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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玫 -【妻子的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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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1:2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藍玫 - 妻子的情人

她,蘇春霓,十七歲戀上校園風雲人物──雷猛。   
他,雷猛,十八歲戀上校園平凡人物──蘇春霓。   
大家眼中的他高大、狂野、性感、迷人。   
大家眼中的她嬌小、平凡、不性感、不迷人。   
在滿天飄著木棉花絮的樹蔭下,
他們談了一場不被看好的初戀,
然後這五個字, 我先甩掉你。爲他們的戀情畫下句點。
多年後,再度重逢的兩人上演一出肌肉猛男吻嬌豔小辣椒的戲碼,
攻占電視台熱門新聞時段。
她對他從未忘情,他對她卻恨意難消。
他們之間強烈的性吸引力,讓他占有她的身體,熱夜燃燒,愛火狂燃。   
木棉花下的承諾,仍再有實現的一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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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1:4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醫院的病房內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在頂級的單人病房內,護士和醫生在搶救一名婦人,但他們都知道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她割腕自殺就是想見她外遇的先生一面,但他沒有來,連這最後一面他也不來見她嗎?

  婦人得的是末期癌症,不久人世,她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她還放不下她的孩子霓霓,她只是想對先生交代要好好照顧她。

  「媽媽,您很痛嗎?霓霓幫您呼呼就不痛了。」女孩往媽媽手上纏著紗布的手吹了吹氣。

  「你爸……爸呢?」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爲什麽他還不來?

  「霓霓不知道。」

  「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來見……媽媽……最後……一面。」

  女孩聽話的拿電話卡出去打電話。

  「爸爸,你在哪裏?」

  「爸爸在醫院。」

  「媽媽也在醫院,你快來看媽媽,媽媽要見你。」

  「爸爸現在沒辦法過去,你要媽媽等一下。」

  「爸爸,媽媽病的很重、很重……護士說她活不久了。」

  女孩聽見了電話那一頭有嬰兒的哭泣聲。

  「你阿姨她生了,你有個弟弟了。」

  「我不要弟弟,我要你來看媽媽。」她堅持的說。

  「霓霓對不起,爸爸現在沒辦法過去。」

  「嘟嘟——」

  「爸爸、爸爸!」

  小女孩失望的將電話挂上。

  她回到了病房,看著臉色蒼白的媽媽,不知道該怎麽對失望的母親說。

  「你爸……爸呢?」他不要她,也不要他們的孩子嗎?

  小女孩沈默。

  婦人傷心的說:「霓霓,別相信男人,特別是長的好看的男人知道嗎?」

  小女孩聰慧的點頭。

  「我以爲你會是我們幸福愛的結晶,但現在媽媽後悔把你生下。」留下女兒一個人在這世上孤獨生活,她不願意又無奈。

  婦人此時說話清晰,但可能也只是回光返照。

  「不要在乎一個會傷透你的男人,不要去在乎一個會讓你終身難過的男人。」

  「媽媽,霓霓在乎你,不要丟下霓霓一個人。」

  小女孩的手牢牢握住母親的。

  多想再見他一眼,即使是一眼也好。

  「在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承諾,只有永遠的傷心。」

  小女孩的手握著媽媽的手,感覺好冰冷。

  媽媽的眼睛是睜開的,她想看爸爸。

  她拿起媽媽的皮包,在裏面有一張爸爸的照片。

  她將那張照片放到了母親的面前。

  媽媽的眼中流出了淚,緩緩的合上眼。

  在思念中,婦人懷著遺憾的離去。

  她伸出手爲母親拭去眼角的淚,然後她把那一張爸爸的照片撕破,撕得粉碎。

  爸爸,你怎麽可以讓媽媽這麽傷心?怎麽可以……

  不要在乎,要聽媽媽的話。

  在乎會失去,霓霓就是因爲在乎,才失去對不對?

  小女孩似懂非懂,在逝去的母親身旁,只有她一個人陪伴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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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2: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在「南高中」的木棉樹正茂,木棉花的白色棉絮隨著風輕柔的飄在校園的各個角落,綻放著暖暖的春意。

  一個嬌小穿著白衣黑裙制服的短發少女靜靜地站在木棉樹下,在她雙手合起的手掌心上捧著一只小麻雀。

  她全心的看著雀鳥,沒注意到有一個穿著白襯衫、黑長褲和白球鞋,身材健碩、五官立體分明的男孩正走向她。

  「你在看什麽?」

  「木棉樹上的鳥巢,我在樹下撿到這只小麻雀。」

  「我幫你把它送回去。」

  「你要爬上去?可是校規不准學生爬樹。」

  「我雷猛是專門跟校規做對的,愈不准的事愈要做,那才好玩不是嗎?」

  他爬上樹幫她把雀鳥放回去,然後再下來。

  他看了她名牌上的名字對她問:「高二愛班蘇春霓,漂亮同學,你認識我吧!」她是新來的轉學生,不過他相信自己的名氣,她應該會聽過。

  「認識,你是高三的學長,雷猛。」她其實早就風聞過他的名字,也早就注意他很久了。

  雷猛在學校是風雲人物,不過不是好的那一方面出名,而是壞的那一方面出名,抽煙、飄車、違逆師長,他每天都會有「豐功偉業」出現在校內的公布欄上。他在學校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校長都被他整過。

  「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他黝黑的眼閃過一抹趣意的說:「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他單刀直入的開口問道。

  「你太直接了。」

  「沒有人教我怎麽間接。」

  「那我現在就教你,如果現在天下起雨來,我就答應你。」

  他看著萬裏晴空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迹象,知道這是她間接的要拒絕他。

  「我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對女孩子問這句話,你是第一個。」雷猛深邃的眼眸銳現一抹精光。

  「是嗎?那我當你沒有問過。」

  語畢,她轉身就想走,但他擋住了她,高大的身軀伫立在她面前。

  他還是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吃憋,這對雷猛來說是種特殊經驗。特別,她真是太特別了。

  雷猛仍不放棄,揚著狂放的眉問道:「你不能不把我放在眼裏,到明天我就會放話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馬子。」所以不管她答不答應他,結果都一樣。

  「你放棄吧!我對男孩子不感興趣。」

  「你可以對其他男孩子不感興趣,但不能對我這樣。」

  「憑什麽?」

  「就憑我雷猛兩字。」

  他身上散發的自信和氣勢深深地撼動了她。

  「你真以爲自己無所不能是嗎?」

  「這世上沒有我雷猛辦不到的事。」

  「你做一千下伏地挺身,我就答應你。」她隨口道,不過想挫挫他的銳氣。

  說完,她轉身就走。

  他卻開始做,甚至是先用單手,然後單指。

  她只是故意要刁他,讓他知難而退,但沒想到他做了。

  「你要幫我數,還是我自己數?」雷猛問。

  圍觀的同學愈來愈多。

  雷猛邊做邊對大家宣告這個訊息。

  「我做一千下伏地挺身,蘇春霓同學就願意當我的女朋友。」

  圍觀的衆人幫他數。

  蘇春霓想落跑,但被雷猛發現她的意圖。

  「蘇春霓,你說到做不到嗎?」

  「對。」

  「兄弟們幫我堵她。」

  雷猛的好朋友蕭拓、葉風、左虎、冷冽等人聞言立刻出面幫他。

  她被包圍動彈不得,雷猛依約把一千下做完,衆人爲他鼓掌。

  雷猛的眼中卻只看見她,那個不信守承諾的女人。

  他大步的跨上前向她問道:「爲什麽不願意?」

  她好強的眉心憂愁的攏起。「你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你不喜歡?」這算優點吧!難道她希望他長得醜一點?

  她搖頭。

  「這點我無法改變,除此之外呢?」長得太帥不是他的錯。

  她看著他高大的身影,發覺自己的身高只有到他的肩膀。

  「我不交比我高太多的男朋友。」

  「這樣不就得了。」

  他半蹲。

  「我不交看起來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的男朋友。」

  「安全感?等你做我的女朋友之後,我給你就是了。」

  「我不交——」

  「蘇春霓同學,剛剛你只有說要我做一千下伏地挺身,我已經做到了,所以現在不管你說YES或No,你都已經變成我的女朋友。走,我載你回家。」

  「還沒放學。」

  「要聽鍾聲嗎?」

  他一舉手示意,他的一群好朋友們,立刻幫他搞定。

  不久,就傳來鍾聲,當然還有教官的咒罵聲。

  「行了。」這對他來說只是小CASE。

  他拉她的手到車棚,隨手牽了一輛單車。

  「那是我的車——」單車主人喊。

  在雷猛朋友們惡勢力的目光下,那人很快就不敢吭聲。

  她的手握著車墊下的扶把,接著拿出手帕爲他拂了拂落在他身上的棉絮。

  「別弄了。」

  他抓起她的手,要她環在他的腰上,然後騎得飛快。

  蘇春霓感覺自己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跳得好快。

  這樣……會不會太衝動?

  如果年輕就這麽一回,那讓她放肆一次。媽媽應該能夠理解她……她只是偶爾會覺得寂寞,會想有人陪……

  他騎著單車載她,兩人的身影騎過了木棉道,傳言中,男孩和女孩一起騎過這浪漫之道,他們就會開始談戀愛。

  下課鍾響,雷猛聽到鍾聲就往外衝。

  左虎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樣問他道:「雷猛,這麽急要去哪裏?」

  「約會。」

  「第一號女友?」

  破天荒的,對女孩子不感興趣的雷猛動了交女友的念頭,這成了校內大新聞。

  「對。」

  「今天晚上你不跟我們去飙車嗎?」左虎又問。

  「不要,我要跟霓霓去看電影。」雷猛拒絕。

  「陪女生去看電影……那不像你會做的事。」

  「霓霓想去看一部名爲『初戀』的電影,我要陪她去看。」

  左虎取笑他說:「初戀?猛,你的初戀真的發生了嗎?」

  雷猛比了比自己的心髒處說:「沒錯,這裏第一次有被電到的感覺。」

  左虎斂去笑容,因爲他從未看到雷猛談一個女孩,是用這麽認真無比的神情。

  「猛,她有什麽特別之處讓你那麽喜歡她?」

  「她的特別就是她對我一點也不特別,我在她面前好像路人甲。虎,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想送一份禮物給她,你有什麽建議?」

  「你從不送女孩子禮物的,都是她們向你獻殷勤。」

  「這就叫一物克一物吧!」

  「兄弟,你是真的被克住了。」

  左虎同情的拍拍雷猛的肩膀。

  「我戀愛了,愛一個人的感覺好好哦!虎,你也應該去嘗試看看。」

  左虎在胸前打了一個叉,擺出了個敬謝不敏的姿勢。「猛,你該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像傻瓜。」

  「愛情傻瓜,爲了她,值得。」要他做什麽,只要是她說的,他都可以爲她辦到。

  左虎做出了一個象征雷猛沒救了的表情。

  雷猛不理左虎,向外奔去。

  雷猛將摩托車隨意一停,急忙的奔向在電影售票口等他的女孩。

  「霓霓,你等我很久了嗎?」

  「沒有。」她對他甜甜地笑,但笑容在聽見旁人批評的言論時立刻消失。

  「他們不配,那個女生好矮哦!」

  「真不知道她男朋友喜歡她哪一點?」

  「兩個人條件差好多哦!」

  「那個男生好高、好帥,應該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甩了她。」

  他看她臉色愀變,立刻走向那兩個談話的女生怒道:「你們敢再說一句試試看!」

  那兩人趕緊閉上嘴走開。

  雷猛回到蘇春霓的身邊,從懷裏拿出個首飾盒。

  「今天是你生日,這個送給你。」

  她打開這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發覺裏頭是一條有銀鑰匙墜飾的項鏈。

  「這叫幸福的鑰匙,霓霓,我把幸福送給你,當我的女朋友你感覺很幸福吧!」他自大的笑了,也因此忽略在她眉宇間的愁容。

  她勉強的笑了,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方才聽到的四個字,他們不配。

  「猛,我們配嗎?」

  他彈了下她的額頭說了聲:「笨蛋。」

  他爲她戴上了鑰匙,銀色鑰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只是有道不確定的陰影籠罩在背後。

  南高中導師室——

  高二愛班的導師吳欣在接受到同學的小報告之後,找來他們班成績第一名的蘇春霓好好輔導。

  「春霓,別跟壞學生來往,導師很爲你擔心,你的成績會退步,如果你再繼續這樣,老師會請你的家長來學校一趟。」這種戀愛的不良風氣在班上蔓延開來,那還得了?

  「老師,我的成績沒有退步,我還是全年級第一名。」她提出反駁。

  吳欣勸阻的對她說:「雖然你現在沒有退步,但以後就會退步了。」

  「如果我談戀愛可是卻沒有影響到成績,那麽我就可以和猛談戀愛了嗎?」蘇春霓提出條件來交換。

  「這個……不行,校規有規定,這是要記過處分的。」

  「老師,校規是怎麽訂的?」

  吳欣連忙打開學生手冊看,「找到了,校規第二十五條明訂學生不得在校園內談戀愛,否則處以大過一支,並且由家長帶回管教。」

  「好,老師,那你記我的過吧!」

  「怎麽是記你的過?要記也是記雷猛那個壞學生,是雷猛那個壞學生主動要追你的,你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傻事,我想你迷途知返就好,老師會既往不咎。」

  「因爲我在你們心目中是好學生,所以只記雷猛的過,老師,要記我們兩人一起記,我陪他。」

  導師聽了生氣的搖了搖頭。

  蘇春霓高中時就搬離家裏,因爲她不想聽家裏那個阿姨對她的唠叨,父親不想她們兩人的戰爭延燒到他,所以也同意她搬出來,忙碌的父親很少跟她聯絡,但這一個夜晚她接到父親的來電。

  「霓霓,爸爸接到你們學校老師的電話,說你和一個壞學生在談戀愛。你不要讓爸爸擔心。」

  「爸爸,他不壞,你不要聽別人講就這樣認爲。」

  「爸爸也只有你這一個女兒。」

  「你還有一個兒子。」

  「你這個年紀談戀愛,對你沒有好處的。」

  「也許我早一點談,才可以學會不犯跟我媽一樣的錯誤。」

  「霓霓,你還在爲你媽跟我生氣嗎?」

  「我媽,你的妻子,你的心曾經有過她嗎?就算有,也來不及了。」想到她媽盼了一輩子也盼不到的愛,她內心好怨。

  「你還小,你不懂。」

  「我已經不小了。」

  「在爸爸的心中,你就像小孩子,你不會懂大人的世界。」

  「我是不懂你的心在想什麽,但同樣的爸爸你也不懂我在想什麽,別管我,我的事我自己做決定。」

  所有人都給她壓力,但不只外界給她壓力,連猛都給她壓力,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最近她常夢見母親,媽媽在夢中好像有些話想對她講,仿佛還想對她叮咛些什麽,可是……她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

  看著四面的牆壁,壓迫得她好想逃……好想……

  課業的壓力、親情的壓力、愛情的壓力……

  爲什麽要認識他?猛對她提出的要求俞來俞多,她覺得好累、好累……

  他們牽手了,因爲他很霸道的牽了她的手,他說下一次見面,他要吻她,她還沒准備好,沒准備好讓自己的心扉全部開啓,去接受一個像他這樣剛猛的男子。

  大家眼中的他高大、狂野、性感、迷人。

  大家眼中的她嬌小、平凡、不性感、不迷人。

  他們不配。

  猛,你可以愛我多久?

  有一天,你的愛逝去,那我會不會像我母親一樣悲哀?

  回應她的是——日光燈下孤獨的影子,寂寞的心。

  風吹過了樹梢,拂落了滿天的棉絮。

  雷猛和蘇春霓在木棉樹下互相對峙著,互不相讓的眼神都帶著倔強。

  「你家還是我家?」雷猛的嗓音粗嘎,有不容拒絕的堅持。

  「我不要。」蘇春霓倔強地說。

  「愛我,就給我。」他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她的一雙明眸。

  「我不要。」她咬著唇道。

  「你不夠愛我,才不給我。」他對她鬧別扭的說,而這種神情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顯露。

  「我給你就代表我夠愛你嗎?男孩子果然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雷猛,你這次全校模擬考排名第幾名?」她是全校排名第一名,他呢?

  「我……對考試本來就沒有興趣。」好像是全校倒數第一還是第二,不過他對這種小事向來不以爲意。

  「我知道你對飙車、跟人打架最有興趣。一個禮拜不聽訓導處廣播你的名字,你會渾身不對勁對不對?」

  飙車搶第一,打架搶第一,只有這兩樣,他才爭第一。他的壞已經在這個區域打出名聲,人家只要聽到雷猛兩個字,就會自動回避。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家還是我家?」他真的很想、很想做這件事。

  「我現在對去你家或是我家都沒有興趣。」她不是那種會順他意的女孩,猛常說她喜歡對他使小性子。

  她轉身就要走,但他拉住她的手不放棄的問道:「我們認識一百天了,我只要求吻你都不行嗎?」

  以前雷猛追求的那些女孩,他早就會直接將她們壓倒了好不好?哪像霓霓,除了碰過她的小手外,他什麽也不行做,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給她壓上去。

  「我不要,除非你答應我不打架、不飙車,還要愛讀書。」兩人談戀愛是要一起成長,而不是一起墮落。

  她不要如別人所言的那樣,如果……如果猛能爲她改變,如果猛能爲她多做一些,如果……他能完全像她想的那樣,那她的心就不會那麽不安。

  雷猛眉峰蹙起,愛讀書這三個字讓他聽的很刺耳。

  「聽說學校那個很愛讀書的姜東嶽也在追求你對不對?」竟然有人不識相的跟他說,和他這個壞學生相比,那個好學生和她比較相配,而說這話的那個人被他揍了一拳,現在還躺在家裏。

  「雷猛,現在是說我們之間的事,和他無關。」在她的眼中,從來都只看見他一個男孩子,難道他都沒發現嗎?還是……他都只忙著看那些想引起他注意的女孩們?

  雷猛不表認同的開口道:「當然有關系,你最近對我這麽冷淡就是因爲他對不對?」不然怎麽解釋她對他從前和現在態度的差別?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要扯到別人。」那個人和他們之間的話題沒有相關。

  他忍不住抓住她的雙臂怒聲質問:「你口中那個『別人』,昨天我還看見你們在說話!」那種親密的樣子,讓他妒火中燒。

  她也忍不住反擊的說:「是又怎樣?昨天我也看到你幫隔壁班的班花做事,雷猛你不要處處管我,自己卻行爲不檢。你連別的男孩子跟我說話,你都要私下把人打個半死。告訴你,我討厭你這樣,雙重標准。」

  他只會要她別管他,他要自由,但對她,他卻處處限制。他只會要求她當個沒有聲音的女朋友,但卻不會要求他自己當個沒有聲音的男朋友。

  他的嘴角微諷的揚起。「你討厭我?霓霓,你如果討厭我,怎會別人多看我一眼,你也那麽在意?」

  「誰叫你愛賣肉呀!上體育課,一定要脫掉上衣打球,然後故意流得滿身是汗,然後讓你的胸肌在太陽下閃閃發亮,明知道你是我男朋友,那個三班的花癡還把你的照片拍下,說要跟我分享,還問我有沒有看過。雷猛,全校男生就你最愛露,你是肉多怕別人不知道哦!」

  他的嘴角微帶著笑意說:「你什麽時候看過?」

  「就……我忘記了。告訴你,雷猛,我不要你吻我,我不要給你想要的。」

  「爲什麽?」

  「猛,每個人都不看好我們的戀情,我是學校成績榜的第一名,而你則是學校做壞事的榜首,你身高一八五,而我一五八,我們光身高就有二十七公分的差距!大家都在傳我們分手的紀念日會是今天還是明天,不斷的有人說,我雖然是你的初戀,但你吻過、玩膩了,就會把我甩了。所以在那一天來臨之前——」

  她看著他的一張俊顔,抑下心裏的不舍緩緩地開口道:「我要先甩掉你,因爲我也不想再聽那些流言,不想再成爲八卦事件的女主角。」

  那天蘇春霓經過他們教室外,聽到他們班上同學都在賭什麽時候雷猛會甩了她,換交另一個女朋友,因爲雷猛很快就會對她膩了。憑她平凡的長相,憑什麽讓冒猛專情于她一人?

  她不想再繼續想那些話,和他交往之後的每一晚她都失眠,想著哪一天會失去他,而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她要先提分手,這樣她的心就可以不用忐忑不安的等待。

  等待,失去愛情的那一天。

  等待,失去幸福的那一天。

  那麽,她先放手,那就不會失望。

  是她先開口說不要他的,是她先開口……可是她的心爲什麽這麽的痛?

  「我要先甩掉你」這六個字刺激了雷猛,壓抑不住對蘇春霓的憤怒。

  雷猛狠狠地吻她,他的寬唇封住她嬌豔的唇,火辣的吮含嬌嫩的唇片,他的鼻尖摩挲著她,溫熱的氣息吹拂到她的鼻下,全然霸道的征服欲襲向她。

  他懲罰似的齧咬她的唇,對她的唇瓣又舔又咬,他在她的唇上發泄剛剛對她話中的不滿。

  「唔——」

  她的手指抓向他的臉,在他的俊顔上留下幾道血痕,他不爲所動,大掌握住她的纖手,繼續肆虐的吻著她,精悍結實的身子牢貼著她,放肆的、恣情的使壞,讓她感受到他腹下不容忽視的男性力量。

  她的眉頭緊蹙,杏眼圓瞪的看著他,而他也回以晶亮的目光。

  她的手主動的環上他的頸項,而她看似熱情的回應著他,卻在他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時,狠狠地咬他的舌,他受不住疼的放開她。

  「啪!」

  她甩了他一巴掌,然後看著他幽幽地開口道:「這是我的初吻,也是我們最後分手的紀念吻,我們已經是過去式。我們分手吧!猛。」

  他怒視著她,接著一拳擊在樹上,刻出年輕的掌勁。

  「這是我還給你的禮物。」

  她從脖子間拿下他名爲幸福的鑰匙。

  「我們不適合。」他們不適合,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反對聲浪。

  「蘇春霓,你給我記住!」

  她以爲他又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但他伸手拔掉自己襯衫上的一顆鈕扣塞到她的手裏。「這是我送給你的分手禮物。」

  很多女生都想跟他要這顆鈕扣,但他都不給,他唯一想給的女生只有她。

  他拿過她給他的分手禮物後就轉過身,離去。

  她注視著他的背影,緩緩地張開自己的掌心看著在日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的黑色鈕扣,心想她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

  校園內的廣播器剛好播起這樣的一首歌。

  紅紅的花開滿了木棉道

  長長的街好像在燃燒

  沈沈的夜徘徊在木棉道

  輕輕的風吹動了樹梢

  木棉道我怎麽能忘那是去年夏天的高潮

  木棉道我怎麽能忘那是夢裏難忘的波濤

  愛情就像木棉道季節過去就謝了

  愛情就像那木棉道蟬聲綿綿斷不了

  (木棉道作詞:洪光達作曲:馬兆駿主唱:王夢麟)

  他,雷猛,是她蘇春霓第一個喜歡的男孩。

  他們交往一百天,跟清朝末年的百日維新一樣,雖然日子不長,卻影響兩人未來深遠。

  木棉花盛開的六月,是雷猛的畢業典禮,也是兩人的分手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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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2: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八年後——

  「猛男」健身俱樂部,在市區精華地段設立,整棟大樓樓高七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健身主題設計,例如溫水池、韻律教室、跑步機教室、飛輪室、遊泳池、餐廳、三溫暖……

  高大而亮眼的招牌讓路過的人禁不住多看兩眼,雖然不景氣,但是猛男健身俱樂部憑著裏面的五大帥哥屹立不搖,加上豪華的健身設備而聲名大噪。

  這一間猛男健身房由雷猛、蕭拓、葉風、左虎、冷冽五個人共同籌資而成。

  他們五人是這一家店招牌,原本店內的生意就很好,但今日想來報名的人數突然激增,而且清一色都是女孩子,現在更誇張連電視台的SNG現場連線的車子都出動了。

  「左虎,是怎麽回事呀?」雷猛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從中午十二點鍾開始,要報名的人數激增,而且清一色都指名要你個人指導,猛,你突然爆紅,該不會是有人來上過你的健身課,熱心的幫你宣傳吧?」

  雷猛聽了,嘴角微微地上揚,忍不住得意的說:「應該是。」

  葉風不以爲然的說:「我們五人中,猛是最混的一個好不好?每次輪到他來爲學員上課,他就只會猛賣肉,雖然……有一半的人都來看他賣,但是猛也太不認真了吧!」

  猛男健身俱樂部有爲學員規劃的課程,他們五人分別教授不同課程,雷猛教的是遊泳課。

  「我運動,而且我必須脫不行嗎?」人每一天都要有脫衣、穿衣的動作,他不過是比常人多做幾遍這個動作罷了。

  「當心脫出問題。」

  「拜托,我教的是遊泳課,不脫上衣換泳褲怎麽教?」

  「重點是你常常故意將泳褲穿在你的褲子內,然後再到泳池池畔慢動作的脫,引起一陣少女尖叫,猛,你是故意的。」蕭拓取笑道。

  「我不是,我只是不習慣到泳池的更衣室換,所以我都在家裏換好再來,在泳池畔脫完就上課,不是很方便?」

  有一次雷猛在男更衣室換衣服,結果被幾個健壯的大男人盯著瞧,他覺得很怪,從此他就視那裏爲畏途,至于頂樓雖然有他們的休息室,但是在那邊換好衣服蔔樓會引來更多目光,所以他選擇到泳池畔再脫,慢慢脫只是爲了要低調不引人注恿,那知愈想低調,就愈低調不起來。

  左虎也笑言道:「對啦!猛的猛男秀已經成爲我們店的招牌。」每次輪到猛上課時,那一天的來店學員一定暴增。

  冷冽皮笑肉不笑的說:「上次雷猛脫完衣後,有個曾有心髒病史的中年婦女心髒病複發,爲了安全,我建議當雷猛上課時,我們要爲學員加保意外險。」

  免得到時鬧出人命,要賠更多。

  雷猛忍不住苦笑:「你們說的太誇張了。」聽到外頭的騷動愈來愈烈,他疑惑的說:「現在外面那些人都是要來看我的嗎?」

  因爲知道他今天要來上遊泳課?

  「你出去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左虎對他說道。

  雷猛實在好奇極了,于是他就走了出去,他一亮相,突然那些排隊的少女眼中部冒出了心型符號。

  「是他、是他,就是他!」

  「沒錯,跟網站上的照片一模一樣。」

  「他的胸肌……我一直懷疑是那張照片是修過的,但沒想到是真的,好迷人喲!」少女看著雷猛穿著黑色襯衫露出的上半身,眼睛閃閃發光。

  「本人比網路上的照片更加有一種性感的味道,看到本人才覺得他有那種劈腿的行徑一點都不意外,也許是因爲他的女友根本不能滿足他。」

  「才劈三個而已嗎?以他那副好體格,就算破紀錄的劈七個我也不意外。」

  雷猛聽的臉色大變,他看著有個小女孩拿著筆電,旁邊還插著網卡,于是大步跨前。

  「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拿去用、拿去用。」女孩雙手奉上。

  雷猛看到那網頁留在一個寫著「劈腿男,殺無赦」的網站,上面有十大人頭,看起來很像是要追緝十大槍擊要犯,但那卻是一個劈腿網站,專門將全台灣的劈腿男連上線。

  該死,他竟然是這個網站的主打星,榮登第一名。在雷猛的照片旁有下注解:

  「台灣種馬猛男,一天劈三女。姐姐妹妹齊唾棄,不要成爲下一個受害者。」

  他什麽時候變成台灣種馬猛男,還一天劈三女?雷猛打算看得更仔細,但一擡頭卻注意到很多人拿著相機,或是直接拿手機要拍他。

  「你們要幹嘛?」

  「我們要看你是不是像網站所拍的那樣酷帥,結果真人果然比網上所報導的還要迷人耶!」

  「我是絕對不接受男友劈腿的,不過是你的話可以例外。」

  「如果是我的男朋友長成這樣子劈腿三女,我想是可以值得原諒的。」其中一名少女李燕說道。

  另一個少女姜薇打了李燕的頭一記,說道:「你忘記版主說的話,劈腿的男人是絕對要殺無赦的。」

  「我願意咩。」

  雷猛惡狠狠地注視著她們,她們才稍微的停止住評論。

  他的視線轉回來網站上,點進去看著關于他的報導。

  雷猛的臉色閃著愠意,這網站上報導他劈腿事迹的事情是不符合事實的,照片中的三女,一個是他媽媽,他媽媽駐顔有術,被誤認成他女友就算了,但另一張是他奶奶的背影!而最後一張是他念國中卻外表成熟的侄女。

  這誤會大了。

  他氣炸了。

  SNG的主持人丁瑤看到照片主角出現,連忙上前對他問道:「請問你榮登『劈腿男,殺無赦』網站的第一名有何想法?」大家都愛八卦,所以這個網站目前點閱率第一名,他們當然要追這個最熱門的話題跑。

  現在媒體競爭激烈所以另一家也急忙上前訪問道:「雷猛先生,請問成爲台灣種馬的代言人,你有何感想?聽說台灣愛馬協會的理事長,也很有意願要找你來代言他們的馬。」

  雷猛對代雷馬沒有興趣,不過他對另一件事有興趣,找到散播謠言者並且劈了他,但還沒劈到他之前,雷猛要澄清謠言:「我沒有劈腿,相片中的人是我媽媽、奶奶和侄女。」

  「可以聯絡到她們嗎?我們下一整點可以SNG連線,立即實況播出爲你們做出澄清。」

  沒問題,雷猛立即打電話聯系。

  雷猛的奶奶和媽媽當然沒有問題,至于他侄女,他則要她請假立刻趕來。

  雷猛的母親和奶奶一到,電視台媒體朋友立即蜂擁上前要做第一手的報導。

  雷猛告知她們發生的事情,而雷母馬上開口道:「那張照片是我兒子載我去買母親節蛋糕的照片,我就說我兒子長的比較臭老,他都不信,現在他也不得不信了吧!

  「事實上我兒子高中時期只交過一個女朋友就被甩了,從那以後,他就守身如玉到現在,說實在我很懷疑他到現在還是處男一枚,這麽純情的他絕對不會劈腿,他是極品專情男才對!不是我誇自己的兒子,我還三不五時看到他看著初戀女友的照片流淚,真是可憐呐!」雷母加油添醋地說。

  雷猛聽得眉頭微微蹙起,他是曾經半夜睡不著起來練習仰臥起坐,有曾經看著蘇春霓的照片掉淚過嗎?

  事實上,如果有機會再遇到那個當年說「我要先甩掉你」的那個女孩,他也想

  問她一句,當年先甩掉我,你不後悔嗎?

  是,他想知道那個連吻都不給他的女孩,後來後不後悔先說分手,該死的!他怎會三不五時就想她一回?這個壞習慣怎麽都改變不了。

  雷奶奶難過的說:「他呀!如果可以一次劈三女,那我們真的要放鞭炮慶祝,因爲我們想抱孫子想的要命,偏偏他一個交往對象都沒有,我都很懷疑他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的乖孫,不交女朋友沒關系,別誤入歧途愛上男人,那我們雷家就要絕後了,你可是獨子,要負起傳終接代的重責大任呀!」

  雷猛聽得臉色大變,正想要辯解,這時他的侄女雷欣趕到,她開口道:「你們都誤會了,一次劈三女那我們全家會放鞭炮,其實他一輩子就只交往過一個女朋友,根本沒有對象可以劈,所以不要誤會我舅舅,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事實上當一夜七次郎對他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他的心都給他的初戀情人了,我也不知道我舅舅還要失戀多久,很可憐,一直想著那個女孩,我要把我的一票投給我舅舅,錯過他,絕對是你今生最大的損失。」她認真懇切地說,爲雷猛拉到不少同情票。

  「還有我舅舅絕對可以當一夜N次郎都沒問題。」

  雷欣的頭馬上被雷猛敲了一記,她立即澄清:「那個……我舅舅可能體力退化,不過他一定會盡所能滿足女友的要求,因爲他是個外表剛猛但內心卻很軟的一個人哦!光看他想他第一號女友的神情,你就會見到猛男柔情的一面。」

  說完,雷欣趕快的落跑。

  結果,誤會雖然有厘清,但雷猛更加紅了。

  「原來他不是劈腿男,我就說他看起來不像。」

  「好專情哦!原來他也曾經被傷過心耶!」

  「原來他那一天只是幫家人辦事。」

  「我就說對家人很好的人,對女朋友一定也會很好。」

  「我更喜歡他,如果可以當他女朋友一定幸福,我也好想成爲那唯一的一個。」

  「真的會很性福耶!看那肌肉,好有彈性哦!我的心一直怦怦跳。」

  壞男人惹人愛,但有壞男人的外表又有好男人的內在,這種被列爲稀有動物的人會更加的搶手。

  雷猛這個不是劈腿男的性感猛男,莫名其妙的一夕爆紅。

  猛男健身俱樂部因爲雷猛的關系,也跟著爆紅,想要加入的學員還得抽簽,成爲現在社會最夯的話題。

  雷猛發火了,但現在他內心的這一把火卻不知要燒向誰。

  他要左虎幫他找出是誰害他連踏出門口一步都很難的。

  「他們還堵在那裏?」雷猛問。

  「沒辦法,除非發生比你還夯的新聞事件,不然我看那一群記者他們是不會離開的。」左虎回答。

  「左虎,你幫我找出來是誰害我的,我絕對不放過。」

  「沒問題。」

  在一處不是很熱鬧的市區,有一間網路漫畫複合式餐飲店,上頭的招牌就寫著「劈腿男,殺無赦」,這一間餐飲店只要每個月繳交一千元會員費,就可以每天免費上網三小時加可無限閱讀的漫畫,不過飲料和餐飲的費用都要另外計算。

  這間店有三樓,最上一層是小說漫畫區,中間是電腦網路區域,每一間設計成獨立,有單人座、雙人座和四人座的差別,而一樓是餐飲部,還有吧台,另外還設計一瑰牆,上面就寫著「劈腿男,殺無赦」,正中央可以貼照片。

  這間店的主顧群是女性,雖然偶爾也會有男性進入,但看到牆壁四周都貼著「劈腿男,殺無赦」的標語,也會快快步出,雖然有些膽大的男性會留下,但不一會就會感受如芒刺背的目光,只得快閃離開。

  雷猛看著招牌上的六個字,劈腿男,殺無赦,想想這兩個禮拜來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

  雷猛現在在猛男俱樂部的遊泳課已經爆滿,上回上課竟然還有記者混入,而且還帶了水中照相機來要拍他在水裏的畫面,只因他是某網站票選的「性感猛男劈腿最無辜表情」第一名。

  明知道他是無辜的,但他卻回不了平靜的生活了。

  他開門進入,映入眼簾的清一色都是女生,雖然店門口沒有貼著男人止步,但店裏面此刻看不見一個男人。

  他看著裏面的裝潢雅致,只是有一個地方設計的比較詭異,有一個挂著「劈腿男,殺無赦」牌子的發泄區,他看到了他自己的照片,此刻正在被丟蛋糕、盤子等等的東西。

  他大步的跨上前去,並且聽到了咒罵聲。

  「雷猛,你去死,賭咒你的命根子爛掉。」

  「雷猛,你去死,賭咒你出門被車撞到。」

  「雷猛,你去死,賭咒你。」

  「雷猛,你去死,賭咒你——。」

  心岚看著被自己砸滿奶油的相片,想起過去的時光,那張自己曾愛過的俊顔忍不住坐下來哭泣道:「在死前再吻我一次好嗎?」

  雷猛忍不住開口道:「請問我認識你嗎?」這個陌生女人是誰,怎麽會恨他恨到這個地步?

  她回過身看見他忍不住驚喜道:「雷猛,你來了,我……我……只是太愛你,才拿蛋糕砸你的。」她向他解釋她自己的行爲。

  「我不認識你呀!」

  「就是因爲你都當我是陌生人,所以我才那麽的生氣。」

  「我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

  「你把我當空氣,上遊泳課都沒有正眼看我一眼。」

  「我……」雷猛不知道從何解釋,他上遊泳課專心示範動作這樣也錯了嗎?

  「所以網路上那些照片都是你的傑作。」

  心岚點點頭,然後又補充道:「也不是我一個人努力的成果,還有其他網友一起來幫助我的成果。」

  「我得罪過你嗎?」

  「對,你都不注意我,就是對不起我,所以我要……報複你。」

  「這就是你報複我的方法,讓我榮登『劈腿男,殺無赦』網站主打星第一名?」他的生活因爲這樣被攪得天翻地覆。

  「我以爲讓大家知道你有多爛,會讓你未來都交不到女朋友,也許你就會注意到我,看,你果真來找我了。猛,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會讓大家知道你是一個多好的情人。」

  「不需要,我的生活不需要女人,特別是瘋狂的女人。你將名列我拒絕往來戶的女人名單。」

  「得不到你的愛,得到你的恨也是好的。」

  「你瘋了。」

  「當不成你的情人,讓我當你的朋友好嗎?」

  「絕無可能。」

  「你好絕情,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忍不住想你、愛你,猛,爲了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雷猛忍住滿腹怒意的說:「爲我好,爲你好,請忘記我。」

  他不想跟她再多費口舌,于是大步離開。

  心岚的朋友過來安慰她道:「下一個猛男會更好,忘記他吧!」

  「可是……我還是很哈他那媲美阿諾史瓦辛格的身材,怎麽辦?我真的很難戒掉看著阿諾卻想著猛的習慣。」

  心岚的朋友一臉沒辄的看她。

  雷猛走到吧台向服務員道:「我要找你們老板。」

  「老板就在——」

  「叫他別躲,就算他躲起來,我將這問店整間都翻過一遍也會將他找出來。」雷猛要他將這個網站收起來,根據左虎的調查,那個網站跟這間店脫離不了關系。

  「老板就在——」

  「他是嚇的不敢出來嗎?告訴他,是男人就出來跟我單挑。」

  「老板就在你背後。」服務員快速的將話一口氣說完。

  雷猛轉身,看見了她。

  竟然是她!

  她,跟那一年在木棉樹下分手時一樣美麗。

  但有些不一樣,以前短發的她現在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是因爲他說過喜歡長發女孩嗎?她是爲他留的嗎?該死的他在自做多情,那個女人怎麽可能爲他這麽做。

  但他仍貪婪的注視著她,大眼睛,挺俏的鼻和嬌豔令人想一親芳澤的唇,唯一不同的是現在她更加有一種成熟的風情,原來在他記憶中的她比眼前的她還要遜色。

  蘇春霓看著雷猛,那個當年她先甩掉他,無緣的男朋友。

  雷猛比以前更高大,他健碩的體格給人一種壓迫感,但又忍不住想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穿著黑襯衫,前三顆扣子沒有扣,露出他緊繃的贲張肌肉,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肌肉猛男。

  古銅色的臉龐,幾绺不馴的發落在他的額間,濃濃的粗眉,粗眉下是狂放的眼,而眼神流露出來倔傲野性的光芒再再都說明,他就是——

  雷猛,她的初戀情人。

  兩人的視線膠著,時光似乎停止流動。

  雷猛貪婪的注視著,那個偶爾會讓他興起想問她後不後悔先甩掉他的第一號女友。

  後不後悔……沒有完成兩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該死的,他提不起興致和女人上床,都是因爲記憶中的她如此完美的緣故。

  酒保忍不住在兩人中間彈了一下手指讓兩人注意她,然後開口說:「老板,他要找你。」

  「我知道,你忙你的。」

  雷猛回過神來說了句:「是你!」她怎麽比他記憶中的更美?

  「是我。」

  「該死,你不是男人。」

  「你怎麽會認爲我是個男人?」

  「因爲如果你是個男人,那就容易解決得多,我們直接約到外面單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早該想到這樣一個網站的設計者應該是女性,但是這個網站的設計功力之高,連左虎想駭都駭不了,所以他們……才會以爲是男性設計的,因爲這個人的電腦功力真的很強。

  「你很失望,我不如你想像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失望,霓霓,我一直想對你說——」你後不後悔當年先甩掉我?但他問不出口只得悶悶地說出四個字:「別來無恙。」

  「你的知識水平,不像會用別來無恙這四個字,你確定你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嗎?拿全校最後一名畢業的,雷先生。」她半帶嘲諷地說。

  雷猛內心的火焰已經被點燃,但仍維持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說:「我以爲你比較記得的是成爲我第一片嘴唇的過去式。」這女人可以再毒辣一點,這樣他應該會對她的懷念少一點。

  「想必跟當年比你已經閱人無數,我又何必在意當那第一片。你應該早就破百了,還是破千,又或者破萬,要不要幫你申請金氏世界紀錄?」爲什麽當她說出這些話時,感覺自己的心酸酸的?

  雷猛咬牙切齒的說:「蘇春霓,你要我吻你嗎?也許被我吻過,你可以憑經驗來判斷自己是第幾片?」

  該死的,他怎麽會除了她,完全不想碰其他女人,也許是當年談的那一場初戀傷他太重、太猛。他最近作夢常夢見的嘴唇,難道就是她?其實不用懷疑,應該就是她,因爲唯一種在他心裏的女人只有她,只有她讓他思念得這麽深刻。

  「我對當你的第N片嘴唇沒興趣,雷先生,謝謝,不聯絡。」他的豐功偉業史不需要再加上她一個。

  「你害我一夕爆紅,毀了我原本的生活,休想我會輕易的放過你!」拜她所賜,他平靜的生活全毀了。

  「你是很難過、很傷心以後不能繼續劈腿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找間整型醫院,把你那張臉整一整,也許以後還可以去騙那些好騙的女人。」

  「你沒有看新聞報導嗎?那三個女人分別是我媽、奶奶和侄女,你會不會太超過了?」雷猛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但還是有人一直頻頻問他是真的嗎?然後再問爲什麽他媽看起來比他年輕、他的侄女又比較成熟?臉又不是長在他身上,他要怎麽回答。

  蘇春霓另有所指的說:「也許另有其他名受害者,只是我們沒有拍到照片。」

  「沒有。」他才懶的跟女人有關系,除了……她。

  「劈腿的人通常都是不會承認自己劈腿的。」她不相信像他這樣的男人,都沒有豔過。

  「像我這樣的優質男,想上我床的女人多的是,我懶得劈。」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是被劈腿過嗎?蘇春霓,不然你爲什麽這麽恨劈腿男?」

  「我有沒有被劈過腿,關你什麽事?」

  「你被劈腿過才會心理不正常,設計這樣一個人種共憤的網站。」雷猛每天一定要上網去看現在自己第幾名,可是目前他還是榮登主打星第一名,蕭拓、葉風、左虎、冷冽都要他別解釋了。

  現在雷猛的臉等同于劈腿男這三個字,連他上街遇到托缽的和尚捐個錢都會被他念:「先生,別劈腿,阿彌陀佛。」他出名到連和尚都認識他,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我是讓那些做壞事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平時不做虧心事,何必怕會上榜?」

  「把我的照片和我所有個人資料給我撤下來,並且永遠不要再弄上去。」

  左虎說那個網站的設計者也是高手,所以解钤還需系钤人,左虎要他直接來找網站設計者談判。

  「我沒問題,但很多人對你有興趣,就算撤下,馬上又會有人Po上去。雷先生,你要習慣。」

  「我不想要習慣這種事。」

  「這事可能由不得你了。」

  「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網路的力量無遠弗屆,剛剛已經有人把你的行蹤貼上網,所有對你有興趣報導的記者媒體,現在都在門口。」

  雷猛不相信她的話,他走了出去。

  他立刻被一群人包圍。

  「雷猛,請接受我們的獨家采訪!」水果周刊記者說。

  「你不接受我們采訪,一定會後悔。」A報社說。

  「你應該再給我們雜志一次機會。」花雜志懇切地說。

  「雷猛,你的肌肉非常結實,請接受我們專爲女性拍攝美男寫真的時尚雜志邀約,包管我們會拍出高水准的照片!」時尚雜志編輯說。

  雷猛對著一個看起來有點面熟的陌生女人問道:「我們認識嗎?」

  「幼稚園時我們玩扮家家酒,我說我要嫁給你,我看電視才發現你長的跟小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好帥哦!」幼稚園認識的無名女子說。

  電視台的SNG車又再一次的出動了。

  「根據本台記者獨家消息,『劈腿男,殺無赦』第一名的雷猛出現在這裏。記者立即實況連線,爲你報導獨家第一手消息。」

  「請問雷先生,你真的到現在還對你的第一號女友最鍾情難忘嗎?」

  雷猛發覺自己寸步難行,要想穿越重重的人離開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他又回到了餐廳內,直接找肇事者問道:「有沒有別的出口?」穿越外面重重人牆,實在太難,那些記者和媒體實在太可怕了。

  她微揚嘴角的說:「就算有,雷猛,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

  「蘇春霓,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

  「你不知道你哪裏得罪我了,就是得罪我。」

  這一句讓他不知所謂的話,讓他想了又想,還是不得其解。

  女人,真是世界上最複雜難解的動物。

  可悲的是,他不跟她們打交道還不行。

  「告訴我另一個出口。」

  「不可能。」

  他看著她的臉上似乎隱藏著笑意,讓他陷入這處境,她似乎挺樂的。

  他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狂燒,她,憑什麽讓他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憑什麽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想到那一年,木棉樹旁的分手宣言——我要先甩掉你,讓他的心又難受起來。

  她讓他一個人這麽難過,他同樣的也不會讓她好過!

  要下地獄,他也會拖著她一起去。

  他的手拉住她往外帶。

  蘇春霓想掙脫,但卻發現雷猛強悍的手臂,讓她移動不了他分毫。

  他很高,她發現嬌小的自己只有到他的胸膛,但也看到他敞露的胸肌,她的臉色豔紅,因爲她發現自己竟然有想要去撫摸的衝動。

  「雷猛,你要幹嘛?」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也許……她就是在等待他這麽做。

  雷猛把蘇春霓拉了出去在衆人的面前宣稱道:「她就是我的第一片嘴唇,我對她舊情難了,從未忘情。因爲她,所以在我生命中遇到過的所有女人只能成爲我生命中的過客,因爲我的心只容的下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就是她。」

  蘇春霓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他的唇覆上了她。

  厚實性感的嘴唇牢貼住她,略帶懲罰的齧咬她柔軟的紅唇,但這一回他沒有想要將舌探入她的口裏。

  她掙紮著,但他強勢的手臂緊緊地擁住她。

  雖然那一年被她甩了一巴掌,但這滋味他從未忘懷,雖然他只有吻過她一次,但她跟當年一樣芳甜。

  這味道,讓他想念至今。

  仿佛吻了一世紀那麽久,然後,他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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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啪!」

  回應他的是臉頰上火辣辣的觸感,她又甩了他一巴掌,和當年一樣,他吻了她,而她回應的是呼他一巴掌。

  蘇春霓怒視著他,而他也回看她,驚猛的目光讓人驚懼,接著一拳擊向路邊的行道樹上。

  樹上的葉子紛紛掉落,雀鳥竄逃。

  他的神情讓人畏懼,這一回衆人紛紛讓出一條路給他過。

  結果,這一出肌肉猛男吻嬌豔小辣椒的戲碼,馬上登占電視台熱門時段的重

  播,而雷猛這一舉動不只讓自己更加爆紅,也讓蘇春霓紅了起來,電視台轉而采訪

  她。

  「蘇小姐,請問你打台灣第一性感猛男的滋味如何?」

  「蘇小姐,請問你們認識很久了嚼?」

  「蘇小姐,請問你如果吻技有一百分,你給他打幾分?」

  「蘇小姐,請問你對『她就是我的第一片嘴唇,我對她舊情難了,從未忘情。因爲她,所以你們只能成爲我生命中的過客。』這一番話有什麽感想?」

  「我想砍他。」

  「請問你想砍他哪裏?」記者不放棄本職的繼續追問。

  蘇春霓不回答,鐵青著一張臉,走進去。

  雷猛陰骛著一張臉回到猛男俱樂部,一回俱樂部,他先拿冰箱裏的冰塊來敷臉。

  她,打人的狠勁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可惡的是她真的是這幾年,他最想要吻的女人,但卻一直吻不到。而今天真的吻到了,他卻又發覺——該死的,他的嘴唇渴望她,他的身體也渴望她。

  他愕然的發覺這些年他最想……擁抱的人一直是她。

  左虎上前和他說:「猛,你好像氣炸了。」

  「我能不氣嗎?她就是我的第一片嘴唇,我又遇到她了,高中時期因爲她的一句話,被我們學校的外號廣播機的李燕無意間聽見,經過她的全力放送,結果全校都知道我被甩了,我變成全校的笑柄;結果八年後,我又因爲她再一次的變成大家的笑柄,這個女人,我跟她卯上了!」

  她真是他命中的克星,這個煞星怎麽不離他遠一點?

  「你總共被她賞過幾次巴掌?」左虎對這個比較感興趣,那個蘇春霓真有勇氣,居然敢打猛。

  「兩次。」

  左虎發出啧啧聲,一臉贊歎。

  「你不是說對人家從未忘情,那不就愈打愈難忘?」

  「我不出這一口氣,誓不甘休。」

  「猛,你想怎麽對付她?」

  「她可以開一問『劈腿男,殺無赦』餐廳,我就不能開一家『劈腿女,殺無赦』餐廳嗎?決定了,我就開在她的對面,看是她關門,還是我關門!」他決定跟她卯上了。

  「猛,你想清楚這麽做的原因了嗎?」

  「因爲我討厭她,非常、非常討厭。」

  「猛,很少有女人能挑起你這麽強烈的情緒,該不會如你自己所說的,對她舊情難了,從未忘情?」

  「虎,怎麽可能?我是故意那樣說的。」

  左虎的表情一臉不信。

  「你不相信?」

  「對,因爲你的眼睛就寫著想再吻一次。」

  「我沒有。」

  「你有。」

  蕭拓出來對他們說:「你們兩人別吵。雷猛,如果你心裏沒有鬼,那你敢不敢跟我們四人賭?」

  「賭什麽?」

  「賭你跟她誰會先愛上對方。」

  「我不可能會愛上那個呼我兩巴掌的女人,好,我跟你賭,我會讓她愛上我,然後再狠狠地甩掉她,這次輪到她嘗嘗那句『我先甩掉你』的滋味,我會將高中的恥辱全部一次還清給她。」

  「猛,你確定嗎?」

  「確定。」雷猛堅定的點頭。

  「我們的獎勵和懲罰呢?」

  雷猛開口道:「如果我贏了,你們要負責我在台灣所有的工作,然後我出國度假半年,如果你們贏了,我同樣包辦你們的工作,讓你們出國度假半年。」他們都想度假,但都沒有空去。

  「oK,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四個月後—

  雷猛不論個性或是行爲都是屬于衝動派,說到做到,所以很快的在「劈腿男,殺無赦」的對面開了間「劈腿女,殺無赦」的餐廳。

  這一間餐廳原本是中式餐館,雷猛將它改建成一間可上網複合式的運動酒吧,一樓是餐飲區,兩面牆上放著大電視牆,可以看運動節目,而吧台擺著各式各樣的酒;二樓擺著電腦,可以無線上網;三樓擺著撞球台和一些健身設施。

  蘇春霓看著那招牌閃亮的字眼,很刺眼。她知道他是針對她而來的。

  她一直以爲這件事會平息下來,但他看起來不肯善罷甘休。

  她不是沒想過要將他的照片撤下,但每當她釋放這樣的訊息時,就會引來一波抗議的聲浪,他人氣這麽高,點閱率居高不下,所以……她也只能順著大衆的意思。

  她走到電腦前,連結上網,連她自己每天都要上去看一回,因爲會有人去跟拍他,然後更新照片,變動最新訊息。

  偷窺人人愛,更何況是芳心寂寞的熟女?所以很多人將他這個肌肉猛男當成性幻想的對象,他想不紅都很難。

  他怎麽這麽愛露,她看著他教遊泳的照片,覺得穿一條黑色三角泳褲的他,簡直把遊泳池變成猛男秀的地方。

  她的雙眼看得快冒出火來。

  她要見他,問他要露到什麽樣的程度才滿意。

  另一方面——

  雷猛舉辦盛大的開幕儀式,蕭拓、葉風、左虎、冷冽也齊來慶賀。

  「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天開幕,憑猛男俱樂部的會員卡,可享五折優惠。」

  這個宣布,讓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突然,來了一個不遠之客,熱烈的氣氛馬上冷了下來。

  事情應該有個了斷,蘇春霓走進去,雷猛看見她出現。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兩人之間仿佛還存在著一份除仇敵外的暧昧情愫。

  他在等待。

  雷猛看見她,但他並不主動的走向她。

  他在堅持,既然是她來找他的,那麽應該由她過來。

  她也在等待。

  雖然是她來找他的,但要她主動的先走向他,免談。

  兩人的視線仿佛散發出千萬伏特的電力,現在原本鬧哄哄的會場突然一片靜寂。

  左虎想在這樣下去,開幕歡樂的氣氛都被破壞掉了,連忙出來砍斷兩人之間的電流,然後將兩人帶往樓梯,要雷猛自己帶她上樓談。

  「兩位,今天的主秀是店開幕,你們別搶走這家店的風采。猛,你們兩人去休息室談啦!那裏現在沒有人。」他們要打、要殺就在那裏解決。

  雷猛帶她上樓,走入休息室。

  這是一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員工休息室,一張長桌子、長沙發,和咖啡機擺在角落,牆壁上有幾幅複制畫裝飾著。

  「蘇小姐,有何貴幹?」

  「我來找你。」

  他撫著臉龐,一副惡男的表情睨視著她說:「你想來回味那一吻嗎?」他繼而用嘲弄的語氣對她說:「我還沒做好被你打第三巴掌的准備。」

  「我沒有說要讓你吻我。」

  「我知道你有多麽厭惡我,那麽請說明一下,你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他見到她的那一刹那,內心竟是狂喜莫名,他是被她打暈了是不?

  「爲什麽選擇在這一條街開這樣一家餐廳?」雖然她餐廳的生意也很好,但因爲鎖定客源的關系,所以扣掉人事成本和基本費用每個月也只是勉強打平。

  「因爲你,你在這裏,所以我來了。」他的眼專注的望著她。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他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因爲我想逼你就範,乖乖上我的龍床,乖乖地當我的床伴,乖乖地讓我吻你、疼你,聽你如何的在我床上喘息,是我一生最大的夢想。

  「當我什麽都擁有時,我發覺我就想擁有的就是高中的初戀情人,霓霓,我要你,不擇手段,因爲知道你不會束手就縛,所以……我才這麽做,怎樣?感動吧!」

  雷猛告訴自己會說這些話,都是因爲和左虎的那個賭注,而他也很佩服自己能說的這麽流暢,女人,現在就匍伏在他的腳邊,等待他的恩寵吧!

  她聽到他這樣說,冷不住嘴角揚起冷笑。「你休想。雷猛,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乖乖地上你的龍床,乖乖地當你的床伴,乖乖地讓你吻我、疼我。」

  他輕笑出聲:「霓霓,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乖,我就是喜歡你反抗我,你反抗得愈強烈,我就是有愈強烈的欲望要征服你,因爲你跟那些順從我的女人完全不一樣,這也就是我對你不能忘情的原因。我就是喜歡你這樣,」

  夠了,她可不想自己成爲被他征服的女人其中一個,蘇春霓指著雷猛說:「你以爲開這麽一家餐廳我就會對你乖乖就範?告訴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只要你願意乖乖地爬上本少爺的龍床,我馬上把餐廳收了。」

  只要雷猛贏得和左虎他們的賭注後,他就可以出國度假去,自然而然這家他想要藉此降服她的店也可以關閉。

  「我對爬你的龍床沒有興趣。」

  「那我們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你的餐廳倒定了。」

  「那我們就試試看看誰先倒。」

  兩人互相仇視著對方,雖然他很高,她必須要仰視他,但她的氣勢可一點都不輸給他,兩人眼神裏都仿佛冒出了兩簇火焰。

  「哔!哔!」

  她發覺是自己的手機,她拿起一看,在她的手機有封簡訊。

  她打開來看,裏面寫著:「春霓,這是你第一次放我鴿子,我已經厭倦等待,我們分手吧!東嶽。」

  該死,她光顧著來找雷猛吵架,卻忘記和姜東嶽有約。

  蘇春霓立刻回電話,而電話那一頭卻不是東嶽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東嶽,剛剛和我做完愛,現在他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你是誰?」

  「我不用告訴你我是誰,你才是破壞我和東嶽的第三者。」

  手機那一頭接著傳來嘟嘟的聲音,她阖上手機。這簡訊從她收到和她回撥電話給他的時間才相差三分鍾,而他就跟別的女人……

  男人,只專心的愛一個女人就這麽難嗎?

  「你有沒有酒?」蘇春霓問。

  雷猛拿著在地上的啤酒遞給她。

  她猛灌起酒,像喝白開水的喝法,想喝去內心的惆怅。

  她的母親等不到父親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愛上一個會去別的女人身旁的男人,是女人的悲哀。

  她很悲哀是不是?

  從八年前到現在爲什麽她還在等?

  在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承諾,只有永遠的傷心。

  母親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所以她才會從八年前那一天傷心到現在。

  傷心,到底有沒有盡頭的時候?

  他看她的樣子,心裏莫名的不爽起來。

  「霓霓,誰讓你變成這樣?」

  「男人都一樣。」她打開另一瓶啤酒喝下。「交往以來,他說我不肯跟他上床,分手才傳幾句話,然後他就跟別人上床,男人的真心根本不可信。」

  「你們交往多久?」

  「半年。」她幽幽地開口道:「我和他跟你一樣,從高中認識到現在,但最近半年我才同意了他的追求。」

  「爲什麽?」

  「因爲我覺得等待很煩。」她要試試自己可不可以走出等待的牢籠,但她發覺不可以,因爲她已經讓十七歲那一百天初戀的記憶糾纏她太久,她無法擺脫那一段風花雪月的過往,那一段甜蜜又太倉卒的愛戀。

  她繼續灌酒。

  「等待什麽讓你覺得煩?」

  她不回答他的問題,打開了另一瓶啤酒。

  他看她的樣子,略帶擔憂的說:「你這樣容易醉的。」

  「我酒量很差,平常我喝一杯就醉了,但現在我還醉不了,因爲……因爲我不想醉嗎?」

  雷猛看她失落的神情,忍不住也拿起一瓶說:「我陪你喝。」

  他也豪爽的喝下一瓶。

  她看他唇角殘留的酒液,她深深地凝視他許久,然後她傾身吻了他剛毅嘴角旁的酒。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兩人目光交纏,她的手撫上他的臉說:「和我做愛。」她的目光迷離,似是醉了……

  他終于回過神來,不禁訝然問道:「霓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她的手指撫摸著剛才她親吻過他的嘴角魅惑道:「我要你。」也許她想等的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

  「你喝醉了。」他看著她迷漾的雙眼,誘人的嬌媚,心想她這一面讓他很難抗拒。

  她在他的耳旁低語道:「我醉了也知道你是個男人。猛,你不敢跟我做愛,我去找外面其他男人也可以。」

  她懂得他,知道怎樣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專注的凝視著她說:「我們是互看不順眼的仇敵。」

  「我沒有對你互看不順眼過,我喜歡你。」

  他不知道她說的是醉話還是真話。

  「你喜歡我什麽?」

  「你的體格,夠壯;胸膛,夠結實;那裏,夠雄偉。」

  她睨視一下他兩腿之間的腫脹,接著她的一雙小手直接的撫上他寬闊的胸膛,一雙手對他又揉又捏,似挑情也是戲弄。

  「我聽過很多人對我的稱贊,就屬你對我的稱贊令我最有感覺。」

  他腹下蠢蠢欲動的欲望被她挑起,他反爲其主的將她壓往沙發上,急切的想要脫掉她身上的衣物。

  「你要我慢慢來嗎?」

  「我不要你的溫柔。」

  她這句話令他暫停急切的動作,帶點疑惑的神情注視著她。

  她的手指從他的發間穿梭而過的說:「我不要你給別的女人有過的溫柔,我要你對我不一樣,猛,我是不同的。」

  「你對我本來就不同,沒有一個女人敢打我,你不只做了,還做了兩次,而我不過只是想——」

  「想怎樣——」

  「想吻你。」這兩次他都做了,而她也都回手了,打得他火辣辣的痛感,余悸猶存。

  他吻住她紅豔的柔唇,一雙大掌揉捏她柔軟的嬌軀。

  這張沙發容不下他剛猛的長軀,他抱起她到一旁的長桌上,將上面的物品掃落到地後,溫柔地放下她。

  他吻著她的額、吻著她的眉、吻著她的眼、吻著她的鼻、吻著她的唇,「霓霓,爲什麽那一年你不肯讓我吻你,現在卻肯了?」

  「我醉了。」這三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不是嗎?

  「你是說當年我只要一瓶酒就可以搞定你?」那麽要他准備十瓶也沒問題。

  「不用酒——」她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淡淡地說:「你只要說——」

  「說什麽?」

  「說什麽,不重要,只要這一刻我們要的是什麽?猛,我要你。」是她主動要他的,所以主動權在她手上不是嗎?

  他一直覺得在她身上有股他看不透的氣息,他想看透但每每被她身上的刺給割傷,即便如此他仍覺得在她身上有股令他想靠近的魔力。

  他的唇由她的臉往下,直到她的脖子,將她的衣服撕開,他看見挂在她脖子上的項鏈是當年他送給她的禮物——那顆黑色鈕扣。

  「你留著。」他沒想到、沒想到……

  「我只是剛好喜歡這顆鈕扣的式樣。」她的臉像蒙著一層看不透的面紗。

  雷猛慢慢地解開自己身上黑色襯衫上的扣子,蘇春霓看見,看見在他脖子上挂著那一條她歸還他,名爲幸福的鑰匙項鏈。

  他脫掉黑色襯衫,在赤裸的上半身,壯碩的胸膛上,他只挂著這一條項鏈。

  她看著項鏈,忘情的伸出手,握住了項鏈,放到唇邊,輕吻一下。

  他看著她的動作,眼裏掠過各種情緒。

  「霓霓,爲什麽我們會錯過彼此?」他溫柔地親吻她的眉、她的眼,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呵護、輕柔。

  錯過!在她腦海中,想起兩人分道揚镳的那個畫面,她看著他仿佛感受到那一年他塞鈕扣到她手掌的溫度。

  那滋味,她牢記著。

  她的手撫摸他的臉龐說:「我說過不要你的溫柔。」

  「霓霓,我很難不對你溫柔,那一年我早就想對你這麽做。」他說的是肺腑之言。

  「那麽就讓我們回到那一年,猛,你會對我怎樣做?」想像時光倒流,她穿著黑衣黑裙,曾爲眼前的他心動過……眼裏只專注地凝視他一個人。

  「我會這樣做。」

  他將她的內衣往下拉,接著含住她胸前的蓓蕾,火熱的唇挑逗的齧咬著,近乎淩虐似的想弄疼她,他用尖銳的齒拉扯著。

  「猛,你是故意的。」

  「你不是不要我的溫柔嗎?沒有人道麽對你做過?」

  她不回應他的問題,卻也學他的動作,將他身上這件黑襯衫的鈕扣一顆一顆慢慢地解開。

  她的動作極爲撩人,眼神流露的嬌媚隱含的誘惑會令人瘋狂,但他硬是忍住。

  「你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他挑釁的語氣立刻的奏效,她模仿起他方才的動作,她的唇印上他碩實的胸膛上。

  他的喉間溢出了男性的呻吟,而他可以感覺自己腹下的欲望更呐喊著要得到滿足。

  他們在長桌上,但這對他仍太窄,他一個反身,讓她在他的上面。

  「我怕我會壓壞你。」他的雄軀對嬌小的她顯得太具壓迫性。

  她的雙腿分開就坐在他的小腹上,嬌柔的手指從他的胸下滑,移到他的腹上。

  「我會不會壓壞你?」

  她的掌心故意的壓在他的腹上。

  他的手指握住了她。

  這一個十指交握的動作,令他們的腦海中同時出現了那一年,他們一起牽手走過木棉花樹下。

  白色花絮從他們身旁落下,飄了他們滿身,他們談著天,一起開心的笑著。

  「霓霓,你想起了嗎?」

  她溫軟的手掌隔著他的長褲覆上他的腫脹,幽幽地問道:「你這裏此時此刻能不能只記得我?」

  他回應她的是快速地拉下自己的長褲,也將自己黑色的子彈型內褲脫下,接著他拉下她的褥褲,火熱的欲望,勇猛地撞進她的體內。

  「痛……」

  他感受到那沒有預期的阻礙,忍不住撫著她耳鬓的發說:「我不想說對不起,不過如果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會更加的溫柔。」

  「我也不要你的對不起。」

  他先退出她的體內,厚實的大手,往她的兩腿之間摸去,慢慢地挑起她的愛液,直到他的手指濕潤,他才重新的讓堅硬的陽剛慢慢地推入。

  她的手指叉在他的背上忍不住問道:「猛,我對你是不同的吧!」

  「對,你是第一個我想讓你快樂,多過我自己快樂的女人。」

  她滿意他的回答,雙腿跨在他的腰旁,身體往下沈,讓兩人緊緊地密合。

  他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硬挺的欲望,壓住她的臀,他用力的衝刺,然後在她緊窒的體內釋放熱情的愛液……

  兩人做完愛,他仍處在剛才高潮的余歡中,而她卻像他身上沾著病菌似的跳離他的身體。

  她這個動作微微地抒擊到他的男性自尊,但令他的一雙黑眸燃著如火炬般光亮的是她渾圓的胸脯。

  「我沒有避孕,如果有意外——」該死,在這方面他一向很小心的,但對她……她總會令他的理智焚毀殆盡。

  「不會有意外,你不知道有一種事後避孕丸嗎?」她一邊穿掉落到地上的衣物,一邊說。

  他注視著她穿衣的動作,感覺自己方才似乎已經餍足的欲望又再次的火熱起來,他的聲音性感低沈:「你不知道沒有一種避孕方法是百分之百都會成功的嗎?」如果再一次,再一次重溫方才的滋味,這女人選會對他這麽視若無睹嗎?

  「既然你這麽擔心,又何必要跟我上床?」這種事不是都女人擔憂的程度會大于男人嗎?

  「我們兩人之間有一種強烈的性吸引力,你沒有感受到嗎?霓霓,如果不是念在你是第一次,我現在就想再要你一遍。」

  「我們之間沒有愛,猛,你不愛我。」

  「我們的身體渴望著彼此。」

  仿佛要印證他這一點,他拉著她的手,將她方才穿著到身上的衣物又一件件的脫下。

  她沒有抗拒,任他將她的衣物脫落。

  這一次換她在他身下,而他再一次的進入她的體內,緊窒的快感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你會忘記我占有你的滋味嗎?」他停伫在她體內不動,粗實的手掌撫摸她耳鬓汗濕的發。

  她看著他英俊的臉龐輕笑出聲。「雷猛,你真的以爲自己很行對不對?」

  「我不行嗎?就算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我也已經在腦海裏演練過無數次。」他的話震撼了她,而他接著用力地挺進她的體內,擡高她的臀,深深地刺入。桌子禁不起他們這一番的折騰,都發出卡茲、卡茲的抗議聲。他讓她的腿環住他的健腰,維持住兩人結合的姿勢,接著直接將她帶往牆旁。「霓霓,你是第一次,我真的想溫柔。」她的手撫摸他額前因性愛而汗濕的發,誘人的唇在他耳旁輕喃如風的說:「我不想要你的溫柔。」

  她的話擊潰他的理智,他放棄溫柔,就像野蠻的獸般,吮咬她美麗的胸,猛烈的撞擊她的幽谷。

  她感受到一種疼痛似有電流般的快感,但他對她來說真的太巨大,令她不禁緊咬著下唇。

  他感受到她的不適,想起她才初嘗男女之間的情事,她的身體不能承受這麽激烈,于是微微地退出她的體內,但她的蜜穴卻仿佛自作主張的收縮不願它退出。

  這對他來說是誘人的折磨,他的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耳際說:「你還不想要我的溫柔嗎?」

  「我只想要知道你可以讓我有多痛。」

  她的話一落,他就狠狠地刺進她的體內,就像尖銳的琴音一般,她也不禁喊叫出聲。

  「這是你想要的?」

  「是的。」

  他知道她不會屈服于他的,也知道再做下去,只有他一人會得到滿足,于是他用力的深深頂進,在射出愛液之後,退出她的體內。

  看她的身上,布滿他的痕迹,他有一種驕傲又空虛的感覺。

  「霓霓,爲什麽你想要我給你的痛,多給于我給你的快感?」他不解。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倒一邊穿衣,一邊答道:「在我眼中,你不過就是性愛種馬。」

  他的眉頭蹙起,眼中閃著怒焰,如果不是她嬌柔的身子剛承受過兩人之間的歡愛,他真想扭斷她的脖子。

  雷猛握緊雙拳沈怒道:「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關系嗎?」

  「不然呢?」

  「我以爲——你是第一次,霓霓,你會想要我負責。」蘇春霓拿起桌上的一根香煙,點燃,吸著。「猛,我們都是成年人,這種男歡女愛的事很平常,你不用放在心上。」她的說法,令他臉色更加火紅,就像噴火龍一般。雷猛,你不是最怕麻煩的,她一點都不想煩你,怎麽你反倒那麽在意?

  是他奪走她的第一次,但爲什麽感覺卻像是他的第一次被人奪走,也許是因爲這是他們的第一次。

  他雷猛真的跟蘇春霓做過愛,爲什麽這感覺這麽不真實?但埋進她體內那種充實的感覺卻又無比的真實.

  蘇春霓看著自己的衣服被他巨大的力量弄壞,她搖頭道:「我的衣服被你弄壞了,你的借我。」

  她穿上他的黑色襯衫,每一次她扣上扣子的動作,都令他有一種飛撲向她的衝動,然後再壓著她,狠狠地愛她一回,但她的說法,「性愛種馬」這四個字令他控制住自己,理智淩駕衝動之上。

  「台灣種馬猛男」這幾個用來形容他的字,他最近看的多了,但都比不上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有殺傷力。

  蘇春霓穿著完畢之後,離他遠遠地。

  「你是真的要我不放在心上嗎?」他再一次跟她確認。

  「是的。」她點頭。「是我讓你跟我做愛,所以你不用把餐廳收了。猛,我們各憑本事競爭吧!既然我們已經做過愛,你應該把你的目標放在別處,別只用下半身思考。」

  「你說你喜歡我。」

  「我是因爲喝醉了才那樣說的,你不用覺得有壓力。」

  他看著她的身影,再也壓抑不住在他心底的那句話,「霓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問你,你後不後悔當年先甩掉我?」

  雷猛從沒在他的戀情史上嘗過敗陣,但她是唯一、唯一讓他敗得很慘的人。

  「我、不、後、悔。」

  兩人僵持,氣氛緊蹦。

  (木棉道我怎麽能忘那是去年夏天的高潮木棉道我怎麽能忘那是夢裏難忘的波濤愛情就像木棉道季節過去就謝了愛情就像那木棉道蟬聲綿綿斷不了)

  是她的手機的來電鈴聲,她回避了他緊迫逼人的目光,也讓自己不去在意他那性感赤裸的胸膛。電話那一頭,是她「前」男友姜東嶽的聲音。「春霓,你在哪裏?我等你很久。」「你不是傳簡訊給我說要分手?」「我沒有!」姜東嶽忍不住低咒了聲。該死,是她,他被那個女人陷害了。「春霓,我們見一面,讓我跟你解釋好嗎?」「好。」「我在你的餐廳等你。」「待會見。」她需要理由逃離這個地方,不然勉怕自己的保護牆會被擊潰。雷猛冷沈問道:「是姜東嶽那個好學生。」她不語,默認。他嘲諷的嘴角彎成一道弧說:「好學生和壞學生,你選擇了好學生,就跟你當年一樣。」

  「對,雷猛,再見。」

  她想要走,但他卻如豹一般的擋在了門前,銳利的目光仿佛想看穿她的心。

  他們兩人相互對峙著,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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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3: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蘇春霓的臉染著紅暈,眼前的他赤裸、性感、健壯、雄偉、強悍,而她實在很難不去在意自己心頭冒起超酸的氣泡。

  有多少其他女人也看過他這模樣,他是不是早就很習慣這樣的裸露?

  「你想做什麽?」

  「告訴我,你還留著我送給你的那顆鈕扣,其實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告訴我,我們剛才做的事對你也沒有任何意義。你真的只當我是性愛種馬,騎過就甩,用過就丟。」說這些話,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泣血。

  他用低賤的字眼,是想鄙視她,但也是鄙視他自己,因爲到這一刻,他真的還是很想上她。

  「沒、有、意、義。」

  「是嗎?」

  他大步上前,握住她的雙臂,火辣的唇瓣熱情的貼上她,想再一次點燃方才兩人的激情。

  「啪!」

  他怒不可遏的看著她,噴火龍的怒焰仿佛就要直達雲霄,同一個女人,打他的臉第三次。

  「蘇——春——霓!」

  他的怒吼聲讓人覺得耳膜都會爲之刺痛,連天花板上的燈仿佛都在微微地震動。

  「雷猛,我要你吻我,你才可以吻我。你不要把我當作跟那些你有過的女人一樣。」她要讓他覺得自己是不同的,就不能讓他對她亂來。

  他把她拉近,緊靠在他性感流過汗厚實的胸膛上,愠怒地朝她吼道:「沒有女人、沒有女人能像你這樣對我……」讓他心跳加速、讓他一方面發火而另一方面又想狠狠地和她做愛!

  這距離,近得讓她可以感受他呼吸出來的氣息,可以聞到方才做愛過後的男人汗水味。他是個讓女人無法一手抗拒的男人,所以她用……兩手。她的雙手拚命的掙紮,但卻被牢握住,他不可能給她機會再甩他巴掌。她幽幽地開口道:「猛,你很氣我打你嗎?你可以回手的。」「我不打女人。」「讓我走。」「霓霓,留下。」「我不能。」

  她的手推拒他的胸膛,她微熱的小手摸到他的肌膚,立刻引發他下腹雄偉的反應,他的腫脹灼熱雄性十足的抵著她,他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欲望。

  「猛,你去找其他女人滿足你的需要。」

  「找只要你,唯有你……能治得了我的疼痛,能讓我失去理智。」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我不要你。」

  「女人,你怎麽變臉變得這麽快,你是不滿意我剛才哪一點的表現?」

  「你對每個和你做愛的女人都這樣拖泥帶水嗎?」

  「你沒有感覺出來,我有過的女人只有你。當然我和其他男人一樣看A片、色情書籍,但我的身體是純潔的,我既是個純情猛男也是個處男,你感受不出來嗎?」還是他技巧高超到讓她認爲他閱人無數?

  「是嗎?」

  她的手握住他下腹堅挺的欲望,然後帶他到他們方才纏綿過的那一張長桌上。

  她讓他躺在上頭,她的唇印在他的腹肌上,正當他以爲她會下移時,她急忙的跳開,跑到了門邊。

  「猛,我們只是酒後亂性,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至于你是不是處男,告訴你,對我一點都不重要。」

  她打開門,快速的離開。

  他沒有追上前,任她在他的目光下離開。

  此刻在他腦海中一直回蕩那四個字:酒後亂性。

  原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只是酒後亂性,原來這些年他期待的答案,他想聽的答案,一直都是她說出後侮兩字。

  但沒有,她不後悔。

  即使他們做過愛,但她仍沒改變想法。

  雷猛走到了他們方才纏綿過的桌旁,粗實的手指緩緩地撫過那桌面,他的腦海中開始充斥著她的身影、她的身影……

  霓霓,你不後侮,但我好後悔……

  他合起眼他轉身離去分手的那一天,那種痛又回到他的心上,他的第一片嘴唇又再一次的傷了他。

  霓霓,我想要的不只是性,我們之間不該只有性……

  我想要做你的男人,而你成爲我的女人。

  該死,他怎熊這樣想,他和她之間不過是一場遊戲不是嗎?

  還是他是想藉由那個賭約,找個藉口給自己理由接近她,好來填補自己心口多年來的缺?

  他的心一直無法放下,而他身體的空虛,只有當深深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才滿足。

  可是……她想的跟他不一樣。

  不一樣……

  蘇春霓回到餐廳看見姜東嶽坐在吧台旁,她的內心湧起一股複雜感受。

  「東嶽,你等很久了。」她坐到他的旁邊,也點了一杯琴酒。

  「春霓,你知道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從高中時期他就喜歡她到現在,最近半年她終于對他的等待有所回應,他真的很開心。

  「你不要等我了。東嶽,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剛剛我跟雷猛在一起。」這個人一直存在他們之間,這是他們彼此都知道的事情。

  「春霓,你很殘忍。」

  「我覺得我隱瞞你才是真的殘忍,東嶽,你應該懂得我的心。」

  「我懂,他是你的初戀,但……我以爲你努力了八年,應該早就能夠忘記他的。」

  「我也一直以爲自己能夠忘記,但他送給我的分手禮物,卻無時不刻提醒我他的存在。」

  蘇春霓從衣領內挑出了那一條系著黑色鈕扣的項鏈,她的手指摸著那因歲月流逝而粗糙的扣子表面。

  「你對我很不公平,你知道嗎?我也等你八年,在我心裏由始至終都只有你一人。」

  「東嶽,那通電話——」

  「那是一個對我有意思的客戶,她假冒我的名義傳那封簡訊,春霓,你要相信我。」

  「東嶽,我相不相信你都不重要了,我們分手吧!」她真的曾經嘗試著努力過,但事實證明徒勞無功。

  「春霓,我不同意,這些年一直都是我陪伴在你身邊,沒道理我會輸給他!」

  「你知道……他一直住在我的心裏,而他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不管在哪,我想到的都會是他。」

  「春霓,我真的很嫉妒他,既然如此,這些年究竟你在等待什麽?你不僅對我不公平,你對你自己也不公平。」

  「是我的不安,讓我空等待,是我的自私,辜負了你,東嶽,我真的虧欠你很多對不對?」

  「那是我自己心甘情願,春霓,你也虧欠你自己很多。」

  「我能怎樣補償你?」

  他的手覆上她的,然後他攤開她的掌心在上面寫下三個字,那三個字是:我愛你。

  這三個字也是她在等待猛會先對她說的三個字。

  「東嶽,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不要等我。」

  「春霓,你可以拒絕我,但你不能阻止我等你。」

  她看著他堅持的臉龐,內心湧現一股對他的無力感。

  「東嶽,我們改天再談,我累了,我先上樓休息了。」

  她住的地方就在餐廳的頂樓,她將這些年的積蓄都投注在這家餐廳上,所以她是以這間餐廳爲家的。

  她打開房門,映入她的眼簾裏的是,四面牆都是一張張爽朗大男孩的照片,穿著高中制服、穿著無袖的運動短衫,還有穿著學士服,休閑衣、西裝,他各式各樣的照片她都有留下。

  這房間是她個人的私密空間,沒有人進來過,就算東嶽幾次想上來,她也不許。這房間有著她青春甜蜜情事,那時不只其他女生會拿相機偷拍他,連她也會。她看著滿面牆都是他的照片,內心不由得微微揪痛。明明是她先提議要分手的,但她卻反覆的在每一個追求過她的人,拿他們和他比較。

  明明就應該很容易忘記他的,因爲是她先甩掉他的,但她卻忍不住蒐集他的照片,然後嫉妒在他身旁每一個出現的女人。

  因爲初戀總是最難忘情嗎?明知道他們分開後,他的身邊會有其他女人,但她對他不能志情。她架設劈腿男的網站,開這家餐廳都是因爲他。她想吸引他注意。

  蘇春霓,你真的很不爭氣,他問你後不後悔先甩掉他時,你就告訴他,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就好。

  她後悔了。

  那一天之後,她就後悔了。

  但是全校都知道,她把他甩掉,所以她拉不下臉要求複合,但是他……他也連一句要複合的話都沒說。

  所以原本只是一句負氣的話,但是成真了。

  每一次想到那一句我要先甩掉你。

  她就很後悔!

  她後悔得要命!

  她心痛得要命!

  但在他的面前她不能示弱,那個男人條件那麽優,而且身旁不乏桃花,她怎能確定他是真心的?

  他也許只是心血來潮問她一下,也許是因爲沒有女人曾甩過他,也許她對他根本什麽都不是。

  她想太多,對他。

  但,她怎能不想?

  初戀,她這一輩子第一次獻出她的真心,她唯一一次以爲自己可以愛上別人。

  可是她等待太久。

  她會答應姜東嶽的追求是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不需要再折磨自己另一個八年,但是……再看到這張令她心動的臉龐,她才發覺自己辦不到。

  在她胸前的這顆鈕扣一直在提醒她自己,對他的思念有多深。

  她對他的思念,就像烙貼在她胸口的這顆鈕扣,存在的事實無法否認。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的,明明這些年她不斷告訴自己要看開,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她想要他的擁抱,想要他的吻,表面的無所謂,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的有所謂。她是想要他弄得她有多疼,才能夠忘記他。但這種疼痛,卻反而加深她的愛。她早該知道他就如罂粟,帶著致命的毒,令人一吸上瘾,無法戒除,這種如罂粟般帶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早就深深種在她的心海裏。

  他是她拔除不了,最韌的愛。

  他是她忘陵不了,最痛的傷。

  她讓自己的臉貼在那些相片上,她的手指劃過那一張他背靠在木棉樹下小睡的照片。

  是因爲太喜歡、太在乎,所以才會失去嗎?

  她怎會跟她的母親一樣,成了等待愛情的女人。

  蘇春霓穿著雷猛黑色襯衫離開的事令雷猛的好友們沸沸揚揚地談了幾天,他們都在猜測那一天休息室發生什麽事,只是不管怎麽逼問雷猛,雷猛都不說,他只是做了件怪異的事,他把休息室的那一張長桌搬回家了。

  他們都很納悶雷猛將那一張長桌搬回家做什麽?

  葉風開口對他說:「猛,你這麽大費周章的把休息室的長桌搬回家裏,還放在你的臥室裏是爲了什麽?」

  「我覺得……那長桌和我的房間設計還滿搭的。」總不能跟人家講他想念和霓霓在那張長桌上做愛的滋味吧!

  蕭拓、葉風、左虎、冷冽他們四人都不表贊同的搖頭,根本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我是找你們來陪我喝酒的,不是找你們來聊桌子的。」雷猛拒絕繼續往下這個話題。

  他們也識相不再追問他這個問題。雷猛喝下一杯酒,腦海中又想起她所說的話。「猛,我們只是酒後亂性,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真的只是酒後亂性嗎?他對她只是一個她剛好想亂的對象,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嗎?該死的,爲什麽他竟是這麽的在意,在意到每晚想到她,他的身體就爲之疼痛。

  我想要知道你可以讓我多痛。

  結果卻是她讓他的身體因爲渴望她而發疼。

  事後不是男人應該抽煙當作無所謂的嗎?爲什麽反倒是他的霓霓對他說:「猛,找們都是成年人,這種男歡女愛的事很平常,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讀書的記憶力不是不好嗎?爲什麽她所講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這麽清楚?霓霓,你現在在想什麽?也會想起我帶給你的快感嗎?

  蕭拓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對大家說道:「我們四人可以回家打包行李,准備出國了。」

  「怎麽說?」左虎問道。

  「猛的表情就一副陷入戀愛中,跳不出來的神情。」

  雷猛回過神來問了句:「你說什麽?」

  「說你正在戀愛中。」

  「你說什麽?我不過跟我的第一片嘴唇重逢,談什麽正在戀愛中。」

  「猛,你這是不打自招,我可沒指名是誰哦!」

  雷猛陽剛的臉龐掠過一抹赧紅。

  左虎像發現天大秘密的驚呼,「你們有看過猛臉紅過嗎?」

  葉風附和道:「沒有,就算他很愛露的在泳池旁脫到只剩一條泳褲也沒看過他臉紅。」

  蕭拓忍不住笑言道:「在泳池不脫到只剩一條泳褲,那是要剩下什麽。」

  冷冽補充道:「猛會在做熱身運動時,故意展露他的胸大肌、三角肌、背闊肌、臀大肌和股四頭肌。很難想像會有女人抗拒的了你的魅力,告訴我們,你的第一片嘴唇,還沒有先愛上你嗎?」

  被他們這樣調侃,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左虎還是好奇的問:「那一天你們上樓之後到底發生什麽事?」從那一天之後,有時他們會看到雷猛發愣,這種呆呆的表情是他們前所未見的。

  「沒事。」

  「有事,也不跟我們說,說不定我們能提供給你一些幫助。」

  雷猛有話就直言,他幹脆的問道:「怎麽樣可以確定做愛的另一方有得到高潮?」

  他的話語一落,大家齊聲,長「哦」了一聲。

  蕭拓潇灑的說:「直接問,你高潮了嗎?」

  左虎思索一下說:「直接做,沒有高潮就再來一遍。」

  葉風建議:「直接看,看她的臉有沒有高潮來了這四個字。」

  冷冽一副了然的神情說:「直接聽,女人的聲音藏不住秘密。」

  他們有回答等于沒有回答,雷猛想到蘇春霓那一天事後的反應,就是因爲她是第一次,他沒有讓她得到高潮,所以事後她才會對他那樣說。

  她不該怪他的,誰要他是個沒有經驗的處男,如果再一次給他機會表現,他應該不會讓他的霓霓失望的。

  只是他現在真的、真的很想見她。

  「我出去一下。」

  「猛,你要去哪裏?」

  「我去辦件重要的事。」

  雷猛說完,就往外衝出去。

  左虎搖了搖頭說:「是猛找我們來喝酒的,可是又把我們丟下。」

  蕭拓開口道:「他這幾天的表現就像欲求不滿快要欲火焚身的欲男,我們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冷冽歎氣的說:「他的命中克星第一片嘴唇又出現了,我看猛的日子難過了。」

  葉風長歎一口氣:「還記得高中時,他爲了她茶不思、飯不想,整整瘦了十公斤,這一回猛千萬不要再因爲她而暴瘦,因爲他可是我們猛男俱樂部的招牌。」

  「唉——」

  衆人齊聲長歎,因爲他們都知道雷猛不管對工作還是愛情,都是那種奮不顧身、全然投入的性格。

  這一次,恐怕他栽在她的手上栽定了,栽在他命中的天敵也是克星。雷猛離開家之後,來到了他第一片嘴唇的所在地。他透過玻璃窗,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想才幾日不見,她好像更加的消瘦。她忙著店內的事沒有注意窗外,直到有個客人對她比了比窗外。然後她看見他了。兩人的視線隔著玻璃窗膠著,誰也不肯先示弱移開。蘇春霓先走了出去,她走向雷猛問道:「你來做什麽?」「霓霓,你還好嗎?」「如果你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懷孕的可能,那你可以放心。」

  他是該松一口氣,但她的神情也令他很不爽,就好像有他的小孩是多麽有負擔的一件事.

  「你確定嗎?」

  「我確定,因爲我那個來了。」

  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容關懷的問道:「你有沒有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天,她該怎麽跟他說,跟他說她午夜夢回時常想起他的吻,吻過她雙唇的滋味,想起他粗實的手指撫摸她肌膚的感覺,想起他埋進她體內那種溫熱又充實的感覺。

  她違背自己內心真實的聲音幽幽地開口道:「沒有。」

  他坦承的開口道:「我有。」

  「猛,我說過你有這方面的需要,你可以去找別人。」

  「我只想要你,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

  他這句話,令她忍不住定睛注視著他。

  兩人視線緊緊地相鎖,仿佛都想從彼此的眼神中挖掘出一些彼此想試探的秘密。

  想將對方的心看透,但又不肯先開放自己的心,他們都不願意先退讓那一步,

  于是彼此緊張的對峙著。

  雷猛晶亮的眼眸銳利直射向她,一字一句的開口問道:「霓霓,畢業後你還有回到我們南高中嗎?」

  「沒有。」

  「我有。」他看著她隨風拂動的頭發,手指很想代替風來拂弄她的發絲,但他並沒有這麽做。

  「你回去那裏做什麽?」

  「看木棉樹上的麻雀,小雀鳥又掉下,我爬上樹將小鳥放回,爬下樹時被教官看到,他說我做的很好,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口中聽見誇獎我的話,可惜是在畢業之後,想當時我在校,他可是恨我恨得咬牙切齒。」

  「教官誇你?以前他只會廣播高三信班雷猛同學請到訓導處報告,不然就是高三信班雷猛同學到中廊罰站。」

  「你都記得。」

  「你很難讓人忘記。」

  「霓霓,我回到那裏,走著我們兩人曾一起走過的木棉道,你有空應該回去看看,那棵木棉樹更高大,而且又多了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我想聽你說。」

  兩人像好久不見的朋友,聊著天,原本隔在兩人中間的那一層膜,仿佛更薄了些。

  「傳說……情侶在木棉樹下許下永遠在一起的心願,將許下心願的紙條埋在木棉樹下,然後點燃仙女棒,那麽他們的心願就會實現,會永遠在一起。」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麽?」

  「霓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他剛毅的臉龐藏不住專注執著的神情。

  「猛,你是認真的嗎?那一天的事只是我們彼此的一時意亂情迷,因爲我們都醉了。」

  「醉了,這是你的藉口。」

  「我爲什麽要給自己藉口?」

  「因爲你還要我,你對我舊情難了,如果沒有情,哪來的意亂情迷?」承認吧!我的女人。

  她咬著唇,看著他不發一言。

  「你沈默,就代表我猜中你的心意。」

  「是嗎?那又怎樣。」就算還有情,又能改變什麽。

  「不怎麽樣,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

  「我可以吻你嗎?」

  他不待她的回應,也不怕她會給他第四巴掌,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吻上她的唇。

  他還沒有刮除新生的胡渣刺著她下颚的皮膚,摩挲著她的臉,令她不由得想起那一夜。

  他吻著她的唇,火熱的舌舔舐著她的唇瓣,卻不敢造次的長驅直入,只是試探、挑逗的在她雙唇之間輾轉吸吮。

  兩人呼吸的氣息交融,本以爲她的第四個巴掌會落下,但他沒有感受到,反倒是有一個斥喝聲在他們之間響起。

  「放開她!」緊隨而來的是一個結實的拳頭。雷猛沒有防備,被打了一拳。「姜東嶽!」

  「雷猛,你對我的女朋友做什麽?」

  做什麽?他什麽都對她做過,但在她身上卻挂著別人的女朋友這幾個字。

  他悶悶地看著她詭:「霓霓,你的答覆?」他是很想回揍姜東嶽,但此刻他更想聽到從她口裏說出的答案。

  她知道他問的是他那一句:霓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有些事,等待許久,真的聽到了那一刻,反倒顯得不真實。

  有些事,等的時間太長,心早已經無法再承受,承受另一次的失望,她害怕卻又掙紮渴望承諾。

  愛與被愛,不是被愛會比較幸福嗎?

  她能得到他的愛,還是只是受另一次的傷,然後兩人再一次分道揚镳?

  沒有人能束縛得了他,他是渴望自由、充滿野性的獸,她馴不了他,只能遠遠地觀看,才能不讓自己受更重的傷。

  她看著他雙眼帶著難舍但仍必須割舍的情意緩緩地說:「錯過就錯過了,我現在有男朋友。」

  這是她的回答,他已經放下身段來找她,但她不要,不要他的心。

  這一回,他吻她,她沒有打他第四個巴掌,但她的回應比打在他臉上的巴掌,還令他難過。

  「春霓,你的不後悔,就是因爲他,我比不上他是嗎?」

  她沈默沒有解釋,像是默認。

  她的反應徹底的擊潰他,他像負傷的獸怅然的離開。

  姜東嶽看蘇春霓難過的神情忍不住開口道:「春霓,如果你——」

  「東嶽,沒有如果,你看天邊的星星很美麗,但它的美麗是屬于很多人擁有的,你無法自私的想要它的光芒只爲你閃爍,他,不屬于我。」她不想最後讓嫉妒把自己逼瘋。

  「春霓。」他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我想將你留在我的身邊,我是下是也很自私?」

  仿佛要安慰他似的,也是要安慰自己,因爲他們都得不到他們想要得到的,她輕輕地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

  雷猛在對街也看到這一幕,在他黑色的眼眸燃著炯炯的怒焰,但他卻沒有聽到蘇春霓在姜東嶽耳旁的細語。「東嶽,我必須對你誠實,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猛,你,忘了我吧!」姜東嶽看著她眼神憤恨難解。「爲什麽?」「猛是我的初戀。」

  「這算什麽,春霓,你也是我的初戀。」

  「這裏。」她比了比自己的心髒處說:「我想愛的人就只有他,對不起。」

  姜東嶽自嘲的說:「這三個字代價會不會太高了?八年!」

  她還想對他說些什麽,但他沮喪地朝她揮揮手離去。

  無言的街道,兩個背離的身影,離得愈來愈遠。

  深夜——

  雷猛仍在吧台喝著酒,但腦海中卻不斷回旋著今天所看到的那個畫面。

  她吻了他!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吻了他!

  左虎走了過來陪他喝一杯。

  「猛,你不是去找你的第一片嘴唇,爲什麽還一副欲求不滿的神情?」

  「我吻過了會更想要吻,擁抱過會更想擁抱,我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魔是不是?」雷猛一邊喝下澄黃的酒液一邊沮喪地說。

  「猛,你一向是行動派的,你想吻就去吻,想擁抱就去擁抱呀!」

  「可是那個女人不要我的吻,不要我的擁抱,她甯願要另一個好學生的。」雷猛憤恨的說。

  左虎驚訝的道:「怎麽有可能?」竟然有這種女人存在,難怪猛會栽在她的手E。

  雷猛悶悶地喝下一杯酒。

  「我真的懷疑那一天發生的事,是不是只是一場夢?」如果不是擁抱的感覺那麽真實,占有她柔軟嬌軀的滋味那麽棒,他真的懷疑只是春夢一場。

  「猛,你都已經和人家H了,那你現在是在想什麽?」

  「我沒有和……那女人我和她上過床,但我甚至連她的手機號碼都不曉得。」

  「猛,你想打電話給她,這很容易。」

  左虎拿起在一旁公用的電話,投下硬幣,接著撥起對面餐廳的電話。「餵,你好,我找你們老板,蘇春霓小姐。」

  「請等一下。」

  左虎把電話交給他。

  「你怎麽知道電話的?」

  他比了比對面餐廳外面招牌上的電話號碼。

  「餵,我是蘇春霓。」

  雷猛直接了當的問她說:「告訴我,姜東嶽比我好哪一點?爲什麽你連續兩次都選擇他?告訴我。」他討厭輸的感覺,特別是在這一件事上,他更不想輸。

  蘇春霓幽幽地開口道:「猛,你喝醉了。」

  「你總是說我喝醉,拜托,別再爲我們之間找藉口和理由,我沒醉,我現在和那一天一樣的清醒。你連你的第一次給的人都是我,爲什麽你的選擇卻是他?」她的第一次是屬于他的,他的內心是狂喜的,但難道這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蘇春霓合起雙眼,此刻在她腦海中,回想起他們曾在木棉樹下,他騎著單車載她的畫面,那時,她的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那是她覺得很幸福的一天。

  她帶著回憶的口吻問道:「猛,你爲什麽想要和我在一起,就爲了性嗎?」他根本沒有愛上她,想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我要你,單這個理由還不足夠嗎?」

  「我不要你。」「不要我,你爲什麽和我做愛?」「我想墮落,而你剛好我在我身邊。」「和我做愛就叫墮落?」

  「不然呢?猛你真以爲……以爲現在還是那個你、我還青春對一切都懵懂無知的年紀嗎?」

  「霓霓,當年你不因爲錯過我而後悔,現在也不因錯過我而後悔,可是我——」

  「你怎樣?」她開日問。

  「我也不後悔。」他也同樣倔強不先低頭。

  兩人一陣沈默。

  然後,電話那一頭傳來她的聲音。「猛,你打電話來,就爲了告訴我你不後悔,那麽我聽到了。」如果這是他想給她殘忍的答案,那她接收到了。

  該死的,他明明不是這麽想的,怎麽……一開口就完全的口是心非了?

  他的心沒來由的竄過一抹心疼,無奈又傷感的說:「霓霓,爲什麽我們會彼此錯過?」他爲什麽沒有辦法擁抱這一生最想擁抱的女人,爲什麽無法親吻到這一生最想親吻的女人?

  她聽到他的問話感覺自己的鼻頭發酸,差點就要向自己心頭的渴望投降,但她仍維持驕傲的說:「猛,因爲你沒有讓我看見你的真心。」

  她說完,就挂掉電話。

  聽到另一頭電話斷訊的聲音,他忍不住回撥電話過去,但已經無法接通電話。

  雷猛忍不住開始咒罵:「那女人,我難道要將我的心剖開給她看嗎?我對她掏心掏肺,她還這麽說,究竟還要我怎麽做?怎麽做她才會明白我?她……她怎麽可以把原因歸咎于我!」

  他頹然的倒在桌上問了左虎:「虎,我的真心爲什麽她看不到?」她此刻真的是他最想吻、也是最想擁抱的女人。

  左虎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以我們朋友的立場,我必須說——你真的很衰,也很倒黴,她看不到你的真心不是你的錯,一切就怪你對你的第一片嘴唇太過執著。」

  雷猛對左虎提出忠言的說:「千萬不要愛上太難搞的女人,以免你的未來跟我一樣悲慘,雙手獻上真心,她反而不相信你。」那一句:霓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他是真心的。「猛,沒有女人可以抗拒你的魅力。」左虎知道雷猛已經將他們的賭注忘懷,他早就已經陷落,賭注不過是藉口。

  「她是例外,她一直是例外,我搞不懂她的心——」

  雷猛喝下一杯又一杯苦澀的酒液,卻發現愈喝愈清醒,清醒得忘不掉她親吻姜柬嶽額頭的畫面。可惡!雷猛的手忍不住將酒杯捏碎,血液從他的手掌涅涅地流出。「猛,你流血了。」「原來……被自己真心愛過的人受的傷,是這麽的痛。」雷猛將手放到唇邊,舔舐自己的血說道。左虎了解他的祥情,那神情是一個爲情所困男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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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3: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時間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回憶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雷猛在他的房內,他看著那一張記憶深刻的長桌,那一天的畫面仿佛又浮現眼前。

  他告訴自己不要在乎,不在乎蘇春霓想吻的男人不是他,不在乎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不在乎兩人曾火熱纏綿過的……那張桌子。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見到她的衝動,他看著那一日在酒吧弄傷自己的手掌,傷口已經結痂好得差不多了。

  但爲什麽他感覺在自己的心像是有了另一個傷口?

  相思的傷口。

  他從不知道相思的滋味,但從兩人重逢的那一刻,他才了解這些年在他內心的空虛從何而來。

  那一年,木棉樹下的相遇、以及後來的分手宣言,他從未忘懷,萦繞在他心中的除了不甘,事實上還有……其他情緒。

  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他都不屑一顧,爲什麽唯獨她,讓他像中了迷藥似的,一吃上瘾。

  是的,他想再吃她一遍,但她不會乖乖就範的。

  如果能夠再纏綿一回,是不是就能夠確認他只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也許令他難忘的是她玲珑有致的身軀,動聽的嬌吟、還有她那如火驕傲的性格,以及火辣辣的巴掌。

  他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想起她那一日甩他的狠勁。

  這一刻,他……想見她,想印證她是不是一如他記憶中美麗。

  雷猛離開房間衝了出去,此刻他有一種迫切想見她的衝動,從他們重逢的那一天起,這種欲望愈來愈強烈、愈來愈強烈……

  他開車到那一條街道上卻發現整條街擠著人,而消防笛聲響起。

  烈焰從餐廳竄出,煙霧彌漫。

  「怎麽回事?」雷猛問著他餐廳的一個員工。

  「對面餐廳失火。」

  他聽聞連忙衝了過去。

  雷猛看了看四處,沒有看見蘇春霓。

  「你們的老板呢?」雷猛問。

  「失火的那一刻我們就出來,但沒有看見老板。」

  酒保小麗過來答道:「我有要老板出來,但老板說她要回頂樓她的房內拿東西,她還在裏面。」

  「火愈來愈大了,她在裏面做什麽?」那個女人她不曉得裏面很危險嗎?此刻他完全不能想像自己有可能失去她。

  「我們也有阻止,但她執意要回去,沒有人勸的了。」

  雷猛聽聞臉色爲之一變,拿起人家拿來救火的水,潑到自己的身上,接著衝了進去。

  旁人想要阻止他,但沒有人有辦法對抗他的蠻力,此刻他像發狂似的凶猛野獸,衝入了火場。

  他進入餐廳發覺裏面一片煙霧彌漫,然後他衝到了頂樓。

  他看到了她,外面正著火,而她在忙什麽?什麽東西會比生命還寶貴!

  「霓霓,你不知道失火了嗎?你在做什麽,快出去!」他怎會跟她一起發瘋,因爲他完全無法接受自己有再失去一次她的可能。是的,在他的生命從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無法缺少她了。蘇春霓忙著手邊在進行的事不在意的說:「我在收東西。」「錢財沒了可以再賺,犯不著爲此賠上自己的性命。走。」他抓著她的手就要往外逃侖,但她不肯走。「你別管我。」她還執意將牆壁上的一張張相片取下,像珍寶似的放入一個鐵盒裏。他看她小心翼翼的動作,也耐下性子的說:「我幫你。」他幫她取下牆上的東西,然而定睛一看,竟然發現那一張張都是他的照片。「霓霓,你怎麽有這些照片?」她撇嘴不回答,只顧著收眼前這些照片。

  他看著她,想在她的臉上找些她在乎他的蛛絲馬迹,但他發現答案早就在她這四面牆上。

  這牆上的照片有他在打球時、有他在遊泳時、有他在跟老師嗆聲、有他跟人打架、有他吃午飯飯粒黏到臉頰、連他午休時嘴角流口水的照片她都有。

  他在她的牆上,看見了從未見到過的自己。

  這才是他想看見的答案,原來她的心一直有他。

  一種滿足、激動、和感動的情懷激蕩在他的心中。

  原來,他們都未曾忘卻彼此對對方第一次心跳的聲音。

  那聲音一直未曾被遺忘,只是被收藏起來,等待機會重新回到兩人的生命中。

  他嗓音粗啞的道:「霓霓,你真的很喜歡我對不對?」

  她不語。

  「爲什麽當年你要先甩掉我?」

  她咬著下唇,還是不語。

  他擡起她的下巴,這才發現一向倔強驕傲的她,竟然流淚了。

  「你怎麽可以進來?出去、出去!」這個空間是屬于她一個人專有,她不要別人闖入。

  「外面著火了,別要這些照片了,霓霓,走!」

  她的唇瓣都咬得滲出血絲,卻不爲他所動的開口說:「沒有這些照片我會死。」靠著這些紀念物思念而活的人,沒有了這些東西會怎樣?

  這一句話有如千鈞萬鼎壓在他的心上。

  再也無須任何言語,此刻他明了她的心。

  雷猛拿了一個大的袋子,接著大掌一伸,將她牆壁上的照片全掃落進去。

  「我們走。」

  她躊躇、不舍、難過。

  「霓霓,照片可以再拍,不過要活著。」

  他強悍的壓著她走。

  她的腳步跟隨著他,讓他帶著她走出這問充滿她想念、愛戀、依戀、貪戀、暗戀的房。

  他打開門,濃煙立刻竄入。

  他拿了條她的被單,到浴室內將被單弄濕,接著披在兩人的身上,然後兩人往天台衝。

  他們上天台,濃煙卻從下一層跟著往上衝。

  他們無處可逃。

  蘇春霓看著雷猛的俊顔,傷心地道:「猛,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你一定會後悔進來救我。」

  「不會。」他看著兩人十指交扣的手緩緩地道:「不這樣我怎麽能發現你的秘密,爲什麽你不告訴我?雖然這個城市很大,但我相信你一定一直都知道我在哪裏。」

  她是知道,但她一直忍著,忍著心傷、忍著心痛。

  「你怎能這樣對我,怎能這樣對自己?」

  「我就是這樣。」

  「女人,你真的很可惡。」

  「猛,告訴我,你能夠只愛我一個嗎?」

  他想要回答她,但這女人也折磨他折磨得很慘。

  他像那一年一樣每當她對兩人未來充滿不確定感時,他就會彈了彈她的額頭,然後說:「笨蛋。」

  聽到他說這句遙遠又熟悉的話,她摸著自己的額,感覺自己的眼眶蓄起淚。

  他深情地望著她,此刻真的很想和她好好活下去,好好彌補那些逝去的時光。

  雲梯車開不進來,所以就算知道頂樓有人也來不及救援。

  雷猛開始尋找出路,發覺這裏跟隔壁棟只差了約兩公尺的距離。

  如果是他一個人跳,對他而雷輕而易舉沒有問題,但他擔心霓霓。

  「只剩一個辦法,我們要跳到對面去,霓霓,怕嗎?」

  「你自己跳過去,我不要。」

  他想起她的這個眼神,和他當年在木棉樹看見她手捧著小麻雀無揩的神情是一樣的。

  「你怕高?」他猜測的說。

  她不語。

  他知道自己料中了。

  「霓霓,相信我,你等一下閉上眼。」

  他抱起她要跳到另一棟房屋去。

  蘇春霓在他的懷中閉上眼。

  雷猛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在這一刻,她是信任他的。

  在底下的群衆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看到的景象,這景象像是在拍電影,但又真實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雷猛抱著她跳到離他們兩公尺的另一棟樓去。

  兩人落到地上。

  「霓霓,你沒事吧!」

  「猛,還好你真的很壯,還好我沒有很重。」

  「你好輕,真的。」

  他親吻她的嘴唇,深深地一吻。

  兩人都感覺到,能活著親吻彼此的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雷猛英雄救美的行爲,被記者用長距離的鏡頭拍下。

  他們一下樓,立刻被蜂擁而來的新聞媒體所包圍。

  「雷先生,你剛剛的行爲真的太勇猛了!」

  「雷先生,你有練過嗎?這距離不是一般人能跳過。」

  「雷先生,我們想將你的照片放在明天的報紙頭版,想征求你的同意。」

  「雷先生,你這樣奮不顧身衝入火場,請問你跟你所救的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他望著衆人,然後當衆宣告道:「女朋友,我的女朋友。」

  經曆過方才生死存亡的危險時刻,他們深情的注視著對方,目光交纏,十指緊扣。蕭拓、葉風、左虎、冷冽得知消息也都趕過來,剛好錯過最驚心動魄的一幕。蕭拓說:「你再不下來,我們就要出動直升機了。」左虎也說:「要英雄救美,也應當等我們來幫你,不過我們還是留給你獨show。」

  葉風道:「猛,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小CASE,你花這麽久才搞定?」冷冽說:「有人在我們的地盤上燒出這把火,我們一定要找出怎麽引起的。」他們思考著,一起等著大火撲滅。過了好久,終于火完全滅了。警察來做筆錄,並且告訴了他們一個訊息。

  「我們剛剛監識火場,監識人員聞到濃濃的汽油味,不排除這裏有被人爲縱火的可能性。」

  「請問蘇小姐,你最近有得罪人嗎?」

  「沒有。」

  「我們會過濾附近的監視錄影帶,有些縱火犯在案發後還會逗留在現場,蘇小姐,你如果有發現任何有疑問的地方都歡迎跟我們聯絡,而我們一有最新結果也會跟你聯絡。」

  雷猛黑色深邃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蘇春霓,發現她疲累的神情。

  「霓霓,你的手擦傷了,到我家我幫你擦藥。」

  她沒有拒絕他。

  雷猛帶著蘇春霓回到他住的地方。

  在路途中她沒有流一滴淚,但她的模樣,讓他看的很心疼。

  「霓霓,你別這樣……」

  「那是我的心血,全燒了,沒了,那是我這幾年努力的成果,我努力想忘記,努力想忘記,但忘不了,我想努力,一直都很努力,但爲什麽還是失敗?猛,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

  她發泄似的猛捶他的胸口,他任她打他宣泄情緒。

  她的身子在發抖,衣衫還有些微濕。

  他自己不覺得怎樣,但他卻粗心的忽略她的嬌弱。

  他拿了他幹爽的衣物給她,並且輕聲叮咛說:「霓霓,這給你,你洗完澡,睡一覺就會感覺舒服很多。」

  他讓她到浴室去。

  雷猛人坐在客廳,內心卻是在想此刻在浴室內嬌俏的人兒。

  他想起有一回被她約去遠食店Klri,一看書就想睡覺的他,了也真的K了三分鍾就睡著,當他醒來時——

  「霓霓,你拿著相機做什麽。」

  「猛,如果我們以後分手,你會不會也讓別的女生看見你睡覺的模樣?」

  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了聲:「笨蛋。」

  也因爲這樣,他不喜歡別人拿相機拍他,有幾個部分他是專屬保留給他的霓霓的。

  在他心裏的某個地方,或是他的身體,他都在爲她保留。

  因爲——他舊情難了,從未忘情。

  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想念對方,在這城市下。

  他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兩人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雷猛感覺已經過了許久,但霓霓都還沒出來,他有點擔心。

  他敲門。

  「霓霓,你洗好了嗎?我要進來了。」

  他進去,看見她抱膝哭著。

  在她上頭的蓮蓬頭還繼續灑水,他連忙的走上前,兩人都濕了。

  他爲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說:「霓霓,別哭。還記得我們交往的第三十一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我把禮物包在塑膠袋內藏在在校園的水池內,要你下去找,結果你找到放在塑膠袋的鐵盒,很高興的打開,但裏面只有一張字條寫著:恭喜你,你被整了。

  「于是你直接做了一個要砍我的動作,然後你把我推倒,然後我也把你推倒,你很生氣,接著我拿出了要給你的禮物,你把我的手打開,那是一副檸檬圖樣的耳環。」

  他的手顫抖的撥開她耳邊的發,然後他看見了,看見了那一年的耳環。

  「你說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其實是知道的,你喜歡檸檬口味的飲料,喜歡檸檬口味的食物,喜歡和檸檬有關的飾品,喜歡酸不喜歡甜。」

  他的手摸著她的耳環繼續說:「我其實希望你會對我乖一點,少一點任性、少一點倔強,但覓霓,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有點可惡,一點都不乖的你,我也很喜歡,因爲我就是喜歡這樣真實的你。我們對彼此的告白都慢了八年,爲什麽必須要轉這麽一大圈?要看見我們彼此的真心爲什麽這麽難?」

  他情不自禁的親吻她的耳垂,含在口中。「不是我不愛你,而是我太愛你,因爲被你那句我要先甩掉你傷得太痛,所以我才沒說出口。霓霓,分手後,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她指控的說:「你沒有找我複合,你都沒有開口。」

  「我也有男人的驕傲,我怕又被你拒絕,幾番我想嘗試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你的影子,但都無法,因爲她們都不是你。」他吻了她的眼一下。

  「在我眼中,你是獨一無二。」他吻了她的鼻一下。

  「只有獨一無二的你,能傷得了我。」他親吻她的唇一下。

  他的手撫摸她的發絲柔情道:「你只要知道一點,我內心有一個角落是一直爲你而留。」

  「你先開口來找我道歉這麽難嗎?」

  「是你先說要甩掉我的,我也有我男性的驕傲,要我低頭求你,那時的我無法辦到,但我發現……我是真的栽在你手上了。霓霓,我一直想問你,你後悔先甩掉我嗎?其實我更想告訴你的是,我後悔當年我們在木棉樹下那樣的分手,我,不想錯過你。」

  她看著他褪去當年青澀的俊顔,如今已經渾身上下充滿男人味的他開口說:

  「但,猛,我們錯過了。」

  「錯過再相愛,會讓我們更懂得珍惜。」

  他充滿濃情蜜意地親吻她每一根手指頭,那神情仿佛這世上他最想珍愛之物就

  是眼前的她。她撫摸著他的面容用充滿占有欲的口吻說:「猛,和我做愛。」她對他這麽說時,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那一天兩人在休息室內纏綿的畫面。他的熱唇立即印向她脖子,吮吻著她白皙的肌膚。

  他讓她靠著浴室的牆,剽悍的身軀牢牢地貼著她,在他下腹腫脹滾燙的欲望也緊貼著她,隔著衣料摩擦著她兩腿之間的柔軟。

  她可以感覺到他霸道男性十足的力量.雙手環繞在他的脖子後,她帶著渴望卻又傷感的語氣說:「猛,弄痛我,讓我忘記我的心痛,讓我忘記我們白白浪費這些年的時光……」

  「霓霓,爲什麽你會心痛,是因爲我嗎?」

  他的唇抵著她的唇,渾濁的氣息拂向她。

  她的手插向他的發後歎息的說:「是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拉下拉鏈用精實的腿分開她的大腿,然後強悍地進入她的體內,他的巨大、火熱讓她感到痛楚,一種帶著告白後不安的痛楚……

  「猛,痛的人爲什麽不是你?我要你和我一樣痛。」

  她狠狠地咬向他的肩頭,但那裏結實的肌肉反而讓她的唇齒發疼。

  他退出,再刺入。

  「猛,我會痛。」她依舊不放棄咬著他的肩頭說。

  雷猛緩緩地退出她的體內。

  他抱著她,讓她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霓霓,你願意爲我忍一下嗎?」

  她搖頭,然後她踮起腳尖咬一下他的耳說:「不公平,你都不會像我一樣的痛。」

  「被我這麽優質的男人弄痛,你應該感到很榮幸才是。」

  「猛,你很自大。」

  「霓霓,你甩掉我這個自大的男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沒有,一點也沒有。

  她卻不想說出口,修長的手指撫摸他的臉道:「不公平,爲什麽痛的人不是你?」

  「我讓你咬,任你處置。」

  她發現她怎麽咬他,都是她痛的比較多,于是她不咬了,她的手捏著他的胸膛,捏向他脆弱的乳尖。

  「猛,我其實喜歡你占有我的感覺——」

  她的指在他的胸膛劃出十道血痕,吻著他的胸,她嘗到了血的滋味。

  他極力忍耐著,這充滿快感的痛楚,「霓霓,這些年你折磨我的靈魂,現在又折磨我的身體。」

  「你喜歡。」

  她慢慢地爲他脫去外衣,想起他方才占有她時,連長褲都急切的未脫下,她的雙頰浮現兩朵赧紅。

  她的唇印上他結實的肩頭,潔白的貝齒細細的嚿咬著。「猛,痛嗎?」

  「霓霓,你真的很想弄痛我,我的欲望早就因爲渴望你而發疼。」

  他擡高她的身子,快速的脫去自己的褲子,令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化硬挺灼熱的欲望,慢慢的推進她緊窒的體內。

  這緊密的結合,令兩人的身心也爲之激蕩不已。

  她狠狠地咬下他的肩頭,在上面留下一排她清楚的齒印,而他仿佛報複似的刺入她體內的陽剛更加的腫脹。

  「猛,疼……」

  「霓霓,爲我忍著——」

  他吻著她的唇,舌頭在她唇內進出的頻率就跟在她身下勇猛進出的欲望是一樣的節奏,她的手緊攀住他健實的背脊。

  他深深地挺入她體內的最深處,然後退出、再深入,這樣反覆的動作著,兩人的喘息愈來愈大聲,他的臉色通紅,健實的臀奮力的刺進她體內的最深處後,他將欲望的灼流射入她的體內。

  他讓水流流過兩人的身體,衝去方才激情的汗水,然後拿起浴巾,溫柔的擦拭她的身子,然後溫柔的抱起她,走出浴室,輕輕地將她放在他的大床上。

  「猛,這張床也躺過其他女人嗎?」她承認她是小心眼,但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她的男人。

  「沒有,沒有女人躺過我的床,只有你。」他不喜歡有其他女人侵犯他自己的私密空間,但是霓霓例外。

  「你和幾個女人做過愛?」

  女人真的很愛計較,但他喜歡她的小心眼。

  「我有過的女人只有你,霓霓,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除了你,我不想和其他女人有這樣的親密行爲。」

  「真的?」他俯身在她耳旁親密的說:「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他起身去拿吹風機爲她吹頭發。「霓霓,你的頭發好香……」

  他嗅著她的發香一邊粗嘎的問道:「霓霓,那些照片,你是什麽時候拍的?」

  「早自修的時候,午休的時候,放學的時候,有空……我就去查訪你的行蹤,猛,我在跟蹤你,你不知道嗎?」

  雷猛是個粗線條,所以粗心大意的他根本不知道、不知道……

  「你怎麽不直接對我說?我可以讓你怎麽拍都沒問題。」

  「我只想偷拍你就很滿足,猛,爲什麽那一年你要追我?要我當你的女朋友?」

  「你很美,第一次在木棉樹下看見你時,我就對你心動,我想要我們在一起。霓霓,那時和我在一起,你不快樂嗎?」

  「爲什麽這樣問?」

  「因爲你對我從未露出真誠、快樂、燦爛的笑容。」

  「猛……其實我一直在觀察你,你不知道當你對其他女孩子笑時,我內心有多嫉妒,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對你獻殷勤,我又怎麽可能對你露出開朗的笑容?你這樣的壞學生卻是吸引衆人目光的焦點,我什麽都有信心要拿第一,但是我對你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那麽受歡迎不是我的錯,霓霓,我的眼中只有你,遇見你之前,我不需要討好女孩子,但我想要討好你,所以我學著當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顯然我做的不夠好,才會讓你産生那樣的感覺,可是你要對我有信心,對你自己有信心,我的心只爲你心動。」

  「猛,我可以相信你嗎?我會不會再一次傷心?」

  「相信我,我不會再傷你的心的。」

  她狠狠地在他的胸膛上吮吻出一個她的吻痕道:「爲什麽你不先對我說?」

  「說什麽?」

  「說你愛我。」

  「霓霓,我沒說過嗎?」

  「你只有說『跟我在一起,我要你,你好美』,但是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猛,你愛我嗎?你會愛我多久?」

  他摟住她嬌柔的身軀,讓她壓在他的身上。「霓霓,我愛你,你早就占有我的靈魂、我的身體。」「這一句我愛你,我等了八年。」他的頭抵著她的額敲了一記道:「笨蛋。」

  她如果早一點對他說她想要的,也許他們就下用等待彼此這麽長的時間,也許因爲他們是同類,同樣的驕傲、同樣的倔強。

  「我就是笨蛋,才會愛你愛這麽久。」

  「我收回笨蛋這一句話,我才是傻瓜,驕傲值幾個錢,竟然讓我們錯過彼此這麽久。」

  他的大掌緊緊地握住她的,柔柔地蜜吻她每一根纖細的手指。

  這一刻,他們在彼此的眼中,深深地相望,望著遲來的等候,等候許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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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22 00:03: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清晨的陽光照入,映在蘇春霓酣睡的美顔上。

  昨夜雷猛累壞她了,一再的要她但也很難滿足他腹下凶猛的獸,而他更想進伫她內心深處。

  他粗實的腿和她的纏繞著,他享受著這屬于戀人間才有的親昵。

  這種滿足的感覺是他未曾感受過的,這就是一個人心停靠之後會有的感覺,他的心想停靠在霓霓身上,一直到她回到他的生命中,他才感覺到那八年的空缺原來是從她而來。

  八年……他掬起她的一絡發絲,聞著等待八年的滋味。

  那一年他的心一直沒放下,只是他也沒有放下驕傲。

  這一次,他闖進她藏著秘密的房間,也揭開在他們兩人驕傲的背後,是一直心系著對方的心。

  在這個城市中他們一直在等待彼此,但爲什麽沒有一個人願意舍得先抛下驕傲走向對方?

  他們都不願意示弱,但是在愛情的面前他們也無法再僞裝。

  因爲愛情……又再次遇見他們。

  她微微眨動眼睫,也看見了在她面前的俊顔。

  「你醒了。」他深幽的眼瞳布著紅色血絲,這男人,誰叫他昨晚都不好好睡覺。

  「嗯,我想看你。」彌補過去那段沒有看到的歲月。

  她咬了咬下唇,想著自己還未梳理的容顔緩緩地道:「我現在很醜對不對?」

  女人都想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

  「我喜歡你的自然美。」他吻了她的額。

  「我也喜歡你硬實的肌瑰。」她的手撫摸他厚實的胸膛。

  「你肚子餓了,我也餓了,雞塊好像不錯吃,你要咬一下嗎?」他親吻她的手指頭,故意曲解她話裏此肌非彼雞的含意。

  「討厭。」她戳了他的肌肉一把。

  「我想開動可以嗎?」

  他用下腹的硬挺,頂了頂她兩腿之間的柔軟。

  「等一下。」她退了退身子看著他俊俏的容顔說:「猛,有只愛一個女人的男人嗎?你會只對一個人專情嗎?我可以在乎你嗎?可以嗎?」

  母親所留下的不要在乎,讓她學會無動于衷,直到他闖入她的生命,她想對他無動于衷,想要不在乎,但卻隨著歲月的痕迹,她愈來愈在乎,愈來愈……無法無動于衷。

  他親吻她的鼻尖深情地說:「霓霓,你是唯一讓我動真情的人,你就是我的初戀,是我第一個想好好愛的人,也是第一個讓我等了一百天還碰不到她唇瓣的女孩,因爲很想珍惜你,所以我等。我會只愛你一個,也只對你一個人專情,你要在乎我,因爲我很在乎你。

  「看著你牆壁上的照片,我知道你是怕被我傷害才說出我要先甩掉你這樣的話。霓霓,我們都愛著對方,但都在等誰先跨出那一步……我已經先對你說我愛你,你……你也能對我說那三個字嗎?」

  她的手指在他的左胸膛靠近心髒的地方,寫下三個字:我愛你。

  他像孩子般的對她撒嬌道:「我要聽你說。」

  「猛,我拍你的每一張照片都在說那三個字,你沒有聽見嗎?」她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呢喃著,無聲的用嘴形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忍不住激動的說:「我聽見了、聽見了。」

  雷猛的手愛憐的和蘇春霓交纏握住,在彼此的掌心摩挲著彼此化不開的愛意。

  「猛,你還會氣我說過我要先甩掉你這幾個字嗎?」

  「我不氣了,除非你再一次的說,那時我不僅會氣,我還會恨你。」

  「猛,像你這樣剛猛的男子,我竟然有能力傷害你。」

  「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天起,傷我的武器一直就握在你的手上。」

  「像這樣嗎?」她坐到結實的腰上,魅惑的看著他,手由他的胸膛撫摸而下。

  「霓霓,可以嗎?昨夜我才那樣激烈的要了你。」她吻著他肌理分明的肌肉用行動告訴了他,在他腹下的腫脹也燒灼了她,他渴望再一次的埋入她的芳蜜裏。

  她的手握住他的灼熱,感覺他在她的手中變的更加灼燙巨大。

  「猛,你要答應我,再不可以跟別的女人,像我這樣對你或是你這樣的對我。」她是他的唯一,不管是他的心、還是他的身體。

  「霓霓,我只要你、只要你。」

  她的手握住他,讓他的陽剛慢慢地進到她的體內。

  「霓霓,你還沒濕,我會弄疼你。」

  「不會,我也想要,猛,我要和你結爲一體。」

  她沈下身子,讓他貫穿她的幽穴,溫柔的停伫在她的體內,讓她適應他的巨大。

  他忍住腹下凶猛燃燒的欲火,臉色卻漲的通紅,因爲他隱忍得很難受。

  她無法言語,因爲這溫柔的疼痛。

  「我愛你,猛。」

  「霓霓,我們是彼此的一部分,因爲對方而完整,你……感受到了嗎?」

  她在他的腰上開始移動起自己的臀,感受他在她體內那種溫暖充實,纖柔的大腿緊緊的夾著他健實的腰。

  因爲愛他,她希望讓他得到屬于他們之間的歡愉。他的喉頭溢出男性的呻吟,回應她的是他在她的體內更加的碩大。

  (紅紅的花開滿了木棉道長長的街好像在燃燒

  沈沈的夜徘徊在木棉道輕輕的風吹動了樹梢)

  她放在長褲口袋內的手機響起,她想要起身去接,但她的腰被雷猛牢牢地握住。

  「不要接。」

  他跟隨著手機的歌曲,更加加快兩人之間的節奏。

  一個轉身,他將她壓在他的身下,然後他拉起她的大腿,猛烈地衝撞她柔軟的小穴。

  她咬著唇,在她體內一種介拎痛楚與快感的感覺交織著,她的蜜穴收縮,他在她的體內激射出一陣熱流。

  她的手機來電歌曲也在此時停止。

  「好短哦!」

  他輕點一下她的鼻尖說:「你指的是什麽?」

  「這樣的歡愉可以到永久嗎?」爲什麽每一次她才剛擁有,就感覺自己快失去。

  他的鼻尖碰她的鼻尖充滿自負姿態的說:「好吧!我努力讓它一直硬下去,你可別投降。」

  她笑了笑,手機來電歌曲又再一次的響著,她將環在她脖子上的那一雙手撥開。

  「也許是一通重要的電話。」

  他嘟著嘴唇委屈說:「還有人比我重要嗎?」

  她笑了笑,然後走下床拿起放在她口袋內的手機。

  手機那一頭傳來姜東嶽的聲音。

  「霓霓,我今天聽到餐廳失火的消息,你在哪?你有沒有怎樣?」

  「東嶽,我沒事。」

  聽到她口中喊出的名字,他霸道的起身搶過她的手機。

  「你別再打電話來給我的女朋友。」雷猛用占有欲十足的口吻說。

  「雷猛,你怎會在春霓的身邊?」

  「我們做愛做的事,不在一起怎麽做?」

  怕雷猛會講出更加刺激姜東嶽的話,蘇春霓連忙將手機搶過來猶豫的說:「我在……猛這裏,東嶽,對不起。」

  「我懂了,春霓。你不要說了,我們改天談。」姜東嶽語氣顫抖的說,他懂得……一直懂得答案是傷人的。

  她聽著另一頭斷線的聲音,忍不住對雷猛說:「你真是——」

  她還在想該用什麽比較委婉的方式對姜東嶽說。

  「我要你當我的女朋友,我的女人在我的床上不准和另一個男人講話,講電話也不行。」他把她拉回床,依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兩人肌膚相觸那種溫暖的感覺。

  他的手指卷繞著她的發絲,看著她固執的說:「我不准你關心其他男人。」

  他的霓霓不管在任何時刻,眼中都應該只有他。

  「這對他太殘忍,他也等了我八年,這是一段很長的歲月。」

  他像鬧脾氣的小孩說:「霓霓,我嫉妒他,爲什麽他可以待在你的身旁那麽久的時間?」

  「因爲他很專情。」

  「明明我也很專情,我只是外表比較會讓人誤會。」

  「所以你是個無法讓女人放心的男人。」

  「怎樣你才可以對我有百分百的信心?」

  「我不知道。」

  「上帝爲什麽要發明女人這種無可救藥的生物,分明就是來折磨男人的,而我偏偏還愛她,愛到無可救藥。」

  「猛,你後悔了?」

  「怎麽你動不動就這麽容易不安。」

  「都是因爲你。」

  「算我怕你了。」

  「都是我比較怕。」

  「怕什麽?」

  「怕不能擁有愛情。猛,你真的只會愛我一個?」

  他又敲了她的頭一記說:「你要我說幾次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她忍不住嬌嗔對他抱怨的說:「討厭,我會被你叫笨。我在學校的成績都是第一名,人家哪裏笨了?」

  「你的愛情學分不及格。」

  「因爲我是個不安女王,認識我的朋友都這麽說。猛,我們這樣是不是走了好長一段冤枉路?,一

  「對。霓霓,告訴我,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這麽容易不安?」

  「因爲花心的男人易有,專情的男人難找。」

  「霓霓,你找到了我,專情,對你。」他埋首在她如雲鬓般的秀發裏。

  她的手輕撫著他說:「猛,我的心是很脆弱的,你別傷我。」

  「我不會傷你,永不負你。不要怕,我的霓霓,我的女人。」他將她擁在自己的懷內,寬闊的胸膛讓她倚靠著。

  她聞著他身上兩人性愛過的余味,魅惑的對他說:「猛,我想要。」她想在自己的旁上沾染屬于他的氣息,驅趕掉不安因子。

  他讓她倚靠在牆上,拾起她纖柔的腿,剛猛地進入她柔軟的幽穴內。

  她嬌小的身子承受他的巨大,他堅硬的腫脹想要推進她體內的最深處,而她緊窒的小穴隨著他的推擠,慢慢地綻放,收縮令兩人都爲這結合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們融合爲一,不只身體結合,連靈魂也結合了。

  這一刻他們成爲彼此的,唯一。

  蘇春霓和姜東嶽約在咖啡廳內。

  她早就確定自己的心意,但是卻因爲驕傲而放不下身段,猛,是她今生最愛的男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所以她……只能對另一個人說抱歉。

  「東嶽,對不起。」

  「你還是選擇他。我不夠好,無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你很好,是我不好。」

  「霓霓,你不用頒發一張好人卡給我,我甯願你給我的是壞人卡。」這年頭真的流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好男人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嗎?

  「我的壞人卡早就頒給猛了。」

  「他還是比我早了一步。」

  他的目光看到了在門外那個讓他有「既生猛,何生嶽」感覺的那個男人。

  雷猛不放心她,所以也跟來。

  「春霓,你等我一下,我有些話要對他講,MEN-STALK。」

  姜東嶽走了出去,對著倚靠在牆邊的雷猛開口說:「雷猛,不要讓她再爲你掉一滴眼淚,不然我會把她搶回來。」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雷猛,你能告訴我爲什麽你這麽壞,打架、飙車、抽煙,但女生就是吃你這調調。」

  「我也付出代價,花了八年,她才重回我身邊,我只是外表壞,其實我的心很溫柔,花了這麽久的時間,我才讓霓霓看見我的真心。」

  雷猛只是忠于做自己,不管外界的評價,而他現在在意的是在霓霓的心中對他的看法,因爲他不想兩人之間再浪費這麽多時間。

  「我對春霓也是真心的,但我得不到她的愛。你等的八年很值得,我等的八年是一場空。」早在當時也許就已經知道今日的結果,但姜東嶽還是充滿不甘。

  「如果生命重來一次,你會等她嗎?」雷猛問。

  姜東嶽毫不遲疑的說:「會。」

  沒有去嘗試,就白白的放過,那不過是虛度人生。

  「如果生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任她從我的生命走開。」

  「我不會放棄的,雷猛,我永遠都不會放棄的。」

  「我知道……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

  「還記得高中時我們也曾爲了她打架。」

  「對,那時你是輸我的。」

  「沒錯,但這時可不一定。」姜東嶽一拳朝雷猛打過去,但沒想到雷猛完全的不爲所動,任他打他。

  「你爲什麽不還手?」姜東嶽不解的向他問道。

  雷猛向他回道:「霓霓在看。」

  姜東嶽恍然領悟的說:「你是故意演給霓霓看的。」

  蘇春霓擔憂的走向雷猛,她心疼的看他臉頰上的傷。

  「東嶽,你有什麽不愉快的就衝著我來,別打猛。」

  姜東嶽恨恨地看了雷猛說了句:「猛,你好樣的,我記住了。」

  姜東嶽知道蘇春霓的心偏向雷猛,也不多解釋,憤恨的走了。

  蘇春霓擦拭雷猛嘴角的血痕邊問道:「你們在講什麽?怎麽會打起來。」

  「說你壞話。」雷猛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有什麽壞話好說的,倒是你,猛,你爲什麽要讓他打你?」

  「還他的。高中時你甩掉我時,我曾打過他。」他看著她專注的說:「欠人的最終一定要償還,我想我前世一定欠你很多,才會被你吃得死死的。」

  「是嗎?誰要你長的一副壞人臉,讓我無法信任你。」

  「愛我就信任我,霓霓,我痛。」那一拳,姜東嶽真的不手下留情。這一拳他是爲她受,也是他爲她忍的。

  他不還手是在學習當一個好學生,因爲他想當個可以匹配得上她的男人。

  他可以改變自己,當她想要的那種男人。

  她輕柔的撫著他的傷說:「東嶽下手很重,我們回去擦藥。你下次別這樣了。」

  「別怎樣?」

  「別用苦肉計,會痛。」

  不愧是他的霓霓,被識破了。

  雷猛朝她痞痞的笑著,知道她的心偏著他,滿足了他男性自大的欲望。

  她捏了他的胸膛一把,也一副拿他沒辄的笑著。

  姜東嶽在離他們不遠處,恨恨地看著她那不屬于自己,而是另外一個男人的笑容。

  他的眼眸中燃著炯炯的怒火和恨意。

  他們回到雷猛的餐廳,卻在他餐廳的對面,看到蘇春霓被燒毀的餐廳前,有一個她熟悉但卻又覺得陌生的中年人。

  雷猛看她神情有異,忍不住開口問道:「霓霓,怎麽了?」

  「我不想見他,甚至連遇見都不想。」

  他看著她目光看的方向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她答道:「我父親。」

  蘇春禾神情激動的走向蘇春霓,「霓霓,我聽到你的餐廳失火,讓爸爸來幫你好嗎?給我機會盡盡做父親的責任。」

  雷猛的手堅定的握住她,鼓勵的看她,因爲想讓兩人好好談談,他先退開,留給兩人一個空間。

  「霓霓,爸爸這些年很想你。」

  蘇春禾想去握她的手,但卻只握到空氣,蘇春霓把手放在身後。

  她看著他憤恨不平的說:「你選擇留在那個女人身邊時,我就不奢望會得到你的幫助。」她會那麽早就學會獨立,都是拜她父親所賜。

  「霓霓,都過了這麽多年,原諒我。」隨著時光的流逝,他愈來愈清楚自己當年所犯下的錯。

  「我沒辦法,我只要一想到母親孤寂躺在病床上等著你,我就無法原諒你。」

  「你繼母——」

  「我沒有繼母,我只有一個母親,而她已經死了。」

  「唉!你的弟弟不學好,飙車、吸毒樣樣來,讓人傷透了心,我實在對他失望透頂,春霓,我就只有你跟他兩個孩子,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因爲你對他失望,所以你要我回到你的身邊,爸爸,你已經選擇忽視我好幾年,而我早就習慣你的忽視,國中時,我就出來半工半讀,爲的就是不想跟你拿錢時得看她的臉色,高中時我就搬離那個家,爲的是不想聽她的冷嘲熱諷,對于我的離開,你也許是松了一口氣吧!」

  「霓霓,我有去找你要你回家。」

  「一次,之後你就只有打電話給我,每次都只是問我缺錢嗎?」他可知她缺乏的不是金錢,而是親情。

  「爸爸是因爲工作忙碌。」

  「藉口,你只會爲那個女人設想,當你在外頭風流快活時,你想過我生病的母親嗎?她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你怎麽對我的,我就怎麽對待你。媽媽死前還想著要見你最後一面,你讓她等好久、好久,但是你不來,她等待到的只有傷心。媽媽說過,在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承諾,只有永遠的傷心。」

  「她從沒這麽對我說過,你媽知道我有外遇,但她沒有責備我。」

  「因爲到死前她還愛你,她還爲你想,她不想你不開心,所以她對我說的話,要我不要告訴你,但……我忍到今天,我不想再忍下去,我要將媽媽告訴過我的話全都告訴你,憑什麽你一個人幸福,我們卻壓抑的那麽痛苦?

  「媽媽說……她後悔有我,因爲我,她更無法離開你,你知道這句話對我的傷害嗎?爸,你懂的我聽到這些話的心情嗎?我不會接受想要回頭的你,因爲媽媽永遠不會回來。我不能讓媽媽後悔不要我,因爲她已經不在;所以爸,我不能回到你身邊,就如你……已經不能讓媽媽回到我的身邊。」

  蘇春禾在這一刻懂了,原來每次到醫院去探視春霓母親時,她對他露出的笑容背後,竟是對他有這麽多怨。

  他以爲她寬恕了他的外遇,但其實她沒有。

  「霓霓,原諒我。」

  蘇春霓決絕的說:「你讓媽媽死而複活,我就原諒你。」

  蘇春禾用顫抖的手拿出一張支票。「這些錢當我補償你。」

  她拿過他的支票然後撕得碎裂說:「你的錢我一分一毫都不會要,留給那個女人跟你的兒子吧!」

  蘇春禾頹然的走了,在這一刻他真的很後悔當年那樣的對蘇春霓以及她的母親。她看著她父親離開的背影,想起母親等待他的酸楚,不禁痛哭失聲。

  雷猛來到她的身邊,心疼難舍的將她牢牢擁入懷中。「我只想對你說,當你傷心難過的時候,想想我的吻。」

  他吻住她的唇,將傷心難過的她擁入懷中。

  「霓霓,餐廳的事別擔心,我會幫你。」

  「我習慣靠自己,我不習慣依賴別人。」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當你不想堅強時,我在你身邊。」

  她從小以來一直都靠自己,突然間她覺得有個人可以讓自己倚靠的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霓霓,你想跟我談談你的家庭嗎?」

  「不要,我想忘記。」提起傷心的事,只會讓人更加的傷心。

  「當你想談時,別忘了有我在你身邊。」

  「猛,謝謝你。」

  她貼在他溫暖的懷中,感覺自己疲憊的心有個堅強的倚靠。

  蘇春霓和雷猛已經算是同居了,兩人甜蜜的進出,戀愛中人散發出來的幸福光芒羨煞旁人。

  他們像一般的情侶談著戀愛,逛淡水老街、走遍九份,到l01頂層的觀景台去。

  只要是蘇春霓想去地方,雷猛就會陪她去,他對她稱的上是百依百順。

  但,她的心還是隱藏著甜蜜的不安,總覺得這麽幸福的日子,不會屬于她,隱隱覺得總會有什麽事發生。

  這天她清晨起來止不住地嘔吐,雷猛見狀憂慮的說:「我陪你到醫院。」他陪她到醫院去。

  經過檢查後,醫生宣告。

  「恭喜你,你懷孕了。」

  她聽到後臉色慘白,孩子!她沒想到,猛,有想過嗎?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想要這個小孩嗎?還是他會想要叫她拿掉孩子?她是惶恐不安的,因爲她還沒做好當媽媽的准備。

  她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雇嗎?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家庭。

  那是她媽媽無法給予她的,但是她可以給她腹中這個小孩嗎?她辦得到嗎?什麽都無法確定。

  猛呢?猛是怎麽想的?她不安的看他。

  雷猛從這消息回神過來看著她說了句:「等我一下。」

  他走了。

  蘇春霓失落的坐在醫院的椅子上。

  是不是他不想要孩子?

  因爲孩子代表著約束,代表著束縛。

  他會不會認爲她想要用孩子綁住他,但她沒這麽想,這孩子是意外有的。

  雖然是意外,但她很高興能有個像他的小孩,可是他的反應呢?

  她不安的等待,覺得時間過的好漫長、好漫長,每一秒鍾的等待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倏地他出現在她面前——

  他拿了一束好大的玫瑰花,和一枚戒指走到她面前,並且伸出了手,做了個請求的動作。

  「霓霓,嫁給我。」

  她的眼中帶淚,最近重逢後,她發覺自己變得很愛哭?

  她又嗔又喜的說:「你就不能給我比較浪漫的求婚方式嗎?這裏是醫院。」

  「霓霓,我迫不及待要把你娶回家,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唇角浮現一朵甜蜜的笑魇。

  「我願意。」

  他將戒指套入她的手指裏。現場響起祝福的掌聲,在他們的周遭漾著一層幸福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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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考量到蘇春霓已經有孕在身,雷猛想快點將她娶回家,立刻著手籌辦婚禮。

  他要她當幸福的六月新娘。

  那一年的六月他們分手,但今年的六月他要她嫁給他。

  他們已經先去注冊登記,而今日要在教堂舉辦婚禮。

  「霓霓,我的好兄弟要我先出發到教堂等你,等下會有車來接你過去,要不是他們說婚禮前不能看到新娘,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片刻。」

  「沒關系,你先過去,等會我們就會在一起。」

  「嗯!」

  他比著自己的唇,她甜蜜的親吻了他一下,發出「啾」一聲。

  他不太滿意,將她拉入懷,火辣地吻了她一番。

  良久,才結束這充滿幸福的一吻。

  她看著他穿著新郎禮服高大俊拔的身影,內心洋溢著幸福感。

  一直看著他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她才走回門內,關上門不久,就傳來了門鈴聲。

  猛忘記拿東西了嗎?

  她走出去開門,卻發覺在門邊有一包牛皮紙袋。

  她拿起牛皮紙袋看見裏面的照片,臉色震驚。

  不會的!怎麽會是他,猛怎麽可以這麽做?

  她要找他問清楚。

  蘇春霓走了出去,攔了輛計程車,趕赴教堂。

  在教堂的休息室內,雷猛和蕭拓、葉風、左虎、冷冽在聊天。

  「猛,你是認真的嗎?」蕭拓實在不敢相信單身主義的五人幫,將有一人要邁進婚禮的殿堂裏,婚姻可是讓男人失去自由的罪魁禍首,想不通猛怎麽會想跳進去。

  雷猛開玩笑的說道:「爲了賭注,所以我一定會讓她愛上我,而爲了得到霓霓,我會不擇手段。」

  蕭拓忍不住取笑他說:「爲了贏,你真的是費盡苦心,演得這麽像。」

  冷冽問道:「你確定真的要娶你的第一片嘴唇,就這樣定下來,說不定以後會後悔?」

  葉風道:「爲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園,你絕對會後悔。」

  左虎說:「這個賭注勝負已出,猛進教堂,那我們全部等著出國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取笑他。

  她從半掩的門聽到了讓她心碎的真相。

  賭注!

  爲了要得到她,不擇手段。

  不需要問了,她從牛皮紙袋看見的照片發現餐廳的火跟猛也有關,他對她的柔情密意不過就是因爲他們之間的賭注。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刻她只想逃離,逃離他帶給她的傷。

  猛,你說我可以相信你的,但你又傷害了我一次。

  不要在乎一個會傷害你的男人。

  媽媽,可是我已經在乎了怎麽辦?

  蘇春霓失望透頂的踉跄離去,所以她沒有聽見雷猛接下來的話語。

  雷猛喝下一口啤酒,真情的說:「我不是演的,我對霓霓每一刻都是真的,跟你們的賭注只是一個藉口,我想追她到我身邊的藉口。嗯,你們可以准備出國度假去了。」

  左虎開口道:「猛,你愛慘她了對不對?」

  「對。」

  「猛,你應該要感謝和我們的賭注,不然怎麽會有這麽令人嫉妒的甜蜜情事。」雷猛拿起酒對他們比出個敬酒的姿勢說:「謝謝大家。」

  「你抱得美人歸,我們都爲你感到開心。」時間慢慢的流逝過去,但蘇春霓一直沒有出現。

  雷猛在教堂繼續等待著,但都不見她的蹤影,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她也沒有回應,于是他傳簡訊給她。

  第一封簡訊:

  霓霓,你還沒出門嗎?沒關系,今天要當我最漂亮的新娘哦!我等你。

  第二封簡訊:

  虎他們在笑我,說我像第一次要結婚的新郎般手足無措,讓他們笑好了,反正我本來就是第一次結婚。

  第三封簡訊:

  來了好多人,霓霓,你會介意嗎?我也告訴你父親我們要結婚的訊息,他說……也想要來。

  第四封簡訊:

  我高中時代的同學都來了,你的同學也來了,我們雖然差一個年級,但大家都對我們那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印象深刻,等著要祝福我們。

  第五封簡訊:

  你已經遲到半小時,如果是別人遲到一分鍾,我掉頭就走,但霓霓,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第六封簡訊:

  霓,又過了半過鍾頭,你已經遲到了一個鍾頭,你在哪裏?接我電話或是回我簡訊好嗎?

  第七封簡訊:

  有些人已經不耐煩的走了,那些同情的目光,讓我覺得厭惡,霓霓,此刻我只想看你,你現在出現我就既往不咎,當你之前跟我玩捉迷藏。

  第八封簡訊:

  我擔心你……我想……我回家一趟好了,霓霓,你怎麽不來?你出什麽事了嗎?

  第九封簡訊:

  還要等你多久,再沒有見到你,我一定會瘋狂。

  終于,雷猛忍不住交代了左虎一聲:「虎,我回去找她,你們幫我招呼客人。」

  雷猛回到家後卻發覺,家裏空蕩蕩的,完全沒了她曾住在這裏的氣息。

  他看見放在桌上那個亮晃晃的戒指,那是他向她求婚的戒指。

  她將戒指取下。

  爲什麽?她現在是在跟他開玩笑的吧!他的手機這時也傳來一則簡訊。

  猛,孩子我拿掉了。我不會追究你做過的事。這一次也是我先甩掉你,再見。不該說再見,因爲我連見你都不想。

  他看到桌上還有張她簽好名字的離婚證書,雖然他們還沒有正式舉辦婚禮,不過他們已經去登記,所以她現在是要宣告他們婚約解除嗎?

  她不想當他的新娘,不想做他的妻子是嗎?

  他的手機響起,他急切的接起,但手機那一頭卻不是她的聲音,是左虎打電話來關心他。「猛,你找到她了嗎?」

  「我不敢相信,她又先甩掉我,第二次,她不要嫁給我了,婚禮取消。」沒有新娘怎麽舉辦婚禮?

  還有她怎麽能夠那麽過分,拿掉兩人愛的結晶?

  她到去哪了?他要找到她,並且要她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假的,是假的。

  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才是真的,她不是很開心當他的新娘嗎?爲什麽?這麽殘忍的對他究竟是爲什麽?

  他努力地撥她的電話,但是她沒有回應就是沒有回應。

  霓霓,爲什麽會這樣對他?到底爲了什麽?

  雷猛的朋友,他們幫他處理好教堂的事都趕來了。

  左虎安慰他道:「猛,也許她只是得了新娘恐懼症,很快就會出現的。」

  「是嗎?」他沒有信心,沒有,我要兔甩掉你那幾個字一直在他的腦海中震蕩,震得他心痛。他不放棄的又發一封簡訊。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無權做這種決定。霓霓,有什麽事我們當面說清楚。你不要躲我。我要你當我的六月新娘,你不准說不。他一直盯著手機看,等待許久,她傳簡訊過來了。猛,不。我後悔了。後悔,和你重逢。這六個字將他擊向無情的地獄。左虎向他問道:「猛,怎麽樣?」

  「她又先甩掉我了,她甚至也甩掉我們的小孩,那女人……我真弄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麽。現在這一刻我們不是該在教堂嗎?」上一刻她讓他宛如置身在天堂裏,下一刻卻打擊他讓他掉落冰冷的地獄裏。

  左虎安慰他說:「猛,大家還在等待你們舉行婚禮,也許晚一點她就會出現。」

  雷猛吼道:「虎,我了解她,她不會出現了,婚禮取消,沒有婚禮了,沒——有——」

  蕭拓忍不住問他道:「她在哪裏?」

  「我不知道、不知道——」

  雷猛咆哮,像一只負傷的獸來自地心受到劇烈創傷的吼聲。「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其他人面面相觎,都不曉得如何安慰他。

  深夜,酒瓶滿地,他喝的酪酊大醉。

  冷冽搖頭說:「我們幾個大男人,要怎樣讓一個失戀的男人不要那麽難過?」

  左虎也不舍地說:「猛,又被同一個女人傷害第二次。唉!」

  蕭拓回道:「這一回更糟,她已經徹底的將猛的心給偷走。」

  葉風不解的說:「我實在不了爲什麽會有人不愛猛這樣的肌肉猛男?她的眼睛是瞎了嗎?」

  左虎拍拍他的肩膀說:「猛,別難過,女人再找就有了。」

  雷猛的手擊著桌子道:「她不愛我,她不愛我……」

  他們從未曾看過猛這樣傷心難過、徹底絕望的表情。

  「爲什麽我愛的人總是會離我而去……」

  他們四人看著他,想安慰他,但卻無從安慰起。

  「孩子,她不要我跟她的小孩——」

  聽到這個消息他有多麽的高興,爲什麽?她卻如此待他。

  「猛……」

  他們喚他,但他置若未聞。

  雷猛恨恨地說:「爲什麽?爲什麽?她欠我一個解釋。」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的笑容是假的嗎?不明白她的愛也是假的嗎?那個女人爲什麽要這樣對他?爲什麽?

  「台灣沒有很大的,把她找出來。」他將酒瓶甩向牆上,酒液在牆上留下汙漬。

  「猛,我們幫你。」大家異口同聲的說道。

  數日後——

  「查到了,她坐這一班飛機。猛,我們還查到她在上飛機之前,曾經到一間地下診所,那是間有名的專門幫人墮胎的診所。」

  雷猛拿過那一張旅客名單來看,在上面除了看見蘇春霓的名字,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姜東嶽。

  她竟是爲了他。放棄他,放棄他們的小孩嗎?

  怎麽可能,不親眼見到他不相信。他們開著賓士的休旅車,用楓車的速度直接殺到機場去。進到大廳,他直奔登機門,在那——他看見了姜東嶽正牽著蘇春霓的手離開。

  那個女人怎可以讓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牽手?

  雷猛幾乎就要衝上前去,而他也這麽做。

  但是在登機門前,機場警衛把他攔下。

  「先生,你沒有機票,你不能過去。」

  他咆哮,像一只負傷的獸來自心底的吼聲,沈痛。

  「蘇春霓,我不准你一句再見都沒有跟我說就走!」他咆哮著。

  他等她回頭,但她沒有,而姜東嶽還牽著她的手。

  「我不准你走!」

  他大吼,但她並沒有留步。

  這一刻,雷猛發現他懂了——

  在婚禮的最後一刻,她後悔了,所以她甚至決定甩掉他們的孩子,好投入他的懷抱。

  她後悔自己的選擇,所以這是她選擇離開他的方式。

  他恨她,好恨、好恨……

  這一生他最愛的女人,竟然讓他這麽的恨。

  蕭拓、左虎、冷冽、葉風都趕到他的身旁。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也知道大家現在有多同情他。他不顧一切要衝上前,但警衛制止住他。他咆哮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投入他的懷裏,連句親口道別的再見都不對我說。蘇春霓,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麽這樣對待我?」

  「猛,也許是蘇春霓她有苦衷——」左虎勸道。

  雷猛豎起中指對其他四人狠言道:「以後絕對不要、絕對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猛,你那麽愛她,坐飛機去把她追回來。」

  「她不要我們的孩子,我還要她幹嘛!」沒有良心的女人,她知道他有多期盼這個新生命的來到。

  他們看到他狠戾的表情後也不敢再勸他,因爲很怕盛怒中的猛會把他們大卸八塊。

  「蘇春霓,你已經甩人甩上瘾了是不?告訴你,我不在乎。」他像是在告訴別人,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冷冽戳破他道:「猛,不在乎,你就不會追來機場。」

  「我想來看飛機不行嗎?」像被別人看穿他的僞裝,雷猛沒好氣的說:「蘇春霓,你最好滾的遠遠地,永遠、永遠都不要讓我看見你。」

  八年前,她做了選擇,八年後,她的選擇一樣,那麽爲什麽?爲什麽她要答應他的求婚。

  想讓他成爲大家的笑話嗎?

  「蘇春霓,你給我記住!」

  整座機場彷佛都感受到他怒吼聲的震動。

  從飛機的窗子,蘇春霓望向窗外。

  才剛上飛機,她就想起雷猛。

  不!該說他一直都在她的心裏,不管從前、現在、未來。

  姜東嶽的唇旁流露出竊喜的表情,因爲他知道她太難過了,難過到沒有注意剛才有一刹那的時間,他是握住她的手,也難過到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他是握給那個男人看的。

  他不想一敗塗地,他說過他不會放棄的。

  雷猛,這一回合,我勝。

  八年後——

  六月。

  每一年的這個月份,總會讓蘇春霓惦記起雷猛。

  會在美國這個華人社區租下這個地方,是因爲窗外,窗外那紅紅像是在燃燒的木棉樹。

  每當六月看見木棉花絮紛飛,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這八年他那一句:「爲了賭注,我一定會讓她愛上我,爲了得到霓霓,我會不擇手段。」

  不斷的回旋在她的腦海中。八年前她很傻,才會傻的交出自己的真心,她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項賭注。「猛,我可以相信你嗎?我會不會再一次傷心?」

  「相信我,我不會再傷你的心的。」

  他還是再一次的傷了她的心,在她傻的將自己的真心交到他的手上之後。

  他對她所說的甜言蜜語,不過是爲了他和別人的賭注。

  他不是真心對她的。

  「媽,你還要看窗外的那一棵木棉樹多久?人家肚子餓了。」

  她的注意力由窗外轉回室內,看著那幾乎要如出一轍只是略腫可愛的胖臉蛋,她的心微微地揪痛著。

  她舍不得,舍不得拿掉他的小孩,也慶幸自己當年沒那麽做,因爲孩子溫暖了她的生命。

  他的臉圓嘟嘟的,身材也圓滾滾,跟他爸爸像的地方就是五官。

  小勇長的比一般孩子還要高、還要壯,每次人家知道他只有七歲,就會問她是怎麽養的。

  「小勇,你今天又玩了多久的網路遊戲,學校的功課有做嗎?」

  「有。媽,今天……今天學校有同學笑我……說我是沒爸爸的胖小孩,我爸爸不要我,媽,爲什麽你們沒有在一起?」

  「你爸的錯,和我無關。」

  「他做錯什麽?外遇?第三者?狐狸精嗎?有比我媽媽還漂亮的女人嗎?」電視都這樣演。

  「小勇,從今天起禁看電視一周。」

  「哦——」他撇撇嘴但還是锲而不舍的發問:「媽媽,告訴我爲什麽跟爸爸分開。」

  「他……玩弄我的感情。」

  「怎麽玩弄?」

  「就……你還小,你還不懂。」

  咳!她每回都這樣唬弄他,他其實沒有很小好不好?

  他,雷勇,今年七歲,目前父不詳,但他很有決心要改變現況。

  從他念幼稚園就被笑是個沒有父親的小孩,他不想要繼續被笑下去。

  「叮咚……」

  他去開門。

  「姜叔叔。」

  「生日快樂。」姜東嶽拿了個最新的網路遊戲送給他。

  「謝謝。」雷勇的表情沒有很開心,因爲他真正想要的禮物不是這個。

  今年他打算送自己一個生日禮物,因爲他不想再被說,他是沒爸爸的胖小孩。

  不管有多遠,他都會努力將他那無緣的老爸給找出來。

  南高中——

  他每一年都會回來這裏,蕭拓、葉風、左虎、冷冽他們四人也都會陪他來。

  「猛,又回到這裏,我們一年一度的集體出遊一定要來這裏嗎?」台灣這麽大,可以旅遊的點很多。

  「我只想來這裏。」雷猛的俊顔不改從前,歲月彷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眉宇間多了一股嚴峻,但他野性的雙眼和剛猛的身軀因爲經年累月的鍛鏈顯得更加的結實。

  一年難得有一天大家放松心情,所以他們都當作是陪猛來這裏踏青。

  雷猛手裏拿著相機,按快門,拍下美麗的一瞬間。

  六月,他都會來這裏拍木棉花。

  「猛,這些年過去,你還想著她哦!」左虎說。

  每年的六月十一日雷猛一定會回到這裏,並且一待就是一整天,有一年他們白天就被猛挖來這裏,但那一天遇到一票要畢業的女同學,被包圍到動彈不得,以後他們都選擇下午來。

  「我不想她。」雷猛否認道。

  「你還愛她。」左虎說。

  「我不愛她。」雷猛說。

  算了,要猛承認簡直如天方夜譚,更何況那個女人傷他傷得這麽深。

  「猛,除了木棉花,你要不要多拍一點別的?」

  「我只拍我有感覺的。」

  瞧!還說不愛她、不想她,但明明他只拍跟她有關的事物。

  「猛,你還愛她怎麽不去把她找回來?你一向很霸道的。」

  「我要讓她甩掉我第三次嗎?這種痛兩次就夠了。她不回頭,我也不回頭;她不在乎,我更不在乎。」

  左虎爲避免無聊都會拿HTC手機來上網,此時他發覺一則有趣的訊息。

  「猛,你的屁屁登上這個網站的頭條。」

  警告逃父

  此人抛妻棄子不負責任

  是我的正牌落跑老爸

  若知此人是誰請電XXXXXXX

  我的天堂寶物都送給你。

  雷猛和其他人都好奇的過來看。

  「虎,你憑什麽認爲這是我的……屁屁?」

  「憑這個肌肉線條,健實的後背肌,完美的臀部曲線,這一張背面全裸露臀照一定是你,因爲每次你上課我都會不小心觀摩到,猛,我敢打賭這就是你的屁屁,不用懷疑,就是你。」

  雷猛對左虎的話不予置評,倒是這一張照片愈看愈覺得熟悉。

  他仔細的看了又看,發覺這背影,很熟……是……

  他和她那一天出遊到淡水,在那淡水的民宿,背景就是那一天的民宿。

  他不知道被她拍了這張照片,那一天他們玩累了,在這家店投宿,從窗外看出去可以看見淡水的夜色。

  很美。

  美的讓他投入,盡情的和她歡愛。

  第二天的清晨他醒來,就是看她睜著一雙杏眸,笑意盈然的看他。

  「早安,猛。」

  「早安,我的愛人。」

  他吻住她的唇瓣,她笑說她還沒有刷牙,他告訴她說他不在意,因爲他也還沒刷。

  她說她不給還沒刷牙的男人親吻。

  她說縱欲過度會提早老化。

  她說除了做愛,他們要一起做的事還很多。

  她說沒有刮胡子不准吻她——

  她說的話全是騙他的,因爲她跟另一個男人飛走了。

  葉風好奇的問道:「猛,你什麽時候讓你的種流露在外?」

  「沒有。」這八年他懶的找女人,根本不可能讓他的種流露在外。

  雷猛說出肯定的答案時,內心卻突然浮現一抹不確定的臉龐。

  她……有可能嗎?

  不,不可能,那一年她就傳簡訊給他,說拿掉孩子了。

  「找到他。」雷猛說。

  「猛,這上面有人正用視訊訪問他。」

  結果是八卦媒體先找到這個苦兒尋父記的主角,他憑著一張背部全裸,臀部上一顆痣的照片要找老爸,而這則新聞成了各大媒體爭逐的焦點,只因這張裸臀照實在……實在太養眼。

  「小朋友,你找不到你的父親嗎?」

  雷勇用一副苦兒流浪千裏的神情說:「爸爸,你一定要先找到我,我自己存錢存了好久,瞞著媽媽偷偷辦護照,還偷偷買機票,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從美國飛到這裏,請你一定要比媽媽快一點找到我,不然我會被打死。」

  「小朋友,你被家暴?」

  「我媽說那不是暴力,而是愛的教育。可是我要對大家控訴,我被我媽媽霸淩了。」

  「你胖得這麽可愛,怎麽媽媽這麽狠心要霸淩你?」記者不平的說。

  左虎一面看著視訊,一面評論道:「猛,這小孩營養過剩,一點都不像你。」

  「跟我沒有關系。」雷猛抑下內心的懷疑,無所謂的說。

  左虎不表認同的搖了搖頭,內心也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結果,這一張照片,躍上某八卦周刊的頭版,因爲養眼的屁屁照,很有賣點,所以雷猛繼八年前的「劈腿男,殺無赦」登上媒體之後,這一次又再度登上。

  經過追查,這一張照片的爆料者是他的好兄弟,讓他不由得大歎誤交損友。

  左虎爲了印證自己的看法,直接將罪魁禍首帶來,大家看過之後,都說雷勇長的像雷猛,但他不曉得這臭小鬼到底哪裏像他。

  臉圓圓、身體圓圓,還依稀記得他小時候好像有圓過,但應該沒這麽圓。

  雷猛盯著被綁來的小鬼,左瞧、右瞧就是看不出來他們兩人到底哪裏相像了。

  「臭小鬼,我認識你嗎?」雷猛揚高唇角問道。

  雷勇搖搖頭說:「不認識。」

  「照片從哪來的?」

  「我媽的手機裏。」

  「你媽是誰?」

  「蘇春霓。」

  聽到這名字,他的心頭爲之一震,剛毅的臉龐爲之悸動。

  「你確定我是你老爸?」

  「如果那張照片的屁屁是你的話,那麽你就是我老爸。」憑屁屁認父,雷勇覺得自己真聰明。

  「怎麽說?」

  「我媽的眼睛說的。她可以看她的手機看上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甚至更久,有一次她喝醉,曾經對著手機大罵,你這個壞壞種馬,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所以我更加肯定手機裏這個屁股男,是我的老爸。」

  「小鬼——」

  「我不叫小鬼,我叫雷勇。」

  「你過來。」

  雷猛捏捏雷勇的手臂和臉頰,不太爽看到他雖然高但是卻圓圓、胖胖的身體。

  「太松了。」雷猛轉頭對著站在身旁的好兄弟問道:「蕭拓、葉風、左虎、冷冽,你們說這個胖小鬼哪一點長的像我?」

  他們四個一起說:「每一點。」除了圓滾滾的身材,那張小臉蛋簡直就跟猛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嗎?」他的話語中仍有些疑問。

  再捏這個看起來不順眼的胖小孩臉一把,他緩緩開口道:「明天起我親自訓練你,先從跑步三千公尺開始好了。」

  跑步?

  雷勇在家是能坐就不站,能躺著就絕對不會站著。

  唯一熱愛運動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因爲打電腦必須要用眼睛。

  「跑步跑完再遊泳好了。」雷猛溫厚的大掌捏著雷勇的手臂,俊挺的眉頭蹙攏的更緊。

  這麽松怎麽可能是他的種。

  雷猛一副打量的神情看著雷勇。

  瞧!他這是什麽態度。

  雷勇慢慢地拉開兩人的距離,退到了門邊。「那個……我覺得我認錯父親,可以退貨嗎?」好後悔,他以爲可以找到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哪知是這種疼法。

  雷猛一副沒得商量的眼神看他。

  「那麽……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我媽如果要拿刀砍我時,幫我擋一下。」

  「你媽……她在哪?她好嗎?她變了模樣嗎?她……該死的,她到底在哪裏?」

  「這我也不知,手機借一下。」

  雷勇撥電話給母親,而他的母親早就在等他的電話。

  「臭小勇,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我在我爸這裏。」他轉頭對雷猛問道:「爸,地址。」

  「你直接告訴她,雷猛的餐廳,數年來都在一樣的地方。」

  雷猛被雷勇那一句「爸」喊的內心很是滿足。

  兒子,他有一個兒子。

  是嗎?

  那一年她跟那個好學生手牽手離開機場,她不是用行動將她的選擇表達的很清楚了嗎?

  這孩子,真的是他的嗎?

  蕭拓、葉風、左虎、冷冽都說他長的很像他,但他小時候有長的這麽圓嘟嘟的嗎?

  雷猛把雷勇抓過來,對他又搓又揉又捏,想在他的小臉蛋上找到多一點他像他的證據。

  雷勇被他捏的很疼,嘴裏忍不住滴咕起來。「壞爸爸,臭爸爸,欺負媽媽又欺負我。」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欺負你媽媽?」

  「兩只眼睛都看到。你在我和媽媽被欺負時,爲什麽不出現?」

  「你媽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你在哪裏。」

  「爸爸,你愛媽媽嗎?爲什麽不要我們?」

  雷猛看著他,不知該怎麽回答。塵封的記憶,在瞬間彷佛也全部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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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美國的蘇春霓,看到雷勇離家出走的字條,馬上從美國趕了過來,一下飛機接到他的電話,更加令她不可置信。

  小勇,找到他了。

  猛看到他會有什麽反應?

  比起在乎猛的反應,她此刻是怒氣勃發的。

  臭小勇竟然不告而別學電視的那一套,萬裏尋父。

  萬一發生意外那怎麽辦,可惡,看她找到他會怎麽修理他。

  可是……一想到要和雷猛面對面,她的內心是忐忑不安的。

  不想見他,但又必須,不然怎麽找回她的孩子。

  在複雜的心情下,她來到雷猛的店內。

  她一進入到雷猛的店裏,她立刻對著雷猛的員工詢問她的小孩蹤影。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像雷猛的胖小孩?」

  這名員工看著她凶狠的表情,比了比樓上休息室的方向。

  蘇春霓對那裏一點都不陌生,因爲那裏是她跟雷猛發生第一次親密關系的地方。

  她直接的打開門,並且大喊道:「雷勇,你給我出來。」

  雷勇一副怯生生像受害者的躲在父親的身後。

  「那個……媽……媽……我只是想認爸爸,被笑沒有爸爸的小孩是我,不然換你去被笑看看,前幾天是我生日,我許下的心願跟以前一樣,就是找到老爸,媽媽,老爸又還沒死,你幹嘛過寡婦般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可憐嗎?害我跟你一樣可憐,同情我,就要給我爸爸呀!」說到底,他也是爲老媽未來的幸福著想的。

  「雷——小——勇!」

  他知道媽媽連名帶姓又加上「小」字叫他,代表她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大家都覺得我很厲害,千裏尋父,還會自己坐飛機找到爸爸,媽媽,您是不是也要誇獎我一下,我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雷——小——勇!」

  「你那麽喜歡爸爸,光看他屁股的照片還不如看真人棒,媽媽,你真的不用太感謝我,只要將我想玩的最新天堂II線上遊戲買給我就好,如果還有還未出版的天堂III那就太好了。」

  「雷——小勇!」

  雷勇看著媽媽的怒氣已經瀕臨到極點,于是小小聲可憐兮兮地說:「媽媽,爸爸說要訓練我,以後我就會變成大勇,所以……所以你不可以打人家的屁屁啦!」

  蘇春霓直接要到雷猛的身後把雷勇拖出來,接著手一落,但還沒落到雷勇的臀部時,他就傳出驚天哀叫。

  雷猛內心湧現一股疼惜之情,他出手阻擋,她纖細的手被握在他的大掌內。

  「你憑什麽在我面前,打我兒子?」

  「他是我兒子,跟你沒有關系。」

  他看著她手上的戒指問道:「你結婚了?」

  「不關你的事。」

  「姜東嶽?」他的樣子就像在質問外遇的妻子,憑什麽?她偶爾在網路上看到關于他的訊息,他的風流韻事。

  蘇春霓也不甘示弱的答道:「東嶽這些年確實都在我身旁。」

  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看她,她知道他誤會了,但也不開口解釋。

  「蘇春霓,他是你和姜東嶽的孩子,還是我的?」

  雷猛問這個話立即感到受傷的就是雷勇。

  「你不想認我是你的小孩就明說,不要故意誤會我媽。」

  雷猛感受到孩子受傷的眼神,但是他困惑,因爲那一年她曾傳簡訊告訴他,孩子被她流掉,而她跟姜東嶽一起飛往美國,叫他怎能不懷疑。

  「蘇春霓,誠實的告訴我,現在驗DNA技術快又准。」

  「去他媽媽的,我應該只有一個爸爸,既然你不想當就算了。」雷勇早認定雷猛是他的父親,因爲他很了解自己的媽媽,而且他媽媽天天看他父親的照片流眼淚。

  「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話,孩子是你的。」現在不承認,等他帶孩子去做親子監定,他也會知道的。

  「胖小子,你是我的兒子,以後不准講髒話。」雷猛相信蘇春霓講的話,相信她沒有必要騙他,而且也騙不了他。

  「我叫雷勇,不叫胖小子。」雷勇提出抗議。

  「蘇春霓,你是故意把他養的這麽胖的是不是?」他雷猛出品的應該是優良品種才對。

  「我什麽都吃,太好養也是我的錯嗎?」雷勇再提出抗議。

  蘇春霓、雷猛兩人一起將目光投向他說:「大人在吵架,小孩不要插嘴。」

  雷勇只得悶悶地乖乖閉上嘴。

  「說!你爲什麽要傳那封可惡的簡訊給我?說!爲什麽你要走?爲什麽不嫁給我?」

  她咬唇避開他炙人的目光。

  「蘇春霓,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你把他藏那麽久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她,但只要一想到她拿掉他們的小孩,他就氣憤得不想去找她,因爲怕自己一怒之下會宰了她,但沒想到她根本沒有拿掉小孩。

  「我的孩子跟你沒有關系。」她一個人也可以把他養的很好。

  「沒有我,只有你,你生得出來?」他沒有苦力也有勞力,沒有勞力也有精力,最起碼他有奉獻他的精子,不然她如何將小孩生出來。

  「他是我的,你想要孩子,可以去找其他女人生。」只要一想到這,都會讓她的心爲之揪痛。

  「好,這是你說的。女人,當年你不告而別,你休想我會娶你第二次。」犯一次的錯誤,已經讓他被笑好久,他才不會傻的犯下第二次。

  「我也沒說我要嫁給你。」也許她是個不適合有婚姻的女人,婚姻只會讓她想到母親的苦。

  「我不會娶你。」雷猛再一次重申。

  「我根本不想要結婚。」婚姻只會帶來無止盡的等待。

  「我要我的孩子。」雷猛把雷勇拉向他。

  「他是我的孩子。」蘇春霓想把雷勇拉回來。

  「你這可惡的女人,你讓我們父子分離八年。」雷猛再把雷勇拉向他。

  「你這可惡的男人,他是我忍痛把他生下來,他是重量達到四點七五公斤的巨嬰耶!有多痛,不然換你去生看看。」他什麽都不用出,就出一顆精子,憑什麽跟她搶小孩。

  雷勇覺得自己被他們兩人拉來拉去,很像夾心餅幹。

  雷勇使勁全力抽回自己的手說:「你們……會不會太超過?現在換我說。」

  兩人同時面對的注視著他,等他開口。

  雷勇看著雷猛說:「你!我找爸爸就是想跟你說,你憑什麽玩弄我媽的感情?」接著他對蘇春霓說:「你!你憑什麽被他玩弄生下我?你們兩個大人對我這樣一個七歲的小孩,都不用顧慮到我的感受嗎?你們兩個大人很超過,我要抗議。」

  雷猛帶著贊許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小孩,然後他的視線淒厲的看著蘇春霓問道:

  「他問的也是我想問你的,蘇春霓,你憑什麽對我的孩子說我玩弄你的感情?又憑什麽自作主張在滿是我們賓客的婚禮落跑,你到底要置我于何地,爲什麽?你給我說清楚。」回歸正題。

  蘇春霓咬著下唇,眼裏充滿著被欺騙的不平。「猛,我聽到了。」

  「你聽到什麽?」

  「我不過是你和你好朋友的玩笑,追求我不過是你跟他們的賭注,你一定是想讓我難堪,對我根本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先給你難堪,當你的落跑新娘,免得被你抛棄。」他對她的所有一切都是僞裝出來的,假的,一定是。

  雷猛咬牙切齒的說:「蘇春霓,你就爲了這個爛理由。」

  「還有。」

  「說!」

  「我的餐廳失火和你有關系。」

  「你憑什麽這麽以爲?」

  「猛,我有照片——」

  「照片在哪裏?什麽照片?」

  「我有那一天你到我餐廳外潑汽油點火的照片,你放火,又假裝英雄來救我,你愛我只是想報複我,報複我當年先甩掉你,是你讓我一無所有,然後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好讓我愛上你,之後你在甩掉我,你費盡心思,無非就是想要報複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雷猛堅定的反駁道:「霓霓,你想像力太豐富。那時我對你的愛是真的,火不是我放的,至于賭注那只不過是我想追求你的藉口,更何況我已經當衆承認,我敗了。你就爲了這無聊的兩點,帶著我們的孩子逃避我八年。」

  「我有照片——」那就是證據不是嗎?

  「你就憑幾張照片定我的罪,不管那是什麽照片,那都不是真的,那一天我滿腦子就是想救你,我奮不顧身的衝入火場去救你,你以爲把你性命看的那麽重要的我,會拿你的命來賭?

  「你已經聽到我對你的告白,我愛你。這三個字還不夠嗎?蘇春霓,我沒有負你、沒有負你!對我這麽殘忍的一直是你、一直是你!」殘忍,她怎麽舍得對他下這麽重的手?而她還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我怕受傷,再一次。」所以她選擇逃避,但雷猛的神情似乎告訴了她,她是錯的。

  「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怕受傷,我也不會再將我的真心給你,也許我的身體還渴望著你,但我不會再對你托付我的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有機會再一次的先甩掉我。」這女人……他現在對她的感覺只剩下恨。

  「我說過我對我們之間的愛沒有信心。」一個人到底能愛另一個人多久,可以讓雷猛愛她多久她一直沒有把握。

  雷猛搖頭傷心道:「你沒有信心,爲什麽是要我付出等待的代價?霓霓,這八年,你沒有想過我嗎?你真的很狠,因爲我愛你比你愛我多嗎?我現在很氣你,也很恨你!」

  「我會查出真相,是誰想要陷害我,我恨那個陷害我的人和你一樣多,如果你對我有信心,就不會給人可趁之機,那一年我有傳簡訊給你,CALL你無數通電話,你給我個回應這麽難嗎?你不會找我向我求證嗎?爲什麽你要拒我于千裏之外,你就這麽怕我嗎?對我……你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猛,我不安——」愈幸福愈恐懼會失去,這種感覺隨著他們的婚期近了,而更強烈。

  「你是怪我沒有給你安全感,一直先甩掉我,才能給你安全感嗎?蘇春霓,愛你太沈重,我、不、要!」

  蘇春霓緊咬下唇,都滲出血。「猛,你後悔愛我了……」

  「對,我後悔,你不知道那句我要先甩掉你,傷我一個八年不夠,又來一個八年。女人,你以爲你是誰?非得左一刀、右一刀刺向我,你才滿意?我倒是很想問你,你在乎過我嗎?」

  「猛,我不是有意的。」

  「你說你愛我,比我愛你多,事實上,霓霓,你最愛你自己,你不敢告別過去,放下你內心的陰影,好好愛我。你的心生病了,你是個有缺陷的人。」他直指核心,一刀見血的說道。

  她知道雷猛說得一點都沒錯。

  陰影!

  她內心留下的陰影從未消散,母親一直等待不到,至死在她口中仍念著父親約名字,她怕,怕……自己有天成爲那樣的女人。

  母親那麽美,最後一刻她也無法得到幸福,而她那麽平凡,愛上高大英挺的他,她能讓他只專情于她一人嗎?也許一年可以、兩年可以,但三年、五年呢?

  她以爲她可以放下,但她放不下。

  她以爲不會逃避,但她一直在逃避。

  她以爲自己很勇敢,但她一直很懦弱。

  她以爲自己太過幸福總有一天會失去,但在還未失去時,她就先放手,因爲怕失望,因爲……怕受傷。

  但是她發覺她逃不了內心的陰影,也逃不了傷害,因爲逃避她失去更多,傷害也依舊存在。

  她失去愛他的權利。

  猛是個不會說謊的男人。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爲什麽她當年只拚命的想逃,而不去看清真相,因爲她知道愛上他本就是會讓她無處可逃。

  猛早就是她今生的唯一,也是她今生的最愛。

  但她傷他傷得很深、很深。

  「猛,對不起。」這三個字她是發自衷心所說。

  「這三個字,能把過去八年的光陰彌補回來嗎?」憑什麽要他爲他沒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猛,你可以來追我。」

  「有,我追到機場,我也看見了。」

  「你看見什麽?」

  「我看見姜東嶽那個混蛋牽你的手。」

  「有嗎?」

  「有。」

  「我那時太傷心難過,我根本沒注意到——」

  他上前凶惡地握起她的手。「蘇春霓,八年前我下定決心要對你許下承諾,但你回報我的是和另一個男人手牽手的離開我的視線,我怕我去追你,會克制不住自己想扭斷你美麗脖子的衝動,蘇春霓,你知道我很容易衝動的不是嗎?」

  他讓她的身子抵著他,讓她感受到他腹下火熱的騷動。

  雷勇終于忍不住開口說:「你們兩位談的怎樣,爸爸,你到底是怎樣玩弄我媽的感情?」

  「好,蘇春霓,我就如你所願的玩弄你的感情。」

  雷猛向一直被他們忽視晾在一旁的左虎交代說:「虎,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小孩。」

  他抓著她的手臂一起走出去。

  「我幫我媽找到我爸,但他們似乎只忙著吵架。」甚至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左虎向前看著眼前和雷猛如出一轍的臉蛋說:「雷勇,他們不是在吵架,打是情、罵是愛,他們是在談情說愛。」

  「這樣哦!我媽媽說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管,叔叔,我肚子餓了,有沒有披薩、漢堡、可樂?」

  「你媽都是用這些養你的?」

  雷勇搖頭撇嘴道:「還有中國菜,小籠包、香菇雞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我通通都來者不拒。」

  左虎搖了搖頭,不曉得猛小時候有沒有這麽貪吃?

  「胖弟,叔叔帶你去上減重班好不好?」

  「不需要,我對我目前的樣子很滿意。」雷勇頗有自信的說。

  左虎看看長相酷似雷猛的臉龐,發覺這小子似乎真的有遺傳到猛的帥,也就聳聳肩,准備帶他到速食店去。

  夜裏,雷猛的寶藍色跑車飛快,飛馳的他時遠快要破表。

  他將車停靠在一處偏僻的路上,樹影婆娑,路上沒有其他車輛。

  「你說謊說的那麽自然,讓我幾乎以爲就是真的,結果只有一樣是真的,你牽姜東嶽的手離開,其他全部都是假的。」

  她沈默,因爲她的心很痛,她對他每一刻都是真的。

  猛,你怎麽會認爲是假的?是我傷你太深,害你這麽以爲嗎?

  「你不辯解。」他等她來跟他解釋。

  「我辯解,就可以讓你不感到受傷嗎?」他一個那麽高傲的男人,應該無法接受當年她那樣的不告而別。

  「你……你以爲過了這些年,你還有能力傷害我嗎?」他的雙眸閃著炯燃的欲望火光。「我說過我的身體仍渴望著你,我不想隱藏。」他們之間的性吸引力一向很強烈,強烈到讓他可以忽視她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想逃離他的身旁。

  「你氣我……甚至你……恨我。」

  「我不該氣你,不該恨你嗎?你讓我變成一個等不到新娘淪爲衆人笑柄的新郎。」

  那一天之後的三個月內,每天他都接受不少慰問的電話,關心的語氣更多了好奇,他到底犯什麽錯,讓他的新娘婚前落跑。他這一生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對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動心。

  「猛,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雷猛的手指撫向蘇春霓的臉,往下移到她的領口,接著他的巨掌狠狠地撕開她的衣服。

  「猛,你想幹嘛!」

  她看著他眼中狂野燃炙著邪惡的目光,有些畏懼。

  「我在像你想要的那樣對你,你不是認爲我玩弄你的感情?」他的語氣帶著輕狂和傲慢。「其實你誤會了,我比較想玩弄的是你的身體。」

  「猛,這麽殘酷的話是你真心想要說的嗎?」她不相信眼前這個他就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

  「我的真心早在八年前你傳來『我後悔了』的簡訊時就消失了。真正要後悔的人是我,給你這樣的權力狠狠地傷我。」

  「猛,我說了對不起,我是真心的。」

  「這樣就夠嗎?」他的手掌覆上她柔軟的胸脯卻是無情的說:「現在輪到我不要你的真心,我只想要你的身體。」

  「猛,不要這樣對我。」

  「那你要我怎樣對你?」他反問,眼神充滿輕蔑的看著她道:「在被你這樣狠狠傷害過後,我還渴望你的身體,告訴你,我鄙視我自己,蘇春霓……蘇春霓……蘇春霓……你怎能對我這麽狠心?」

  「猛……」

  「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你現在對我唯一的意義,就是張開你的大腿,讓我進入。」

  「我不要。」

  「對!你不要,不要進入我的禮堂當我的新娘,不要我的承諾,我知道你不要,但我要,我該死的還想要你——」

  這八年每回想念她的夜晚,他渴望她,渴望的自己的身體都疼痛起來。

  他放下自己的座椅接著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讓她跨坐在他的腰上。

  撩高她的裙子,脫下她的內褲,他沒有脫下長褲,只拉下長褲上的拉鏈讓硬實的堅挺露出,長驅直入挺進她的體內。

  她還沒有准備好,緊窒的通道幹澀。

  「痛嗎?霓霓要我弄痛你的是你,但弄痛我的也是你。我要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還給你。」

  「猛,我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她想親吻他厚實性感的唇瓣,但他卻不領情,絕裂的說。

  「只有性,沒有愛,不要想碰我的唇,我也不會碰你的。」

  「猛,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

  「我要先甩掉你,你只當我是性愛種馬,所以可以這麽輕易甩掉我是不是?蘇春霓,你夠可惡、你夠狠,這一回我絕不讓你比我狠,我也絕對會比你可惡一千倍、一萬倍。」

  他的手粗暴的揉著她胸前的圓突,在她體內的陽剛開始狂烈的律動起來,不顧她到底准備好沒。

  她的窄緊,令他的喉頭溢出呻吟。

  「這些年,你都沒有做過嗎?」

  「猛,那你呢?你有做過嗎?」

  「你以爲我還要爲一個不告而別的新娘守著貞潔嗎?」

  聽到他的回答,她同樣逞強的說:「你如果有做過,那我就做過。」

  「他們有我這麽強嗎?他們一夜的次數可以贏過我嗎?」

  她咬著唇不語,因爲他的堅挺在她的幽穴更加腫脹、火熱。

  他深深地停伫在她溫暖的體內,深情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吻著她頰邊濕潤的頭發。

  「你怎麽可以讓我這麽的痛?」

  「猛……」

  他捧起她的臀深深地刺入,然後在她的體內射入一股熱流。

  想到或許還有其他男人也曾這樣進入她的身體,他語帶輕蔑的說:「要比較過,你才知道最初是最好用的。」他在提醒她,她的第一次是他的。

  「你爲什麽要說這些話來傷害我們之間發生的?」

  「我要告訴你,告訴我自己,我們之間只剩下性,沒有愛,霓霓,這是你造成的。」

  她自嘲的說:「是我,因爲我笨,你不是喜歡罵我笨蛋嗎?」

  「你其實一點都不笨,笨的人其實是我。我們當彼此的性伴侶好了,既然你的身體也喜歡我的進入,我感覺你還是跟我們第一次一樣那麽緊,你那裏保養的很好。」

  「啪!」

  火辣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他撫著自己的臉不以爲意的說:「我發覺你似乎很喜歡打我,霓霓你比較想要姜東嶽那個好學生當你的性伴侶是不是?」他口不擇言的想要傷害她。

  她再揚手,而這一次他緊緊抓住她的手,她感到一股痛楚。

  「痛嗎?」

  她不出聲,咬牙忍著。

  他放開了手,因爲他舍不得,舍不得弄疼她,那會讓他心痛如絞。

  「我輕視你,但我更輕視我自己。」

  他看著自己腹下又起的腫脹,知道自己的欲望對她剛猛的欲望還未平息。

  「猛,你別這樣,是誤會讓我離開你,別怪我。」

  「別怪你,要怪的是我嗎?太愛你,讓你成爲我的唯一,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我一直沒有信心能成爲在你床上唯一的女人。」

  他銳利的注視她說:「不管你信不信,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你曾經上過我的床。」

  「可是……」

  「別說了,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他之後不再和她說一句話,一句話都不說。

  她知道他在跟她——冷戰。

  「小勇,你去跟他說,家裏沒有米,叫他去買米。」雷勇聽話的跑去問,然後再回來告訴母親。

  「爸爸說,他不吃米,他只吃面。」

  蘇春霓不想跟雷猛吵,算了,他平常一定很少開夥,煮面就煮面。

  她打開櫥櫃發覺沒有調味料,于是對兒子說:「家裏沒有味糟,叫他去買味精。」

  「小勇,你去跟她說,我不吃味精,我只吃醋。」雷猛說。

  「小勇,你去跟他說,醋不能用吃的,要用喝的。」蘇春霓說。

  「小勇,你去跟她說,我就是喜歡吃醋不行嗎?」雷猛又說。

  「小勇,你去跟他說,我會去買一大瓶,要他吃。」蘇春霓又說。

  「小勇……」

  「小勇……」

  兩人對雷勇左一句,右一句,終于讓他受不了的大聲表達抗議:「餵!你們兩個,我不要當你們的傳聲筒,我是你們的小孩,又不是你們的傳聲筒!」

  「女人,你缺什麽?我載你去買。」

  「我不要去。」

  「你說什麽?」

  「我不要去。」

  「你以爲我希罕載你嗎?隨便你。」

  雷猛生氣的離開家裏,往外走去。

  她聽著車子轟隆發動的聲音,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很不可理喻,她其實也不想這樣對他,但……兩人的僵局又該如何解開?

  雷猛到一家酒館喝酒,朱倩芸是這家店的老板,她是他的紅粉知己,所以陪他一起喝酒。

  「心情不好?」

  「很差。」

  她端了杯酒,坐到他的身旁,緩緩開口說:「猛,你會讓我接近你,是因爲我有一雙很像她的眸子。」

  「我是這麽對你說過。」

  「我不管你心裏是不是有另外一個女人,我都想得到你,猛,爲什麽你不跟我上床?」

  「我是個無能的男人,除了她,我的心根本不能容下其他女人,我的身體不能接納其他女人。」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做到了,爲什麽她還要離開他?爲什麽她不能信他?

  「我可以取代她的。」朱倩芸說。

  「我不能阻止你嘗試,但我知道答案的,她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如果她是可以被取代的,那他的心就不會這麽苦了。

  「猛,求求你。」

  「沒有人取代的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雷猛拒絕。

  「雷猛,你很殘忍。」

  「是嗎?我只當你是我的一個異性朋友。」

  「我知道你在等她,但搞不好她已經嫁給別人又或者她和別人在一起。」

  「你弄錯了,我沒有在等她,從她離去的那一天起,我就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真心。沒有愛情,我一樣過;沒有愛情,就沒有傷害:沒有愛情,就無需等待。」

  「猛,你怎能因爲她就否定真愛?」

  「曾經我以爲她就是我的真愛,但她在我的心口狠狠地刮下一刀。我已經被一個用真心去愛的女人甩掉兩次,如果還有第三次,那我就是名符其實的大笨蛋,所以我不給人傷害我第三次的機會,這世上沒有真愛這回事,只有傷痛才是真實的,其他一切都是幌子。」

  「你在欺騙你自己,不然你爲什麽拍那些照片?」

  「我沒有。」

  她看著他臉上無法否認的赧紅,她的手撫上他的背,輕柔的開口說:「我看得懂你,猛,我好愛你,所以我願意當替身。」

  她熱情地吻上他的唇,他看著她的眼,覺得那一雙眼眸像極在他腦海中糾纏的影像。

  怎麽會這樣?第一眼在木棉樹下看見她的那一天,她就偷走他的心。然後,再沒有人可以取代。他早已給了的心,再也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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