鐘剛好咕咕咕地做整點報時。

  花蘋兒垂著雙肩走到沙發旁,用力的往上一躺,大大呼出一口氣。“呼,累死了!”

  坐在客廳電腦前上網的魚容,轉過臉來看她。“喂,真難得見你在七點以後入門,你去逛街嗎?”邊問,她邊忙著操作滑鼠,網頁一頁跳過一頁。

  “你看我像是去逛街的模樣嗎?”花蘋兒翻翻白眼。

  魚容的眸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嗯……像是去搶奪特價品,卻慘遭滑鐵盧時的無力表情。”

  “魚、容!”花蘋兒咬著牙說。

  這個死女人,難道永遠不能找點好聽的話說嗎?

  魚容懶得理她,目光由她臉上拉開,重新回到電腦液晶螢幕上,手指頭在滑鼠上啪啦啪啦地按了幾下!突然,她尖叫。

  “花瓶、花瓶,賣掉了、賣掉了!”

  “賣掉什麼?”花蘋兒懶懶地抬眼,睞了她一記。

  這個女人,自從得知了她想將夏澤野用過的東西放到網上拍賣後,玩得比她起興,實踐得比她徹底,也A了不少她老闆的東西,放到拍賣網上競標。

  “你的杯子呀,你家那個花心蘿蔔喝水的水杯。”魚容看著她,一手指著螢幕。“想不到行情也挺不錯,可以賣到一萬五。”

  “你說什麼?!”花蘋兒被她的話嚇得彈起身,精神迅速恢復過來,一下子沖到電腦前。

  “你看。”魚容將網頁拉近放大給她看。

  花蘋兒的臉瞬間皺了起來。

  “不能賣,這個東西已經不賣了。”

  若讓夏澤野知道她把他用過的水杯放到網路上拍賣,肯定會氣到中風!

  “為什麼不能賣?”魚容慢慢地眯起眼來,凝視著她。

  有問題。

  直覺告訴她,花蘋兒百分之一百有問題。

  幾天前,兩人還興高采烈,有說有笑地討論著該如何將彼此老闆不用的東西,統統放到拍賣網上,現在她居然說不賣?

  “我……”花蘋兒一下子答不出話來,一對靈活的眼珠子,左看看、右飄飄,在室內轉了好幾圈。“呃……祈恩又加班嗎?”

  當心虛答不出話時,花蘋兒就會試圖轉開話題,然而,這次的話題太爛,根本前後不搭,魚容不上當。

  “水杯和祈恩,沒有一丁點關係。”魚容的優點就是說話只講重點。

  “這……”

  再掰呀,快快快,但是,花蘋兒不得不深深地歎出一口氣,她承認腦筋打結,扯不出什麼精采的藉口來,再說下去,不過是讓狡猾得似狐狸一樣的魚容看笑話。

  “我……我說不賣了,就不賣,問那麼清楚幹嘛?”有人惱羞成怒,要出死硬脾氣。

  魚容眯起眼,仍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會有負面評價喔!”

  她提醒花蘋兒,網路拍賣的信用會變得不好。

  “那又不會死人。”如果讓夏澤野知道她偷偷把他用過的水杯,拿去拍賣,才真的會死人。

  “花瓶……”魚容大膽地猜測,花蘋兒和夏澤野的關係絕對變得不一樣了!

  “不賣!”花蘋兒大喊,然後轉身走人,躲進臥房去。

  自知說不過魚容,那麼,耍賴總可以吧?

  上海某知名餐廳外。

  剛結束一個重要飯局,夏澤野和江東日一同步出餐廳,邊走邊聊。

  “依照我一早到浦東去看過現場,回臺北之後,對於有關當局要求的地下水道污水淨化系統,可能我們得再從長計議一次。”江東日懷中抱著兩三個紙卷,緊跟在夏澤野的身旁說。

  兩人男人走在一起,雖然在同屬華人的社會環境下,一樣的黑髮、黑眼、黃皮膚,但英俊挺拔的兩人,還是很難不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幾個與他們擦身而過的女客人和服務生,頻頻對他們投來注目禮。

  “在這一點上,我的看法與你一致,還有,東日,晚一點記得去拜訪一下魏先生。”

  對於別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夏澤野一點也不在乎,他早已習慣當個發光體,接受他人的注目。

  “你不去?”江東日蠻驚訝的,他以為他會一起去。

  “不了,我有點累,今天在香港等轉機,又足足耗掉我一個多小時,現在,我只想早點回飯店休息。”伸出一手拍拍江東日的肩,夏澤野難得一臉倦容。

  “也不去衡山路的酒吧坐坐?”江東日高高挑眉,臉上驚訝未減。

  以往,夏澤野或他,每次到上海來,總要到夜生活熱鬧的衡山路酒吧,去喝點東西。

  “不了。”捶了他的胸膛一記,夏澤野搖搖頭。

  江東日靜靜地打量他,沉默地思考了下。

  “澤野……你這次到底在玩什麼?”

  其實,今天他執意留在機場等的那份資料,要後天才用得到。

  以過往經驗,大不了一通電話,哄哄花瓶幾句,要她快遞過來就好,但他卻留下來等,而且這一等不僅錯過臺灣的飛機,連在香港的飛機都延誤一班。

  “什麼玩什麼?”他只是單純地累了,想早點回飯店休息,順便撥通電話回臺灣。

  “你和你的花瓶秘書呀?”

  難道他要違反他的規矩,準備吃起窩邊草來了?

  夏澤野瞪了他一記。

  “你亂七八糟的說什麼?”

  “你真的和花瓶談起戀愛來了?”江東日猜。

  以他對夏澤野的瞭解,如果沒這回事,他頂多冷冷地回一記眸光,不會開口說話。

  “是又怎樣?”夏澤野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不是說……”

  他想講,你不是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好兔不吃窩邊草嗎?不過,江東日來不及將話說完,一個突來的聲音,斷了兩人的話題。

  “你是夏澤野?夏澤野,真的是你嗎?”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由餐廳裡跑了出來,先在門口左瞧右看,在尋到夏澤野和江東日站著的方向時,趕緊跑了過來。

  “你是……”聽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夏澤野轉身,眯起眼來。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眼花,看錯了!”女人跑到他的面前,抬起一手,動作非常男性化地捶向他的胸口。

  夏澤野眯起的雙眼,腦中閃過一個影像。

  “你是……蘇菲?!”

  天!有沒有搞錯?她的模樣變好多!

  聽到“蘇菲”兩個字,江東日整個人跟著一震,眸光似雷達一樣,馬上拉到蘇菲的臉上。

  “是呀,怎樣?我變得差點讓你認不出來了,對不對?”

  蘇菲笑著,熱情地上前,與夏澤野一抱,然後再退開來一步時,眸光剛好迎上了一旁的江東日。

  “嗨,東日。”怯怯地,她朝著他揮揮手打招呼,不若對夏澤野那般熱情。

  “嗨。”江東日一向笑容滿溢的俊臉,瞬間暗沉了下來。

  夏澤野看著他,再看看蘇菲,忽然抬手,捶了江東日的胸口一記。

  “晚上和魏先生之約,我去好了,你和蘇菲也已經多年不見,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伸手取過東日手中的兩三個圖卷,夏澤野對著蘇菲一笑,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就這樣,改天聯絡,我請吃飯。”朝著兩人揮了揮手,夏澤野大步往前走,把夜晚留給他們兩人。

  曾經,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蘇菲是他的學妹,東日則是蘇菲的男友,夏澤野永遠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何分手,也從沒過問。只知道,蘇菲走了之後,江東日也變得跟他一樣,流連於花叢間。

  和魏先生見過面後,夏澤野很滿意又敲定了一個建築案。

  這個案件對他來說,並不特別,也不可能會成為一個代表性的作品,但他還是決定承接這個設計,幫魏先生蓋個新家。

  魏先生是個台商,幾年前一個人獨自到上海打拚,去年舉家遷居到上海,想蓋間新房子給老婆和小孩當作禮物。

  出於他這個念頭,夏澤野承接起這個小案件,因為,男人在外打拚,都會想要有個穩定,且可以供給他無限活力的溫暖地方。

  在人行道上走著,他由西服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按下一組算不上熟悉的號碼。

  沒多久,他想念的人兒,就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花蘋兒。”

  聽到了她的聲音,夏澤野靜止了幾秒,嘴角微微勾起,綻開一個好看的弧度。

  “是我。”

  若是幾個月前,他絕不相信,聽到她的聲音,會讓他心情愉悅,甚至他會說自己瘋了。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她真的能令他高興,想到她,什麼疲憊困倦都一掃而空了。

  “你……趕上會議了沒有?”

  他低沉的嗓音讓花蘋兒的心跳不自覺加速,沒料到他會撥手機給她,她的掌心甚至微沁著薄汗。

  “只來得及參加下半場。”夏澤野邊說著,邊邁開大步走路。

  “這樣……”花蘋兒頓了下,心跳越來越快,害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題。“你……現在在哪裡?”

  瞧,這是多麼白癡的問題!

  “上海呀!”夏澤野當然知道她問的是他現在正在做什麼,卻想逗逗她。

  “喂!”這是什麼回答?!她當然知道他在上海。

  喊完這一聲“喂”,她發覺自己不再緊張了。

  “小聲點,小心你男友的耳膜被你的吼聲給震破,變成聾子。”夏澤野笑著說。

  這一吼,必定讓她繃緊的神經放鬆不少。

  “還說呢,”花蘋兒不理會他的笑聲,哼著回應。“不要打馬虎眼,快說,你現在在哪裡?要是在上海又溜出去鬼混,我就決定不當你的女友了!”

  雖然這個星期他在臺灣確實很乖,也沒有其他的女人再來找他,或撥電話給他,但那是有她看著,現在天高皇帝遠,她看不到。

  “天地良心。”她的話、她的口氣,讓夏澤野呵呵笑著。“我正在走路,等一下就進地鐵站,很快就會回到飯店。”

  “就這樣?”花蘋兒故意擺出不相信的口吻。

  “真的。”仿佛看得見她的表情,他配合著她表演,用最最最真誠的嗓音說道。“請你相信我,現在我的心中只有你。”

  花蘋兒的耳朵和手似讓火給燒著了,過於肉麻的話,讓她差點將手機給當場摔掉。

  “喂,夏澤野,你肉麻當有趣?”她對著通話孔向他抗議。

  夏澤野一點也不在乎。“你呢?想不想我?”

  “我不想跟你說了,我要掛電話了。”明明只是聲音,卻讓她臉紅心跳。

  他似乎猜得出她窘迫的模樣,大笑了起來。

  花蘋兒惱怒地瞪著手。“你再笑,我就掛電話了!”

  笑聲終於停止。

  “好啦,我不笑了,我們談正經事。”

  “嗯。”她回給他一聲單音。

  “今天公司有沒有什麼重要事?”

  他相信現在的花蘋兒,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花瓶,肯定會認真留心地幫他注意一些事。

  “泰順的吳老闆有撥電話過來,他問下個星期的餐敘能不能更期,還有,鼎鴻的高總經理說明天會飛上海,看你能不能在上海跟他見個面,他的電話是……”

  這一夜,兩人聊了許久,不僅說公事,還聊了許多私事,就如一般熱戀中的情侶。

  一早,花蘋兒利用上班前的空檔,到夏澤野的住處,幫他澆花。

  這是一幢位於天母巷道中的獨棟建築,夏澤野喜歡這裡的幽靜。

  來到門前,她掏出夏澤野給的鑰匙,開門入內,反身將門給關上。

  接著,喀啦一聲,開了第二道鎖,她急忙往內走,卻差點撞上正想由裡面出來的人。

  “啊!”兩人同時嚇了一跳。

  “你……蘋兒?”待看清楚她,差點被撞到的中年婦人一手撫著胸口,面露驚訝。

  “呃……夏……媽媽?”當花蘋兒也看清楚差點被她撞上的人時,尷尬地趕緊低下頭。“那個,總裁他去上海出差,交代我要來幫他的花澆水。”

  很快地,花蘋兒恢復鎮定,趕緊解釋。

  其實該說是心虛吧?因為夏爸爸和夏媽媽把監視夏澤野交友情況的工作交給了她,而她居然答應與夏澤野交往,感覺有點像是監守自盜。

  “這樣啊!”王美津看著她,若有所思地一笑。

  據她所知,她的兒子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喔!

  之前,就算花心,三天五日的換女友,卻始終沒讓任何女人來過他的住處,更別說把鑰匙交給對方,由此可見……

  呵呵呵,或許她和她老公的方法終於奏效,寶貝兒子澤野有可能已經喜歡上花蘋兒了。

  “對了,夏媽媽,不是聽說你和夏爸爸一起出國度假了,怎會?”為免話題繼續而尷尬,花蘋兒趕緊轉開話題。

  “我們是出國了一段時間,昨天晚上才回來,有點擔心澤野,所以我才會今天一早就拿他放在家中的備份鑰匙過來看看,沒想到他出差去了,你說……呃……他去上海了?”

  “嗯。”花蘋兒點點頭。“昨天一早出發了。”

  “這孩子真是的,要出差也不會跟我們聯絡一下,對了……”王美津想了下,“你不是來幫他澆花?”

  “喔,對喔。”花蘋兒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槌了自己的腦袋一記。“跟夏媽媽你一聊,我差點就忘了,我去澆水了。”

  說完話,花蘋兒像只無頭蒼蠅一樣的在屋裡亂闖,一下子客廳,一下子餐廳,一下子又是廚房,就是怎麼也找不到澆花的器具。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王美津緊跟在後,不覺地搖頭一笑。

  “蘋兒,東西在三樓,澤野臥房外的大露臺的左邊,你澆完花後就把門帶上,我先回去了。”

  她和先生都極喜歡花蘋兒,所以當初才會聘請她到華夏來,美其名是幫他們兩個老人家監督花心的兒子,實則是希望兩個年輕人能有機會多接觸。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本以為澤野和花蘋兒已經不可能,但今日一見,王美津的心裡不禁又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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