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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情惡劣的初子御到酒吧買醉,直到深夜才搭計程車返家。
渾身酒氣的他眼眶泛著紅絲,神情陰沉疲憊,將西裝外套勾在肩後,領帶松松地掛在頸子,腳步虛浮的搭電梯上樓。
叮咚!電梯抵達。
斑大的身軀微晃著走出電梯,然後慢慢地往前移動來到住家門口。
他所住的社區是一層一戶的設計,每戶都有個約莫兩坪大、視野不錯的電梯間,從電梯出來正對面是一片可以眺望海景的落地窗,落地窗旁的轉角是樓梯間,有道安全門。
初子御一步出電梯就右轉走到門口,電梯間的自動感應燈前兩天故障了,到現在還沒修好,所以電梯間是漆黑一片,只能就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隱隱約約看見門的輪廓。
扁線昏暗加上酒醉的關系,初子御沒注意到應該關閉著的安全門此刻是敞開著的。他站在墨綠色大門前,低頭從西裝口袋掏出鑰匙開門,因為酒醉的關系讓他沒辦法準確地把鑰匙插進鎖孔里。
「子御……」身後傳來一聲細微呼喚。
初子御微彎的背驀地僵直,手里的西裝外套和鑰匙掉落,在寂靜的電梯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瑤瑤?」驚喜的回頭,他微眯著眸,看見有道縴細身影站在安全門出入口,高大身軀踩著虛浮的腳步往前走,因酒醉腦袋不甚清楚的他以為是宣郡瑤改變主意,從飯店來找他了。「瑤瑤,你來了,你改變主意了對不對?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但當他雙手扣住那女人單薄的粉肩,待適應黑暗後眯起眼看她,驀地看清眼前的女人時,他欣喜的神色瞬間凝結住。
下一秒,他臉色失望又嚴肅的往後退,大手抹過疲憊的臉龐,仰頭深呼吸著,讓自己清醒過來。
「學長,我是雲舒,不是那個狠心傷害你的女人。」楊雲舒氣憤又難過的說。
她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女人敏感的直覺,早上听他提到宣郡瑤,不安在她心中不斷的擴大,于是工作一結東下了班她便跑來這里等他。
因為以前有幾次送文件過來給學長,警衛認得她,所以一听她又送文件過來,警衛沒多問就放行。
她在這里等了幾個小時,不安的她決定對學長表白,不願再默默的一直等下去,但剛剛學長的神情卻深深地刺傷了她。
她該死心的,但感情的事誰也無法理智的面對並控制。
因為深愛學長,即使身邊有個追求者在等著她,甚至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楊雲舒一樣不為所動,就算要一輩子苦苦等待她也心甘情願。
「學長,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放棄宣郡瑤?你這個傻瓜,她根本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你了,就算你再求她一百次,她也不可能接受一個毀了自己家庭的人啊!」光是初子御一句話,楊雲舒就推敲了七、八分。
看來今天他去見宣郡瑤,提出了重新復合的請求,結果被拒絕了,所以他跑去買醉,直到深夜才返家。
等了他好幾個小時的楊雲舒,心疼的抱住他。
初子御把她推開,酒醒了一大半。「你……怎麼來了?很晚了不是嗎?快回去。」
「我不要,我要陪著學長。學長,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的感情?我等了這麼多年,學長可不可以用男人的眼光看看我?我願意代替宣郡瑤成為學長的妻子,為學長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照顧學長的生活起居。」被推開的楊雲舒,再度抱住他。
都默默等待了這麼多年,她再也等不下去,就怕再度出現的宣郡瑤把學長搶走。
她豁出去了!稈心里的渴望和祈求都說出來。
初子御震驚地瞪著楊雲舒,沒想到學妹對他的感情如此固執且毫無理由的盲目。
都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想過要追求她,一直把她當成工作伙伴看待,這樣的做法她怎麼還不懂得死心?
「雲舒你……」她說她願意代替宣郡瑤成為他的女人,給他想要的愛情和家庭還有孩子?
但這種事情不是單方面願意就能有結果,他不愛她,從來不愛,為何都這麼多年了,楊雲舒還不願意接受,還如此執迷不悟!
「我愛學長,就算學長心不在我身上,永遠不可能愛上我也沒關系,只要我能光明正大愛著學長,這樣就足夠了。」仰頭望著一臉震驚的初子御,他眼眶泛著水光和紅絲,渾身酒氣,顯然被傷得很深,痛苦的為宣郡瑤那女人哭過還買醉。
這一點也不像她認識的學長,在學長身邊工作多年,她知道學長平常日不會喝酒,通常只有在休假日才會放松的跟一些朋友或約同事去酒吧小酌。
他是個理性的男人,但今晚卻因為宣郡瑤而失去理性。
一切都是因為宣郡瑤那女人!楊雲舒好氣宣郡瑤,甚至恨著她。
初子御花了一點時間消化學妹說的話,也花了一點時間讓自己更清醒,恢復思考能力。
「雲舒,我累了,明天還得上班……」他把楊雲舒的手從自己腰間扳開,堅定地將她推開。「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我從來只當你是工作上的伙伴,所以今晚你說的話我會當作沒听見,你回去吧!」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回門口,彎身從地板上撿起鑰匙和西裝外套,這回很準確的打開了大門,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學長,請考慮我說的話,我會等著,等著你的決定!」在他即將消失在墨綠色大門後面時,一直站在原地沒離去的楊雲舒完全無視他的拒絕,堅定的揚嗓說道。「晚安,我回去了。」
楊雲舒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電梯里。
門內的初子御輕輕地把大門關上落鎖,他沒有開燈,整個人靠在門上,煩亂的抬手抹了抹疲憊的臉龐。
今晚事情夠多了,宣郡瑤的無情、他的難受、楊雲舒的執著……老天,他整個人情緒惡劣又亂糟糟。
心情沉重混亂的把自己拋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閉上眼試著讓腦袋淨空,讓心情空白,但沒辦法,他無法拋開。
這晚,他一夜無眠。
滿地的落葉,把整個莊園點綴成一片蕭索的枯黃。
宣郡瑤一身素雅的灰色針織衫、長褲,肩頭圍著黑色喀什米爾披肩,一頭長發隨風飄揚,孤單一人坐在莊園里的藤編吊椅上。每天,她都習慣坐在這里發呆,望著充滿蕭索風情的秋天景致,一顆心並未因為回到溫哥華、因為遠離了那個男人而平靜下來。
宣郡瑤從台灣返回溫哥華已經第十天了,對于爺爺給初子御的股份,她還沒能說服他拱手讓回,初子御將跟她一起繼承宣氏集團股份的可能性越來越高了,但她卻想不到任何辦法解決。
她無法接受他的交換條件跟他當三個月的戀人,也沒辦法放下怨恨給他一個重新追求她的機會,懦弱的逃回溫哥華,因為她沒把握能夠管住自己的心,怕自己到最後會愛上他。
她不能愛上他,他是她這輩子唯——個不能愛上的男人,所以她拒絕他是正確的決定。
既然決定是對的……可為何她的心卻如此的難受?
想起在飯店里那日,他紅了眼眶,帶著強烈的痛苦神情轉身離去,那一幕歷歷在目,她怎麼也忘不了。
她深深地傷害他了吧!她該感到得意高興才對,但為何她的心如此的痛?
「瑤瑤~~」听見有人喚她,宣郡瑤恍惚的回頭望向聲音的出處。
只見杜馨蕾的身影遠遠走過來,一身深色褲裝搭著米色經典風衣的縴瘦身影逐漸接近。
「馨蕾姊,你怎麼來了?」她站起來,一頭披肩的烏黑長發在秋風中飛揚。
「不來看看你,我怎麼放心得下?從台灣回來十天了,怎麼都不去找我?」年長宣郡瑤一歲的杜馨蕾是宣郡瑤的學姊,兩人認識多年,杜馨蕾是「柯氏企業」的董事,另外還自己投資了美容SPA芳療連鎖店,代理許多芳療產品,事業啟得有聲有色。除此之外,杜馨蕾還在芳療館隔壁開了一間咖啡廳。會開咖啡屋純粹是興趣,是一種夢想的實現,因此咖啡屋成了她們姊妹淘聚會的場所,以前只要一有空,宣郡瑤就會往咖啡屋跑,但現在她成天把自己關在莊園里。
總體來說,杜馨蕾是個是個美麗聰穎的CEO,人脈廣、交際手腕一流,但她卻有個復雜不為外人道的身世,還曾經和歐陽力齊談了一段感情,這段感情最後無疾而終,兩人已經分手一年多了。
當然宣郡瑤也不遑多讓,她雖然沒有能力繼承管理宣氏集團,爺爺也一直沒給她接棒的壓力,讓她自由發展。集團的事務早在父親另娶時,已經交給堂叔管理,因此大學畢業後她因緣際會開始學習瑜伽,這些年還曾經去過印度幾次,跟著名師觀摩學習,後來取得了教師資格且自己開了瑜伽教室,目前經營得還不錯。
「來,喝杯熱咖啡暖暖身子,我帶了新鮮的咖啡豆過來,剛剛跟廚子借了咖啡機現煮的,你喝喝看。」
「馨蕾姊想用家里任何設備都沒人會說話,就算想住下來也行,以後別這麼客氣了。」宣家上下誰不知道杜馨蕾是她的至交好友,就連爺爺去世前也非常疼愛馨蕾姊,視馨蕾姊為自己的另一個孫女,很是疼愛。
「好啊,那我搬來莊園住好了,以後宣家的僕佣都歸我使喚。」杜馨蕾拉著她一起坐下來,把檸黃色的馬克杯遞給宣郡瑤。「你手好冰,吹風吹很久了嗎?萬一感冒怎麼辦?」
真是讓人擔心哪!
杜馨蕾心想今天這一趟來對了。
「喝完這杯熱咖啡身子就會暖了。」被風吹得有點頭暈發冷的她,看著綿密的奶泡上撒著可可粉,咖啡香彌漫在冷冽的鼻息間。
雙手捧著馬克杯讓杯子的溫度煨暖掌心,低頭將杯緣就唇,她貪婪地一口接著一口喝著熱咖啡,冷冰的身子滑過一陣暖意。
喝掉了半杯咖啡,她感覺好多了。
「這趟到台灣去還好嗎?事情解決了沒有?」杜馨蕾知道她特地飛了一趟台灣去找初子御,心里很是擔心她。
「事情……有點復雜。」她捧著馬克杯搖搖頭,美麗的臉龐難掩落寞和一絲的無助,只有在知心好友杜馨蕾面前,宣郡瑤才會顯露出脆弱的一面,不再戴著高傲的面具。
「瑤瑤,事情都過這麼多年了,我覺得你不該再恨子御,也許該學著放下才能寬心……」杜馨蕾一樣對初子御和宣郡瑤之間的一切愛恨糾葛一清二楚。
「馨蕾姊,我——」
「小姐,歐陽律師有重要的事要立刻見你。」管家直接帶著來訪的歐陽力齊來到庭院這僻靜角落,打擾了兩位小姐談話。
宣郡瑤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杜馨蕾,只見杜馨蕾一听到歐陽力齊來訪,身子和表情都瞬間僵了僵。
「歐陽律師,找我有什麼事?」她站起來看向站在管家身邊的歐陽力齊,他的神色並沒有比杜馨蕾自在。
「兩位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意外在這里踫到杜馨蕾,歐陽力齊逼自己把目光從舊愛杜馨蕾的身上移開。「有份重要的文件要給宣小姐確認。」
「歐陽律師,我們進屋里談。」歐陽力齊和杜馨蕾之間也有復雜的感情糾纏,分手的兩人卻在這里踫上了面,宣郡瑤知道兩人都感到有些尷尬。「馨蕾姊,等一下陪我去吃午餐好嗎?你要不要進屋等我一下,我跟歐陽律師談完馬上來找你。」
「好,你先去忙吧,我想到處走走,一會兒我開車載你一起出門。」杜馨蕾百忙中特地抽空來陪宣郡瑤。
說完,杜馨蕾先走開,避開了歐陽力齊驀地又投過來的視線。
歐陽力齊神情復雜的把視線移開,不再看那一心只想從他眼前躲開的女人,率先轉身走進莊園主屋。
宣郡瑤跟著走回主屋,歐陽力齊已拿著公事包站在客廳的壁爐旁等她。
「到書房吧。」進屋子里暖多了,她拿下披肩放在沙發椅背上,帶著歐陽力齊來到莊園一樓後側臨後院所擴建的大書房。
推開書房走了進去,宣郡瑤神情出現一絲浮動。這里原本是爺爺的書房兼辦公室,自從爺爺過世後這里便空置了下來,里頭沒有任何的變動,唯一變的是書房的主人不會再回來了。
「有什麼文件這麼急著拿給我確認?」收斂心神,她深呼吸重新振作精神,不願讓自己的情緒又陷入低落。
走到書桌前,她側身看著跟在她身後走進書房里的歐陽力齊。
「我去了一趟台灣,今天剛回國。」歐陽力齊拿著黑色公事包朝她走近,從公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書桌上。
「你去台灣?」瞪著歐陽力齊放在桌上的文件,她想起了自己留在台灣那幾天所發生的事,又無法避免的想起了初子御,那個讓她心情一直無法平靜下來的男人。
「我去見子御。不,應該這麼說才對,是子御主動找我,所以我才會去台灣。」他開門見山的說,不意外的看見宣郡瑤精致美麗的臉蛋微微一白。「宣小姐,子御已經簽下放棄繼承股份的文件,是無條件的放棄繼承,現在宣家的財產股份全部都歸宣小姐所有,不會有任何一毛錢流進子御的手里。」
那份文件就是這個。
宣郡瑤相當震驚,她拿起文件翻閱,的確誠如歐陽力齊所說的,初子御在上頭簽了名,他不願接受宣老爺給的股份,瀟灑的選擇放棄。
「為什麼他會願意簽這個?我並沒有答應跟他交換條件,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瞪著他的簽名,她該高興才對,她最煩惱的事情解決了,宣家的股份全都保住了,她沒讓死去的媽眯失望,沒讓初子御搶走原該屬于她的東西。
「宣小姐真的不知道子御為何會這麼干脆的放棄股份,放棄如此龐大的利益?」女人的感情為何這麼遲鈍?歐陽力齊發現宣郡瑤跟杜馨蕾一樣,很會折磨深愛著她們的男人。
她抬頭看著歐陽力齊陰郁的眼神,困惑地搖了搖頭。
「好吧,既然宣小姐不知道,那我就干脆明說好了。」歐陽力齊大手往臉上一抹,露出疲憊又無奈的表情。「子御會毫不在乎的放棄,是因為他愛你,就像當年他願意離開溫哥華到台灣,都是因為太愛你。要不是因為愛你,他不會這麼笨,明明自己的公司財務困窘急需資金周轉,卻還是簽下文件,寧可放棄龐大利益自己想辦法去籌錢,也不要拿宣家半毛錢來用。但你卻一再拒絕他,讓他徹底死心了,可就算他已徹底死心,還是擔心你被這件事困擾,所以才會找上我,把文件都給簽了。他把屬于你的都還給你了,也一並把這些年來放不掉的感情都還了。」
當律師的實在不該扯謊騙人,但為了好友初子御他只好捏造部分故事。
歐陽力齊在心里向上帝懺悔自己說謊,騙她子御公司財務困難,但同時他希望上帝能夠幫幫好友,別讓他對宣郡瑤的愛付諸流水,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是他說的嗎?」文件從她微微發顫的指尖抖落,宣郡瑤整個人處于震撼狀態,心驚的咀嚼著歐陽力齊說的話,心里某個復雜的結驀地松開了些。
因為初子御要放掉對她的感情,所以激起了她心里的恐慌和恐懼,讓她那糾纏多年都解不開的心結驀地松動了,她竟怕他真的把感情都還給她……
「宣小姐,真是抱歉,我剛剛說得有些過于激動了。」如果接下來這些話都還不能點醒宣郡瑤,歐陽力齊發誓他再也不會雞婆地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了。「但我還有件事想跟宣小姐說——」
「……你說。」會是什麼事?宣郡瑤臉色微微泛白的望著歐陽力齊的神情,突然感到一陣心驚。
「子御是真的打算放棄對宣小姐多年的愛慕,決定跟這些年來一直等著他的雲舒學妹訂婚,他想跟雲舒學妹組一個屬于自已的美滿家庭,不再跟宣家人有所糾纏了。」這些話的確是初子御跟他說的,不過初子御根本不可能接受楊雲舒的建議,因為他不愛她,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宣郡瑤會不會因此而清醒過來。「宣小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文件我帶走了,我會立刻著手處理,絕對會保住宣小姐的所有權益。」
扁看宣郡瑤那一臉深受打擊的表情,歐陽力齊心里有底了。
他收起文件放進公事包里,迅速走出書房。
走出主屋時,遠遠地看見杜馨蕾還在莊園一隅散著步,他想如果他也找上別的女人結婚,執意跟他分手的杜馨蕾會不會也跟宣郡瑤一樣深受打擊呢?
會,還是不會?
懊死的!他猜這個啟什麼?
甩甩頭,他沒有允許自己浪費時間和腦力想下去。
歐陽力齊開車離開宣家莊園,把杜馨蕾的身影拋在腦後。
在歐陽力齊離開後,宣郡瑤整個人跌坐在書房的長毛地毯上,她感覺心很痛,因為初子御決定跟別的女人結婚,這讓她感到心驚又心痛!
「瑤瑤,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打開書房門,杜馨蕾驚訝地走上前,把蹲在書桌旁的宣郡瑤扶起來。「你怎麼哭了?歐陽力齊跟你說了什麼?是不好的消息嗎?」
早見到歐陽力齊離去,卻一直等不到宣郡瑤到庭院找她,杜馨蕾擔心地走進屋子里詢問管家,管家告知小姐一直在書房里沒出來,于是她進入書房,卻見她抱著自己低頭蹲在書桌旁。
靠近一看,沒想到向來堅強且心性高傲的宣郡瑤,竟然自己躲著在默默哭泣。
杜馨蕾心里怪起歐陽力齊來,那個性剛硬的男人難道就這麼不懂看女人的心情?做事說話冷硬如劍,標準律師性格,真是氣死人了!
「我才沒哭……」被扶著到窗前長椅坐著的宣郡瑤,抬手摸著自己已經被淚水浸濕的臉頰。
驀地,一直以為偽裝得很好的堅強堡壘崩塌了。
她搗著唇,淚珠洶涌滾落。
杜馨蕾看著她,心疼不已。「瑤瑤,心里有事別悶著,跟我說好嗎?這陣子你太辛苦、太壓抑了,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知道嗎?」
沒有家人的杜馨蕾把宣郡瑤當成妹妹般疼愛,她明白宣郡瑤驕傲美麗的外表下,內心其實是脆弱且敏感的。
杜馨蕾很擔心她,宣郡瑤不像她一樣獨立堅強,很容易意氣用事,太過執拗的性子是她的弱點。
「馨蕾姊……」面對杜馨蕾的溫柔安慰,崩塌的堅強更是碎得不成形,她脆弱的坦白了。「子御他可能會跟楊雲舒結婚……馨蕾姊,我明明拒絕跟子御復合,為什麼我的心卻這麼痛?他要娶別的女人不關我的事,他再也不會來糾纏我、求我復合,為什麼我的心卻好痛好痛……」
「心會痛是因為你還深深的愛著他啊!」一語點破宣郡瑤心里頭多年來的魔障。「瑤瑤,不要苦苦壓抑隱藏,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初做錯事的人都不在人世間了,你這麼痛苦是何必呢?」
杜馨蕾對她和初子御之間的恩怨糾葛知道的絕對不會比歐陽力齊少,做錯事的是宣郡瑤的父親和初子御的母親,他們的罪過卻讓子女來承受,實在太不應該。
「瑤瑤,你听我說,子御若真是害你爸媽感情失和的罪魁禍首,他也是無心的,這麼多年過去,他該贖的罪也贖完了,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這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我……我……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他還是愛他啊?」她抽抽噎噎,混亂的心情好像找到了一個出口。「我是愛著他的嗎?是嗎?」
「相信我,你是深愛著他的,因為愛所以恨得深。」這種愛恨糾葛的痛苦滋味,杜馨蕾正品嘗著。
這滋味太苦了,杜馨蕾自認可以堅強面對,總有一天能夠拋開愛恨情緒,但脆弱的宣郡瑤卻沒辦法,她不願宣郡瑤也被這種痛苦情緒給糾纏著。
「是、是嗎?」漂沉不定的她像抓到浮木一樣,急切的想攀住。「馨蕾姊,我真的可以愛子御嗎?我不要他娶別人,我不能看著他愛上別的女人,我要他只愛我——」
「瑤瑤,你要子御愛你,那就先去愛他吧!趁還來得及之前快去吧!」
杜馨蕾知道,她此刻說的話絕對足以影響旁徨無助的宣郡瑤,她衷心希望宣郡瑤得到應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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