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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在雲想依的丫鬟證實初夜落紅,代表兩人已真正圓房後,短短一個早上,這件消息已經傳遍京城。
當靖王神采奕奕走出湘雲水榭,第一件事便是交代情姑娘別讓雲想依接客,因為他決定包下她,並打算將她接進靖王府。
此事很快傳開,再度引起軒然大波。
那些愛慕單慶餘的世家千金莫不憤恨不平,因為這名低賤的妓女玷污了她們心目中的天神。
這些大家閨秀只要私下聚會,一定是群起咒罵雲想依的不是。一票不相干的女人尚且如此激動,更何況鐵柔?
鐵柔之前曾在宮裡的元宵燈會見到單慶餘,一顆芳心便繫於他,當日參加狩獵大會,也是為了見到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婿。
情竇初開的她在千金小姐們的聚會中聽到這些傳聞,還受到一票女人的奚落嘲弄,一回將軍府就將自己鎖在房裡,非但不吃不喝,還要尋死尋活。
鐵徵據報立即快馬趕回京城。他是出了名的硬脾氣,行事作風剛正威嚴,從過世的父親手中接下大將軍之職,便率領鐵家軍南徵北討,為朝廷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而且他從小便是皇帝的伴讀,是君臣也是朋友,連皇帝都敬他三分。
他和鐵家軍長年駐守邊關,近年安定無戰事,他功不可沒。
但他對任何女人都不假辭色,也未見他身邊有過女人,唯有對相依為命的親妹子鐵柔疼愛有加。
準妹婿居然明目張膽狎翫妓女,擺明不將鐵家放在眼底,教鐵徵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這下,全部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將軍府如何槓上全京城最有權勢的靖王府?
*********************
鐵徵一回京先是安撫妹子,緊接著便進宮面聖,除了報告邊關狀況,更準備為妹子討回公道。
「鐵將軍,你說……靖王是你妹子的未婚夫婿?」嘉俊對鐵徵的告狀非但沒有慍色,反而顯得驚訝。
「啟稟皇上,這件婚事是家父及老王爺在臣妹滿月酒宴上訂下的,還簽了婚書。上個月,微臣還將婚書送至靖王府,打算明年等臣妹滿十六歲讓靖王履行婚約。」
「喔?所以靖王明知自己婚約在身,還執意買下花魁的初夜,為她贖身,準備娶她為側王妃?」
原來呀……嘉俊終於明白單慶餘之所以迷戀花魁,並非因為喜歡上那個雲想依,而是一種逃避,甚至是一項策略。
「正是如此,皇上。這靖王分明不將臣妹放在眼裡,望請皇上為臣妹做主。」
嘉俊面露難色。他想像得到小餘兒的為難,若他真是女兒身,迎娶鐵家千金進門卻始終無法圓房,必然引起關注,不如找個煙花女子配合演一場戲,既可證明自己是男子,風流薄倖的形象也可讓鐵家憤而退婚。
嗯!不愧是小餘兒,滑溜得很……
「那麼,鐵卿家有找靖王談過嗎?」
鐵徵憤恨地點頭。
「那他怎麼說?」
「那個風流鬼居然不顧臣妹的名節,希望鐵家退婚,否則便要臣妹和那名花娘以姊妹相稱,而且還說皇上沒有規定他不能迎娶花娘為側妃……」想到單慶餘那滿不在乎的模樣,鐵徵難掩胸口怒火,「皇上,這單慶餘分明恃寵而驕,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嘉俊暗自偷笑,果然像小餘兒的作風,他的伶牙俐齒回起嘴來絕不讓步,既然這是她精心策畫的一場戲,他也只能徇私配合,否則小餘兒難以自這婚姻泥沼中脫身。
「欸!鐵卿家,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大慶王朝的確沒有律令規定親族不得迎娶煙花女子為妻為妾。依朕來看,不如由鐵家退了這場婚約,讓朕為令妹指定更優秀的才俊婚配。」
「皇上……」鐵徵早料到嘉俊會偏袒靖王,卻沒想到徇私至此……
「這燕王府小王爺尚未婚配,人品才貌雙全,和你鐵家可說門當戶對,不如由朕做主賜婚予令妹?」
「多謝皇上美意,這件事微臣自會處理,不敢勞煩皇上費心。」得不到皇帝的支持,鐵徵帶著怒氣離開御書房。
嘉俊只覺自己愧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小餘兒,朕為了幫妳,辜負了鐵徵,看妳如何回報?
*********************
就在眾人繪聲繪影談論著「花魁嫁入豪門」的話題,沒想到後來的演變完全沒照著單慶餘的劇本走。
先是鐵柔服下忘魂草一睡不醒,宮裡的御醫也束手無策,鐵徵帶著妹子回邊關尋醫之前還撂下狠話——只要妹妹醒不來,絕不放過靖王府!
單慶餘當然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但該演的戲還是得演完。但是,就在迎娶雲想依進門的前夕,京城第一花魁竟然失蹤了!
單慶餘立即聯想這是鐵徵所為,一聽到消息立即進宮面聖,打算尋求嘉俊的幫助。
「鐵徵是個行事端正的硬漢,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嘉俊正為鐵柔之事感到愧對鐵徵,「況且愛卿又沒證據,怎能要求朕下令搜查將軍府?」
單慶餘心急如焚,只覺對不起好妹妹。依照鐵徵的個性,將雲想依擄走後必然不會讓她好過。
「皇上需要證據,那麼微臣就去找……」單慶餘打算親自走一趟邊關,她相信答案就在那裡。「請皇上准微臣告假。」
「妳要離開京城?多久?」一聽單慶餘想離開,嘉俊開始心慌。
「直至找到雲想依為止。」單慶餘勢在必行。
「不成!愛卿是朕的左右手,妳不在身邊,朕找誰幫忙處理國事?」嘉俊連聲反對。一天見不著小餘兒都令他萬分想念,如今連歸期都未定,要如何熬過沒有她的日子?
「宮裡諸多大臣樂意為皇上效命,為何獨需微臣一人?」單慶餘雖也不想離開嘉俊,但尋找雲想依的急切令她無從選擇。
嘉俊深情的目光直視單慶餘眼底。「因為朕只需要妳一人呀!」
「皇上……」赤裸裸的表白直擊單慶餘心底最脆弱的部位,讓她感動得一時無言以對。
兩人默然相視,忘情地望著對方。
單慶餘先從這股意亂情迷中跳脫,只能狠下心將嘉俊推開。「感謝皇上厚愛,但微臣需要的只有心愛的女人雲想依,請皇上准微臣出京尋人。」
「你就那麼巴不得離開朕?只為一名青樓女子?」已經放下身段求她,她卻執意離開,全然不顧及他的心情,嘉俊只覺心頭一冷。
「她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她對臣而言是個重要的人。」
「比朕還重要嗎?」
單慶餘狠下心點頭。
嘉俊不再追問,隔了許久才淡淡回了一句:「那妳就去吧!」
「謝皇上。」單慶餘不再看他,只怕會捨不得離開。
單慶餘毫不留戀地轉頭離去,嘉俊更覺悵然所失,一顆心也隨之飄向遠方。
*********************
王爺、花魁和名門之間的風風雨雨,隨著主角的離京漸漸被人遺忘。沒了這些風雲人物的京城雖然平靜,卻也少了一些茶餘飯後的話題。
皇宮一切事務照常運行,氣氛卻明顯不同,而且一天比一天低迷。
尤其皇上改變最大。他不再露出一貫和煦的笑容,早朝時目光總不由自主望向靖王平時站立的位置,有時還會顯得心不在焉。
宮裡的妃嬪愈來愈覺寂寞,尤其萱妃,因為皇上已許久沒踏進後宮,甚至三個多月沒召喚侍寢。他總是批閱奏章直到三更半夜,然後幹跪睡在御書房。
這一切楊興看在眼底,心裡比誰都著急。苦勸皇上多次,他只是笑一笑,接著又埋首桌案。不得已之下,楊興只好請回在外逍遙己久的太上皇和皇太後。
武徽皇太後一見到愛子,立即明白他的症狀所在。
「皇兒,這單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將皇帝迷得神魂顛倒?」聽過楊興的報告,武徽只覺不可思議。
嘉俊似乎從小就對單小子喜愛萬分,否則不會被他打得流血之後還苦苦為他求情。早知道應該將那孩子貶為庶民,如此他就沒機會接近兒子,讓他犯下這種違背倫常的過錯。
「母後多慮了,皇兒根本好得很,都是楊興多事!」嘉俊決定先裝傻,「靖王只是皇兒的得力助手,他一不在,兒臣就像少了一隻手臂,自然覺得許多事都不方便。」
「這宮裡那麼多大臣,難道一定要他嗎?」太後因為小時候的事,對單慶餘仍有成見。
「靖王聰明伶俐,反應靈敏,最重要的是,他和皇兒心靈契合……」嘉俊訴說著單慶餘的種種好,愈覺思念得緊,「他不會因為皇兒的身分有所顧忌,依舊直率敢言指正兒臣所犯的過錯。」
見兒子訴說的同時眼晴泛著柔光,太上皇只覺這樣的描述好熟悉。「那不就是當初朕對你母後的感覺嗎?也因為這樣,朕才會愛上你母後。」
「那不一樣,我是女的,而且那麼優秀,愛上我算你有眼光……」提起當年打敗眾家名門千金登上後座,武徽得意萬分,「但是這單小子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子,皇兒怎能愛上他?」
嘉俊露出神秘的笑容。「很多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武徽根本不管兒子賣什麼關子,「我不管!反正你要多多臨幸那些妃子,快點讓我抱孫子。」這陣子游山玩水她也玩膩了,最好有個孫子來逗逗,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能為皇兒生下子嗣的只有一個女人,其它人沒有這個資格。」
武徽一聽,再也控制不住火爆的脾氣。「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是萱妃嗎?那就快點讓她懷下龍種。」
「不是萱妃,也並非後宮任一位妃嬪。」
「那到底是誰?」
「時機未到,請父皇母後耐心等待……」嘉俊笑得胸有成竹,「到時皇兒將封她為後,解散後宮,希望父皇母後不要反對。」
「呵呵,想必皇兒深愛這名女子,父皇怎會反對呢?」當時的承憲皇帝也是為了武徽撤銷後宮,「專情是咱們大慶王室的傳統。」
「這是一定要的。」武徽對夫婿嫣然一笑,眼裡盡現小女人的柔情。
對兒子,她只有唯一一個要求。「總之,只要趕快讓母後有皇孫抱,我才不管你立誰為後……如果單小子能生出個皇孫讓我玩玩,皇兒要娶他,娘也不反對!」
嘉俊心頭大喜,卻硬生生壓抑住,故意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著:「呵呵!如果真是這樣,希望到時母後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哼!大娘子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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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了四個多月,朝思暮想的人兒終於回京了。
某日午後,嘉俊正在御書房托腮發呆,在御書孜孜地通報他最期待的消息。「啟稟皇上,靖王求見。」
「快傳!」嘉俊立即從龍椅上跳起來。
等到熟悉的身影出現眼前,他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立即上前抱住她。「小餘兒,朕好想妳……」
單慶餘沒有掙扎,只是悄悄抬起手臂攬住嘉俊的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停頓了一下下才推開他。
「請皇上自重。」她的唇角帶著笑意,不如往日的戒慎。
她也好想他,直想膩在他的懷抱中不願離開。
「四個多月不見,抱一下也不行?」感覺懷中的空虛,嘉俊喃喃抱怨著,「難道你都不想朕?」
「微臣當然想念皇上,不然怎會一回京便即刻晉見皇上?」單慶餘眼波一轉,逗得嘉俊心頭大喜。
「真的?」
「絕無虛假。微臣一心只想見到皇上,呈上證據。」
「證據?」嘉俊根本不懂單慶餘話中含意。
單慶餘趕緊喚回他的記憶。「當日臣離京,不就為了尋找鐵徵擄走雲想依的證據?如今臣已找到,請皇上立即降旨捉拿鐵徵,罪名是『強擄民女』!」
「欸……還以為愛卿多想見到朕,原來還是為了這件事!」嘉俊轉身走回桌案後,洩氣地坐下。「那麼,愛卿有何證據?」
單慶餘快速報告所發生的事。
經過她潛伏在邊關幾個月,終於打聽到鐵徵果然將雲想依藏在將軍府。
等到她和趕來會合的情姑娘一行人藉機闖入將軍府,卻發現雲想依已經變得癡傻,如同行屍走肉。
「鐵徵強擄民女,將臣心愛的女人凌虐成了活死人,微臣奏請皇上立即傳他回京,將鐵徵押入大牢,即刻處斬。」單慶餘說得義憤填膺,嘉俊卻興趣缺缺。
「處斬?犯得著判得這麼重嗎?」
「不這樣,微臣心愛的女人終將一輩子成為活死人……」單慶餘說出她的計畫——為了喚回雲想依的神智,回京途中她苦思出這個「怒斬鐵徵」的計策,賭雲想依會在最後一刻回神,救回在這段日子中已有情愫的情郎。
「當然,這事兒還得仰賴皇上的配合。」
為了一名區區青樓女子,又是他的情敵,嘉俊只覺這樣的做法太小題大作且勞師動眾。
「喔?愛卿怎會認為朕一定會答應?」嘉俊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當初鐵徵要朕阻止妳迎娶雲想依入門,朕也沒答應他,現在也沒理由幫妳……」
單慶餘以為嘉俊會願意配合,誰料到居然被拒絕,她倒顯得錯愕——或許自己在他心中不如想像那般重要?
「那麼,不知皇上怎樣才答應?」單慶餘試圖說服嘉俊,不惜任何代價。因為雲想依變成那樣,她難辭其咎。
「喔,愛卿想和朕談條件?」嘉俊眼神閃過一絲興奮,嘴角開始展露笑意。同時間,一個計謀從他腦中掠過。
「只要皇上配合演出這出戲,微臣願意答應皇上任何『合理』的要求。」單慶餘故意強調「合理」兩字,生怕他為所欲為。
「那麼,讓愛卿陪朕把酒言歡,算不算『合理』?」嘉俊笑望著單慶餘,當然知道她的顧忌為何。
把酒言歡?他的要求只有這些?
感覺他的笑容賊賊的,令單慶餘有些懷疑。「只是把酒言歡嗎?」
嘉俊故意露出受傷的神情。「欸!算了,省得愛卿覺得朕另有所圖,趁機勒索……」
單慶餘怎麼會不知嘉俊以退為進的伎倆,不過現今她已無從選擇。
她在天寒地凍的關外早已練就千杯不醉的實力,相信沒有人能灌醉她。
若真只是喝酒聊天,她倒不擔心。
「微臣不敢質疑皇上,但怕不勝酒力,掃了皇上的興。」單慶餘故意示弱。
「淺嘗則止,怎會掃興?」嘉俊澄澈的眼眸竟顯露幾分無辜。「那咱們就儘快辦完這件事,屆時再喝上幾杯好酒。」
「謹遵皇上旨意!」
*********************
轟動京城的「將軍強擄花魁」事件戲劇化地轉變為「花魁刀下救情郎」,終於如單慶餘預期那般,以圓滿的結局落幕。
沒多久,大將軍鐵徵開開心心地以大陣仗迎娶成為靖王義妹的前採春閣花魁雲想依,婚後夫妻倆雙雙回到邊關駐守地,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而成全這番美事的靖王單慶餘,再度成為京城的話題。
十五這晚,月色奇異地明亮。
單慶餘在公公的引領下穿越御花園,四周的銀色月景和她一襲月牙白絲袍相映成輝。
此刻她的心情卻像是要去私會情郎,既期待又興奮。
鐵徵和雲想依之間發生的事讓她有所覺悟,任憑雲想依再怎麼冷情,一但愛上了,鎖得再密實的心也終究淪陷。
只是,她這顆心雖然藏不住真情,卻也永遠無法給出,所以她會珍惜每個相處時刻,將這些美麗的回憶珍藏在內心最深處。
來到御花園最高景點,一座優美的庭閣獨立於上,散發出一股遺世的靜謐。
釋心閣——釋誰的心?
單慶餘望著匾額上的題字,不自覺微皺秀眉,心頭湧現不好的預感。望著樓閣四周的落地門扉全都開啟,讓她稍稍寬心。
「微臣單慶餘叩見皇上。」
「平身。」月光流洩滿室,映出單慶餘一身銀白,細緻的臉龐散發著柔和光彩,令嘉俊怦然心動。
「愛卿今晚真是明艷照人,有如月光仙子下凡。」他毫不掩飾地讚美著,「趁夜色正美,快過來陪朕喝幾杯。」
此時周圍伺候的公公們早已退下,釋心閣裡只剩君臣兩人,單慶餘只好端起酒壺為兩人倒酒。
「皇上該是多喝了幾杯,將微臣誤認為哪位仙子般的娘娘……」舉起酒杯,她抱怨地看了嘉俊一眼,「微臣乃堂堂男子漢,豈能以那樣的詞句形容?」
深情的凝望令她的心悸動得有如小鹿亂撞,單慶餘只得以笑容化解緊張。
「哈哈!朕形容得不恰當,該罰……」嘉俊一飲而盡,「不過,對朕而言,愛卿的美貌更勝後宮佳麗呀!」
不知從何處飄來陣陣花香,為這沉靜的夜增添迷醉氣息,嘉俊忘情地想握住單慶餘的手,卻被她躲開。
「皇上這麼說就不對了,這句話傳到諸位娘娘耳裡,微臣豈不成了罪人?」他竟將自己拿來和後宮妃子比較,陌生的妒意讓單慶餘心頭不是滋味,拿起酒杯乾了一杯悶酒。
這酒喝起來挺嗆的,一般人大概五杯必醉。單慶餘幫兩人斟滿空的酒杯,想儘快將嘉俊灌醉。
「哎呀!朕又說錯話了……不過愛卿得連喝三杯。」
即使強力掩飾心底的醋意,嘉俊卻從單慶餘的話語和表情感受到她的酸氣,不免暗喜於心。
小餘兒對他並非無情,只是礙於現實所以壓抑在心。
「皇上自己說錯話,干臣何事?」
嘉俊瞅著她笑,已然帶著醉意。「因為朕不惜戲弄鐵徵,只為了陪妳演這場戲,愛卿要如何答謝朕?」
「那微臣就連喝三杯,算是答謝聖上的成全。」單慶餘爽快地連幹三杯,企圖澆熄心頭的不快。
「好,爽快!咱們今晚就不醉不歸,來……」
酒過三巡,單慶餘開始頭暈,見嘉俊身子已開始搖晃,讓她寬心不少。再兩杯吧……
「皇上,乾了這一杯,您該回宮就寢了……」趕緊斟滿另一杯酒遞給嘉俊,卻被趁勢攬住了腰。
「朕要妳餵……」嘉俊像個醉漢開始耍賴,整個頭靠到單慶餘肩上,「我的小餘兒,妳身上好香……」
親密的碰觸讓單慶餘身上產生陣陣躁動,她只想趕快灌醉他,以免嘉俊酒後亂性。「皇上,再將這杯乾了……」
嘉俊迷迷糊糊地張開嘴,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單慶餘正等著他醉倒,豈料他卻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的唇,將口中的津液全數灌入毫無防備的口中,接著靈舌猛烈進攻。
「嗯……」單慶餘使勁想推開嘉俊卻徒勞無功,她不知道喝醉酒的男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蠻勁。「嗯……嗯……」
隨著火熱的攻勢步步進犯,她感覺一股熱氣從腹部直往上竄燒,不由自主地吟哦出聲……
這並非嘉俊第一次吻她,怎麼這次的感覺竟如此強烈,好像一團火焰,隨時會將她焚毀?
她也想要他呀——這句話在她腦海不斷叫囂,強烈的慾念令她自己也嚇到。
再這麼下去,今晚真會失身於他……
強抑狂猛的欲潮,單慶餘只能懸崖勒馬。她開始暗自運氣,接著一個使力將黏在身上的嘉俊震開,他已然不支倒地。
「皇上……」見嘉俊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該是醉死了,單慶餘好不容易才將龐大的身軀馱在背上,只覺得一陣暈眩襲來,讓她差點站不住腳。
舉步維艱地將嘉俊馱至一旁的躺椅,單慶餘早已沒力氣起身,只能躺在嘉俊身邊喘息。
望著眼前熟睡的臉龐,她不自覺伸出手輕撫令她眷戀的臉頰、髮際,只有此時才有機會對他吐露愛意。「欸……為何你偏偏是個皇帝?」
如果是個尋常的百姓,她必然放棄靖王府的一切和他遠走他鄉,回復女兒身與他做一對平凡夫妻;但他不可能放棄皇位,她也離不開靖王府,因為這裡有他。
一雙纖手撫至他飽滿寬厚的唇,她不禁笑得甜蜜。
就是這兩片霸道的唇,每次都將她吻得渾然忘我,幾乎要佔據她的魂、她的心……
看著四周沒人,單慶餘緩緩低下頭,將自己的唇印上嘉俊的,然後學他含住唇瓣輕輕吸吮。
另一陣暈眩感襲來,她趕緊撐住身體。
不走不行了……
搖晃地走向門口,只覺得愈發頭重腳輕,一步、兩步、三步……她吃力地抬起雙腳,直到第七步時,眼前一黑,意識飄向漫無邊際的黑暗……
*********************
此時,有人接住向後傾倒的纖長身軀,如獲至寶地將她捧在懷中,正是醉死一回的嘉俊。
「這『七步醉』果然名不虛傳……」望著倚在胸前不省人事的姣美臉蛋,他笑得像個得意的獵人,「終於捕獲妳這只滑溜的魚兒!」
這「七步醉」對尋常人而言只是單純的烈酒,但是飲後如果運氣發功,一刻鐘後步行七步必然醉倒,三日不省人事。
任憑小餘兒酒量再好,也鬥不過他的算計!
輕抱起毫無意識的身軀放倒在躺椅上,嘉俊輕喚了一聲:「來人。」
楊興俐落地關緊每扇門,隨即退出釋心閣。
屋內如月光沉靜,只有嘉俊沉重的呼吸聲,他的情緒仍深陷於方才單慶餘製造的柔情之中。
裝醉的他清楚聽到她的呢喃,確切感受到她的愛意,還有那個令他差點穿幫的吻……
原來小餘兒也愛著他,只是將這份愛意藏得好隱密,讓他差點察覺不到,白白吃了不少醋。
「如果我不是皇帝,怎麼有機會認識妳?我的愛……」愛憐地觸摸柔嫩的嬌顏,感動盈滿他的心。
雖說不在意她的性別,但他還是想確認自己所愛,才能為兩人的未來做好打算。
「小餘兒,等了十幾年,朕今天就要解開妳的秘密!」
嘉俊這輩子從未如此緊張,微微顫抖的手指開始滑向紅潤飽滿的雙唇,輕輕描繪著優美的唇瓣,回味著品嘗它們時的甜美滋味;手指不捨地離開眷戀的唇,慢慢往下移動,順著小巧尖細的下顎來到纖細優雅的頸部……
沒有喉結!
長指急切解開衣襟上的盤扣,象牙色外袍底下是件棉質裡衣,露出的頸項凝脂如雪,完美得連顆痣也沒有。
「小騙子!」嘉俊望著沉睡的容顏一笑,眼裡盡含寵溺之色。
撥開外袍,再次解開裡衣的繫帶,終於露出最裡頭的內袗,嘉俊不覺屏氣凝神,手指顫抖得厲害,差點不聽使喚。
他笑自己傻,像個初嘗情滋味的少年一般生嫩。決定不再折磨自己,他快速扯開白色內袗,沒想到還有一層——單慶餘胸前捆上了層層棉布,由纖細蠻腰直上胸際。
原來她以這種方式掩飾發育的胸乳!
嘉俊心疼地皺眉,卻像個好奇的孩子急欲拆開包裹的禮物,扶起單慶餘的上身快速扯下層層繫帶,直到一對飽滿的雙乳躍進眼簾,下頭的龍根倏地脹大挺翹。
雖然上頭佈滿勒痕,小巧的乳尖兒也被壓平,卻是一雙最令他無法移開視線的美乳……
高聳的乳房挺翹出優美弧度,頂端的粉紅色澤有如含苞待放的桃花般清新誘人……
如此動人的美景卻被重重捆綁壓迫,嘉俊心疼地撫著上頭的勒痕,乳尖一經碰觸即刻挺立,對他發出難以抗拒的邀請。
嘉俊舔舔唇,最後仍禁不住誘惑含住那顆楚楚動人的花苞,舌頭不斷舔弄愛撫,小小的莓果霎時染上嫣紅,嬌嫩欲滴。
他當然不會放過另一顆等待採擷的莓果,玩弄的大掌先是握住飽脹的乳房讓乳頭尖翹挺立,接著像是貪吃的孩童,一張口便緊緊含住大半的山丘,用力一吸……
意猶未盡地放開甜美的果實,淡粉紅的乳尖周圍已轉成誘人的豔紅,週邊還留下一圈明顯的烙痕。
嘉俊笑得貪婪,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但他不因此滿足,雖然答案已經揭曉,禮物卻只拆到一半。
他再也顧不得身分,此時他寧願當個偷香竊玉的小人。
手指往她的褲腰帶一扯,抬起她的下身一併扯下她的外褲以及褻褲,當茂密的森林映入眼簾,他感覺龍根跳動了一下;等到散發粉紅色澤的私處若隱若現挑逗他的視覺,他沉吟了一聲,感覺自己就要洩出……
輕輕架開毫無知覺的雙腿,眼見粉嫩的花穴四周已沾滿瑩瑩愛液,傳來陣陣處子獨有的幽香,他再也無法忍住強烈的慾望,急促解放脹得發痛的龍根。
「該死!」他不能再等了!
撐開她的雙腿拉向自己,他握住快要爆發的龍根對準微張的穴口,一接觸到柔滑濕濡的嫩膚,他忍不住輕呼出聲,「嗯……」
看著豔紅的花穴因碰觸而不由自主地開合輕顫,他忍不住試著輕刺那個銷魂的入口。
「啊……好舒服……」
本想直接衝入一解慾望之苦,但他硬是忍住,只是任由硬挺在潤滑入口快速輕剌游移。滋滋水聲很快瓦解他的自制力,他莫可奈何地扶著龍根套弄幾下,只能將爆發的精力噴灑在雪白的雙峰之間。
成年之後他從不曾這麼把持不住,都怪小餘兒太媚人了!還好自己猴急的模樣沒人瞧見,否則他這皇帝一世英名全毀。
事後嘉俊邊為她清理,邊苦笑著。
還不到時候!他要小餘兒自願臣服於他的身下,隨他的逗弄發出美妙又淫蕩的喘息聲,熱情地扭動嬌軀求他滿足難耐的慾望……
嘉俊胡亂地幫單慶餘穿回衣服,卻沒為她綁回繫帶,反倒將一長串布條折好,先是湊近鼻子深吸口氣,然後揣進懷中。
接著他拿起繡著龍紋的披衣為單慶餘繫上,確定她被包得密不通風才喚了一聲:「楊興。」
楊公公不一會兒便入內。
「都準備好了嗎?」
「啟稟皇上,轎子已在閣外候傳。」
「抬進來!」
待侍衛將轎子抬入,嘉俊隨即命所有人退下,讓楊公公扶著單慶餘坐入轎中。確定她被安置妥當後,他難得慎重地叮囑著最信任的貼身太監。
「領著朕的旨意,一路隨轎護送靖王回府,半路不得掀轎,以免她受了風寒。到了王府務必將轎子直接抬進靖王的寢居,讓貼身伺候的奴僕扶她出來,別讓其它人瞧見她的模樣。」
「遵旨。」儘管滿腹疑問,楊興卻沒有表現臉上。
「還有,靖王這次必然大醉三日,傳朕的口諭,要她不必急著進宮,在家候傳。」
交代完畢後,楊興喚來侍衛將轎子抬出釋心閣。
嘉俊依依不捨目送轎子離去,感覺懷中的繫帶不時發出誘人馨香,看來他真的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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