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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零葉 -【閨房從夫(坑蒙拐騙系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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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葉 - 閨房從夫(坑蒙拐騙系列之三)

不知郎有情,她一時傻氣,他耍了流氓把人辦了;
不知妹有意,他本是冷待,她主動生米煮成熟飯。

趙家是城裡大戶人家,趙彥辰更是趙家這一輩唯一的獨苗,
更是天子親賜探花郎,城裡多少閨女拋出橄欖枝, 等著被探花郎青睞。
可趙家想找的姑娘條件簡單, 為了壓住探花郎的桃花劫,
非要找個大三歲的姑娘說親, 可誰家有這麼大姑娘還沒嫁人?
牛桃花的娘生前是媒婆, 她也成了媒婆,誰知親事沒談成,她反倒把自己給賣了。

堂堂一個探花郎,娶一個大三歲的老姑娘,確實是委屈了,
可牛桃花壓根也沒想嫁他,她一心只想當京城第一媒婆,
哪知,那位不情不願的探花郎卻放話了,嫌她沒胸沒腰,
大字不識幾個,想要嫁他,門都沒有。 人家都說買貨才會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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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7 00:09: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國都梁城。

    天氣越來越冷了,隨著隆冬時節的降臨,人們開始儲備過冬食物和禦寒衣物。別看這是在京城,天子腳下可也有那貧民窟,而那些遊走在街頭巷尾的乞丐們,這一個冬天又不知餓死、凍死幾許。

    “快快快,前面趙家的在施粥啦,趙家藥鋪的掌櫃親自坐鎮,免費義診,快去、快去,遲了就沒了。”這個消息像一陣清風,吹得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於是那些窮苦人家和乞丐們都往趙家的藥鋪靠攏。

    趙家之所以這麼做,一來他們本就是行醫治病的積善人家,二來,趙家唯一的孫子趙彥辰明年開春就要參加科舉了,全家對他的期望很大,燒香拜佛,多做善事,全當是為趙彥辰積善了。

    自從趙家老太爺從太醫院退休後,趙家就無人有官職了。這讓趙老太爺著急得不行,兒子、媳婦都是經商的料,讀書,呵呵,朽木不可雕也。於是趙老太爺就將目光定在了很有讀書天分的孫子趙彥辰身上。

    趙彥辰是趙家孫子輩唯一的男丁,排行老二,小名趙二,小時候的趙彥辰體弱得很,於是就起了這個小名,說是有個賤名,好養活。大概這賤名真有作用了,趙彥辰平安無事地長大了,不但如此,還一路過關斬將,一路殺到了省試!

    開春後,趙彥辰在趙家眾人期許的目光中奔赴了考場,歷時兩日後,一臉疲倦地出了考場,被在貢院門口等候的家僕直接抬回去,昏睡了一天一夜。

    放榜那日,街頭人山人海,趙彥辰坐在一處茶樓前,等著自家小廝來報信。

    小廝福來的大餅臉都擠成小過臉了,才看到他家少爺的名次名列前茅,一甲進士出身,當下喜不自禁,連忙又使出渾身解術擠出來,直奔趙彥辰坐的茶樓。

    趙彥辰遠遠看見福來的表情就猜到了,當下拾級而下。只見他的一頭長髮只隨意地用一根通體潔白的發簪斜斜地插著,一身淡藍色長衫外罩一件月牙白的外套,布料輕柔,隨著他走動,衣擺隨風而動,端的是玉樹臨風佳公子,風流倜儻少年郎。

    迎面走過,只讓那些街上的大娘、少婦、姑娘們都看得呆住了。誰家的少年郎?端的是一表人才。

    趙彥辰剛到家,來報信的衙差剛走,趙家老夫人手裡拿著喜報,又看到大孫子回來了,只高興得雙手合十,直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趙彥辰從祖母手上拿過那喜報,一甲第三名,還不錯。聽到祖母念叨的話,他不由得道∶“祖母,那是我讀書用功好嗎,跟佛祖有什麼關係?”

    “佛祖勿怪,小孩子不懂事,勿怪、勿怪。”趙老夫人連忙討饒一番,而後看著大孫子,語氣嚴肅地道∶“不許對佛祖不敬,明日跟我去寺廟還願。”

    “不去。”趙彥辰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必須去。”說完,趙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留給趙彥辰一個說一不二的背影。

    第二日,趙彥辰還是被祖母拉到了京郊的靈鷲寺去了,接待趙家的自然是寺裡的主持了宏大師。

    在了宏大師的陪同下,趙老夫人還了願,又捐了不少香油錢,叨叨地說了不少客氣話,這才準備告辭。哪知了宏大師卻拉著她,要求跟她單獨說幾句。趙老夫人心裡雖然不解,但還是遣退了下人,包括大孫子趙彥辰。

    兩人說了什麼,趙彥辰不知道,只知道他祖母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那目光老在他臉上瞟一下、瞟一下的,一副欲說還休、欲言又止的樣子,弄得趙彥辰很不自在,心道這是怎麼了?

    趙彥辰落後幾步,拉著福來問∶“我臉上有髒東西?”

    福來搖頭。

    “那就是我昨晚沒睡好,此刻很醜?”

    “哪能啊,我們家少爺最是玉樹臨風了。”

    趙彥辰推了福來一把,追上祖母。既然祖母不說,他也不問,反正在祖母的心裡,他是最重要的寶貝疙瘩。

    回到家,趙老夫人就犯難了。想到了宏大師說的話,只覺得心口一陣陣地抽疼。想她這大孫子,小時候身體就羸弱,提心吊膽地到他滿了十歲後,才漸漸好轉。同時趙家人發現這大孫子是塊讀書的料,自此就全力地培養大孫子讀書考功名。

    趙彥辰年滿十五歲時,不說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那也是出口成章、滿腹經綸。於是就有人上門來探聽趙家兒郎可說親了?

    趙彥辰雖然沒說親,但趙老夫人卻不想早早給他訂親,一來,怕耽誤他學習,二來嘛,這些上門來問的都是一些五品、六品人家的閨女,趙老夫人覺得配不上她家大孫子,就想著等她孫子高中後,再說親,那時候說的岳家肯定比現在的好。他們家現在可沒人有官身了,趙彥辰以後在官場也就只能指望岳家了。

    於是趙老夫人找藉口推了。這一等,就等到了趙彥辰高中三甲探花了,趙彥辰也算不負眾望。結果,靈鷲寺的了宏大師卻說她大孫子命犯桃花,如果不能找個大他三歲的姑娘做媳婦,將有血光之災。

    想到孫兒小時候的磕磕絆絆,趙老夫人深信不疑。這命犯桃花之事,她也只敢跟趙老太爺嘀咕了兩句,連趙老爺、趙夫人都沒說,更不敢告訴趙彥辰了。

    趙彥辰身為一甲頭三名,是要前往金鑾殿謝皇恩的,並且會有冊封。他站在金鑾殿中,跟著群臣一起跪拜謝恩後,隨著狀元、榜眼一起遊街。而他身為探花郎,自然是三人中長得最好看的了。

    狀元爺是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榜眼更老,估摸著得有四十了。只趙彥辰年歲尚輕,跟這兩人一比,簡直就是一棵水嫩嫩的青蔥,誰看了都想掐一把。遊街的時候就他被圍堵得最嚴重,要不是自家家僕過來保護,他琢磨著自己這一身衣服都要被扯個精光。

    好不容易結束了遊街,趙彥辰打馬回府,片刻都不想在外面多待了。這群女人,太瘋狂了。

    趙彥辰回到家,卻看到祖母神神叨叨地說著什麼,見他回來了,幾個人連忙閉嘴了。見趙彥辰那一身慘狀,連忙讓丫鬟、小廝帶他下去梳洗。

    趙彥辰前腳走,後腳,趙老夫人就憋不住了。大孫子這情況,看來那了宏大師所言不虛啊,這桃花可不是旺得沒邊嗎,“劉媽,去,找京城所有的媒婆,廣發媒婆帖,就說我趙家要娶孫媳婦,要比我大孫子大三歲的。”

    劉媽一臉為難,“老夫人,少爺都十九了,這大三歲的姑娘可就有二十有二了,誰家這麼大姑娘還沒嫁人啊?”

    趙老夫人的臉一繃,“讓你去你就去。既然了宏大師說得煞有其事,那就一定有。”

    劉媽無奈,只好去了。

    趙老夫人想,好的岳家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抵不過她孫兒的命!

    一時間,京城媒婆不管是有名的還是默默無名的,都收到了趙家的媒婆帖,賞金喜人,但是內容嘛……眾媒婆表示,誰家手裡有這麼大的姑娘啊?名聲還要不要啦?於是,眾媒婆表示無能為力。二十二的老姑娘沒有,十二的小姑娘一大把,您要不要考慮下?

    劉媽將情況告訴了趙老夫人,趙老夫人很憂傷,但還是相信,既然了宏大師這麼說,肯定就有這麼個人,京城沒有,遠點的呢?京郊?隔壁縣城?只要人品好,家世什麼的,可以不要求太多。

    遠在京郊的牛桃花輾轉也收到了趙家的媒婆帖,看到內容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道∶“趙家人莫不是腦子壞了?娶孫媳婦居然要找個老姑娘。”

    要說老姑娘,牛桃花還真的有人選,她們這下塘村就有倆,她自己,還有一個叫馬翠英,芳齡二十有二,力大無窮。

    馬家是打鐵的,可連生了三個閨女,愣是沒生出個兒子來,最小的就是馬翠英了,長得很是面嫩,不知情的一看以為是十六七歲的姑娘,照理說行情應該不錯,可惜就可惜在這孩子從小力大無窮,又能吃,普通人家養不起,力氣大到一個老爺們她能單手拎起來轉一圈不帶喘氣的。

    這麼剽悍的女子,誰敢娶?娶回去了還有翻身的日子?這麼一耽擱,馬翠英就成了老姑娘了,馬家也不指望小女兒能嫁出去了,攢銀子招贅吧。

    如果、如果她能將馬翠英嫁出去,不但解決了馬家最頭疼的事情,還能順道解決了趙家的事情,拿到那豐厚的媒婆禮金。哎呀,這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簡直太完美了。主意打定,牛桃花拿出最得體的一身衣服,又捯飭了一番後,直奔城裡趙家而去。

    趙老夫人被各大媒婆謝絕後很是鬱悶了兩天,這會正愁呢,就聽劉媽來報,門房那邊來了個人,遞上了媒婆帖。

    “快請、快請。劉媽,去找少爺,讓他去前廳。”趙老夫人一邊吩咐著,一邊讓丫鬟替自己捯飭捯飭。好不容易有媒人上門,可得招待好了。

    片刻後,當趙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前廳,看到一個著一身粗布衣裳,但很乾淨的女子挽著姑娘家的髮髻坐在那,愣了下。這姑娘是……

    牛桃花聽到腳步聲抬頭,見趙老夫人眾星捧月的樣子就知道是趙家的老祖宗了,當下起身見禮。

    “姑娘是……”趙老夫人問。

    “見過老夫人,我是下塘村的媒婆,叫牛桃花,收到您的媒婆帖,前來說媒。”牛桃花不卑不亢地道。

    媒婆,這麼年輕?還是個姑娘!

    見趙老夫人臉上的表情,牛桃花笑著解釋了一遍,她娘以前就是媒婆,她爹跟在她娘身邊駕車。結果有一次出了意外,雙雙沒了。她就接替了她娘的媒婆工作,一干也有五六年了,正兒八經的老手。

    趙老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同情,見牛桃花說話簡單、明瞭,又是幹了五六年的老手了,便收起之前的疑慮,說起正事來。趙老夫人當下說起了宏大師跟她說的事情來,也算是解釋了下為何要找個大三歲的孫媳婦。

    “你說這事,也怪我。之前就有人來打聽,想說媒,偏偏我想著辰兒年紀尚小,又快要科舉了,總想著讓他中了之後再說親,到時候也能說個岳家好點的,對他將來的仕途也好有個幫襯,結果卻等來了這麼個桃花煞。”

    說到這裡,趙老夫人拿著手絹擦了擦眼淚,“都是我貪心啊,要是早點將辰兒的婚事訂下來,哪裡還有這麼麻煩的事情。了宏大師算了一卦說,得找個比彥辰大的姑娘,別太在意容貌,最好大三歲,能壓得住他的桃花,煞自然就解開了。哎,不然彥辰的媳婦,我是怎麼的也得好好地挑一挑的。”

    牛桃花安慰了幾句,身為媒婆,這點口舌還是要有的。

    恰好,這時候趙彥辰在劉媽的監督下,不情願地來到了前廳。自從他祖母發出媒婆帖後,他才知道祖母要給他找媳婦,可他還年輕,又剛剛高中,還沒大展拳腳呢,怎麼能就想著成親呢?

    後來,趙彥辰又從劉媽那聽到關於他有桃花煞的說法,讓他理解理解趙老夫人的擔心。他可是趙老夫人的寶貝疙瘩,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

    趙彥辰從來不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可他祖母向來對這些是深信不疑,又說一不二的。趙彥辰想反抗,又怕他祖母生氣,結果聽說有名的媒婆都拒絕了這個差事,他還高興了幾天。沒想到此刻聽到真有媒婆上門,趙彥辰的心裡非常的不痛快,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識抬舉,給他添堵。

    當下趙彥辰黑著臉,風風火火地來到了正廳,看到那裡站了一個姑娘後,愣了下。

    牛桃花見到門口走來一風度翩翩的男子,看來應該就是趙家的小少爺了,只覺得趙家的小少爺長得著實好看,當下連忙起身見禮。待那趙家小少爺走近後,她又偷看一眼正主後,頓時覺得這一趟要白跑了。這麼標緻的小公子,別到時候被馬姑娘一個不小心就給弄折了,那就不太好了。

    也不能怪牛桃花這麼想,趙彥辰在牛桃花的眼裡,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了。細胳膊細腿,真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牛桃花的眼裡,男人就得像隔壁的二牛哥,那一身腱子肉,才是幹農活的料。

    趙老夫人見孫子來了,招了招手讓他坐過來,轉頭對牛桃花道∶“也是,姻緣這東西,少了一樣都不行,有姻無緣也是孽緣。姑娘,這就是我孫子,你說說那家姑娘是個什麼樣的?”

    看著趙老夫人滿懷期待的眼神,牛桃花有點心虛,但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決定說說,萬一,人家就喜歡馬姑娘這樣的呢?孫子瘦不拉幾,孫媳婦孔武有力,這叫互補。

    於是,牛桃花臉上堆著笑,道∶“收到您的消息後,我就留意上了。還別說,我們村還真有這麼個人,姓馬,家境殷實,跟我同歲,是個清白人家的姑娘,剛好大趙公子三歲,長得也不錯。老實、能幹、孔武有力,是個好姑娘。”

    趙老夫人一聽,蹙眉,孔武有力?再看她孫子,那小胳膊小腿的,夠不夠捱那姑娘一拳頭還兩說,頓時就開始擔心起來了,“沒別的人選了?”

    牛桃花聽趙老夫人這麼問,心裡估摸著大概沒戲了,當下為難了,“老夫人您也知道,讓我給您找十二的一大把,這二十二沒成親的,真沒有啊。”

    趙老夫人瞅了她一眼,“你也二十二?”

    牛桃花面色微窘地點頭。

    “那你訂親沒有?”

    牛桃花老實搖頭。

    趙老夫人眼精一亮,“為何至今尚未婚配?”

    牛桃花的臉有點臊得慌,“爹娘走了後,我就接手娘的飯碗,這麼一耽擱,年紀就大了。再說,一般人家也瞧不上我。”沒爹沒娘、沒田沒地,還是個老姑娘,誰看得上?

    趙老夫人看著牛桃花,再對照那了宏大師的說辭,只覺得這牛桃花簡直就是了宏大師說的不二人選浮。長得不是頂漂亮,一臉憨厚的樣子,看著就是個老實、本分的。再看那**,**大,好生養啊,大三歲還知道疼人,看著也很懂事,肯定能將她大孫子照顧得很好。

    趙老夫人眼精一亮,拉著牛桃花的手就不放了,開始各種打聽,不一會就將牛桃花的祖宗八代都打聽清楚了。

    趙彥辰在一旁看著自家祖母那笑得滿臉褶子樣就知道祖母打的什麼主意了。別說那個力大如牛的村姑他不會娶,就是眼前這個一看就是傻兮兮的媒婆他也不會要。這麼傻還當什麼媒婆?沒被人賣了,都是她祖上燒高香了。

    “你就是媒婆?”趙彥辰問。

    牛桃花點頭,再附送一個微笑,結果卻被趙彥辰嫌棄了。牛桃花的笑就這麼僵在嘴角。

    “剛才你說你也二十二?”趙彥辰問。

    牛桃花點頭。這次,不笑了,保持一個媒婆該有的態度。

    趙彥辰端起一旁的茶,手拿著杯蓋子,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葉,抬頭道∶“身為媒婆,難道不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嗎?自己的親事都搞不定,還做什麼媒婆?”

    牛桃花無語。

    趙老夫人見牛桃花那尷尬樣,瞪著大孫子,“怎麼說話的?人牛姑娘這不是淨操心你們這些人的婚事,所以耽擱了嘛。”

    對於趙老夫人的解圍,牛桃花很感激,對著趙老夫人笑了笑。她心裡對趙彥辰的好感直接掉沒了,覺得這廝配不上人家馬姑娘,雖然是小戶人家的,但人家懂禮貌。瞧瞧這廝,那吊著的眼皮,昂著的腦袋瓜子,無處不說明這廝瞧不起人,至少是瞧不起她的。

    想到這裡,牛桃花覺得自己有點冒進了,都不知道這廝的人品,就將他介紹給馬翠英,太冒險。

    “老夫人,是我冒昧了,至於剛才的事情,您就當我沒說。告辭了。”說著的時候,牛桃花就站起身了,對著趙老夫人歉意地笑了笑,準備走人。

    “欸,牛姑娘、牛姑娘。”趙老夫人趕緊拉住她,“這件事情你再幫忙尋摸著,老身自當重謝。”沒辦法,媒婆帖發下去都沒人上門,唯一的這麼一個要是再撂挑子不幹,她大孫子可就危險了。

    “老夫人言重了,我身為媒婆,有合適的自當為您孫兒留意。”牛桃花也沒把話說死,說完,就告辭了。

    看著牛桃花走出了幾步,趙老夫人瞪著彥辰,呶呶嘴,讓他送送,“你的婚姻大事可就指望著人家了,還不去。”

    見祖母發火,趙彥辰只好起身去送。

    牛桃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就見趙彥辰跟上來,連忙謝絕,“我自己走就行,趙公子留步。”

    趙彥辰也不說話,只在超過她的時候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牛桃花頓了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果然沒禮貌。她來的時候聽說他科舉高中,還是個探花郎。傳說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但傳說可沒說這廝這般無理。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牛桃花也板著臉不說話,出了趙家的門,牛桃花超過他,“趙公子留步。”說完折身就走,結果,就感覺胳膊被人扯了一把。牛桃花轉頭,見趙彥辰抓著她的胳膊,“你想幹嘛?有話說話,你拉扯我幹嘛?”趙彥辰渾身散發出來對她的不歡迎就差寫在臉上了。

    “跟我來。”趙彥辰說完,不由分說地將人拽到一旁的小胡同裡,一把將牛桃花推了進去。

    牛桃花踉蹌了幾步,看著趙彥辰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再看這小胡同,明顯是兩家人空出來走路的小巷弄,還真沒啥人。

    “你要幹嘛?”看著步步緊逼的趙彥辰,牛桃花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心道這讀書人,不但無理,繃著臉的樣子還怪嚇人的。

    “不幹嘛,就想讓你離我家老夫人遠點。她老人家心善,容易受騙,我可不信你們這一套。你最好識相點,不然……”

    “趙公子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職業。再說,這是你趙家發給我的媒婆帖。”牛桃花義正辭嚴地反駁。

    “侮辱?哼,本公子跟你個村姑說話都是給你面子了。”趙彥辰說到這裡,眼神上上下下,很不禮貌地將牛桃花打量個遍後,道∶“就你?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牛桃花覺得很是莫名其妙,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了這個趙家的大孫子,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這麼埋汰人,但她也不是那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二愣子。更何況她這是接了他們趙家的媒婆帖才來的,趙家公子這麼侮辱人,泥菩薩也會發火。她當下不客氣地懟回去,“放心吧,就你這短命相,我還怕守寡呢。”

    “你罵誰短命?”

    “誰罵我癩蛤蟆,我就罵誰短命。”

    “好,好你個牛、牛什麼來著?”

    “桃花!”

    “哎喲,我去,就你還桃花?你就是一牽牛花。”趙彥辰說完,拂袖而去。

    牛桃花怔在那,半天後對著空無一人的巷子狠狠地跺了跺腳後跟,“呸,還探花郎,就是個斯文敗類。”牛桃花罵了一句,也離開了。

    自此,對趙家這個大孫子,牛桃花是一點好印象也沒有,更別說給他介紹了,就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打光棍。桃花煞?說好聽叫桃花煞,說不好聽叫風流。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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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從上次被趙彥辰沒臉沒皮地說了一頓後,牛桃花決定再也不上趙家的門了。

    管他什麼桃不桃花煞的,跟她又沒關係。於是,她見天地接一些小生意,對高門大戶家的保媒牽線算是有個心理陰影了。

    這天,牛桃花一身汗津津地回來,就看到等在自家那破舊的籬笆院外面的趙管家。

    “你這是……”牛花不解地問。

    趙管家問了聲好後,才道是趙老夫人想見她,還要麻煩她跑一趟。

    牛桃花蹙眉,她是不打算管趙家那個斯文敗類的事情了,當下回絕,“麻煩你回去跟老夫人好好說說,你們公子的事情我真是的愛莫能助了。”

    “姑娘,這話要不你當面跟老夫人說?”趙管家露出一臉的為難樣。

    牛桃花想到僅一面之緣的趙老夫人。趙老夫人慈眉善目的,上次見面對她也是噓寒問曖,想著那就當面說清楚吧。

    當下點頭,讓趙管家稍等,自己回去梳洗一番後,跟著趙管家再一次踏進了趙家的大門。

    趙老夫人還是很熱情地接待了牛桃花,上茶、上點心的。

    牛桃花在來的路上都想好了,要是趙老夫人再讓她給她大孫子說媒的話,她要怎麼解決。

    結果,三杯茶下去了,趙老夫人不但絕口不提上次的事情,還一個勁地問她平日一個人怎麼過,都有些什麼愛好等等的。

    牛桃花不知不覺就說了很多,說得口幹就喝茶,說到肚子餓了就吃點心。這麼一來二去的,只見趙老夫人不但對她的那些囧事聽得津津有味,還大有要繼續聽下去的趨勢。

    牛桃花有點憋不住了。

    都說人有三急,她吃了、喝了這麼多,能不急嘛?當下只好狠狠心打斷話題,“老夫人,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趙老夫人這才看看外面,天色確實不早了,當下道∶“要不今日就在府上歇息?”

    “不不不。”牛桃花連忙擺手拒絕,“有機會再來叨擾就是了。我先告辭了,謝謝你的款待。”

    趙老夫人見狀,也不強留,又說了些什麼,牛桃花都沒聽清楚,她現在迫不及待地就是要如廁,刻不容緩。

    劉媽送牛桃花出了內門就回去了。

    牛桃花連忙找茅房,可這深宅大院的,也不像他們農村,府裡的茅房高雅得很不好認,她找著找著,結果撞到了趙彥辰。

    趙彥辰風塵僕僕的樣子,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看到牛桃花,立刻一瞪眼,指著她就是一頓說教。

    牛桃花哪裡有心思聽他在那巴拉巴拉的,一把推開他繼續找。

    趙彥辰一個不察,被她推了個踉蹌,正想發火呢,就見她東張西望的,一臉急得不行的樣子,“丟東西了?”趙彥辰問。

    牛桃花也不理,見這裡沒有,打算繼續往前,結果被趙彥辰一把拽了回來,那力道,差點讓她沒忍住。

    她當下脾氣很不好地吼∶“你想幹嘛?”吼完,又是一臉隱忍。

    趙彥辰被吼得愣了下,“你東西掉了?要不要我幫你找?”

    牛桃範實在忍不住了,也不管丟不丟臉的問題了,反正她在他的眼裡也沒啥好印象,也不在乎再差點了,“你家……茅房在那?”一邊說,一邊夾緊雙腿,樣子別提多滑稽了。

    趙彥辰愣了下,實在沒想到牛桃花會說這句話,等反應過來後就是一陣毫無形象的大笑,直笑得扶牆腰都直不起來。

    牛桃花一頭黑線地看著他,窘迫得不行,但還是氣呼呼地道∶“笑屁啊,你就沒個三急的時候?趕緊帶我去!”最後一句,聲音更是急得不行了。

    趙彥辰收住笑,他還從來沒見過這般不講究的女人,看著她急得不行的樣子,只覺得這個村姑也滿好玩的,當下指著前面道∶“看在你逗樂小爺的分上,跟我來,我帶你去。”說完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著前面笑得一抽一抽的某人,牛桃花厚如城牆的老臉也忍不住龜裂了,但還是夾著腿跟在他後面走著小碎步。要不是她現在真的急得不行,她一定要狠狠地踹這廝一腳。

    走了百來步,終於到了。趙彥辰指著兩丈開外的一處道∶“就是那了。”

    回答他的是牛桃花毫無形象的一陣小跑,那小碎步跑得一扭一扭的,格外的有趣。趙彥辰又是一陣笑。

    牛桃花也管不了,拼了老命沖了進去解開衣服就釋放了,渾然不知,外面某人居然沒走。

    釋放了後,牛桃花一臉舒適地穿好衣服,心道剛才這距離要是再遠一點點,她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要是在趙彥辰面前那啥了,估計她這輩子都沒臉再踏進趙府了。結果她一出來,就看到雙手環胸,笑意盈盈的趙彥辰。

    牛桃花呆了呆,這人笑起來真好看,但是現在不是看他好不好看的時候,“你怎麼還不走?”牛桃花粗聲粗氣地問著,來掩飾自己那尷尬到臊得通紅的臉。

    趙彥辰一眼就識穿了她的小心思,當下很不客氣地道∶“這裡是我家。”

    牛桃花一怔,是哦,這裡是人家的家。她當下也不囉嗦,謝了聲後舉步就走。

    趙彥辰看她那毫不拖泥帶水的樣子,心裡居然生出一股不悅來。怎麼,他這麼謫仙一樣的人站在這裡,她居然看都不看就要走?

    趙彥辰再想想那些見到他,就恨不能將眼珠子黏在他身上的閨秀們,跟眼前這個牽牛花一比較,牽牛花也還是有優點的,這個優點就是跟她在一起,沒有所謂的男女大防,也沒那種時時刻刻被人盯著的感覺,更不需要裝出一副很懂事、很有學識的佳公子模樣。天知道,他是愛讀書,但也愛玩啊。

    “等一等。”趙彥辰喊住了她。

    牛桃花腳步一頓,反倒走得更快了。這個趙公子,她惹不起,只能躲著。

    “欸,你走那麼快幹嘛?牽牛花,你慢點。嘿,你跑什麼啊?”趙彥辰看著她越走越快,最後居然小跑了起來,就一肚子火,當下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牛桃花跑得更快了,她可不想在被這主罵瘌蛤蟆了。等趙彥辰氣呼呼地抓住她的時候,牛桃花都快跑出趙家大門了。

    被抓住的牛桃花一手被趙彥辰捏著,一手攆在膝蓋上大口地喘氣,趙彥辰也喘著氣看著她。

    好久沒怎麼活動,抓個小妞居然還費了點勁。

    兩人面面相覷了須臾後,牛桃花問:“趙、趙公子,你有啥事啊?有話好好說,能先放開我嗎?”

    趙彥辰看著牛桃花,她的個子不太高,大概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只要他一低頭,視線就能看到她此刻起伏著的胸口,大概是因為奔跑的緣故,她喘氣喘得厲害,胸口的起伏也挺厲害的。

    看著那鼓鼓賽囊的胸口,趙彥辰忽然面紅耳赤起來,抓著牛桃花的手也像是被燙著了一般,趕緊用開。

    牛桃花一個不察,被甩得差點摔倒。趙彥辰見狀,想去扶,卻又縮回了手。糾結之間,牛桃花自己穩住了身形。

    牛桃花火大,這人是有病幹?她都避開了,他還追上來,追上來啥事不說,還推她一把,是不是真的覺得她好說話,就可以肆意欺負她?當下,牛桃花繃著臉瞪著他,“你幹嘛啊?”

    趙彥辰心虛,但被牛桃花這麼一吼,面子上又有點掛不住,強詞奪理道∶“怎麼,你這就過河拆橋了?”

    牛桃花一臉懵,“我過啥河了?拆誰的橋了?”

    “要不是我帶你如廁,你能找到?說不定此刻已經出洋相了吧。”剛才她一沖進去,那稀裡嘩啦的聲音可是響了好久。

    趙彥辰說完後,腦子裡居然無意識地自動腦補了牛桃花如廁時候的表情,還有動作。呃……他為什麼要臉紅?剛才也沒覺得臉紅啊?

    看著趙彥辰忽然就臉紅不說話,牛桃花只覺得著趙家的少爺病得真不輕,雖然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此刻他提起來,她也只覺得臉上有點臊得慌,但是……

    這也叫過河拆橋?雖然她識字不多,可也知道過河拆橋是怎麼用的。

    “趙公子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來趙府,你就跟你祖母去說,別跟我說,今天也是你祖母派人去請我的。”說完這些,牛桃花轉身就走。她肯定跟這趙公子犯沖。

    趙彥辰看著她氣呼呼就走的樣子,愣了一下才想到什麼,便追了出去,恰好看到她上了一輛牛車,車上還有車廂。他眉頭一蹙,這個不倫不類的是個什麼東西?
   
   
趙彥辰小跑了幾步上前拉著牛車的繩子,同時掃了眼趕車的,見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倒不像是壞人,眉頭不自覺地一蹙。

    那趕車的男人他笑了笑,一臉憨厚樣。

    牛桃花見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掀開簾子就看到趙彥辰,當下臉色一沉,一腳跨出,對著趙彥辰就大聲道∶“趙彥辰你到底想幹嘛?”

    趙彥辰見牛桃花這怒氣衝衝的樣子,怔了下,只覺得眼前這人,這般的鮮活。義正辭嚴的樣子、怒氣衝衝的樣子,還有之前雖然很急,但一點也不扭捏,爽朗的樣子。有意思。

    “那個……我就是想說,那什麼……我收回之前的話。”

    趙彥辰說得磕磕巴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讓怒氣衝衝的牛桃花看愣了。

    第一反應是,這廝不那麼面目可憎的時候,還很人模人樣的。第二反應是,這廝莫不是在憋什麼大招?牛桃花抬了抬下巴,問∶“幾個意思?”

    趙彥辰長這麼大,也沒遇到像今天這般讓他不明所以的情緒。他羞赧中帶著惱怒地朝牛桃花一吼∶“我的意思是讓你有空多陪陪我祖母。”

    說完心中鄙視了下自己,居然拿祖母當擋箭牌。不過,今天的牛桃花看起來比上一次順眼多了,如果有這麼個鮮活、靈動的人找祖母說說話,也是好事,對吧?

    趙彥辰說完這句,見牛桃花露出一臉“你是不是吃錯藥”的表情,當下臉一拉,一個響指彈在她的額頭上,“我會讓管家去接你的,牛桃花坐牛車,雖然很配,但還是挺難看的。”

    說完,折身走了。只在轉身的時候,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起來。

    牛桃花看了看趕牛車的二牛哥,“我坐牛車很丟人?”這個牛車可是她花錢改造了一番,有頂棚、有車廂,居然敢說她的“寶馬”不好?

    二牛哥憨憨一笑,“不,不丟人。”

    “就是,他才丟人呢。不管他了,走吧,回家。”

    “欸。”二牛哥鞭子一甩,老牛哼哧哼哧地往前慢悠悠地走著。

    本以為與趙家不相往來的牛桃花在接二連三地看到趙家的管家來接她去跟趙老夫人嘮嗑的時候,雖然有點猶豫,但她實在也很喜歡趙家的老夫人,一來二往的,倒也走得很是頻繁。

    就連趙彥辰那廝,看到她也不再黑著臉說些讓她難受的話了,有時候也會跟她說兩句玩笑,這不,今日她離開,他下衙,在門口就碰上了。

    趙彥辰很沒形象地穿著一身官袍,手裡卻拎著一隻燒雞。

    牛桃花一出門,差點就跟他撞上。

    “什麼味道?”已經很久不知肉滋味的牛桃花,鼻子聳了聳問。

    趙彥辰看著牛桃花那聳動的鼻子還有那表情,像是一隻聞到骨頭味的大狗,居然也有點可愛。

    當下,他鬼使神差的舉著手中香噴噴的燒雞,問著那一臉饞樣的某人,“想吃嗎?”

    牛桃花戒備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壞心思後,點點頭。這幾次來趙府,她也知道了趙彥辰這個傢伙就是嘴巴臭了點,人倒也不壞。

    “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燒雞。”

    牛桃花在心裡默默算了下燒雞和酒的價格後,點頭,“成交。”

    “那行,你等我,我換身衣服就出來。”趙彥辰說著,將燒雞遞給牛桃花,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很小人地道∶“不許偷吃啊。”

    回敬他的是牛桃花的一個白眼。

    等趙彥辰換了尋常衣服後,就看到牛桃花手裡拎著燒雞,毫無形象地坐在臺階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

    他走上前,在她身邊蹲下,順著她的眼神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麼好特別的,當下推了她一下,“傻看什麼呢?”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能成為京城第一媒婆,到時候,我也要在城裡置一座二進的宅子。”牛桃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滿滿都是羡慕。

    “還京城第一媒婆,牛桃花,你這還沒喝酒就醉了?”趙彥辰聞言,取笑道。

    “我是媒婆,我的夢想自然就是京城第一媒婆了。”

    “就你還有夢想啊。”

    “我為什麼不能有夢想?一個人如果連夢想都沒有,那跟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趙彥辰看著一臉認真的牛桃花,不知該怎麼反駁了。他是讀書人,他的夢想就是為官,不說指點江山,那也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的。

    她也有夢想,這倒是趙彥辰第一次聽說,一個女人還有夢想。

    雖然京城第一媒婆這個夢想對他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甚至在沒認識牛桃花之前,在他的眼裡,媒婆就是臉上有一顆媒婆痣,臉上擦著厚厚的,看著就讓人反感的胭脂。他是第一次見到像她這般的,臉上不但沒有媒婆痣,也沒有厚得讓人無法直視的胭脂,反倒清清爽爽,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很能引取他人的好感。

    比如他,兩人第一次見面雖然很不愉快,但那時候是因為他根本沒打算成親,祖母發了媒婆帖,他就開始鬱悶了。

    後來得知都沒有媒婆上門,他心裡可興了,結果冒出她這麼一個程咬金,能給她好臉色?

    後來見她很是識相,並沒有仗著祖母對她的喜歡而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再加上那次“茅廁事件”後,兩人之間也算是有了點不能說的小秘密,這讓趙彥辰每每在看到她的時候,不由得就想起那日她到處找茅房的樣子,再對比當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會忍不住發笑。

    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成了趙彥辰沒事就拿會出來回憶下的笑點,兩人算是化敵為友了。

    他看著牛桃花,只覺得這個女人倒跟那些出生後就被灌輸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閨秀們有意思多了。

    “你的時間都花在你的夢想上,那你不成親了?”

    牛桃花笑了笑,“有緣人難遇,與其跟一個沒感情的人過著以夫為天,不得自由的日子,還不如一個人過。”

    趙彥辰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嘿,沒看出來,本朝對女子的束縛不像前朝那般,但也沒幾個敢像她這般說。

    “走走走,喝酒去,然後你就可以作夢了。”趙彥辰起身催促。

    牛桃花點點頭,吃飽了、喝足了,才有夢想。結果猛地一站起來,只覺得天昏地暗,欸一聲,連忙就去拉趙彥辰。

    趙彥辰一扭頭就看到牛桃花臉色蒼白,一頭的汗,還搖搖欲墜的樣子,嚇一跳的同時,立刻抓住她伸出來的手,將人一把帶過來。

    使的力氣有點大,她撞到他懷裡了,他只覺得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趙彥辰沉聲問∶“怎麼了你?”趙彥辰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語與中帶著一抹緊張。

    牛桃花一手搭在趙彥辰的胳膊上,閉著眼精等著那陣眩暈過去後才捏了捏額頭,只覺得這麼一會的工夫,自己居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緩了下才道∶“大概蹲的時間太長,起猛了。”

    趙彥辰的祖父本就是太醫院的太醫令,他雖然沒有繼承祖父的醫術,但望聞問切還是知道一點的。

    他當下探出手指搭上她的脈搏,須臾後道∶“氣虛。你都沒好好吃飯嗎?”

    牛桃花沒想到趙彥辰還會醫術,當下崇拜地看了他一眼後道∶“中午趕得太匆忙,沒來得及吃。”

    聞言,趙彥辰只覺得一股惱火從心裡毫無預警地冒了出來。他看著牛桃花,見她的臉色比剛才好了點,當下道∶“走吧,帶你去吃飯。”

    牛桃花點頭,跟上,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們華國經過這麼多年幾代皇帝的建設,民風還是很開放的。沒了那束縛女人的種種條條框框,更和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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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7 00:10: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趙彥辰也沒找什麼特別高檔的酒樓,就隨便找了個小門面就進去了。現在是飯點,吃飯的人還是很多的。

    兩人找了個空位置坐下,趙彥辰道∶“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飯。”

    “我可請不起太好的酒。”牛桃花捏了捏身上的荷包。

    “瞧你那小氣吧啦的樣子,得,我請你。”趙彥辰說著,讓小二上他們店裡最好的酒,還有招牌菜。

    點菜的時候,他瞥了眼牛桃花,她那張帶點嬰兒肥的臉,其實近看並沒有多少肉。

    小二很快地下單,不一會就遞上來一壺酒,還有一盤鹵牛肉,“兩位客官慢用。”

    趙彥辰拿著酒壺開始倒酒,“酒量怎麼樣?”

    “還行。”牛桃花含蓄地說著。其實她酒量是相當的不錯,從小她爹喝酒的時候就愛拿筷子沾一點放她嘴裡,後來,她爹心情好,或者她娘又幫人作媒成功,一家三口也會小酌一二,久而久之,她也挺能喝。

    聞言,趙彥辰將兩人的林子倒滿,舉起來,“喝一個。”

    牛桃花也不扭捏,舉著杯子回敬。

    看著趙彥辰一口氣喝完,心道這傢伙看起來弱不禁風,跟小媳婦似的,喝酒的架勢倒是很男人。當下也一口喝完,抹了抹嘴,“好酒。”平時她可不捨得這麼喝。

    趙彥辰看著她嘴角的酒漬,鬼使神差地居然伸手提她擦掉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牛桃花以一副見鬼的樣子看著他。

    趙彥辰一陣尷尬,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何那麼做,當下在牛桃花的注視下,只好佯裝不悅地道∶“再不給你擦掉就滴到衣服上了。請你喝酒,可不想到時候被你賴身衣服。”

    牛桃花雖然覺得這話聽著很彆扭,想起這廝嘴毒的毛病,只好不走心地來了一句,“我謝謝你。”

    趙彥辰也沒回嘴,挾起一後子牛肉放進她碗裡,又挾了塊放進自己嘴裡。別說,這家的鹵牛肉味道還挺不錯的。

    牛桃花默默地挾起那塊牛肉放進嘴裡,咀嚼間偷偷打量了趙彥辰一眼,而後又立刻垂頭。

    趙彥辰點的其它招牌菜也陸陸續續地上來了,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喝酒,談笑間不知不覺杯空碗。

    酒足飯飽的兩人從那家小店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街上的行人匆匆而過。天邊的夕陽西垂,落日的余暉將周圍的景色鍍上一層別樣的顏色。兩人均有醉意,只是不太明顯。

    牛桃花還保持著大腦的清醒,看著安靜的大街和遠處的景色,心情格外不錯。她晃蕩著走了兩步後,打了個酒嗝道∶“今日謝謝你的酒了。”

    “就不謝我的燒雞了?”

    “對,還有你的燒雞。”牛桃花憨憨一笑,拍了拍起彥辰的肩膀,“等我成了京城第一媒婆,等我有錢了,我就請你。”

    趙彥辰嗤之以鼻,“等你哪天快把自己餓死了,我再請你。”兩人喝酒吃飯的工夫也聊了不少,他得知牛桃花的媒婆禮金只夠勉強度日後,只覺得這姑娘在她雙親毫無預警地離開後,沒把自己賣身為奴已經是很厲害了。

    “嘿嘿,才不會有那一天。你的媒我雖然沒保成,但是老夫人仁慈,第一次就給了我五兩銀子,省著用,能用一年呢。”

    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樣子,好像那五兩銀子能讓她無憂無慮一輩子似的,趙彥辰當下道∶“你退了我祖母保媒的事,我給你五十兩。”

    牛桃花本來有點飄的思緒拉了點回來,“為什麼啊,成親不好嗎?從此以後有個人疼你,知你冷曖,替你生兒育女不好嗎?”

    問完,也不等趙彥辰回答,又道∶“要是有個人能讓我不再顛沛流離,能讓我有枝可依,那我肯定就嫁了。”

    趙彥辰本想反駁的話在聽到她這些話的時候頓住了,張嘴就問∶“你長得也不醜啊,怎麼就沒人娶你?”

    牛桃花聞言,也只笑了笑,片刻後道∶“做媒婆這行,別的沒練出來,察言觀色,辨別人性善惡這本事,倒是能瞧個八九不離十。我年輕的時候自然有人上門提親,但那些人不過覺得我是孤女,納了我,就能占了我家那破爛的房子,還能多個奴僕,多好的事情啊。”她用的是納,那些人只想納她為妾而已,根本不是真心疼愛。

    趙彥辰不做聲,看著她。

    牛桃花又說∶“比我還不如的,我又不願意,我已經過得夠苦了,可不想嫁人後比一個人還苦。這麼多年,我也想通了,有綠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我啊,還是老老實實地攢點銀子,等老了,幹不動了,就買個小丫鬟伺候著,等我死了,這房子要是還沒倒,就給了她,算是報答她照顧我的恩情了。”

    趙彥辰聽了這番話,只覺得心裡澀澀的,很不舒服,再看當事人,倒是一臉沒什麼的樣子。

    “欸,怎麼說起這些來了?不說了、不說了,我要走了,不然城門關了,我可就回不去了。”她說著,揮手跟趙彥辰道別。

    趙彥辰看著逆向而去的牛桃花,只覺得這姑娘的背影決然得讓他看著心頭很是不忍。他頓在那,半晌後,轉身走了。

    好在這裡離城門口也不遠,牛桃花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口還有形色匆匆的路人回城,當下她加快腳步,想趕緊出城。

    忽然,背後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結果那馬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她。

    牛桃花抬眼一看,“趙彥辰?”

    這是牛桃花第一次當著趙彥辰的面叫他的名字,當他的名字從她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居然格外的好聽。

    趙彥辰看到她那毫不掩飾的驚訝和一閃而過的驚喜的樣子,只覺得自己一路跑回去又騎馬出來追她也值得了。

    當下心情甚好地道∶“上來,天快黑了,你路上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趙彥辰坐在馬背上,俯視著她。

    牛桃花看著趙彥辰,此刻的他無疑是好看的,看著他遞出來的手,說不感動那是假話。但是……

    但是她不能,趙彥辰長得太具有迷惑性了。

    他這才對她和顏悅色幾天,她就察覺自己有時候對著他的那張臉,思緒就會飄遠,有時候還會有那麼一點讓她感覺到危險的想法,每次那個念頭一閃而過後,就會被她狠狠地壓制住。

    “發什麼呆啊?再不上來,城門可就關了。”趙彥辰手都酸了,見她還在那發呆,當下脾氣又不好了,“趕緊的。”

    牛桃花見趙彥辰的臉色沉了下去,心想他也只是擔心她走夜路。畢竟他也是個讀書人,他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他這麼做,應該是處於對朋友的道義上。這麼自我麻痹了一番後,牛桃花伸出手。

    趙彥辰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覺得她的手熱呼呼的、軟軟的,握著很舒服。

    他猛地一用力,將她拽上馬背,“坐穩了。”說完,抖了下韁繩,馬噠噠噠地往前跑去。

    趙彥辰的雙手穿插過牛桃花的腋下,控制著馬。

    一路看著剛育苗的稻田,還有返青的景色,在落日的餘暉下別有一番風味。趙彥辰也不催促胯下的馬,任它慢悠悠地走著,一時間倒也有點信馬由韁的味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等趙彥辰將牛桃花送到她家門口後,也不下馬,只囑咐她關好門窗,一抖韁繩,掉頭就走了。

    牛桃花站在自己的竹籬笆前,看著夜色中漸漸模糊起來的身影,只覺得自己的臉色有點燒得慌,心裡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

    啪的一聲脆響,牛桃花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醒醒吧,喝點酒就飄飄然了。”這一巴掌她可沒手下留情,打完後,摸了摸火辣辣的臉,她推開籬笆院子,走了進去。

    那晚之後,牛桃花接了個小活,忙了幾天忙完了,坐在家裡,居然覺得無所事事,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似乎少了點什麼。

    發呆的工夫,外面忽然有人在喊∶“牛姑娘在家嗎?”

    牛桃花立刻來精神了,生意上門了。當下,牛桃花整了整衣裳,應答道∶“在的、在的。”一邊說,一邊推開虛掩著的門走了出去。

    就見籬笆院外面站了個穿著很是講究的中年婦女,那架勢倒像是某個王公貴族家的嬤嬤。

    那中年婦女見到牛桃花走出來,也不動,直等到牛桃花走到她跟前,將牛桃花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問∶“你就是牛媒婆?”眼神雖然沒露出什麼,但那語氣透著一股不屑。

    牛桃花不以為然,這樣的語氣她聽得多了,當下面不改色地道∶“我就是。”

    那嬤嬤見狀,倒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直奔主題,“我有事委託你,這裡說話不方便,能否借一步說話?”

    牛桃花點頭,“那請進屋坐吧。”

    結果,那嬤嬤笑著直接道∶“我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就在馬車裡說吧。”說完轉身往前走。

    牛桃花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人家這是嫌棄她家太寒酸了,當下也只好跟著。沒走多遠,轉了個彎,就看到路口的大柳樹下果然停了一輛馬車,牛桃花走過去,倒想知道這人要跟她說什麼。

    結果,等那人說完了後,牛桃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

    見牛桃花這表情,那嬤嬤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抓著牛桃花的手就把那袋子放在她手心上,“事成後,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媒人紅包。”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就按照我說的辦就是。”嬤嬤的態度很是強勢。

    牛桃花不做聲了。

    手上的袋子的份量告訴她,絕不少於五十兩,她幹媒婆這麼久,一共收到的禮金都沒這麼多。

    “請下車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牛桃花下了車,看著那馬車絕塵而去,默默地轉身,回到家,一言不發地做了晚飯,吃完了又梳洗一番躺下後,腦子裡才想著那嬤嬤跟她說的話。

    嬤嬤說,他們家小姐很中意趙公子,只要她能將這門親事說下來,媒人紅包是現在的幾倍。

    嬤嬤說,他們家姑娘早就中意趙家公子了,只是因為趙公子之前要考科舉,所以就想等著趙公子高中了,再托人去說。

    嬤嬤說,他們家姑娘是王公貴族,等了趙公子這麼多年,就想等他高中能門當戶對。

    嬤嬤還說,之所以來請她保媒,是因為看她跟趙老夫人走得很近。他們家跟趙公子家有點誤會,怕找別的人,趙老夫人會一口回絕,所以才找她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牛桃花雙眼呆呆地看著屋頂的房粱,這麼一個身份、地位都跟趙彥辰差不多的大家閨秀,為了等他又等到這麼大年紀,足可以說明她對趙彥辰那是真的喜歡。

    這麼個人出現了,她應該開心啊,開心她不但接到這麼一單大的生意,還能解決了趙老夫人的問題,趙家的賞銀肯定也不少,這麼一件雙贏的事情,她該高興的啊。可為什麼,她反倒有點興趣缺缺呢?

    一夜輾轉無眠,牛桃花早早地就起床了。吃了早飯,進城,去起府。昨晚想了一個晚上,她決定去趙家說媒。

    到了趙府,趙老夫人聽說是牛桃花來了,趕緊讓劉媽將人帶到她的院子裡,也不去大廳了。劉媽笑笑地將人帶進來。

    牛桃花一看趙老夫人,連忙拉動臉上的表情,讓自己看起很開心。

    “喲,這麼一大早就來了,又笑得這麼開心,莫不是有好事?”趙老夫人打趣著問。

    牛桃花心道我正不知道怎麼開口,您就主動問了,當下忍住心中莫名的酸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很開心,“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嘛,您托我給趙公子找的媳婦,有眉目了。”

    趙老夫人一聽,果然喜上眉梢,“好孩子,快坐過來,跟我說說,誰家的姑娘啊?人品怎麼樣啊?”

    牛桃花順勢在趙老夫人的身邊坐了下來,“高門大戶,姑娘也是大家閨秀,更重要的是,人家恰好大趙公子三歲,又對他仰慕已久。”

    趙老夫人一聽,心裡思索開了。高門大戶?哪家門大戶的女兒還沒許人?她怎麼不知道啊?還對她孫子仰慕已久?

    “你就直接說誰吧。”

    牛桃花笑著道∶“得,我也不跟您賣關子了,是王府裡的姑娘。”

    誰?王府?趙老夫人聽牛桃花這麼一說,不但沒出現高興的神情,反倒是一臉的錯愕,“你說的可是醇親王府的那個縣主?”當今皇帝也就一個弟弟醇親王了。

    呃……這個她還真不知道,那個嬤嬤也沒說,只說他們家小姐是王爺的女兒,正兒八經的王卿貴族。

    既然趙老夫人這麼說,那就應該是的吧。牛桃花點了點頭。

    一看牛桃花點頭,趙老夫人身子一震。醇親王府家的那個傳言克夫的縣主?那可使不得。

    不行、不行,她孫兒可不能跟那克夫的縣主牽扯上。可對方都讓媒人找上門了,聽牛桃花那意思,那克夫的縣主對她大孫子還仰慕已久,看來是早就惦記上了啊。

    趙老夫人臉上慌亂的表情讓牛桃花心裡一陣不安,這是幾個意思,“老夫人,是哪裡不對嗎?”

    趙老夫人被牛桃花的聲音拉回現實裡,她看著牛桃花,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再看牛桃花,只覺得那了宏大師說得太對,辰兒這可不就是命犯桃花嗎?要是娶了那縣主,沒有血光之災才見鬼了。

    趙老夫人當下抓著牛桃花不放,“牛姑娘,我孫兒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上了啊,只要你三天內給我孫兒找到一個大三歲的姑娘跟他訂親,我趙家對你,那必定是感恩戴德啊。”

    牛桃花一臉懵懂地看著趙老夫人,這是幾個意思,“老夫人,這個縣主門大戶,家世又好,跟您孫子不配?”

    趙老夫人搖頭,“縣主的門第太高,我們家配不上啊。”

    牛桃花聽到這裡,心裡很是不解,別的人家都希望未來親家家世不俗,這趙家……

    趙老夫人當下也不隱瞞,簡明扼要地將那個縣主為何不能娶的一二三列舉出來,然後道∶“就我孫兒那身體,可禁不住縣主槽蹋啊。”

    牛桃花聽了趙老夫人的話,只覺得這縣主命比她還慘。

    十四歲定了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結果不出三個月,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歿了。

    十六歲定了永恩侯家的老二,結果老二跟縣主私下見面的時候,落水而亡。

    十九歲,定的是大將軍家的小兒子,這次倒沒出意外,順利地成親了,只是在成親那晚,大將軍家的小兒子衣衫不整地暴斃在床上。

    如果說一件是巧合,那麼兩三件下來,還能是巧合嗎?

    這些只是官方的說法,是迫于王爺的壓力跟皇帝的面子,坊間有傳言,這個縣主,長得那是相當的美豔動人,顧盼之間勾人心魄。

    什麼尚書家的大公子、侯爺家的二兒子、將軍家的小兒子都是被她勾得失了魂,最後被她吸了陽氣。

    當然這些話就有點失真了,但不管怎麼說,這個縣主,那是沾不得的。

    聽完這些,牛桃花的面色也不好看了,“時間緊迫,我哪裡給您找孫媳婦去啊?”

    趙老夫人的眼精一亮,仿佛就在等牛桃花這句話似的,當下一把抓著牛桃花的手,“你就是啊。”

    牛桃花一臉驚訝地看著趙老夫人,“可、可我是來上門說媒的媒婆啊。”

    “誰規定媒婆不能給自己說媒了?你看別的媒婆都不來我家,就你來了,恰好又大我孫兒三歲,可不就是天註定嗎?那了宏大師當初還叮囑我說,別找太漂亮的,可不就是在跟我透露天機嗎?姑娘,好姑娘,你就幫幫我孫兒吧。”

    趙老夫人說得聲音悲切,就差當場哭給她看了。

    牛桃花一臉的哭笑不得,她的容貌雖然談不上漂亮,但也不算醜好嗎?被趙老夫人這麼一說,牛桃花頓時覺得臉上有點燒得慌。

    見牛桃花被自己說得不做聲了,趙老夫人當下趕緊吩咐丫鬟去拿筆墨紙硯,又讓劉媽將趙彥辰的生辰八字拿過來。

    牛桃花看著眼前的筆墨,在趙老夫人的催促下,腦海裡閃過這段時間跟趙彥辰相處的畫面,除了第一次見面,鬧得很不愉快之外,後面再見,雖然他嘴巴還是那麼的毒,但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對她不似第一次見面那般充滿敵意。

    牛桃花的腦子裡一閃,又出現那晚他們倆共騎一騎的畫面,隨著馬的奔跑,她的身子時不時地往後靠,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心神恍惚間,她只覺得彆扭,於是一直提醒自己一定要坐直了。

    但在馬背上顛簸,哪可能沒有肢體的接觸,直到他不耐煩地將她拉著,一把固定在他的懷裡。

    牛桃花還記得他說,老實坐好了,本來就長得不好看了,要是再掉下去,摔破了相,我可不負責。瞧,他就是那麼的嘴賤。

    想到這裡,牛桃花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桃花、桃花?”趙老夫人見牛桃花提著筆發呆,然後又笑了,心裡又開始打鼓起來。

    聽到趙老夫人的呼喊,牛桃花回過神來,在她的注視下,老臉又是一紅,無端覺得很是心虛,一慌神下,鬼使神差的,居然就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了下來。

    牛桃花的筆還沒放下,趙老夫人已快速地將墨蹟還沒幹的生辰八字拿在手上仔細端詳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牛桃花聽不清,就聽到辰卯什麼的。

    須臾後,趙老夫人一臉喜色地拉著牛桃花,一口一個好孩子地叫著。一旁的劉媽和丫鬟也跟著起哄,直把牛桃花臊得奪門而出。

    牛桃花走後,趙老夫人直接拿著趙彥辰的生辰八字和牛桃花的一起,另找媒人直接開始走程式,就怕夜長夢多,被縣主盯上。

    於是,當趙彥辰一回來就聽到小廝告訴他,趙老夫人要他去娶牛桃花,而且都合過生辰八字了,天作之合!

    乍一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趙彥辰直覺得晴天霹靂。

    為何他就出門應卯,回來他的親事就這般草率地被訂了,對像還是那個說有緣人難遇,不如孤獨終老的牛桃花?

    為何這般草率?為何不等他回來?為何她偏偏在他不在家的時候上門?

    一瞬間,趙彥辰只覺得怒火中燒,腦子裡就一個想法,他被騙了,被一個村姑騙了。他居然還傻兮兮地相信她的那些話。

    結果呢?結果就是她早就盯上他,早就企圖用懷柔政策接近他。

    他堂堂一個探花郎,居然被一個村姑戲耍得團團轉。

    虧他還以為她是不一樣的,虧他還覺得她是值得交的朋友,虧他還曾覺得如果……真的最後逼不得已,祖母讓他娶她,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了。可現在呢?現在證明他眼瞎,他心盲,他像是一隻猴子一樣被人戲耍。

    趙彥辰越想越惱火,當下連官服都來不及換,掉頭就去了後院的馬廄,跨上自己的坐騎直奔牛桃花所在的下塘村。

    再說牛桃花,被趙老夫人臊得直接奪門而出後,一口氣就走到了家。

    等到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居然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將自己給賣了,還賣了個好價錢。

    可,這事不對啊。她上門替人說親,結果呢?她搶了別人的心上人,這算怎麼回事?牛桃花只覺得自己再也沒臉見人了,哪有媒婆上門說親,卻將自己嫁了的道理?她要怎麼給對方一個交代?

    自此以後,不管這事最後的發展是什麼樣的,她在媒婆這行是徹底地混不下去了。

    一時間又想到自己的第一媒婆夢,牛桃花又懊惱得不行,整個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思緒。

    忽然,門口傳來馬的嘶鳴聲,牛桃花才回了神,心道這天都快黑了,怎麼還有路人?天黑了?她還沒吃飯呢。像是應景一般,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牛桃花起身,點亮了燭火,決定找點吃的對付一晚,結果就聽到外面有人喊∶“牛桃花,你給我出來!”

    牛桃花一愣,這是趙彥辰?這麼晚了,他來幹嘛?忽然想到上午在趙家發生的事,牛桃花沒由來地一陣心虛。

    猶豫的工夫,門已經被人踹開了。

    牛桃花嚇一跳,看到她家本就不太結實的門此刻晃晃悠悠,要倒不倒的,頓時一陣心疼,“你瘋了啊,幹嘛踹我家的門?”不知道修葺或者買新的都很貴嗎?

    趙彥辰見她還敢吼他,頓時氣得不行,“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瘋了吧。”

    牛桃花一愣,趙彥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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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牛桃花想過,當趙彥辰知道的時候肯定會有意見,只是沒想到他的意見這般的大,大到他不顧天色很晚了,還跑來找他理論。她還以為,他們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已經不是那麼討厭她了。

    心裡一酸,牛桃花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只是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他這般歇斯底里地吼她,跟她說話。

    奇怪,明明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嘴毒,也吼她,當時她就覺得這個人沒禮貌而已,沒其它的想法。

    可現在,藉著微弱的燭光,她看到他一身官服,站在那怒視著自己,牛桃花只覺得心裡很是難過,難過得她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他居然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來找她,就為了來羞辱她的嗎?

    “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看到這樣的趙彥辰,牛桃花還是想解釋。

    “不是我想的哪樣?兔子還不吃窩邊草,虧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能對我下手?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媒婆。”趙彥辰氣得口不擇言。

    心頭本來就怒火中燒,見到她的那一刻,居然火氣更大了,只氣得口不擇言,只想用言語來發洩。

    他看到她一臉受傷的樣子,只覺得心頭的怒氣終於發洩了一點,同時又隱隱有些不忍心,可那點可憐的不忍心,很快就被他的怒火再一次掩蓋了。

    牛桃花被他說得臉色蒼白,她一手扶著她家那搖搖欲墜的門框看著他。在他的心裡,她就是這樣不堪的嗎?

    他們倆,一個門內、一個門外。牛桃花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心裡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心中那點心虛早就被他罵沒了。

    當下上前一步指著趙彥辰喊∶“關我什麼事?是那個縣主看上你了,你祖母為了你不被克死,才找的我。這就是權宜之計而已,回頭等那縣主不惦記你了,我再去跟你祖母說清楚。”

    “貓哭耗子假慈悲。少跟我說這些,人家縣主怎麼會看上我?又怎麼會找你這麼一個三流的媒婆來上門說親?你當我傻?”

    三流媒婆?在他的眼裡她就這麼差?心裡酸澀,又有氣,見他根本不相信的樣子,牛桃花被他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當下轉身進去,不想跟他說話,她怕她等下會忍不住拿柴刀砍他。

    趙彥辰見狀,跟了進去,一用力將那搖搖欲墜的門又甩關上了。那門不堪負荷,發出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還好,沒倒。

    “怎麼,沒話說了?心虛了?牛桃花你要是一開始就坦白說你惦記我,我也認了。前段時間還跟我說有緣人難遇,今日就要嫁給我,不覺得你做人太假嗎?”

    牛桃花氣得走到桌前,端著一杯涼掉的水準備喝,結果就被人奪了過去,一看,趙彥辰端著本該屬於她的涼茶。

    趙彥辰下衙回來就聽到這麼個晴天霹靂,一路騎馬奔來,又劈裡啦啦說了這麼多,早渴了,結果,一入喉,“噗,什麼茶?牛桃花,隔夜的茶你還放著幹嘛?”說完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瞪著她的樣子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牛桃花也來氣了,這廝是咄咄逼人啊。當下,她拿著桌上的半林茶一口喝幹,“愛喝不喝,誰請你喝了?趕緊滾。”一杯涼茶,透心涼,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趙彥辰見她不但一點認錯的樣子都沒有,還敢這般跟自己說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起來了。他上前一步緊逼,“牛桃花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牛桃花也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尺左右。她看著他,眉毛一挑,“本來還想著找機會跟老夫人說清楚,既然你這麼嫌棄我,我還就不去了。老娘就是要娶……嫁你,有本事你自己找你祖母說去。”

    趙彥辰見她還敢放狠話。娶他?她好大的膽子,“老子不打女人,但是你想跟我成親,門都沒有。”說完,一甩袖子,摔門而去。

    見自家的門又一次遭災,牛桃花氣得站起身,沖已經走出門的人喊∶“你當老娘想嫁給你啊?就你那細胳膊細腿,哪裡像個男人了?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你。”

    說完,將門驀地關上。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嘴毒的臭男人了。

    結果,就聽到去而複返的腳步聲,然後是趙彥辰敲門的聲音,牛桃花就不開。她不開,他就可勁地敲。最後,牛桃花敗下陣來,她打開門大吼∶“有完沒完?”

    “你剛才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趙彥辰臉色陰沉地看著她,樣子有點駭人。

    牛桃花吞了吞口水,壯著膽子道∶“怎麼?百無一用是書生還不讓人說啊?瞧你那樣,腰身比我還細,斤斤計較,毒舌如婦人,哪裡有個男人樣子了?”

    趙彥辰看著眼前這個手插腰叫囂的女人,不但敢騙婚,還敢質疑他身為男人的尊嚴,說他不像個男人。看來今天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就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趙彥辰當下一伸手,將那半掩的門推開,逼得牛桃花不得不後退一步。等他進屋後,反手關上門,在牛桃花錯愕的眼神中,一手驀地攬住她的腰,將人往懷裡一帶,大手不老實地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後道∶“就你這水桶腰,確實比我的粗。”

    “你……”

    “還有這一馬平川的胸,倒是跟我差不多。”

    “趙彥辰……”

    “這肉呼呼的胳膊,確實挺粗,也挺爺們。”趙彥辰說到哪就摸到哪。

    直氣得牛桃花真真面如桃花,當下不客氣地舉起巴掌就要照他的臉上呼過去,結果被趙彥辰一把抓住。

    “你找……唔……”一個死字還沒說出來,嘴巴就被人堵上了。牛桃花睜著大眼看著那忽然湊近的俊臉,以及他的動作,“唔唔……”

    等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親吻自己的時候,牛桃花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著了,她驀地用力,將趙彥辰推得一個趔趄,“趙彥辰,你瘋了?”一邊說,一邊用手背擦著被他親過的嘴唇。

    這一個動作,讓站穩後的趙彥辰眼精一眯。她還敢嫌棄他?趙彥辰露出一個邪魅的輕笑,挑釁地道∶“唯一的優點就是這朱唇了,還滿柔軟的。”

    “男女授受不親,趙彥辰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牛桃花罵著。

    “你我的庚帖都交換過了,我親你怎麼了?我就是現在睡了你,誰又能說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趙彥辰低吼著。

    “你、你不要臉。”牛桃花被他這般過分的話氣得眼眶都紅了。

    “你要臉?你要臉還騙婚?”

    “趙彥辰,你才騙婚,你全家都騙婚。你這個混蛋,你滾,立刻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牛桃花說著沖上去,將站在那的趙彥辰一把拽住,然後將他往外面推。

    結果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趙彥辰,力氣還挺大,不但沒能將他給推出去,還毫不費力地就將她的雙手箝制住了。

    牛桃花見掙脫不開,只好用眼神瞪他,用嘴巴罵他,“讓你滾你聽不見嗎?你這是擅闖民宅,我要去官府那告你。”

    趙彥辰哼笑一聲,一把將她鬆開,彈了彈自己的官袍,“你去告,民告官先得挨二十大板。”

    “你無恥!”

    “跟你學的。”

    牛桃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現在是又累又餓,只想休息,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聽,也什麼人都不想見,尤其是眼前這個人。

    “趙彥辰,我錯了,我再也不去你們家了行嗎?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心,為了那五兩銀子而冒眛上門。真的,我錯了,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說完這句,牛桃花轉身往臥室去了。

    趙彥辰這次倒是沒攔著,看著她垂著雙手走進臥室的背影,心裡只覺得一口氣哽在那,咽又咽不下去,再發火吧……看到她這樣,忽然就發不出來了。

    他站在空空如也,沒幾件家的堂屋裡,只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卻是有點過分了,但他現在又拉不下臉進去道歉。

    趙彥辰在她家站了須臾後,才離開,臨走的時候替她關上了大門,出院子後又將院門關上。再看周圍,幾戶人家的燭火都亮著的,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喊一聲應該能聽見。

    只是,看著那搖搖欲墜的大門,還有只能防君子的竹籬笆,趙彥辰忽然擔心起來。又想,她這麼大,還完好無損,不得不感謝本朝的治安以及民風了。

    這麼想著,趙彥辰又站在那一刻鐘左右,見她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轉身離去,卻沒有騎馬,而是牽著馬沿著道路走著,表情很是嚴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聽到關門聲音的牛桃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閉著的眼精,眼角淌下一行清淚。活該,這就是貪心的下場,好在、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那顆萌芽的種子,才發芽,還來得及將它摧毀。

    一連幾天,趙家的下人奴僕幹活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太大的響聲,惹了小祖宗不高興。

    自從趙老夫人擅自給少爺訂親後,趙家的下人就開始過在水深火熱中了。少爺不會對老夫人發火,對他們這些下人,還不是隨便罵的嗎?以前也沒覺得自家少爺的脾氣這麼的不好。

    這日,趙彥辰下衙回來,見屋裡擺放了不少物品,劉媽正帶著人在清點。

    一問之下,居然是準備給牛桃花家的聘禮,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要踹翻這些東西,被劉媽攔住了。

    “我的小祖宗,這可是老夫人親自準備的。”劉媽語重心長地道。

    劉媽是趙老夫人的陪嫁丫鬟,終身未嫁,趙彥辰對她還是很尊重的,當下也不說話,只轉身就走。

    劉媽喊∶“你去哪啊?”

    “找祖母。”

    劉媽怕趙彥辰等下氣著了趙老夫人,囑咐丫鬟們好生清點,自己則趕緊小跑著跟上。

    趙彥辰一到趙老夫人的屋裡,見趙老夫人斜斜地靠在那,一臉的疲態,趙彥辰的氣勢頓時收斂了不少。

    聽到腳步聲,趙老夫人睜開眼精,見是他,招了招手。趙彥辰走上前問安。

    趙老夫人見他臉色不快,知道大概是為了什麼,“桃花這孩子,我看了,人品絕對不錯,又能吃苦。我聽說你最近跟她走得也挺近的,多好啊。”

    最後一句像是戳中了趙彥辰的痛點,他立刻站起來,“她哪裡好了?說話粗魯,名字也俗氣,叫什麼桃花,叫牽牛花才合適。”

    趙老夫人不滿地看著孫子一眼,半晌才將縣主讓牛桃花來提親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然後道∶“那縣主你也是知道的,祖母要是不給你訂下來,你就得迎娶那個縣主。”

    趙彥辰不做聲了,原來牛桃花昨天說的事情是真的,他還以為……

    這時候趙老夫人又道∶“了宏大師說的,現在這麼一想,可不就靈驗了嗎?你要是不定下桃花來,可不就有血光之災了?”

    “可您說我命犯桃花,還讓我娶一個叫桃花的……”

    “娶回來一個桃花,擋住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花。”

    趙彥辰無言。祖母能言善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的事情從小就是祖母在操辦,他父母根本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而他自己跟父母也不親。

    “相母,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成親。”趙彥辰鬼使神差地將“不想娶牛桃花”這幾個字在舌尖一繞,成了“還不想成親”的話。

    趙彥辰想到昨晚的吻,當時雖然是氣急之下才這麼做的,可他不否認真的親上去後,那柔軟的觸感,還有腰上肉呼呼的觸感,讓他……很是陶醉跟不舍。

    想到這裡,趙彥辰面上一紅,對自己這忽然冒出來的念頭很是不滿。什麼陶醉、不舍,統統靠邊,他一定最近太累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誰愛娶誰去娶,反正我不娶。”相母的話,趙彥辰聽進去了,但他心裡還是有氣,他也分不清自己在氣什麼,是氣祖母問也不問他就決定了他的親事,還是氣牛桃花。一時分不清楚的趙彥辰賭氣地袖子一甩就走了。

    趙彥辰現在很亂,分不清是因為反感要娶一個大他三歲的女人來破解所謂的桃花煞,而拒絕成親,還是他只是不願意要娶的對象是她。其實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他未來的妻子跟他還是兩情相悅的吧。他跟牛桃花兩情相悅嗎?撇開那些不說,那幾次接觸倒也滿愉快的。

    他也接觸過一些大家閨秀,每年的詩詞大會上,那些被邀請的閨秀們一個個眼於頂,有沒有才情他不知道,架子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大。要不是他的才情,就他的家世,那樣的詩詞大會是沒有他參加的分的。所以,看到那些眼高於頂的高門閨秀們,趙彥辰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但也談不上討厭。

    趙彥辰問自己,討厭牛桃花嗎?他沒喜歡過別人,也沒特別討厭的人,想對比都找不到對比的物件。不過,要是非要在牛桃花和那個什麼縣主中選一個,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為什麼?他問自己。並不是他相信克夫那一套說辭,也不是縣主的身份太高,而是,娶一個連面都沒見過,更別提接觸過的人了,他打心底還是抵觸的。

    所以……所以什麼,他拒絕去想,反正他現在就是不想娶親。

    等趙彥辰一走,劉媽看著氣得手直抖的趙老夫人,安撫道∶“少爺這是反骨呢,您越讓他幹什麼,他越不想做,就是小孩子脾性,想跟您作對。”

    趙老夫人搖搖頭,“怪我,打小就寵著他、由著他,才養成他這般的習性。可性命攸關的事,絕不讓他任性、胡來。”

    劉媽沒做聲,手一下一下地在趙老夫人的背後順著氣。心道,這祖孫倆,都是一樣的脾氣。

    “他也不想想,我是他相母,我還能害他?”趙老夫人顧自說著,說完,轉頭看劉媽,“你這就去安排,按照程式去牛家,她家雖然沒長輩了,但我們禮節還是要做到的。人一定是要娶回來的,就算、就算辰兒真的不喜歡她,到時候再給他娶一個平妻……”最後一句聲音很小。

    趙老夫人心裡還是心疼孫子的,堂堂一個探花郎,娶一個大三歲的老姑娘,確實是委屈了,所以到時候再讓他娶個他喜歡的女子。

    劉媽看了眼趙老夫人,沒敢說話。那牛姑娘一沒靠山,二沒家人,嫁過來也算是好造化。就算有個平妻,也應該會知足的。

    再說趙彥辰,一氣之下出了門,當晚也沒回家,歇在了外面,一連幾天都不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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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天,趙彥辰應了同屆學子的要求參加宴會。席間,除了他這個探花之外,還有二甲傳臚,以及一些同科的士子們。

    二甲傳妒也是個翩翩公子,姓粱名振,對趙彥辰一直是敵意多過同科情誼。也能理解,二人年紀相仿、外貌相仿,連家世也差不多,一直是別人拿來比較的物件。

    沒考科舉前,坊間還有人拿二人下注誰能高中頭三。兩人的押注賠率是一比三,也就是說,看中趙彥辰能高中的人是他的三倍,梁振心裡能痛快?

    此刻看到趙彥辰身邊圍著不少人,粱振心裡酸溜溜的,忽然想到這兩天無意間聽到外面傳的一些閒言閒語,說趙彥辰要娶個大他三歲的老女人。這事不管真假,拿出來說說,心裡也快話。

    當下,梁振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盞走到趙彥辰的身邊。周圍的人看到他過來,還是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一直沒恭喜彥辰兄金榜題名,今日我就借花獻佛敬彥辰兄,你我二人日後又要同朝為官,還需要相互扶持一二。”梁振話說得很是漂亮,一點也聽不出酸意。

    兩人本就不熱絡,見粱振來敬酒,趙彥辰皮笑肉不笑地舉杯一口喝幹,“比不上梁兄是一方父母官,能造福百姓。”

    粱振被任命為宜城縣縣令,雖然是個七品芝麻官,但也是一方主官,要做出政績還很容易的。

    “趙兄客氣。”粱振也喝了杯中的酒,又給趙彥辰倒上,“比不上趙兄進了翰林,更比不上你金榜題名後,緊接著就是洞房花燭夜啊,真讓我等好生羡慕。”

    眾人聽粱振這麼一說,立刻來了興致。

    “敢情這兩日坊間傳聞是真的?”

    “趙兄身為朝堂命官,可不能信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趙彥辰看著粱振,見他笑得很是得意的樣子,雖然心中很是惱怒,但面上也不顯露∶“梁兄這是聽誰說的?”

    “那就不是了?我還說趙兄這般的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跟我們提都沒提,原來是子虛烏有的事啊。”立刻有人這麼說。

    趙彥辰沒反駁。

    “肯定是謠傳,我們趙兄那可是探花郎,風度翩翩、才華橫溢,娶誰家千金不行,非要娶個村姑,還那麼大。”

    “聽說那女人長得像夜叉,身子似水桶,屁股有臉盆那麼大……”

    趙彥辰冷著臉聽這些人在那說著牛桃花的種種,心頭的怒火燒得讓他只有緊緊地握著拳頭才能讓表面看不出絲毫的波動,不然他肯定會將眼前那一盤子菜迎面摔上那喋喋不休的人。

    趙彥辰一邊聽這些人越來越下流的話,一邊想,這些話明明是他形容牛桃花的,可為什麼當這些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會這麼的憤怒?不但憤怒,還有一種想要跟這些人幹架的衝動?他想將那越說越不像話的人狠狠地揍一頓,想讓那人閉嘴。

    “這樣的女人睡起來一定很過癮。”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趙彥辰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夠了,一群飽讀詩書的人用言語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這就是你們的品德嗎?”

    趙彥辰臉色很嚴厲地大聲質問著,眼神更是狠狠地盯著那個大放厥詞的學子。

    那學子被他看得低頭,不敢跟他對視。

    眾人一臉訕訕,本來嘛,文人學子聚在一塊,除了詩詞歌賦,聊得更多的也就是女人了。以前也沒見趙彥辰這般的憤怒,今日是吃錯藥了嗎?

    “起兄何必動怒,開玩笑而已。”梁振似笑非笑地看著趙彥辰,看得趙彥辰很是不自在。

    “諸位有心思在這裡像個婦人一般編排他人是非,不如回家細讀聖賢書,好好修品德。告辭。”

    趙彥辰說完,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等趙彥辰走了,眾人才面面面相覷。

    “這可怎麼辦?得罪了趙兄。”

    “他為何這般脾氣?莫不是……”

    眾人再一次面面相覷,難道,傳言是真的?更勁爆的是,根據起兄剛才的反應來看,他對那女子倒不像是無所謂的樣子了。

    “諸位都積點口德吧,趙兄說得對,與其像個婦人一般長舌,不如回家多看看書,來年也不會再落榜了。”有人站起來離開。

    “就是,不管這個傳言是真是假,這是趙兄的家事,諸位好自為之吧。”又有人站起來離開。

    等該離開的都離開了,剩下三五人面面相覷後,看著粱振。

    “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來,喝酒。”梁振無所畏懼地招呼剩下的人繼續喝酒。沒有這些人,他們玩得更開心。

    “喝酒、喝酒,祝梁兄仕途大順。”

    氣氛很快又恢復如初。

    梁振端著酒杯的手不斷地摸索著酒杯,眼精朝樓梯口看著。照起彥辰剛才的反應來看,趙彥辰看來是真的要娶一個老女人了。

    哈哈,這個消息太讓他高興了,等下回去就讓娘親給他尋摸一家世好又漂亮的未婚妻,若有機會再碰面,一定好好羞辱下趙彥辰,當然,還有趙彥辰那個未來的村姑媳婦。

    想到這裡,梁振就覺得無比的開心。

    再說趙彥辰,怒氣衝衝地離開酒樓後,被外面的風一吹,頓時酒醒了不少,怒氣也消減了不少。

    他站在寂靜的大街上,一臉沉思,一手負在背後,松了又握緊,握緊又鬆開,如此重複幾次後,才離開。只是腳步不似以往那般灑脫,而是變得有些深沉,有點舉步維艱的感覺。

    牛桃花看著屋子裡堆著的不少物件,很是頭疼。她本以為那晚跟趙彥辰大吵一架後,依照趙老夫人對他的寵愛,是怎麼也得回了這樁本就荒誕的親事的。她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有失落,也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失落的是,她再也不用去起家了,松了一口氣是,她再面對趙彥辰的時候,不用覺得心虛了。可這兩樣感覺都隨著時間的推移,化作心頭的一聲歎息。

    她也不知道她對趙彥辰是什麼感情,也不想深究了,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包括趙彥辰,都只會是她生命裡的過客罷了。

    結果沒過兩天,趙家居然按照禮俗,將一切事物都送了過來。因為她無父無母無親眷,趙家很貼心地找了個表親過來替她張羅。

    等人走後,牛桃花看著那一屋子華麗的物件,只覺得格格不入。這些物件並沒有讓她這個破落的小院子變得華貴起來,相反,倒更顯得這房子的破舊和荒涼了。

    片刻後,她起身,將這些物件都清點好,搬進自己的臥房,等明日……不,等哪天有空,就退回去。這兩日,下塘村有人家找她說媒,雖然禮金不多,但好在有事情忙,能讓她不胡思亂想。

    眼看著趙家又送了一次彩禮來,這次,村裡的人都知道牛桃花這是訂親了,上門祝賀的、羡慕嫉妒的、說風涼話的人層出不窮。

    牛桃花索性關門閉戶,在家也關著院門,對外生意也不做了。

    於是,村裡又有人說,瞧見沒,孤女攀上高枝了,有了金山銀山,誰還在乎那點媒金?牛桃花就當聽不見,可到了晚上,卻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沒幾日,人就憔悴了不少。

    這曰,二牛媳婦回娘家了,臨走的時候委託牛桃花晚上多做點飯菜帶給二牛吃,二牛不會做飯。

    牛桃花當然同意了,他們三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很鐵。

    於是牛桃花托二牛買了一罎子酒,又炒了兩道菜。等天剛擦黑,牛桃花的飯菜就做好了,她走出院子喊了一嗓子吃飯了,那邊二牛就應答一聲馬上就來。

    須臾後,二牛帶著一罎子酒還有醬牛肉上門了。他總不能空手到人家裡白吃白喝吧。

    看著二牛手上的酒和肉,牛桃花得眼精都亮了,招呼二牛吃菜、喝酒。兩人說著三人小時候的事情,一時間氣氛好到不行,喝到高興的時候,更是拍著桌子大聲嚷嚷。

    門是開著的,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還是敞開了門,外面的能看見屋裡兩人的一舉一動。

    不管是牛桃花還是二牛,都不希望有人嚼舌根,畢竟流言蜚語這東西,有時候能致命。

    於是,當趙彥辰怒氣衝衝騎馬而來的時候,就看見那敞開的門內,牛桃花和一個男人推杯換盞,喝得很是高興,笑聲傳出老遠。
   
    這一瞬間,趙彥辰眼精一眯,好不容易被風一吹,降下去的怒氣再次飆升。他感覺自己像是出門歸來,抓住了媳婦跟野男人幽會的丈夫,此刻只恨不能將那男人痛打一頓,來發洩心頭的怒火。

    趙彥辰只停頓了一小會,便一臉陰沉地朝那亮著燈的小院子走去,這樣子可不就像是去打架的嗎。他大步走進院子,一言不發地踹開了形同虛設的籬笆門,見屋裡那兩人毫無所覺,那個男人的手更是直接搭在牛桃花的肩膀上,而牛桃花不但不拒絕,還笑得很是開懷地喝酒。氣,怎麼不氣?

    門本來就是開著的,趙彥辰想臨門都沒得踹,只好大步走進去,一腳將桌子旁邊的凳子踢翻,眼神陰晴不定地在兩人的面上掃來掃去。

    二牛率先反應過來,他起身,步伐不穩地指著趙彥辰問∶“你誰啊,怎麼能隨便闖進別人家裡?”

    牛桃花喝得有點眼神不聚焦了,當下一臉憨厚的樣子點點頭,看著趙彥辰,“這人好面熟啊。”

    趙彥辰不語。

    “別以為面熟你就能闖進我家。二牛哥,抄傢伙!”牛桃花說著,一拍桌子就要起身,結果步伐不穩地晃了幾下又跌坐下去。

    趙彥辰氣得不行,左看右看,端起桌上的酒杯,將裡面半杯酒直接潑到牛桃花的臉上,“醒醒酒,看看我是誰?”

    二牛見這人這麼橫,當下就不同意了,“你誰啊?憑什麼這麼做?”說著就要過來找趙彥辰。

    趙彥辰瞥了他一眼,然後看著牛桃花,“我是誰,她知道。”

    大概是趙彥辰身上的怒氣還有氣質讓二牛愣了下,沒動手,也轉頭看著牛桃花。

    牛桃花被一杯酒一潑,清醒了點,見是趙彥辰,愣了下後,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酒漬,然後將沾有酒漬的手指放進嘴巴裡舔了下,好酒可不能浪費了。

    然後才看著趙彥辰,看著他黑沉的著的臉,心道這是來算帳了。

    她當下轉頭對二牛道∶“二牛哥,你先回去。今晚沒盡興,改日等二姐回來,咱們再繼續。”

    二牛在兩人的臉上看了看,忽然想到最近的傳言,再對比趙彥辰的衣服和氣質,最後選擇回去了,還好心地給她關上了大門。

    當二牛的腳步聲漸遠後,牛桃花斜睨著趙彥辰,“來取東西?跟我來,東西我都放好了,原封沒動,直接搬走就行。”說著,晃著有點不穩的腳步往臥室走去。

    趙彥辰的面色沉如水,卻一言不發地跟著她進去了。當看到趙家送來的聘禮都整整齊齊地放在那後,他扭頭看著牛桃花,臉上說不出是怒意,還是別的。

    牛桃花斜靠在牆上,雙手環胸,“東西一樣沒少,清單我也有,要不,你點點數?”說完,很不優雅地打了個酒嗝。

    趙彥辰本來也是喝了酒後來的,一來就看到牛桃花跟一個男人一起喝酒,現在又看到那整整齊齊堆放的聘禮,這說明什麼問題,不言而喻。

    他趙彥辰不願意娶還有理由,她一個大他三歲的女人還不願嫁?憑什麼?嫁給他還能委屈了怎麼的?

    想到這裡,趙彥辰心裡的火直線上升,“你當我起家是什麼?東西送出去了,還有退回來的道理?”

    牛桃花晃著有點不清醒的腦子,“那你來幹嘛?”

    趙彥辰被她問得一愣。對啊,他來這裡幹嘛?不就是再一次被人嘲笑要娶個老女人嗎?不就是那些坊間的傳言越演越烈嗎?不就是……他再一次聽到別人貶損她的時候,怒火中燒嗎?

    此刻看著比他淡定的牛桃花,趙彥辰只覺得心頭的火終於找到發洩的突破口了。

    要不是她莫名其妙地上門來給他說親,他也不會陷入這些流言蜚語中。要不是她接了那個什麼縣主的禮金,他也不會這麼被動。

    要不是她恰好大他三歲,祖母也不會給他訂下這莫名其妙的婚事。要不是她……要不是她,他現在也不會這麼憤怒,跟他以往的性子完全不一樣,他都有點控制不住現在的自己了。

    此刻聽到她問他來幹嘛,趙彥辰的火像是找到了傾訴的物件,充滿爆發力地朝牛桃花傾瀉而去,“你問我?要不是你的突然出現,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被人非議,成為同僚間的笑話?”

    牛桃花聞言眉,看著有點不對勁的趙彥辰,上前一步,才發現他身上也有一股酒味,當下皺了皺鼻子,“對此我很抱歉,我明天就……”

    “抱歉有用?要不是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廉恥地纏著我,我會這樣?”趙彥辰的話越說越過分。

    牛桃花氣急,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說過,再加上喝了酒,本就容易衝動。

    當下她氣得恨不能一巴掌扇過去,“就你這小缸臉樣,老娘還瞧不上呢。瞧瞧你這樣,哪裡像個有擔當的爺們?遇事就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幼稚不幼稚?放心,我還真看不上你這樣的小缸臉,我牛桃花要嫁,也是嫁給像二牛哥那樣的純爺們。

    放心,明天,不,天一亮,我就雇車,將你家送來的彩禮全部退回去,明天就退婚。這樣你滿意了嗎?滿意的話,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捎失。”

    趙彥辰不但沒有消失,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了。他上前一步,逼得牛桃花退後一步,背抵著牆。

    他道∶“你剛才說什麼?”

    “退婚!”

    “上一句?”

    “就你這小缸臉沒擔當的樣,老娘才看不上呢。要嫁也是嫁給純爺們,有擔當。”

    “你說誰小缸臉?我沒擔當?不夠爺們?”

    “說你,你是小缸臉,就你不爺們。”牛桃花紅著臉,大聲地喊著。

    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他,趙彥辰的一張俊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眼裡一抹光一閃而過,他一手撐在牆壁上,低頭看著她,“老子今天就爺們給你看,讓你知道什麼叫爺們。”說著驀地低頭,侵略性十足朝她的嘴唇攻過去。

    “趙彥辰你幹嘛?你走開!”

    “睡你。”趙彥辰說著,雙手也加入戰場。

    “你走開,你憑什麼?”

    “憑老子是你未來的相公。”趙彥辰說著,大手用力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毫無章法地在她身上亂摸。

    牛桃花用力地反抗著,她使勁推搡著他,但他像是定住了似得,不但紋絲不動,還累得她氣喘吁吁,胸前的起伏更加惹人眼球了,“趙彥辰你混蛋……走開!”無法將在她身上亂來的大手掰開,牛桃花只好嘴上警告著,“趙彥辰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那你現在是在幹嘛?”

    牛桃花扭轉頭,拒絕他的親吻,但這個動作卻讓趙彥辰更加瘋狂起來,他一手固定住她的手,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然後狠狠地吻上去,毫無章法,嘴唇嗑在她的牙齒上,趙彥辰嗜到了一股血腥味。

    也許是牛桃花的拒絕讓他氣憤,也許是血腥味讓他骨子裡的暴虐得到釋放,也許是那雙朱唇讓他瘋狂。總之,趙彥辰徹底化身為獸,開始品嘗這陌生又讓他著迷的感覺。

    牛桃花被他抵在牆上,肆意地親吻著,一開始還能反抗下表迖她的不滿和怒意,可隨著趙彥辰一陣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啃的親吻,牛桃花漸漸地軟化了。她的心裡有個聲音在小聲地說著,跟著你的心吧。

    牛桃花靠在牆壁上,任趙彥辰的吻密集地落在她的唇上、臉上、脖子上……不但如此,感覺到牛桃花的軟化後,趙彥辰就鬆開了箝制她的手,那只手開始肆意地揉捏著。

    “疼……”牛桃花小聲地喊了聲。

    趙彥辰手上的動作一怔,力道放輕了不少。

    隨著趙彥辰的各種撫摸和揉捏,牛桃花已經站立不穩,靠著牆壁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滑。趙彥辰的大手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她跟自己貼得緊緊的。

    牛桃花被蹭得一陣臊得慌。

    兩人都喝了酒,親吻間都彌漫著酒的味道。

    趙彥辰沉浸在這種愉悅的快gan中,蹭著她一下又一下,卻不知道怎麼紓解,只急得嘴無意識地亂啃亂咬。

    牛桃花被他啃咬得滿嘴都是他的味道。他生澀的樣子已經說明他還未有過人事,她雖然也未有過,但到底虛長了他幾歲的,當下不得不厚著臉皮,主動且有意識地往床上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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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了牛桃花的配合,趙彥辰很快就意識到了,當下不耐煩還有那麼遠的距離,彎腰將人抱起,幾步走到床邊將她放下後,就開始褪自己的上衣,只一雙眼精充滿欲望,火辣辣地盯著牛桃花,恨不能用眼神將她剝光。

    牛桃花害羞地捂著眼精,不敢看他的眼神,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羞澀和眸子裡的情意。

    等褪得只剩下中衣後,趙彥辰停住了,他半跪在床沿,雙手撐在牛桃花的頭部兩邊,“把手拿開。”

    牛桃花不動。

    趙彥辰又說了一遍,牛桃花才將手拿開,當眼神跟趙彥辰的對上後,立刻移開,看向別處。

    趙彥辰不滿,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自己,當她注視著自己後,才俯身,吻上她的唇。

    牛桃花抿著嘴,看著進在咫尺的側顏,還有那纖長的頸脖,說不心動那是假話。

    “閉上眼精,張嘴。”趙彥辰一邊杗,一邊命令著。

    牛桃花又看了會,這才閉上眼精,張開嘴唇。

    趙彥辰在她張開嘴巴的一瞬間,舌頭霸道地探進她的口腔,捕捉著她的香舌。她退他進,她躲避他追擊,緊咬不放,直到成功地勾住她的,開始認真而又熱情地吸吮著。

    “嗯……”被他這霸道的動作弄得口腔酸軟的牛桃花,感覺自己連自動分泌的口水都來不及吞咽了。

    她伸出小手,輕輕地推搡著他的胸口,結果小手被他霸道地抓住,然後壓在身體一側了。

    “趙……”一個字還沒說完,牛桃花好不容易獲得片刻的喘息機會又被剝奪了。

    隨著親吻的深入,牛桃花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但趙彥辰貌似並不知道除了親吻,還能幹什麼,所以他就像一隻小狗一樣,抱著牛桃花的嘴親了許久,直到兩人的嘴巴都有點腫痛,才氣喘吁吁地抬頭看著她,眼神裡帶著求助,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趙老夫人從小就慣著他,但管得也很嚴厲,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有明確的條文。所以就算趙彥辰已經十九歲了,除了知道一些簡單的男女之事外,其它的就不知道了,連chun宮圖都沒看過。

    此刻他看著牛桃花,眼神裡都是急切和焦躁。

    牛桃花見狀,只好厚著臉皮抬手,小手探進他鬆開的領口。趙彥辰的雙手撐在她的正上方,閉著眼精享受著這種美妙的感覺,“嗯……舒服。”趙彥辰閉著眼精歎息著。

然後他騰出一隻手,學著她的樣子,覆在她胸前的柔軟上開始揉捏,然後又不滿於隔著農服的觸感,直接將手沖她的領子裡伸進去,開始揉捏。

  須臾後,又覺得很是不方便,於是他停下所有動作,飛快地將牛桃花的上衣剝了個乾淨,只剩下一件水藍色的肚兜,上面繡著幾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趙彥辰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深達了,他盯著她胸前高高的隆起,像是好奇,又像是證明什麼,雙手忽然握住她兩邊的嬌乳,往中間擠壓。

  於是,一道讓男人欲血膨脹的乳溝從肚兜的上方湧現了出來,伴隨著的是那雪白的乳肉,散發著然他燥熱的味道,看得趙彥辰的眼睛都直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火辣辣地盯著那處,然後低頭,伸出舌頭,在那顫抖的乳肉上輕輕地舔了一下。

  “啊……”牛桃花嬌喘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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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7 00:1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須臾後,趙彥辰才翻身從她身上下來。看著已經睡著的人,趙彥辰愣了下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來,瞧,這個之前還罵他不夠爺們的潑辣女人,累得昏睡過去了。

    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又嘗到了那極致的舒爽後,趙彥辰看著牛桃花那白花花的身子,又來了興致,只是看到連睡著了都不自覺微蹙著眉頭的人,趙彥辰摸了摸鼻子暗道,來日方長,定要讓她徹底服軟才行,今日小爺就暫且饒你一次。

    說著,撿起一旁的長衫套在身上,走出了臥室。他本想找點熱水來擦洗一番,結果發現她家連熱水都沒有,只好弄了點涼水,端到臥室裡,打算簡單地擦拭了下她。

    第二天一覺醒來,趙彥辰看著床上那紅得刺眼的顏色,心頭很是五味雜陳。

    再看睡得跟豬一樣的牛桃花,只覺得自己這朵鮮花就真的要插在這朵牛糞上了。心中雖有點不甘,但睡都睡了,也只能接受了。

    于昨晚的舉動,趙彥辰除了有一點點的不甘心外,倒也沒有其它情緒。

    哎,命運何其不公,給了他容顏和才華,為啥不能給他一個知心人?某人臭不要臉地感慨著。

    一番感慨後,轉頭看著那邊呼呼大睡的某人,趙彥辰心中很是不憤,憑什麼他都醒了,她還能繼續睡?當下毫不客氣地將牛桃花踹醒。

    牛桃花睡眼惺忪,一頭長髮淩亂地糊在臉上。被踹醒後,牛桃花心情相當的不好,當下就吼了一句∶“幹嘛?”

    “肚子餓了,去做飯。”趙彥辰說完,又輕輕踹了她**一腳。還別說,這大**,肉感十足。

    於是,他的腳就在她的大**上來回搓揉著,一下又一下的。

    牛桃花翻了身,將**上的腳丫子一把抓住,甩到一旁後,繼續睡。腳丫子再一次黏上大**,腳丫子的主人喋喋不休地重複著,“做飯,爺餓了。”

    “餓死拉倒!”被子裡傳來某人的一聲怒吼。

    “翻天了,睡完就想賴帳?”趙彥辰繼續用腳丫子戳那大屁|股。

    牛桃花終於受不了地坐起身,一枕頭砸在某人身上,“誰睡的誰?要吃自己做,不吃滾。”

    早就醒來的她發覺昨晚他倆真的滾在一起,而不是一場春夢後,心裡的滋味說不出來的彆扭,此刻被趙彥辰著話刺激得更是恨不能將他暴打一頓。都是他,就怪他,沒事長得那麼秀色可餐幹嘛?

    害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一顆守了二十二年的芳心就這麼交了出去。想到這裡,她就難過,一難過,心情就更不好了。能不氣?必須氣!

    趙彥辰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看到她眼眶泛紅,心裡怪不是滋味的,忽然有股將她攬入懷裡好聲安慰一番的衝動,只這衝動剛剛從趙彥辰的腦海裡閃過,他虎軀一震,看著牛桃花。

    這女的莫不是給他吃了迷魂藥,不然他這是著了什麼魔?

    就這麼怔愣了半晌,趙彥辰最後張了張嘴,沒說話,乖乖下床做飯去了。

    牛桃花看著他穿著長衫下了床,真的往廚房走去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錯愕,隨即,不管不顧地用被子蒙上頭,須臾後,被子裡的牛桃花一顫一顫的。

    趙彥辰拿著空空的淘米籃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看到她蒙著被子,一顫一顫的,似乎……在哭?趙彥辰心裡很不是滋味地站在那,半晌道∶“牛桃花你家米缸裡都沒米了。”

    “沒米餓著。”牛桃花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甕聲甕氣的。

    “你家窮得叮噹響,怎麼住人?”

    “不住滾蛋。”

    “牛桃花你怎麼這麼粗魯?跟個爺們似的。”

    “都像你跟個娘們似的?”

    “牛桃花你是不是皮癢了,昨晚教訓得還不夠是吧?”

    牛桃花氣得掀開被子,但是看著趙彥辰警告的眼神,她很沒骨氣地頓住了。不說就不說,嚇唬人幹嘛?牛桃花揉著自己的腰,誰他媽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

    壓著她翻江倒海的時候,力氣比牛大。別問她牛的力氣有多大,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現在腰酸腿疼。

    結果,她不說了,但是某人很明顯沒想放過他,她剛停下就被趙彥辰堵住了嘴。看來昨晚沒教訓夠,一大早上就作妖。

    一吻畢,趙彥辰鬆開她。

    牛桃花摸了下嘴巴,抬頭問∶“趙彥辰你吃錯藥了嗎?”

    趙彥辰不明就裡地看著她,免費送了一副“你才吃錯藥”的表情給她。

    “昨晚上我們都喝酒了,睡了也就睡了,現在你還親我,不是吃錯藥了嗎?”

    趙彥辰氣結,這人腦袋裡塞漿糊了吧?趙彥辰一腳踩在床沿上,很不要臉地道∶“親你怎麼了?我還睡了你呢。”

    牛桃花作勢要捶他,手卻被他一把抓住。她道∶“你昨天明明是來……”

    話沒說完,嘴巴再次被人堵上。這次,直到她憋紅了臉,趙彥辰才放開她。他明明是來提前履行身為她未來相公的職責的好嗎?

    順道驗收下夫妻房事的和諧度。就昨晚的情況來看,很和諧,他很滿意。

    這麼想著,趙彥辰再次堵住她的嘴,逼著她鬆開了牙關,舌頭霸道地擠了進去,纏著她四處躲避的香舌,好不容易逮到後,更是霸道地一口咬住,狠狠地吸吮著,疼得牛桃花不得不將舌頭伸得長長的,那樣子,倒像是一種邀請。

    趙彥辰一邊糾纏著她的番舌,一邊在她身上點火。

    牛桃花得到喘氣的機會,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更是憋得一片嫣紅,眼精裡一片水潤,看得趙彥辰很是滿意。

    兩人又纏綿了一次後,這次,牛桃花摸著早就咕咕叫的肚子,“我餓了。”

    “我也餓了。”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很耗費體力的好嗎?

    “你去做,我沒勁了。”牛桃花氣若遊絲地道,那樣子像是下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嗝屁了似的。

    “你一個躺著享受的都沒勁了,我這個開荒的黃牛哪來的勁?”

    牛桃花轉頭看閉著眼精的某人,抬腳,毫不費力地將他一腳踹下床。

    趙彥辰摸了摸被踹得有點疼的腰,指著她嚷嚷道∶“你不想要後半輩子的幸福了吧,敢踹我的腰?”不知道男人的腰是很重要的嗎?

    牛桃花翻個白眼,“還不去?”

    趙彥辰看著她眼底的黑眼圈,行,大丈夫偶爾給女人下個廚房,也沒啥。他自我安慰著。

    等趙彥辰端著一碗糊糊狀的東西走進臥室的時候,牛桃花已經穿戴整齊了。她看著走進來的人,嗅了下,問∶“什麼味道?”

    趙彥辰聞言,腳步一頓,臉上難得閃過一抹尷尬,隨後脾氣不好地將那碗糊糊狀的東西往桌上一放,“你家窮得就找到一袋麵粉,想給你做餅來著,結果水放多了。”

    牛桃花看著他,沉默半晌後,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將那碗明顯能聞到焦味的糊糊兩大口就喝了大半,而後咂巴了下嘴,“還行。”

    得到她的肯定,趙彥辰十分開心,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喝得美滋滋的,“真的嗎?那給我喝一口。”說完,直接動手將那碗從牛桃花的手裡搶了過來,嘴對著碗沿,學著剛才牛桃花喝的樣子,喝了一口。

    “噗……”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趙彥辰一邊瞪著牛桃花,一邊用袖子胡亂地擦著嘴巴,見牛桃花笑得直不起腰的樣子,又氣,半晌給自己氣笑了。他指著牛桃花憤憤地道∶“敢誆我,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牛桃花笑得樂不可支,剛才他一口糊糊噴出來的樣子,太搞笑了。

    看著她笑得花枝亂顛的樣子,趙彥辰氣得將人一把撲倒在桌上,啃了上去。

    親上去後,兩人嘴裡都是一股糊糊的味道,還有一股焦味,但誰也沒嫌棄誰,啃得很是忘我。

    兩人從桌上到床上,來來回回又纏綿了許久,才雙雙躺倒在床上。這次,牛桃花摸著早就咕咕叫的肚子,“我真的餓了。”

    “去,換衣服。”

    “幹嘛去啊?”牛桃花問。

    剛才那食物他是真的不想再碰了,“帶你去城裡下館子。”趙彥辰扭頭望著她道,她的臉上不像那些閨秀們保養得那樣好,臉上的膚色也不像身上那樣白白嫩嫩的,微黑,還帶著幾個雀斑。

    “我要吃那家的醬牛肉。”

    “沒問題。”說完,趙彥辰起身。

    趙彥辰的上身基本上還完好如初,只有牛桃花,再一次光溜溜的。等兩人穿戴完整後,趙彥辰拉著她就走。

    “慢點。”剛才的縱欲,讓她現在邁開腿都還有點疼。

    趙彥辰回頭見她走的那小碎步,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算是找回自己剛才被嘲笑的場子了。

    牛桃花被他笑得很是羞憤,只好低著頭,任他拉著自己走出小院子。

    趙彥辰的馬昨晚就系在一旁的矮樹上,此刻那馬看到趙彥辰,甩著尾巴來回走動著,那神情,愉悅得很。

    牛桃花看著那馬,想摸摸,結果那馬打了個響鼻,很是不屑地扭開了馬頭。牛桃花無言,他養的馬也這般欺負人?果然,什麼人養什麼馬。

    趙彥辰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心中很是好笑,當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上前摸了摸馬那長長的鬃毛。

    牛桃花見他這樣,剛才那點小小的不愉快瞬間就沒了。再看那馬,也是一臉享受的樣子任他摸著。牛桃花腹誹,人長得好看,在畜生面前都沾光,果然皮囊很重要。

    等馬安靜下來後,趙彥辰將牛桃花一個托舉就送上了馬背,而後才解開繩子,將馬牽出來一段路程後,才翻身上馬,雙手從她腋下穿過,將她的身子緊緊地禁錮在他的懷裡,腳下催促,馬立刻撒開腿奔跑了起來。

    微風迎面吹來,雖然還有點涼,但牛桃花依偎在趙彥辰的懷裡,只覺得夏天提前到來了,她的臉,紅彤彤一片。

    趙彥辰果然帶她去了兩人第一次吃飯的那家館子,一壺酒,一盤醬牛肉,外加店裡的招牌菜。

    跟上次不同的是,之前兩人推杯換盞的,喝得很是盡興,今日牛桃花再要喝酒的時候,趙彥辰卻是百般不許了。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少喝酒。”趙彥辰說著,將她面前的酒端起來,一口喝幹,又在牛桃花目瞪口呆中,將桌上茶壺裡的茶倒了進去,“喝茶,喝茶好。”

    牛桃花將那茶端起來,一口喝幹,酒杯被她重重地放在桌上,以示她的抗議。不過抗議顯然是無效的,牛桃花只好氣呼呼地吃著菜。

    有一盤香椿炒蛋,味道格外不錯,牛桃花不自覺地就多吃了幾口。

    趙彥辰看著她蹙眉,須臾後見她還在吃,當下虎著臉將這盤菜從她面前移開,再一次惹來牛桃花的不滿。

    她怒視他,“我要吃。”

    “這菜你少吃。”

    “憑什麼啊?”牛桃花不服地問。

    “憑你是女人。”趙彥辰回答得漫不經心。

    “女人怎麼了?不是你帶我來館子的嗎?”牛桃花氣結,就差拍桌子了。這人怎麼又這麼不講理了?

    趙彥辰放下筷子,看著她,無奈地道∶“香椿性寒,女人少吃為好,你缺心眼嗎?”

    牛桃花一愣,而後臉一紅,小聲道∶“我哪知道香椿不能吃啊。”

    趙彥辰將那剩下的香椿全部掃進了自己的碗裡,將一旁的胡蘿蔔炒肉往她的碗裡挾,“不知道還話多。吃這個,這個可以多吃點。”

    牛桃花看著和先前恍若兩人的趙彥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見牛桃花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趙彥辰的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色,須臾後虎著臉看著她,“快吃,看著我能吃飽啊?”

    語氣比剛才還凶,但牛桃花看著看著,卻笑了出來。趙彥辰只好喝悶酒,不看她了。

    兩人的對話都落在一旁一對小夫妻的眼裡,那婦人嗔怪地看著自己的男人,恨鐵不成鋼地道∶“學學人家相公,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就是讓我死了也願意。”

    被指責的男人不滿地看著那自己婦人一眼,“飯都堵不住你的嘴?”說著將菜挾到她的碗裡。

    婦人被喝斥了,卻一臉甜蜜地捧著碗吃起來。

    這兩人說話也沒刻意壓低聲音,自然就傳到了趙彥辰和牛桃花的耳朵裡。趙彥辰偷偷地掀了掀眼皮子,瞧見牛桃花低著頭,很是溫順的樣子,心裡只覺得她不發飆起來,看著挺養眼,要是她一直這麼溫順就好了。

    結果他又想著,她要是太溫順了,跟那些大家閨秀又什麼區別?算了、算了,隨便她吧,反正她就是一朵野生的牽牛花,怎麼也變不成嬌貴的牡丹的。

    想到這裡,趙彥辰的嘴角悄悄地揚起,然後又迅速地拉下來,一本正經地端起酒杯喝酒,眼精無意識地掃到她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想了想,拿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

    牛桃花詫異地看著他。

    “喝不喝?”趙彥辰語帶威脅,仿佛只要她稍微遲疑下,這杯酒就又沒了。

    牛桃花還是很識相的,當下放下筷子,端著酒杯就喝幹了,放下酒杯的時候,一臉的滿足。

    看著她這樣,趙彥辰再一次笑了笑。罷了、罷了,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就這樣,那就繼續這樣吧。

    都說人生若只如初見,她這般不做作,可不就跟初見她時一樣嗎?大刺刺外加缺心眼。可他現在貌似就喜歡她這般的大刺刺,喜歡她的缺心眼了。嗯,喜歡,既然註定要在一起,就嘗試著去喜歡她。

    趙彥辰一邊想著,一邊吃著菜。牛桃花趁他不注意,又偷偷地倒了一杯酒。他看見了也不做聲,就假裝沒看見。

    見她那一副作賊的小樣,趙彥辰心中真是好笑。這樣的她,喜歡上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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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牛桃花和趙彥辰吃飽喝足後,趙彥辰要回趙府了,他都好幾天沒回去了。再加上他們倆已經這樣了,回去總要跟祖母說一聲的。他們趙家的男人還是很負責的,幹不來那兩面三刀的事情來。

    “走吧。”

    “去哪?”

    “當然是去我家啊。”

    看著趙彥辰說得那般的理所當然,牛桃花忽然就心慌慌了,頓時覺得手心都出汗了,“那個,你回去吧,我、我回我家。”說著還退後了幾步,一副生怕趙彥辰生拉硬拽的樣子。

    趙彥辰被她氣笑了,隔遠點看著她,“行,不去拉倒。”說著,牽著馬轉身就走。

    牛桃花在他身後欸了一聲,也不見他回頭。這就生氣了?牛桃花站了會,見他真的一點再邀請的意思都沒,只好失望地轉身。她剛才只是意思意思矜持一下,說說而已,他怎麼就真的……

    走就走,誰還不會走啊,就他有家啊?她那狗窩也是她的家。一邊走,一邊發洩般地將路上看到的擋路的小石子都給踢得遠遠的。

    忽然,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人一把勒住了脖子,驚慌失措間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繃直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小娘子這是要去哪啊,不如跟我歸家?”趙彥辰勒著她的脖子看,流氓般嘻嘻地說著。

    “大俠高抬責手,小女子身無分文,饒了我吧。”牛桃花玩心大起,這般告饒著。

    趙彥辰倒也配合,“老子就劫色,不要錢。”說著還很流氓地撞了下她的**。

    牛桃花的臉一紅,只覺得腹部一醉麻,當下惱羞地道∶“大庭廣眾之下,還是不要太孟浪了。”

    “小爺的事,誰敢多話,還不走?”趙彥辰小聲地在她耳邊說著。兩人對話也都很輕,外人看來,也只是一對人兒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而已。

    趙彥辰說完,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就傳來馬蹄噠噠噠的聲音,然後牛桃花就感覺到胳膊被什麼東西蹭著。回頭一看,正是之前不屑她的那匹馬,此刻不知為何不但沒嫌棄,還很親密地用腦袋蹭著她的胳膊。牛桃花釋然一笑。

    趙彥辰放開了她,扶著她上馬,這次,他倒沒立刻上馬,而是牽著馬,慢悠悠地在街面上走著,惹來不少人的目光。

    牛桃花一開始心裡跟抹了蜜似的,看著前面的翩翩公子,只覺得自己是在作夢,同時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前一刻他還對自己凶巴巴的,後一刻他又這般溫柔以待,她只覺得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心裡美得不行。

    可不一會,牛桃花就受不住那些眼光了,路邊有一些婦女在圍觀,看趙彥辰的時候一臉的仰慕,看她的時候,則是一臉的嫌棄、不屑,外加竊竊私語。

    牛桃花的老臉臊得受不住了,只想拿個東西包著頭,不讓別人看見自己。她偷瞄了一眼趙彥辰,這廝依舊閒庭信步般的悠哉悠哉,偶爾還跟周圍的商販說一句話。

    就有那好事者問馬上的人是誰,趙彥辰但笑不語。

    牛桃花實在受不了了,身子匍匐在馬背上,湊近趙彥辰小聲道∶“停下來,我要下來。”

    趙彥辰回頭看她,見她臉上的神情後,再看周圍的人,二話不說,勒停了馬。

    就在牛桃花一隻腿跨過來,準備跳下馬背的時候,趙彥辰毫無預警地翻身上馬,將兩隻腿都在一個方向的牛桃花往後一拉扯。牛桃花重心不穩,下意識地摟著趙彥辰的腰身,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此舉在外人看來像是投懷送抱一般,那些路人再一次看過來,眼神裡這次是羡慕多過嫉妒。

    有人認出那是探花郎,見他摟著一個女子這般招搖過幣,紛紛猜測那坊間的流言是不是真的,這探花郎真的要娶一個大他三歲的女人?再看那女人,圓潤的臉蛋一時間倒也看不出多大歲數,看起來跟趙彥辰差不多大。

    “你幹什麼?”牛桃花不敢露臉,只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小聲地問。

    趙彥辰也不回答,控制著馬,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在街上招搖過市。

    他早上也想明白了,既然決定跟她成親了,就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她也是黃花大閨女,清白之身給了自己,他們之間除了那些他們不能決定的因素,家世、出身外,其他的,她真的不遜色於他。她也有夢想,她在獨自一人的情況下還這麼的樂觀,日子雖然清貧了點,但精神絕對比他富足。

    想通了這點,他也不再畏懼別人的竊竊私語,不懼那些異樣的眼光,所以他帶著她招過市。她比他大三歲怎麼了?他都不說什麼了,別人有資格唧唧歪歪?

    當趙彥辰載著牛桃花出現在趙府門口的時候,看門的小廝立刻一溜煙地回去稟報趙老夫人了。自從少爺那次跟老夫人鬧僵了後,整整半個月沒著家呢,老夫人明著說不用管,其實心裡早就急得不行了,劉媽一天到門子這裡問個三五遍的。所以小廝在看到自家少爺回來了後,自動忽視了他家少爺懷裡的人了,撒丫子就去了內宅稟報去了。

    趙彥辰慢悠悠地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又跟馬背上的女人較量了半天,等牛桃花彆彆扭扭地下了馬,還沒邁進趙家的大門,就看到趙老夫人帶著一群下人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牛桃花頓時就腿軟了。之前見到趙老夫人,只覺得和藹可親,此刻看到趙老夫人,只想拔腿就跑。她不小心睡了她孫子這件事,要是趙老夫人知道,估摸著……會不會打斷她的腿啊?

    趙老夫人看著孫子意氣風發的樣子,很是錯愕了下。根據她派出去的下人的打探來看,她孫子雖不說愁容滿面,但也絕對不是眼前這般的意氣風發啊,好似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趙老夫人一肚子要問的話在看到牛桃花羞答答地站在孫子身邊後,更加的錯愕了,一雙眼精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的,“你、你們……”

    牛桃花緊張地看著趙老夫人。

    趙彥辰也有點緊張,畢竟之前自己嚷嚷得滿府皆知,絕不娶那個女人,結果呢?自己打自己的臉,感覺挺疼,還有點抹不開面子。

    趙老夫人看著牛桃花這樣,再看孫子一副抹不開面子的糾結樣,心裡大概知道了。只是這瞬間,心裡居然有點酸酸澀澀的感覺,有種孫子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心酸感。

    察覺到趙老夫人的情緒有點不高興,牛桃花惴惴不安地看著她,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趙彥辰也有點不安,祖母這是……當初要攝合的他們的可是她老人家啊。

    趙老夫人將來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須臾後,看著牛桃花道∶“難為你了。”

    這句話有點沒頭沒腦,讓牛桃花這個直腸子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旁的劉媽可比牛桃花機靈多了,“我家老夫人說,以後少爺的事情可就麻煩牛姑娘了。”說著,帶著善意的揶揄看著牛桃花。

    牛桃花明白過來,臉一紅,羞荅答地嗯了一聲。趙老夫人這才露出笑臉來,卻再也沒看趙彥辰一眼,拉著牛桃花就往裡走。

    趙彥辰故意一臉不高興地跟在後面嚷嚷道∶“祖母您不要太偏心好不好?您身邊的那個我還沒答應要娶呢。喂喂喂,你們能不能聽我說話啊?”

    走在前面的趙老夫人恍若未聞地徑直往前走著。牛桃花想回頭暖他的,但是被趙老夫人拽著,想回頭都不行。只有劉媽,回頭看了眼趙彥辰,而後捂著嘴偷笑。

    趙彥辰也笑。祖母還是疼自己的,哪捨得真跟自己生氣?

    牛桃花在趙家住了兩個晚上就受不了了,一來二人雖然已經訂了親,但畢竟還是要避嫌的。二來,趙府的下人有那麼幾個嘴裡喊著她牛姑娘,恭敬得不行,眼裡露出的眼神卻是不屑得很。

    牛桃花是直腸子,有話憋不住,但這事情她也不好說什麼。於是第三天,她就辭別了趙老夫人,要求回去。

    趙老夫人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只是在她離開的時候,商量了下婚期,定在五月十八那天。

    牛桃花被趙老夫人說得很是不好意思,但嘴角的笑意偏偏又掩蓋不住,只好一邊扭捏,一邊說全憑趙老夫人作主。

    一旁的劉媽不放過揶揄牛桃花的機會,“還喊老夫人呢。”

    “就是。”趙老夫人也打趣地看著牛桃花。

    牛桃花看著眼前這位頭髮已經花白的趙老夫人,自打她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祖母,也沒見過父母兩邊的親戚。此刻聽著趙老夫人的打趣,索性不扭捏了,大大方方地喊了聲祖母,只高興得趙老夫人笑得臉上的褶子印都深了不少。

    等回到家裡,看著冷鍋冷灶,牛桃花居然生出一股寂寞來。啪的一聲,牛桃花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才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就開始飄飄然了?”牛桃花自言自語地警告自己。

    傍晚時分,牛桃花洗了個澡又將頭髮洗了,等擦乾頭髮後,簡單地做了碗麵條,蹲在廚房裡正準備吃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聲。牛桃花心裡一跳,莫不是……他來了?當下,牛桃花將碗放在灶臺上,小跑著出了大門,剛跑到院子裡,就看到一個影子正朝這邊走過過來,不是趙彥辰又是何人?

    “你、你怎麼來了?”牛桃花看著錯過自己徑直進屋,一副男主人架勢的趙彥辰。

    結果趙彥辰直接奔著廚房去了。牛桃花趕緊跟上,一進門,就看到趙彥辰毫不客氣地端著她還沒來得及吃的麵條一陣唏哩呼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她罵他不夠爺們後,趙彥辰說話、動作之間都比之前粗俗……

    不,是豪邁了不少。比如,此刻的吃相,就跟餓了好幾頓似的。

    “那是我的……晚餐。”牛桃花小聲地道。

    趙彥辰聽了,抬了下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一停,將筷子插在碗裡後,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隔空朝她拋了過去。

    牛桃花一把接住,問∶“什麼東西啊?”一邊問一邊已經開始折了。

    “呀,蘇記的花生糕!”牛桃花一眼就認出來了。說完後頓了頓,他怎麼知道她喜歡吃花生糕的?

    平日裡她才不會花這個冤枉錢來買這些東西呃,只是在趙府住的兩日吃了兩次,味道實在太好,每次她都忍不住吃完。他發現了?當下,牛桃花摸著還有點溫熱的花生糕,心裡又是不好意思又是甜蜜蜜。

    於是,兩人就在廚房裡,毫不講究地面對面蹲著。趙彥辰端著碗,毫無形象地吃著,哪裡還有個翰林的樣子。牛桃花就更不要說了,蹲在他面前,吃著花生糕看著他,簡直是秀色可餐啊。

    只是看著看著,兩人眼裡的炙熱越來越火辣,彼此心裡不由得開始突突地跳著,感覺心臟要從嘴裡跳出去似的。

    趙彥辰吃面的速度更快了,一邊吃著麵條,眼神卻牢牢地釘在牛桃花的身上,那眼神像是帶著神奇的魔力似的,看得牛桃花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了。

    須臾後,趙彥辰一口將碗裡的麵湯也喝完了,將碗往那一放,問∶“吃飽了?”

    牛桃花怔了下,點點頭。

    “吃飽了就好。”說著,趙彥辰將她手裡還沒吃完的花生糕一把奪過來塞進自己的嘴裡,而後身子一彎,就將牛桃花扛在了肩膀上,轉身,逕直往臥室走去。

    牛桃花被他扛在肩上,也不發聲,安靜得很。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很清楚,也很期待。

    趙彥辰迫不及待地將人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就將兩人剝得乾乾淨淨的。這兩天可憋死他了,初嘗人事,本就又好奇又饞又不能忍的時候,結果每天看著人在自己面前晃晃悠悠,就是吃不到,不但如此,連摸都沒法摸,過幹癮都不行。

    他祖母將牛桃花守得死死的,就連住宿都安排在她的院子裡,說是怕人怠慢了牛桃花。這哪裡是怕人怠慢?明明是怕他半夜翻牆嘛。

    今天一回府,沒看到她人,一問之下,原來回村子裡了,趙彥辰當下就笑出來了。祖母在家裡防得住,在村子裡還能防得住?當下晚飯都不吃了,騎著馬一路就殺了過來。

此刻心裡的饞蟲、身體裡的精蟲都在叫囂著,所以趙彥辰下嘴、下手的動作都不是那麼的溫柔,一番啃咬下來,倒激起兩人另類的快感。兩人像是渴了許久的旅人,抱著彼此相濡以沫,嘖嘖聲格外的清晰。

  “嗯,別……”牛桃花一邊哼唧,一邊昂著脖子享受著美妙的感覺。

  趙彥辰一邊在她體內馳騁,一邊看著她沉醉的樣子,只覺得內心既滿足又平靜。

  牛桃花是被一陣嘖嘖的聲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胸口有點壓抑,一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可她太累了,她已經很久沒睡得這般的深沉了。她迷迷糊糊間微睜開眼睛,就看到胸前有一個黑色頭顱在動來動去的,微怔間,胸前傳來一陣曖暖的濕意,像是被人用舌頭舔過一般……舌頭?

  舔?牛桃花驀地睜開眼睛,身子更是猛地坐起,就看到趙彥辰像是一隻大狗一般,在她胸前啃咬。

  “趙……嗯啊……”牛桃花剛想喝斥他,就被他毫無預警地一口咬在蓓蕾上,又疼又癢,讓她忍不住哼出聲。而後她一把將還在她胸前放肆的人給推開,怒視他。

  趙彥辰抬頭,還舔了舔嘴唇,很不害臊地看著她,“想我啦?這就給你。”說著,又低頭,在她胸前啃咬,大手開始不老實地往她的下身探去。昨晚她就是光著睡的,此刻渾身暖呼呼的,摸起來更舒服了。

  有了之前的經驗,趙彥辰現在做起來格外的得心應手,他清楚知道了牛桃花身上的敏感點,知道怎麼樣能讓她丟去枷鎖,叫得又浪又媚,能將他的魂勾了去。

  昨晚兩人來了兩次才相擁著睡下,趙彥辰想著她昨晚跪趴在那,自己從身後進入的畫面,光想想就渾身燥熱,要不是她睡得太沉,他何苦只能啃啃胸前的饅頭解解饞?既然她現在人醒了,自然就要動真格的了。

  手剛來到她的下身,就被牛桃花一把抓住了。她看著趙彥辰,“天亮了,你怎麼還在這?”

  趙彥辰本來笑著的臉一僵,眼晴一眯,看著牛桃花。趙彥辰跪坐在她的腿間,手捏著她的下巴問:“什麼意思?吃完了,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牛桃花一愣,這話明明是女子拿來形容不負責任的男子的好嗎?此刻聽他這麼說,怎麼感覺她是那負心人,“誰、誰提上褲子?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一大早上醒來就讓我走,還不是爽了後就不認帳了?”趙彥辰一點也不害臊地步步緊逼。

  “可明明昨天我們就做過了……”牛桃花小聲地辯解著。

  “你昨天吃飯了,今天難道就不吃了?”趙彥辰反駁著的同時,對著她的下巴就是一口,“昨晚是誰浪叫著讓我快一點,插得深一點的?”

  “你……”牛桃花羞憤欲死,被他一說,昨晚兩人的放浪形骸的畫面不期然地也闖進腦海裡,頓時只覺得腿間一熱,有東西流了出來。她低頭一看,一股白色的液體從她的大腿根部緩緩地滴落在床單上。

  這一幕,趙彥辰也看到了,只看得他瞬間就獸性大發,將人重新撲倒在床上。他的手在她的下身狠狠地摸了一下後,來到兩人面前。看著指頭上那透明的液體,趙彥辰笑得很是邪惡,“這可是你勾引我的。”他顛倒黑白。

  牛桃花氣急,明明是他色欲熏心好嗎?昨晚上要不是他非要在她體內……那什麼,她能像現在這般?

  “明明是你大早上的就發情。”也不想想她醛來的時候,他在幹嘛。

  “那也是你脫光光睡在我身邊,大胸脯還老蹭我,所以還是你勾引我。”趙彥辰毫不講理地反駁。

  “你……”她脫光光拜誰所賜?

  “我什麼?我說錯了?”趙彥辰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液體抹在她早已經挺立的胸前,而後一口咬上去,將那花蕊拉扯了幾下,一邊還注意看她的表情。

  牛桃花看著他的動作,羞憤得不行,此刻又被他含住胸前的那花蕊拉扯,身子瞬間就軟了。嚶嚀一聲,頭往後仰著,露出修長的脖子,大口地喘息。

  趙彥辰很滿意她的反應,當下將那依舊腫脹的乳首含住,一邊吸吮,一邊啃咬。

  “嗯……”牛桃花的手不自覺地抱著他的頭顱,胸也不自覺地往前挺著,這樣子乍一看倒像是在餵奶。

  趙彥辰吸吮了須臾後,一路往下,經過她的小腹,舔過她的肚臍,最後停在那一片濕漉漉的森林處,開始在恥骨處啃咬。而牛桃花的手始終抱著他的頭顱一路往下。

  “啊,不要。”牛桃花臀部一抖,嘴裡喊著不要,但腿卻分得更開,好方便他接下來的動作。

    直到辰時三刻,房間裡的動靜才停了下來。

    趙彥辰意猶未盡地下了床穿好衣服,看著這麼會工夫就昏睡過去的牛桃花,哼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小瞧了我。”說完,將她露出來的手臂塞進被子裡,又寫了張字條。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他又去了廚房將昨晚尚未吃完的花生糕拿過來放在她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這才離開。

    牛桃花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哪裡還有趙彥辰的莢姿,只房間裡還是有他的味道。牛桃花撐著虛弱的身子下了床,雙腿剛想撐起自己,就軟了下,要不是她反應快,這一下肯定得摔在地上。

    “不要臉的臭流氓……”牛桃花揉著酸疼的腰,小聲地罵罵咧咧著。

    只是嘴裡罵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帶著笑意的,在看到桌上的花生糕後,更是笑得露出了牙齒,算他還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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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7 00:12: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就這樣,日子不緊不慢地進入了五月,趙彥辰隔三差五就來牛桃花這。初時害怕別人說什麼中傷她,可隨著趙家最後一波聘禮送到府上,雙方過了文定後,村裡那些人也不敢再亂說什麼了。趙家在京城可能算不上什麼,可在這郊區,在這村子裡,那也是這些村民不敢閒言碎語的物件的。

    知道牛桃花一個孤女要嫁給探花郎後,那些長舌婦們識相地閉嘴了。

    趙彥辰就當不知道,該來的時候還來。他這人就是這樣,要是想通了某件事情,管你怎麼說,老子高興就行。反之,老子不高興了,你怎麼說都不想,除非他自己想通了。

    比如跟牛桃花訂親這件事,趙老夫人怎麼說,他都抗拒,可當他自己認清了自己的心思後,從彆彆扭扭地接受到後來的甘之如飴,這個過程,只能他自己頓悟。

    是以之前他就聽說了些閒言碎語,還問過牛桃花怎麼想。牛桃花打小就生活在這一片,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她確實跟趙彥辰在一起了。那些人說得也沒錯,她沒臉沒皮、沒羞沒臊地跟男人廝混,可這個男人是她未來的相公,廝混就廝混了,誰還能拉著她浸豬籠不成?

    趙彥辰得知她的想法後,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不由贊了她幾句,牛桃花立刻就飄飄然了。

    文定剛過,被趙老夫人拘了幾天的趙彥辰又一次翻牆了。牛桃花估摸著他忍了這麼些日子,也是時候要來了,特意等他。結果辰時剛過,他就來了。

    小桂勝新婚,兩人一見面,自然是乾柴烈火燒得兩人抱在一起相互撫慰著。一次不滿足再來一次,卻還是不滿足、還想要。

    趙彥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了,看著已經睡得深沉的人,趙彥辰突然想起上次那失敗的早餐,想著出去買點食物回來,中午讓她給自己做一頓飯菜,也享受下那種有心愛的人洗手作羹湯的感覺。

    嗯,心愛的人……沒錯,他喜歡她,愛上她了。原因?哪裡有那麼多原因,就是王八看綠豆,瞧上眼了。嫌他說得粗俗?可他話糙理不糙啊。

    趙彥辰收拾一番後,看著她的家,家徒四壁的,雖然她再過半個月就要嫁給自己了,但是這個家有他們太多的回憶,他還打算成親後找人修繕一番,偶爾來住幾天,回味回味一番,也是別有趣味的。

    當下記住需要補充的幾樣食材後,趙彥辰心道這大白天的,應該沒事。當下掩上外面的大門,騎馬出門了。

    牛桃花迷糊間知道趙彥辰出了門,所以當她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喊的時候,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走出臥室。打開門一看,院子裡站著的可不就是上次來找她去趙家提親的那個嬤嬤嗎?

    牛桃花頓時心虛起來,不過她現在跟趙彥辰都已經過了文定了,這親肯定是沒法提了,嬤嬤給的銀子她也沒動,等下就還給他們。這麼想著,當下側開身子讓出路,“您來了?屋裡坐吧。”

    那嬤嬤冷哼一聲,邁步走了進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眼神將她從頭到腳地看了一遍,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讓牛桃花又是心虛又是害臊。

    那嬤嬤一進門,也不廢話,直接質問牛桃花為何收了禮金卻不力事,哪裡有媒婆的德行?

    牛桃花解釋了一番後,道∶“我跟彥辰已經訂親了,文定也都下了。銀子我分文未動。這就還你。”說著就要轉身回屋去銀子。

    “哼,我們是在乎那點銀子的人家?再說,這是還了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

    牛桃花聽出來了,今天人家就是來者不善的,當下也收起之前的卑怯的態度,冷了面孔,“那你說怎麼辦?”

    “我們主子說了,想看看那個搶了她男人的狐狸精到底長什麼樣。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派人請你?”

    牛桃花皺眉,當下也生氣了。什麼叫搶了她的男人?牛桃花道∶“我不想見她。”

    “那可由不得你了。來人,請牛姑娘出門。”話剛落音,門外沖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不由分說地一人一邊架著牛桃花的胳膊就將她往外面拖去。其中一個更是一腳踹在她的膝蓋彎處,牛桃花疼得當時就跪了。

    “啊!”膝蓋磕在地上讓牛桃花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倒讓那嬤嬤很是滿意,她看著牛桃花痛苦的臉,沖一旁的粗使婆子道∶“這聲音倒是悅耳得很,縣主想必也很喜歡聽,讓她多叫幾聲,不要停。”

    那兩粗使婆子聞言,對視了一眼後,對著跪趴在地的牛桃花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牛桃花疼得大聲地叫著,也不知道是誰忽然踢到了她的肚子,牛桃花只覺得一陣針紮般的疼痛襲上心頭,腦門上瞬間就出了一層汗,腿間更是感受到了一股熱流。牛桃花意識到什麼後,眼裡瞬間染了一層懼色。不、不……

    可那兩人還是沒有停止,一時間,牛桃花身體和心裡的疼痛讓她只覺得心如刀絞,看來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彥辰……”她嗚咽著喊了一聲。

    那嬤嬤聞言,很是不快,“這名字也是你叫的?看來還是沒長記性,還不用點力。”

    兩個婆子立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啊……”牛桃花用雙手護著肚子,整個人都佝僂著,用整個身體護住自己的肚子。

    一個粗使婆子見狀,想拽開她的手,被她掙開。那人氣不過,抓著她的手狠狠地在地上碾壓了幾下才鬆開。

    牛桃花疼得眼冒金星,那一聲啊也尤其的惶烈。

    那嬤嬤見狀,滿意地點頭,“留口氣,縣主還想當面質問這賤人呢。”說完,接著往外走去。

    那兩粗使婆子這才停下手來,一人一邊,架著已經疼得渾身是汗,眼前都出現幻影的牛桃花往外走去。

    牛桃花此刻哪裡還有力氣走路,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踉蹌了幾步後,便被那兩人拖拽著往外面走去。沿途,沒人注意到從她的腿間滴落的殷紅,從門口一直蜿蜒到籬笆門,消失在泥土裡。

    趙彥辰買了不少東西,騎著馬一路趕了回來。他將馬拴好後,走進竹籬笆圍牆就看到院子裡淩亂的樣子,還有地上那點點血跡。他眉頭一皺,怎麼會有血?

    他心裡驀地一慌,東西一扔,抬腳立刻往屋裡沖去。只是一進屋,就看到屋子裡也有斑斑血跡,比外面的還多。

    “桃花……”趙彥辰心裡一陣慌亂,趕緊沖進了臥室,只是那臥室裡,哪裡有牛桃花的身影。趙彥辰心裡更慌了,不但慌,還生出一股懼意。誰在他走後進來了?難道是知道他走了,所以進來意圖不軌?結果沒得逞,桃花就……

    後面的場景,趙彥辰不敢相信,只要一想到有人潛入家中對她不軌,他的心就緊緊地揪在了一起,更恨自己為何就那般心大,明明知道她一人在家,還出什麼門。

    “冷靜、冷靜,肯定會有線索的。”趙彥辰強逼著慌亂的自己靜下來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

    他四處看著,眼神最後停在那雜亂的鞋印上。從鞋印上判斷,肯定不只一人闖了進來。得出這個判斷,趙彥辰的心再一次楸在一起。一群人闖進家裡,將桃花帶走,意欲為何?

    “冷靜點,再冷靜點。”趙彥辰對自己說。

    現場除了血跡,就只有這片雜亂的鞋印可以證明什麼了。

    他再看,一點點地看,終於,看到一雙跟那雜亂的鞋印明顯不一樣的鞋印。那鞋印明顯比那些都小,從鞋印的大小來看,這像是一雙女人繡花鞋的印子。而且這個鞋印距離那些雜亂的鞋印還有點距離,那麼說明這個穿著繡花鞋的人是看著那些人綁走牛桃花的。所以,綁走她的是個女人?

    至少,現場是有個女子作主的。

    這個女人是誰?牛桃花的仇人?可按照他牛桃花的瞭解,她不會得罪什麼人,更不會得罪到對方不惜犯法綁人。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麼就是因為他了。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之前所有的推斷就能站住腳了。

    趙彥辰自責得恨不能打自己幾個巴掌,能這般目無法紀,青天白日地將她綁走的,除了那個他至今都未曾見過,據說對他“仰慕許久”的縣主外,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趙彥辰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確定懷疑人後,趙彥辰也管不得許多,既然對方綁了人,他就去要,要是牛桃花傷了分毫,他就是拚了這身官服不要,也要那縣主好看。

    心中有了方案後,當下顧不得其他,趙彥辰飛快地沖出院子,騎上馬往城裡飛奔而去。只是馬剛奔出一裡多地,路上忽然沖出一個婦人來。

    趙彥辰大驚,立刻勒停了馬,見對方是婦人,也不好說什麼。見她無事,他正欲催馬,那婦人卻忽然攔在他的馬前。趙彥辰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當下見有人攔路,面色很是不善地道∶“滾開。”

    那婦人倒是一點也不懼地看著他,“趙大人,我家縣主有請。”姿態跟趙老夫人有得一拚了。

    趙彥辰蹙眉,十分不耐煩地道∶“沒空。”說完,又欲催馬。

    “難道趙大人就不想看看那賤人的現在的樣子?”那婦人老神在在地道。

    聞言,趙彥辰目眥欲裂,果然是他們綁走了牛桃花。當下,手中的馬鞭台無預警地往那婦人的身上抽去,只抽得那婦人尖叫一聲,怒視他,“你敢打我?”

    趙彥辰冷哼一聲∶“一個狗奴才,別說打,殺了你又何妨?要是桃花有分毫傷害,我定要你的命。”說完,也不理那婦人,往她站的那條路看了下,立刻催馬奔了過去。

    那婦人的眼裡閃過一抹懼意,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可是縣主的奶娘,倒也不怕他一個小小的翰林,當下趕緊追上前面的趙彥辰。
   
    跑了不足一裡地,一個轉彎的地方,趙彥辰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那,周圍站了不少粗使的婆子,一個個膀大腰圓的。

    在那些婆子中間,站了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從那些人護著的樣子來看,定是那個縣主無疑了。

    趙彥辰的眼晴四下搜索著,就是沒看到牛桃花,心中的焦慮更甚了,但面上卻不顯露,他不能自亂了陣腳。當下一步下馬後,走到那女子面前,冷聲質問道∶“人呢?”連該有的尊卑之禮都省卻了。這樣的人,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那女子看著趙彥辰,目光貪婪地在他的身上流連許久,才道∶“什麼人?”那聲音倒是好聽得趙彥辰沒時間跟她打太極,“我說牛桃花,她人呢?”

    那女子冷哼一聲,轉身道∶“一個賤民而已。”

    趙彥辰氣得握緊雙手,“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還請縣主放了她。”

    趙彥辰的話氣得那女子掀開帷帽,一張妖媚的臉上盡是恨意,“妻子?她也配?這個賤人,拿了我的銀子上門說親,結果她自己卻跑上了你的床。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戲耍我。結果呢?她不但戲耍我,還敢睡我在乎的男人,沒當場將她杖斃,已經是我仁慈了。”縣主恨恨地道。

    趙彥辰在看到帷帽下那張容顏的時候,心裡咯 一下,怎麼會是她?

    兩年前,他奉祖母之命給靈鷲寺送香油錢,不想一場秋雨將他困在了靈鷲寺的知客亭內,彼時還有不少別的香客被困,那些被困的香客中,赫然有她。

    當時兩人也並無交流,只是一個婦人,沒站穩撞了他一下,他被撞得趔趄了下,又撞到了她。當時他立刻道歉了,只是那女子淺笑說無礙,他也就沒多說什麼。

    結果,這女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打聽到了他所在的書院,隔三差五地就讓丫鬟送點心、送荷包等。一來二去,流言蜚語滿天飛,偏偏那女子似是毫無不在乎,依舊故我。

    於是書院裡就傳他趙彥辰攀上了某大臣家的閨女。趙彥辰辯解,卻無人相信,心中很是惱怒起來,對這位只一面之緣就這般糾纏他的小姐很是不喜。

    等到下一次那女子又讓人送東西過來的時候,趙彥辰讓丫鬟帶話,說他如今尚年幼,一心向學,只待金榜題名,其他現在無暇顧及。

    他本想直接說讓那丫鬟別來了,可人家小姐畢竟什麼都沒說,他這般冒失,怕是不妥,這才還回地回絕了。不過自那以後,那丫鬟倒也沒再出現。至於那小姐,他至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還以為那小姐早就嫁人了,要不是現在看到,那段往事他估計都想不起來了。

    此刻看到站在那一身華服的女子,趙彥辰瞬間就認出她正是兩年前那女子,原來她就是縣主郭娉婷。

    當年的場景,在趙彥辰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此刻又聽郭娉婷說什麼我在乎的男人,心中更是不喜起來。他當下不客氣地反駁,“趙某不才,不敢當縣主的愛慕。至於你說的上門提親這事,我趙家不過末流,不敢高攀縣主。”話裡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郭娉婷一聽,更是惱怒,之前還以為是牛桃花有私心,沒有替她跟趙家提親,現在看來,倒是趙家瞧不上她了。

    哼,趙家那個老妖婆,她早就派人試探過口風了,那老妖婆一口回絕。可她對趙彥辰勢在必得,無法之下,才找了靈鷲寺的老和尚,在趙家人上香的時候說趙彥辰有桃花劫,必須找大他三歲的女子才行,而她正好大了趙彥辰三歲。

    她當時斷定,整個京城,比他大三歲的,尚未成親的女子一個都沒有,才敢這般囑咐那老和尚,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本來安排好的事情居然被一個村姑給截胡了,她能不氣嗎?

    想到這裡,郭娉婷更氣了,當下冷哼一聲∶“我都不介意下嫁了,你們一個破落戶居然還敢挑剔本縣主?”

    趙彥辰的臉色更冷,不欲跟她多言,“縣主若是不放人,我趙彥辰就是拚了這身官服不要,也要在金鑾殿上討個說法。”

    古有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說法,趙彥辰現在雖然只是區區一個六品翰林,但假以時日,誰又知道那指點江山的人當中,沒有他的身影?

    郭娉婷聽到這話,氣得不行。她生下來就身份尊貴,周圍的人對她哪個不是卑躬屈膝?偏偏今天遇到兩個硬骨頭。

    “哼,趙翰林可別激怒了我,不然我一個不快,你那餅頭的小命可就沒了。”郭娉婷看著他,冷冷地道。

    “你……”趙彥辰無法,只好放軟語氣道∶“縣主要怎麼樣才能放人?”

    “娶我,她活。”郭娉婷狠狠地道∶“反之,她死。本縣主弄死個賤民,誰敢說什麼?”

    “郭娉婷,你不要太過分。”趙彥辰聽她這般囂張,不拿人命當命,張嘴閉嘴的賤民、賤民,又不能打,只氣得來回走動著。恰好,看到之前那婦人從他身後走了過來,趙彥辰也顧不得不打女人的家訓了,上前一馬鞭就抽在那婦人身上,“都是你們這些刁奴慫恿的!”

    郭娉婷見自己的奶娘被打,當下不幹了,嚷嚷著讓那些粗使婆子去將奶娘扶回來。

    那些婆子一走開,趙彥辰就看到在那馬車後面還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槐樹,上面綁著的可不就是牛桃花嗎?只見牛桃花一身藕色的衣服,上面斑斑血跡,此刻她被五花大綁地綁在樹上,身上都是交錯的鞭痕。她垂著腦袋,生死不知。

    趙彥辰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看向郭娉婷的眼神再也沒有一絲的溫度,陰沉著臉,快步往牛桃花那邊走去。

    “快攔住他!”郭娉婷喊著,那些粗使婆子便欲上來攔趙彥辰。

    趙彥辰立刻跑到牛桃花的身邊,看到她垂著的腦袋,心裡跟刀割似的,自責又難過,“桃花,醒醒。”趙彥辰小聲地喊著,見她毫無反應,心裡一突,手指立刻搭上她的脈搏,須臾後摸到那微微跳動的脈搏,懸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了回去,立刻去解綁著她的繩子。

    還沒等她解開,那些粗使婆子已經沖了過來。趙彥辰無法,只好停手,拿著手裡的馬鞭當武器,對著那些沖過來的粗使婆子們胡亂地揮舞著。

    那些粗使婆子們一個個膀大腰圓,要是趙彥辰跟牛桃花一樣只是一個平民的話,早就拿下了。可趙彥辰是官,她們就不敢上手了,只虛張聲勢地在那吆喝著,也不敢真的上前將他怎麼樣。

    這使得趙彥辰得以喘息,但也累得不輕。他從來沒這麼恨過自己當初為何不學點拳腳功夫,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的被動了。

    見那些婆子不敢真的沖上來,趙彥辰找著機會終於將那繩子解開了。

    一旁的郭娉婷氣得不輕,“給我殺了那賤民!”

    聞言,那幾個粗使婆子面面相覷,卻也不敢上前。

    此時那奶媽扶著郭娉婷,對那些粗使婆子喊∶“一個賤民而已,有縣主為你們撐腰,怕什麼?”

    這話,是對一旁一直沒動手的護衛說的。

    趙彥辰只急得一頭的汗,好不容易將牛桃花身上的繩子全部扯開,沒了支撐的牛桃花朝他倒了過來。趙彥辰立刻伸手接住,在摸到她那冰涼的皮膚的時候,只驚得他的心都揪起來了,要不是之前已經確認過她的脈搏,此刻只怕早就亂了心神。

    趙彥辰將牛桃花護在懷裡,看著那些手握鋼刀走過來的護衛,冷聲道∶“出事了,你們縣主有身份保護,有王爺當靠山,你們這些下人呢?她會替你們開脫嗎?我趙彥辰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要嘛你們現在離去,我既往不咎,要嘛魚死網破,我趙彥辰也不是吃素的,身為天子門生,想告個禦狀的機會還是多得很。”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郭娉婷說的。

    郭娉婷此刻已經徹底地魔怔了,她長得比那賤民漂亮,家世更是數一數二,居然輸給了一個賤民,這口氣教她如何能咽得下?

    此刻聽到趙彥辰敢這般威脅她,氣得臉都扭曲了,直嚷嚷著非要殺了牛桃花不可。趙彥辰見她這般,不敢再刺激她了,萬一這個瘋女人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可就後悔莫及了。當下只緊緊地將牛桃花護在自己的懷裡,警惕地看著郭娉婷等人。

    趙彥辰的話還是唬住了那些人的,尤其是那個奶娘,她已經挨了趙彥辰兩鞭子了,是知道這人說得出做得到的,當下很是勸慰了一番。

    郭娉婷心中雖有不甘,但想到她那很是嚴肅的皇伯父,也只能這樣了,只後悔在一抓到那賤人的時候沒折磨盡興,“走。”郭娉婷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就此罷手。

    只是在臨走前,郭娉婷不顧奶娘的阻擋,上前要給牛桃花一腳,結果那一腳被趙彥辰承受下來了,看得她又是氣得半死。

    等那一行人走了,趙彥辰立刻抱著還在昏迷中的牛桃花往自己的馬旁小跑著,好不容易將她安置在馬背上後,趙彥辰已經是滿頭大汗,衣裳都濕透了,當下也不顧得許多,解下自己的外套將她裡住後,翻身上馬,將人仔細地護在懷裡,策馬離去。

    隨著馬的奔跑,牛桃花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了,要不是趙彥辰在後面護著,只怕早就摔下去了。

    趙彥辰看不到她的臉色,但卻能感受到她靠著自己的後背此刻濕漉漉的,心中大駭的同時,只得更加催馬急行。一炷香後,終於趕到了城裡,趙彥辰也顧不得大街上不能跑馬的規定了,直接去了他們家位於東街的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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