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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見 -【帝王的獵心情人(擄情勒愛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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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3: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蜜見 - 帝王的獵心情人(擄情勒愛之四)

這個野蠻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正在「欺君犯上」?
居然膽敢拿箭把他射成重傷
還把他的褲子脫了,好奇地把玩他的下半身
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讓男人「不行」嗎?
他紆尊降貴、捺著性子對她曉以大義
沒想到她一聽見他是「男人」
竟然吵著要他給她種子,好讓她生娃娃?!
她的豪放讓他咋舌,天真的模樣又讓他心動
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慾望
所以即使他沒有辦法給她想要的「種子」
卻還是利用她的單純一再騙取她的身子
只是他沒想到,早在兩人第一回見面的時候
她就已經一箭獵捕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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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4:21 |只看該作者
序        

  一個晴朗的早晨,小餘兒滿懷心事漫步在寂靜的御花園,慢慢向釋心閣靠近,準備找嘉俊皇帝攤牌。

  以往,親親夫君早晨醒來總會先與她溫存一番,但近來眼睛一睜開就不見人影,一向被捧在手心呵護疼惜的小餘兒不知自己哪兒做錯,今天只想找夫君問個明白。

  尚未進入釋心閣,便傳來嘉俊毫不掩飾的爽朗笑聲。

  除了自己,誰能讓夫君笑得如此開懷?莫非他真另結新歡?臆測令小餘兒揪心萬分。

  她咬著唇,以顫抖的手推開門扉。嘉俊一見到她,以飛快的速度將手中的東西藏到桌案下,臉上殘留來不及收回的笑意。

  「餘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他眼神閃爍地問著,顯得有些心虛。

  「你不在身邊,我怎睡得著?」小餘兒不動聲色地走近他,一雙柔荑攀上厚實的頸項。

  「我……有要事……」但嘉俊並沒有出手攬住她,一雙手依舊放在桌案下,更讓小餘兒肯定他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必是一封情書,才會讓他看得心花怒放,一見到她又躲躲藏藏。

  她今天一定要找到證據,將話攤開來說!

  「那你忙吧!」小餘兒淡淡地響應,接著收回撫在嘉俊身上的手,假裝一個踉蹌就要往後傾跌。「哎呀!」

  嘉俊出手穩住她的身子,手中的東西咚地一聲掉在地上。

  小餘兒一個箭步彎身撿拾,這才發現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本橘色小書。

  「《帝王的獵心情人》?這寫的是啥?」

  「別看!」嘉俊出手想搶回書本,她故意往臨湖的欄桿一坐,嘉俊怕她跌落,於是不再爭奪。

  「我倒要看看這本書有何通天本領,讓夫君這般沉迷?」知道嘉俊的異常不是因為另一個女人,她好整以暇地開始翻閱書本。

  每翻一頁,她的臉頰就漲紅一分。

  「哎呀……這……哈哈……」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還好嘉俊及時將她抱下欄桿,否則準往後摔落映波湖。

  「哈哈……這簡直……太……」小餘兒還是笑個不停,淚水都飆出來,看得嘉俊哭笑不得。

  「這是楊興好不容易從市集找來的,聽說現下坊間人手一本,可說是洛陽紙貴呀……」嘉俊莫可奈何地解釋,「要是父皇知道他當年的糗事被踢爆,一定火冒三丈!」

  「嗯,這事兒千萬不能讓父皇知道……」小餘兒好不容易穩住氣,「不過這位『蜜見』是何方神聖,居然能知悉當年父皇母後這般私密之事?」

  嘉俊搖頭,「她最好躲得遠遠的,否則難保身首異處。」

  「哈哈,不過我還真佩服母後,居然膽敢如此耍弄一個萬人之上的帝王,實在太妙了!」

  「欸,說起我那母後,真是萬人莫及……」嘉俊沒好氣地響應。

  此時窗外飛進一道身影,小餘兒手中的小書瞬間落入飛影手中。「兒子呀,你這句話說得深得我心吶!」

  武徽皇太後氣定神閒地坐落臥榻上,好奇地翻閱搶來的小書。「這是啥?讓你倆看得笑呵呵……」

  她翻了老半天,大字也不懂一個。剛好承憲太上皇匆匆入內,對愛妻抱怨著:「妳又丟下我了……」

  「憲,你過來瞧瞧,這裡頭寫的是啥?」武徽獻寶似地將小書交給夫君。

  「母後,別……」嘉俊夫妻連忙阻止,但為時已晚。

  「去!一定又是些風花雪月之事……」承憲隨意翻閱幾頁,本來不在乎的神情慢慢轉為嚴肅,最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是誰如此大膽?!」

  當初在林子裡的事只有他和虎妞知道,怎會被書寫成冊?如果傳開來,要他這個堂堂君王顏面何存?

  「憲,裡頭到底寫些什麼?」武徽一把搶回小書,眼神因好奇而閃耀光彩。

  能讓夫君動怒的,一定是好玩的事……

  嘉俊見父親氣得說不出話,好事地幫忙回答。「母後,裡頭寫的是當年您和父皇在迷霧森林相遇的經過,還有石洞裡發生的事……是『所有』事哦!」他看著吹鬍子瞪眼的父親,隱忍的笑意幾乎得內傷。

  「俊兒,別說了!」承憲紅著臉阻止兒子,「你說,這書打哪兒來的?」

  嘉俊一五一十地回答,承憲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朝外頭一喊:「楊興!」

  「奴才在。」楊興戰戰兢兢看向嘉俊,他則事不關己地聳聳肩。

  「朕要你去坊間收購所有的書,統統銷毀,一本不留!」

  「啟稟太上皇,恐怕為時晚矣……」楊興面有難色,「當年的事,已經成為說書者的題材吶……」

  「可惡!」承憲握緊拳頭往桌案用力一擊,「命禁衛隊捉拿這個叫『蜜見』的傢伙,立即打入大牢聽候處決!」

  一旁的婆媳倆終於停止嘰嘰喳喳,武徽紅著臉倚在承憲身邊,嬌羞萬分地在夫君懷裡磨蹭。

  「哎呀,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啦!虎妞倒覺得寫得挺逼真、挺有趣的……」方才小餘兒大略對她描述書裡所寫的,讓她憶起年輕時的纏綿悱惻。

  承憲的氣燄頓時減了大半。「可是,朕的顏面……」

  「但書裡寫的都是真的呀……」武徽嘟著嘴,雖已年屆中年,但那純真的模樣仍像個小女孩般可人,「還是憲認為虎妞丟了你的臉?」

  「沒的事!」承憲趕緊哄她,怒氣全消。此刻他最擔心老婆又丟下他,自己回到迷霧森林。

  「那……咱們再回去森林裡……」武徽拉著夫君的手,羞紅著臉在他耳畔低語,「重溫舊夢。」

  「妳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承憲旁若無人地凝望著妻子,摟著她雙雙離開釋心閣。

  「又來了……」嘉俊早已習慣雙親之間毫不掩飾的肉麻。

  小餘兒溫柔地貼近夫君,學著婆婆撒嬌。「那麼夫君……咱們也來重溫舊夢……」

  「我的小餘兒……」嘉俊愛憐地摟住嬌妻,永遠喚不膩佔滿心頭的名兒。

  一旁的楊興機靈地關緊門扉退出釋心閣,不敢打擾這對情深愛侶。

  至於蜜見那個不怕死的傢伙,早已不知逃竄何處,再也不敢回大慶王朝惹事生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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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4:38 |只看該作者
帝王的獵心情人 1
驚天動地的心動
就這樣襲來
全因你突然間進來……


第一章

  號角響起,位於京城東郊十裡外、寬闊不見邊際的森林,大慶王朝一年一度的皇族秋季狩獵大會即將展開。

  參加狩獵的貴冑子弟個個挺直腰桿立於駿馬之上,在豔陽下極力撐起蕭颯英姿,目光故作不經意地朝向女眷們所在的棚帳飄去。

  帳子這端坐的是各家名門閨女,花枝招展的嬌態該是將家裡最美的衣裳、首飾都穿上身,只見個個都以繡帕掩嘴而笑,顯然哪位翩翩公子已然掠奪她們的芳心。

  眾所皆知,這場狩獵盛會不僅是在朝廷展露頭角的好機會,更是青年男女尋覓終身伴侶的重要場合,自當表現最好的一面。

  在這氣氛活絡雀躍的時刻,卻有人臭著一張臉,令人望之生畏。

  只見他身著一襲暗紫色勁裝,騎在赤色駿馬上,緊皺著濃眉,一雙深曜黑瞳炯炯睨視著眼前一切,似是對這些風月之事感到極度厭煩。

  他,一個怒視便足以令萬萬人伏首懼畏的人物,正是當今大慶王朝的君王 承憲皇帝。

  十五歲甫登基,當時看來稚嫩的年輕帝王便懂得操作籠絡派系、彼此製衡的兩面手法,快速鞏固因先皇辭世而搖搖欲墜的王室威信,十年來更以恩威並施的領導風格,將王朝推向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

  像這麼一位自律甚嚴、雄才偉略的君王,該是無所懼怕,任何事都能輕易掌控,連同自個兒的情緒;但是,他就是無法不將皇太後的話放在心上。

  坐在一旁棚帳內,沒有太多贅飾卻顯雍容華貴的正是當今寧禧皇太後,也就是承憲皇帝的母親。她那溫和笑臉、纖柔外表看來像個慈藹的老婦,只有晶亮的雙眸掩不住洞悉一切的精光。

  熟悉宮廷的人都知道,皇太後是位外柔內剛的堅毅女性。鑒於先皇體弱多病,皇太後便以嚴謹態度培養幼子為往後的接班鋪路,登基後更協助他坐穩王位,成為萬人景仰的帝王。

  不過,現今的她有些後悔。

  承憲雖如她所願成為一個好皇帝,但他太過一板一眼,就事論事,對人似乎少了點感情,缺了些興趣,淡漠得幾乎冷感。後宮雖然養著幾個妃子,卻不見哪一個肚子有消息,找來貼身伺候的太監一問,才知道承憲根本不留種在那些妃子肚裡。

  皇太後氣急敗壞地質問承憲,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凡事以國為重。」

  雖說他侍母至孝,但至今仍無法滿足做母親含飴弄孫的心願,讓她這無所事事的皇太後每日在慈寧宮悶得發慌。

  於是,道高一尺的皇太後抓住兒子的弱點,聯合幾位大臣在皇帝耳邊叨念著「皇室需要繼承人穩固大統」等堂而皇之的道理,更在兒子面前演足了一位孤單老婆子的戲分,逼得他必須藉由今日狩獵大會與最適任的皇後人選見面。

  說穿了,今兒個是皇帝的相親大會。

  至於這位「最適任」的人選,是由皇太後從皇親貴族嚴選而出,無論家世、品貌、體態都足以擔任全天下女子典範,最後由內閣大學士全晉章的女兒全煥貞脫穎而出。

  在狩獵隊伍出發之前,承憲皇帝如果收下全煥貞呈上代表幸運的繡帕,表示接受她成為皇後,準備為他生下大慶王朝的繼承人。

  「皇兒呀,這煥貞雖然才十六歲,但她不只容貌豔麗,優雅的體態和天生的氣質,具備了母儀天下的條件,母後對這孩子喜愛得緊,你一定會滿意的……」

  方才坐於帳中,皇太後不斷在承憲耳際誇讚全煥貞,聽得這位視女人為無物的驕傲帝王更顯不耐煩。

  對他來說,女人只有兩種用處:張開大腿伺候男人和生孩子。

  後宮那些女人的存在,只為了滿足他旺盛的精力,至於生養孩子,她們沒這個資格。能為他生下子嗣的女人必是各方面皆為上選的女子,她也將是大慶王朝的皇後。

  他不認為有這樣的女人存在,母後又以「皇室不可無後」為由處處逼婚,他只能暫時妥協,以求耳根子清靜。第一次感受到身不由己的無奈,承憲本就嚴肅的臉更顯冷冽。

  號角再次響起,提醒狩獵隊伍即將出發。

  「內閣大學士之女全煥貞獻上繡帕。」一旁的太監司儀拔尖的嗓音響徹全場,只見一名身著粉紫綢衣、百褶繡裙的女子,捧著玉盤緩緩步上階梯,曼妙且落落大方的儀態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在承憲座駕旁停下,將玉盤捧至頭頂,輕朗柔美的嗓音全然無懼怕之色。「臣女全煥貞恭祝皇上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她偷偷抬起眼睫,對承憲漾起最甜美的笑靨。一瞧見年輕皇帝俊朗剛強的英姿,一顆芳心便給了出去,但對上承憲那雙冷寒眼眸,她又趕緊低下頭,擺出嬌羞姿態。

  矯揉做作!承憲心裡暗啐一聲,眼神滿是輕蔑。  

  在他心裡,眼前這名所謂「萬中選一」的女子和宮裡的嬪妃並無不同,一樣膚淺造作。

  但現下為了堵住母後的嘴,他不得不暫時接受這女人的繡帕。

  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拿起紫色繡帕,照規矩高高舉起,低沉的聲調一喊「狩獵開始」,四面八方便響起震天歡呼。

  號角第三次響起,宣告男人們專屬的遊戲正式開始。

  承憲一馬當先往林子裏奔馳,高舉繡帕的手忽然鬆開,紫色綢布掠過緊追在後的騎士頭頂,正巧落在棚帳前端、一班老臣眼前。

  「這到底……」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猜測皇上的心思。

  皇太後則望著那條繡帕,無奈地搖頭;同樣盯著繡帕的全煥貞則以貝齒輕咬著下唇,一臉怨懟。

*********************

  「駕!」

  迷宮般的森林裡,燦亮的豔陽由參天巨樹的葉縫中灑下,承憲騎著愛駒「奔皇」往小徑狂馳,遠遠將其他人甩在身後,無視於樹叢裡逃竄的小動物,疾力奔馳的模樣全然不見狩獵者的沉靜與耐心,倒像壓力的宣洩。

  「萬歲爺,等等奴才呀……」自小伺候承憲的太監楊興奮力甩著馬鞭,急於跟上主子。

  擅於察言觀色的他當然知曉主子的心思。自出生那一刻起,身為皇室唯一繼承人的主子便背負著沉重壓力,沒有一刻鬆懈。近日立後的壓力,讓一向寡言的他更加沉默,夜晚也不再寵幸任何妃子,只將自個兒關在御書房更加賣力投入國事,看得他好心疼。

  「等等呀!主子……」眼看前頭的身影越來越小,楊興急著猛踢馬腹,卻怎麼也追趕不上。

  此時,承憲回頭朝他大喊:「別跟來……」

  唯有此刻,他才有種淋漓暢快的感覺,他只想一個人獨自咀嚼這份快意。

  雙腿一夾,奔皇更加賣力朝林子深處奔去,拉開與楊興的距離,幽靜的林內只傳來陣陣回音。

  「皇上別去呀!裡頭已經是禁區啦……」

*********************

  直到察覺奔皇累了,承憲才放慢速度,終於有空檔觀察周遭環境。只見前方倒臥的樹幹橫陳,巨石交錯,幾乎不見可行之路,他這才驚覺自己誤入林內禁區。

  說起這片寬廣的皇家森林,無人知曉它的邊際在何方,狩獵區也僅限於週邊十裡之處,裡頭便是從未有人膽敢進入、深不可測的荒境。

  據說林內終年濃霧繚繞,誤入歧途便永久迷失其中,因此又被稱為「迷霧森林」。

  不僅它的險惡令人望之卻步,更因為承憲的皇祖父曾明令任何人都不准擅自進入那片深荒之地,更為「迷霧森林」覆上一層神秘色彩。

  望著沒有盡頭的前方,沉靜幽遠的氛圍激起承憲難得的好奇,本想繼續策馬前行直探秘境核心,皇祖父的訓令卻讓他卻步。

  衝動不是他的本性。

  承憲掉轉馬頭正想循原路回去,身後不知何時起了濃霧,不僅阻擋來時方向,更如魑魅魍魎般朝他逼近。

  獵者深知身陷濃霧的凶險,承憲抬頭見著秋老虎依舊照得熾亮,心想這濃霧該是不久即散,不如趁此機會往林子深處一探究竟,等候濃霧散盡。

  主意一定,他騎著奔皇繼續往林內奔去,怎奈卻像被霧氣追趕似的,前方雖清朗明亮,身後卻始終一片迷茫。

  承憲將馬停在林中稍微寬廣的地方,奔皇顯得惶惶不安,不斷跺腳噴氣。

  「穩住!」承憲下了馬,拍拍奔皇的背安撫著,隨即察看四周狀況。誰知一取了馱在馬背上的弓,奔皇卻像是受到極大驚嚇,倉皇奔入濃霧中。

  「奔皇!」

  不經事的傢伙!承憲暗罵愛駒,知道追也無濟於事。

  此時身後矮樹叢裡傳來窸窣聲,他戒備地抄起身後的箭上了弦,對準前方屏息以待。

  正當他決定拉弓放箭之時,樹叢裡滾出一只毛茸茸的小東西,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

  承憲仔細一瞧,看出那是一只正與蟒蛇纏鬥的幼虎。幼虎已被纏得死緊,眼看就要落入蛇腹。

  遠處傳來虎嘯聲,該是尋找幼虎的呼喚。眼見幼虎等不及母虎的救援,承憲難得的同情心瞬間被激起,顧不得待會兒可能淪入虎口的危險,他拉滿弓對準蟒蛇,伺機而動。

  另一邊樹叢同時發出聲響,承憲眼睛一瞥,卻見到一雙晶黑澄澈的眼眸正惡狠狠地盯著他,那是他生平所見最美麗的雙瞳。

  雙眸主人憤恨朝他大喊:「不要!」

  承憲來不及解釋,此時蟒蛇正昂起頭、極力張大口準備吞噬幼虎,見機會到來,拉弦的手指一放,利箭筆直朝蛇口射去,強勁的力道硬是扯斷蛇身,血盆大口就這麼被利箭釘在後方樹幹上。

  承憲轉過身面向雙眸主人,尚來不及開口,一支利箭硬生生射進他的胸口。

  「呃!」劇痛漫向全身,承憲本能地撫著胸口,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人走出樹叢,身後跟著跳出一頭巨虎。

  「虎兒!」這一人一虎根本不理會他,逕自朝幼虎奔去。

  承憲暈眩得厲害,只得緩緩坐落地上艱難地喘息著。從半瞇的雙眸望去,那人幾乎衣不蔽體,只在胸乳和臀部圍上小片毛裘,裸露在外的纖腰和美腿毫不吝嗇地展現曼抄身段。

  一個怪異卻美麗的女人!

  「虎兒,你沒事吧?」

  虎妞快被嚇死了!方才她尚不知狀況為何,以為虎兒已死在那人箭下,悲憤之餘拉滿弓朝兇手射出一箭。直到發現虎兒身上纏繞的蛇屍,她才看清真相。

  「嗚嗚……」虎兒一掙脫蛇屍,見到母親和主人,朝著她們開心地又蹦又跳,看得虎妞又氣又笑,「你哦!看你以後還敢亂跑不?」

  揉揉虎兒的頭,這才想到被自己射中的倒楣鬼。她起身走向靠坐樹幹的承憲,在兩步距離外停下,低頭蹙眉觀察他。

  姥姥說森林外頭的人都是壞人,千萬別招惹他們。

  「一時死不了。」這一箭沒射中要害,也只有箭簇沒入體內,傷得不深,頂多流些血吧……出手前她瞥了虎兒一眼,雖無法及時收手卻也失了準頭,力道稍稍減弱。

  承憲吃力地蠕動雙唇,卻說不出一句話。

  痛覺主宰他的身體和意識,他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眼前這名女子顯然不想救他,瞧她美麗的眼眸裡滿是戒慎之色……

  「什麼?」虎妞身體微微向前,終於聽出從他乾裂的唇間遊絲般的低語。

  「要水喝是吧?」虎妞解下腰際的皮囊丟向承憲,「不用還了。」說著轉身便要離去,「虎娘、虎兒,咱們走!」

  「嗚嗚…」誰知虎兒根本不理會她的話,逕自圍繞在承憲身邊,還不時舔他的手,似是依依不捨。

  虎娘上前叼起孩子,虎兒仍不斷掙脫,嗚嗚的叫聲像是幫承憲求情,令虎妞也跟著停下腳步。

  回過頭,承憲頭靠著樹幹,臉色慘白得幾乎無血色,虛弱的模樣牽動虎妞陌生的惻隱之心。

  要不要將他帶回去?如果任由他在這兒,可能等不到其他人來解救便被猛獸啃得只剩屍骨……雖說姥姥的告誡言猶在耳,但他畢竟救了虎兒……

  虎妞第一次體會到何謂猶豫。從小至今,她從未違背姥姥的意思,也深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該救這個人,不能對任何人心軟,但此刻卻不再那麼堅持。

  腳步頓了一下,虎妞這才走向承憲。「虎娘,我需要你的幫忙。」

  虎娘像是聽得懂人話,鬆開虎兒趨步在後。

  虎妞蹲在承憲面前,語帶威脅。「看在虎兒的份上才救你,如果你敢輕舉妄動,虎娘不會讓你有逃命機會。」

  承憲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但意識仍算清醒。本該拿出皇帝的威儀嚴斥眼前蠻女,卻只能從鼻孔發出一聲輕哼。

  他奮力激出的威嚴不但牽動傷口,也讓虎妞更加不悅。

  「既然有力氣發火,那就挺得住拔箭的痛苦。」虎妞秀眉一蹙,雙手便朝他的胸口撫去,毫無預警地握著箭身用力一拔

  「呃!」承憲悶哼一聲,斗大的汗水隨著大量鮮血一併流下,意識開始昏沉。

  虎妞俐落取出懷裡的竹筒,將粉末倒在傷口之上,竟神奇地止住了血。

  「哼,浪費了本姑娘的藥粉!」她吃力撐起沉重的身軀將他甩向虎娘厚實的背脊,讓承憲仰躺的身體掛在兩側。

  「虎娘,回家吧!」

*********************

  「嗯……」身下的大虎每動一步,承憲便似渾身被馬車輾過一回般痛苦。他撐起意識,努力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如貨物般被馱著,森林顛倒在他眼前,雙手無力垂掛肩膀兩側。

  勉強轉過頭往前看,想知道自己被帶向何方,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映入眼簾,隨著女子的走動散發強健美態。視線忍不住由腿根方向上移,竟讓他見識到短皮裙內的春光。

  女子並無穿著底褲,圓翹雪白的嫩臀隨著走動彈跳成波,若隱若現可見兩腿交接的私處,正發出致命的粉紅魔力……

  「呃……」陣陣暈眩襲來,承憲只覺全身血液衝向腦門,不得不轉回癡纏的視線,卻發現自己早已忍不住一柱擎天。

  該死!這時候竟然……

  他在心底咒罵自己竟如此容易被撩起,尤其被一名視他為無物的蠻女。懊惱之餘,也只能硬撐起僅存的意識,告訴自己不能睡著,他必須記得回宮的路。

  但再剛強的意志也抵擋不了身體疼痛和大量失血,隨著虎背上的顛簸,他的意志漸漸悖離腦袋,向不知名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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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到居身處附近,迎面奔來一只公虎,虎兒立即蹦蹦跳跳往父親奔去。

  「虎爹,咱們回來了!」虎妞拍拍公虎的頭,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所謂的家,其實是座高聳的天然洞穴,入口處佈滿崎嶇巨石和樹木,位置極為隱密;裡頭卻別有洞天,數十尺高的洞穴有如殿堂般寬敞,盡頭還有一處水池,由地底冒出的溫水終年不歇。日光由頂端石縫灑下,在石壁上映照出粼粼水光。

  渾然天成的石床上鋪滿乾草,虎妞吃力地將承憲壯碩的身軀扶上床。「重死了,真麻煩……」

  好不容易安頓好,見傷口又開始流血,她不得不脫下承憲的外袍和上衣。一瞧見平坦的胸膛,虎妞只覺訝異萬分。

  怎麼和我不一樣?

  纖長的手指好奇撫摸平滑結實的胸膛,順手捻上小巧如豆的乳頭,一下子便如小石子般硬實。她如法炮製對待另一邊乳頭,也收到相同效果。

  虎妞脫掉胸前的皮毛,一對飽滿豐盈的胸乳晃起美麗的乳波。她看了承憲胸膛一眼,再瞧瞧自己,兩相對照之下,只覺這人長得十分怪異,居然沒有長出和她一樣的肉球,上頭的小紅點也比她小。

  她嘗試著揉捏自己的乳尖,只覺一陣酥麻從小紅點蔓延至全身,本來柔軟的小肉球一下子變大變硬。「嗯……」

  好怪異,她從不知自己的身子會有這般反應……奇妙的發現讓她開始渾身發熱。

  無視於傷口流出的血,虎妞繼續探索和她不一樣的身軀。目光往下游移,她見到褲襠間的股起,晶燦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自幼在林中長大,除了姥姥,虎妞從未見過其他人,更不知禮教為何。依憑著直接反應,她脫下承憲的褲子想尋求答案。

  太詭異了……這人胸膛不長肉球,下面倒是長了根棍子!

  她疑惑地伸出手握住勃發的龍根,卻訝於手下溫熱柔軟的觸感,發現這棍子竟活生生地跳動著。

  她觸電般地縮手,瞪大美眸望著挺翹高舉的龍根,似乎又比方才大了些。

  她這次只伸出手指戳著充血腫脹的肉棒子,並試著將它下壓,卻立即往上彈起。見它似是無害,虎妞便重複了幾次嬉戲般的動作,直到頂端的小洞沁出些許黏液。

  「嗯……」承憲只覺身處煉獄和天國之間,痛苦和歡愉交替折磨他的身體。尤其下體傳來陣陣快意,身體不自覺地顫動,卻又牽扯胸口的疼痛。

  「呃……」

  無視於承憲的呻吟,虎妞乾脆脫下皮裙,跪在地上,微張雙腿仔細觀察自己私密處和眼前的不同。一摸向雙腿之間,竟發現那兒也沁出微微濕意。

  「嗯……」就著滑液掃過私處,虎妞輕哼一聲,陌生的快意讓她的身子忍不住輕顫,一股熱氣由背脊竄開來。

  好奇怪的感覺,她怎會這樣?

  第一次發掘出身體對慾望的潛能,虎妞對前所未有的情潮感到惶恐,似乎要陷入一種不知名的險境。

  一定是那根棍子的關係!

  她紅著臉將承憲的褲子拉起,不敢再看他,胡亂地在一團爛肉的傷口上灑上藥粉,趕緊步下水池洗去身體的躁動。

*********************

  「嗯……」強烈的失落感和空虛讓承憲睜開了眼睛,下體的脹痛比胸口的疼痛更教他難耐。

  這該死的女人,輕易撩起他的慾望,在瀕臨爆發邊緣之際卻又狠心撤手,難道她不知道這樣的折磨讓男人有多痛苦?

  他轉過頭望向池水那端,眼前的銷魂景象讓他的血液直衝腦門。

  虎妞正站在淺水處,水深及她的腿根,部分濃密烏黑的芳草隨著水波盪漾,若隱若現:她旁若無人地以手舀起溫水往雙乳潑去,水珠順著乳房傾流,如汁液般從小巧挺翹的紅莓尖端滴下。

  此時,虎妞彎下腰清洗私處,圓潤的嬌臀背對著他,粉紅私處微微開張,手指在兩片肉蒂之間輕移……

  「嗯……」承憲繃緊全身,想像他的巨大取代她的手指輕刺著濕滑的粉貝……

  顧不得胸口的疼痛,他以手指圈住熱燙的龍根,快速地上下套弄,想像自己正撐開她的小穴,被溫暖的壁肉緊緊壓迫……

  「嗯……」他的律動越來越快,強烈欲潮排山倒海而來,再也克制不住地猛烈爆發。

  「呃!」他全身震顫,下身往上挺直,累積的慾望噴射而出,沾得覆蓋的衣褲上都是乳白色稠液。

  他的低吟聲打斷虎妞的洗浴,一回頭,卻發現他下身高高挺起,接著如斷線般癱軟如泥。

  他該不會死了?明明止住了血啊……

  她從池子起身想察看究竟,一靠近才發現承憲仍喘息不止。檢查了傷口根本沒問題,她的視線又忍不住往棍子的方向游移。

  衣褲下不見方才的隆起,上頭居然濕成一片,虎妞以為他小解在床上,對這般粗鄙行徑相當不恥。

  「你居然……」一把掀開衣褲正想訓斥一番,卻看到本來硬挺的肉棒疲軟地躺在胯間,上頭還覆著一層乳白色的黏液,腥味和尿液不同。

  莫非這是什麼毒液?

  真是神奇的棍子!居然能收放自如,還能發出毒液,而且隔空便能令她渾身發熱,私處搔麻無比……她必須沒收這項武器,以防此人暗中偷襲!

  於是,她伸出手握緊疲軟的龍根,跟著就要拉起。

  「啊……住手!」椎心痛楚讓承憲由天堂跌落地獄,他奮力推開虎妞,撫著下體痛得縮成一團。

  虎妞將他的舉動視為反抗,為的就是想保住那厲害的武器。

  她一臉寒霜地起身,扳正承憲的身體,一腳用力踩住他的胸膛。  「如果你不交出武器,我會讓你的血流乾,賞給虎爹一家當晚餐!」

  雖然沒有踩中傷口,但出腳的力道一點也不留情,痛得承憲眼角飆出淚來,只能鬆開撫著下體的雙手,急欲拉開她的腳。

  「放……肆……」努力從牙縫中進出的警告卻軟弱得有如貓吟,承憲只能咬牙切齒狠瞪著居高臨下的虎妞。

  此刻的他光裸著身體卻無任何遮蔽,又被女人踩在腳下,虛弱得使不出力氣,身為帝王的尊嚴蕩然無存。

  「什麼放四、放五的?誰要你偷藏武器?」虎妞使力一踩,見承憲痛得沒力氣反抗,才滿意地放開他。

  她接著又蹲下身想取回武器,好奇地東張西望,想找出控制大小的機關所在。於是她循著方才的經驗,先是以手指戳弄著,然後看它在眼前慢慢脹大,崇拜地驚歎出聲:「真厲害……」

  「呃……」下體傳來的快意取代疼痛的感覺,承憲忍不住發出呻吟。他吃力地抬頭,看到虎妞正彈弄著高翹的龍根,好像戲要寵物一般……

  「住……手……你……該死!」

  他漲紅著臉,恨不得將虎妞千刀萬剮;更氣的是,一向以自制力為傲的他居然無法抗拒這該死女人羞辱般的逗弄,在她手中勃發硬挺!

  虎妞只是瞪了他一眼,隨即加快手指的速度,武器如她所願高高翹起,尖端的小洞還沁出些許液體。

  原來是這樣啊……虎妞試著用手指圈住它,由下往上套弄著,希望找到發射毒液的機關。

  「呃……啊……」承憲緊握著拳頭,克制自己不去反應,但這感覺卻又該死地銷魂,他只覺渾身就要著火,所有的火苗快速往下體竄燒。

  虎妞將武器轉向自己,觀察它的形體,發現它更加腫脹,還呈現暗紅色,沁出的毒液越來越多,於是套弄得更加賣力。

  承憲的克制力到了極限,低吼一聲,忍不住如火山爆發出來……

  一道道白濁的黏液由洞口噴射而出,直噴向虎妞來不及閃避的臉龐,手上也都是帶著腥味的稠液。

  滿臉狼狽的虎妞愣了一下,隨即驚慌地喊叫:「天吶!」她火速般衝向水池,慌張地清洗身上的毒液。

  承憲疲軟地仰躺著,滿頭大汗,連伸手撈起衣物蓋住自己的力氣也沒有。

  一旁依偎的兩只大虎警戒地盯著他,他真是……

  欲哭無淚啊!

*********************

  夜已深,虎妞卻怎麼也睡不著,只是睜大眼睛望著已然熟睡的承憲。

  她仔細回想前幾天發生的事,忽然間,姥姥說過的話從腦海竄出。

  她曾瞧見虎爹趴在虎娘背後不知幹啥,於是問了姥姥,她說那是一公一母的動物交媾,這樣才能生下小虎。

  她又問:「那人呢?」

  姥姥說人也有分兩種,她和虎妞都是女人,另一種則是男人;男人和女人長得不一樣,所以他們可以像虎爹和虎娘一樣,經由交媾生下小娃娃。

  當時她很天真地回答:「那我也要和男人交媾,生下小娃娃,這樣就可以和我作伴!」

  姥姥卻呵呵笑著:「對呀,有個小娃娃作伴,的確好多了……不過呀,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唯一的用處也只有這樣……」

  當時姥姥臉上雖然帶著笑意,眼裡卻泛著淚光。

  這段回憶讓虎妞恍然大悟。除了姥姥,從未接觸過其他人的她終於明白床上躺著的是姥姥口中的男人,難怪和自己長得不一樣……

  她的視線瞄向已穿上褲子的承憲,臉蛋不自覺紅了起來。

  她看過虎爹和虎娘交媾的情景,虎爹趴在虎娘背上前後來回擺動,後來就有了虎兒。

  是不是只要讓男人趴在背上,這樣就會有小娃娃?每次看著虎娘和虎兒一起戲要的情景,她就好希望有個自己的娃娃陪伴……

  想像承憲趴在她背上的模樣,虎妞又臉紅了。

*********************

  承憲一睜開眼,便發現火堆邊的虎妞望著他發呆。被火光映紅的臉龐顯得粉嫩無瑕,嘴角漾出的微笑帶著一絲神秘,這樣的她看來好美、好純真,令他的心不禁悸動了一下。

  直到想起之前的羞辱,他才狠狠甩開不該有的情緒。

  這個蠻女,居然對他這一國之君百般羞辱,他居然還……等他復原了,加諸在身上的恥辱必加倍奉還!

  此時,肚子傳來咕嚕聲響。他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醒來傷口不似昏迷前那般疼痛,倒是餓得渾身發軟。目前說什麼都不比填飽肚子重要……

  「餵!」他喚了聲,虎妞回過神,斂起遐思,兇狠地瞪著他,臉上的紅暈卻有些虛張聲勢。

  「我不叫胃,我叫虎妞!」她只覺這男人特怪,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虎妞,朕要用膳……」儘管已經放低身段,承憲依然端出皇帝的架子。

  虎妞根本聽不懂。「什麼『用膳』?」

  承憲皺了皺眉頭,亦覺這女人怪異得很。「用膳,就是肚子餓。」

  「直說肚子餓不就得了?」虎妞從一旁的竹簍裡撿出幾顆野果丟到他面前,「拿去,朕。」她以為他的自稱便是名字。

  「朕必須吃點肉食,才能恢復氣力……」承憲皺眉望著被蟲咬得厲害的野果,吃慣山珍海味的他哪能下咽?「還有,你必須尊稱朕為『皇上』。」

  他嫌惡的表情有些惹惱虎妞,「一個人哪來那麼多名兒?」

  「『朕』是自稱,『皇上』是眾人的尊稱。」承憲簡單解釋,以為虎妞會因為他的身分變得恭敬,誰知她依舊滿不在乎。

  「反正我就是要叫你『朕』……」

  「你……」承憲沒力氣和她爭執,「總之你儘快呈上一些肉食,這些野果朕難以下腹……」

  「我都能吃了,你為什麼不能吃?」虎妞白了他一眼,「肉是虎爹獵到的,有本事你自己去獵!」她說完便躺下,不再理會承憲。

  承憲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和現實妥協。

  他吃力地撐起身體靠坐石壁,不甘願地嚼著酸澀的野果。瞥向幾乎連皮裙都擋不住的春光,他趕緊掉離視線,環顧洞穴內的一切。

  角落裡,兩只大虎護著小虎窩在一起看似睡得很熟。虎爹偶爾半眯著眼睛望著他,黃玉色的眼瞳顯示無比的威嚴,似是警告什麼。

  眼前這人虎一窩的景象詭異極了,好多疑問在承憲腦海裡盤旋。

  為何這麼一位年輕女子會獨自身處虎穴?她毫不修飾的言行舉止甚為奇特,如未受軟化的野蠻人;而這些巨虎為何甘願臣服於她,且能聽懂她的話?這些巨虎看來似乎有些靈性,否則依它們嗜血的天性,他早已屍骨無存。

  總之,這裡一切都很不尋常,他的權勢地位完全失效。

  目前虎妞對他的敵意甚明,應不可能回答他任何問題,依他的身體狀況,也只能暫時任她擺佈。

  既入虎穴,也只能靜觀其變……承憲開始向現實妥協。

*********************

  隔天,承憲是被虎兒舔醒的。

  睜開惺忪睡眼,石洞已被日光映照得一片光朗。休息了一夜,他感覺精神好多了。緩緩撐起身體,發現傷口也不似昨天疼痛。

  「虎兒是嗎?」他抬起較有力氣的右手,輕撫著虎兒的絨毛,「你比那個蠻女和善多了……」

  從未養過寵物的承憲,除了坐騎之外,從未和動物如此親近,卻愛極了虎兒對他的親暱,剛硬的心也慢慢變得柔軟。

  「你的爹娘還有主人呢?」

  「嗚嗚……」虎兒沒有回答,尚未長韌的虎牙調皮地啃著承憲的手指,讓他癢得直發笑,胸口的顫抖又牽動傷口。

  「虎兒,過來!」虎妞背著一只竹籃入內,見到虎兒和承憲如此親近,相當不悅。

  後頭的虎爹則叼著一頭野豬回來,始終蹲坐一旁監視承憲的虎娘這才轉開視線,起身以舌頭親暱地舔著虎爹,虎兒也趕緊奔回爹娘身邊,一家子開始享受獵來的野味。

  虎妞在火堆邊坐下,逕自取出竹簍內的瓜果丟給承憲。

  見他面有難色,她不耐煩地瞪著他,然後二話不說走向忙著撕裂山豬的虎兒一家。兩只大虎見主子靠近,毫不抵抗地往後退讓出獵物。

  虎妞拿起配在腰間的匕首,割下山豬的腿肉。「謝謝,虎妞只需這些。」

  接著她走回火堆,以削尖的竹子插入腿肉置於火上烘烤,香味慢慢四散開來。承憲忍不住嚥下口水,不過尊嚴讓他不再討取嗟來食,認分地拾起瓜果吃了起來。

  虎妞專注地烤著野豬肉,焦黃的表皮發出滋滋聲響,洞內香味四溢。她將豬腿放在一旁光亮平坦的石台上,取出匕首將它分成好幾塊,接著叉起大部分的肉條放在寬大的樹葉上,親自將它擺放在承憲面前。

  「吃吧!」淡淡丟下這句話,又回到火堆旁吃起留下的小部分。

  承憲難以置信地盯著她,對她突來的好心感到懷疑。

  「不是說要吃肉嗎?」見他不動聲色,虎妞一臉寒霜問著。

  為了得到想要的,她必須儘快讓這男人復原,恢復體力。

  烤肉的香味一再引誘承憲的食慾,最後實在顧不得尊嚴,只好向飢餓屈服。

  他拿起肉條往嘴裡送,忍不住在心裡輕嘆一聲:這該是他這輩子嘗過最美味的食物!

  自小嘗遍山珍海味,不重口腹之欲的他只覺食物嘗起來味道都差不多,激不起任何驚喜。沒想到嘗過飢餓的滋味,他才重新體會食物的可貴。

  口中咀嚼著鮮嫩香滑的豬肉,他忍不住打量默默進食的虎妞。今天的她雖然冷漠如昨,卻已不再對他做出冒犯的舉動。只是她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心中似乎盤算著什麼。

  承憲決定以靜製動,眼神充滿警戒。

*********************

  吃飽後,虎妞起身走向水池,邊扯落身上的皮裘,毫無顧忌地在承憲面前光裸身子。

  只見她腳一點地,輕盈地躍上上方突起的大石,接著往池子縱身一躍,筆直入水的身軀幾乎沒激起多少水花,身影隨即消失在池水裡。

  承憲放下手上的肉條,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萬萬沒想到這隱居山林的蠻女身手居然如此了得,這身輕功完全不輸頂尖的大內高手!

  她身上到底藏著多少驚奇?

  承憲直盯著水面,腦海映上一幅出水芙蓉的畫面,光是想像水滴滑下她那白皙柔滑的肌膚,便感覺胯間的蠢蠢欲動。

  過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未見虎妞的身影,承憲有些心急,他不知如何解釋心裡莫名的慌張。

  這蠻女不斷冒犯天威,砍了她的腦袋都不足洩憤,不是嗎?

  奇怪的是,之前對她的深惡痛絕卻不再那麼重要,此刻他唯一在意的竟是她的安危。

  等待令他不安,承憲撫著傷口起身,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走近池邊,朝池裡喊著:「虎妞?虎妞?」

  他努力望進池底,奶白色的池水感覺深不可測;回頭朝虎爹和虎娘望去,它們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啃起山豬肉。

  得不到任何回應,承憲慢慢步下池子,打算下水搜尋虎妞,她卻忽然由另一端竄出,突來的舉動讓承憲差點站不住腳。

  他暗自鬆了口氣,撫著胸口在一旁的大石坐下,傷口隱隱刺痛。

  虎妞將手上的網子丟向池畔,裡頭竟是幾只活蹦亂跳的魚兒。

  「怎麼不躺著?」她高舉雙手將滴水的長髮攏往身後,全然不知這樣的姿態有多撩人。

  承憲深吸口氣,不想讓她看出情緒和被喚起的慾望。「全身黏膩,想洗一洗。」

  「穿著褲子怎麼洗?」虎妞不以為然看了他一眼,逕自在池畔一顆平坦的巨石躺了下來,赤裸的身子在水中若隱若現。

  承憲悄悄露出無奈的笑容。

  身為女人,虎妞卻不以為意地在他面前袒露嬌軀,經她這麼一說,他這個男人倒顯得扭捏。他也不再有所顧忌,乾脆地脫下褲子,卻為胯間高舉的慾望尷尬不已。

  老天!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脫褲子時覺得不自在,宮裡那些嬪妃一定難以置信。

  下意識地往虎妞瞧去,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的下體,熱切的眼神全然不見方才的冷漠,承憲感覺那兒又脹大一點。

  她毫無掩飾的注目竟讓他微微不悅。他緩緩坐進水中,讓僅及腰部的水遮掩私處。「你也這麼盯著其他男人看嗎?」

  承憲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甚至不知為何這麼問。

  「什麼其他男人?除了姥姥,我唯一見過的人只有你……」虎妞皺著眉,她不懂這個問題意義何在,不過她倒想釐清一些疑問,「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樣,那裡都長了一根棍子?」

  她像個疑惑的學生,問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所以,你從未出過這個林子?也沒有人進過這裡?」她的回答神奇地化解承憲胸口的鬱悶。

  虎妞點點頭。

  承憲只覺不可思議,怎會有人這麼孤單地長大?「那麼,你的姥姥呢?」

  提起最親近的人,虎妞再也忍不住真情流露。

  「姥姥死了……有一天我和虎爹打獵回來,發現姥姥動也不動,再也不會和我說話……」

  「那你的爹娘呢?姥姥有對你說些關於他們的事嗎?」

  虎妞搖頭,似乎不覺這是什麼問題。她這才想到自己的問題尚未獲得解答,低落的情緒很快被拋開。「你這個朕,怎麼盡問些我的事,你都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轉過身趴在石台上,托著下顎、嘟著嘴,可愛嬌嗔的模樣和先前的態度判若兩人,讓承憲不禁看呆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麼直接的問題。

  見她純真得像張白紙,承憲倒是興起捉弄的念頭,以報復她之前對他的「蹂躪」 。

  「這個嘛……男人身上的確藏著肉棒子,不過平時會收起來。一遇到壞脾氣或是不聽話的女人,肉棒子會噴出毒液毀了女人的容貌……」他順著當日虎妞對他的耍弄胡亂編了個說詞。「反之,如果這個女人溫柔聽話,好好對待男人和他最寶貝的肉棒子,將會享受到人生最絕妙的銷魂滋味……」

  「肉棒子也能讓女人生娃娃嗎?」虎妞急切地問著。

  「為何這麼問?」虎妞的思緒完全不在承憲掌控範圍,讓他有些捉摸不清。

  「虎爹身上也有根棍子,我看過虎爹趴在虎娘身上動了幾下,後來就有了虎兒……」

  居然拿野獸和人比,果然是未教化的蠻女!但承憲卻覺虎妞的直率相當有趣。「沒錯,只要男人滿意這個女人,肉棒子噴出的就不再是毒液,而是會讓女人懷胎的種子……」

  「這樣呀!」昨夜的苦思終於得到證實,虎妞笑得像個孩子般開心,「那就太好了!」

  「什麼事太好了?」

  她睜大雙眼,眼瞳因為興奮閃閃發亮。「我要你趴在虎妞背上,給我會生娃娃的種子,我保證會聽你的話,對你很好。」

  承憲差點跌入水中。

  「你……想生朕的孩子?」宮裡那些女人處心積慮想留他的種,卻沒有一個膽敢直接說出來,而且是用這種命令的語調,彷彿他是只種馬。

  承憲當然不肯。能為他生下孩子的只有他的皇後,而虎妞連當個宮女都不夠格,更何況母儀天下?不過,最後那兩句話倒令他十分心動,他想離開這兒還得靠她的幫助。

  現下情勢反轉,似乎對他相當有利,何不好好把握?反正虎妞什麼都不懂,他什麼都好辦……

  見他沉默不語,虎妞有些光火,起身擦著腰怒視承憲。「你到底肯不肯?」

  「還說要聽朕的話,對朕很好,瞧你這副凶悍的模樣,依朕看,你還沒懷胎之前就先被毒液毀容了。」承憲眼裡閃過一絲狡詐。

  虎妞趕緊滑下大石,快速穿過池水奔至承憲面前,漾起純真喜悅的笑容,「你的意思是,願意讓我懷小娃娃?」

  承憲差點噴鼻血,根本無法回答。

  浸泡過溫泉後,虎妞玲瓏健美的嬌軀覆上一層誘人的粉色,經過方才的奔跑,不盈一握的雙乳此刻正在他面前餘波盪漾,被染成嫣紅色的乳尖極度考驗他的自制力……

  承憲依然裝出毫不在乎的表情。「那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聽話……」儘管此刻他只想一舉貫穿她,以紆解腫脹的疼痛。

  「會,我會的!」虎妞急切地保證,生怕他改變主意,「你要我怎樣都可以!」

  她終於能有自己的小娃娃,以後就有人陪她說話了……

  「很好……」承憲覺得有些暈眩,不知是泡太久溫泉,還是因為慾望。他慢慢站起來,虎妞趕緊上前扶他走上岸,還不斷叮囑著,「小心,慢慢走……」

  承憲故意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肩上,虎妞雖比一般女子高,卻也只及他的唇,但她仍是努力撐起沉重的身軀,以行動實現她的保證。

  承憲低頭看著她,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卻沒維持多久。想到她的順從乃是有所圖,反敗為勝的滋味竟有些苦澀。

*********************

  好不容易走回石床,虎妞慢慢扶著承憲躺下,纖手卻不經意撫過聳立的龍根,承憲不禁輕哼出聲。

  虎妞緊張地問著:「朕,怎麼了?傷口很疼嗎?」

  承憲卻拉著她的手撫向脹得發痛的硬挺,「這裡疼,幫朕揉揉,輕輕地……」

  「它……變得好大……」雖不是第一次觸摸,虎妞還是覺得這男人的寶貝神奇得難以想像。

  想到之前將它當成棍子,還想連根拔起,虎妞不禁輕笑出聲。這一笑,卻讓承憲的自尊大大受損,知道她想起之前的事。

  「笑什麼?專注一點好嗎?否則朕不敢擔保會不會跑出毒液。」

  虎妞真的被唬到了,她趕緊斂起神色,將身體轉向他的胯下,專心一意地輕揉著挺翹的寶貝。

  「呃……對……就是這樣……用手指圈住,上下揉它……好舒服……」承憲略微抬起頭,光是看到纖長的手指圈住自己,身體便因慾望微微輕顫,「快一點……嗯……不要停……」

  低沉的喘息聲讓虎妞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跟著急促,動作幾乎無法繼續。為了方便加速,她一腳跨上石床跪著,雪白的嫩臀正對著承憲,兩股之間的粉紅花蒂不自覺朝他綻放。

  承憲伸出手指撫上粉貝之間的細縫,那兒已是一片潤澤。

  「啊……不要摸……」敏感的粉貝一經觸摸立即緊緊閉合,虎妞搖擺著嬌臀想甩開手指的侵犯。

  承憲卻不放過她,手指硬是鑽進細縫中,就著黏液在細溝中滑動。

  「啊……別……」酥麻快感由下體竄上,虎妞只覺全身熱得發軟,手指的動作也因而停止。

  「不准停!」

  承憲命令著,虎妞不敢不從,但承憲手指的逗弄卻越來越激烈,她的上半身無力地癱軟在他大腿上,翹起的嬌臀更方便他進犯。「啊……啊……」

  隨著陣陣吟喘,溫熱的氣息不斷從嫣紅的小嘴中吐出,呼在挺翹的龍根上,承憲只覺慾望瀕臨崩潰邊緣。

  「含住它,快點……」他壓下她的頭,「用舌頭舔它……」

  「嗯……我不會……」嘴唇一接觸到溫熱柔軟的表層,虎妞微微抗拒著異樣的感覺。

  「你乖乖聽話,用你的唇圈住它,像手指一樣……」承憲的聲音因慾望緊繃到極點,但仍試著輕哄虎妞。

  她想起自己許下的承諾,真的乖乖地微張檀口,先是舔弄頂端的突起。

  「啊……對……就是這樣……你弄得朕好舒服……」承憲健臀往上挺起,狂跳的心臟漲滿期待,「小嘴張大一點……」

  虎妞用舌尖舔洗尖端沁出的稠液,濃烈的味道讓她眉頭輕皺,卻仍照著承憲的指示試著將龍根納入口中,直到小嘴被塞滿。

  承憲立即挺起龍根,在她口中吞吐。「啊!好舒服……」

  「嗯……嗯……」儘管小嘴被塞得毫無空隙,承憲舒服的沉吟卻像是鼓勵般,讓虎妞更賣力想取悅他。

  承憲手指也再度探入她那濕意盎然的股間,摸上隱匿恥毛間的小核輕輕彈弄。

  愛撫和被愛撫兩相激起的陌生情潮,未經人事的虎妞根本承受不住。尤其當承憲的手指猛烈地揉捏小核,她感覺一股壓力由腹部竄升,越來越激狂。

  「嗯……嗯……」虎妞的身子開始緊繃,承憲也觸摸到私處的腫脹,知道她快達到生命中的第一個高潮,於是加快手指和臀部的動作……

  「呃……呃……」虎妞的身子猛力抽搐,溫熱的紅唇跟著緊縮,承憲往上用力一挺,將熱液全數射入她的口中。

  「嗯……」虎妞伏在疲軟的胯間喘息不已,少許乳白稠液從微張的櫻唇間溢出。奇怪的腥味讓她倏地起身,皺著眉望向承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吞下去,你不是想要我的種子嗎?」他感覺身心舒暢至極,滿足的微笑中帶著惡意捉弄。

  虎妞信以為真,緊皺著眉一口氣吞下口中的液體,接著狂奔至水池邊以水漱口,直到口中的味道消逝。

  虎妞舔去嘴角的水滴,瞪大眼睛問著:「吞下去就會有小娃娃嗎?」

  承憲面露無辜的表情。「我可沒這麼說。」他接著轉過身背對著她,悄悄露出得意的微笑。

  這只是開始。既然被困在這裡,他就要好好把握機會享受這絕倫的銷魂滋味。他會如願地給她種子,但絕不是一個孩子。

  「你……」虎妞感覺有些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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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5: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接下來的日子,虎妞真如承諾那般聽話,將承憲照顧得無微不至,他的傷口很快愈合併開始結痂。

  這天,小睡片刻後的承憲被銀鈴似的笑聲吵醒,他起身做了幾個吐納之後便往石洞外頭走去,想知道外頭為何這般熱鬧。

  一出洞口,卻有道身影由洞頂往下跳,輕盈如燕,虎爹、虎娘也跟在後頭跳下。

  他快步走出想追上,卻見到虎妞和兩只大虎朝著另一邊又跳上石壁,他眼看著三道身影如遊戲般追逐著彼此,腳點著突出的石塊躍上萬丈高的崖頂,輕鬆的模樣如履平地,看得他嘖嘖稱奇。

  看來虎妞的姥姥是位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

  承憲在另一端的大石上坐下,望著人虎追逐的奇景。本在平地跳來跳去、跟著湊熱鬧的虎兒也跑過來,在他懷裡磨蹭著,最後乾脆在他懷裡躺下。

  承憲輕撫著柔軟的毛皮,嘴角不自覺逸出笑容。暖暖的日光照射身上,整個人都慵懶起來。

  很奇怪,在這裡的幾天,他根本沒想過宮裡的事,彷彿那些壓力離自己好遠,甚至與他毫不相干。這裡沒有華屋美食,沒有太監宮女戰戰兢兢地伺候,卻不見成堆的奏章,少了煩人的臣子,他這輩子從未感到如此輕鬆。

  他終於知道虎妞心思為何這般純真快樂,連他都有些戀上這般單純的生活。

  在她純淨無垢的生活中,會欺騙她的只有自己吧?罪惡感悄悄浮現,承憲只能苦笑。

  曾幾何時他變得這麼軟弱,居然會顧慮一名冒犯天威的蠻女心情……

  「朕,你睡醒啦?肚子餓了嗎?剛剛我獵到了幾只野兔,待會兒烤來吃!」虎妞滿臉通紅地奔向沉思中的承憲,笑得如豔陽般燦爛,承憲只覺心跳突然加速。

  「嗯!」他笑著點頭,情不自禁伸出手抹去她額頭的汗珠,「瞧你玩得一身汗……」

  「待會兒去洗洗便是啦!」虎妞說著,一邊脫下身上的毛裘,承憲趕緊制止。「以後別在他人面前脫衣服,特別要提防男人,知道嗎?」

  「為什麼?」

  「不為什麼,女人只能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袒露身體……」想到侵入這森林的若是其他男人,他也會見到虎妞這副凹凸有致的胴體,承憲心裡便覺不舒坦。「難道你也要懷其他男人的娃娃?」

  虎妞想了一下,然後用力搖頭。「我只想要你的娃娃,因為你是我的男人。」她繼續將自己脫得精光,「身上黏黏的,我先去洗洗。」

  承憲視線緊盯著美麗的背影,方才她那毫不掩飾的告白不斷在耳邊回響。

  我只想要你的娃娃,因為你走我的男人。

  望著健美的裸身在陽光下閃耀著瑩白的光彩,他更肯定離開的時刻已到,否則便走不了。

*********************

  這天用過晚膳,承憲習慣性地泡泡暖泉。

  「虎妞,你給朕敷什麼藥粉?你瞧,這傷口好得特別快!」承憲背靠著石頭,神情一派輕鬆自在。傷口上的痂已經脫落得差不多,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

  他只覺得這傷藥的療效更勝任何御醫的藥方,短短十幾日,深陷的傷口已經淡得看不見痕跡。

  一旁如魚兒悠遊水中的虎妞探出頭,也跟著躺在她專屬的大石上。「那是姥姥留下的祕方,虎爹它們受傷也是很快痊癒。」

  「哈哈,原來朕和這些猛獸一樣……」承憲露出一口白牙。要是之前的他一定勃然大怒,認為虎妞將他視為野獸的行徑大不敬。

  「如果你在市集販賣這個藥方,一定能賺很多銀子。」經過幾日的朝夕相處,承憲已大約摸透虎妞的性子,刻意用很簡單的語言和她溝通。

  「要銀子幹嘛?」虎妞曾經從姥姥口中得知外頭的情形,卻認為那事不關己。

  「銀子可以買很多東西,像是美麗的衣裳、首飾……」

  「我的衣裳很漂亮呀!」她以前總認為姥姥身上的衣裳很累贅,打獵時總礙手礙腳,還有承憲來時穿的衣服也是……「不過,什麼叫『首飾』?」

  「首飾是女人用來佩戴身上或發上,讓自己看來更雍容華貴,也代表人的身分;像我身上那塊龍形玉珮,便代表朕的身分。」

  「身上戴那些東西多麻煩?我只需要一把匕首。」

  虎妞的無欲無求更顯她的單純可愛,承憲不禁莞爾。想到宮廷裡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再對照虎妞渾然天然的素顏,只覺這塊璞玉所散發的美更勝刻意雕琢的玉石。

  「難道你不想走出林子,到外頭見見世面?」承憲試著問,心裡微微期待。

  虎妞卻回答得斬釘截鐵。「不想。我走了,虎爹一家怎麼辦?況且姥姥說外頭都是壞人,只會任意傷害他人,尤其有一個叫作『皇宮』的地方,那裡的人都沒安好心……」

  「哦?」承憲訝然不已,「你的姥姥叫什麼名字?」

  沒想到這位姥姥非但是世外高人,且來自宮裡……他從未聽說宮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呀!

  「叫姥姥呀!」虎妞的表情像是他問了個蠢問題。

  承憲仰頭大笑。「哈哈,當然是叫姥姥……」

  一陣輕笑之後,承憲漸漸斂起笑意, 「對了,朕的傷也好得差不多,該離開了……只不過,朕不知如何走出這林子。」

  其實這幾天他都趁虎妞打獵時往林子探路,卻被籠罩的濃霧阻擋去路,看來真的無法獨自走出這兒。雖然早就想開口尋求虎妞的幫助,但話一到嘴邊,胸口湧起的酸澀讓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叫虎爹馱你出去不就好了!」聽他說要離開,虎妞忽然覺得心頭一慌,但另一件事很快趕走悵然的情緒,「但是你還沒給我種子呀!這樣我怎麼懷小娃娃?」

  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承憲只覺有些為難。

  之前答應時,他只是虛以委蛇,並不想真的在她體內留種,現在卻有些猶豫。他走了以後,有個孩子陪伴虎妞便不覺寂寞。只是,這樣他能走得無牽掛嗎?

  他的遲疑讓虎妞著急了。「朕,你不可以反悔……」她急著躍下大石,施展輕功來到他跟前,「我們說好的呀!」

  承憲凝望著她,眼底蓄滿愁緒。「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和朕回宮?」本不想開口,但不捨之情催促他把握最後機會。

  「回宮?」

  「就是『皇宮』呀!那是朕居住的地方……」他回答得囁囁嚅嚅,這輩子第一次感覺住在皇宮是件難以啟齒的事。

  虎妞皺著眉,許久未見的怒火一湧而上,她氣得握緊拳頭。「原來……你也是住在『皇宮』的壞人!」

  她氣得朝承憲臉上潑了水之後,便怒氣沖沖地奔出石洞。

  承憲對自己的坦白懊惱不已。

*********************

  一整晚虎妞不言不語,圍在火堆前用膳時,她甚至賭氣不看承憲。他只得偷偷觀察她的表情,美味的烤兔肉在口中卻如同嚼蠟。

  虎妞沒吃多少,便轉身對享用獵物的虎爹和虎娘說:「虎爹、虎娘,你們去外頭吃好不?」

  兩只大虎望了她一眼,便叼著野鹿往洞外走去,虎兒緊跟在後頭。

  承憲不知虎妞為何這麼做,卻見她突然脫下衣裳,光裸著身子趴在地上,渾圓的雪臀正對著他。

  虎妞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瞪著承憲,「快點給我種子,明早你就可以離開了!」

  見他愣在原處,她不耐煩地催促著,「快點呀!」

  「虎妞,別這樣……」承憲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但分身卻已誠實地傲然抬頭。

  雖知道虎妞對交歡的知識來自獸類,但她臉上的冷凝,以及公事公辦的態度令他的自尊受到打擊,好像他只是用來藉種,達到目的就可以滾出她的生命之外,不再有一絲留戀。

  「你想反悔?」

  承憲溫柔地回望著一臉寒霜的她,輕聲問著:「既然認為我是來自『皇宮』的壞人,為何還要我的種子?」

  「我不是已經說過?你是我的男人,我只想要你的種子!你到底給不給?」虎妞別過頭,不想瞧見他的表情,那會讓她的心很痛。

  承憲別無選擇。他再不走,可能一輩子都走不了了!

  虎妞的純真率直已經讓他的心一點一滴淪陷,加上這些日子的山居生活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自在,漸漸讓他變得鬆懈,忘了自己身負國家社稷的重責大任。

  承憲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起身脫掉僅有的褲子,然後走到虎妞身邊一把抱起她走向水池。

  「你幹什麼?」虎妞在他懷裡掙扎,「不是要給我種子嗎?」

  她以為交媾的姿勢僅只那樣,對這般親暱的接觸感到有些不自在。

  承憲將她放至水中,等她一站穩,立即啄上來不及開口撒潑的嬌唇。

  「嗯……嗯……」這是什麼?他幹嘛吃她的嘴?

  虎妞只看過虎爹和虎娘互相舔嘴,卻不知人也可以如此親暱,而且這感覺濕濕軟軟的,滋味美妙得令她不知如何呼吸。

  她微微地掙扎,卻感覺身子軟弱無力。「嗯……嗯……」

  承憲靈活的舌尖輕輕撐開微張的櫻唇,試著逗弄她不知所措的粉舌。虎妞不知如何回應,只能任由他牽引出異樣情潮。

  「嗯……」她的腦筋一片空白,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腳。

  承憲出手撐住嬌弱的身軀坐入水中,讓虎妞坐在他腿上。

  吻得她意亂情迷的同時,他的手輕揉著一方已然腫脹的凝乳,柔滑飽滿的凝脂令他愛不釋手。手指急切地摘取頂端的紅梅,那裡已經硬如核果,他的手指試探性地用力一捏。

  「嗯……嗯……」虎妞上身一挺,身子忍不住輕顫。

  承憲滿意地鬆開她的口,汲取她唇角流溢的津液,盛滿慾望的深邃眸子直盯著雪白山丘上的櫻果,毫不遲疑地低頭含住它,以靈巧的舌尖凌遲敏感的乳尖。

  「啊……好麻……嗯啊……」虎妞不斷晃動螓首。從頂端傳來的酥麻開始蔓延全身,那感覺像是萬只螞蟻在身上亂竄,且慢慢往下體攻去……

  她的手指插入承憲的髮絲試著推開他,最後卻只能無助地攬住他的頸背。「朕……不要嘛……」

  私處傳來陣陣濕意,她下意識地緊並著雙腳輕輕磨蹭,又癢又麻的感覺讓她覺得好難過,又不知如何應對。

  「小雌虎……喚我憲……」承憲盯著她無助紅潤的臉龐。

  她眼角泛著淚光,可憐兮兮地求饒,「憲,我好難過……身子好癢……虎妞只要種子,不要再弄我了……」

  她難得的嬌弱勾起承憲陣陣的憐惜,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輕聲哄著:「聽話,身子放鬆,不要壓抑你的感覺,待會兒朕會讓你舒服得飛上天。」

  「嗯……可是……」虎妞扭動嬌軀,卻感覺他的手試著探入股間,雙腿並得更緊,「啊……不要再摸哪裡……虎妞好癢……會小解出來……」

  上次那裡被他逗弄後居然濕成一片,害她以為自己失禁。

  「那不是小解,是你舒服的證據……」承憲只覺她單純得可愛,「乖!快點張開……讓朕疼你……」

  「憲……你會疼虎妞嗎?」虎妞急切地望著他。

  以前每當她不舒服時,姥姥總是抱著她,慈愛地說:「乖,姥姥疼你……」

  她的眼眸像個渴望憐愛的孩童,讓承憲心疼極了。「你要張開腿,朕才能疼你呀!」

  「虎妞要憲疼……」虎妞慢慢放鬆雙腿,臉上漾出的天真笑容讓承憲更難以招架。

  他的大掌一下子就攻佔私密的花園,就著滑膩的愛液撫弄出更多的春潮。「你好濕,好敏感……這樣舒服嗎?」

  「啊……憲……」虎妞在他腿上癱軟如泥,雙腿無力地開張,「虎妞好舒服啊!」

  「想不想更舒服?」承憲愛戀地注視著她雙眸半瞇的媚態。

  「要……虎妞想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只感覺下腹傳來緊繃的壓力,好像什麼就要爆發開來,下體隨著手指的節奏擺動著。「給我……憲……」

  承憲於是開始加快手指的顫動,越來越快,激出的愛液發出漬漬的淫靡聲。「這樣舒服嗎?」

  「啊……啊……」腹部的壓力越升越高,虎妞感覺自己就要被不知名的力量甩開,陌生的快意令她慌張不已,卻又舒服得真要飛上天。

  她的手指緊掐著承憲的背以求獲得支撐,「憲,不要了……啊……」她拱著背,雙腿繃得好緊,然後身體開始抽搐……

  「啊!」全然的緊繃之後,身體有如斷線的風箏般不斷往下墜落……

  見虎妞享受到高潮的快感,承憲的需要才剛要獲得滿足。

  他起身讓尚未回神的嬌軀趴倒在池邊,壯碩的身軀覆在她的背上,第一次感覺她的身子如此纖弱。

  他的大掌握住沉甸甸的豐乳恣意玩弄著,再次喚回虎妞昏沉的意識。

  「嗯……」這樣的姿勢是她所認知的交媾模式,知道他即將實現對她的承諾,她興奮地擺盪嬌臀,誘使他加快速度。

  「別急!你這放浪的小雌虎……」承憲健臀輕輕地頂向她,腫脹的龍根擦過緊閉的粉貝,虎妞反射性地緊縮私處,那兒卻傳來灼熱的快意。

  「啊!憲……」渾圓的嬌臀不斷往後頂,來回摩擦出更多的愛液。

  承憲差點禁不住這般媚惑的邀情,直想一舉攻入緊窒的窄穴中。

  不成!他不能要了她……否則會讓他這輩子都放不下這個牽掛……

  「憲,快點給我……」短暫的停頓對虎妞簡直是個煎熬,她賣力地扭動嬌臀,只求他填滿下腹的空虛。

  「虎妞……」承憲俯下身,雙手握住兩端的豐盈,讓貼近的身軀毫無空隙,接著開始加快下體的律動。

  他只讓龍根側端不斷摩擦著微張的粉貝,過門不入雖無法填補慾望的空虛,但更勝和其他妃子交歡時所產生的快感。

  「啊……啊……」私處有如著了火般燒得她渾身灼熱,她再也無力扭動嬌臀回應身後的撞擊,只能伏在石上承受猛烈的進犯,尖細的淫叫聲迴盪整個石洞內,交雜著不絕於耳的肌肉拍擊聲,男女之間展開一場最原始的獸性交媾。

  「呃!虎妞……」承憲感覺她的粉貝再次腫脹突起,想像著自己的碩大被緊緊含住的壓迫感,不禁加快律動的速度。

  「啊 」虎妞先達到高潮,承憲接著幾下的重擊,也跟著爆發出來……

*********************

  承憲趴在虎妞背上喘息了好久,意識到自己的沉重,才翻身躺在另一端。

  雖然沒有破她的身,下腹的空虛未完全被填滿,這般銷魂的滋味卻已令他難以忘懷,如果真的再進一步,只會更捨不得……

  直到體力恢復,他為虎妞洗淨沾染下體和腹部的稠液,然後抱起她。

  當他將虎妞輕放在床上,她忽然睜開眼眸對他微笑。「這樣虎妞就會有娃娃了嗎?」

  承憲輕撫粉嫩酡紅的臉頰,寵溺地笑著,「嗯!」

  抱歉,虎妞,朕不得不這麼做……

  「什麼時候娃娃才會出來?」虎妞撫著小腹,笑得好開心。

  「明年盛夏吧!」承憲在她身邊躺下,虎妞本能地窩進寬闊的懷抱,

  「睡吧!你累了。」

  「嗯!」虎妞往他懷裡鑽去,很快進入夢鄉。

  承憲抱著她,不自覺輕嘆口氣。

*********************

  隔日,承憲被懷中的躁動吵醒,他的手臂本能攬住鑽來鑽去的身軀,口中呢喃喚著「虎妞」,毛茸茸的觸感卻嚇得他猛然坐起。

  「虎兒,你真調皮……」他還以為虎妞變成身上長滿茸毛的大虎呢!承憲往火堆方向看去,發現虎妞正望著他發呆。

  「想什麼?怎麼不多睡點?」昨晚的激情累壞了她,本以為她會繼續依偎在他懷中,醒來時還可先溫存一番。

  虎妞茫然注視著他,卻很快回覆之前的冷淡。「用膳後讓虎爹帶你出去。」

  她轉過身木然地烤著魚,不再理會承憲。只是再怎麼佯裝不在乎,一想到他要離開,一顆心卻像被撕了兩半,如同親手葬了姥姥時那般痛苦……

  還好肚子裡的娃娃可以撫慰她的悲傷。

  虎妞摸著小腹,想像孩子正在裡頭長大茁壯,不禁漾出期待的微笑。那笑容卻讓承憲看得刺眼,感覺自己是個用完即丟的廢物。

  「難道……你不會捨不得?」他的語氣有著難掩的苦澀。

  虎妞一怔,眼神顯得茫然。

  她當然不捨,多麼希望他留下來……但是,他不屬於這裡,尤其是個來自「皇宮」的人,姥姥一定不允許。

  既然他不能留下,她更不可能離開這林子,多說無益。

  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捨不得何用?」

  她的冷漠澆熄了承憲剛萌芽的希望。「那麼,你更不可能跟朕回宮了……」

  「知道就好!」

  沉默竟然是兩人之間最後的溝通,直到離別時刻到來。

  承憲穿回來時的紫色勁裝,胸口雖然破了個洞,亦不再那麼平整,穿在身上卻自然流露著王者風範,和之前總是裸露上半身的野人模樣大相逕庭。

  這樣的他顯得和這兒格格不入,讓虎妞感覺好陌生、好遙遠。

  他照著指示坐在虎爹背上,虎妞拍拍虎爹的頭說著:「去吧!虎爹,帶他走出迷霧……」

  「別再迷路了。」面無表情地對承憲說完這句話,虎妞便轉身走向池邊,一躍入水。

  「虎妞……」承憲望著美麗孤寂的身影,好似內心某一部分被抽離,他不再是個完整的個體。

  虎爹隨即快速奔出洞口,似乎不讓承憲有任何反悔餘地。它靈巧地穿越盤根錯節、有如迷宮的巨木森林,縱身躍下幾尺高的巨石,接著投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白茫迷霧之中。

  虎爹的速度極快,承憲只能全身伏在它背上,緊抓濃密的絨毛以免被甩出去。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他根本不記得自己走過哪些路,籠罩的濃霧有如他的心情般沉重迷惘。

  就在他以為這片蒼茫了無盡頭之時,虎爹一個大躍進,眼前忽然豁然開朗。接著虎爹停下腳步,承憲知道離別時刻到了。

  躍下虎背後,他走到虎爹身前,第一次拍著他的頭。「謝謝你,虎爹……」他解下系在腰間的龍形玉珮,遞給虎爹。

  「這給虎妞,好好照顧她。」

  虎爹像是聽懂他的話,張口含住了玉珮,便往來時路回奔,龐然身軀立即隱沒白霧中。

  承憲悵然望著眼前的迷霧,感覺有如作了南柯一夢。身體雖然清醒了,心卻不小心遺留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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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5:2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皇兒,你的傷才剛好,不該如此勞累,應多來這御花園散散心。」

  經過皇太后三邀四請,終於將忙碌的承憲請到御花園餐敘。

  兩人所在的釋心閣位於御花園最高點,可遠眺腳下的映波湖。前晚才下過雪,今兒個難得露臉的日光從開敞的門扉灑落室內,將人煨得暖烘烘的。

  但這對母子卻各懷心事。

  皇太后看著兒子緊鎖的眉頭,他比失蹤前還要瘋狂投入國政,幾乎到了沒日沒夜的地步,令她心疼無比。

  「朕很好,勞煩母后擔憂了。」遠眺一片蒼茫的映波湖,承憲的心卻飛向那無人能及的地方。

  林子裏的雪下得該比這兒厚,不知她是否穿得夠暖?他不由自主地想著。

  事實上,他雖然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回到從前,卻藏不了眼底的落寞。不只皇太后察覺,連朝中大臣都看出來。

  但他絕口不提失蹤期間發生的事,旁人也不敢問。皇太后悶了好幾天,見承憲拚了命像是要把自己累死,終於忍不住。

  「唉,皇兒,母后知道你心裏有事,把它說出來會不會比較好?」

  那段期間一定發生什麼事,讓一向自持甚重的皇帝眉頭深鎖,比以往更難以親近。

  「沒的事,大概這陣子急著批完堆積的奏章,累了點。」承憲回答得避重就輕。不過,令一個疑慮閃過腦海。

  「對了,母后,當初皇祖父為何下禁令不准進入迷霧森林?」

  「這件事啊?說來話長……」皇太后眼眉一挑,卻不動聲色,「皇兒知道有關皇祖母的事嗎?」

  「她老人家不是產下父皇便崩殂了嗎?」

  皇太后搖頭。「事實上,先皇太后產下你父皇便負氣離宮,還發誓永世不再進宮……」她緩緩道出這段陳年往事。

  當時的顯耀皇帝有位極寵愛的妃子荃妃,荃妃出自武林世家,一身出神人化的武藝救了當時微服出巡的皇帝,兩人因而相愛。可是,畢竟不是官宦之家出身,荃妃無法適應皇宮眾多規炬,加上當時皇后嫉妒她得到專寵,便想盡辦法在皇帝面前挑撥離間,甚至指控她腹裏的孩兒並非龍種。

  顯耀皇帝由愛生妒,未經求證便下令賜死和荃妃有染的師兄,令她心灰意冷。雖然後來誤會冰釋,皇后也被罷黜,但荃妃卻無法原諒顯耀皇帝的不問是非,生下龍子後便絕然離宮,隱遁至迷霧森林,還撂下「誰入林子尋她,便是逼她自盡」的狠話。

  瞭解她言出必行的剛烈性子,顯耀皇帝雖百般不舍,也只能將迷霧森林列為禁區,確保荃妃不受打擾。

  「這樣呀……」虎妞口中的姥姥該是他的皇祖母——當時的荃妃,才會對皇宮深惡痛絕;也因為這樣,虎妞才習得一身好輕功……只是,這虎妞為何會出現在罕無人煙的林子裏?論年紀,她不應是皇祖母所生……

  「難道皇兒這次在林子裏有所發現?」見兒子若有所思,皇太后覺得事情不單純。

  「兒臣這次應該找到了皇祖母……」承憲遲疑了一下,才避重就輕說出這次的遭遇,卻沒談及他和虎妞之間的承諾。

  「唉!真是世事難料啊!」皇太后不勝唏噓,「先皇太后離宮後,你皇祖父便撤銷後宮,為的是向她贖罪,並癡癡等她回心轉意,彌留時還聲聲喚著她的名字……皇兒,你說咱們是不是該迎回你皇祖母的屍骨,讓他們合葬在一起?」

  承憲搖頭,「還是不要,皇祖母顯然至死都不肯原諒皇祖父。」

  虎妞一定不答應讓任何人帶走姥姥的遺骨,況且,回到迷霧森林的路是那麼艱險難行……

  「那麼,皇兒口中那位虎妞,是位怎樣的姑娘?」當承憲說出林子裏的奇遇,心思細膩的皇太后便看出端倪。

  皇帝這陣子的不尋常鐵定和那位姑娘有關。

  「她呀,」承憲想了一下,「無禮、粗魯、陰晴不定、冷漠……簡直就是沒有軟化的蠻女!」語氣雖是抱怨,嘴角卻忍不住掛上寵溺的笑容。

  「看來虎妞姑娘必是位奇女子,才會令皇兒念念不忘……」承憲從未費心正視任何女人,一談起虎妞卻如此起勁,不自覺面露癡迷,顯是動了情……一向將情愛識為無物的兒子終於開竅,皇太后心喜不已。

  心思一被察覺,承憲趕緊回神,故作冷情地說著:「朕的確忘不了她給朕的屈辱,要是讓朕再次遇到她,必然治她冒犯天威之罪,打入大牢!」

  「既然皇兒如此恨她,不如派禁衛軍入迷霧森林揪出這位姑娘,將她治罪。」皇太后故意激他,卻暗自竊笑。

  承憲臉色一黯,顯得有些落寞。「找不到了……」

  好幾次他偷偷出宮,在迷霧森林入口徘徊穿梭,那濃厚的雲霧似是故意阻擋,連前行都覺困難。

  難道這是天意,註定他和虎妞緣盡於此?

  皇太后感受到兒子的無奈旁徨,越是精明理智的人,一遇到情感越不知所措;看似無情的人,一動起情愛,比任何人都陷得更深,只是他自己還沒察覺。

  「既然這樣,就饒了虎妞姑娘……」她也不知該如何幫助兒子,現下也只能先讓他厘清自己的心意。

  「對了,你都回來好一陣子了,這立後之事該有所定奪,不知皇兒有何打算?對煥貞印象如何?就是上次狩獵前獻上繡帕的內閣大學士全晉章之女。」

  「沒印象。」承憲下意識地皺著眉,一點也想不起她的相貌,「和一般女子並無兩樣。」

  「唉!皇兒,你該為繼承人之事有所打算。萬一你這次回不來,這大慶王朝該由誰來繼承大統呐?你偏偏無手足也無子嗣……」

  承憲失蹤那段期間,還好皇太后撐起大局,堅信兒子必然安然而返,並竭力安撫各大臣,才暫時穩住局勢。

  「朕這不是回來了?」

  「但這事還是及早確認,才能穩固王室的根基呐!」為了防範未然,皇太后不得不給壓力,「還有,也得儘早給大學士府一個交代。你失蹤期間,煥貞多次進宮陪哀家,這丫頭真有心。」

  「她還真是『有心』,獻上繡帕就以為自己穩坐皇后寶座!」承憲輕哼一聲。

  這全晉章雖然能力不錯,但汲汲營營的態度令他不以為然,沒想到他女兒還真有乃父之風。

  「皇兒別這麼說。選後一事得慎重,各方面都得符合母儀天下的典範,煥貞無論家世、人品、才貌都是上上之選,當朝真的找不出比她更適合的世家千金。還是……皇兒心目中有更好的人選?」

  承憲腦海立即映出虎妞的笑臉。但理智告訴他,虎妞根本沒有一項符合皇后的資格,是個最不適任的人選。

  「沒有。」他努力將她摒除腦海之外。

  皇太后看出他方才的遲疑,故意催促著:「朝中大臣都認為此事不該再耽擱,他們一致認為煥貞是絕佳人選。」

  她也知道全大學士費了多少心思拉攏這些大臣。其實,前陣子她派人私下打探全煥貞的人品,發現她根本是個驕縱蠻橫的千金小姐,對下人動輒打罵,全無仁慈之心。因此這陣子全夫人多次進宮謁見,有意無意提起這樁婚事,她都推說由皇上自己做主。

  事實上,她早已將全煥貞排除在名單外,故意在承憲面前提起此事,也只是為了試探他的心意。

  承憲不知母親這番心思,但知道自己不該再逃避。

  或許,他該早日立後生下繼承人,免除後顧之憂,省得他一天到晚想著那張時而嬌嗔、時而怒駡的麗顏,甚至動起立她為後的瘋狂念頭。

  他必須為穩定社稷著想,不該意氣用事。

  承憲沈默了很久才開口,「立後之事,就依母后所言。」他臉色凝重地望著窗外,像是做了萬不得已的決定。

  「哀家知道了。」皇太后仔細觀察著兒子,露出了然的微笑。??「天冷了,哀家想回宮。」

  看來她只能先拖延此事,另覓新的人選,等皇上心情較穩定再談。

  「兒臣恭送母后。」

  *****

  皇太后正要起身之際,開敞的門窗外忽然掠進一道身影,大聲斥喝著:「朕,你這個騙子!」

  承憲一轉身,立刻對上一雙思戀多時的眼眸,正淩厲地瞪向他。

  「虎妞……」他忘情呼喚著,語調飽含著濃烈的情感和驚喜。

  皇太后被突來的斥喝聲嚇得腳步一個踉艙,宮女趕緊攙扶她。好不容易穩住身軀,轉過頭卻被虎妞驚世駭俗的裝扮以及她的氣勢嚇得目瞪口呆。

  而且,這位怪異的姑娘後頭竟跟著一隻龐然大虎!

  「來人,護駕!」一旁的楊興趕緊召喚外頭待命的禁衛軍,卻被承憲制止,「你們先在外頭候著。」

  他知道虎妞這次前來最討厭的皇宮該是找他算帳,他不想她遷怒他人,更直覺她的口無遮攔將會損及他的尊嚴。

  不過他相信虎妞不至於傷害他。

  「可是皇上……」楊興一臉蒼白地望著那只大虎,和眾人一樣被嚇出一身冷汗,卻又得顧忌皇上的安危。

  「沒事,退下!母后,請您先回宮安歇。」

  「哀家這會兒又不累了。」太后稍稍回神,驚嚇很快被好奇取代,當然想看看這虎妞有何本事能讓兒子神魂顛倒。

  於是其他人都退出屋裏,釋心閣只留兩人及皇太后。

  承憲的視線始終沒離開虎妞,一見到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她。「你怎麼來了?」

  瞧她漲紅著臉、怒氣衝衝的模樣,卻如火焰耀眼得令人難以逼視,他這才發現她竟比記憶中還美麗……

  「我來討回我的東西!」虎妞打斷承憲的遐想,劈頭吐出一連串的咒駡,「你這個壞心眼的朕,說好要給虎妞種子,讓我肚子裏長出娃娃,可是我的葵水卻來了!姥姥說葵水來表示肚子沒有娃娃,你騙我!壞人!」

  虎妞毫不保留地發洩憤怒,無視於承憲一身威儀的裝扮,以及身後瞪大眼睛的皇太后。

  當她滿十三歲時葵水初來時,她直抱怨著不方便,還問姥姥何時才能脫離這個困擾。姥姥告訴她葵水代表女人開始有生育的能力,除非女人懷胎時能暫時解除,否則就要等姥姥年紀大了才不會來潮。

  前幾日葵水卻來報到,當時她氣得直發抖。待血流停止後,她便取了弓箭和虎爹出了森林,一路嚇壞不少人,才問到皇宮所在,潛伏在釋心閣下方的石洞中兩天,終於找到承憲。

  承憲這輩子第一次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虎妞當著母后的面毫不掩飾說出兩人之間的事,恁是一國之君也不由得臉紅。「虎妞,你聽朕解釋……」

  「不必解釋!我要你今天就給我種子,不然就殺了你!」虎妞拉滿弓對準承憲,「只要得到種子,本姑娘立即離開皇宮,我才不想待在這地方!」

  母老虎發威的力量難測,承憲只能將母后護在身後。

  「虎妞,朕會給你種子,你先放下弓箭……」雖有自信虎妞不可能無故傷人,但還是怕她失控,唯有先安撫她的情緒。

  皇太后驚魂甫定,終於猜出兩人之間的糾葛。

  難怪兒子對失蹤期間發生的事始終不提,原來惹到了一隻母老虎,還許下如此承諾……恐怕兒子早已將這小丫頭吃了!呵呵……

  還有她脖子上掛著的玉佩,不就是皇帝不離身的龍形玉佩嗎?皇兒會將這代表身分的信物送給她,可見這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皇太后非但不害怕,臉上反而浮現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情。她推開兒子,不顧他的阻止,笑臉迎向虎妞。「你叫虎妞是嗎?」

  果如兒子描述那樣,言行舉止都像個未經教化的蠻女,但他沒提到她長得如此清靈。撇開一身衣不蔽體、直率的言行,那嬌俏的模樣倒像哪家名門初長成的閨女。

  只是,她的臉蛋看來好熟悉,不知在哪見過……

  虎妞這才注意到旁人的存在。「我是虎妞,你是誰?」她不自覺放下弓箭,緊繃的語調也稍緩和。

  眼前這位陌生女子看來好親切,雖然她的皺紋不比姥姥多,頭上也無白髮,但那慈藹的笑容讓她想起姥姥。

  「哀家是皇太后。」得知虎妞的生活背景,太后對她的直來直往也不以為意,只覺她直率得可愛。

  「哀家?皇太后?」這些專有名詞對虎妞毫無意義。

  「就是他的娘……」皇太后笑了笑,指著承憲,「皇兒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哀家幫你做主。」

  和善慈愛的語調很快讓虎妞卸下心防,她不禁流露出小女兒的神態,嘟著嘴告狀:「哀家,虎妞告訴你,朕之前明明說好,只要虎妞乖乖聽話,他就會趴在虎妞背上,給虎妞懷小娃娃的種子……」

  「虎妞,別說了!」承憲連忙制止她說下去,滿臉通紅。

  露骨的描述讓皇太后不禁掩嘴而笑。「哦?那皇兒後來有……趴在你背上嗎?」

  「別說了!」承憲試著捂住虎妞的嘴,虎妞卻狠狠推開他繼續指控著,「有呀!他離開林子前一個晚上就趴在虎妞背上,一直用肉棒子頂著虎妞小解的地方,弄得虎妞好舒服……」

  想到那晚的激情,虎妞不由自主暈紅了臉,仍激動地說下去,「他還說這樣就會有小娃娃,可是後來虎妞葵水來了,姥姥說肚裏有娃娃時葵水不會來……哀家,你說朕是不是騙子?」

  「哈哈,皇兒的確不應該!」看著兒子早已紅透的臉,皇太后顧不得形象地開懷大笑。從未見過承憲這般失控的模樣,她忍不住糗他。??「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該做到呀!」

  「就是說嘛!哀家,你都知道虎妞心裏想什麼,像姥姥一樣厲害!」虎妞親昵地拉著皇太后的手,彷佛和她很熟稔。

  原來皇宮裏還有好人!虎妞一眼就喜歡皇太后,加上她幫自己說話,不禁對她產生孺慕之情,如同她對姥姥的感覺。

  「你可以喚哀家一聲母後。」皇太后拍拍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她覺得自己和虎妞很投緣,冥冥中似乎自有安排。隱居森林的荃妃親自教出這麼一位可愛純真的好孩子,必是為了成就皇孫一段好姻緣。

  看盡後宮女子爭風吃醋、虛情假意之後,她反而覺得虎妞的純真直率十分討喜,當下便認定虎妞這個媳婦。況且,她和兒子已有肌膚之親,皇兒早已深陷情愛而不自知,她說什麼也要撮合這段姻緣。

  「母后!」承憲訝異地看著母親,不懂她的轉變為何如此之快,之前她還誇讚全煥貞有多適合當皇后……

  「母后,你要替虎妞討回公道!」虎妞這聲「母后」叫起來順口極了,但對她來說這只是個稱謂,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這對母子心裏的盤算,「虎妞只要有了娃娃,就會回家……」

  「虎妞,這生娃娃的事急不得……」皇太后怎樣都要留住虎妞。為免兒子面子掛不住真將她打入大牢,她拉著虎妞的手便要離去,「你就先住母后那兒,讓哀家告訴你怎樣才能生娃娃。」

  她深知兒子的脾性,他雖喜愛虎妞,卻為了顧全大局寧願選擇一個出身高貴的女子當皇后,而非虎妞這樣沒有一項條件符合的女孩,所以之前才會答應讓她做主欽點全煥貞。

  看來需要她這個皇太后敲敲邊鼓,傻兒子才會發覺誰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果然,承憲一聽母后要帶走虎妞,連忙將她拉回自己身邊,「不必叨擾母后,虎妞住昭天殿即可……」他拿起一旁的披風套在虎妞身上,不希望她裸露的腰腹和雙腿被其他男人瞧見。

  「母后早點安歇,皇兒告退。」確定虎妞被包得密不通風,承憲便急著將虎妞拉出釋心閣。

  「慢著,母后要告訴我怎麼生娃娃……」虎妞邊走邊嚷嚷,虎爹緊隨在後,承憲趕緊制止她的口無遮攔,「小聲點,回宮後朕告訴你就好了!」

  「哼,這次敢再騙我,叫虎爹咬爛你的肉棒子……」虎妞的嗓門在寧靜的夜晚格外清晰,後頭緊跟著的太監宮女忍不住偷笑,身後那只可怕的大虎卻讓他們不敢露出任何不敬神情。

  「虎妞,別再說了!」承憲差點崩潰,只得加快腳步拉她回宮。

  皇太后站在高處笑看著這對歡喜冤家,不禁露出期待的神情。

  呵呵!皇宮開始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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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5: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入了昭天殿的寢宮,承憲立即遣退所有人,並讓虎爹在外守候。

  待寢宮只剩兩人,他正色地警告虎妞:「虎妞,如果妳要待在宮裏,就該謹言慎行。」

  虎妞的出現讓他既喜又驚,還來不及消化見到她時的喜悅,又被弓箭直指心臟。本以為母后見到她時會被她的言行嚇暈過去,誰知這兩個女人相談甚歡,母后甚至認定虎妞為未來的兒媳婦。

  不過,最讓他擔心的這是她的口無遮攔,居然揚言要虎爹咬爛他的肉棒還當著所有太監和宮女的面!繼續下去,他這皇帝一世威名就要毀在她口中了……

  「什麼『緊言腎形』?我才不想待在這裏,只要你快點給我種子,虎妞馬上回石洞。」虎妞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風,「呼!熱死人了。」

  「妳……不想留在宮裏?」聽虎妞說要走,承憲反應相當激烈,「不成!這皇宮不是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這不是想來就來?想走也沒人攔得住我!」虎妞根本不將承憲的警告當一回事,逕自好奇地東看西瞧,對那張超大號龍床特別感興趣。

  「難道……妳真的不想待在我身邊?」她那滿不在乎的模樣讓承憲很受傷,甚至有些委屈。

  原來她始終沒將他放在心裏,這次進宮純粹為了孩子的事。

  突然溫柔的語調,讓虎妞終於正視承憲,她想了一下,才輕聲問著:「待在你身邊幹嘛?」

  其實,當他要離開石洞時,她差點也這麼問。只是,她知道他不會留下來,畢竟那不是他的家……如今情況相同,這兒也不是她的家,何況虎娘和虎兒還在石洞裏等候著。

  看出虎妞的軟化和猶豫,承憲緩緩走近坐在龍床上的她,撫上那張朝思暮想的嬌顏,眼神裏盡顯柔情。「留在身邊陪我吃飯,陪我洗澡,陪我睡在這張大床上,我會給妳好多好多個娃娃……」

  承憲不想再度經歷失去她的空虛,那讓他感覺任何佳餚都索然無味,連笑都嫌麻煩,甚至睡著時也會作著和她纏綿的春夢。

  他決定將她鎖在自己身邊,夜夜相伴入眠。雖然她無法勝任皇后的重責大任,但會是他最寵愛的女人。

  虎妞像是受到催眠一般,雙眼迷蒙地凝望著他:「真的嗎?」他提出的條件好吸引她,尤其最後一項……

  當他離去後,她曾握著他留下的玉佩哭了好幾天,每做一件事,便想起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夜裏思念的滋味特別難受。

  「虎妞……」被飽含情欲的眼眸這麼一瞧,承憲再也克制不了積壓多時的欲望。他的唇緩緩印上期待的櫻色紅唇,細細品嘗甜美的滋味,並以舌尖汲取更多芳聲的津液。

  「嗯……嗯……」虎妞閉起雙眸,任自己沉醉在想戀至深的親密接觸中。

  承憲將虎妞推倒在床,側躺在她身邊,吻得意亂情迷的同時,指尖開始探索熟悉的觸感,沒有太多的阻礙便輕易卸下幾乎掩不住兩顆凝乳的上衣,手掌罩住溫熱的雪球輕輕揉擰。

  「嗯……嗯……」虎妞只覺胸乳脹得像是要爆開來,頂端的乳尖癢得特別難受。

  承憲像是讀出她的心思,長指捏住小巧的紅莓搓揉著,卻在她身上點燃情欲的火苗,灼得她渾身發燙。「啊!憲……虎妞好熱……快要燒起來……」

  見她燒紅了臉,閉眼搖晃著蟆首,承憲愛極了她這發浪的模樣。「小虎妞,這兒熱嗎?朕幫妳解熱……」

  他俯下身含住豔紅如火的紅莓,將那兒舔弄得嬌豔欲滴,非但沒降低虎妞的熱度,更讓她難受地扭動嬌軀。

  「啊……不要了……好熱……」

  隨著身體的輕顫,一股熱潮從私處流泄,虎妞併攏雙腿怕承憲察覺。他的手指和唇舌忙著逗弄雙乳,結實的大腿滑進併攏的腿間,架開絲滑柔膩的大腿,揭開她羞於見人的秘密。

  「嗯啊……放開我……」雙腿被箝制的虎妞急得扭動身體,下身又湧出另一波熱液,「啊……」

  他的大掌探入小短裙內,卻直接撫上濕得不象話的私密澤地,他詫然地停止愛撫,不可思議地直窺短裙內的春光。「妳居然沒穿底褲,就這樣出了林子……」想到沿路接觸的人皆可能窺探她的私密處,莫名的妒意讓他心底燃起憤怒的火苗。

  「人家不喜歡穿嘛!」虎妞嘟起被吻得腫脹嫣紅的唇,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更助長他的熊熊怒火。

  在林子時,他不只一次告誡她不可在其他人面前裸露,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將他的話當耳邊風,非但衣不蔽體,居然連底褲都不穿……今天不教她遵守規矩約束,如何在這宮裏生存?

  回到皇宮後的承憲自然端出帝王威儀,不容他人違背旨意。

  他鐵青著臉起身,用力扯下兩端系著床帳的繩子,在虎妞來不及意會之前縛住她的腳踝,私密之處完全洞開。「既然妳急於暴露私處,朕就成全妳!」

  「憲,為何綁著我?放開我……」虎妞慌亂起身,不住踢弄雙腿想掙脫束縛,承憲乾脆再綁住她的雙手,嬌軀呈現大字型躺在龍床上。

  「虎妞不要這樣……」這樣的姿勢好奇怪,而且那裏涼颼颼的,好象任何人都可隨意碰觸,虎妞心頭湧起莫名的不安,身子卻覺燥熱不已。

  「既然妳毫無羞愧之心,就讓外頭人來瞧瞧妳這淫蕩的模樣!」承憲故意無視她臉上的不安,更火上加油想激起她的羞恥心,出聲往外頭喊著:「來人!」

  「奴才在。」楊興回了一聲。

  虎妞聽到推門而入的聲音,急得大喊:「不要……虎妞不要讓其他人看到……」雖隔著床帳,她仍擔心自己的模樣被瞧見,頓時急得淚水直流,不斷搖擺柳腰,看得承憲好不心疼。

  他立即遣退楊興,門扉再度被關上後,承憲仍沒放開虎妞的意思。他坐在床上,一臉嚴肅地盯著她哭得通紅的臉頰,「以後還敢不敢穿這樣到處跑?」

  「不敢了……」虎妞嚶嚶啜泣著,表情好委屈。

  「虎妞的身子只能給誰瞧見?」承憲努力壓抑心的軟化,繼續追問。

  虎妞深吸口氣,抽噎地說:「只能給……朕瞧見。」

  「很好。」承憲暗自鬆了口氣,希望這麼嚇她可以讓這小雌虎記取教訓。

  「那……是不是可以放開虎妞了?」她的眼角噙著淚水,難得流露楚楚可憐的嬌態,看得承憲心癢難耐,恨不得將她一口吞入腹中。

  「不成,不聽話就該受到懲罰。」他移身至開張的雙腿間,毫無忌憚地直盯著微開的小穴,眼眸因欲望顯得更加深邃。

  「不要看……好羞……」被承憲這麼一嚇唬,虎妞意識到私密處是個多麼隱密的部位,也第一次覺得暴露在別人面前有多難為情。

  她羞怯地併攏大腿,卻掩飾不了從穴口沁流而下的另一道愛液,將股間沾得一片晶透。

  「這樣就濕了?」承憲伸出手指汲取少許透明的黏液,邪肆地望著輕顫不已的虎妞,接著將手指探入口中舔舐,並意猶未盡地舔著雙唇。「或許妳可以先幫我止渴……」

  「嗯……你不可以……」虎妞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他怎麼可以吃那裏流出來的東西?

  但奇異的是,當他舔弄手指時,私處卻忍不住一陣緊縮,好象被舔的是那裏……

  瞧她欲火難耐的模樣,承憲只覺腹下的硬挺不由自主地彈跳了一下,叫囂著一舉撐開那緊得難以想像的幽穴。

  「嘖嘖,妳這淫浪的小雌虎,還沒碰妳,這兒便又紅又腫,是不是奇癢無比?」他撐高嫩白的雙腿,眼晴對上沾滿蜜液的花心,情不自禁地舔著唇,「要不要我幫妳止癢?」

  從未聽過的淫穢話語和邪佞狂放的眼神,果真逗得虎妞全身搔麻不已,像是蟲蟻爬滿全身般難受。「嗯……憲……我好難過……」

  「待會便讓妳舒服得衝上天……」承憲將鼻息湊近紅豔腫脹的花心,撲鼻而來的濃郁香氣讓他口中不禁分泌出更多津液。將無力抵抗的嬌臀抬得更高,一張口便毫不費力地攻佔那方灩瀲花心。

  他先是猛力一吸,方才流泄的愛液全數納入口中,也讓虎妞的心魂跟著被吸乾似地癱軟在床上。

  「妳這兒好香、好甜吶……」他像個偷腥客刨足地舔弄嘴角,接著又伸出舌尖在不斷緊縮的穴縫中來回穿梭,貪婪地掬取更多蜜液。

  「啊……好癢……憲……虎妞那兒好癢……」她半睜迷蒙媚眼,不斷擺弄被高高舉起的嬌臀,懸在空中的雙腿無力顫抖著,「嗯……好難受……饒了我……」

  軟綿的嚶嚀嬌啼不知所措地求饒著,更激起承憲征服的欲望。讓她疲軟的大腿架在自己肩上,他的長指左右撐開滑膩的花瓣,舌尖一舉刺入腫脹多汁的嫩穴中,在裏頭極盡可能地翻攪舔弄。

  「啊──」虎妞雙腿猛力一顫,全身開始緊繃,承憲卻不放過她,長指撥開濕漉漉的濃密芳草,被覆蓋的花核早已沾滿晶瑩愛液。

  他先以指尖輕點花核,兩指接著夾住滑膩的小核來回摩擦,由緩至急,然後隨著舌尖的刺探加快速度,直到指下的核果越來越硬,夾著舌尖的小穴越來越緊縮……

  「嗯……呃……」虎妞的雙腿在空中僵直,聲聲淫喘化為幾聲悶哼,緊繃的身子接著如斷線的木偶癱軟如泥,大量愛液伴隨高潮湧出,沾得承憲滿嘴濕濡。

  輕輕放下尚處於高潮餘韻的粉色嬌軀,承憲以手背拭去香甜的滑液,下體的悸動讓他再也控制不了瀕臨爆發的欲望。

  猴急地脫下龍袍和身上的贅物,火紅的雙眸不曾須臾離開輕顫的女體,以最快的速度解開她的手腳束縛,輕輕翻轉仍嬌弱無力的身軀,讓她趴在床上,取起兩個軟枕墊在腹部,渾圓的雪臀瞬間朝他高高翹起。

  他以膝蓋頂開她的大腿,用手肘撐起壯碩的身軀趴在光潔美背上,勃起的龍根一下子滑入為他敞開的私密澤地,沿著穴縫輕輕磨蹭。

  「嗯……嗯……」一陣快意由腹部竄升,將虎妞由高潮的迷蒙中喚起。

  下體傳來的灼熱快速點燃暫歇的欲火,熟悉的姿勢讓她意識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於是她緩緩擺動嬌臀迎合背後的律動。

  「憲……啊……給我……快一點……」體內的空虛越來越擴大,緩慢的摩擦己無法填補她的情欲,反倒是種甜蜜的折磨,她勉強撐起嬌臀用力往後頂,乞求他別再如此折磨自己。

  她的熱情一下子就瓦解承憲的自製力,他不能也不想再等。這次定要貫穿她,以紓解壓抑多日的情欲。

  撐起身體跪在床上,他單手攫起搖晃的嬌臀對準胯下,一手握著勃發的龍根朝濕透的窄穴挺進輕刺。

  「啊!疼……」虎妞下意識緊縮抗拒突來的侵犯,回頭望著承憲,「會痛耶!不是這樣的……」

  她只管男女交媾應該像上次那樣,舒服得像是上了天,不該會感覺疼。

  「剛開始會疼,忍耐一下……」承憲咬著牙,聲音困難掩的欲望而沙啞,她穴口猛力的收縮壓迫著龍根頂端,緊得讓他差點射出。

  「不要!疼吶……」虎妞的抗拒更為激烈,逼得承憲不得不出手箝制急於掙脫的雪臀,然後狠下心往前一擊──

  「啊──」虎妞疼得流下淚來,身子試著往前爬想要脫離箝制,卻動彈不得。

  承憲只得在她體內靜止不動,但肉壁急劇的收縮簡直要他的命。「乖……別動……待會兒就不疼了……」

  他從未如此溫柔地安撫過女人,後宮那些嬪妃個個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破身時也是疼痛不堪,他卻沒為任何人停下動作。

  虎妞卻不領情,她吃力地反過身怒視著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指控著:「嗚……你這個壞人,走開啦!」

  她只是想要他的種子,為何用肉棒子戳她,害她疼得像是被利箭貫穿,這可惡的朕!

  承憲俯下身在虎妞耳畔低語,「噓!乖……待會兒就不疼了……」

  他試著抽出龍根,稍稍移動又引來虎妞一聲輕呼,「啊!別動……」

  「好……我不動……」承憲咬著牙,汗水如兩滴在光潔的背上。

  該死!這樣下去,他會直接泄出……

  為了舒緩虎妞的疼痛,他的手指滑進她的下腹,找到頂端的花核輕揉撫弄,一邊觀察她的反應。

  「嗯……嗯……」虎妞輕擺嬌臀,只覺下體的刺痛慢慢消失,另一陣快感主宰了她的感官。

  承憲於是加快手指的逗弄,一下子便將她拱向另一波高峰。

  小穴猛力的縮緊讓他等不及地開始抽送起來,窒礙難行的甬道越發激起征服快感,忍不住在她體內快意馳騁起來。

  「啊……啊……啊……」虎妞癱趴在床,感覺身子就快被震碎。

  好奇妙的感覺!身體怎麼可以同時痛澈心扉,像是趺入了地獄,卻又感到暢快淋漓,真的是舒服得快要飛上天……原來肉棒子除了能給種子,還會戳得她既難過又舒服。

  「虎妞,妳好緊,夾得我好舒服……」承憲從未體驗過如此銷魂的滋味,知道她不再那麼疼痛,便用力攫起她的下半身,加速窄臀的抽送,「來,虎妞,扭動妳的小屁股頂住我,快點……」

  他要她毫無保留地展現熱情,只在他身下。

  身陷情欲的虎妞只能任由感官主宰身體,聽話地配合承憲的節奏。當他往前重擊時,她的雪臀便往後一頂,清澈的肌肉拍擊聲回蕩在空曠的寢宮內。

  「啊……啊……」虎妞忘情地大喊,傾注所有熱情響應承憲的抽送,更加助長他的欲念,無窮無盡、排山倒海地朝她進襲侵犯。

  忽然,他從她體內抽出,快速翻轉嬌軀並拉開她的雙腿,再次以正面擊入空虛以待的窄穴中。

  「啊!好棒……」溫熱的愛液不斷溢出,浸濕了翻攪的龍根,更助長承憲的進犯。感覺身下的人兒意識開始迷離,肉壁的顫動越加激狂,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將她的蜜道摩擦出焰火。

  「啊……不要……住手……我要死了……啊──」灼熱緊縮的快感由交合處竄升至腹部,接著燒往四肢百骸,讓她渾身不住地戰慄,雙腿跟著僵直,腦中爆出激烈的火花……

  承憲狠狠撞擊幾下後,便抽出赤紅的巨根,將滾燙的精華噴灑在猛烈起伏的雪胴上。

  他依舊會給她種子,但絕非送進腹中。

  他喘息地望著泛著粉紅的嬌軟玉體,為自己再次的欺騙感到絲絲愧疚和心虛。

  *****

  「虎妞姑娘,您瞧這件衣裳,待會兒萬歲爺早朝回宮見了,一定誇您猶如天仙下凡,氣質和之前全都不一樣吶!」

  站在寢宮門口的楊興說完早已揮汗如雨,卻不敢伸手擦汗,只怕有個閃失,那伏在床邊的大虎會將他當早膳享用。

  這萬歲爺一早居然不讓跟著上朝,還慎重交代他張羅一些適合虎妞姑娘穿著的衣裳,凡女人家該有的衣裳打扮,裏裏外外一樣不能缺。

  他花了一早時間壓榨宮裏所有裁縫師傅,好不容易趕制五套內衫、兩套外衣羅裙,還有一件毛敞,安排了五位手腳麻利的宮女在寢宮外候著,等著這不知打哪兒來的虎妞姑娘醒來。

  昨兒個寢宮裏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響,而且連夜不曾停歇,他從未見過皇上露出今早那種表情,簡直可用「春風滿面」來形容。可見這虎妞姑娘在主子心目中的分量,恐怕後宮那些娘娘加起來也及不上一半。

  楊興更覺不能怠慢這位奇特的姑娘,只是龍床帳裏的人兒卻連瞧都不瞧一眼,用錦被將自己包得更緊,賭氣地回了一聲:「不穿!」

  「我的小祖宗,您好歹也瞧一眼……」楊興偷瞄了虎爹一眼,儘管嚇得要命,仍不死心地說服著,細尖的聲調提得更高。

  虎妞只覺外頭這位大嬸吵得她心煩,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虎爹,叫這位大娘出去!」

  「大娘?!我?」楊興指著自己,眼睛瞪得老大。

  還來不及抗議,伏在床邊的虎爹便抬起頭瞪向楊興低吟一聲,楊興趕緊推開身後的門,「虎爺,您別發脾氣,奴才走就是……」

  「這可惡的朕!」聽到關門聲後,虎妞猛地掀開被子,露出一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

  今早她簡直下不了床,一睜開眼,渾身骨頭像是被拆卸八塊,疼痛不已;下床時,私密處傳來的刺痛讓她雙腳一軟,居然跌坐在地;還有,她的身上到處佈滿點點紫青,尤其雙腿內側瘀了一大片……

  總之,她一定是中毒了!問題就出在朕的肉棒子上!

  她不過沒穿底褲跑進皇宮,為何要這樣懲罰她?一定是他將種子變成毒液,才會令她渾身不對勁……

  但想到昨晚他一次又一次弄得她欲仙欲死,那種滋味比飛身登上山頂感覺暢快好幾倍,虎妞不禁咬著被子,露出羞赧的表情。

  一整個早上,她被這又急、又氣、又羞的心情翻攪得快瘋了。本想起身找承憲算帳,偏偏床邊早不見他的身影,她又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居然還來個大娘在那兒煩人,更令她氣得想殺人。

  「可惡!啊……」一個大動作的翻身捶床,又意來下身的刺痛,虎妞只能靜靜伏在床上,等候刺痛的感覺過去。

  *****

  承憲一下朝,沒有任何耽擱便回到寢宮。進門之前,楊興便報告裏頭的狀況,他只是淡笑,「這潑辣的小雌虎……」

  輕輕推開門,他向虎爹招手,牠竟很有默契地走到門邊,他拍拍牠的頭,虎爹便往門外走去。

  回過頭探向帳子裏,他嘴角一揚,像個滿腦子壞主意的登徙子。

  他悄悄脫光全身衣物,緩緩走近龍床,透過紗帳,玲瓏有致的胴體如同可口的誘餌,誘使他掀開紗帳上了床,以泰山壓頂之姿趴在她的背上,溫柔低喃著:「我的小雌虎……」

  他不知不覺改變自稱,說來竟十分順口。

  床上的人兒忽然一個翻身,將承憲推倒在床,身子不客氣地朝他腹上壓去。
  
  「啊!疼……」被壓的人沒喊疼,虎妞倒是痛得趴倒在承憲身上。

  他心疼地將她放倒在床,她卻不領情地撥開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嗯……」憤怒的眼瞳佈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讓水珠溢出眼眶,更讓承憲揪心萬分。

  「虎妞,別嘔氣了,讓我瞧瞧妳的傷口。」昨晚的虛索無度讓她那兒紅腫不堪,必是穴兒裏頭破了皮,才會一動便疼得要命……承憲對自己的孟浪和無所節制愧疚不已。

  他輕輕撥開無力抵抗的雙腿,才發現穴口已有輕微的裂傷。他知道自己的龍根相當傲人,臨幸其他妃子時只要來上兩次,她們便承受不住地昏死過去。

  昨夜他也記不得要了虎妞幾次,一個初破身的處子當然禁不起這般折騰,只怪她實在太誘人,讓他上了癮。

  該死!這當兒他居然又起了反應……

  突起的喉結猛力動了一下,他趕緊轉移焦點,從懷中取出方才楊興呈上的涼膏,這是早朝前特地吩咐他上太醫院取來的。

  當時楊興還會意不過來,因為皇上從不在乎被臨幸的妃子身體狀況,她們都是事後由宮女幫忙打點。

  「來,我幫妳上藥……」

  「走開啦,你這壞朕!」

  承憲不顧虎妞軟綿的捶打,在她身側趴下,硬是拉開她的腿,長指沾了些藥膏往紅腫的部位輕抹。

  「嗯……會痛……」當涼意漸漸傳開,虎妞不由自主地扭動下體,昨晚那種奇妙的感覺又慢慢從那兒傳開,搞得她既難受又舒服。「嗯……」

  感覺手指觸及一片濕滑,見著穴口溢出品瑩的愛液,承憲只覺口乾舌燥,聲音也變得更加沙啞。「忍著點,裏頭也要上藥。」長指塗了層藥膏,他以兩指撐開花瓣和穴口,長指沿著穴壁輕抹,整根緩緩沒入小穴中,勾起的指尖並在裏頭輕輕攪動。

  「啊……啊……」涼意和快感同時刺激著穴壁,虎妞不由自主地收縮穴壁,擠壓入侵的指頭。

  「虎妞,別動,這樣我會受不了……」他多希望此時在他體內的是昂揚的龍根……

  承憲極力忍住衝動,他知道虎妞會受不了。

  但是,當手指被壓迫得幾乎窒礙難行時,他感覺裏頭傳來陣陣輕顫,知道虎妞快達到高潮了,於是,他再也忍不住地加快手指的抽送,並且再加入一指……

  「啊……啊……啊……」敏感脆弱的穴壁再也禁不起撩撥,手指來回抽送幾回後,虎妞雙腿開始繃直,承憲指頭跟著一勾──

  「啊──」豐沛的愛液順著指縫溢出,沾滿了他的掌心。他立即起身,就著手掌的潤滑套弄腫脹充血的龍根,不多時,乳白的稠液噴射在急遽收縮的小腹上,又引來虎妞聲聲嬌啼。

  *****

  事後,承憲抱著虎妞走向寢宮後的浴池中,讓她偎在自己胸膛,兩人靜靜享受溫水的浸潤。

  這是從宮中後山引進的天然溫泉,只有昭天殿和皇太后居住的慈甯宮才有,他卻鮮少浸泡,頂多舀幾盆水沖洗身體。

  從迷霧森林回來後,他才開始學會在這兒享受片刻的優閑寧靜,靜靜回味在那裏的種種。

  如今,虎妞就在他的懷中,這般溫熱真切,承憲的心湖卻波濤洶湧。沒料到這輩子還能見到她,失而復得的欣喜至今仍未平息。

  短短兩天,他已經對這嬌軟熱情的身子上了癮,恐怕很難再放開她……

  「嗯……好舒服……」虎妞努力在承憲懷裏尋找一個最舒適的位置,溫熱的膚觸讓她猛然覺醒身在何處。

  「放開我!你這個壞心眼的朕……」她吃力地推開抱住自己的手臂,卻被攬得更緊。

  「哦?妳倒說說朕怎麼壞心眼,是這樣嗎?」承憲捉弄地揉擰被溫水泡得腫脹嫣紅的乳尖,笑得奸佞。

  「嗯……別再弄了……」虎妞心旌難耐地扭動嬌軀,將胸乳貼在他胸膛以避開接下來的「酷刑」。「姥姥說得對,皇宮裏的人都不安好心,尤其是你,用肉棒子戰得我好疼,今天都下不了床,還將種子變成毒液,故意讓我體無完膚!你這壞蛋!嗚……」

  委屈了一個早上,虎妞說著忍不住啜泣,雙手卻只能使出綿力捶打承憲的胸膛。

  「我的傻虎妞……」承憲握住一雙柔荑放在唇邊一吻,對她天真的指控感到心疼又好笑,「那我問妳,肉棒子最後有沒有讓妳舒服得尖叫?」

  虎妞點點頭,噙著淚水的嬌顏泛出瑰麗光澤。

  「那我再問妳,除了第一次比較疼,後來是不是只會覺得舒服?」

  虎妞仔細想了一下。對耶!真的只有第一次比較痛,後來雖然有些疼,但舒服的成分居多,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叫得好大聲……

  她不情願地點頭,氣焰頓時熄滅。

  「看吧!那妳還敢隨便指控我?虧我為了讓妳舒服,費了多大的勁兒……」承憲忍住笑意,故意說得理直氣壯,「至於妳身上的青紫還只是小小懲罰,誰要妳不聽話,隨便將身子給其他人瞧見,種子才會變成毒液,下次若再犯,一定會讓妳全身潰爛!」

  他不敢讓她知道太多男女之事,只能繼續唬弄,以免多生枝節。「這樣妳說,到底誰才是不聽話的壞人?」

  虎妞被說得有些心虛,更覺這一切都源自她的不聽話。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為……」纖細的手指爬上承憲的胸膛,「那……你以後還要不要讓虎妞舒服?」

  除了第一次被戳得好疼之外,她好喜歡肉棒子在她體內進出的快感,越用力越舒服。

  「嗯……那就要看妳聽不聽我的話了。」被小手這麼一撩撥,承憲只覺全身血液開始衝向下頭,那兒又要開始作怪。

  「會!虎妞會聽話。」抬頭看他的表情,似乎很享受自己的逗弄,虎妞似乎掌握了些竅門,手指開始爬上胸前的小點點。「還有,虎妞不要毒液,我要朕的種子,要朕給我小娃娃……」

  她乘機要求自己最終所盼,希望早日達到目的。

  承憲似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愣了一下,想著如何繼續敷衍她。「是這樣的,種子並不是給一次就會有娃娃,有時候要看運氣……」

  既不想放她走,亦無法讓她懷孕,承憲只能繼續哄她,採取拖延戰術。

  虎妞起先聽得霧煞煞,最後卻歸納出自己的一套想法。「上次在石洞只有一回,所以才沒有娃娃……那這樣,以後你常常給我種子,很快就會有娃娃啦!」她一把抱住熊腰,抬起頭喜孜孜地朝他笑著。

  承憲看她一臉嬌憨,不覺癡了,愧疚感卻隨之升起。

  她臉上的期盼是那麼地殷切,如此信任他所說的一字一句,但他心頭的無奈無人能解。

  將她攬得更緊,他回答得有些心虛。「嗯,以後咱們每晚多做幾次,很快就會有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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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6: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虎爹,你都不理我啦?」

  偌大的寢宮裏,虎妞端坐龍床,動也不敢動,只能以眼角余光瞄向遠遠窩在一旁的虎爹,可憐兮兮地向牠求救。

  虎爹懶懶地抬起頭瞥了她一眼,又伏下身閉目養神。

  也難怪從小陪伴的大虎不理她,因為她現在的模樣任誰也看不出她是打從蠻荒叢林來的野女孩。

  一頭烏黑長髮不似往日隨意紮兩根辮子,而是梳了個宮中殯妃們最愛的斜雲髻,幾撮長髮隨意錯落肩上,髻上插了兩支翡翠玉釵;身上也被裹得一層又一層,兜衣、褻褲、內袗、外衫之外,上頭還罩了件貂皮滾邊的絲面短襖,下頭配了件相同滾邊的羅裙,腳上踏了雙繡著粉蝶的繡鞋;包得密不通風的頸子上更掛了幾串珍珠瑪瑙,扮相雍容華貴,卻是一臉不情願。

  雖然答應承憲今早讓宮女為她打點「合宜」的裝扮,但虎妞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改變,搞得她連走路都不會,生怕一動便弄壞了這一身裝扮。

  宮女們退去後,她只能乾坐著,現在連虎爹都不認得她了……

  正坐危襟之際,楊興推門而入,驚豔地瞪大一雙細眼。「哎唷,虎妞姑娘,瞧您都變了一個樣兒了,真美……萬歲爺肯定歡喜得緊吶!」

  尖細的音調惹來虎妞一頓白眼,她認得這個聲音便是昨天吵得她煩心的大娘。仔細一瞧,原來這位大娘是個男人,但怎麼看怎麼奇怪。

  「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好奇移轉了她的鬱悶。

  楊興當頭被打了一記悶棍,以為虎妞在嘲諷他。「虎妞姑娘,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問……」虎妞只覺宮裏的人好奇怪,盡打啞謎。

  「奴才當然是個……男人。」楊興訕訕地回答,只覺眼前的姑娘奇怪得很,講話不似尋常人。

  「你是男人?」虎妞狐疑地打量著楊興,由光潔的嘴唇、頸子,然後來到他的胯間,便脫口而出,「所以,你也能給女人種子,讓她生娃娃囉?」

  楊興看著虎妞一臉的興奮,嘴角委屈地顫動著。「妳……」丟給虎妞一個受到羞辱的眼神,他接著奪門而出。

  虎妞茫然地看著楊興的背影,「我到底說錯什麼啦?」

  她的問題和疑惑回蕩室內,卻無人理會。

  「唉!好無趣……」繼續呆坐一個時辰,虎妞僅存的耐心已經用完了,況且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打獵時間到了,可是穿這樣連走動都有困難……

  「哎呀!不管了。」虎妞決定不理會承憲的告誡,她快速拆下不必要的贅飾,並脫下羅裙和繡鞋,將自己穿來的皮裙套在及膝底褲外,取出匕首將短襖的袖子卸下,穿上原來的皮靴。

  「嗯!這樣爽快多了。」她自在地轉了個圈,活動筋骨,如重生般愉悅。虎爹這才緩緩起身,在她腿邊磨蹭著。「虎爹,你也想出去透透氣?」

  大虎早已被悶壞了,猛烈搖晃著尾巴。

  「那咱們說走就走。」虎妞打開另一側的花窗,一躍便往雪地裏奔去。

  *****

  如詩如畫的御花園相當幽靜,尤其映波湖畔一片雪白蒼茫,該是如詩中所描述那般地遺世獨立。

  但是,空氣中卻傳來陣陣的烤肉香,還夾雜著幾聲猛獸低吼,以及銀鈴般的輕笑。「嗯,好香哦!」

  釋心閣底下的石洞,虎妞正開心烤著剛從後山獵到的野兔肉,虎爹也猛啃著一隻山羌大快朵頤。

  「這樣熱呼呼的才過癮嘛!哪像他們給的那些吃的,根本都是冷的……」

  虎妞等不及先撕下腿肉的表皮,吃得津津有味。

  在禦膳房煮好的膳食要端過大半個皇宮,再經過試毒等程式,最後端進皇帝寢宮時頂多維持半溫狀態,而且太過精緻,根本吃不出食物的原味,因此虎妞入宮至今一直都覺得沒吃飽。

  「虎爹,你說這兒像不像咱們家?」

  雖然這天然石洞只能算個小凹洞,卻是宮裏唯一聞得到天然氣息的地方,當日虎妞一進宮便隱身於此。

  「吼……」虎爹低吼一聲,轉頭望向遠方,虎妞也跟著凝視湖的另一端。「虎娘和虎兒不知道怎樣了?」

  吃著野味,她忽然好想念自己的石洞和留守的虎娘母子,她知道虎爹的思念之情更甚於她,便覺對牠心生愧疚。

  都是為了她,虎爹才會跟著離家……

  「虎爹,別急,等我和朕多交媾幾次,很快就會有小娃娃,咱們就可以回家了。」虎妞打起精神安慰著顯得懶洋洋的虎爹,但想到要離開承憲,一顆心便如沉入水底般難受。

  「吼……」經過這番安慰,虎爹這才低頭繼續享用大餐。

  虎妞趕緊甩開不舍離情,開始幻想小娃娃的模樣。

  這次來皇宮的途中經過幾個市集,雖然那兒的人一見她和虎爹都嚇得到處亂竄,不過她卻在一隻竹簍內瞧見了一個小小東西。

  後來一位母親鼓足勇氣前來討回來不及帶走的孩子,她才知道這小東西便是小娃娃。

  她還記得當時抱起小東西時的感覺,小小的、軟軟的,小手還緊握著她的指頭咯咯笑呢!當時她更肯定她要生下屬於自己的娃娃。

  只是這娃娃會長什麼模樣呢?

  當她兀自沉浸幻想,嘴角揚起夢幻般的笑容之際,雜遝的腳步隨著吵雜聲向小石洞這方向而來。

  「老天爺,好嗆呀!這是啥味道?」

  「對呀!熏死人了……」

  「幾位姊姊小心,聽說那蠻女身旁有只大虎……」

  虎妞丟下野味起身走向入口小徑,三名穿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見到她便停住腳步,戒慎地打量著她。

  虎妞皺著眉回望著這群陌生人,只覺這些女人這身打扮比她早上還誇張幾分,真不知她們如何行走。「妳們是誰?」

  「大膽蠻女,見到皇上最寵愛的靜妃、怡妃和晴妃還不下跪請安?」一旁的太監狐假虎威,三位嬪妃則端出尊貴的姿態。

  虎妞出現在釋心閣當晚,關於她的事早已在宮中傳開。隨著她夜宿皇帝寢宮,第二天,皇上臨幸她一整夜的消息幾乎人盡皆知。
  
  聽說這位神秘姑娘不但穿著打扮驚世駭俗,身邊還帶著一隻巨虎,人人皆揣測她的來歷。

  害怕失去地位的妃子們買通昭天殿伺候的太監打探卻不得而知,終於忍不住親自前來嗆聲,給新人一個下馬威。

  「我幹嘛下跪?」虎妞根本不理會,「還有,我叫虎妞,不叫蠻女。」

  很奇怪,這宮裏的人怎麼隨便給人起名字?以前朕叫她「喂」,這些用鼻孔看人的女人又叫她「蠻女」,還叫她下跪,樣子看來很不友善,難怪姥姥說皇宮裏都是壞人。

  「這是宮裏的規矩,這三位娘娘都是皇上冊封的妃子,所有宮女理當下跪請安。」太監仗勢欺人地說著。

  「什麼規矩、娘娘、妃子的?干我何事?我虎妞只跪死去的姥姥,不跪一些不相干的人,況且我又不是宮女。」她逕自轉身回到火堆旁,翻了翻差點烤焦的兔肉。

  「大膽蠻女!」一群人跟著衝上前,發現伏在一旁啃著山羌的虎爹,嚇得待在原處不敢亂動。

  「算了……小亮子!」見大虎連瞧都不瞧他們一眼,怡妃鼓起勇氣開口。雖忌憚虎爹,但見到虎妞披散著頭髮,臉上還沾著髒汙,一身可笑的裝扮,頓時不覺她構得了威脅。

  「叫虎妞是嗎?本宮警告妳最好識趣一點,別霸佔皇上,早點離開,省得哪天皇上對妳膩了,打入冷宮的滋味可不好受。」她睥睨著如野蠻人以手取食的虎妞,認定承憲對她的寵愛只因新鮮感,不久便會玩膩。

  虎妞腦筋一轉,完全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去,搞不懂妳說些什麼。」

  「果然是蠻女,聽不懂人話吶!」晴妃故意嘲諷,眾人跟著訕笑,「也就是說皇上不只妳一個女人,我們在宮裏的時間比妳久,妳不可以一直待在寢宮霸著皇上,也該讓皇上到咱們那兒過夜……」

  靜妃跟著幫腔,「對呀,瞧妳這德行,皇上對妳的興趣也不會維持太久,等皇上玩膩了,妳只能乖乖到冷宮過完下半輩子囉!」

  虎妞再怎麼單純,還是聽懂了如此淺白的譏諷。儘管心頭因這番話揪得很不舒坦,但她仍表現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因為她不想對這些討厭的女人示弱。

  「虎妞根本不想待在皇宮,這裏的人果然如姥姥所言,都沒安好心!」她嫌惡地瞅著眼前這些倨傲的嘴臉,「只要朕給虎妞種子,讓我懷了娃娃,虎妞馬上離開這裏,請我留下來都不可能。」

  眾妃子莫不瞪大眼睛。「種子?娃娃?妳這放肆的蠻女!」眾人的憤怒不只因為虎妞用語粗俗無禮,更因為她的異想天開。

  皇上曾下旨,宮裏任何嬪妃不得私自懷有龍種,否則必遭打胎逐出宮。唯有皇后才有資格產下龍子龍女,而皇后生下的第一個皇子,則是皇位唯一繼承人。

  為免妃子私下留種,一入宮便得服下永久不孕的藥丸。

  這不知打哪來的野女人居然想懷龍種,眾妃子莫不嗤之以鼻。

  「為何不敢?朕已經答應虎妞了。」虎妞不覺有何奇怪,一心相信承憲的諾言。

  「朕?妳是說……皇上答應妳生下皇子?」三位妃子瞪大眼睛,「不可能……」

  「什麼皇子?那是虎妞一個人的娃娃,不是什麼皇子……」虎妞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真的,不然妳們去問朕。」

  眾人只當她癡人說夢,指著虎妞笑成一團。「哼,憑妳這樣子,也想當皇后?咱們身邊隨便一名宮女條件都比妳好上千百倍吶!」只有皇后能懷龍種,她們打死也不相信虎妞有這個本事。

  「有啥好笑?我才不想當什麼皇后,更不想留在宮裏!」虎妞冷冷看著她們,「妳們快滾,虎妞看了討厭。」

  見肉已烤好,她拿出匕首切下一塊肉塞進口中,自顧自吃了起來,惹得眾妃子大為光火。

  「來人!既然她不想留在宮裏,現在就將這目中無人的丫頭趕出宮!」

  靜妃大聲一喝,旁邊的太監們立即上前想捉住虎妞,但虎妞只是淡淡回應著:「這皇宮虎妞想來就來,要走就走,就是朕也阻攔不了。」

  「大膽蠻女,竟敢公然冒犯皇上,將她押進天牢!」晴妃跟著附和。

  虎妞轉頭瞧著虎爹,「虎爹呀,這整只山羌肉都啃光了,你還一直舔著骨頭,肯定沒吃飽……雖然人肉挺難吃的,你就將就一下吧!」

  虎爹終於抬起頭,往人群一瞪,嚇得一班人往後倒退三步。牠接著丟下只剩骨頭的獵物起身,伸個懶腰,然後張大嘴巴一吼──

  「救命吶!」一班人嚇得直往後逃竄,三名妃子連爬帶跌,髮髻散了,繡鞋也掉了……

  虎爹無趣地看著一哄而散的人群,繼續坐下來啃骨頭。

  虎妞這才抬起頭望著恢復靜謐的湖面,不知心頭翻攪著名為「嫉妒」的情緒,只覺有人揪住心臟,連呼吸都很痛。

  此時,小石洞上端的釋心閣窗戶敞開著,皇太后望著眾人逃竄的方向,若有所思。

  *****

  「皇兒呀,對於這虎丫頭,你有何打算?」

  這日下朝後,皇太后特地將承憲喚至慈甯宮。

  承憲愣了一下,沒想到太后傳喚他只為了問虎妞的事。「打算將她留在身邊。」

  「留在身邊當妃子,還是皇后?」太后一邊觀察兒子的表情。

  「虎妞這樣子怎能當個母儀天下的皇后?」承憲皺著眉,不知母親為何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

  「哦?那皇上難道要虎妞一輩子沒名沒分留在身邊?」認定兒子會這麼說,太后無奈地搖頭。

  「虎妞不在意名分。」如果他提出要封虎妞為妃,她一定嗤之以鼻,甚至吵著要回森林。

  「但其他妃子在意呀!」

  「關她們何事?」承憲黑眸一瞇,直覺後宮那些女人必然開始蠢動,「母后,您聽到了些什麼?」

  皇太后將上午發生的事簡單描述一遍。「皇上,你知道這宮裏女人多,是非也就多。有時候不想招惹別人,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

  太后一席話聽得承憲臉色凝重,「朕會好好治她們。」

  現下既有虎妞夜夜相伴,他對其他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致,因此後宮形同虛設。只是沒想到她們膽敢找虎妞的麻煩,他必須想辦法嚇阻,不能讓她們在虎妞面前興風作浪。

  這件事固然令他有所警惕,但更讓他耿耿於懷的是虎妞的反應。一想到她離開的意志如此堅決,他忽然感到莫名慌張,彷佛身體的某個部分就要離他而去。

  「唉!也不能怪她們。所謂『三千寵愛於一身』,受寵的女人雖得到皇帝的情,卻也招來其他妃子的妒……」

  太后從未看過兒子臉上流露這般驚慌的神色,便知曉虎妞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對於後宮之事,哀家也不便多言,只勸皇上想想先祖皇帝的例子,免得抱憾終生。」

  「抱憾終生?母后的意思是……」

  「現在還只是妃子來找麻煩,哪天你立了後,這虎妞該如何自處?難保未來的皇后不會因為嫉妒做出危害她的事……」

  承憲這才想起姥姥的事,信誓旦旦說著:「朕不會讓虎妞受到這種委屈!」

  「就算這樣,虎妞既非皇后,便無資格懷有龍種,那皇上對她的承諾呢?」

  「朕不會讓她有機會懷龍種……」承憲只想到以這種方式留住她,「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朕的身邊。」

  他有想過要讓虎妞喝下不孕的湯藥,卻又不舍。

  太后聞言忍不住歎息,「皇上以為拖延可以留她多久?」

  承憲只覺滿嘴苦澀。

  *****

  見過皇太后之後,承憲獨自在禦書房待了一個晚上卻無心批閱奏章。不只虎妞之事令她煩心,更因為一些大臣上書的奏章。

  「這些該死的傢伙!」他狠狠將奏摺丟在地上,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奏章所書的並非什麼治國諍言,七、八本都是懇請皇上提早立後的奏摺,更有多位大臣將全煥貞誇上了天。

  承憲當然知道全晉章費了多大的勁籠絡這些大臣,的確,立全煥貞為後,可以鞏固右相武弘這方的勢力,但他實在對那樣的女人沒啥好感。

  他對她僅是驚鴻一瞥,完全不記得她的長相,甚至忘了其他嬪妃的模樣,此刻滿腦子儘是虎妞嬌嗔怒駡的潑辣樣,甚至冷凝時的蹙眉,彷佛侵入骨血似地占滿他腦中。

  「虎妞,朕該拿妳怎麼辦?」承憲從未在人前顯露挫敗,此刻卻重重地歎了口氣。

  回想方才和太后的對談,老人家言下之意似乎不反對立虎妞為後。雖不知她為何不再執意立全煥貞為後,但這樣全面翻盤的轉變卻令他難以接受。

  皇室的傳承是他必須背負的責任之一,他根深蒂固地認為皇子的誕生必須是高貴血統的結合,皇后更有責任教導皇子為將來繼承大統奠定基礎,如同太后之於他。

  況且,就連嬪妃的選擇也是為了政局考量,皇后這步棋子自然要下在正確的地方。

  立虎妞為後,勢必掀起一場政爭,好不容易控制的局面再次被打亂,實非社稷之福。

  儘管承憲想實踐對虎妞的承諾,很想看到她當母親的模樣,也會幻想孩子的模樣,他相信那會是個在愛裏長大、像母親那麼天真單純、無憂無慮的孩子,卻不會是個能承擔江山社稷的好皇帝。

  或許,他該早日將立後之事定下,以穩定朝廷,更讓自己不再優柔寡斷。

  「唉!」承憲無奈地拾起奏章,拿起朱砂筆往上頭批了「可議」兩字。

  *****

  踩著月色,承憲心情從未如此沉重。

  回到寢宮,楊興憂心忡忡地急趨上前。「啟稟皇上,虎妞姑娘整個晚上沒說話,也不用膳……」

  「虎爹呢?」承憲知道早上的事影響了她的心情。

  「在裏頭陪著。」

  「朕知道了。」承憲入了房,一陣寒意襲來。屋裏的窗戶開著,虎妞依偎著虎爹,坐在窗前望著高掛的明月。

  這樣的畫面讓承憲感到不安。

  「虎妞,我回宮了……」他的語調無比溫柔,試圖喚回遠揚的靈魂。

  虎妞沒有回頭,倒是虎爹先起身走向承憲,在他腿邊磨蹭一番,然後瞇起虎眼望著他。

  承憲從黃玉色的眼眸中讀出牠的擔憂,他拍拍虎爹的頭輕聲安撫著:「沒關係,有我在。」虎爹這才緩緩踱出門外。

  「楊興,你也跪安吧!」

  此時虎妞忽然回頭,「楊興,你留下。」

  她猛然起身,快步走向楊興,拉起他的手正色說著:「我決定了,虎妞要你的種子生娃娃!」她瞧都沒瞧承憲一眼。

  「這……這……」楊興嚇得說不出話來。

  承憲拉住虎妞的手臂,眼神慌亂,「妳胡說些什麼?」

  虎妞用力甩開承憲,回應得極為冷淡。「不關你的事。」她的態度又回到最初相遇時的不友善,將他當成陌生人。

  承憲頓時暴跳如雷,像個醋勁大發的丈夫。「什麼不關我的事?我的女人當著我的面宣稱要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還不關我的事?」

  他惡狠狠地瞪向楊興,他嚇得跪在地上。「皇上饒命,不關奴才的事呀……」從未見皇上情緒如此失控,楊興只覺人頭快要不保,不知怎會沾上這位虎姑娘。

  虎妞反唇相稽,語調比方才更冷。「虎妞不是你的女人,你也不是我的男人……」

  她接著拉起直打哆嗦的楊興,「以後他是虎妞的男人,虎妞只想生他的娃娃。」

  「妳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不能再有其他男人,到死都是我一個人的,妳懂不懂?」承憲將虎妞拉回自己,對著她咆哮,她卻眼眶一紅,眼眸眨也不眨地直視著他。

  「那你是我一個人的嗎?」想到他也會趴在其他女人背後做出那種事,也會給她們種子,她的心就像被挖開了一個洞,不知道怎樣才能修補。

  回寢宮之後想了好久,她不要他的種子,也不要他了……反正別的男人也可以給她種子,她要趕快回家,再也不想待在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承憲被問得啞口無言,滿腔的怒火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憐惜。他的小虎妞正在吃醋,這陌生的情緒讓她退縮,只想離開他;而他,卻不知如何編織另一個謊言哄騙她。  

  「虎妞……」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她卻不領情,直拉著楊興,「走!咱們去生娃娃……」

  楊興感覺頭皮發麻,趕緊甩開虎妞的碰觸,跪地求饒。「哎唷!我的小祖宗,奴才根本不是男人,怎麼生娃娃?」

  他這才知道虎妞當日所言並非嘲諷,原來她真的什麼都不懂呀!

  「不是男人?你不是說你是男人?」

  「奴才是太監,只能算半個男人……」楊興急得滿頭大汗,努力解釋著,卻被承憲打斷。

  「你先出去!」

  「奴才……告退。」楊興像是獲得了特赦令,幾乎爬著出寢宮。

  「為什麼趕走他?這樣我找誰生娃娃?」虎妞不客氣地瞪著承憲,他卻回以溫柔的詢問。

  「除了我,妳真的願意讓其他男人抱妳,對妳做出親密的舉動?」

  虎妞凝望著承憲,強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心認定承憲是她唯一的男人,但她卻不是他唯一的女人……更讓她挫敗的是,真如承憲所言,她的確沒辦法接受其他男人,這樣要怎麼懷有娃娃?

  她衝進承憲壞裏,掄起拳頭朝他胸膛打去,憤怒地哭喊著:「你這個壞人,我不要你的種子……不要娃娃了……我要回家!我的心好難受……嗚……」

  想到要離開,虎妞便心亂如麻,那種痛苦更甚放棄懷有孩子,或聽到他還有其他女人……

  「虎妞……」她的淚水和無助衝擊著承憲剛強的心弦,此刻全化為軟綿 的絲線將他的心纏得好緊,再也掙脫不了。他將虎妞攬入懷中,縮緊雙臂,這輩子都不讓她離開。

  「不要離開,我需要妳……」自小到大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渴求什麼,此刻卻不顧尊嚴只為挽留她,「後宮那些女人我不會再碰她們,我只要妳一個……」

  承憲親吻著虎妞的髮梢,將她摟得更緊。「離開石洞後我每天都睡不好,一閉上眼就想到妳,想到我們在一起的情景,妳不知道當我再見到妳的時候,心裏有多高興,我不能再忍受沒有妳的日子……」

  「虎妞也是……」從他懷裏傳來悶悶的抽噎聲。

  懇切的告白字字句句說中虎妞的心事。想當初他一離開,自己的心同樣受到煎熬,已經無法回到遇見他之前的無欲無求……

  單純的她一向順著心緒走,毫不掩飾地對承憲吐露。

  「別哭,妳哭得我好心疼……」承憲捧起梨花帶淚的臉龐,輕輕吻去點點淚珠,殷切地問著:「別離開我,好嗎?」

  「不離開了……虎妞要和朕在一起……」情愛將兩顆心系得好緊,虎妞第一次嘗到眷戀的滋味,其中的酸澀很快被甜蜜取代,她只想沉浸其中,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寂。

  「我的小雌虎……」承憲忘情低喃,只覺愛意滿懷,濃烈得令他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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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獵心情人 3
在一起的甜蜜
層層疊起  越疊越高
原來  這就是愛的滋味……

第七章

  「朕,這塊腿肉給你……」

  小石洞又傳來烤肉香,虎妞割下一塊剛烤好的兔肉遞給承憲,兩人臉頰被火煨得紅咚咚的,身子也暖烘烘的,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又忘了!叫我憲……」承憲接過腿肉,笑著幫她拭去臉頰的炭灰,「妳真的是只小雌虎,看妳的臉像虎爹一樣花!」

  他不想用宮裏的繁文縟節規範她,以免她無法承受,但最基本的禮儀仍需遵守,稱謂便是其中之一。

  當日兩人互表心意之後,虎妞隔日便讓虎爹先回石洞,表示她有留下來的打算。

  對於虎妞願意留下來,承憲既欣喜又心疼。未免她太過寂寞,他一有空便陪在她身邊,每天批閱奏章之後,兩人便相偕至後山打獵,接著在此享受兩人世界。

  想起十幾天未見虎爹,以及更久未見的虎娘和虎兒,虎妞臉色一黯,「不知虎兒長大了多少……」

  承憲摟住她的肩安慰著:「別想太多,虎爹一家可以作伴,而妳有我呀!來,張開妳的小嘴……」

  「嗯!虎妞有憲……」虎妞欣然接受塞進口中的兔肉,對承憲笑得好滿足。

  「太后萬安。」此刻外頭守候的楊興忽然喳呼一聲,兩人起身一瞧,太后笑臉盈盈迎面而來。

  「嗯,真香……哀家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虎妞一見到太后,顯得好熱絡。「母后,來一塊剛烤好的兔肉,正鮮吶!」她急忙窩下身切了塊肉。

  「來,母后,您這兒坐。」承憲忙著將毛毯鋪在石頭上,自在得彷佛這裏是自個兒家裏。

  「好好好……」太后臉上掛著笑意,不嫌棄地坐在石頭上,接過虎妞遞來的兔肉。「想不到御花園之中還藏著這麼一個好地方。」

  「母后,下回妳去虎妞的石洞瞧瞧,那兒更寬敞、更舒坦,還有一潭暖泉吶!」虎妞在太后身邊坐下,嬌憨地敍述著石洞的種種,烏溜溜的眼珠轉呀轉的,煞是嬌俏可愛。

  太后仔細瞧她,竟覺她比上次來得更加明豔,原本削瘦的臉頰也更顯豐腴,紅潤得如同樹梢綻放的紅梅。

  就連穿著打扮也不同於前,腦後整整齊齊地盤了個髻,其餘發絲散落肩上,雖無任何寶石裝飾,那張臉卻顯露天生的雍容氣度;一身皮襖皮褲和短裙則是裁縫師傅特地為她設計,邊緣鑲了兔毛,衣面則縫上珠花加以裝飾,雖不似宮裏女眷打扮華麗入時,卻也襯托出她的與眾不同。

  這虎妞讓她越瞧越歡喜,遠比全煥貞更得她的心。

  「虎丫頭,現在妳那只大虎不在了,在這宮裏可會寂寞?」宮裏大小事仍瞞不過她的一雙昏花老眼,太后也知道這意味虎妞會繼續留在宮裏。

  虎妞拉著承憲的手臂,對太后笑得極為燦爛,「不會呀!虎妞有憲,還有母后呀!」她親昵地靠著太后,就像以前常對姥姥撒嬌一般。

  「好孩子。」太后輕拍她的頭,一雙眼眸審視地望著兒子,卻被他巧妙地避開。

  「哇,好飽!」啃完野兔和山雉之後,虎妞拍拍肚子慵懶地癱靠在承憲懷裏,瞧見剛飄下的細雪,又興奮地朝外頭奔去。

  「下雪了,好美!」她仰著頭快樂地轉圈圈,任由細雪親吻她的臉頰。「母后,妳瞧,我成了一隻飛鳥……」

  回頭望著笑得慈藹的太后,腳一點地,她便往已結冰的湖心躍去。

  「小心吶!虎丫頭。」太后看得膽戰心驚,卻見虎妞如蜻蜓點水般踩著湖面便又飛往另一端,表面冰層因而迸裂突起。

  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習得這出神入化的輕功……太后訝異不已,轉頭望向承憲,發現他的目光正追隨湖中飛舞的身影,嘴角不自覺流露笑容,幸福的表情儼然是個深陷情愛中的男人。

  「皇帝愛上了虎丫頭。」這句話不是疑問,斬釘截鐵得令承憲有些錯愕。

  他愣了一下,隨即以輕笑掩飾當頭捧喝的愕然。「朕身為皇帝,怎可沾染這些風月之事?朕是特別喜歡虎妞,和她在一起感覺自在暢快,才會將她留在身邊。」

  承憲極力否認,彷佛談愛是件軟弱見不得人的事。

  太后聽了只是一笑,「那是愛,只是你尚未發覺……不,應該說不承認罷了。」

  承憲一臉凝重地望著太后,臉上有種被說中心事的難堪。太后慈愛地看著自小在壓力中長大的孩子,眼眸流露絲絲愧疚。

  「承認愛不是件丟臉的事,一輩子沒愛過才是遺憾。只要是人,都有愛人和被愛的權利和能力,享受愛所帶來的歡愉,也經歷愛所產生的挫折。」

  太后緩緩坐下,「你是個好皇帝,從小到大從未讓母后失望,哀家感到很驕傲……只是,接下來的人生哀家要還給你自己,聽從你的心,再也沒有人能勉強你任何事,包括立後或對後宮的任何處置。別在意朝中大臣的想法,愛會讓你產生力量。」

  「母后……」這番坦白再次讓承憲驚訝,卻也感動萬分。這就是從小教誨他的母親,如此堅強又善體人意,總在他彷徨迷惘時適時點醒他,猶如一盞黑暗中的明燈。「可是,虎妞無法像您一樣成為好皇后,這樣的她怎麼教養出大慶王朝的下一任繼承人?」

  承憲頹敗地坐在地上,迷蒙的雙眼望向兀自玩樂的虎妞。

  太后順著他的目光,正瞧見虎妞躍上湖心的小島,輕靈地攀上小山頂,

  正對著他們招手,她也伸手揮應著。

  「所謂虎父無犬子,哀家相信虎妞教出來的孩子會比任何人優秀,而且會是咱大慶王朝最快樂的皇帝。況且,還有哀家和皇上,根本不需擔心。」

  先皇體弱多病,太后同時肩負治理後宮、教養皇子的責任,還要幫先皇分憂解勞,環境造就她的強勢,但壓力讓她和承憲都不曾感受到何謂單純的快樂。有時她寧願自己是個平凡人,擁有知足的幸福。

  她衷心期盼能有人適時解開承憲繃得太緊的弦,讓他眉頭不再緊鎖,嘴角的弧度漸漸往上……上天終於應許她的懇求,派來了虎妞。

  「是這樣嗎?」承憲依舊抱持懷疑態度,「但是,朕已經依了大臣們的聯奏,明早會將全晉章之女迎進宮,開始學習宮廷禮儀。」本已下定決心,母親這番話又讓他動搖。繼位至今,不曾有任何事令他如此難以取捨、搖擺不定。

  「只要尚未納采,事情都有轉圜餘地。」太后倒是胸有成竹。

  「但那些大臣……」政局穩定仍是他最關切的事,他可以想像此事將引起怎樣的風波。

  「難道皇帝還需藉由女人來籠絡臣子們的心?」太后笑得淡然,眼眸卻流露一絲精光,「該是讓大臣們知道誰才是主子的時刻了。」

  承憲望著母親,心中仍有一些不確定。「讓兒臣再想想。」

  此時虎妞飛奔而來,發梢、衣服上全覆層雪白,臉頰凍出一抹紅暈。「好過癮哦!你們看到我飛上對面那座小山了嗎?」

  「看到了!」承憲笑著為她拂去身上的雪,動作輕柔無比,「瞧妳,像個孩子貪玩。」

  說完,朝挺翹圓潤的鼻頭一點,引來虎妞咯咯大笑,以手指沾了雪往他鼻頭一抹。

  「瞧你們兩個,都是貪玩的大孩子。」太后起身迎向虎妞,「虎丫頭,今晚要不要到母后那兒過夜,晚上咱倆聊聊貼己話?」

  「好哇!」虎妞連忙點頭。

  承憲卻滿臉不高興,「母后……」

  他不知太后意欲為何,虎妞不在,今晚他一個人怎麼睡?一夜無法與她溫存,他怎麼睡得著?況且他已經習慣擁著她嬌軟溫熱的身軀入眠。

  「你可以趁今晚仔細想想。」承憲為難的模樣正中太后下壞,況且她也有一些事要問問虎妞。

  「咱們走吧!虎妞。」太后拉起虎妞的手就往外走去。

  虎妞有些難舍地回頭,「憲,虎妞今晚陪母后,明天再陪你……」

  「虎妞……」承憲追到小徑,卻追不回太后的決心。

  他悵然望著虎妞的背影,心頭浮現陣陣空虛。

  *****

  兩個女人像對親昵的母女,整個晚上有聊不完的話題。

  從虎妞的敍述,太后才知道她尚在繈褓時便被虎爹不知從哪裡叼來,帶入石洞裏,只為了撫慰當時虎娘失去孩子的痛苦。於是,她喝著虎娘的奶水,由姥姥扶養長大。

  太后忽然想起遙遠的記憶。「那麼妳被虎爹帶到石洞時,身上有戴著任何東西嗎?」

  「嗯,姥姥說那叫金鎖片。」

  「妳有戴著嗎?」金鎖片?很多小娃娃身上都有,應該不會那麼湊巧吧?

  虎妞搖頭,「在虎妞的小皮囊裏,放在憲的寢宮。」

  「那下次帶來讓母后瞧瞧好嗎?」

  「嗯!」虎妞心不在焉地回答。

  「怎麼啦?」本來聊得開心,虎妞卻忽然沈默不語。

  「虎妞……好想憲……」提到小皮囊,讓她忽然想起獨自待在寢宮的承憲,「不知他現在做什麼?」

  「他呀,該是很苦惱吧!」太后當然知道承憲有多不舍虎妞離開身邊,即使一個晚上。但她就是故意要拆散這兩人,讓兒子嘗嘗短暫分離的痛苦,才懂得珍惜難得的福分。

  「可是虎妞不要憲苦惱呀!我喜歡看他笑,越開心越好,這樣虎妞也會好開心。」

  「那麼妳愛他嗎?」太后只覺虎妞臉上散發的光彩美得令人憐惜。

  「愛?那是什麼?」對虎妞來說這是個陌生的字眼。

  「愛就是……和他在一起時很快樂,分開時會很想他,想一輩子陪在他身邊,早上醒來第一眼就想瞧見他,睡覺閉上眼時最後看到的也希望是他,他笑時陪他笑,他悲傷時陪他掉淚,想到要分開就會心如刀割……這就是愛。」

  「我愛他。」虎妞對太后笑得好堅定,臉頰卻不自覺溢出淚水。太后每 說一句,她的心裏便漲滿一分對承憲的愛意,滿滿地佔據她的心。

  太后眼眶跟著泛紅,慈愛地拭去她的淚。「乖孩子……」

  兒子呀,你何其有幸能在蠻荒野地裏找到這樣的珍寶!但願你能想通,及早發現這塊璞玉的美好,到時她的光彩將使其他虛假的寶石相形失色……

  太后摟著虎妞暗自祈禱,接著,她想到更重要的事,立即遣退身邊所有人,只剩下她和虎妞。

  「虎丫頭呀,告訴母后,入宮以後,妳和皇上……在一起時,他有沒有再給妳種子?」太后有些心虛,畢竟追問他人閨房秘事十分不禮貌。

  只是,聽說自皇上臨幸虎妞第一天之後,並無讓她服下任何避孕湯藥,該是用了其他法子,反正虎妞什麼都不懂,大概和一般閨女一樣,以為兩人睡在一起就會有娃娃。

  「有呀!」虎妞回答得心直口快,卻又想到什麼似地頓了一下,「可是憲說……不能將這種親密的事告訴別人。」

  經過承憲每日耳提面命,虎妞終於瞭解閨房之事乃個人極度私密,不可告訴他人,如同自己的身體不可隨便暴露眾人面前。

  「虎妞真的很伶俐,一教就懂。」太后稱許地點頭,「不過哀家不是別人,是他的娘,母后也急著抱孫子,想幫妳早日懷娃娃呀!」

  為了幫助虎妞,她這老太婆只能誘使她說出問題癥結點。

  太后一心想賭賭看,如果真讓虎妞懷了龍種,承憲會如何處理,讓她打胎,還是為這孩子的到來妥協,立她為後?

  依全晉章近日的積極籠絡,毫不遮掩將女兒拱上後座的決心,更讓太后對全家反感。她知道承憲忌憚右相武弘在朝中的勢力,全晉章又是他的表兄弟,立全煥貞為後是個有利的選擇。

  情愛對帝王之家雖是個奢望,但她衷心期盼兒子能積極爭取自己的幸福,別將女人當作棋子般擺弄。像她雖曾貴為皇后,但情愛或幸福卻是她這輩子唯一無法體會的感覺。

  虎妞全然不知太后慈愛笑容背後的涵義,一聽到生娃娃立即睜亮了眼。「有呀,憲每次把我弄得喘不過氣之後,就會給虎妞種子呀!」

  「那麼,每個晚上……會給妳幾次?」

  「很多次,每次都讓虎妞舒服得大聲喊叫……」虎妞的聲音越來越小,低垂的臉龐顯得羞澀,「因為憲說,多做幾次,才會很快有娃娃。」

  「這樣呀……」

  太后仍覺得存疑之際,虎妞又接著補充,「可是,每次都弄得虎妞一身都是!」

  「一身都是?」

  「對呀,就是種子呀,每次都弄得虎妞身上濕濕黏黏的,所以都要淨身。」

  「原來如此。」太后笑得神秘,終於知道癥結所在。「妳是說,每次皇上都將種子灑在妳身上?」

  「嗯。」虎妞毫不懷疑地點頭。

  太后看著她,只覺承憲太過分,居然欺負虎妞未經人事的純真,難怪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傻女孩,算妳和母后有緣,今天我這老太婆甘冒出賣兒子的風險,也要幫妳達成心願!

  「虎妞呀,那母后問妳,皇上他有沒有……用那根……刺進妳裏面?」

  「還說吶,第一次肉棒子戳得虎妞疼死了!但後來就……好舒服……」想起那根厲害的肉棒子,虎妞忍不住羞得滿臉紅雲。

  「這樣好了,母后告訴妳……」太后的嘴湊進虎妞的耳邊,簡單傳授了些招術,聽得虎妞臉越來越紅。

  「這樣真的很快就有娃娃嗎?」

  太后笑得胸有成竹。「但這事兒千萬別讓皇上知道,否則會失靈。」

  虎妞用手捂住小嘴。「虎妞不說。」

  「好孩子!」太后直點頭,得意的神情彷佛虎妞此刻已經懷上龍種。  

  憲兒,既然你還猶疑不決,母后只好推你一把……

  太后乘機教了虎妞一些男女之事,還特地找出當年陪嫁的閨房秘戲圖,看得虎妞嘖嘖稱奇,臉頰發燙。

  *****

  「皇上駕到──」

  正當兩人聊得越加深入之時,承憲匆匆入內,一雙眼睛熾熱地盯著虎妞,如隔三秋般思念。

  「皇兒向母后請安。」

  太后好整以暇地望著這對眼神膠著的愛侶,故意取笑著,「這麼晚了,皇帝特地來向哀家請安的嗎?」

  承憲這才正視母親,笑得有些尷尬。「是這樣的,皇兒怕虎妞不懂規矩冒犯了母后,所以想將她接回宮。」

  事實上,他一回寢宮便覺那兒空蕩得令人難受,心浮氣躁地在房裏踱步了一整晚,終於忍不住前來慈甯宮要人。

  「怎會?咱們娘倆不知聊得多開心,虎丫頭妳說是嗎?」太后對著虎妞眨眼睛,她也俏皮地吐著丁香小舌。

  「對呀,母后這兒好多好吃的東西,還有新鮮的玩意兒呢!」

  想到方才那些秘戲圖,面對承憲她竟有些羞澀,始終面泛桃花。

  見她似乎樂不思蜀,一點都不想念自己,承憲心頭很不是滋味,只能悶悶地賭氣:「我昭天殿東西就難吃了嗎?那裏很無趣嗎?」

  見他瞬間垮著臉,虎妞為難地看著太后,卻接收到鼓勵的眼神。她這才緩緩走到承憲跟前攬住他的腰,輕聲說著:「可是……這兒沒有你。」

  簡單的動作和話語,瞬間化解承憲的不舒坦,將他的心熨得好平整、好溫暖。他感動地抱著纖細的蠻腰,深情款款回望著她。「妳不在身邊,我好寂寞。」

  「我也是……」

  兩人含情脈脈望著彼此,旁若無人的專注讓太后欣喜在心頭,她卻故作不耐煩地打斷小倆口,「去去去,你們倆別在這兒礙著哀家休息。」

  「那皇兒就不打擾母后安歇。」見太后願意放人,承憲趕緊拉著虎妞離開。

  「母后,虎妞下回再來陪妳……」虎妞不忘回頭打招呼。

  太后再次提醒著:「別忘了母后方才說的話!」

  *****

  一回到寢宮,合上門,承憲便猴急地將虎妞抵在門邊,迫不及待剝光她的衣裳。

  「虎妞,我好想妳……」濃重的喘息聲顯露他的急切,「我要妳!」

  他略顯粗暴地揉弄兩團晃動不已的豐乳,甚至單腳跪地,唇舌直接攻進幽秘的三角森林。

  「啊……憲……」虎妞招架不住這突來的攻勢,只能一手抓住身後的雕花門扉,一手抓著他的肩穩住身子。「嗯……嗯……」

  「敏感的小雌虎,妳這兒好濕、好甜……」承憲意猶未盡地吸吮著不斷沁出的愛液,並拉起她一隻腿架在肩上,方便汲取出更多的潤澤。

  「啊……憲……別……」本就十分敏感的花蕊哪經得起折騰人似的撥弄?濕濡的粉貝一下子脹大發紅,欲拒還迎地發出痙攣緊縮,將卡在隙縫裏的靈舌夾得好緊。

  「啊……我等不及了……」承憲起身快速解開褲腰帶,拉高虎妞的腿便將脹得赤紅的龍根擠進阻礙難行的小穴裏。「啊……穴兒好緊、好舒服……」

  「憲……啊……」虎妞半瞇眼睛望著奮力入侵的他,嫣紅的小嘴發出陣陣吟哦催促著,「用力點……我要……」

  「妳要什麼?」承憲低下頭佔據那張發出懇求的紅唇,捉弄般地惡意停留在緊縮的甬道裏,自己卻忍得汗水直流,不斷滴在潮紅的雙乳間。

  「嗯……虎妞要嘛!」見他動也不動,虎妞直扭動嬌臀,想紓解那裏的騷動,「快點嘛!」

  「要我怎樣?說出來!」承憲故意將龍根抽出一些,卻惹來虎妞不依的抗議,「啊!別走……虎妞要你快點動一動……」

  「怎麼動?這樣嗎?」窄臀故意左右晃動,更惹得她搔癢難耐。

  虎妞乾脆將臀部往前一挺,自己抽動了起來,「快點!我要你戳我,用力戳我……快點!啊……啊……」

  激狂的語調和淫穢的字眼如催情劑般助長承憲的欲念,強壯的手臂架起虎妞的雙腿讓她靠在門上,開始瘋狂地抽送起來。

  「啊……啊……啊……」高聲浪吟和門板的震動,加上肌肉拍擊的淫靡聲回蕩滿室,兩人忘情地投入這場心靈與肉欲交融的樂章。

  承憲抱起虎妞往龍床走去,每走一步便將龍根頂得更深,虎妞也將他的分身含得更緊……

  「憲……憲……」待虎妞被放在床上,她的雙腿自動纏繞上承憲的背,一刻也不讓他離開,「快點!憲,用力戳我……」

  儘管被纏得行動有些窒礙,承憲一點也不想讓她失望,仍賣力地扭腰抽送,將兩人推向欲望的高峰。

  「啊……啊……啊……」當猛烈的欲潮一波波襲來,虎妞忍不住哭喊出內心的真情流露,「憲,我愛你……愛你……」

  她的雙腿夾得好緊,在最後一波大浪襲來時,仍絲毫不願放鬆。

  一聲聲真情的告白撼動承憲的身心,愛意滿懷的他也忘情地回應著,「我的小雌虎,我也愛妳……」

  這次他沒有退縮,不單是因為被夾得難以脫身,自己也不想有所保留。

  最後奮力一擊,承憲首度將龍種全數射進痙攣不已的子宮裏,強勁的快感再將虎妞拉上另一波浪頭,自己也達到畢生最猛烈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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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06: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哎呀!好羞人……」

  獨坐在石洞裏的虎妞一想到昨晚的翻雲覆雨,不由得撫著發燙的臉兀自笑得好羞澀。她沒辦法待在寢宮裏,那兒都是他的氣味,只會讓她更覺想念萬分。

  昨晚即使好幾次舒服得暈了過去,她仍不忘母后的叮囑,一直將承憲夾得好緊。當她感覺一股熱流射進自己體內,受到衝擊的不只身體,濃烈的愛意更漲滿她的心。

  雖然不懂和之前的經驗為何有這般差異,但當時她有預感肚子裏很快便會有娃娃,如同母后說的那樣。

  原來,這就是愛……因為愛,她只想要承憲的娃娃,動機已不如當初那般單純。

  「憲,我愛你。」對著空氣輕聲吐露愛語,虎妞忍不住竊笑,感覺心頭甜如蜜。她決定待會兒等承憲來時,要再對他說一次。

  正當沉浸在甜蜜回憶之時,外頭傳來楊興的聲音。「各位娘娘,萬歲爺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虎妞姑娘。」

  「楊興,你這奴才眼裏還有咱這些主子嗎?況且眼前這位不是隨便的任何人,全姑娘即將成為咱大慶王朝的皇后,你的另一個主子!」

  「楊興只聽從皇上的旨意。」

  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發生,承憲特別叮囑楊興守在虎妞身邊,還對後宮娘娘下了禁足令,誰知她們竟找來全煥貞,對於這位可能是未來的皇后,楊興感到相當為難。

  全煥貞對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也顯得有所忌憚。「煥貞不想為難公公,只想前來問候虎妞姑娘,畢竟以後大家可能成為姊妹……」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交給楊興,「勞煩公公了。」

  「這……」楊興正想將袋子還給她,虎妞卻迎上前,一見到晴妃等人,她不客氣地瞪著她們。

  「妳們又想做什麼?憲都說他只是虎妞一個人的,不會再理妳們了!」

  晴妃等人見虎妞不將眾人放在眼裏,又想到皇上不再踏進她們的寢宮,這口氣怎樣也忍不下去。所以當全煥貞一入宮,眾人便到她跟前嚼舌根,想聯合她來打擊虎妞。

  「什麼妳一個人的?這後宮以後歸皇后的統轄,哪由得妳這個蠻女在這邊放肆!」

  「皇后?那是什麼?」虎妞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頭銜,忍不住問了楊興。

  楊興緊張得直冒汗,「虎妞姑娘,咱快點回去,待會兒皇上下朝找不到人……」

  眾妃子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羞辱虎妞?「就是這位全姑娘,她可是皇后唯一的人選,未來的後宮之首!」

  全煥貞終於出聲,一邊將虎妞從頭到腳打量一次,「虎妞姑娘,皇上這陣子有勞妳伺候了,等本宮正式接受冊封,到時候皇上就交給本宮了。」

  她還以為虎妞有多漂亮,讓皇上對她寵愛有加,瞧這模樣真如其它妃子的描述,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蠻女,這身裝扮簡直像朵粗俗的野花,怎會贏過她這嬌豔高貴的牡丹?

  從小被當成未來的皇后培養,自視甚高的全煥貞自然不將虎妞放在眼裏,但也不想多留一個敵人在身邊。

  望著穿著打扮比其他妃子還講究的全煥貞,虎妞尚不懂她話裏的含意,「什麼交給妳?憲是我的,才不將他交給任何人!」

  靜妃憤恨不平地回應,「皇上是大家的,妳別想獨佔!」

  全煥貞掩嘴而笑,眼裏滿是輕蔑。「皇上整日煩憂國事,後宮眾妹子都有責任為皇上分憂解勞,妹妹豈可獨佔?以後本宮絕不同意任何人獨佔皇上不放。」

  虎妞不客氣地回嘴,「喂,我虎妞做什麼不需要妳同意,總之憲是我一個人的,我很快就會幫他生娃娃,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生娃娃?呵呵……」全煥貞輕笑出聲,眾人也跟著起哄,「看來妳還不知道,能懷下龍種的唯有當朝皇后,這是皇上親口下的旨意;而我,不久便會登上後座,相信很快便能懷有龍種……」

  「去,妳到底亂說些什麼?」虎妞並非聽不懂,只是故意忽略全煥貞話裏的含意。但她的臉已經開始發白,聲音也顯虛浮。

  靜妃抓住虎妞的弱點,繼續落井下石。「也就是說皇上不可能讓妳懷胎,說要給妳娃娃只是哄騙妳!」

  「不!不可能……憲天天都給我種子……」再怎麼不願面對現實,虎妞也無法繼續自我欺瞞。

  她只覺腦海裏的血液瞬間被抽乾,只留下身體這個空殼。

  「虎妞姑娘,妳還好嗎?咱們回寢宮好嗎?」見虎妞搖搖欲墜,楊興趕緊扶住她,心裏大歎不妙。「諸位娘娘,請回吧!」

  靜妃卻仍不放過虎妞,「皇上也給咱們種子呀!但只要皇上不給生皇子,那些種子永遠也發揮不了作用!」

  「聽說皇上夜夜臨幸妳,若皇上願意讓妳生下皇子,妳肚皮早該有消息了,而且他也會立妳為後……」全煥貞笑她的癡傻,「在皇上心裏,只有本宮這般出身高貴、才貌雙全的女子才有資格承繼大慶王室的血統,才有資格母儀天下,像妳這種來路不明的蠻女還是死心,早點回到蠻荒之地吧!」

  虎妞茫然望著眼前輕蔑的嘴臉,對照太后傳授的快速懷胎法,她再怎麼純真也知道自己為何遲遲無法懷孕。

  原來承憲一開始就騙她,從未打算讓她懷有孩子,所以從不將種子留在她體內……

  她像是忽然間被狠狠推進湍急的河水,急著尋找最後的浮木,「可是……我愛他……他也說愛我……」喃喃低語伴隨淚水從失神的眼眶中流出。

  怡妃適時補上一腳,「咱們也愛著皇上,皇上也常在床上說愛我們吶!」

  為了徹底打擊虎妞,她不惜睜眼說瞎話,其他妃子有默契地附和:「對呀,別以為自己有多特別!」

  最後的支撐被奪走,虎妞再也承受不了被欺騙的打擊,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濺了眾妃子一身,更嚇壞楊興。

  「虎妞姑娘,妳冷靜點……」他趕緊扶著搖搖欲墜的嬌軀,並轉頭對其他太監大喊,「快去傳太醫,請皇上回宮!」

  楊興本想抱起虎妞,卻被她用力掙脫,「不要!我不要見他!這輩子都不想!」

  虎妞強抑著悲憤,看向心虛的全煥貞和其他妃子,嘴角含血,狂亂的眼神裏滿是絕望,「我不要他了……還給妳們!」

  虎妞接著腳一點地,施展輕功掠過映波湖,停在湖心的小島上。回望著以往充滿濃情蜜意的小石洞,他總是在那兒對她揮手。

  原來都是騙局……

  此時,有個紫色的身影急急跑向岸邊,淚眼迷蒙的虎妞一眼認出那是承憲,不禁痛哭失聲。

  為何明知他的欺騙,要走卻如此不舍?

  *****

  承憲本照約定前來小石洞與虎妞相會,約好一起去後山狩獵,半途中遇到匆匆奔來的太監,說虎妞受了刺激發狂,他急得一路奔來,對著立於遠處的她揮手大喊,「虎妞,別走!妳說要留在我身邊的……我愛妳啊!」

  他不知事情來龍去脈,但見到一臉倉皇的全煥貞和一班妃子,大概猜出怎麼回事,現下只急著留下心愛的女人。

  虎妞淚流得更凶,事到如今他還騙她,完全將她當成不懂世事的傻子,以為她還會留下來任他哄騙……

  虎妞悲憤不已,朝著岸邊哭喊她的決心和絕望:「我不愛你……我不要你了!」

  她決絕地轉頭,毫不留戀地朝著湖的另一個方向飛去,然後如斷線風箏消失在視線外。

  「虎妞,別走!」承憲幾乎衝進冰封的湖中,被楊興和太監們早一步攔住。他慌亂的腦子靈光乍現,大聲喊著「備馬」,便匆匆往宮門奔去。

  他不能讓虎妞離開,必須在她進入迷霧森林前早一步阻攔,否則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暫時撇開失去她的恐懼,承憲一心只想追回摯愛。

  映波湖畔歸於平靜,只留下一群引起軒然大波的女人個個面面相覷,才知道自己闖下了什麼滔天大禍。

  *****

  是夜,承憲回到寢宮時已近半夜。

  當他快馬飛奔至皇家森林之際,早已不見虎妞的蹤影,只能頹敗地被阻擋在迷霧森林的入口。

  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露似乎沒有散去的跡象,他終於體會當初先祖皇帝的遺憾,對自己沒聽取太后的勸告悔恨不已。

  事實上,他早已覺悟,就差那麼一步……

  昨晚恩愛時,虎妞殷切說著愛他時,他已深陷在她不經意編織出的情網之中。

  其實,早在她一箭射進他的胸膛那刻,便獵住了他的心,他已成她的獵物,這輩子掙脫不了……只是世俗的成見和肩負的壓力讓他退縮,不願正視自己的心意。

  昨晚愛意的交融讓他下定決心撇開一切,他要虎妞當他的皇后,生下他的孩子,兩人一輩子不分開。因此今日早朝,他當朝宣佈打消立全煥貞為後的旨意,果然引起眾臣的反彈。

  這是他第一次當面斥責朝中大臣,雖暫時止住反彈聲浪,但他會堅持到底,適時再下旨立虎妞為後。

  還未來得及表明心意,她竟帶著委屈和對他的怨恨離去。他寧願再次被利箭射穿胸膛,也不想眼睜睜看她丟下自己呀!

  回程時楊興已向承憲稟告湖畔發生的事,承憲一回宮,立即下旨將全煥貞趕出宮,連同後宮所有妃子。只是,再怎麼彌補也喚不回虎妞,難以懇求她的原諒。

  「虎妞……」承憲緩緩坐在椅子上,頹喪地抱著頭。茶几上的小皮囊吸引他的目光,這是虎妞的隨身之物,該是來不及帶走。

  輕輕撫弄著皮囊上頭粗糙的裁痕,想像虎妞縫製它時的專注神情,他連呼吸都感到心痛。解開皮繩,裏頭放置的竟是當日他所贈的龍形玉佩。這陣子沒見她戴著,原來放在裏頭。

  她就是這樣,看似隨性,心思卻細膩得很;在陌生人面前總是一副冷然,對所愛的人卻熱情萬分,沒有一絲保留。就是這般純良的心思讓他傾心不已,只恨自己覺悟太晚……

  承憲歎了口氣將玉佩放進皮囊中,卻發現裏頭還有一樣東西,取出一瞧,是個佩戴在幼娃身上的金鎖片。

  他仔細觀察雕著雙鳳的金鎖片,精細的雕工和圖騰不似一般人家所有物,該是皇室宗親才有資格擁有。

  虎妞怎會有這東西?

  正當疑惑之際,皇太后匆匆進入寢宮,承憲起身迎接。

  「皇兒,找到虎丫頭沒?」太后一臉關切,見承憲搖頭,她挫敗地坐了下來,「哀家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母后……」承憲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皇兒早該聽妳的教誨。」

  見兒子憔悴沮喪的模樣,太后也不忍苛責。「唉,說這個都太晚了,現下最要緊的是早日找回虎丫頭,還有如何面對大臣們的反彈。」

  她已聽聞皇帝的決定,因為整個下午大臣們輪番找上慈甯宮,請她勸告皇上收回裁撤後宮的成命。她其實十分支持兒子的做法,一番道理當場堵住那些臣子的嘴。

  「兒臣已不想再任由他人擺佈自己的人生!」對於朝中之事,承憲已看開了。他沒必要為了籠絡臣子的心、為了安定政局,賠上自己的幸福。只要他這個皇帝行事公正,自然得民心,後宮之事不容他人插手。

  「至於虎妞,朕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她,不借任何代價。」她會是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女人,他繼承人的母親。

  「那就好……」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太后無奈地歎了口氣,眼角卻瞄到桌上的金鎖片。

  「怎會有這東西?難道虎丫頭已經有了身孕?」她取起金鎖片仔細端詳,承憲無奈地回應,「這是虎妞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

  「咦?這鎖片哀家好似在哪見過……」她翻到後頭,發現角落所刻的字。

  「武徽?天吶!」太后輕呼一聲,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母后,難道您識得這鎖片?」

  太后這才回過神,激動地抓住兒子的手,「這是哀家親手送出的鎖片呀!」

  「母后,您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承憲連忙為她倒了杯茶,太后飲了一大口,才找回冷靜。

  「這是哀家當年送給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姊妹,也就是武承相夫人,作為他們女兒武徽的滿月賀禮,後頭特意刻了她的名字,當時我和武夫人還約定,等小武徽長大後要送入宮當你的太子妃……」

  「那武徽呢?朕記得武弘膝下猶虛。」

  「說起來是樁奇案吶!當小武徽七、八個月大時,武承相夫妻特地帶她參加當時的秋季狩獵大會,因為夫妻倆都擅長騎術,便將武徽交由奶娘照料,誰知奶娘一疏忽,躺在竹籃裏的武徽卻離奇失蹤……

  「武弘夫妻以為武徽被野獸叼走,先皇還派了大批侍衛在林子附近尋找,卻連屍身也找不著……當時她便隨身戴著這個鎖片……後來武夫人過度傷心,身子變得虛弱,也未再生育……」

  太后說著眼睛一亮,雀躍地望著承憲,「皇兒,你說這虎丫頭會不會就是武徽?哀家記得虎丫頭說過,她尚在繈褓中便被虎爹叼進了迷霧森林,然後由姥姥扶養長大。難怪哀家一眼便覺她面善得很,只是不確定在哪見過,原來跟她娘親長得好相似……」

  「她是這麼說過……難道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承憲只覺不可思議。

  他一直堅持皇后的血統必須高貴,沒料到虎妞竟是右相武弘之女,她的身分血統比任何女人都有資格貴為大慶王朝之後……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真是天大的諷刺!

  「這樣正好可以平息大臣們的異議,相信全晉章和其他人也不敢再有怨言。皇上明日就宣武弘夫妻入宮,好讓他們確認虎丫頭的身分,彌補這十八年來的遺憾。」

  「只是……他們見不著虎妞。」愧疚壓得承憲喘不過氣,他恨自己的愚昧,都是他太過注重表像,才會趕走最愛的人。

  「別擔心,既然上天願意給你兩次機會,一定不會吝嗇給第三次。」太后只能儘量安慰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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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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