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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五年後桃園機場入境大廳
熙來攘往的機場,一名年輕的外國男子揚聲喊著杵在原地不動的修長身影,「emilia,走了!」
于澄郁回過神,用力眨了眨因爲淚水而模糊的視線,趕緊拉著行李箱跟在外國男子身後。
一踏出機場,一陣夾帶著濕意的寒風襲面而來,她不自覺拉了拉身上單薄的外套,打了個寒顫。
「你不是在臺灣長大的嗎?」
于澄郁斜睨剛才喊她的外國男子羅傑一眼。「是呀!但你不覺得很冷嗎?」
「涼涼的,挺舒服的。」
見他身上還穿著短t恤,露出壯壯的兩條手臂,于澄郁有些心虛地強調,「臺灣是濕冷,比較冷!」
羅傑咧嘴下了結論,「奧少年。」
聞言,于澄郁忍不住槌了他厚實的胸口一記。「不要用我教你的中文來調侃我!」
羅傑與她是在紐約的大學認識的,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大少爺,嘴巴有點賤但其實是她最好的朋友,兩人十分契合。
她剛到紐約時,念了一年的語言學校,才正式展開在國外的大學生活。
之後她透過羅傑找到一份兼職的口譯秘書工作,她的雇主也就是羅傑的叔叔。
羅傑的叔叔蓋文先生做的是進出口貿易,因爲脾氣大,身邊的秘書很少可以做超過一個月的。
羅傑本身也十分優秀,精通歐系語言,課余時就充當叔叔的炮灰……呃,是秘書,爲他處理公務雜事。
認識她後,知道她需要工作,他便毫不「吝啬」地與她一起擔任叔叔的秘書。
今年,蓋文叔叔的生意准備發展東北亞線,第一站便是來臺灣見見未來將合作生意的夥伴,她與羅傑理所當然同行,回到臺灣。
羅傑挨了于澄郁一記,用很欠揍的揶揄口吻說出蓋文叔叔對她的評價,「嗯哼,中英文流利兼耐操有凍頭eq又高……」
「怎麼樣?我的秘書工作雖然只是課余兼職,但我的確做得比你好,也比你好用。蓋文叔叔說的!」不知爲什麼,遇上羅傑她的年齡就會自動下降,成爲五歲娃兒,幼稚得不得了。
「因爲蓋文叔叔不捧著你就沒秘書可以用了!」羅傑咧嘴說完還不忘補一串欠扁的笑聲。
被他這一調侃,于澄郁剛踏上這片土地時的惆怅全都飛了,她凶巴巴的揚高語調。「羅——」
「給你們兩秒鍾,不上車就自己想辦法。」
倏地,一道肅嗓打斷了于澄郁,她這才驚覺自己又不自覺被羅傑鬧得像愛生氣的小跳豆。
她瞪了羅傑一眼才對蓋文說:「boss,我自己叫出租車回家就可以了,你們先去飯店吧!」
在國外這些年,她除了簽證問題回過臺灣,與關正梧都是以伊媚兒聯系,關于父親的一切,也是透過關正梧得知。
會這麼做,是因爲與父親見面,她怕自己心軟,撼動父親戒毒的決心;而不與關正梧見面,是怕自己無法克製對他的愛戀,舍不得離開。
所以即便再思念,她也狠著心不去想,把心思放在課業上。
而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
關正梧在信裏說,父親幾年前出了勒戒所,在夜市開了「黑輪.無敵」的分店,交了個老相好,現在生活過得十分穩定踏實。
對于關正梧,她除了愛戀還有濃濃的感激,在國外的每一天,她都在等待學成歸國這天的到來。
回到臺灣,她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他!
蓋文聞言才想起,于澄郁臨行前跟他請了幾天假,說想去見見父親以及她的長腿叔叔。
于澄郁雖是兼職秘書,但一直表現得十分優異,幾乎隨傳隨到,他沒有理由不讓她休假。
「這兩天有羅傑在,你放心休假。但不要忘記想想我之前跟你提的事。」
他早就決定在她畢業後將她轉爲正職秘書,正式成爲他的員工,可惜于澄郁說要考慮。
他自認給她的待遇極優渥,不明白一向積極認真的于澄郁爲何沒有馬上接受。
「我會好好想想的。」
于澄郁話才說完,羅傑就急嚷嚷,「叔叔,不能給我半天假嗎?我想去吃黑輪!」
于澄郁告訴過他,她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在臺灣賣黑輪,他對她的長腿叔叔很好奇,對黑輪這種食物也十分好奇。
「我們晚一點有飯局。」蓋文冷冷地拒絕。
見羅傑臉上失落的表情,于澄郁緊接著說:「飯局後你的肚皮若還有空間,再打電話給我。」
羅傑露出欣喜神色。「emilia,你是天使!」
話落,他想在她頰邊落下熱情一吻,她卻一掌擋住他的臉。「我說過我不習慣。」
羅傑被推了一把,這才想到于澄郁的習慣,聳聳肩。「自己小心點。再聯絡。」
于澄郁點點頭,向兩人道別後才自己從機場回家。
隨著路上風景的變換,于澄郁感覺自己全身緊繃,胃甚至因爲過度緊張而隱隱抽痛著。
于澄郁苦笑了下,知道這一切全是因爲關正梧。
在他錯把她當成別人,要了她的第一次後,他便深深的烙在她心頭,無法忘懷。
這些年來,她強忍著對他的思念,就算回臺灣也不去見他,爲的就是要變成足以吸引他目光的女人。
因爲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在決定要回臺灣後,她沒有一天不緊張忐忑,不斷幻想關正梧見到她時會有什麼反應。
思緒兀自紛亂轉了好久,于澄郁終于來到還在臺灣時,那條每天都會經過的路。
她知道,只要再走幾百公尺,「黑輪.無敵」那隨風飄揚的藍色布旗就會出現在眼前,而讓她日夜懸念的男人,就在那裏。
想到這一點,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了速度,像是會隨時跳出胸口似的。
她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穩住了心跳,才緩緩移動著腳步向前——
在「黑輪.無敵」的藍色布旗映入眼底的刹那,她感覺鼻頭酸酸的、眼眶熱燙燙的。
出國前,這裏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這裏有關正梧、有氤氲著暖意的熱湯與美食,這些美好總是能將她由心到身徹底滋養,撫去她一身的疲憊與傷痛。
她像被下了魔咒似的,一動也不能動地定在原地,回憶著當年在這裏發生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位在附近的學校響起下課鍾聲,打斷她緊纏著過往的思緒。
于澄郁回過神,知道這個時間關正梧很有可能正在做開店前的准備,于是她熟門熟路地由店旁的小巷繞到後院。
後院的小門是她有幾次被關正梧請到廚房吃完東西離開時,所走的路徑。
她知道關正梧有時也會從這個小門進出,而爲了方便,他並不會時時將小門上鎖。
她曾經提醒過他這件事,要他注意門戶安全。
關正梧卻不是太在意,總是揚著笑意說沒有人有膽進他的地盤。
現在,她果然如預期的發現後院的門沒鎖,于是徑自推門走了進去,緩緩走進他的地盤。
她不是大膽,而是仗恃著他依舊疼寵她,不會介意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闖進來。
她還沒走到廚房,便由面後院的窗戶看到有個人站在洗碗槽前,倒了一杯什麼准備喝。
根本無需思考,她一眼就認出那高大的身影是關正梧。
當這三個字撞入腦中,于澄郁感覺自己爲他所壓抑的情感像在瞬間被啓動,流傾出濃濃愛戀與緊張羞怯。
她感覺雙腿發軟,心髒在胸口怦跳得更厲害,在回國前塞滿腦中的話一股腦湧上,亂了她的思緒。
見到他的第一句,她該說什麼?
他看到她,會跟她見到他一樣開心嗎?
在他眼中,她是不是由小女孩變成小女人了?
想到這點,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一下飛機就急著來見他,卻忘了自己才剛經曆過長途飛行。
她現在一定是臉油發亂!還有,她應該換一套衣服的……
無數個懊悔的念頭一股腦湧進,她突然聽到廚房後門打開的聲音。
「誰在那裏?」
聽到關正梧那久違的沈嗓,于澄郁的心一凜,不加思索地轉身跑掉。
她早就想好要美美的出現在他面前,不該是這麼狼狽、糟糕的!
關正梧聽到後院有動靜,推門便看到一道急著跑開的纖影,直覺伸手抓住。
「啊!」于澄郁驚呼出聲,乖乖的說:「關哥,是我啦!」
她知道關正梧的身手,若他將她誤認爲小偷,恐怕會被他施力一拽就飛出去。
聽到那久違的、喊著「關哥」的甜嗓,關正梧松開手,驚詫而不確定地問:「澄郁?」
女人一直沒回過頭,但由他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看見她窈窕的身型曲線。
她穿著長版白色毛衣、緊身牛仔褲及長靴,雖然包得緊緊的,卻不難看出,經過了幾年時光,大女孩已經蛻變成小女人,透著美好柔軟的橋媚氣質。
關正梧來不及贊揚她的轉變,只被她奇怪的行爲弄得一頭霧水。「爲什麼要跑?」
自從她出國後,兩人的聯系沒斷過,只是全以信件聯絡,還沒有真正見過面。
他們這麼久沒見,感覺她是特地過來找他,他不懂爲何見到了面,她卻反而轉身就跑?
于澄郁硬著頭皮轉過頭看他,喊了聲,「關哥,我回來了。」
關正梧看她紅著臉,不自在地笑,喊著他的嗓音卻甜得像能沁入心口,有種時間彷佛不曾在兩人間流逝的錯覺。
提醒他的是,眼前的女人年輕亮麗,而不是當年那個腼腆的小女孩,她略施淡妝的臉龐,散發著讓人無法移視的耀眼光芒。
關正梧暗暗凝定因此微微悸動的心,勾起薄唇,微笑著打量她問:「怎麼有空想到過來看我?」
眼前的男人沒有絲毫曆經幾年時光洗禮的老態,一如她記憶中英俊迷人,依舊讓她心頭小鹿亂撞,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于澄郁咬著紅嫩的唇瓣,猶豫了許久才說:「飛機餐好難吃,我想念關哥的關東煮。」
可能是因爲他的「黑輪.無敵」開在學校附近,關正梧遇過不少已經畢業的學生在畢業後仍會再訪「黑輪_無敵」。
大夥兒見到他,開口便是這一句話。
如今聽到于澄郁說出這句話,他的感觸更深,過往對她的憐憫與疼愛自有意識地湧現。
他一如多年來的習慣,伸手摸摸她的發頂,莞爾地說:「你可能得再等一下。湯底還在熬呢!」
關正梧一如往昔的動作與溫柔的語調,讓于澄郁爲他顫悸的心整個溫暖了起來。
她仰起頭,對著他露出腼腆的微笑。「沒關系。反正我沒有餓到雙腿發軟的地步,我可以等。」
關正梧點點頭。「這次會留幾天?去看過你爸爸了嗎?」
「關哥,我已經完成學業,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
關正梧愣了愣。「這麼快……」
于澄郁卻忍不住脫口道:「對我來說卻是十分漫長啊!」
聞言,關正梧敏銳地問:「在那邊過得不好?」他記得她在信中寫的全是她的學習生活有多充實愉快,唯有過年過節時,才會在字裏行間透出淡淡的惆怅。
現在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關正梧不禁一陣心疼,離鄉背井、孤苦無依的愁苦,他比誰都清楚。
難道她是爲了讓他安心,所以選擇性地不說,不想讓他爲她擔心?
于澄郁搖搖頭,不敢說她覺得漫長是因爲想他。
蓦地,一陣冷風襲來,帶起她飛揚的長發,也一並將他身上的氣息送入她的鼻息。
她突然想到,剛剛看到關正梧倒了什麼東西在喝……
抛開久未見面的局促不自在,她擔心地蹙起眉問:「關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沒料到話題會突然轉了岔,關正梧一愣,隨即回道:「嗯,只喝了一點。」
知道他真的喝了酒,于澄郁的思緒不由主的回到他發生關系的那一個清晨。
記得那一次,他也是喝了酒……她永遠不會忘記,晨曦灑在她身上,以及他壓覆在她身上,忘情挺進的感覺。
那狹隘純潔的嬌嫩被男人的壯碩撐開挺進,隨著他的動作,纖瘦的背抵在冰涼堅硬的磨石子地反複磨蹭……她整個人又燙又痛。
她永遠不會忘記,卻也不止一次想過,那日他爲什麼要喝酒?
當日一直沒問出的疑惑,如今因爲他同樣的舉動,讓她有了問出的理由。
「關哥,你爲什麼要喝酒?」
「麻痹。」
「麻痹?」
關正梧伸直臂,讓她看清楚腕上那一圈傷疤,淡淡的說:「這道疤不定時會酸麻,挺不舒服的,喝點酒可以麻痹那感覺,好過些。」
「不是有葯可以抹?」她記得那時她被那些討債的混混打了,是關正梧幫她抹了葯,還說那葯膏是他學醫的朋友特地調配給他用的,有非常好的行血散淤消腫的效果。
關正梧笑而不語。
有些沈病舊疾傷在心頭,是葯膏抹不到的……
于澄郁有些生氣,氣他竟然用酒精來麻痹[ròu]體的傷痛。忘了面對他時的羞怯,她伸手去拉他的手。
關正梧沒料到她會拉他的手,有些反應不過來地任她拉著進了廚房,坐在餐桌旁。
見于澄郁拿出了手帕,他忍不住好奇地問:「做什麼?」
幸好關正梧的廚房擺設沒變,于澄郁拿了個馬克杯倒了熱開水後,把自己的手帕浸了進去。
「幫你熱敷。」惱瞋他一眼,她來到他身邊。「不要爲喝酒找借口。喝酒不好。」她邊說邊將折疊成長方形的熱手帕圈住他的手腕。
關正梧定定看著她輕蹙著眉碎念著,感覺一陣熱氣透過布料竄進毛細孔、滲入筋骨,舒緩了手腕不適的感覺。
這同時,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壓著熱手帕輕輕揉著,他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溫暖,不可思議的順著血脈沖進心窩……
自從帶著傷由日本回到臺灣,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戴著熱情陽光的假面具生活,讓顧客的熱情溫暖平撫他傷痕累累的晦暗。
但他知道,那股暖意來得容易也去得快,一旦獨處,進入自己的世界,其實他內心世界是冰冷的、孤單的。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感覺暖意源源不絕地將他包圍,讓他忍不住放松……毫無戒備的。
于澄郁邊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邊按揉著他的手腕,軟聲說:「關哥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嗎?」
關正梧聳聳寬肩,不以爲意地扯唇,「那舊傷痛起來也不是真的有多不舒服,只是習慣用最方便的方式去麻痹它……」
于澄郁不喜歡他滿不在乎的口吻,好像沒有誰在乎,他自己也不在乎,那讓她聽得心口揪疼啊……
沈默了片刻,她忍不住問:「關哥……沒有女朋友嗎?」
關正梧也不知道爲什麼,她不過出國幾年,由十九歲少女成爲二十四歲的小女人,但許多話似乎已經可以對她說了。
「我負擔不起另一個女人的情緒。我也不是個好情人,應該沒有女人會想和我在一起。」他說得十分坦白。
證實他身邊沒有女人,于澄郁的心因爲喜悅而翻騰,也有足夠的勇氣說出多年來在心底謀畫的決定。
她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關哥,我可以暫時住在你這邊嗎?」
「沒打算和爸爸一起住?」
「爸爸有阿姨,我不想打擾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
于澄郁向來是貼心而善良的,再加上過往與父親相依爲命那一段灰暗的日子,他可以理解她不想與父親同住。
見他沈默,于澄郁急著說:「我會先找工作,再找合適的地方,找到了會馬上搬走。我也會付你租金……」
明明他半句話都沒有說,她卻急得像是他拒絕了她,讓他不覺莞爾。
「傻瓜,你跟我客氣什麼。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地方太小,要住多久都可以。還給租金咧!」
她在國外這些年,會定期彙兩筆錢進他的賬戶,一筆是分期還他當初代墊的出國所有費用,另一筆則是她給父親的生活費。
對她這樣單純又認真的女孩,他沒想過要與她計較那麼多。
如願聽到想要的答案,于澄郁既驚又喜,「真的可以嗎?」
見她一雙水眸閃著興奮的光彩,好像他剛剛答應了多麼重大的事,關正梧忍不住失笑。「可以。」
「如果關哥不收我租金,我下班後可以幫忙顧店。」
「如果我收租金,你就不會幫忙了?」
怕他誤會,她急忙解釋,「當然不是。不管關哥收不收我租金,我有空都可以幫忙。關哥不用客氣,盡管使喚我。」
他當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只是見她一副受他多大恩惠的模樣,才忍不住逗逗她。
「這麼多年來我都是一個人,應付得過去的。你剛回臺灣,可能不知道國內近幾年景氣不好,你先把重心放在找工作上。」嘴角滲出溫柔笑意,他像個長輩,殷切地叮咛。
「我知道。」話雖這麼說,于澄郁還是暗暗決定,不管未來工作多忙,她都會幫他!
感覺手腕上的手帕變冷了,關正梧輕按住她持續揉壓的手背。「這樣就行了。」
于澄郁拿起手帕,擔心地問:「要不要再抹葯?」
「不用。已經不酸麻了。」話落,他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要去看你爸爸?」
「我跟爸爸通過電話,約好了假日會過去找他,順便和阿姨一起吃飯。」
關正梧點點頭。「那要不要先去我的房間休息?我先准備開店,晚點再幫你把你要住的那間房打掃一下。」
于澄郁聞言,心再次因爲他的話充斥著暖意。
他就是對她這麼好,好到讓她的心義無反顧的淪陷,心甘情願放棄大好前程,只想留在他身邊。
「沒關系,我精神很好,可以自己打掃。如果店裏真的忙不過來,關哥再喊我下去幫忙。」雖然對他的提議超心動,但她哪裏舍得讓他忙完店務再忙她的事。
見她堅持,關正梧也由著她。「好吧!你進我房間拿新的床單,其它東西找不到再問我。」
「好!」于澄郁用力點頭,朝他扯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甜美笑容。
關正梧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燦笑,不自覺也扯唇微笑。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在他把于澄郁當妹妹般疼愛時,她已經在他的心間悄悄的紮了根,烙了印。
有她在身旁,他好像才有活著的感覺。
這是對妹妹該有的感覺嗎?
當這個念頭一浮現,關正梧內心深處某個被自己強抑下的想法猛地被勾挑起。
他記得在于澄郁向他求救的那個夜晚,他把她帶回家,沒多久,他竟作了一場與她有關的春夢。
夢裏任他盡情釋放情慾的女主角像是阿紫卻又像是她,真實得讓他醒來後無法確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即便懷疑,理智告訴他,那只是一場夢,否則之後與于澄郁見面,她不可能看起來那麼態度自然。
所以他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夢。
卻沒想到,當時那被他強抑下的想法無由來被勾挑起,他不得不撐額歎了口氣。
他恐怕沒有把于澄郁當妹妹,否則不會讓她成爲他春夢裏的女主角……還是,因爲禁慾過度,才會對她産生不該有的情感?
爲此,他感到羞愧。
于澄郁總說他是她的長腿叔叔,既然身爲長輩,怎麼可以對于澄郁抱有異樣的想法,亵渎了她對他的敬愛?
無論如何,這是不該發生的!
關正梧深吸口氣,暗暗提醒自己,收斂不該放縱的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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