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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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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心 -【找碴秘書(魔鬼的女秘書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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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3: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眨眼,一天又過去,除了第一天在夏澤野的住處見過夏媽媽後,花蘋兒就沒再見過她,不過,為免遇見尷尬,她改在下班後再過去澆花。

  下班後,花蘋兒照著慣例,到夏澤野的住處幫他澆花,由於是星期五,緊接著周休二日的關係,她不趕時間。

  花蘋兒慢條斯理地從一樓前院草皮到三樓陽臺,將全部的花花草草都巡視過一遍,臨離開前,還為自己煮了杯咖啡,坐在一樓的客廳,慢慢欣賞起落地長窗外夜幕漸漸低垂的景觀,直到夜色完全籠罩。

  她想著,回到住處後,肯定又是她獨自一人在家。

  最近,不知為什麼,魚容和祈恩竟常常在晚上跑得不見人影。

  歎了口氣,她邊喝著咖啡,邊想起夏澤野的話。

  他給她七天的時間考慮,七天後,他由上海回來,要親耳聽她的答覆。

  想到這兒,花蘋兒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悸顫,抬起手來,她仰首一口喝盡手中的咖啡。

  端起杯子,轉身走向廚房。每天來澆花,對於屋子裡的一切,她已摸得熟透。

  來到廚房,她洗好杯子,將杯子重新放上杯架,轉身走出廚房,在客廳沙發上撈起她的皮包,轉身關燈,拿起一旁矮櫃上的鑰匙串,一步步往門外走。

  關上門,她在門上落了鎖,在走下草皮前,往車庫望了眼,兩部車子少了它們主人的關照,連外表都落了層薄灰。

  甩甩頭,她不再多想,跨步走下臺階,很快來到大門前,伸出一手去拉開門,卻被門外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夏澤野?”

  “嗨。”夏澤野朝著她揮揮手。“我回來了。”伸過一手來抓起她的手,兩人又重新回到屋裡去。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一進到客廳,花蘋兒不解地問。

  這種經驗,過往不曾有過。通常,他說出差幾天,就會幾天後回來,而這次他不是說一個星期嗎?

  忍不住地,花蘋兒低頭數數手指頭,橫算豎算,前前後後不過五天。

  “如果我說很想你,所以就早點回來了,你信嗎?”

  夏澤野走向前,將手上行李往沙發旁隨意一放,轉身回到她身旁。

  “不信。”花蘋兒朝著他搖搖頭。

  夏澤野來到她的面前,凝睇著她,高高挑起一眉來。

  “我就……這麼不可信?”

  “也不是這麼說啦!”他的凝視讓她有點不自在。

  “那怎麼說?”

  他朝她伸過來一手,輕輕地落在她的顎下。

  只是輕微地接觸,花蘋兒就感覺全身竄過一記電流,她反射性地想往後退開,卻被他的另一手給阻止了。

  “我……”

  “噓!”夏澤野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爬上了她的嫩唇,嬉戲似地輕觸著她的唇瓣,如蝶兒戲花般的輕柔。“說實在的,想不想我?”

  他的眸中仿佛燃著兩盞熊熊火光,欲燒了她。

  第一次,他在一個女人身上,體悟了什麼是思念。

  他想她,好想好想,而這個女人居然就是之前讓他又惱又無力的花蘋兒。

  “我……”

  想呀,她當然想,但是花蘋兒才沒傻到全自招,她輕咳了聲,換個話題。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挪挪腳步,她發覺自己不僅全身微顫,雙腳還有些發軟,全拜他的目光所賜。

  “我並不知道。”夏澤野聳肩坦承,腳步又往她挪近了幾公分,“你看看你的手機。”

  他前進,花蘋兒後退,兩人猶如在客廳裡跳起了雙人舞,直到她被逼到了牆邊,再無退路。

  “你幹嘛一直貼著我?不是要我看手機嗎?”終於,她忍不住地抬起一手,撐在他的胸口,欲推開他。

  夏澤野不動,任由她纖細的小手落在他的胸口,那柔軟的膚觸,是他所喜愛的。

  花蘋兒終於大大地松了口氣,因為他不再逼近。

  由皮包裡掏出手機來,她低頭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未接來電提示和語音信箱的留言顯示。

  “這……”

  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這個男人是想灌爆她的手機,是不是?

  “喂,我……對不起,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機給轉到了靜音模式。”

  夏澤野仍舊緊盯著她。

  “你的答覆是什麼?”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問。

  “啊?”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花蘋兒,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對於我出差前,問你的事。”他說著,一手接收了她的皮包,往後一拋,可憐的皮包被遺棄在沙發下。

  “我……”花蘋兒咬了咬嘴唇。

  天啊,他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她!害她的腿都軟了。

  “對了,你怎麼有鑰匙?”又來了,她的臨危策略,就是不斷變換話題。

  夏澤野一點也不上當。

  “我要你的答覆!”他等的只是她一句話。

  他的手,鬆開了她,不再對她有任何鉗制,但寬大的雙掌卻改撐在她身體的兩旁,將她禁錮在牆面與他之間。

  “我……”花蘋兒緊張得閉起了雙眼,深深吸氣。

  可惡,空氣是全給足足高過她一個頭以上的他,給吸走了嗎?害得她嚴重缺氧,腦子昏沉沉,心臟枰枰跳,大有下一秒可能就會休克的現象。

  “你、你……說過給我一個星期時間考慮的。”

  她雖然閉著雙眼,但是可以感覺到他氣息的貼近。

  “我後悔了!”他說,語氣聽來有點無賴。

  “這種事,怎麼可以……”花蘋兒刷地睜開雙眼來,想罵他,但接下來的聲音全因他的貼近而卡在喉間。

  “我想你柔軟的唇。”他倚近,一手挪到她的腦後,掌住她的小腦袋,深深地吻上她。

  該死的,她的滋味就如他記憶中的美好,美好得令他渾身顫抖,想要一再地品嘗,想永遠將她占為己有。

  夏澤野不斷地加深這個吻,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為這個吻驚歎,大聲地叫嚷著不夠、不夠,他想要全部的她!

  花蘋兒一點退縮的餘地也沒有,情不自禁地開啟雙唇,迎接他甜蜜舌尖的熱切探索。

  她迷失了,沉淪在他築構起的感官激情中,慢慢融化……

  他的吻終於離開她,落在她的頸脈間,輕輕重重地吮吻,一雙寬大的手掌忙碌地四處探索,點燃一簇簇火苗。

  花蘋兒激烈地喘息,才感覺襯衫和胸衣被他給解開,那火烙般的吻就落了下來,吻過她的鎖骨、她的胸前,不斷地下移……

  她尖叫著、她顫慄著、她迷亂地閉起了雙眸,感受著他的給予,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身體的某個部分正在抽離、正在融化,在他極具技巧的掠奪中,只屬於他……

  “澤野……”她顫抖著,不自覺地喚著他的名。

  “蘋兒。”他終於離開她,雙手緊緊地圈抱著她的腰肢,再度重尋她柔軟唇瓣,“我現在又後悔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執意要你。”

  他俯在她的耳邊,宣告他即將征服她的身心……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進屋裡,花蘋兒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當意識到壓在腰肢上的力道,和身旁沉穩的吸呼聲時,她嚇得完全清醒過來。

  看著身旁沉睡中俊氣逼人的臉孔,她深吸了好幾口氣。

  真的發生那件事了?!

  她……真的跟他做了?!

  喔,天啊!她到底怎麼了?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不否認自己越來越受他所吸引,甚至是……有點愛他,但,這一切會不會發生得太快了點?

  慢慢地,花蘋兒在被單下挪動著自己的雙腳,一手輕輕地、以不擾醒他為原則,挪開了他霸在她腰肢上的一手,轉身趕緊溜下床。

  下了床,意識到自己的光裸,羞紅幾乎燒爆了她的臉。

  回頭瞄了眼仍在沉睡中的夏澤野,花蘋兒忍不住地噘起了嘴。

  這傢夥要不是天生精力旺盛,就是禁欲太久,才會要得她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真是該死的大渾蛋!”她啐聲,顧不得地上的襯衫是夏澤野的,彎腰撈起就往身上套。

  還好,他夠高、夠壯,他的襯衫套在她的身上,蓋過大腿,掩住了所有重點部位。

  花蘋兒決定快快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找回來,換上後,趕快落跑。

  她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夏澤野的臥房,循著散落一地的衣物,慢慢地下樓,邊走邊撿,來到位於一樓的客廳——

  “啊!”看見一樓客廳站著的人,手上正拎著的東西時,花蘋兒尖叫,一張臉兒更是紅得可媲美西照夕陽。

  “夏……媽……媽……”

  嗚……她覺得好丟臉。

  “蘋兒。”

  跟她相較,王美津倒顯得自在許多,看了眼手指拎著的菲薄布料,大步地朝著花蘋兒走來。

  “這是你的?”

  看著她手中的小褲褲,再看看一旁掉落在牆邊的胸罩,花蘋兒除了漲紅著一張臉之外,還恨不得自己能在一秒鐘內暈死過去。

  “我……”

  她還能說什麼?目前的情況,跟被人當場抓奸在床,沒什麼兩樣。

  “夏、夏媽媽……”

  “告訴那小子,以後別這麼猴急,至少該進房裡去才……”王美津的臉上綻著笑,如果花蘋兒不是過於著急,其實不難發覺,她一點也沒生氣。

  “我……”花蘋兒將臉壓得低低的,雙手緊張地交握。“我會離開,你……不用擔心我會霸著他不放。”

  “你幹嘛離開?我就是希望你霸著我兒子不放!”王美津上前,拉起花蘋兒的手,上上下下,仔細地審視她。

  “噫?”

  花蘋兒呆住,眨也不敢眨一下眼。

  “那小子還在睡?”

  王美津朝她眨了下眼睫,以六十歲左右的年齡,她算得上是活潑老婦一名。

  “嗯。”花蘋兒反射性地點頭。

  “那小子也真是的!昨天他回來,從機場直接到我那兒去,跟我要這房子的備份鑰匙,我就猜肯定會有事發生,果然不出我所料。”還好,她今天起得早,一早就趕過來。

  “夏媽媽,我對不起你和夏爸爸,我……”

  花蘋兒覺得好丟臉。

  “你哪裡對不起我們了?”王美津直接截去了花蘋兒的話。

  “我、我、我……當然對不起你們了,我答應你們要好好看住澤野,不讓他亂搞男女關係,但最後我卻……”她自己卻成了他的女人!

  “不。”王美津拍拍她的手。

  “不?”是不喜歡她吧?花蘋兒好沮喪。

  “蘋兒,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和夏爸爸都很喜歡你,如果澤野的女朋友是你,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反對呢?”

  “真的?!”

  花蘋兒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看著她一掃陰霾的模樣,王美津呵呵一笑,拉著她走到一旁沙發,兩人一同坐下。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相信你也聽過我和夏爸爸跟澤野之間的約定吧?”

  花蘋兒點點頭。

  就因這個約定,所以夏澤野之前一直看她不順眼。

  “其實我們早就在幫澤野物色未來老婆的人選,可是那個臭小子不僅花心得很,還一點結婚的打算都沒有。”

  “嗯。”花蘋兒又點點頭,可以理解,畢竟她跟在夏澤野身邊工作,也不是一兩天。

  “那次我們遇到你之後,就開始觀察你,最後發覺我們越來越喜歡你,所以就想如果澤野的物件是你,那就是最完美的一件事了,所以我們就要求你幫我們,其實是希望你們朝夕相處,能培養出感情來。”

  “這……”花蘋兒不可置信地看著王美津。“那萬一若沒……”

  萬一她沒愛上夏澤野,夏澤野也不愛她?抑或是,她愛上夏澤野,但夏澤野並不愛她?

  “我們也想過,但對於自己兒子的魅力,我們倒是還有一點信心,所以,只要你能喜歡上澤野,我們就……”

  “你們就有法子讓我娶她,是嗎?”肅冷的聲音飄過來,不僅截去了王美津的話,更是當場嚇呆了兩個女人。

  花蘋兒循著聲音,望向樓梯。

  夏澤野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身上套著一件睡袍,一手插在睡袍的口袋裡,面色深凝地杵在樓梯口。

  “媽,我想,你還漏說了一件事,對吧?”

  他邁大步走了過來,來到她們之間,兩道眉糾得死緊。

  “就是萬一,我真把花蘋兒給辭退了,我就必須照著你們的意思結婚,而那個結婚的物件,還是花蘋兒,對吧?”

  “這……”被猜出了計謀,王美津吃驚地瞪大眼看著自家兒子。

  “真……真的……嗎?”花蘋兒受到的震愕不小,只能呆呆地看著他們母子倆。

  “這個……我……”面對她,王美津不敢承認。

  就算出發點是出於善意,但難免給人算計的感覺。

  “現在你知道真相了吧?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嗎?”擰著眉心,夏澤野表情嚴肅。

  他不是不喜歡花蘋兒,而是不甘心輸在父母親的巧計安排下。

  “你……你的意思是說?”

  “還需要我說得更清楚嗎?”他的眼尾抽動,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知道不該遷怒於她,但他就是難掩怒火。

  “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是玩玩我而已,是不是?”花蘋兒雙手握拳,顫抖地大吼。

  “你說呢?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夏澤野?”

  縱然看她臉色倏地刷白,他心生不捨,但他仍命自己不能表現出來。

  “你……”花蘋兒的一手指著他,無力的後退了好幾步。“好,我走,是我自己笨,我終於知道你這個男人有多混蛋了!”

  一罵完,花蘋兒忍住哭泣,轉身撿起屬於她的衣物,還有王美津手上那件,她沖回樓上,幾分鐘後穿好衣服,又沖下樓,頭不回地離去。

  將眼前這幕看在眼裡,王美津氣得大步走向夏澤野。

  “你這個渾小子!”

  啪地一聲,她一巴掌打在兒子的俊臉上。

  “我怎會生出你這個臭小子?你給我想清楚,是跟我和你爸賭氣比較重要?還是把你喜歡的女人給氣走比較重要?你最好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否則家裡你也不用回來了,我跟你爸,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氣得又瞪了他最後一眼,王美津轉身,也跟著大步離去。

  “蘋兒,你等等我呀,我有開車來,我送你回去。那種渾蛋兒子,我不要也罷。我們家缺一個女兒,不如你給我和夏爸爸當乾女兒,怎麼樣?”

  聽著母親的聲音慢慢消失,再看著一室的混亂,夏澤野忍不住握拳,砰地一聲,用力打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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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3: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距離那天的事件之後,又過了三天,由於江東日還留在上海處理一些後續事務,頂樓辦公室裡就剩夏澤野和花蘋兒兩人。

  一早,電話響個不停,花蘋兒很認真地接電話,但也僅止於此,她又恢復到過去的那個“花瓶”秘書,只負責接電話,填好報告夏澤野一整天的行程表,其他的事,她一概不過問。

  剛掛斷一通電話,她的雙手飛快地遊走於電腦鍵盤間,在部落格的留言版上,回答一些問題。

  我是個大四生,我和我的同學們都想在畢業之後,順利地找到秘書的工作,發揮我們所學,而且,聽說跟在老闆身旁,能學到比較多的東西,認識精英分子的機率也較高,所以,我們想請問一下,要如何才能成為一個好秘書?還有,我們該注意一些什麼事,才能順利的謀得秘書的職務,不會在面試的第一關就被刷下來?

  “去,當秘書有什麼好?”看著留言版上的問題,花蘋兒嘀咕著。

  不過,她還是動手回覆。

  當秘書並沒有像一般人想像中那麼好喔!我就跟你分享一下自己的經驗吧!

  我換過三個工作,三個都是秘書工作。我的第一個老闆是個挺著一身肥油,還很會對女秘書毛手毛腳的臭男人,那個工作,我只做了三天。

  第二個工作還不錯,老闆是個標準的妻管嚴,但很摳,每天要我做這個、忙那個,不過,我還能忍受;所以這個工作我做了將近兩年。

  至於第三個老闖,就是你們大家所期盼的那種英俊、多金、才華洋溢、身材一級棒的完美男人。

  但,那又怎麼樣?

  他是個花心大蘿蔔,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襯衫快;耍女人的手段;簡直比任何一個黑社會的地痞流氓欺壓善良百姓還可惡。

  他可以前一秒跟你溫柔細語,後一秒翻臉不認人,根本是渾蛋中的渾蛋

  罵人的話還沒打完,花蘋兒的辦公桌突然傳來指節敲打桌面的聲音。

  “花蘋!”

  是夏澤野,他懷中抱了一疊資料出來,將資料往花蘋兒的桌上一堆。

  “把這些東西影印一下,送進我的辦公室來。”說著,他深深看了花蘋兒一眼,隨即轉身走回辦公室裡。

  經過三天的思考,他承認那一天,他確實不該遷怒於她,更不該將話講得難聽。

  曾經想過,她可能就此不來上班,他忍著撥電話給她的衝動,忐忑著一顆心,就怕再也見不到她,直到昨日,見她仍出現在辦公室裡,他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然而,她卻開始與他打起了冷戰,施行新三不政策——不理會、不說話、不合作,把他當成了個隱形人般,對他徹底視而不見。

  花蘋兒連抬頭都沒有,繼續打著字,完全漠視他交代的事。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二十分鐘後,在辦公室裡等不到人,也等不到資料被送進來的夏澤野,終於按捺不住,再度由辦公室裡踱步出來,來到花蘋兒的辦公桌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辦公桌,那疊資料仍被靜靜地放在桌上,動也沒被動過。

  “花蘋!”他覺得又氣又無力。

  “有本事把我給辭了!”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說。

  “你……”夏澤野氣得咬牙。

  她還是不看他,將臉撇向一旁,語氣驕傲地說:“你放心,就算你把我給辭了,我也可以跟你保證,我不會是他們要你娶的對象。”

  她說著,站起身,推開他,就往茶水間的方向走。

  夏澤野愣了幾秒,隨即邁開步伐,跟上她的腳步,在她進到茶水間前,攔下她。

  “我……那天說的話,是無心的!”

  花蘋兒翻翻白眼,瞪著他。“關我什麼事?”

  她推開他,進到茶水間,拿起茶杯喝水。

  “花蘋。”他跟進來,伸手想將她攬近。

  她閃過他的手,用力推他,順便將手中的茶杯潑向他。

  嘩啦一聲,正中臉門,整杯水從他寬闊額角緩緩往下滑落,流過他的眉骨、炯亮的眼、高挺的鼻子、迷人的薄唇……最後被他的襯衫和領帶所吸收。

  花蘋兒征愕地看著他,但沒道歉。

  夏澤野懊惱地深深一歎,很想伸手直接掐死她,但還是忍了下來,抬起手來,抹掉俊顏上的水漬,他用著深炯的眸光,凝視了她一會兒。

  “我不會向你道歉,這是你應得的,跟你對我做的事比起來,就算我連潑你一百杯水,都不夠!”她咬著牙說著,眼瞳中可以見到有水光閃現。

  一個轉身,她快步跑回座位,匆匆地拿起皮包。

  這時,夏澤野由茶水間裡出來。

  “我請假。”說著,她跑向電梯,按了電梯鍵,電梯門開啟。

  “花蘋。”夏澤野來不及阻止她離去。

  窩在住處的沙發上,花蘋兒無聊地仰望著天花板發呆。

  這個時間,魚容和江祈恩都還在公司裡,整個屋子裡空蕩蕩,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讓人心發慌,更令她難過的是想起這幾天所發生的事,還有那個可惡臭男人的嘴臉。

  她要詛咒他,詛咒他一輩子交不到女朋友,詛咒他一輩子娶不到老婆,詛咒他未老先衰,詛咒他……

  越想越傷心,花蘋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拿起手機來,她邊哭邊想著將夏澤野的電話給刪掉,手機的簡訊鈴卻在這時響起,花蘋兒看著手機面板上跳出的名字,差點直接將手機給扔掉。

  幾經猶豫掙紮,最終她還是按下閱讀鍵,她想看看,他還有臉對她說些什麼?

  對不起!

  映入她眼簾的是這三個字。時間顯示,是一分鐘前發送。

  然後簡訊鈴又響,又是夏澤野發送的。

  花蘋兒忍不住心頭蠢動,想看看他又要說些什麼。

  我從來不發簡訊,這玩意兒打起來真慢,會要我的命。我只想跟你說,你今晚有空嗎?我們常面談談好嗎?Sorry,蘋兒,我承認那天是我錯了,我想你。

  花蘋兒望著手機面板,手指發抖,想將簡訊刪除,卻又不捨得,呆呆地瞪著這幾行字。

  又過了約一分鐘,夏澤野的簡訊又傳來——

  我等你,今晚在我的住處,不論多晚,我都等你。

  還有,還記得我之前差點灌爆你的語音信箱嗎?那才是我心裡真的想對你說的話。

  只要你肯原諒我,隨你怎麼處罰我,好嗎?

  別讓我苦等你,我會開始恨死自己。

  看著簡訊,花蘋兒用手抹了抹眼眶,淚水不知在何時已自動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猶豫。

  她該原諒他嗎?他是真心道歉的嗎?如果就這樣原諒他,會不會太便宜了他?還有,下次他會不會又對她說這麼無情的話,

  花蘋兒望著手機。那幾通差點灌爆她手機信箱的留言,她還未聽過。

  猶豫了一會兒,她纖細的指尖緩緩移動,按了幾個按鍵,進入語音信箱。

  第一通留言,可以聽出他人在機場,但四周卻很吵雜。

  花蘋兒,你在哪裡?為什麼我打你手機都打不通?我現在人在機場,等一會兒後我就到臺北。我想你,我們一起吃晚餐好嗎?快回我電話!

  第二通留言,前後時間只差了三十秒。

  我最討厭打簡訊,每打一個字都會讓我頭皮發麻,所以只能留語音信箱找你,我已經等了你三十秒,快回我電話。

  第三通:

  花蘋兒,我已經在車上了,你為什麼還沒回電?你知道我居然因為想你,而提前結束出差!我想我一定瘋了,瘋得在只談妥合約,就將後續的事務全丟給東日處理,急著趕回來。

  我發誓,下次出差,我一定要帶著你同行!

  第四通:

  花蘋兒;你到底在哪裡?你再不回我電話,我就直接殺到你住處去找你了。

  第五通……

  不用再往下聽,在這一刻,花蘋兒的心溢著滿滿的幸福,整個人飄飄然的。

  她決定,到他的住處找他,聽聽他的道歉和解釋,再視情況,決定如何處罰他。

  幾通簡訊已打得夏澤野頭昏腦脹,對於花蘋兒到底會不會到住處來找他、會不會聽他的解釋,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一點把握也沒有?

  說來可笑,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體悟到,在女人面前,他真的不是隨時隨地都吃得開,尤其在他所鍾愛的女人面前。

  或許就是因為自已在乎了、喜歡了、愛了,心裡真實地烙著她的人、她的身影,所以才無法像從前一樣的瀟灑,說放就放。

  抬起頭來,他看看牆上的鐘,坐在單人座沙發上,他暫時閉目養神,無心理會咕嚕叫著的肚子。

  又坐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向廚房,為自己煮了杯咖啡,咖啡機呼嚕呼嚕地竄著蒸氣,看著滴漏而下的褐色汁液,他轉身取來杯子,一手端起咖啡壺,正想倒出咖啡,門鈴響起。

  他匆匆放下咖啡壺,前去開門。

  門一拉開,門外的人兒直撲他的胸懷,哭得滿頰皆淚,但卻不是他等待的人。

  “蘇菲,你怎麼了?”夏澤野雙手僵在空氣中,不敢回抱她。

  “澤野,他不要我,他還是像幾年前一樣的不要我!”蘇菲早已失去了理智,傷心的她,哭得肝腸寸斷。

  夏澤野的雙手仍僵在空氣中,過了一會兒,輕輕一歎,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

  “我們進去談吧,我幫你打電話給他。”

  終於,蘇菲稍微停止了哭泣,隨著他一同入內。

  一個小時之後,剛回臺灣的江東日匆匆趕過來,夏澤野將客廳留給他們,自己踱步到前院,坐在草皮前的階梯上,望著遠方的夜空歎息。

  沒多久,屋裡傳來吵架聲,夏澤野本不想管,但蘇菲的哭聲越來越大,大到幾乎無法自製,他深歎了一口氣站起,轉身回到屋內去。

  江東日站在窗邊,一張臉繃得死緊,蘇菲看見夏澤野出現,轉奔向他,哭倒在他的懷中。

  夏澤野安慰地拍拍蘇菲的肩,將她扶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挺直身軀,走向江東日。

  江東日抬頭看著他走近,兩人的眸光在空氣中交會。

  “玩不起的話,就不要玩!”

  夏澤野一拳揍向江東日的下顎,把他的臉打偏了,嘴角還淌血。

  “啊!”蘇菲尖叫。

  江東日抬起一手來,擦擦嘴角的血漬,站挺身軀,同樣回以一記勁拳,這一拳打在夏澤野的腹部,疼得他彎下腰來。

  “你不也一樣?說什麼好兔不吃窩邊草,你不只吃了,還深陷,你也同樣玩不起!”

  “我就是不想玩了,我要收山了,如何?”夏澤野大喊,上前給了江東日腹部一拳。

  江東日疼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挺起腰桿,拳揮向他的下巴。

  “你要收山是你的事,你憑什麼管我?就算是兄弟,你也不能管我和蘇菲之間的事。”

  這一拳被打得紮實,夏澤野雖牙齒沒斷,但磨破了嘴角,整個嘴巴裡充滿腥堿味。

  “就因為是兄弟,我才要管!”夏澤野又揮出一拳。

  “我不用你管。”江東日也還以一拳。

  “她走了,你絕對又要後悔!”夏澤野大吼,將人給撲倒在地。

  “就算我後悔,也不幹你的事。”江東日不甘示弱,兩人扭打在一起。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做後悔的事!”夏澤野略居上風,將人打趴在身下。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狠狠地一踢,暫且將人給踢離了,江東日馬上飛撲過去。

  “你一定得逼走你愛的人才甘心嗎?!為什麼不能和緩一些,先談談,非得像我一樣,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才來後悔,”夏澤野舉手,又是一拳。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見他們兩人打得不可開交,蘇菲慌得大叫。

  喀嚓。

  開門聲傳來,屋內的淩亂和尖叫聲驟然停止,花蘋兒就站在門後,驚訝地看著屋裡的一切。

  送走了江東日和蘇菲,夏澤野坐在淩亂不堪的客廳中,靜靜地讓一旁的花蘋兒幫他上藥。

  “喔!”當她用沾著碘酒的棉花棒幫他擦拭著嘴角的傷,他疼得皺眉。

  “知道疼,還跟江東日打成這樣?”

  花蘋兒實在無法想像,平日看起來斯斯文文,而且麻吉得不得了的兩人,打起架來,居然一副不撂倒對方絕不甘休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架,而蘇菲對她來說,又很陌生。

  “那個笨傢夥,明明是愛著蘇菲的,卻一再地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我若不打醒他,他要何時才會正視自己的心。”夏澤野義正詞嚴地說。

  花蘋兒哼了一聲:“還說他,你自己不也……”

  “我不一樣。”

  他抓住她的雙手,湊到唇邊一啄,扯痛了嘴角,登時疼得齜牙咧嘴。

  “我可看不出來,你有何不同?”可憐的蘇菲,恐怕跟她一樣,被欺負得極慘。

  “當然不同。”

  顧不得嘴角和嘴巴裡受傷,他伸手將她攬近,圈緊她的腰,急急地啄吻著她的臉蛋。

  “當我知道我喜歡你之後,我就有了最壞的打算。”

  “什麼打算?”還最壞咧!

  “娶你嘍!”

  花蘋兒用力將他推開,恨不得對他補上一腳。

  “你居然說娶我是最壞打算?!”

  她轉身就要走,夏澤野急忙由身後緊摟住她,將她鉗抱在懷中。

  “蘋兒,你還不相信我的心嗎?”

  他拉起她的手,落在他的胸口,感覺他的心跳。

  “我……”

  花蘋兒壓低臉,嫣然一笑,從前或許不信,但現在她信了。

  “還不信嗎?”

  見不到她的表情,夏澤野有些懊惱,就怕會失去她。

  他的語氣聽來有點沮喪,讓她心生不捨。

  “你……你答應讓我處罰的,那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

  “啊?”她的意思是……

  “我原諒你了啦,但你該受什麼處罰?”她轉過身來,對著他笑。

  “你想怎樣?”夏澤野笑著抱緊她,吻吻她光潔額角、眉、眼、鼻,最終來到她誘人的唇。

  “喔,疼!”由於過於激動,又扯痛了嘴角的傷口。

  “活該!”

  “你居然敢笑我?”夏澤野很不服氣。

  “我就是笑你,怎樣?何況……說,你該怎麼處罰?”嘿嘿,現在她可占盡了上風。

  “這個……”

  夏澤野很認真地想了下,然後朝著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貼近。

  花蘋兒不疑有他的貼近。

  夏澤野的俊顏貼了過來,貼在她耳邊說:“不如這樣、這樣、這樣……你說,好不好呀?”

  “色鬼!”花蘋兒聽得臉紅心跳,大聲抗議。

  “拜託,我只對你色,好不好?”

  “我才不要。”

  她才沒那麼容易擺平!

  “我想,我也不用處罰你了,不如你答應我一些要求就好了。”

  “這麼好?”他狐疑地糾起眉心。

  “嗯。”她頭一點,大聲地宣告:“不如就讓我當一輩子的花瓶秘書吧,而且是事少、錢多、最輕鬆的那一種。”

  “而且只管我交友的那一種。”他補充。

  “是的!”

  “那不如幫你升格,讓你當‘花瓶’老婆,你說好不好呢?!”

  “這個……”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也同樣是事少、錢多、最輕鬆的嗎?”如果是,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你說呢?”他笑睨著她。

  “那是一定要的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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