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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璇 -【逃妻不理虧】《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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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0: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季璇 - 逃妻不理虧

為什麼她就得乖乖听話,認命答應這樁企業聯姻?  
更別說這個注定是她ㄤ的男人簡直是太鴨霸,對她說話都用命令式,  
還動不動就警告她,說他言出必行,說一不二,  
要她只能接受他的獨裁管束,不能持有自己的意見!  
呸!開什麼玩笑?她哪是古早時代的阿信啊?  
于是她卯起來跟他對抗,凡事從早跟他吵到晚,就是不肯順從他的意,  
可她沒想到的是,吵著吵著竟也能吵出感情來?!  
莫非是因為吵架也是“溝通”的另類方法!  
反正她就是默默對他動了情,也開始試著想了解有關他的一切,  
但就在她想清楚對他表白,他的前女友卻搶在她的前頭,  
要她既然不愛他就放過他!這這這……她已經愛上他了啊!她舍不得他啊!  
可一想到他其實愛的應是前女友,那她是否只有離開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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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0:44 |只看該作者
感觸 季璇

大家好,我是季小璇,很高興有機會再次和大家分享我的作品。

告別了二00六年,迎向二OO七年,季小璇要在此祝福每個人都能比去年過得更好、更充實!

說到新的一年,許多單身的人都希望能過個有情人陪伴的好年,所以我身邊幾個臉皮很厚的男生就成天煩着我幫他們介紹漂亮美眉。

而這也讓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男人真的是視覺的動物!記得某個有點機車的男生曾經說過,女人啊!都會覺得自己應該要溫柔、體貼、善良,擁有諸如此類的特質才能吸引男生;但在男生眼裏,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交起來,個性不合再說。

就算到最後沒有結果,至少和個美女交往過,他心裏也樂得很有成就感。

這種說法還真是令人不齒,畢竟人都會老,哪天青春、美貌不再時,真不知道—個女人在他們眼裏還剩下些什麽?

接着我要來談和這也有點關聯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聯誼”,沒錯,這幾乎是大學生最喜歡的活動,當然,有的高中生也搞這套啦!

ANYWAY,言歸正傳,我要講的是我大學時某位同學的悲慘遭遇——話說那天她開開心心地去參加聯誼,內行的人都知道男生很喜歡搞抽鑰匙這套,每把鑰匙代表一個女生和一輛機車,你抽到誰就得載誰。然後代志發生了,抽中我那位悲慘的同學的男生真的有夠機車,機車到讓人很想甩他兩巴掌,他走到我同學和機車旁邊,接着很過分地拿了個什麽就将輪胎刺破,然後轉頭對我同學說:“不好意思,車壞了,沒辦法載你了。”

當下所有人都在看,那氣氛簡直僵列下行,後來我的另一位同學把我那位悲慘的同學載走了,這場聯誼可說是搞得雙方有些不歡而散,只是我覺得那男生太沒風度,不喜歡就不喜歡,犯不着羞辱人到這種地步,真是欠扁到了極點!

不懂,男生為什麽有這麽惡劣的!

女生們千萬要小心這種膚淺的男生,要找一個願意愛你所有、愛你的靈魂的男生,這樣才會有真正的幸福!

好了,聊完了這事,我最後要向讀者們鄭重呼籲一件事,那就是希望讀者們不要去看“掃書網”,不要支持那些非法下載作者心血的網站,這種行為對于對寫作抱持着熱忱的作者是很大的傷害!

好的作品需要讀者們的正面支持,而能讓作者感覺得到自己的作品受到肯定的方法便是合法的支持,你可以去買、可以去租,但請千萬不要成為盜版的共犯,否則市場上漸漸消失好的作品,損失最大的不只是作者本身,相信熱愛閱讀的你們也會成為受害者,這是環環相扣的道理,希望每個人都能明白。

在此也要感謝所有願意給予作者們正面支持的讀者,你們是最優秀的喔!

給你們啵一個~~

OK,不多說,翻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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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0:5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慕家──全球數一數二的大財閥,旗下所經營的企業涵蓋了電子、金融、航運、建築、飯店,富可敵國的程度就連各界的政商領袖都急于拉攏讨好。

而慕家有四個兒子,分別是──

慕家老大──慕昊熏,現年二十八歲,個性沉穩內斂,因為身為長子,他必須以身作則,且父母的目光也較專注于他,所以他的行為向來是一絲不茍、缜密嚴謹。

慕家老二──慕昊穎,現年二十七歲,生性風流倜傥、舌燦蓮花,女友多不勝數,抱持不婚主義,到目前為止,還是慕家兩老最頭痛的人物。

慕家老三──慕昊倫,現年二十五歲,個性內向害羞,自律性強、工作認真,平日并不多話,加上排行老三這容易被忽略的地位,以致他并不受父母注目。

慕家老四──慕昊靖,現年二十二歲,個性開朗活潑、貼心懂事,是家中最小的麽子,也是父母親最為疼愛的一個。

慕家四兄弟平常因為公事繁忙,并沒有太多機會聚在一起,就算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卻連說話的機會也少,但兄弟之間的感情并沒有因此而疏淡,更沒有相互競争的現象,反而是以合作融洽的相處方式着稱,是以被傳為商界的一段佳話。

老大慕昊熏自父親手中接下慕峰企業已邁入第三年,目前專心負責電子及金融這個領域;老二慕昊穎則是負責航運及建築這兩方面,至于老三慕昊倫正專心于管理飯店業,而老四慕昊靖則還在慕昊熏底下學習實戰經驗,畢竟他才剛從大學畢業回國,還不具獨當一面的歷練。

慕家的四個兒子各個都是人中之龍,無論長相、學歷、才幹皆屬上上品,更是衆家名門千金争相搶奪的黃金單身漢。

而最近,慕父正積極替四個兒子找尋對象,相信不久便會有好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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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1: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爸,找我有什麽事嗎?”慕昊熏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臉嚴肅,在父親面前,他總是不茍言笑。

“昊熏,你該結婚了。”短短一句話,這不是和兒子商量,而是他的命令。

“是。”對于父親的話,慕昊熏沒有太多的感覺,更不可能有任何排斥,因為打從他被培育成集團的接班人時,他就已經非常清楚自己的婚姻将是顆棋子,必要時就得為利益而被犧牲。

“我本來還在考慮究竟該讓你先結婚,還是你的弟弟們,但想來想去還是認為老大應當先成家。”其實他考慮過讓最小的兒子先結婚,因為他這次鎖定的目标是個年僅十八歲的女孩,至少慕昊靖的年紀與她最為相仿。

“是。”父親說得也對,他今年已二十八歲,是該成家,好給弟弟們一個榜樣。

“我幫你看中的是方升企業的獨生女。最近石油一直在漲,未來的成本相信也高,若是能和方升企業搭上關系,憑着他們的油田,多少可以分擔我們的一些預算。”老謀深算這句話用在慕父身上是最适當不過,他所思考的每件事都是為了慕家的大局,在他的觀念認定,個人的私益是比不上慕家的一切。

慕昊熏仿佛在聽着不關己事的話語,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情,無論如何,方家的千金他是娶定了,因為不只是父親為了慕家的家業好,就連他也同樣認為如此,他和父親一向是相同的人,在他們的眼裏一切都只是利益。

“這是那女孩的照片,我看她長得挺可愛的,你媽看過也覺得喜歡,你的意思呢?”

慕昊熏端詳着照片中那笑得一臉純真的女孩,就像父親說的,她很可愛,但坦白說,她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他喜歡的是成熟妩媚的女人,但那并不重要,他還是會和她結婚。“我會娶她。”

沒說喜歡與否,因為在他的婚姻裏,這并不是考量的因素。

“我和方家兩老都說好了,他們完全同意,你找個時間約方家小姐出來吃個飯,培養一下感情吧!”慕父知道對兒子來說,喜歡與否并不重要,但他還是希望雖然是以商業利益為出發點,孩子的婚姻最好也能像他和妻子那般融洽。

“是。”沒有異議,慕昊熏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長短适中的黑發柔順地貼在腦後,直聳挺立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細框眼鏡,适當地掩去過于犀利的眼光;一襲做工精致且造價不斐的手工西服穿在慕昊熏的身上更顯矜貴,而他腳上同品牌的手工皮鞋擦得晶亮,更顯出主人一絲不茍的嚴謹個性。

而此時,他正沉着一張臉,幽黯的雙眸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仿佛只要稍一接近,便會被他所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凍結成冰。

他緊抿着菱角分明的唇瓣,長指規律地輕敲着實木桌面,不敢相信對方竟然遲到了十分鐘,而他竟然還坐在這裏等待。

不耐地瞟了一眼腕上的鑽表,分針已經漸漸往三的位置走去,他給對方最後一個機會,他只等到十五分,時間一過他就走人。

終于在指針走到三的位置以前,飯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響,而他只是輕輕擡眼,仿佛不經意般,直到一幕荒唐的景象出現在他眼前,他的手指這才停止了敲打桌面的動作。

兩名男子架着一名身着破爛不堪的洋裝,打着赤腳,腳上甚至還沾了污泥,外加頂着一頭亂發的女孩進入餐廳,而盡管女孩一身狼狽,但卻絲毫不影響她清麗可人的青春美貌,慕昊熏一眼便認出她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方妶翊一連爆出三聲“我不要”,可見她抗拒的程度。

“坐下來吧!方小姐。”他猶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提醒一聲,那從容的語氣正好和她的急切成對比。

聞言,方妶翊忿忿地将目光朝他射了過去,他就是罪魁禍首,若是他不答應這場聯姻,她也不會被父母硬是從美國騙回來,連想逃都逃不掉,以致一身狼狽的被逮來現場。

當方家被慕家點名是親家人選時,方家兩老就樂翻天,畢竟多少人妄想着要攀上慕家卻不得其門而入,而慕家卻選中他們;就算女兒的年紀還太小,他們仍是一口就答應下來,深怕這塊到口的肥肉會飛走。

方妶翊不願坐下,她雖然身形嬌小,卻站得一副頂天立地之姿,大有和慕昊熏的威嚴相抗衡的氣勢。

“方小姐今天的打扮倒是挺別出心裁的,這是最新的造型嗎?”難得慕昊熏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弧,只不過笑中多少摻雜了一絲諷刺。

“你這家夥少給我裝得一臉道貌岸然樣,你想結婚找別人去結,別把主意動到我的頭上!”她的眼神含怨,就算他長得再帥,她一樣不為所動,她方妶翊可不是那麽膚淺的女人,況且這件事關乎到她一生的幸福,她不能輕易低頭。

“很抱歉,方小姐的要求恕難照辦,就算你再怎麽反抗,我也會讓你成為我慕家的人。”說話的同時,他沉穩斯文的臉上透出幾許佞意,他絕對不是壞人,但那也得對方是個乖順的人,否則将他潛在的壞因子給激發出來,她只會換來更大的後悔。

聞言,方妶翊的反骨因子也同樣被激發而出,這男人憑什麽?!他想強搶“民女”,他以為他是皇帝老子嗎?!

“你是聾子嗎?我說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給你這種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才不管慕家家大業大、富可敵國,就算要犧牲一切,她也會反抗到底!

“從現在開始,我一個禮拜會抽出三天的時間來陪你吃晚餐,算是婚前培養感情;然後我們在一個月後結婚,我這麽做算是給你時間準備了。”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以着施恩般的語氣說道,仿佛他這麽做有多麽的宅心仁厚。

“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人吃飯!我也不要再和你見面,你給我取消這種莫名其妙的協議!”聲嘶力竭地對着他吼道,她根本不想結婚,她還有好多夢想沒實現,她想環游世界,也想到法國去學畫畫,她不要人生在此産生斷層。

慕昊熏這輩子還從來沒讓誰這麽大小聲地吼過,只有這個小女人,簡直不知死活。

“很抱歉,我這個人說出口的話從來不會收回,你最好先有這點認知。”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他的雙眼半含警告地眯起,慕家男人說話可從來沒有不算話過。

“慕昊熏,你是瘋子!”為什麽他能如此冷靜地面對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她真的無法理解!

“我喜歡的是溫馴乖巧的女人,若你的嘴巴再不閉上,那我就要教訓你了。”微眯的雙眼迸射出深邃的寒光,透過鏡片卻絲毫擋不去那危險的氣息。

“你敢!”她一臉不馴地怒瞪着他,她方妶翊也不是這麽容易被威脅的,他要是有種在這裏對她動手,她絕對會去驗傷,把他告到身敗名裂!

“你真的太吵了。”說着,他不耐地擰緊眉,從座位上起身,踱步到她的面前,以居高臨下的氣勢睥睨着她。

驀地他大掌一揚,她吓得立刻瑟縮起纖細的雙肩,就怕他真的要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孰料,預期的疼痛沒有落下,反倒是一股炙熱的氣息驀地貼緊她柔嫩的唇瓣,當下她驚詫得圓目倏瞠,下意識地想掙開他的吻。

然而他修長的指卻緊緊扣住她的下巴,扳開她緊咬的牙關,靈動的舌竄進她芬芳如蘭的小嘴裏,不容她退縮地承接着他的吻,狂妄又霸道地嘗遍她小嘴的每一個角落。

方妶翊從沒被人深吻過,這是她的初吻,而這初吻來得是這麽突然、猛烈、瘋狂,她被吻得雙腿癱軟,全身躁熱不已,更可惡的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對這可惡的男人有如此的反應。

在肆虐過她甜美的唇瓣後,慕昊熏滿意地睥睨着她臉紅急喘的反應,就算她外表裝得再怎麽強硬,骨子裏也不過是個生嫩的小女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垂睇着腕上的表,他已經為了她耗掉三十分鐘的時間了,而他原本也只打算給她三十分鐘的時間。

“我要回公司了,明天再約你吃飯。”大掌輕撫過她柔細的臉頰,這絲絨般的細膩觸感竟意外地令他愛不釋手。

“你休想我會赴約!”咬牙切齒地回應道,她的氣焰可沒因為被他深吻過而有絲毫退減。

聞言,慕昊熏微微扯開一抹笑,“會不會來,你明天就知道了。”

輕撫過微微破皮還泛疼的唇瓣,方妶翊沒來由地想起昨天慕昊熏給的那個熱吻。

那是她的初吻,卻被以這麽霸道的方式給奪取,而且對方還是她最讨厭的男人,只是每當回想起他的氣息時,她的心跳竟也開始加速,一度還導致她呼吸困難,趕緊停止回憶那份感覺,可卻難以停止自己此刻猶如經歷百米賽跑過後的激烈心跳。

為了避免她又再次設法逃家,昨天她一從飯店被送回家,就立刻被軟禁在房裏,哪也不準她去,而她當然将所受的委屈全都算在慕昊熏那狂傲的男人頭上。

“慕昊熏是卑鄙小人!”這句話從昨晚見過他之後,就一直挂在方妶翊的嘴邊。

“我很榮幸方小姐這麽快就記住我的名字了。”突如其來的一道低沉男音自背後響起,方妶翊吓得立刻回頭,正好對上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誰讓你進我房間的?!”斂起黛眉,她心中的不滿毫不掩飾地表露,這男人一向都把別人家當成是自己家,可以随意來去嗎?

“你的爸媽。”她的問題,他也全耐心回答了。

“你們全都是一夥的!”她覺得自己好委屈,只能一個人孤軍奮戰、捍衛單身。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嘛!”刻意調侃她,就是要看她不爽地氣鼓了一張小臉。

“我本來就很聰明!”他那是什麽意思?瞧不起人嗎?

聞言,慕昊熏輕哂了哂,順道環顧了她房裏的擺設,她果然還是個小女生,房裏擺放着許多無所謂的小綴飾,粉紅色調的床單、粉紅色的牆壁,床頭還擺了一只沒有嘴巴的貓,東西雖然不至于淩亂,但卻也看得他眼花撩亂,像是走進了萬花筒。

“起來換衣服,還是你想穿這樣出去也行。”淡睐着她一身輕便的T恤加短褲,露出一雙白皙勻稱的雙腿,她的确有本錢這麽穿。

“哼!你別想我會和你這種人一起共進晚餐,我要睡了,麻煩你出去。”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她別過身,倒頭埋進被單裏,并不想再看見他那張令人心煩的臉。

然而慕昊熏絕對不可能如此容易便妥協,不由分說,他立刻踱到床邊,将她攔腰抱起,像在扛沙包似的往肩上一挂。

吓得她花容失色,哇哇大叫。“慕昊熏,你快放我下來!我要腦充血了啦~~”這男人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是怎麽寫的嗎?

“這就是你不肯乖乖聽話的代價。”盡管她激動不已,他的語氣仍舊平淡,他向來讨厭不聽話的女人,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她瞎耗,他先前已經警告過她了。

直接将她扛下樓,經過方家兩老面前時,他也只是微微颔首致意,壓根面不改色。

知道慕昊熏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方家兩老只能任由他這麽欺負着自己的女兒,畢竟他們未來還得靠慕家關照。

“爸、媽,救我!”她嘶喊求救,而兩位老人家卻是背過身,來個眼不見為淨。

“爸、媽……”方妶翊的聲音最後消失在大門的方向。

慕昊熏毫不憐惜地将她塞進車內,不經意的粗暴行為擰得她腰際都紅了一圈。

“我要下車!”她坐直了身子對他大聲咆叫。

“到了飯店就會讓你下車。”無論她多麽激動,他總是能保持冷靜。

聞言,方妶翊恨恨地磨牙霍霍,知道這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幹脆氣得側過身,只是她才微微動作了一下,腰際的疼痛就讓她忍不住輕咛了一聲,小手撫了撫痛處,心裏直咒罵着慕昊熏。

即使她的輕咛聲十分微弱,但慕昊熏還是注意到了,他側過目光瞧了她一眼,見她小臉有些扭曲,仿佛在隐忍着什麽,往下又看見她不斷揉撫着腰際的小手,他很快便會過意來。

“我弄疼你了?”他驀地問,冷硬的嗓音夾雜着一絲愧疚。

方妶翊嗔瞪他一眼,仿佛他根本是在說廢話。

“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我會負責。”依舊是冷硬的一句對白,不同的是,他眼底淡閃而逝的一股堅定。

聞言,方妶翊以狐疑的目光瞅着他,他要怎麽負責?

到了飯店,慕昊熏沒直接帶她進餐廳,反倒先帶她上樓;當下方妶翊心猛地一揪,這男人該不會想對她……

她想逃,但他的手始終緊抓着她不放。

“慕昊熏,你上樓做什麽?你想幹嘛?”她像只防備的刺猬,立刻豎起她全身上下的刺。

而他卻只是一臉不感興趣地睐她一眼。“我尊重你是名門閨秀,所以在結婚前我是不會碰你的。”他不是個沒有規矩的男人,她大可不必多慮。

進房後,他招來服務生送藥過來,另外也打了一盆熱水放到床邊。

“把衣服脫掉。”他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道。

方妶翊瞠大雙眼,下意識地環抱住胸口,他把她當什麽了?叫她脫她就脫啊!

“快點,我沒什麽耐性和你磨。”他這輩子第一次試着對一個女人負責,而她竟然還要猶豫!

“我不要!”她堅決地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女人每回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幹嘛……啊……”拉長了尾音的同時,她已經被慕昊熏給逮住,他的大掌俐落地鉗制住她的一雙皓腕,猛地一扯,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将她整個人被擁在懷裏,她原本想反抗,但卻又不自覺地被他身上的氣息給安撫了浮躁的情緒。

這是方妶翊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那感覺和昨天的吻又有不同,變得有點煽情、暧昧,她不禁羞紅了雙頰。

慕昊熏将藥倒在自己手上,帶着厚繭的大掌滑進她的衣擺,直接往她細嫩的腰部肌膚撫去。“是這裏痛嗎?”

他的聲音難得溫柔,讓方妶翊有幾分閃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這男人怎麽可能會有如此溫柔的嗓音?

“你要不要回答我?”見她一臉怔愣,他微擰眉心的提醒。

“我不要你幫我擦藥,你這色胚,把手拿開!”回過神來,她先罵他個幾句洩憤,好證明她并不情願如此。

慕昊熏非但沒有抽手,反倒用力擰着她的腰,痛得她眼眶泛淚,一雙小手不斷想掙開他的鉗制,恨不得能捶他個幾拳。

“依我看就是這裏沒錯了。”他輕哂,對于自己的聰明暗暗佩服。

“慕昊熏,你這個男人真的有病!你這麽粗魯,要我怎麽和你培養感情?”忍不住抱怨,依她看,這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的關系只有惡化的餘地,絲毫沒有進步的空間。

“放心,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他以後會小心,不會再弄傷她了。

聞言,方妶翊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他都已經如此承諾了,而一旦靜下來,她也才深刻地感覺到自己腰間的那只溫熱大掌,正摩挲着她細嫩的肌膚,她應該會很不舒服才對,但相反地,他手心裏的粗繭絲毫沒有弄疼她,反倒帶給她一股酥麻的刺激,令她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感受。

下意識地,她深凝着他專注的眼神,心跳莫名如擂鼓,不只是因為他的手,還因為他眼底不經意流露的柔光,她竟因此而深陷其中。

“你看什麽?”慕昊熏微微擡眼,發現她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猛瞧,他唇角微勾,像抓到她犯規似的得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少胡說八道!”心虛地別開眼,感覺很不安,仿佛要被人看穿那般無措,她幾乎是無所遁形的難堪。

慕昊熏不以為意地聳肩一笑,垂睇着她微微泛紅的小臉。“小鬼,你談過戀愛嗎?”

叫她小鬼可一點也不失禮,她那張清麗的娃娃臉看起來甚至小于她的真實年齡。

聞言,方妶翊微瞠圓眼,他問這做什麽?“當然談過。”明明就沒有,她還硬是要逞強,就是不甘心在他面前示弱。

“談過就好,因為和我結婚,你這輩子絕對別想再談戀愛了。”斂起笑,他一本正經地道。

并非和她開玩笑,他是說真的,她才十八歲,正值花樣年華,他或許能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給她最優渥的生活品質,但他卻無法給她每個女人都憧憬的愛情。

不知怎地,這應該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的事,但當這話篤定地從他嘴裏說出時,她卻感覺心在下沉,原因不明,也許她只是感覺可惜自己真的得這樣斷送幸福。

忖着,一顆晶瑩的淚珠驀地奪眶而出,滴落在他黑黝的手臂上;驚覺那溫潤的水滴,他倏然擡眼,望見她一張抽咽帶泣的小臉,莫名揪疼了他的心。

他向來清冷的眼眸中驀地染上一層柔情。“乖,別哭了。”難得柔聲安撫,将她輕輕按進胸膛,那像是一種直覺反應,在他動作的同時,就連他自己都感到驚愕不已。

伏在他的懷裏,方妶翊沒有因此而感覺到安慰,她不禁要想,和一個不懂愛情的男人結婚,這樣的冒險是否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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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1: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那天一時失序的溫柔再也不複見,慕昊熏又恢複了一貫的冷然,制式地陪她用餐,用着冷調的口吻說話,而這樣的相處,轉眼也過了半個月。

餐桌上,慕昊熏睇着方妶翊像個挑食的孩子一樣,專注地将盤子裏的豌豆和紅蘿蔔分到一旁,這兩樣食材看來似乎很不讨她的歡喜。

“你挑食。”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說法。

“不行嗎?”她就是讨厭豌豆和紅蘿蔔,從小到大,沒人敢在她的盤于裏放上這兩樣食材。

“挑食是不好的習慣,你最好改掉。”依舊是淡漠的臉龐,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底隐隐閃動的淡愁,她這習慣令他想起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某人。

“不要,我就是讨厭豌豆和紅蘿蔔。”她很有自己的堅持,不會因為他不喜歡就讓步。

慕昊熏倒沒再勉強她,迳自召來負責兩人晚餐的師傅。“下次別讓我再看見豌豆和紅蘿蔔。”至少別讓他看見她在他面前挑食。

“是。”師傅一睑恭敬地回道,謹慎記下,絕不再犯。

方妶翊怔了怔,沒料想到他竟然會特地交代廚房注意,心付他這個人也不是那麽粗心又專制嘛!

餐桌上又陷入一片沉默,方妶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飯,說是吃飯,倒不如說她是在數飯粒,瞧她碗裏的飯從剛才到現在都還滿滿的,看不出來她究竟有沒有動過。

“不合你胃口?”他擰眉一問。

“吃不下。”她連頭也沒擡便道,最近她的胃口很差,疑似是心理壓力過大,但這也是難免的,她對未來有太多的不确定,更別說她可是有着她很想過的人生,而在她那美滿人生的藍圖裏可沒慕昊熏的存在。

“慕昊熏,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她擡首,斂去一向充滿敵意的眼神,用着十分卑微的語氣對他開口。

和她交往的這半個月來,慕昊熏可是從未聽她用這般語氣說話。“你說。”他優雅地輕輕颔首,示意她直說無妨。

“你可不可以去和我爸媽說我們不結婚?”她想他或許不是那麽壞的人,應該會同情并諒解她的處境,也許他可以接受跟任何女人結婚,但她卻沒辦法将自己的一生賭在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身上。

“不可能。”想也不想,他直接給予答案,這件婚事已是勢在必行,慕方兩家的聯姻已傳遍整個商場,現在毀婚,無疑是破壞兩家名聲。

“但是我又不喜歡你。”精巧的臉龐因為他的堅持而扭曲,可惡!她還以為拉下身段,他總會有一絲憐憫,沒想到他拒絕得如此斷然。

慕昊熏挑眉,說喜歡他的女人太多,說不喜歡他的,她倒是頭一個!但就因為她不希罕,他反倒欣賞她的骨氣。

“談感情是外行,年少輕狂的戀愛可以只憑感覺,但夫妻之間講的是彼此的條件,你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些。”言下之意便是她太不懂事,還想過年少輕狂的生活,根本就是幼稚。

“究竟是誰灌輸你這些謬論的?真是亂七八糟!”方妶翊微噘起嘴,完全下認同他的說法,她才不想當什麽有長遠眼光的人,她只想當個懵懂的少女,花大把時間找個肯為她制造浪漫的男人,暢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就算被人當作笨蛋看待也無所謂。

“這就是現實。”冷冷地提醒她一聲,卻不指望像她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能了解。

方妶翊癟癟嘴,她才不要去面對現實,一定還有辦法扭轉一切,她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革命,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逃出這個男人的手掌心,努力去實踐自己所有的夢想,她才不要當個任人擺布的乖乖牌。

慕方兩家的聯姻,婚禮自然是盛大且隆重,由于兩家在商政界的人脈都很廣闊,邀請出席的佳賓自然也囊括了不少大人物,慕家更是大手筆地席開五百桌,宴請所有親朋好友,畢竟這是慕家第一次辦婚宴,面子和裏子都不能失。

方妶翊癱在更衣室的沙發上,一整晚不斷地換裝,都快把她累死了,此刻她早已顧不得淑女形象,只求能坐得舒服。

“方小姐,該換衣服了。”化妝師恭敬地提醒,嘴角漾着專業的笑意。

“我能不能別換了?就穿這件出去吧!”換來換去不都是大同小異,她真的不想再動,好累人啊!

“不行啊!後頭還有三件禮服要換。”方妶翊今晚所穿的禮服全都是出自于法國名設計師之手,而慕家出手闊綽,一訂就是十套,她能穿掉七套已經算是厲害了。

“嗚~~我好累!”苦皺着一張妝點得精致的小臉,她好想哭,她讨厭結婚!

化妝師見狀一臉的尴尬,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還好慕昊熏出現,化解了她的難題。

“怎麽還不換衣服?”他眉心一緊,顯然有些不耐煩,事實上他在外頭等她許久,一直不見她出現,才會進來一探究竟。

“我不想換。”她悶悶地道,她不是存心在這時鬧別扭,但她真的很累,她的腳也因為不适應高跟鞋而磨出水泡,連站都困難了,更遑論走路。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不由分說地将她自沙發上拉起,轉頭面向化妝師,“你到外面去等着。”

聞言,化妝師掹點頭,知道新郎倌要親手為新娘子換禮服了。

“喂,慕昊熏,你想幹什麽?!”她一臉驚慌失措,明白這問題根本是多餘的,因為她話才剛落,身後的拉鏈已被拉到底,一大片雪白嫩肌頓時暴露在空氣中,她連忙護住前胸,否則重點部位就要曝光了。

乍見她美麗的雪白胴體,阒沉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贊嘆精芒,但他很快便斂去那股情緒,改換上一臉冷肅。“要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扣住她的雙肩,将她身子扳正與自己相視,他睥睨着她無措的小臉,語調仿佛平板的節奏。

“我知道了,我自己脫就是了,你轉過身去啦~~”方妶翊窘赧地垂顏,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羞死人了,她全身的肌膚也因為他這舉動而緋紅,反倒增添了一股性感的美,而他竟有些舍不得栘開眼。

“你還不轉過身去!”讨厭,他幹嘛一直盯着她瞧,瞧得她全身都像要着火似的,好不自在。

慕昊熏拉回視線,背過身,聽着她窸窣的動作聲,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雙拳從隐忍地掄緊又放松,不知經過幾次輪回,終于聽見她微弱的呼喚聲——

“那個你……”

“好了嗎?”他沉聲問。

“你能不能幫我把拉鏈拉上?”讨厭,她不是存心想誘惑他,只是她的手實在勾不到身後的拉鏈。

慕昊熏旋過身,他必須屏着呼吸才有辦法完成這偉大的工程,因為她的肌膚真的太美麗了,就像頂極的珍珠絲綢,白皙誘人。

那拉鏈其實只有短短幾公分長,但慕昊熏的動作卻刻意放慢,他的目光還想貪戀這片美麗春光,然而他過于緩慢的動作對方妶翊來說卻是釀成不安的主要因素。

他在幹什麽?幹嘛不俐落一點,一口氣拉上來?

感覺到自己被他緊緊凝視的背部肌膚就像要着火似的,有種怪異的感覺,而當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畫過她的肌膚時,她甚至連心口都在顫抖。

原本慕昊熏并不打算太快碰這生嫩的妻子,但在見識過她的美好之後,他突然改變主意了,況且他也擁有這個權利,從今以後,她都将是他的人。

終于他将拉鏈完全拉起,不着痕跡地深籲了一口氣,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急速奔竄着,寬闊的額際隐隐滲出一層薄汗。

像是要質問他這令人下安的舉動,方妶翊轉過身來,雙眼含怒又帶嗔地瞅着他。“你這家夥是不是存心吃我豆腐?!”她也不願污蔑他,但她有九成的把握一定是這樣。

“沒錯,不然你想怎樣?”他大方地坦承,微微挑起好看的眉峰,就算他是存心,她又能如何?

“你你你!”她是不能怎樣,頂多也只能耍耍嘴皮,但他絕對是不痛下癢,她只會把自己氣壞。

“閉嘴!”喑啞低沉地警告一聲,他颀長的身形驀地向前一步。

感覺到他挾帶而來的壓迫感,方妶翊艱澀地咽了口唾沫,圓瞠的美眸有着驚懼中故作鎮定的嫌疑。

倏地,他寬大的手掌摟住她的腰,将她整個人往他的方向一帶,接着炙熱的吻落下;她完全動彈不得,忘了自己該推開他,而不是僵着身子任他予取予求地放肆下去。

若非婚禮還得繼續下去,慕昊熏真恨不得能在這裏将她壓倒,不顧一切地染指她的純真,讓她徹徹底底的成為他的人,就因為不能,所以他必須先向她索讨一個熱辣的吻來安撫他躁動的血液。

體溫攀高了,方妶翊仿佛要醉了,她的頭好暈,天地似乎都在旋轉着,而且轉動的速度愈來愈快,驀地一陣黑暗朝她襲來,她雙腿一軟,癱在他的懷裏。

慕昊熏低頭望着懷裏的小妻子,不敢相信她對他熱吻的反應竟是……昏倒!

接下來的婚禮,新郎和新娘一起失蹤了,獨靠雙方長輩撐場面,但也沒有任何人敢有異議,畢竟得罪了慕家可是誰也擔待不起的啊!

翌日——

方妶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已經許久沒睡上如此舒服的一覺了,她整個人像是得到重生般,感到精神奕奕,臉色也煥然一新。

深深地伸了個懶腰,将臉埋進舒服的空氣裏,她下禁漾起微笑,而這下經意流露的美,全教伫在一旁的慕昊熏給收進眼底,

“你總算醒了。”他雙臂環胸,倚在牆邊,一臉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聞言,方妶翊的動作僵住,就連唇角的笑容亦是,只有眼珠緩緩游栘到他所處的位置。

今天的他看起來十分的清爽休閑,褪去了西裝筆挺的冷硬打扮,他穿着一件亞麻材質的長袖上衣和同材質的深色長褲,随性解放的前扣露出精壯厚實的胸膛,增添了一抹野性的氣息,那樣的他仿佛又是另一個人。

“你怎麽可以随便進我的房間?!”她蹙起細致的黛眉,不滿地指控,結婚之前他們就已經說好,婚後兩人要分房睡,各自保有私人的空間和隐私,他應該尊重這項協議才是。

“這裏是我的房間。”淡淡地提醒她一句,昨晚她一直都睡在他身旁。

方妶翊聽他這麽說,圓亮的大眼打轉着,像是試圖理解出什麽來,驀地一抹慌張的神色躍上眼眉,她立刻掀開棉被,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在,她這才慶幸地撫了撫胸口。

“真有那麽放心嗎?”微眯起危險的眸,看着她多變的表情,他實在覺得好笑。

“廢話,我才不要和你有任何名義以外的關系。”和他結婚已經夠委屈她了,她才不要再延伸出其他更複雜的關系。

“你可不要天真地告訴我,你以為的夫妻是不行房的。”他可不會讓她這麽做,一旦結婚,無論有沒有感情,他都會忠于另一半,所以她不能讓他當一輩子的和尚。

“本來就是,我和你又沒感情,沒感情怎麽能做那種事!”她的思想可是非常保守的,他最好搞清楚。

“沒感情一樣能做那種事,而且我保證你會喜歡上那種感覺。”邪魅的眼閃着暧昧的淡芒,他有自信能完全取悅她。

“你少拿我和那種随随便便的女人混為一談,我不要就是不要!”堅絕反對他荒謬至極的說法,讨厭,她不要他碰她。

“無論你接不接受,我都只給你三天的适應期,三天之後,我就要向你索取妻子應盡的義務。”要不是昨晚她昏睡得不省人事,他早就和她發生關系了,哪還需要在這裏跟她讨價還價!

“你敢!”嘴上雖然喊得很大聲,但她心裏其實很害怕,因為她知道若他執意這麽做,她根本無法抵抗他的侵犯。

“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三天已經是他所能忍耐的極限,昨晚趁着她熟睡之際,他擁抱過她柔軟且香甜的身子,那時他就已經很想要她了。

想不到這小妮子長得一張稚氣的臉龐,卻該死的擁有魔鬼般誘人的身段,他根本無法不去貪想與她纏綿的感覺。

“慕昊熏,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碰我的!”忿忿地怒瞪着迳自做下決定的他,她告訴自己,她一定要逃跑,在第三天來臨以前,她一定要逃離這個家。

比起婚前,嫁給慕昊熏唯一的好處便是她不用再忍受被軟禁的痛苦,在慕家,她絕對擁有自由,也就是因為這樣的自由,讓她想逃離慕昊熏身邊的這個念頭并不太難,

這一天,慕昊熏照常去上班,而一不在他眼皮底下,方妶翊便開始她的逃家計畫——她打包了幾件自己穿慣的休閑服和簡單的日用品,最重要的是帶走他給她的副卡,因為那将是她往後生活費的來源。

當她下樓時,所有傭人都在忙着,根本沒人注意到她,就這樣、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慕昊熏的地盤,甚至此她想象中還要容易。

她有多久不曾這麽走在太陽下?她都快忘記陽光灑在肌膚上的感覺,她沾沾自喜地左搖右晃,走在大街上,她一點淑女的風範也沒有,但她才管不了這些,她只想開心地享受這難能可貴的一刻,為她久違的自由展顏歡笑。

随手招來一輛計程車,她語調輕快地說出“火車站”三個宇,便迫不及待要擁抱她嶄新的人生。

“什麽?少夫人不見了!”慕昊熏對着話筒咆哮。

可憐的管家只能承受着主子的怒氣,畢竟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弄丢的,他是該罵。

“派人去找了沒?”他的語氣緩和不下來,面容也因怒氣而扭曲,看得一旁的慕昊靖心驚膽跳,他這輩于從來沒見過大哥如此火大。

挂上電話後,慕昊熏早巳沒有半點心情再待在公司裏,把剩下的公事交代給四弟後,他立刻狂奔下樓,無論她藏在哪個角落,他一定會把她給揪出來的!

慕昊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要急成這樣,就算她不完全算大人,但也不至于是小孩,會懂得照顧自己,只是她才失蹤不到半天,他整個人已陷入一片慌亂,腦袋完全當機。

當他開着顯眼的銀色LAMBORCHINI跑車在馬路上像只無頭蒼蠅般亂竄時,手裏也沒一刻閑過,他不斷地打電話,聯絡所有可以動員的人幫他找老婆。

然而一天過去了……

然後是兩天、二天、一個禮拜,終于有了方妶翊的消息。

花蓮——

一個所有步伐都得慢下來的人間仙境,方妶翊愉快地躲到這個風景恰人的海岸城市,轉眼一個禮拜過去,這段期間她的生活過得很平靜惬意,仿佛她從來不曾認識慕昊熏那般平靜。

她輕哼着熟悉的民歌曲調,感受着清新空氣在鼻問傳散開來,頂上是金澄燦陽,照耀得人間溫暖無比,她恨不得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裏,再不回到有慕昊熏的那個鬼地方。

慕昊熏幾乎一夜未眠,天還未亮,他便開着車一路往花蓮的方向前進,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将那個不知死活逃跑的小女人給逮回家,免得又讓她給逃走了。

一路上,他疲累的臉龐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微閃的幾簇火苗反映出他的愠怒,雙手緊握着方向盤就如同他有多想狠狠掐住方妶翊的脖子那般用力,他的心緒始終翻騰。

因為她,他當了一個禮拜的棄夫,這種滋味自然不好受,尤其當他托人找尋她時,所有人都在暗地裏看笑話,看他堂堂一個慕家少爺,竟也會遇上老婆落跑這種衰事。

方妶翊背着背包,沿着婉蜒海岸線一路往民宿的方向前進,驀地一道光閃過眼前,那是一輛銀色跑車在陽光底下反射的光芒,她微眯眼,瞧了那輛銀色跑車一眼。

“哇,是LAMBORCHINI耶!”她大聲驚呼,想不到在花蓮也能看到這種高級跑車。

只見那輛車一直朝她的方向疾駛而來,她驚覺下對勁,透過擋風玻璃,她看見車裏那張有如鬼魂般陰沉的臉,當下她的心倏然緊抽,一股恐懼躍上腦門,二話下說,轉身拔腿就跑。

然而慕昊熏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惡意地放慢速度,刻意追在她身後,就是要她多跑一段路,以消他這陣子為她所受的鳥氣。

方妶翊不斷往前跑,不敢回頭,她只聽見車子的引擎聲在她身後逐步接近,她累得閉上雙眼,其實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下去,然而雙腳卻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地一直往前跑,她感覺那兩條腿似乎已經麻痹到不像是她的了。

終于她再也跑不動了,雙腳一癱,整個人踉跄倒地,而她卻連自己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就這樣癱躺在油亮的柏油路上,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累到連腦子都發麻。

見她不支倒地,慕昊熏終于停止這場勝負早已确定的追逐戰,一派優雅地跨出車外,踩着晶亮的皮鞋踱到她的身邊,瞧她氣喘籲籲,一張臉漲紅得不像話,他背着光的臉陰恻晦黯,黑眸深邃沉凝地睥睨着她的狼狽,卻沒有半點心疼,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驀地,他右腳微擡,輕踢了踢她的手臂,冷冷地進出一句,“起來,別裝死了。”

“我……我……”她喘得連一句話也說下出來,只能不斷地重複着“我”這個字。

慕昊熏蹲下身,近距離看着她滿布晶瑩汗水的小臉,她一張紅潤的小嘴微啓又阖,吐納着芬芳氣息,那模樣既可愛又誘人,令他深邃的黑眸不自覺地翳上一層柔光,他的大掌像是有自我意識般輕輕揩去她額上的香汗,那碰觸萬般珍惜,方妶翊不禁微啓迷蒙的眼與他相望。

她是不是又在作夢?他的眼神好溫柔,溫柔得仿佛他一點也不生她的氣,溫柔得仿佛他什麽都能包容,溫柔得幾乎令她眩目。

然而慕昊熏的柔情僅如昙花一現,在方妶翊還深陷其中的同時,他便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眉宇緊斂,毫下吝啬的表露出他極度不爽的情緒。“你很厲害嗎?能逃了一個禮拜才讓我找到,你可知道自己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來彌補嗎?”

是的,她必須為自己所犯的錯負責,更必須為他這一個禮拜來的擔憂心情負責。

“我好累……”就算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她一樣可以顧左右而言他,完全不把他警告威脅的話聽進耳裏。

慕昊熏臉色更沉了,他長臂一探,像在提行李一樣,抓着她的背包連同将她嬌小的身體一并提起,吓得她哇哇亂叫,蹬不着地的雙腳在半空中抽踢着,那模樣實在滑稽,只是他們誰也笑不出來。

“慕昊熏,你快放我下來啊!”她快吓死了。

“看來你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他冷笑着,在他面前,永遠輪不到她裝模作樣。

将她丢進車裏,他沒再開口說話,迳自坐進駕駛座,踩下油門,往回家的路上前進。

幾個小時的車程裏,方妶翊不時偷看他的表情,不難發現他像在隐忍什麽而緊繃的堅毅下巴,他的眼下有着兩道明顯的陰影,讓他的表情看來更加晦黯,也更吓人。

只是她記得,他應該沒有黑眼圈才是啊!莫非是為了她?

沒一會兒,方妶翊又甩甩頭,不願去深思這種可能性,這個沒有感情的男人怎麽可能因為擔心她而失眠?

她不禁失笑,不知怎地,才剛否絕這種可能,她的心竟莫名地悵然,随即望向車窗外逐漸流逝的風景,她想她只是舍不得離開沒有他的生活吧!

一回到家,慕昊熏二話下說,冷肅着一張臉,動作亦無半點憐惜,拽着方妶翊的皓腕便往樓上走。

“慕昊熏,你要拉我去哪裏?你放手啦~~”她緊張地喊道,小臉表露不安,然而他對她的話卻只是置若罔聞。

“你知不知道你抓得我的手好痛,快放開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總是需要扯高嗓門,那感覺好辛苦。

聞言,慕昊熏雖然沒松手,但鉗制的力道已有稍減,沒再弄疼她。

一直到上了二樓,推開主卧室的門,将她拉進自己房裏,當下,她的反抗更劇烈了。

“慕昊熏!你不要亂來,我會咬你!咬死你!”她急得彷若熱鍋上的螞蟻,尤其當她的目光掃過房裏那張加大的雙人床時,情緒更是激動。

“少啰唆!”冷着聲橫眼警告她安靜,他直接将她帶進浴室,壓制在冰冷的牆面上,她纖弱的身子明顯因為那寒意而一震,他随即扭開蓮蓬頭,溫熱的水便自頂上落下,淋濕了方妶翊,也淋濕了他自己。

“我不要洗澡!”她反抗的嗓音帶有一絲抽咽的成分,雙手不停掙紮着,試圖從他的鉗制中逃出生天,但他卻是一點機會也不給予,硬是将她困在自己與牆面之間。

她身上的白色T恤全濕透了,緊貼着她完美的女性線條,透出引人遐想的春光,面對鏡子的反射,方妶翊看見了自己的狼狽,也看見了慕昊熏同樣被濡濕的衣物正貼着他精壯完美的背部線條,那感覺很怪異,但那畫面卻很協調。

“由不得你!”慕昊熏吼了她一聲,驀地伏下身吻住她顫動的小嘴,他該死的早想這麽做了。

慕昊熏像頭饑餓的大野狼,不斷啃蝕着方妶翊柔嫩的唇辦,甚至長驅直入地探進靈動的舌,勾引她的丁香柔軟,沒想到她的小嘴如此誘人,尤其在這分開的一個禮拜裏,他好幾次回憶起她的滋味,如今終于盈懷在抱,他非得把他所渴望的一切全都滿足。

雙唇被他突然攫住,方妶翊怔視着他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他的雙眼微阖地享受着,她的一雙小手在他胸前推拒着,而他卻執意将身體往她傾來,最後幹脆推開她的手,将自己厚實的胸膛和她柔軟的胸脯緊密貼臺,完全透不出一絲縫隙。

那感覺是難以形容的,方妶翊從沒被人如此擁抱過,而且兩人的身體都已濕透,薄透的衣物根本阻擋不了他們的體溫在彼此身上相互傳導的暧昧,而他就像一把火似的燃燒了她的身體,她的體溫漸漸攀升,莫名的情潮在胸臆間流竄奔騰,一如她從未有過的悸動。

只要他不松手,方妶翊絕對逃下出他的手掌心,而他今晚也不打算松手了,他要她履行妻子的義務,也奪回他做丈夫的權利。

暫時停下唇上的動作,他稍稍分開兩人的身體,大掌開始扯落她身上礙事的衣物,而她卻露出一臉驚懼,直覺護住自己的身體,但他卻回以她一道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

“把手拿開。”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溫度,像是命令,但她卻抵死不從。

“我不要!我不要啦~~”她猛烈地搖頭,她好害怕,好害怕他會對她做出更多色色的事來。

不理會她的抗拒,慕昊熏扳開她的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撕裂她身上棉薄的T恤,讓她雪潤肌膚的美完全收納進眼底,看着她因驚懼而顫動的纖柔雙肩,他的目光驀地一柔。“緊張什麽?你的身體我早就看過了。”

他的語氣平淡,婚禮那天,當她昏睡得不省人事,也是他幫她換下身上禮服的。

方妶翊驚瞠明眸,詫異地怔祝着他,仿佛他說了什麽離譜至極的話,然而對她而言,這也的确是夠離譜了。“你騙人!”她才不信。

“不然你以為婚禮那天晚上,你穿的禮服是誰幫你脫下來的?”諷刺一笑,他倒想聽聽她想到了誰。

憶起那日,她确實是在他房裏醒來的,而她身上的禮服也的确是被人換下來,只是她怎麽會如此大意,現在才想到這件事!“你這個混蛋,怎麽可以趁人之危!”

咬牙切齒地指控,方妶翊恨下得一口咬下他的頭,可惡!

“沒有一個做妻子的會開口閉口叫自己的丈夫混蛋,看來你的家教不太好。”

不過沒關系,他很快就會幫她矯正這個下良習慣。

“慕昊熏!”她氣到無話可說,除了高分貝地嘶吼他的名字。

“我喜歡女人溫柔一點。”微哂了哂,将她身上那件早已殘破下堪的T恤一把扯落,大掌迅速栘到她身後,解開她胸衣的扣子,一瞬間,她豐盈的渾圓便自罩杯中解放而出。

下意識地,她伸手護住自己的胸前,微顫的小睑看來有幾分脆弱,也顯得可憐。

他的長臂迅速環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一帶,他的表情如覆寒霜,但他眼底卻竄動着炬亮的欲望火苗。“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愈是遮掩,男人就愈是想看!你若不是不了解,就是太懂得欲擒故縱的伎倆。”

微低垂着頭,拉近兩人的距離,他徐徐地開口,灼熱的氣息噴拂在她淌滿水珠的小臉上,引來她更深層的顫動。

他說得沒錯,她的确不了解男人,這一刻她甚至想尖叫,因為她從沒遇過如此瘋狂的事。

“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她無措又害怕的眼神透着無辜,抗拒無用、掙紮無用,那麽她哀求總該會有一絲希望吧?

見她一臉無辜,慕昊熏卻扯出一抹邪魅的笑,而那笑容雖然充滿邪氣,但卻意外地攫住了方妶翊的一顆心,她仿佛被他魅惑的神情給攝去靈魂,一瞬也不瞬地凝滞視線。

“別露出那種表情,那只會讓人更想欺負你。”無論來軟的或是來硬的,對慕昊熏都沒用,他一旦決定的事就不容改變,他想要征服的,就一定會征服。

“那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嘛!”她真的不想要嘛……

掀起嘴角,俊邪的臉上印着一絲狂狷的笑意,“先把澡洗幹淨,我再告訴你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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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沐浴過後,将全身赤裸且散發着淡雅清香的方妶翊放置在柔軟的大床上,慕昊熏随即覆上自己同樣赤裸且陽剛的男體,與她緊密貼合。

和他以着如此羞人的方式同處在一張大床上,方妶翊羞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的目光貪婪且熱切地欣賞着她雪白的胴體,那感覺更是令她無所适從。

須臾,他炙燙的唇落下,将她吻得七暈八素、天旋地轉不說,一雙大掌更是肆無忌憚地游移在她全身各處,而當他的手碰到哪,她的身體哪處便像是着了火,于是她推拒,但那力道卻又充滿不舍。

微微分開兩人的唇,看着她微喘起伏的胸線,他滿意地勾起唇角,目光毫下避諱地浏覽着她全身上下因情欲而染上紅潮的瑰麗肌膚。

“慕昊熏,你不要亂看!”讨厭,他這樣看她,讓她覺得自己好羞恥。

“你再敢連名帶姓叫我一次試試看!”沉聲警告,他可是不容妻子造次的大男人,尤其是她這個把他整得團團轉的小女人更是沒資格再不聽話。

“我偏要這麽叫你,慕昊熏,慕昊熏、慕昊熏!”她不只要連名帶姓地叫,還要一口氣叫三次,怎樣!

聞言,慕昊熏驀地鉗制住她的雙膝,扳開她的雙腿,讓她的私密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啊!”她一驚,放聲尖叫,想不到他竟然……這麽色!

“閉嘴!”咬牙進出一句,她知不知道這樣很破壞情調?

方妶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搞的,他話才剛落,她竟也真的乖乖噤聲,一臉委屈地睇着他,不知道他光是這樣看,還會不會想對她做什麽!

接着他攫住自己的贲然,躍躍欲試地湊近她的幽密,那是方妶翊第一次看到男人有反應的樣子,而她以為她會吓得別開眼,但不料她卻睜圓了雙眼,下意識地想記住這一幕。

睐了她一眼,慕昊熏笑了,“看來你也很色嘛!”

“我、我哪有!我告訴你,我不要做那件事,你若是敢真的對我……我是下會放過你的!”撂狠話是大家都會說,但她卻不知道他若真的把她給怎樣,她又能怎樣!

“放心,我不會真的對你怎樣,況且我也沒有強暴女人的興趣,我只是……”

他話未盡,她便接着替他說完——

“你只是強制猥亵!”

慕昊熏似笑非笑地眯起雙眼,“你的解釋很專業,也恭喜你答對了。”

“你快放手,我不要!”驚懼的眼神迎上他逐漸湊近的贲然,她全身緊繃,就像一條拉到極限的弦。

“放輕松,我不會讓你痛的,相信我,會很舒服。”說着,他将自己與她貼合,卻沒真的進入她,但也同樣能帶給她歡愉,這對深谙女人身體的他來說并不是件難事。

方妶翊從沒做過這種事,就連A片也沒看過,對男女的情欲完全不了解,卻被他以這麽強硬的手段給……玷污!

而他在自己敏感處上輕蹭的動作就像電流效應般,那感覺難以定義,卻竄遍她的四肢百骸,她不知道那是怎麽回事,既惶恐又歡愉,讓她十分矛盾。“慕昊熏,你竟然敢碰我,你給我記住!”

她叫嚣,但卻沒有掙紮,潛意識在形成拉鋸,嘴巴卻還不老實。

慕昊熏只是笑了笑,深邃的雙眼迷蒙地盯着她滿布春潮的嬌顏,原本急于收攏雙腿的她,在他的挑弄之下已松緩力道,現在她甚至是雙腿癱軟地垂置在他的大腿上。

感覺到她的變化,慕昊熏知道這單純的小女人已經被他給徹底征服了。

就算心裏再怎麽不願承認,身體是誠實的,在他的挑弄之下,她的一顆心已然蕩漾,她覺得好羞傀,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不認識這個羞恥的女人,不認識這個竟對他的撩撥有所反應的自己!

她閉上雙眼,承受着他的撩弄,不敢看,她真的不敢看,這一定是一場夢,她怎麽會和這個男人做這麽羞人的事!

“不許你閉上眼,我要你看着我!”

他的語氣冷硬又霸道,但他愛撫的大掌卻充滿溫柔,那矛盾的态度令她迷茫不已,卻也生出一抹自責,驀地她掩住小臉,一抽一泣地哭了起來。

“SHIT!你哭什麽?”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哭了?莫非是他會錯意,她其實并不覺得舒服?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男性自尊重重的受到打擊,但她身下驀然湧現的一股熱潮卻給了他正面的回應。

“我不知道啦~~”掩面泣嚷道,她根本不知道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一股羞人的濕意惹得她好無措,但她竟然想……想要他!

慕昊熏聞言,邪谵地輕笑出聲,看來有人不夠誠實哪!

方妶翊微紅着雙頰坐在餐桌前,帶羞含嗔的雙眼不時微睇着他,那個戴着金邊眼鏡,看似斯文的男人依舊是一貫的清冷态度,一整個早上,他黑湛的眸連看也沒看過她一眼,仿佛昨晚的暧昧只是她的一場春夢。

這表裏不一的男人,昨天晚上明着欺負她,現在又裝得一本正經,簡直判若兩人。

放下報紙,慕昊熏啖了幾口吐司夾蛋後,招來管家,“吳管家,打電話給王經理,把她的副卡撤掉,另外凍結她的戶頭。”

他用着平板的語氣道出,但那話聽進方妶翊的耳裏,卻彷若平地一聲雷,她當下立刻高調反彈。“慕昊熏,為什麽要凍結我的戶頭?”他要她拿什麽過生活?

“給你錢,你也只會找碴,不如讓你乖乖待在家裏,當你的慕家大少奶奶。”當初要不是怕她一個人流浪在外會有不時之需,他早就停掉她的副卡、凍結她的戶頭了。

“你一毛錢也不給我,我難道部不用出門嗎?”惱怒地瞪視着他,他這麽做完全沒考慮到她的立場,她也會有想要逛街、買東西的時候啊!

“你一樣可以出門,我不會軟禁你,而你需要什麽可以跟我說,我會帶你去買。”推了推金邊眼鏡,他一臉沉穩地道,和她的反彈形成強烈對比。

他算是仁慈了,至少還給她自由的空間。

“我才不信你真的會帶我去買。”她噘嘴,一臉嗔怨,對于慕昊熏說的話,她從來就不相信,況且他工作這麽忙,哪有時間理她?

慕昊熏雙手環胸,一臉不悅地凝着她,微擰的眉心說明了她的質疑令他惱怒。

“我記得我已經很明确地告訴過你,慕家的男人說話算話,你最好把我說過的話給牢牢記住,別讓我一再提醒你。”

“知道了,慕大總裁。”刻意酸他,輕皺了皺鼻頭,她低下頭開始享用早餐。

睇她一眼,慕昊熏迳自離開餐桌,留下她一人;而在他離開的同時,方妶翊偷

偷擡眼凝視着他的背影,心跳莫名加速,輕撫了撫胸口,她深吸一口氣。“沒什麽,幻覺而已,他還是那個可惡的混蛋。”

提醒自己對他的感覺并沒有因為昨晚的親密接觸而有所改變,可才這麽說着,她的思緒卻忍不住回想起他昨晚的惡劣行徑。

當下她的心跳更急,用力甩甩頭,甩去昨夜的回憶,撫了撫潮紅的雙頰,若不趕緊回過神,她怕自己就要落入慕昊熏的陷阱,如果讓他知道她竟對昨晚回味無窮,他一定會得意忘形的。

吃過早餐後,原本她打算上樓換件衣服出門,就算身無分文,到大街上溜跶也好過困在家裏無事可做,但這時家裏卻來了一名訪客,方妶翊一眼就認出來人,他是慕昊熏最小的弟弟。

“嗨,大嫂。”慕昊靖輕切地打招呼,臉上懸着斯文的笑意。

他一身輕便的T恤加上牛仔褲,休閑中帶有一絲雅痞的氣息,這絕對是和慕昊熏最大的不同。

“咦?你來找你大哥嗎?他去上班了。”方妶翊直覺地回應,畢竟她不認為慕昊靖會是來找她的。

“我知道,但我不是來找我大哥,我是來找大嫂的。”他哂了哂,笑容意味不明。

“找我?”她指指自己的鼻尖,表情有點困惑難解,她和慕家小弟應該不熟。

“我想請你幫個忙。”說話的同時,他的笑容微微斂起,清澄的眸底微微漾起一抹擔憂。,

方妶翊微挑黛眉,“你先說說看是什麽忙,如果我幫得上的話一定幫。”

“我想請你幫我去陪我一個朋友,她生病住院,一個人很無聊,而我又必須上班,所以白天她都一個人待在醫院裏,我很希望能找個人陪她說說話,因為大嫂和她的年紀相近,且活潑開朋,我想由你來陪她一定再适合不過,但如果大嫂不方便也沒關系。”他并不想為難方妶翊,但他身邊一時也沒有其他信得過的女性友人,他能拜托的人只有大嫂了。

聽完了慕昊靖的說法,方妶翊想了一下,“是女生?”

如果是男人,她可是愛莫能肋,畢竟慕昊熏若發現,肯定會氣瘋。

“嗯,她是女生。”回應的同時,他斯文的臉龐微顯一絲赧色,方妶翊一看就知道這女孩和慕昊靖的關系肯定不單純。

“是女朋友?”她一臉既是好奇又是欣喜地問。

“不……算是。”其實他也不确定他們的關系該怎麽解釋,他們很要好,而他也很喜歡她,但他們并沒有正式交往。

“哦!我明白了,”她露出一臉了然的神情,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她可是個聰明人。

“可以嗎?”慕昊靖一臉期待地問。

“當然可以。”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幫幫人并沒有什麽不好。

見她答應,慕昊靖露出感激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沒錯看人,方妶翊果然是個好人。

前往醫院的路上,慕昊靖提醒她這件事絕下能讓慕家其他人知道,因為他想呵護這段戀情,不希望遭到破壞,也因為提及此事,他順道提及慕昊熏過往的一段戀情——

“其實大哥以前在高中時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是大哥的初戀情人,一直交往到大哥念完大學,出國深造之前他們才分手。”

“是喔!”她一睑詫異,腦海裏浮現出那張總是板着的睑,想不到那男人竟也談過戀愛,而且還維持了這麽久。

“那分手的理由是?”她好奇的問。

“我也不太清楚,其實他們兩人的戀情一直都深受我爸媽的反對,但我大哥那時真的是什麽都不管,他只想保護兩人的感情,甚至有放棄繼承慕家企業的念頭!

“但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麽事,有一天我回家,看見大哥一個人頹喪地坐在書房裏,他喝得好醉,從那天起,大哥就變得很冷漠,他開始變得不愛說話,也沒再笑過,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在那段感情裏,我大哥傷得很深!”

“這樣啊……”心頭怪悶的,總覺得很心疼慕昊熏曾有那樣的一段遭遇。

“嗯,我在想,說不定是我爸媽對他們做了什麽,但我又不可能直接去問。”

無奈地微笑了笑,他只知道自己得對這段戀情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我能明白,所以你才說什麽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和那個女孩的事,因為無論如何都會被拆散。”光是聽他敘述就夠讓人心酸了,生長在慕家,表面上的光鮮亮麗,看起來人人羨慕,但事實上卻也隐藏着許多悲哀;不只是慕家,她家亦然,就連她自己的婚姻也是被出賣的。

“我曾聽認識她的人說,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是愛着我大哥,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大哥和她也有好多年不見,從分手至今,至少也過了七、八年,以後,我想也不可能會有機會再見面。”不知該覺得欣慰還是惋惜,但慕昊靖還是笑笑的說着,畢竟以他大哥現在的身分,可不是任何人說想見就能見着的,現狀是不可能改變,所以他大哥和那初戀情人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如果當初的感情放得太重,就算經過七、八年的時間,也未必忘得了吧!”

半垂明眸,一股悲情攏上她清麗的臉龐。

她是打從心底同情起慕昊熏,也同情起那素未謀面的女人,但同時卻也有一股意味不明的酸澀梗上心頭。

“大嫂,我說這些事,你聽了會吃醋嗎?”慕昊靖小心翼翼地問,并下希望這些話會影響到方妶翊的心情。

“不會,我和你大哥又沒有感情,我們只是企業聯姻的犧牲者,你放心吧!”

扯唇一笑,她語調輕快,回答得幾乎下經思考,因為她是真的打從一開始便如此認定,但這樣的回答卻也讓她感覺有點悲哀。

“大嫂,有朝一日你若是喜歡上我大哥,奉勸你必須多點耐性,他的感情需要時間來喚醒,畢竟他曾受過重傷。”其實他認為自己大哥算得上是幸運了,雖然接受企業聯姻,但他娶到了一個好妻子。

喜歡上慕昊熏?有可能嗎?

“你想太多了,我們的個性完全不合,不怨對彼此就該偷笑了,還談什麽喜歡?”她的眼底微漾笑意,說話的語調轉而有些諷刺,仔細回想起來,她還沒有一次真正心平氣和地和慕昊熏說過話,每回跟他見面都是氣到吹胡子瞪眼,活像是見着八輩子的仇人。

慕昊靖沒發表任何意見,感情的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去體會,感覺才會真實,

旁人再如何提點,幫助也下大。

“去哪了?”慕昊熏雙手環胸倚在大門旁。

“去HAPPY了。”随口回他一句,懶得看他的臭臉,她直接走進客廳,将他甩在身後。

“說清楚,什麽叫去HAPPY了?”眉宇微斂,他跟上前,一整個晚上忐忑不安可不是為了要聽到這種答案,況且她這意味不明的回答實在令人不放心,于是他執意追問。

“H、A、P、P、Y,快樂,這樣你聽懂了嗎?”轉過身來,她晃了晃腦,一個宇一個字的拼給他聽,相信他的英文造詣還沒差到連這個字也不認識。

“和誰?”他的臉色更沉,沒錢的她能HAPPY個什麽勁兒?他倒想聽聽。

“和我的影子。”随口扯謊,因為她答應過慕昊靖不能說出真相。

“你的手機為什麽不開?”他的眉頭斂得更緊,擔憂之情全然鎖于眉間,剛回到家,不見她的人影,撥她的手機卻又頻頻轉入語音信箱,他一度還以為她又鬧失蹤,還好管家告知她有交代晚上會回來,他這才沒動員所有人重演上回的尋妻記。

“我有開啊!”她一臉莫名其妙,掏出手機,這才發現原來沒電了。“哈!昨天居然忘了充電。”

提及昨天,她的水眸下意識瞟了他一眼,仿佛也關心着他是否也和她一樣想到那暧昧之事……

“都幾歲的人了,還迷糊成這樣,你不覺得丢臉嗎?”忍不住蹙起眉,一整晚的憂慮總得給他一點發洩的空間,于是他叨念了幾句。

“你還敢說,我平常是不會忘記的,要不是昨晚你……”話未盡又連忙頓住,她微紅的雙頰出賣了她的生澀,避開和他交集的目光,提及那成人的游戲,她還是難掩羞怯。

明白她未竟之意,慕昊熏倏然挑眉一笑,阒沉的眸浮現一抹了然。“那倒是。”簡單的三個字就一如他把昨晚的事看得再簡單不過。

聞言,方妶翊不禁惱火,瞅眼瞪視着他,瞧他把這種事說得微不足道,而她卻因此而讓心境掙紮了一整天,真是太下公平了!“哼!昨晚是你這家夥硬逼我的!”可惡,他還好意思義正辭嚴!

“但我看你也很享受啊!”微眯着眸道,一開始她的确掙紮,但最後卻也全神投入,那應該不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我聽你在放屁,那是意外!”她打死也不承認自己的投入,那樣她太沒面子了。

“記得我說過我喜歡溫柔的女人,你別動不動就說粗話。”他像個長輩一樣矯正她的言行,卻只換來她不知感激的磨牙霍霍聲。

“你也說過我的家教不好,所以請多多包涵了!”她不是天生愛耍嘴皮子,但她肯定很想惹火他。

“既然只是教養問題,那就好辦。”黑眸閃過犀銳的湛芒,長臂一撈便将她給扛上肩,這小女人欠教訓,不過沒關系,他絕對會将她教育成窈窕淑女。

“慕昊熏,你快放我下來啦!”方妶翊吓得花容失色、驚呼連連,這男人簡直把她當作沙包,三不五時就把她扛起來,這回又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慕昊熏的大掌高高舉趄,用力在她圓俏的屁股上拍下響亮的一掌,痛得她哇哇大叫。

“慕昊熏,你竟敢打我屁股!”這簡直是羞辱人到了極點,她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不乖,就是要打屁股,希望你能記取教訓,下次別冉犯。”慕昊熏厲聲警告。

從小,慕家的幾個弟弟都歸他管教,于是他習慣用長輩的口吻教訓人,實在難以忍受不聽話的小孩。

“哼!我不會怕你,你要是再打我屁股,我就咬你!”他兇,她比他更兇,看他們誰厲害!

“請便。”慕昊熏無所謂地唇角一揚,她除了那張嘴是武器外,也沒有其他厲害的了。

将她放下,方妶翊雙腳一踩着地便立刻展開報複!

他以為女人就只有一張嘴嗎?錯了,她還有一雙腳,而且這雙腳還厲害得很,她驀地一擡,用力朝他小腿骨踢了一記,當下他痛苦得皺擰了一張俊臉。

慕昊熏的确錯估了她的能耐,這輩子還沒有誰敢踹他,這小女人簡直不知死活!

“方妶翊!”他發火了,頭頂似乎也跟着冒起濃濃的煙,見狀,方妶翊二話不說,先開溜要緊。

很快地,她嬌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他眼前,往二樓逃難去了。

這一日的午後,在純白色的病房裏,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再度相談甚歡,病房裏不時傳來悅耳的笑聲,為這生硬無趣的病房增添了一抹生氣。

“想不到你這麽年輕就結婚了,一定很辛苦吧?”席寧兒有些羨慕也有些同情地問。

羨慕是因為她的身體差,往後能不能結婚還不一定;而同情是因為方妶翊必須為了婚姻而犧牲許多自己原本渴望完成的夢想。

“坦白說,辛苦的部分是和慕昊熏那家夥抗衡,他老是要我聽他的話,昨天還打我屁股,下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回踹了他一記,他痛得臉都綠了。”方妶翊一睑的得意樣。

席寧兒微微笑,“真好,能這麽有活力。”她也想要和自己心愛的人打打鬧鬧的過着每一天,無奈她根本無法這麽做。

“拜托,有活力的人是我好嘛!他就只會擺臭臉。”那男人會有活力?真是個大笑話!

“你不覺得人就是得這樣搭配嗎?一靜配一動,否則不掀翻屋頂?”席寧兒失笑道,依她看,慕昊熏和方妶翊根本就是天生一對。

“是嗎?”挑眉,她怎麽不太滿意這種組合?“那你呢?和昊靖又是怎麽相處的?”

“其實都是他讓我,他是個很好的男人。”提及慕昊靖,席寧兒蒼白的睑上漾起一抹紅潮,那心意已然彰顯。

“瞧你臉紅的模樣,他提到你時也總是笑得一臉暧昧,你們既然對彼此都有好感,為什麽不幹脆就在一起好了?”方妶翊的小臉寫滿疑問,感到難以理解,既然他們有緣相遇,也都好喜歡着彼此,為何不就順應心意交往呢?

“我不想連累他,我這病什麽時候會沒命都不知道,況且慕家的人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我吧!”苦笑的說,席寧兒不只沒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更有個病弱的體質,她早就料想得到自己是不可能被慕家人接受的。

方妶翊聽了忍不住難過起來,席寧兒是個很好的女孩,她認為慕家不該如此現實,只重視所謂的門當戶對。

思及此,她又不免想起慕昊靖向自己提過有關慕昊熏的過往初戀,那女孩一定也和席寧兒一樣可憐。

“不要想太多了,我相信到最後一定會有辦法的。”盡管如此安慰,但方妶翊也知道希望是非常渺茫的,有錢人似乎都相當重視門戶觀念,她自己就有深刻的感受。

“嗯,但願如此。”垂下羽睫,除了寄托希望,席寧兒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離開醫院,已是傍晚用餐時間,方妶翊一個人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因為慕昊靖臨時有事,無法送她回家,她只好自己回去,只是身無分文的她沒法搭車,要走上這麽長的一段路還真是卒苦,但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向任何人借車錢。

因為是用餐時間,整條街上只要是經過餐館門口就一定會嗅到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也因此讓方妶翊更感饑腸辘辘,她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麽餓過!

走了一段路,走到一家現烤面包店,看着熱騰騰的可頌面包出爐,那混着楓糖

的香氣真是折騰人,她只能貼在外頭的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那烤得香酥金黃的可頌,慕家少奶奶居然窮到連一塊可頌面包也買不起,這種事說出去誰會信!

“好想吃一口喔!真的只要一口就好……”她才知道貧窮會使人易于滿足,她甚至不敢貪求太多。

慕昊熏正好開車回家,馬路有點塞,于是他放慢車速,雙眼有些煩躁地四處游栘,卻瞥見一抹熟悉的嬌小身影正伫立在面包店前,一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糗态,那模樣實在滑稽,若不是他太熟悉她的背影,他真的會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将車停至一旁,他跨步下車踱到她身後,“真有那麽想吃嗎?”

方妶翊自顧自地沉浸在好吃的可頌世界裏,根本沒意識到那道聲音有多麽熟悉。“當然想吃,你瞧那烤得金黃色的表皮,再刷上一層香甜的楓糖,外酥內軟,沒有比這更棒的口感了。”

慕昊熏擡眼望向店裏,“想吃就進去買啊!”

“買個屁啦!慕昊熏那個壞蛋把我的錢都凍結了。”她自顧自地回道,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男人已經面色鐵青了。

“那實在是不好意思,需要我道歉嗎?”他的臉沉下來,聲音亦是,心情就更不用說了。

聞言,方妶翊總算回過神,轉身對上慕昊熏一雙沉阒的眸,她倒抽一口氣,圓眸倏瞠,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你幹嘛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走路也沒有聲音,你是背後靈嗎?”嗔眼瞪道,他真的吓到她了。

“我已經站在這裏很久,也跟你說了好幾句話,你明明有問必答,現在又裝得好像你不知道我在你背後,到底是誰在吓誰?”沒好氣地回她一句,被人莫名指控實在委屈。

“算了,你來得正好,快點去買可頌給我吃!”她一臉興奮,拉起他的手便往店裏走。

下意識地,慕昊熏的目光垂放在兩人的手上,她柔軟溫暖的小手将他的大掌包圍着,那感覺很陌生,卻很舒服,他的眼神不禁漾柔,嘴角也輕輕揚起,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無論是有意無意,那感覺還是傳進了他心底。

“歡迎光臨。”看見帥哥,店員小姐禮貌的招呼着。

“快快快!”方妶翊催促道,抓着慕昊熏的手就像抓着汪洋中的一條救命浮木,仿佛很害怕他會突然反悔不買給她吃了。

最後,她像個貪吃鬼似的,不只拿了可頌,還要了一條起司蛋糕和一份草莓慕斯,這些都是她最愛的甜點,而且也已經很久沒吃到了。

“你會不會買太多了?”他詫異的問,懷疑她一個人真的吃得了這些嗎?

“不會、不會。”連忙搖頭,她還恨不得把整家店都搬回去,一次吃個夠。

“好吧!”寵膩地笑了,掏出皮夾付帳,對他而言,只要她想吃,他當然會買。

結完帳,方妶翊像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将那袋糕點捧在懷裏,一副怕被別人搶走似的,這舉動令慕昊熏不禁莞爾,不禁覺得她還滿可愛的。

心情愉快,她走起路來也蹦跳得像只小白兔,然而一不小心卻踉艙了步伐,整個人重心向前傾,還好一雙強而有力的臂彎将她撈進懷裏,保護着她遠離危險。

感覺自己靠在一堵舒适的胸膛前,鼻息問傳來一股熟悉好聞的男人味,方妶翊的心倏地漏跳一拍,心房像被人猛撞了一記,開始怦然跳動。

然而不只是她的心跳急劇,慕昊熏亦是,意識到她有危險的那一剎那,他的心驀地揪緊、呼吸困難,當他确定這道柔軟的身體被他完全保護在懷裏時,心裏才有那麽一點踏實感。

“傻瓜,就不能小心一點嗎?”責備的語氣裏透出濃濃的不舍,緊皺的眉則表露出無限的擔憂之情,所有的反應都是如此的自然。

“對、對不起。”聽出他語氣裏的在意,雙頰籠罩上一層绋紅,她突然有些無措,直覺的道歉,雖然她并沒有犯錯。

微微松開她柔軟馨香的身體,他這也才跟着松開眉結,“會說對不起,倒不如

少讓我擔一些心吧!”

“哦!我知道了。”吶吶地回應,順從地點了頭,她變得異常聽話,就連自己也深感意外。

慕昊熏滿意的一笑,笑容裏堆起溫柔,原來她也可以這麽乖巧啊!

上車後,方妶翊迫不及待拿出可頌往嘴裏送,而一向不喜歡讓人在自己車上吃東西的慕昊熏卻也破例讓她如此,只因為他竟然希望她臉上的愉悅笑意能一直持續下去。

“好好吃喔!感覺真是幸福。”邊嚼她還邊笑得一臉滿足樣。

慕昊熏睇她一眼,只不過是吃個可頌而已,就能讓人感覺幸福,那她也未免太容易滿足了。“能吃就是福,這句話用在你身上還真是再合适不過。”他竟也因為她的滿足而有了好心情。

“本來就是,我最喜歡吃甜點了,”理所當然地回了他一句,她可以不吃飯,光靠甜點過日子。

“你沒學過用餐禮儀嗎?”見她吃得這麽急切的模樣,他忍下住問。

“學過又怎樣?都快餓死了還顧什麽形象?況且這裏也沒有餐桌,哪裏需要禮

儀!”她讨厭那種無謂的堅持,無聊至極,東西就是要大口大口地吃才會有感覺。

點點頭,她說得也算有道理,他便不再挑她的毛病。

“你要不要也來一個?這家的可頌真的很好吃喔!”有她強力背書,相信他一定也會贊不絕口。

“不用了,我不吃甜食。”直接拒絕,他認為那是女孩子才會吃的東西。

方妶翊瞠大圓眼,用着仿佛在看什麽怪物般的眼神直視他。“哎呀!你這個傻子,竟然不吃甜食,真是太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也不吃!

“人可是要适時攝取一些糖分,有助于心情愉快,你懂不懂啊?”就是因為不吃糖,他才會一天到晚都擺臭臉,活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樣子,害得她也連帶受害。

“是嗎?”微擰着眉,像是有點被她說服了,他竟也懷疑起自己是缺乏攝取糖分。

“所以來一口吧!”她将香酥的可頌湊到他嘴邊,就是要他也嘗嘗這味道。

見她堅持,那難得柔軟的語氣更是令人無法拒絕,于是他張嘴咬了一口,那滋味真的不錯,接着他又吞下第二口,把一整個可頌吃完,未了還不忘吮了吮她的白玉纖指,将沾在上頭的楓糖給舔淨。

而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方妶翊的心驀地一揪,一股怪異的電流仿佛從被他吮過的手指蔓延至全身上下,她的小臉倏然潮紅,收回視線下敢再多瞧他一眼。

“好甜。”這是他的評語,可能是指可頌,也可能是指她的手指。

“甜食還是別吃太多,對身體不好。”話說到最後,他竟吐出一句關心的叮咛。

“呿~~這種話從你嘴巴裏說出來特別令人不自在。”她皺了皺嬌俏的鼻,不過心裏還是因為他的關心而稍有一絲暖意,慕昊熏睐了她一眼,真是個不懂感激的家夥,竟敢如此看待他的好意!

“不過謝謝你。”甜甜的嗓音在沉凝了半晌之後響起,她還是決定感謝他的一番好意。

慕昊熏笑了笑,算她有禮貌,“對了,你怎麽來的?”他手握着方向盤,目光凝視前方,随口問道。

“走路來的。”不算完全說謊,她的确是走路來的,只是她不是從家裏走到這裏,而是從醫院走到這裏。。

“走路?!”他睜大雙眸,有些難以置信,這裏離家還有好長一段路,開車都得用上十來分鐘,她竟然走路!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人類長腿就是用來走路的啊!”笑睇着他一睑詫然的神情,還真難得看到他這般反應。

“看來你過窮日子過得很恰然自得。”斂了斂神情,看來是他白擔心了。

“才沒有,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真的不打算把我的戶頭解凍嗎?”她小心翼翼且雙眸盈滿期盼地問,沒錢還是很辛苦的。

“你這個人太令人不安了,我要怎麽相信你不會再作怪?”一次就夠他警惕的,再來一次就下一定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再把她逮回來。

“唉!你知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她輕嘆一口氣,假裝一臉肅穆地問。

“是什麽?”他挑眉,怪了,她這态度是想反過來向他說教嗎?

“是信、任。”她強調性地回應,小臉寫滿堅定的神色。

但他只是瞟她一眼,末幾悶哼出一聲不屑的笑。“別笑死人了,這兩個字從你嘴巴裏說出來特別諷刺。”

她這個有過離家出走,棄夫于不顧紀錄的小女人,有什麽資格與立場對他講道理?

方妶翊也自覺站不穩立場,尴尬的一笑,搔搔頭,“嘿,別這樣說嘛!”

“不然你想要我怎麽說?”斜眼睨她,敢做還怕人說!

“那你也懲罰過我了啊!你怎麽這麽小器,還一直耿耿于懷?”小臉滿布委屈,她又不是沒付出代價,莫非他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她嗎?

“慕少奶奶,懲罰是沒有那麽舒服的,你了解嗎?”微沉的眸光危險地眯起,那一晚不能算是懲罰。

方妶翊的雙頰立刻爆紅,氣鼓的別開臉,可惡的男人,什麽舒服!她哪有舒服?

好啦~~是有那麽一咪咪……但她還是有難過啊!畢竟被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做了那種事,當然是會感到委屈。

見她仿佛有些生氣,不知怎地,他竟不忍心,大掌驀地覆上她冰涼的小手,在自己手心裏熨了熨,語調難得輕柔,眸光亦是。“不要生氣,生氣就等于中了我的計。”

他知道自己只要這麽一說,她就會立刻寬心,因為她永遠都不會希望他的奸計得逞。

說來可笑,這竟是他唯一可以安撫她的方法,只是嘴角意味不明的淺笑卻也告訴了他,這個方法似乎沒有那麽糟。

方妶翊嗔睐他一眼,随即也笑了,哼!算他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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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微風輕撫,透過白色窗戶吹進淡粉紅色調的房間,床榻上的人兒正睡得香甜,一雙細白的腿态意垂放在被單外,卻因為那股涼意又縮回被單裏。

慕昊熏一推開方妶翊的房門,看見的便是她這天真可愛的一面,走近窗邊,将窗戶掩上,跟着又踱步來到她床邊。“已經上午十點半了你還在睡,不覺得睡太多嗎?”

他低沉的聲音刻意湊近她耳邊,為了下吓着她,他還刻意放輕語氣。

“我好累。”咕哝的聲音從她的小嘴逸出,像是有意識,也像是無意識,但她終究回答了他的MORNINGCALL。

“從你昨天上床到現在已經睡了十一個小時,該醒了,睡太久對身體并不好,根據醫學研究報告指出,人類最佳的睡眠時間是六個小時。”才把話說完,他便被方妶翊翻身的動作給撞着額頭,不禁皺眉痛撫着。

“我寧可短命……”方妶翊的眼皮連掀也沒掀,只是換了個方向繼續睡,她真的無所謂能活到幾歲,只想睡個地老天荒。

慕昊熏不再給她賴床的機會,一把掀開被單,穿着成套粉紅色睡衣的嬌小身子立刻無所遁形。

“把被子還我啦~~”她嘟嘴伸手,只想要回屬于她的溫暖。

“起床!”他堅持道。

“哎喲~~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煩啊!”他不是從來就不管她睡到幾點,今天是吃錯藥不成?

慕昊熏沒回應,只是伏身在她臉頰上烙下一吻,當下她的雙眼立刻瞠到極限,什麽瞌睡蟲全都跑光了。

方妶翊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怔望着他,小手撫着被他吻過的臉頰,那裏仿佛着了火似的熱燙,而這把火甚至延燒到她的全身上下,她就連腳趾頭也紅了。

“快起來洗臉、刷牙、換衣服,這床被子我先沒收,晚上再還你。”說着,他微微一笑,抱着充滿她香甜氣息的被單走出她過于女性化的房間。

“厚~~真是衰神!”苦皺着一張臉抱怨了一句,她還是認命的下床。

盥洗完畢後,方妶翊換上一襲鵝黃色的洋裝下樓享用遲來的早餐,今天是周末,一向都往公司裏跑的慕昊熏竟然破例放自己一天大假,她不免要想他到底有什麽打算?“一大清早就把我挖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清麗的小臉上有些不理解,也有些埋怨。

“請容我糾正你的話,現在已經不是一大清早了。”回應她的同時,他的雙眼還盯着手上的文件直瞧,根本沒看她一眼。

“我管你那麽多,在我睡飽以前都叫一大清早。”她強辭奪理地辯道,屁股重重一擲,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然後小手揮開他手上的資料夾。“你既然那麽喜歡工作,幹嘛待在家裏?”

奇怪!他愛上班就去上班,反正她又沒留他。

“你似乎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慕昊熏挑高半邊眉,對于她的健忘很不以為然,這件事他上個禮拜才提醒過她。

“什麽日子啊?你有喜啦?”就算他一臉的不悅,她還是不忘開玩笑。

慕昊熏的臉色沉了沉,長指彈了彈她的臉頰,力道輕柔,沒弄痛她,卻也同樣招來她的抗議。

“喂,你怎麽又欺負人!”鼓了鼓腮幫子,她反拍他的大腿一記,毫不留情的響亮聲音立刻響遍偌大的客廳。

“哇,現在到底是誰欺負誰?”慕昊熏覺得自己愈來愈耐打了,沒辦法,誰教

他娶了一個兇悍的老婆。

“說啦!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值得他親自來叫醒她。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中午我們要回去吃飯,我上個禮拜就告訴你了,是下是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說話的同時,他難掩失望,知道她迷糊,但那迷糊的個性又好像只針對他一個人,說明白點就是對他無心,實在令人生氣。

“啊!對厚~~我都忘了,怎麽辦?我連禮物都沒有準備!”小臉滿是着急,她就算再怎麽愛鬧,對長輩也知道要尊重,若是讓公公知道她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就算不當面生她的氣,私底下也一定會怪罪她的。

“早就料到你會忘記,所以禮物我已經買了。”戳戳她的小腦袋,還好他從沒想要指望她。

“哈,老公真是聰明人!”難得親昵地喚了他一聲老公,為了感激他的貼心,她還下吝啬的給了他一個不太有誠意的擁抱。

只是這擁抱盡管不夠誠意,慕昊熏還是不自覺地露出笑容,睇着她可愛的神情,就像對他施了什麽魔法,他突然什麽氣也沒了。“差不多該出發了,別讓爸媽等太久。”

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出大廳,方妶翊也立刻跟上。

望着他的背影,她突然頓住腳步,驚覺自己從來不曾發現她的丈夫有着如此寬闊的肩膀,那感覺就像她又重新認識了他一些。

好半天不見她跟上,慕昊熏倏然伫足,轉過身看着她一臉滞愣的表情,“怎麽了?”

眉峰微挑,他的唇角在笑,那表情竟在一瞬間揪住了她的心。

怦怦!

怦抨!

內心有個角落一直靜不下來,在鼓噪着,好吵!

她像是被催眠似的朝他伸手,怯怯地瞅着他,“牽我的手。”

慕昊熏的笑容瞬間擴得更深,來到她面前,将她的小手納進自己厚實溫熱的掌心裏。“原來你也會撒嬌。”

低醇的聲音之後是一串朗笑,他的心情莫名好起來,就因為那小小的要求和掌心裏的柔軟,他的愉悅竟有着停不下來的感覺。

方妶翊觑着他微笑的側臉,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她的小手貪戀着他的溫暖,目光也無法從他臉上栘開,這是第一次她有種仿佛被下蠱的錯覺,迷迷茫茫的,但她不想破壞這氣氛,更不想抽手。

“你這樣看我,是因為我臉上有什麽嗎?”坦白說,被她這麽盯視着,他有些不自在,畢竟那雙圓溜的大眼從來沒如此正視過他。

“你真的長得很不錯。”不能否認,他的确很帥,是個非常讓人賞心悅目的俊男,于是她說服自己,這目光只是為了他出色的相貌而停留。

“謝謝,你也長得很漂亮。”真心話,他想只要是見過她的人都不會反對他這番贊賞,

方妶翊聞言,難得在他面前笑得開懷,“哈,你到現在才知道喔!”

他也太後知後覺了吧?但總比不知不覺的好。

“走吧!”一路上,欣然的笑意不曾從他的嘴角逝去,手也只有在換檔時短暫松放開來,随即又握住她的柔荑,霎時一股充實的感覺盈滿他的心頭。

這雙手,他想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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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2: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慕家——

适逢慕父的六十大壽,本來方妶翊以為慕家會大肆慶祝,廣招親朋好友一同用餐,卻沒想到這場壽宴只是簡單集結慕家家人,不過那感覺卻也同樣溫馨。

這是方妶翊第二次見到慕家四兄弟齊聚一堂,當然,上一回是在婚禮上,而且除了慕昊靖,其他兩位她已經許久下見。

“嗨,大嫂,又見面了,你變漂亮了呢!”慕昊穎毫下吝惜給予贊賞,慕家大概除了慕昊熏比較《I厶之外,其他三兄弟都很會說客套話,尤其是慕昊穎,他的嘴巴時時刻刻都像抹了蜜、吃了糖。

“真的嗎?”雖然這句話她經常聽到,但女人總是喜歡人誇,她還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嗯。”三位小叔都非常有默契地一起點頭,這下方妶翊更樂了。

轉而面向慕父,方妶翊将慕昊熏幫她準備的禮物湊到公公面前。“爸,這個是送您的禮物,祝您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方妶翊甜膩可人的笑容,無論是老中青都能收買,慕父自然也是被收買的其中之一。

“哦!謝謝,好乖,來,這個收下吧!”慕父笑得一臉開心,連忙給了方妶翊一個紅包當回禮。

“謝謝爸。”她萬分珍惜且小心翼翼地将紅包收起,這裏頭可是她好久不見的鈔票啊!

慕昊熏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互動,不免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父親露出這麽開懷的笑容,他又瞧了妻子一眼,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甜美笑容果然吸引人,就連他也看得目不轉睛。

“既然有心要送禮物,明年幹脆就讓我抱個孫子,好媳婦,你看如何?”慕父一臉期待地将目光輪轉在慕昊熏和方妶翊兩人身上,打從大兒子成家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有這股念頭了。

身為慕家的長媳,也是日前唯一的媳婦,慕家的長輩理所當然地寄予傳宗接代的厚望。

方妶翊聞言,甜美的笑容僵住,望向身旁的丈夫,這個問題還是讓他來回應比較好,因為她實在有點尴尬。

“爸,我們已在努力了。”慕昊熏淡淡地交代着,事實上,自從上次那暧昧的一夜之後,兩人就再沒有任何親密接觸了。

“你們可別瞞着我避孕啊!多生幾個也沒關系,反正慕家絕對養得起,但就是別給我趕流行,學人家當什麽頂客族。”慕父也懂得時下的流行語,和年輕人說話時總愛來上兩句。

慕父的話才剛說完,方妶翊的雙頰就紅得像熟透的蝦子,自己的孕事被搬上餐桌大刺刺地讨論,實在很難為情。

“我知道。”慕昊熏依舊是淡淡地回應,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責任和義務,為慕家傳宗接代是必要的,但他顧慮到的是方妶翊有這樣的認知和心理準備嗎?

方妶翊睇了慕昊熏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吃着飯,對這樣的話題還真夠鎮定;不像她,差點吓出一身冷汗,她自己都像個大孩子了,在這種心境之下,要她當個媽,像話嗎?

“妶翊,實在不好意思,你嫁給昊熏後,一直沒能帶你去蜜月旅行,還好你肯體諒他的公事繁忙。”慕母代替兒子致歉,那陣子公司事情多,一些公事上的行程也都是婚期敲定後才又突然湧入。

“沒關系啦~~”擺擺手,她笑得一臉無所謂,她那時真的不介意有沒有蜜月旅行,而現在她的确有那麽一點希望能出去走走,不用是甜甜蜜蜜的蜜月旅行,她只想到處走走,散散心,只是她不敢要求。

“下個月。”慕昊熏突然這麽說。

方妶翊擰眉,不解地望着他,他是指什麽東西下個月?

“下個月去日本。”擡眼望着方妶翊,他眼底漾動着少見的柔情,他會從百忙中抽空補上這個遺憾,畢竟方妶翊可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更是犧牲了享受年輕的權利嫁給他,該給她的,他不能有所虧待。

聽見他的承諾,方妶茲翊的眼底霎時綴滿晶燦的星子,心裏好感動,他什麽時候做出這個決定?

她突然好想抱住他,給他一個響亮的“啵”吻。

“嗯,很好,你有打算就好,女孩子不說并不代表不介意,你可別辜負了妶翊的期望啊!”慕父滿意地點頭,希望這次的蜜月之旅可以順便為自己明年的生日禮物捎來好消息。

用餐過後,慕昊熏随同父親一起進到書房談事情,方妶翊則是随着慕母一同上樓翻閱慕昊熏小時候的照片。

“你看,昊熏小時候很可愛吧?”慕母一臉慈愛地望着慕昊熏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真的耶!他小時候的确是比現在可愛多了,不過這照片裏的他和現在的他是一樣的,都不太愛笑。”每張照片裏的慕昊熏都像是惜笑如金,就算有笑,也都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看不出開心的成分。

“這孩子從以前就是如此,只能說他是比較嚴肅吧!畢竟有三個弟弟都拿他當榜樣,小時候他就一直表現得很穩重,教訓起弟弟來,可一點也不輸他父親的威嚴呢!”慕母邊回憶着邊道。

四個孩于還小的時候,她和丈夫常因公事而不在家,那時慕昊熏可是一肩扛起代替父母的責任,三個弟弟都很尊敬他。

“我看是小時候就比較雞婆、多事吧!”她嗫嚅着,想起自己也常被慕昊熏教訓,原來他這好管閑事的個性是從小就養成的。

“咦?這張照片是昊熏吧?”突然一張慕昊熏全身赤裸被綁在椅于上的照片吸引了方妶翊的注意。

“思,這是他八歲時的照片,那時昊穎實在被他管得受不了,一時生氣,就把他大哥抓起來報複一番,還拍照存證呢!”這四個孩子裏就屬慕昊穎最頑皮,也最常被慕昊熏找碴。

“哈,活該,昊穎真是幹得好。”痛快的一哼,她忍下住要給慕昊穎拍拍手。

“媽,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難得找到慕昊熏的一張裸照,她說什麽也要暗杠下來。

“可以啊!”慕母大方地從相簿裏抽出相片。

此時,另一張照片也從相簿裏掉出來,慕母的目光一瞥見,慌忙撿起并藏到身後。

“咦?那是什麽?”方妶翊原本還沒注意,但慕母驚慌的反應卻令她起疑。

“沒什麽,只是一張舊照片。”慕母心虛的瞥了方妶翊一眼,笑得有些尴尬,那是兒子和前女友的合照,要是讓媳婦看見就不好了。

“哦!那我要這張就好。”拿走慕昊熏此生唯一一張裸照,她笑得好開心。

“我把相簿收好,你到處看看,上回你來也沒機會好好參觀。”慕母板上相簿,推着方妶翊走出房門。

“對了,我想看看昊熏的房間可以嗎?”她很好奇他的房間是否留有小時的玩具之類的東西。

“當然可以。”慕母一口應允。

推開慕昊熏的房門,方妶翊環顧四周,室內整理得很幹淨,所有東西都整齊擺放,沒有任何多餘的綴飾,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絲不茍。

“你慢慢看吧!我下樓去了,”慕母轉身離開。

方妶翊定進房裏,他的房間很大,甚至此他現在住的房間還要大,但這房間同時也是他的書房,兩者是相連的。她往更裏頭走,一整排的書櫃擺滿了厚厚的原文書籍,書櫃另一側玻璃櫃裏則是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獎杯和獎狀,顯示出慕昊熏從小到大都是個出色的孩子。

“咦?田徑隊?”看着玻璃櫃裏的一只金色獎杯,她這才恍然,原來他也曾熱衷過運動。

走進這屬于慕昊熏過往的空房間,她這才漸漸對他有了多一點的認識,發現了許多甚至兩人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她也未曾發現的事。

她知道慕昊熏不只熱愛田徑、游泳等運動,他還寫得一手好書法,更拿過英文演講比賽冠軍,也難怪,畢竟他這一路走來都是弟弟們的榜樣,必須當個出色的大哥。

驀地,書櫃旁一個用布袋包裹住的東西引起她的注意,那幾乎是這房裏最突兀的一樣東西,雖然擺放在角落裏,但還是一眼便教人瞧見。

她扯開布袋,一股熟悉的油彩氣味撲鼻而來,那是一張油畫,上頭畫的是慕昊熏,右下角則有署名和日期。

“YINC,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七日。”方妶翊念出右下角的名字和日期,那天不正是慕昊熏的生日嗎?看來這極有可能是一份生日禮物。

只是這會是誰送的?

下意識地,她認為送畫的人對他而言應該相當重要,否則他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地收藏着這幅畫,依照她對慕昊熏的了解,他并不特別喜歡藝術,每個有錢人的家裏總少不了懸挂幾張油畫裝飾,強調自己不僅有錢,更有藝術涵養,但他和她的家卻是一張也沒有。

放回畫,踱步到書桌前,随意拉開左側的抽屜,她本無意發掘什麽,但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卻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日記,該不該偷看呢?”

她喃喃問着自己,總覺得侵犯他人隐私是不好的行為,但才這麽想,心中又有

另一股聲音跳出來反駁——有什麽關系,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看一下也無妨啊!

就這樣,她拿起那本日記,心虛的翻開第一頁,一道娟秀的豐跡立刻印人眼簾,她認出這并非慕昊熏的字跡。

“你是天際的一抹藍,我願永生追随,YING。”她念出第一頁上頭的句子,直覺這種話一定是出自女孩子,而且與送畫的是同一個人。

驀地,她憶起了慕昊靖曾對她說過的話,YING一定就是那個女孩!

就算沒有任何确定的回答,她也已經篤定了這項事實。

只是這個發現并沒有帶給方妶翊任何驚喜的成分,她的心情反倒有些沉悶,一股酸氣仿佛從心澗冒了上來,令人難受。

阖上日記本,她不想再看,寧願過往的事就全壓放在這個抽屜裏。

已經過了七、八年,他還留着這本屬于那個女孩的日記,這是否代表着他仍舊在意那段初戀?

甩甩頭,她不讓自己再想,想得再多也只是庸人自擾,況且這本來就不是該放在她心上的事。

“在看什麽?”此時慕昊熏突然一臉微笑地從房門外探頭問。

“沒有,随便看看而已,你有很多得獎記錄呢!”掩去那抹悵然的心情,她改換上一抹熱切的笑容。

“還好吧!”他笑得有些腼觍,這又是他難得顯露的一面。

“放近半面牆的獎杯和獎狀,你卻用一句‘還好吧’來形容,會不會是因為你慕大少爺還不滿意這樣的成就?”方妶翊忍不住覺得他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急忙否認,他可從來沒這樣想過。

“好啦~~我是逗你的,不用那麽緊張。”笑了笑,朝他走近,挽住他的手。

“下樓吧!”

這天是席寧兒出院的日子,方妶翊理所當然到醫院裏幫她整理私人用品,而慕昊靖就更不用說,再怎麽忙還是現身。

“出院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喔!”方妶翊叮咛着,有些不舍,但席寧兒能出院終究是好事,她還是笑得很開心。

“嗯,謝謝你這陣子照顧我。”席寧兒一臉的感激,住院的日子本該很無聊,卻因為有方妶翊的陪伴,讓她沒那麽難熬。

“哈,你太客氣了。”她才要感謝席寧兒給她打發時間的機會呢!

“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待會兒再回去好了,反正我下午也沒事做。”方妶翊提議,她不想那麽早回家。

“也好。”

而慕昊熏才剛吃過午餐,下午又得忙開會的事,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帶會議要用的資料,于是他立刻踅回家去,想趕在會議開始前趕回去。

拿了資料,他趕着出門,這時正好一輛車開到家門前,他下意識緩下腳步,遠遠的卻看到方妶翊從車裏走下來,而送她回來的人竟然是慕昊靖。

“四弟!”眉宇斂起,當下他的臉色有着深不可測的陰霾,一種莫名情緒惹得他胸口窒悶,他的雙拳像是在隐忍什麽似的掄緊。

直到慕昊靖的車開定,方妶翊緩步從門外走進,兩人的目光在瞬間交會。

“吓!”方妶翊倒抽一口氣,瞠大雙眼像見鬼似的,差點沒跟艙跌倒。“你幹嘛站在這裏吓人!咦?你下是去上班了?”她納悶地問。

“你和昊靖去哪裏了?”他的聲音寒冷得彷若隆冬冰雪,想起今早四弟向他請假時,曾說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辦,而如果他所指的非常重要的事是與方妶翊有關,那他們兩人的交情還真是到了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我……”被他這麽一問,方妶翊心虛下已,目光閃爍,不敢直視他犀利的眼。

“你最好給我實話實說!”他咬牙切齒地說,沒想到這一幕竟會讓他的情緒如此翻騰,她和四弟什麽時候交情變得這麽好?是上次父親生日時嗎?

對了,那天他們兩人也聊得非常愉快,而她偏偏不和二弟好,也不和三弟熟,就只與四弟最有話聊,莫非她喜歡四弟?

想起父親曾經說過,他原本打算讓四弟娶她過門,對于這件事他從來沒再想起過,但如今卻突然躍上腦門,是否父親的直覺才是正确的安排?

他的心情糟透了!

“我和昊靖去吃飯……”她的聲音愈來愈小,頭也壓得愈來愈低,她知道慕昊熏在生氣,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氣什麽,和小叔去吃頓飯應該不至于讓他氣成這樣才是。

“你和他常這樣嗎?”難掩酸澀的口吻質問着,就連呼吸也快被自己嗆着,憶起這陣子慕昊靖經常請假,他不得不懷疑這全都和她有關。

聞言,方妶翊立刻擺手否認,她才沒有常和慕昊靖一起吃飯,加上上回在慕家幫慕父慶生那回,總共才兩次。“我才沒有哩!”

“那他為什麽最近老是請假,今天也是,而他又正好送你回來,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眼中進射出濃濃的威脅感,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以氣勢形成壓迫。

看着他冷調的臉色,方妶翊困難地咽了口唾沫,她真的不想出賣慕昊靖,但比起這件事,被慕昊熏誤會反而更嚴重,于是她妥協了。“啊~~好啦!我說啦、我說啦!”

苦皺着一張小臉,慕昊熏的逼供成功了,她終于和盤托出。

聽完她的解釋,慕昊熏的情緒稍緩,雖然還是有點氣她竟然背着自己搞些小動作,但大致上明白她并沒有背叛自己,他的心情也逐漸好轉。“你是說昊靖和那個女孩在交往?”他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四弟隐藏得很好。

“是還不到交往的地步,但是他們互相喜歡是真的。”看得她都好羨慕,也好感動,慕昊靖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這件事你可千萬別說漏嘴,否則昊靖他就會像你…”

驚覺到自己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她連忙頓住,尴尬地換上一臉谄媚,“像你一樣鵬程萬裏。”

慕昊熏的眼神微眯,墨濃的眉皺起,雙手不耐地環胸,她竟還有心情胡說八道。

見他一臉陰恻,方妶翊心想,慕昊靖的事該不會也讓他聯想到自己夭折的那段感情了吧?“喂,你在想什麽?”

她小心翼翼地瞅着他問,就怕會觸動他塵封的記憶。

“沒事。”他斂了斂眼,方才他的确想起過往那段逝去的舊情,但那感覺已經不似之前那般鮮明,他這才終于恍然,原來回憶會褪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爸讓昊靖娶我為妻,那我一定會幫他幫到底。”

她說得有情有義,但慕昊熏的臉色卻因為她這樣的假設性想法而變沉。

“就算是,你又能怎麽幫?”她以為她多有辦法?

“至少我可以當他名義上的妻子,替他掩人耳目,好讓他們在私底下肆無忌憚地在一起啊!”她相信終有一天,慕父也會安排慕昊靖的婚事。

“哦!是嗎?那你怎麽辦?自己到外頭去找外遇嗎?”他愈說臉色愈差,雖然她只是假設,但他竟有股難言的窒悶萦繞胸臆。

“算了吧!我又沒想那麽多。”她只想到要幫別人,根本沒想到自己。

“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着。”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這個話題還是趁早結束得好。

“才不是,我是心腸好,如果換成是你,我也會這麽做的。”毫無心機地道,她不喜歡勉強的愛情,最愛的場面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以為你是喜鵲嗎?”操心別人,不如操心自己。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我看你是自作聰明。”他永遠不會需要她為他做出如此犧牲。

“呿!你懂什麽?像我這種感情豐富的人,你是不會了解的。”輕哼一聲,她

一臉的得意。

“你別把別人的事搞砸,就該偷笑了。”半帶譏諷地回應着她的得意,看到她的小臉因此而垮下,那模樣實在很可愛,他甚至有股想親吻她的沖動,

“哼!我才沒那麽蠢,不用你擔心。”朝他做了個鬼臉,噘起豔潋的小嘴,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然而慕昊熏并不想壓抑這股沖動,驀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懷裏帶,雙唇随即覆上她的小嘴,感覺那甜蜜的溫暖在他嘴裏融化的滋味。

突如其來的熱情令方妶翊招架不住,但她的雙唇卻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地開啓,讓他可以将舌頭完全探入她的嘴裏,恣意品嘗她的芳甜;感覺自己的雙腿快要癱軟無力,若非他的雙臂禁锢住她的纖腰,她真的會跌坐在地。

啃蝕着她蜜糖般的小嘴,慕昊熏的心也跟着柔軟起來,這滋味他已經許久沒品嘗了,不禁深深懷念,舍不得放手。

方妶翊緊閉着雙眼,感受着他肆虐的熱吻,忍下住發出舒服的呻吟,她的身體開始發熱,想要的不只是如此,在他熟練的吻技之下,她仿佛變得貪心了。

慕昊熏微微松開兩人密合的唇,嗅着她如蘭的氣息,嘴角滿足地輕揚。

“能站嗎?”感覺到她癱軟的身體,他柔聲問,眸光閃動着柔情光束,雙臂仍圈抱着她。

方妶翊擡眼睇他,含羞帶怯的大眼瞬時顯得無辜。“你放手我就能自己站。”

其實她并不确定,只是想逞強。

“真的嗎?”他不太相信,也不太放心。

“真的。”重重點頭,強調她的篤定。

凝視着她許久,“好吧!”

當他緩緩松開雙臂,方妶翊的雙膝立刻發軟,差點跌倒,還好他及時又扶住了她。

“笨蛋,不過是個吻而已,你怎麽會這麽承受不起,那我以後還想吻你怎麽辦?”他喜歡吻她,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她必須習慣他掠奪的方式。

方妶翊怔怔地凝望着他,當他說他還會再吻她時,她竟有着滿心的期待。

其實她不讨厭他的吻,甚至是很喜歡,喜歡他的舌帶着攻擊性進占她的私人領域,像電流般襲卷她的世界,也喜歡他的雙手緊緊擁抱着她時的溫暖,喜歡被他的強勢給軟化的自己。

“那、那就多練習啊!”她窘赧地垂下頭,不敢看他過于熾人的雙眸。

她的話讓慕昊熏忍不住爆出一串朗笑,“說得對。”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他亮了亮手上的文件,沒有回答卻足以說明了一切。

“哈,老是說我迷糊,原來你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裏去。”她一睑得意地嘲笑他。

“還不是被你傳染的。”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他揚唇一笑。

“我聽你在叭噗哩!”她立刻反擊,輕捶他的胸口一記,

“看來你已經恢複力氣了,我還要開會,沒時間和你哈啦,我要回公司了。”斂起笑,他已經耽誤太多的時間,慕昊熏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方妶翊突然喊了他一聲。“喂,慕昊熏!”

聞聲,他伫足回過頭望着她。

“沒什麽啦~~只是想跟你說,路上小心。”她擡手朝他揮了揮,這關心的舉動來得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但當她意識過來時,已經喊住他。

慕昊熏輕笑了,“知道了,快進屋去吧!”

席寧兒出院後,方妶翊又開始悶得發慌,她又回到那個整天無所事事也無處可去的慕家太少奶奶。“好無聊喔~~真受不了這種日子!”

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雙眼瞪着天花板,覺得好無聊。

突然她想起慕父給的紅包,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紅包啊紅包,全世界只有你沒有遺棄我。”

憶起自己已許久沒動畫筆,一時技癢,她二話不說,立刻前往美術行報到。

買齊了顏料、畫筆、畫布,方妶翊踩着愉悅的腳步回家,之後她把所有時間都投入畫畫中,直到傍晚慕昊熏回到家時,仍不見她下樓。

“妶翊呢?”他問一旁打掃的管家。

“少奶奶在房裏。”管家恭敬地回話。

慕昊熏微颔首,轉身往樓梯的方而去。

“哎喲~~怎麽都畫不出我想要的感覺呢?”她一臉苦惱地喃喃自問,壓根沒發現慕昊熏已經進到房裏。

“你在畫什麽?”他将臉湊近她身邊,低聲問着,今他驚訝的足,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妻子喜歡畫畫。

方妶翊吓了一跳,回過頭來就見他一臉好奇的摸樣。“厚~~你很喜歡神出鬼沒是不是?”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她又轉而面對着自己的畫布。

“是你都太專注于你自己的事。”剛才他已經敲過門了,但她沒回應,他才會不請自入。“你在畫什麽?”再問一次。

“我什麽都畫不出來,一定是我太久沒動筆,怎麽辦?我的天賦就要離我遠去,我光是握着畫筆都感覺好生疏。”她忍不住懊惱起來,那難過的情緒就像是被人剝奪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她突然感覺自己好貧脊,畫畫是她唯一值得驕傲的事啊!

見她一臉懊喪的表情,慕昊熏下禁軟下眼神,大掌輕撫她纖細的背脊安撫。

“不要急,你也許只是少了生活上的激發,并不是不能再畫,天賦可是人所不可能失去的東西,你有就是有,找找就會再回來的。”

他難得安慰別人,而這番安慰的話語的确讓方妶翊感覺好多了。

她微微一笑,他說得有道理,也許是她太過求好心切,她該給自己多點時間去找回那種執筆的感覺。

“這樣好了,這個周末我帶你到戶外寫生。”黑眸漾動着少見的寵膩情緒,他決定空出時間,陪她找回靈感。

“你要帶我去寫生?OH,MYGOD!我沒聽錯吧?!”她瞠大圓眼,又驚又喜地望着他,深怕他只是在和她開玩笑。

“相信你的耳朵吧!它還沒到退化的程度。”唇角上揚,捏捏她的臉頰,他突然發現這觸感好得令他愛不釋手。

“好好好,那你要說到做到喔!”她興奮不已,滿臉期待,巴不得明天就去。

“放心,我的信用很好。”端視着她清麗可愛的容顏,那種漸漸熟悉的好心情似乎又萦繞着他。

倏地,方妶翊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想到了那個叫YING的女孩也喜歡畫畫,她會不會勾起他不愉快的回憶。“昊熏,我在家裏畫畫,你不會不高興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不放過任何觀察他情緒的機會。

慕昊熏微擰眉,“為什麽我要不高興?”

“我只是在想,或許你不喜歡油彩的味道。”她随口找了個理由。

“不會啊!這并不難聞。”他已經很習慣這味道,雖然這味道也提醒了他思及某人,但那感覺已經不再傷人。

“真的嗎?”他真的能接受?

“你好奇怪,是不是我不反對,你就不舒服啊?”他失笑,現在可是她在找自己的碴喔!

“才不是這樣哩!”觑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不愉快的反應,她才放下心來。

“先別畫了,下樓吃飯吧!”微笑拉起她的手,現在不是畫畫的時候,陪他吃飯才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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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陽光如塵的午後,慕昊熏開車帶着方妶翊來到一個她全然陌生的小鎮,一路上,随處可見稻埕上灑滿了一排又一排整齊的金黃稻穗,在炙暖的驕陽下猶如黃金般閃閃發亮,襯着一旁幾棟煙樓,輕煙袅袅升上天際,形成一幅自然和諧的畫面。

“這裏是哪裏?”她好奇地轉動小腦袋,張望着車窗外的街道巷弄,兩旁是錯落的磚紅矮厝,其中幾個童稚身影追逐來去,小狗欣奮地搖着尾巴示好,仿佛非常歡迎他們這兩個外地人的來訪。

“這裏是美濃。”他的雙手穩穩握住方向盤,唇角揚起笑意。

“美濃?”這個地名她常聽到,卻從未親自來過。

“嗯,如何?對這裏是不是很有感覺?”他并不懂怎樣的景致可以勾起藝術家的靈感,但在他的印象裏,美濃是個交錯古今的城鎮,有着低調卻足以撼動人心的美,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很不錯,虧你想得到這種地方。”說話的同時,她仍舊緊盯車窗外,舍不得錯過任何一個畫面。

車子一路向前,朝一條槟榔樹夾道的馬路駛去,一路蜿蜒迤逦地延伸,仿佛遇不到盡頭那般的漫長,最後車子停在一處田梗,一旁還有潺潺溪流,空氣極好,每一口呼吸都像是透過層層濾淨般的清新。

“哇~~好贊的地方喔!”方妶翊興奮得像個孩子,一下車就又叫又跳的,她從小都在國外念書,并沒有機會接觸如此鄉野的環境,而且這裏還是臺灣的一隅,更令她感到驚喜。

慕昊熏笑笑,看着她興奮的反應,他的心情也受到感染,貼心地幫她将畫具取出,打開畫架,放置在背陽的方向。“今天的太陽很大,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他擡起大掌掩住過于刺眼的光線,眯着眼,額頭淌着薄汗,他幹脆褪去外套,解開POLO衫胸前的幾顆鈕扣,一件再優雅不過的衣服,瞬時被他穿得狂野不羁。

“當然是運氣好,這種光線最棒了,你不覺得在這樣的陽光下,景色更顯鮮明嗎?”在她看來,眼前的一切就是最高解析度的畫面,美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只是怕你曬暈頭了。”他一個大男人都快頂下住這熱辣的太陽了,他很懷疑她能。

“咦?我沒聽錯吧?你竟然在關心我?”她湊近,眯起雙眼瞅視着他,白皙的手臂突然攬住他的肩膀,那模樣狀似她和他是好哥兒們似的。

“拜托,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吧你。”雖然嘴上又是一頓教訓,但他的臉上卻挂着明顯的笑意,顯然他并不是真的在意。

“OK、0K,我知道,你別又來訓話了。”連忙按住他的唇,不讓他再有機會說下去。

須臾,她折回車裏,取來自己的帽子,調整頭圍,再踮起腳尖,小手揩去他額際的汗水,将粉紅色的棒球帽戴在他的頭上。

“你幹什麽?”慕昊熏微挑了不悅的眉,她在開他玩笑嗎?叫他戴粉紅色的帽子,那上頭甚至還畫滿了卡通圖案,簡直幼稚極了。

“你戴着嘛!太陽很大呢!”她的聲音有些撒嬌,本來那是她自己要戴的,但沒料到這裏的太陽這麽大,而她在外寫生慣了,挺耐曬的,不戴帽子也無妨,可看他都熱出一身汗,她幹脆就把帽子讓給他。

柔軟的語調中透着她的關心,他不禁笑了,仔細想想,其實這頂帽子也沒那麽糟啦!

方妶翊深吸了一口氣,拉過凳子,一屁股坐上去,那力道仿佛在宣誓着一股決心。

“要開始了?”他問,刻意站得有點遠,不想打擾她。

“嗯。”她重重點頭,就是現在了,感覺很豐富,一定可以畫出很好的作品。

慕昊熏識相地噤聲,倚在車門邊,看着她專注認真的眼神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時而斂眉眯眼,時而挑眉漾着滿意的笑,她的神情多變,靈動可愛,對他而言,她比這片美景更像風情畫。

在她專注作畫的同時,慕昊熏一直沒有移開視線,看着她細膩的筆觸生動地勾勒出一景一物,他開始打從心底贊賞她的才華,內心也瞬時有些愧疚,他從未努力去了解她的一切,甚至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個月,他就連她喜歡畫畫也是幾天前才得知。

看着她巧妙地運用西方人的油畫方式繪出東方人的傳統房舍、田梗,那感覺有種中西合壁的美,沖突中帶着柔和的協調,他不禁莞爾,笑容中是對她洋溢才華的肯定。

炙熱的陽光漸漸轉換成薄暮淡芒,方妶翊也漸漸感到疲憊,伸了伸懶腰,回過頭來正好對上他注視的眼。“哈,你在發呆喔?”

瞧他一臉呆滞的表情,這模樣可不多見,只可惜她沒有帶相機來,否則一定拍下他那滑稽的表情。

慕昊熏微哂了哂,“畫好了?”

“還沒有,不過剩下的我可以回家再收尾。”剩下的并下難,能找回這種感覺最重要。

慕昊熏摘下粉紅色的棒球帽,頭發松亂得像雞窩似的,方妶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那是什麽頭,好醜喔!”她笑到腰都彎了,能看到他如此出糗真是太開心了。

“你這可惡的女人,竟敢嘲笑我!”慕昊熏頂着一頭亂發走向她,輕擰了她笑得鼓脹的睑頰,語氣中沒有絲毫責怪,反倒顯得溫柔。

“好嘛!大下了我幫你弄整齊就是了。”說着,她的小手扯住他的衣領,強迫他彎下身,小手在他烏黑的發絲上撥弄着,那綿軟的觸感摸起來很舒服。

兩人的臉靠得很近,慕昊熏就着咫尺的距離凝望着她澄澈的眼瞳;緩下動作的方妶翊也漸漸察覺到他的盯視,兩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對上。

落日餘晖如金粉般灑在他柔順的發上、墨眉、嘴角,讓他看起來宛如電影裏的男主角那般吸引人,幾乎要攝去她的呼吸。

但真正令她窒息的不是他的俊美,而是他眼底那毫下掩飾的火苗,此刻正閃動着熾人的耀眼光芒,而那火苗似乎也在瞬間點燃了她的熱情,就像彗星撞上地球,在那一瞬間産生了不可思議的火花。

這一次,誰也沒有強迫誰,他們漸漸拉近距離,直到兩人的唇碰上彼此,那當下,不可收拾的瘋狂即刻延燒開來,慕昊熏緊緊擁住她,而她也回以相同程度的擁抱,兩人的身體緊貼着彼此,密不可分。

他的嘴與她的紅唇糾纏在一起,侵入她檀口的舌力道強悍,似乎要将她占為己有,兩人吻得欲罷下能,瘋烈的程度彷若沒有明天,他像是個偷吃糖的孩子,只想一嘗再嘗。

直到方妶姣翊肺腔裏的氧氣全被掏空,他才依依下舍地松開嘴,但仍擁她在懷裏,這一刻,兩人的心都跳得好快,不知是因為方才的激情而躍動,抑或是一種心動的感覺。

方妶翊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熱,方才的一切就像失序的插曲,譜得完美,卻也譜得她心慌意亂,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就在那一瞬間的失序,讓他的心微微亂了,呼吸也變得急促,但有件事卻在他的胸臆間鮮明起來,慕昊熏發現他喜歡上他的妻子了,他喜歡上那個純真不造作,老是喜歡和他唱反調,卻又偶爾流露出嬌态的她了。

他牽起她的小手,輕吻過她光潔的額頭,修長的指輕擡起她的下巴,要她嬌羞的容顏與他正視。

方妶翊的臉被迫擡起,撞見他一張猶如金澄太陽般耀眼的笑,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開懷愉悅的笑容,咚咚咚!好不容易漸漸平複下來的心跳又開始胡敲亂打起來。

“看來你已經習慣我的吻了,這一次你沒有腿軟。”滿意的一笑,看來她的适應能力還不錯。

“讨厭,你笑我。”瞪他一眼,她羞赧地笑着。

“老婆,以後你的手就讓我牽,我們回家吧!”說話的同時,他能感覺到握在自己手裏的那只柔荑微微一顫,她的眼底寫滿又驚又喜的情緒,似乎是對這一刻感到不可思議,就像她不敢相信那個信誓旦旦要她別期待愛情的男人會愛上她似的,

但無論她現在相信與否,他都會重新追求她,讓她享受一場浪漫甜膩的愛情,他們的婚姻将不再只是企業聯煙下的犧牲品,而是實質存在着愛情的結合,那一聲膩人的“老婆”喊得方妶翊心旌蕩漾,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呼她,為此,一股興奮情緒竄出心田,甜濃得像化下開的蜜。

暮色下,她用力把頭一點,唇畔洋溢着幸福的漣漪,她的手當然會讓他牽,也只讓他一個人牽,因為她是他的“老婆”嘛!

傍晚用餐時,慕昊熏找不到方妶翊的蹤影,管家則說她一早就出門,這真是奇怪,她通常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嗎?

“她有沒有說她要去哪裏?”他有些擔心地問。

但管家搖搖頭,一臉不知情的模樣。

他拿出手機,才正要撥下她的手機號碼,鈴聲卻在這時早一步響起。

“喂。”認出來電顯示,他立刻接起。

“呃,是昊熏嗎?”手機另一端是方妶翊有些心虛的聲音。

“怎麽了?你跑哪兒去了?”他實在不習慣自己進門時不見她的蹤影,那會讓他擔心她是否又逃家了。

“那個,你現在能不能來田園西餐廳一趟?”她難得用如此可憐的語氣,帶點撒嬌地要求道。

手機這端的慕昊熏微眯起眼,這小妮子今天在搞什麽鬼?“你想吃西餐?”

“不是。”

“不然呢?”他擰眉不解。

“來了你就知道了。”不是她想賣關子,而是電話裏解釋不清她所做的好事。

聞言,慕昊熏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有種預感告訴他心髒得要夠強韌才能和她當夫妻。“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十分鐘後到。”

一到達餐廳時,慕昊熏才剛踏進廚房,立刻被眼前的狀況給吓得傻眼,這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戰場嗎?

只見滿地碎散的玻璃、瓷皿,慘下忍睹,他再擡眼,方妶翊就躲在經理身後,一臉尴尬地朝他笑着,像是深伯慕昊熏投射而去的淩厲目光會射穿她的心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困難地問出,不解方妶翊和這滿地的淩亂怎麽扯得上關系?

“慕先生,您來得正好,這位小姐在我店裏打工,我讓她洗幾個盤子,但她卻幾乎打破了我整間店的盤子,就連杯子也不放過!”經理把躲在身後的方妶翊揪到前方,直指她的惡行。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嗫嚅着,誰教她從小到大都沒洗過碗盤。

聽完經理的解釋,慕昊熏好像有些懂了,卻又好像不太懂,他皺起眉,目光無聲地質問着方妶翊,要她給個交代。

“呃,我在這裏打工……”她簡單地給了一句解釋,但這絲毫解下開慕昊熏心中的疑慮。

她在打工?他沒聽錯吧!

深吸一口氣,隐忍着爆怒,他掏出光可監人的金卡遞給經理,“她打破的東西,我全數代為賠償。”

話落,他看見方妶翊一睑感激,但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激,而是一個合理的交代。

看見金卡,經理立刻瞠大雙眼,挑眉一笑,換上一臉谄媚,以雙手接過。“是是是,立刻就幫您服務。”

賠償過後,慕昊熏拉着方妶翊走出餐廳,兩人坐進車內,他終于忍不住對她發作。

“你這笨蛋,要錢就和我說啊!幹嘛跑來打工?”他的面色鐵青的責問。

她就這樣随便跑出去打工,不知情的人可是會誤以為他們慕家虧待她,必須讓她抛頭露面地在外掙錢。

方妶翊待他停下大吼後,才一臉委屈地開口解釋。“其實不是因為缺錢啦~~

而是我想找點事做,坦白說,我一個人在家,成天無所事事,你總不能叫我二十四小時都坐在畫布前打發時間嘛!

“況且和我同齡的人要不是在上大學,要不就是在打工,我也想體驗一下那種

感覺,所以才會去找了份工作來做做看,怎麽知道會出師下利。”她每說一句,不安的雙眼就往慕昊熏的方向瞧一下,還好他臉上緊繃的神色有因為她的解釋而稍緩下來。

聞言,原本緊斂的眉頭放松了,他大概能理解她的感受,是他太忙碌,經常忽略她,也忘了她正處于年輕愛玩,好奇的想體驗人生的年紀,就這點而言,他也有責任。

“就算是這樣,那也該先和我商量一聲才是啊!”緩下語氣,雖然原諒了,但該念她的還是得念。

“我覺得如果跟你說,你肯定不會答應的,”她也明白慕家的少奶奶哪有在外打工的道理!

“你說得沒錯,我的确是不會答應,但如果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告訴我你為什麽想這麽做,我并不是一個完全不能溝通的人。”他的表情顯然有些失望,她對他還不夠信任,就是因為如此,這件事她才會瞞他。

“我又不知道你是哪種人。”嗫嚅了一句,無心讓他聽見,但他還是聽見了。

“所以說這是我的錯羅?”臉色一沉,他的雙眸危險地眯起,她竟然怪到他的頭上來了!也不想想是誰替她收拾爛攤子,她還敢大放厥詞。

“我不敢這麽說。”連忙擺手,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怎敢扯到他的頭上去!

“但你的話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就算她要怪他生氣,也得先認清立場,畢竟他是愛之深,責之切,她能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啊?

“對不起嘛!你其實是個大好人,是我不懂得欣賞。”她笑得一睑谄媚,那模樣絲毫不輸給餐廳經理,拉拉他的手臂,向他撒撒嬌,只要能求得他原諒,怎麽做都值得。

見她軟言軟語的,慕昊熏也不忍心再責怪她,“你啊!要打工就找個沒東西可以摔的地方去,否則一天到晚賠錢,到底是去打工,還是去消費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真搞不清楚她那顆小腦袋裏究竟都在想些什麽?

“是是是,我下次絕對會慎選打工場所的。”見他并沒堅持她不能打工,她忍不住面露笑容,豎起三根手指保證,只要他不禁止她打工,她絕對會乖乖聽話,不再捅出樓子,“剛才那狀況真的把我吓壞了,還以為你拆了人家的店,沒受傷吧?”念歸念,他終究還是關心她的。

經他這麽一問,方妶翊這才想起自己手指的确割傷了,但她不敢在他面前承認,已經給他添了這麽多麻煩,怎麽好意思再讓他鄉操這些心,于是她笑笑,搖搖頭,将右手藏到身後,“我沒事。”

只是她藏起右手的動作并沒逃過慕昊熏的銳眼,直覺告訴他,她有所隐瞞,但他并沒當場揭穿。“以後做任何事都要小心點。”

最後他仍是叮咛了一句,作為這場訓話的結尾。

“嗯,我會的。”點點頭,她笑得好開心,因為有了他的關心,也有了他的包容,更有了他的體諒。

當晚,方妶翊因折騰得夠累了,一躺上床便睡得香甜,完全不察有道人影正進到自己房裏,在她毫無意識的狀況下,将她置于被單下的右手抽出。

“笨蛋,右手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別再弄傷了。”慕昊熏輕柔地喃道,眸光恰似窗外似水的月光般溫柔,取出沾了藥水的0K繃替她貼上。

睡夢中,方妶翊彷佛感受到那抹溫柔,咕哝了一聲,她竟握住他溫熱的掌。

慕昊熏微微一笑,雖然被她小手盈握的感覺很舒服,但他可不想驚醒她,更不想讓她發現,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那溫暖在他手心流逝,驀地有些冷。“晚安了,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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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時光飛逝,很快便過了一個月,慕昊熏親口允諾的蜜月旅行也登場了。

出發至日本的那個早晨,方妶翊因為昨晚整理行李半夜才爬上床,翌日當然就又犯了賴床的毛病。

“起床了。”慕昊熏捺着性子掀開她的被單,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喊出“起床了”三個字。

“再讓我睡一秒鐘就好了,”毫無意識地咕哝一句,即使被單被抽定,她瑟縮着身子,照樣睡得糊裏糊塗。

“你的一秒也太長了,給我起來。”不由分說,直接把她從床上挖起來,用力搖晃着她的身子,一定要趕在飛機起飛之前把她搖醒。

“啊~~,不要再搖了,要暈船了啦!”被他這麽一搖,什麽瞌睡蟲全都離她而去,再累也清醒了。

“快去洗臉、刷牙。”将她拉下床,直接推進浴室裏,怕她迷糊,他又踅回床邊檢查她的行李,看看有沒有漏了什麽日用晶。

一個小時後,他們已經在前往日本的飛機上。

“真是的,為什麽不搭下午的飛機?你明明知道我昨天弄到很晚才睡,今早一定會賴床。”嗔怨了一句,其實也不是真心責怪,但就是喜歡抱怨他。

“機票是早就訂好的,況且早點到,晚上還可以一起去吃個晚餐,你不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嗎?”漾着柔情的黑眸有些心疼她的疲累,但他保證今晚會讓她睡個好覺。

“呿,好不好全叫你一個人給說了,反正我都已經在飛機上,現在已無話好說。”說着,她打了個呵欠,窩進座椅裏,試圖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可卻怎麽也調整不來。

見她一個人忙來忙去,卻始終摸索下着舒服的姿勢,慕昊熏幹脆大掌一伸,将她的頭壓靠在自己的肩上,“快睡吧!”

他的舉動令方妶翊微怔,但随即因為疲累而沒多想,靠在他的肩上安然入睡,反正這肩膀本來就是她理所當然的依靠。

許久,飛機緩緩降落在關西機場。

剛清醒的方妶翊任由慕昊熏牽着她的手下飛機,拿了行李往大廳的方向走。

“我好餓喔!”微嘟着嘴撒嬌,之前在飛機上,她一直在補眠,什麽也沒吃。

“別急,先到下榻的旅館把行李放下,然後就帶你去吃好的。”寵膩地朝她一笑,他的眼神和煦溫柔得如夢似幻。

看着他那樣的表情,方妶翊不禁有些恍神,不知道是大阪的陽光太過眩目,還是他臉上的神采令人迷醉,她仿佛被卷入一道溫柔風暴之中,全身輕飄飄的,像根羽毛似的虛浮着,要不是他一直牽着她的手,她真的會忘了往前行。

慕昊熏刻意舍棄高級大飯店不住,找了間溫泉旅館下榻,如此才更有來大阪一游的意義;當方妶翊知道他只訂了一問房時,她的心難掩不安和緊張,不知道如此的安排是否別有用心?

“喂,你怎麽只訂一間房啊?”瞅着他問,她忍不住有些害羞,同住一房實在太暧昧了。

“你見過哪對夫妻在度蜜月時還分房睡的?”沒好氣地睇了她一眼,心頭感到悶悶的,她就這麽不想和他一起睡嗎?

“這麽說雖然有道理,但我們又不是一般的夫妻。”哎呀!小臉有些無措,她就是會感到別扭嘛!

“哪裏不同?夫妻就是夫妻,沒人在分一般和非一般的,如果你那麽不想和我睡一間房,那你就去睡走廊,到時候若被變态房客把你撿回房去,可別怪我沒先提醒你。”冷冷地撇嘴道,他并沒有勉強,一切就看她的決定了。

“好嘛、好嘛!我才不要被變态的房客撿走。”趕緊揪住他的手臂,就怕他真的将她甩在房外。

見她如此親昵的舉動,慕昊熏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笑容浮上俊臉,被她牽引着

情緒的感覺自然不好受,但他卻沒辦法不受她控制。

“我剛看這家旅館的簡餐好像還下錯,我們就別舍近求遠,直接在這裏用餐好了,你覺得怎樣?”她沒力氣再走太遠了,吃完飯後只想先泡個溫泉,釋放搭機的疲累。

“也好。”溫煦的一笑,這趟行程主要是想讓她開心,當然全依她。

“太好了,那快叫東西來吃吧!”興奮地拍拍雙手,她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了。

十分鐘後,餐點便送來了,而當服務生送簡餐的同時,也順便送上兩件浴衣,一男一女。

“咦?有浴衣耶!”方妶翊還沒穿過這種東西,看起來挺可愛的。

“嗯,泡完溫泉就可以穿了。”他目光微眯地盯着她瞧,這件浴衣她今天恐怕沒機會穿了。

“好棒喔!那我要快點吃完飯,然後快點去泡溫泉,我已經迫下及待想穿穿看了。”她像個興奮的孩子,有些不舍地暫時放下浴衣,趕緊先将肚子給填飽。

“對了,沒看見溫泉池耶!是不是在共用的澡堂裏啊?”她邊吃邊問,剛進來時并沒看見任何疑似澡堂的地方。

“這裏的溫泉是采露天的方式,就在每間房的庭院裏。”說着,慕昊熏起身扯開通往庭院的那扇和室門,一池冒着氤氲熱氣的溫泉就在眼前,一旁全是經典日式的和風造景,在這樣的環境下泡溫泉絕對是最大的享受。

只是方妶翊顯然有些不安地觑了慕昊熏一眼,浴池在那兒,那就表示她得在他面前泡羅?“喂,我跟你說喔!待會兒我先泡,我泡完再輪到你。”

“還有你要把這扇門關上,不許偷看我。”豎起眉,她故作一臉嚴肅地警告着,絕對不能再讓他有機會對自己做出上次那種事,太危險了。

“放心吧!我不會。”他信誓旦旦地保證,而單純的方妶翊也真信了他的話。

瞧她一睑放心樣,他不禁想偷笑,老婆太單純還是有好處,至少當老公的不用太費腦筋就能将她拐到手。

飯後,方妶翊抓起浴衣,又再度對慕昊熏叮咛一次,“下許進來喔!也不能開門偷看,挖小洞也不可以。”

“ok,我不會。”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他想也不想便應承道。

方妶翊拉上和室門,轉身褪去衣服,像個好奇心十足的小孩,靠近那一池溫泉,白玉纖指輕輕撩過水面,那溫度十分舒服,她先跨進一腳,然後是另一腳,最後才将整個身子浸在溫泉池裏,滿足地輕嘆一聲,她不禁閉上眼享受。

“真是舒服……”忍下住咕哝一句。

阿嚏!

原本寧靜的氛圍驀地傳來門被人拉開的聲音,方妶翊吓得猶如驚弓之鳥,全神戒備地回過頭來,而慕昊熏就站在她身後——全身赤裸。

“你、你做什麽?!”說話的同時,她趕緊将身體完全埋進池裏,只露出一顆頭,一雙驚怒的眼直瞪着他瞧,但當目光不經意瞥見他胯間那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象征時,她的心倏地漏跳一拍。

“和你一起享受泡溫泉的感覺啊!”他扯唇一笑,手裏端着一杯清酒湊近她。

“做、做什麽?”她驚惶地望着他,連聲音都結巴,她不喝酒,這男人肯定是想灌醉她。

“喝點酒可以暖身,外頭很冷。”漸漸入夜,氣溫也微降,他不希望她受寒。

“我不要,你一定是心懷不軌。”說下定還在酒裏下了藥!

“喝下去,”他命令道,眼神邪氣地睥睨着她,長指挑起她的下颔,下讓她有機會閃躲。

“不要,我不要!”她想反抗,但慕昊熏才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仰頭将手上的清酒飲下,接着伏下臉,以嘴對她強行灌飲。

“嗚……”熱辣的酒液透過他充滿男人味的口腔哺進她軟嫩的小嘴,一股嗆人的感覺立刻在她的神經中炸開,她輕咳了幾聲,他終于微微松手,但卻沒收手。

“慕昊熏,你想謀殺我啊!”她小臉漲紅,指着他的鼻子控訴道。

慕昊熏輕笑,一腳踏進溫泉池裏,方妶翊吓得立刻往另一端游去,但他卻及時抓住她,将她撈進自己懷裏,讓她光裸的背就貼在自己精壯的胸前。

“你想去哪兒?”刻意将嘴湊近她的耳窩,輕輕呼着熱氣問,長指還有意無意地輕撫着她光潔柔嫩的臉頰。

“慕昊熏,你怎麽可以跑進來?你不是說你說話算話嗎?!”方妶翊微顫着,這麽親昵的接觸令她羞窘得直想找個地方将自己藏起來,剛才他不是才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過,怎麽可以食言!

“嗯,我是說話算話啊!我不也說過你必須履行為人妻子的義務嗎?”他的眼眸閃着研讀的光芒,不願錯過她每個嬌羞的表情。

“我聽你在放屁!我對你哪有什麽義務!”讨厭,這種義務一點也不公平,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感到不安,她扭着身體,想趕緊掙開他的鉗制,在他采取更進一步的進攻之前,她得先自保。

一發現她的意圖,慕昊熏立刻将雙臂緊緊環抱住她纖細的腰,讓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合着彼此,熱燙的火源比泉水更炙人,透過她扭擰的動作有意無意地摩擦着她的敏感。

“啊!”感覺到自己碰觸到那危險地帶,方妶翊忍不住驚呼。

“有感覺了嗎?”他邪肆一笑,得意輕問。

“可惡的你,竟然耍陰招!”她明明就不該有感覺的,但當兩人的私密處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厮磨,她竟有種觸電的快感,而那感覺她并不陌生,她曾經為此而沉淪過,當然知道那感覺是多麽危險的預兆。

“噓,好好享受,別多話。”他的唇在她白皙的頸問來回舔吻着,大掌熨貼在

她柔軟平坦的小腹上,輕柔地撫摸着,時而往上、時而往下……

“不要這樣……”她困難地呻吟抗拒,好難受,他粗砺的掌透過泉水帶給她的刺激竟是如此強烈,她就要招架不住他的愛撫了。

“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不想這樣啊!”他知道她也想要,只是她習慣了對他抗拒,因為她是個嘴巴極度不老實的女人。

“慕昊熏,不要太自以為是,快放……”

“放手”兩字還沒完整吐出,慕昊熏又朝她的小嘴進攻,哺進了一口清酒。

“嗚嗯……”她的雙眼微眯,不勝酒力的她就快醉了,不知道是醉在吻裏,還是醉在酒裏?

慕昊熏又接着灌她暍下清酒,直到一整瓶都飲盡,方妶翊已經醺然地徘紅了雙頰,連呼吸都混着濃濃的酒氣,但這感覺是非常舒服的,就像漫步在雲端,她無力地癱在他懷裏,有了酒精的發酵,她也更能誠實地面對他的挑弄,每個反應都真實表現,沒有絲毫抗拒。

見她完全軟化下來,慕昊熏滿意地挑眉一笑,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要的是誠實面對這種感覺的她,而不是頻頻的抗拒。

“慕昊熏,你真的好壞……”嬌甜的嗓音嗔怨着他的行徑,但她的眼神卻柔得仿佛一攤春水,其實她也很喜歡他的懷抱。

“是,我最壞了。”愉悅地笑着回應,他不否認她的指控,但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是這麽壞的男人,只是面對她,這些就像是本能一樣自然顯露,想對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出自于直覺,況且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

“你都不疼我。”噘着紅潋的小嘴抱怨着,他就只會欺負她,而且還是用這種撩人的方式,逼得她無法抗拒。

“我以後都會好好疼你的,好嗎?”他的語氣好柔,柔得似乎可以擰出水來,這麽可愛的妻子,他怎麽舍得不疼?

“說話要算話啊!”她晶湛的眸迷蒙地半垂着,似乎将一切幸福的期待就寄放在他身上了,可別令她失望啊!

“嗯,一定。”

“啊~~好痛!慕昊熏,你真的很不懂得溫柔耶!”腿問驀然侵進硬物的不适,令方妶翊痛得忍不住捶打起慕昊熏的胸瞠,原本沉浸在溫柔挑弄之下的情緒也全沒了。

“笨蛋!女人的第一次本來就會痛,又不是我故意的,我要是不夠溫柔,早就不管你的感受而猛攻了。”慕昊熏的額問淌着象征隐忍的熱汗,他被指控得十分無辜,但動作卻仍舊輕柔地安撫着她敏感的身體。

“我不管,反正你明天就死定了!”再捶了他一記,她嚷着。

“閉嘴!”慕昊熏忍下住想翻白眼,她也太沒情調了,這種時候她應該表現出女孩子嬌羞的模樣,而不是對他又打又罵的。

聞言,方妶翊竟也乖乖閉嘴,接着他的吻就落下來,緊密貼合的身體漸漸産生想要彼此的欲望,那股熱潮又回到兩人身上,慕昊熏把握機會開始律動着,将她的呻吟全數納入自己嘴裏。

疼痛過去的快慰令方妶翊心癢難耐,她沒有絲毫抗拒,渴切地回應着他的熱情,甚至是孺子可教且極具天分,她很快便抓着取悅男人的訣竅,讓慕昊熏也同樣為她瘋狂。

在激狂的熱情釋放過後,方妶翊緊閉雙眼,全身的神經由緊繃到全然解放,那一瞬間,火花在她腦袋裏炸開,她沉沉地昏睡過去。

萬般珍惜地揩去她小臉上的汗珠,将她散亂的發收納整齊,他輕吻了吻她香嫩的唇,笑得一睑滿足。“寶貝,我會永遠愛你的。”

方妶翊的小手在摸索着,但她的雙眼仍舊緊閉着,奇怪了,這抹熱燙的感覺是什麽?摸起來軟軟的,挺舒眼的呢!于是她把小臉湊過去輕蹭。

啊~~應該是高級的乳膠枕吧!

咦?不對,乳膠枕怎麽會有溫度?

雙眼終究還是睜開了。

“早安,親愛的。”慕昊熏的俊臉微哂,溫柔地給她一聲問候。

“早。”毫無意識地回了一句,她接着又把雙眼閉起。

一、二、三,當!雙眼又再度睜開,這回瞠得可大了,接着響起的是足以振破慕昊熏耳膜的尖叫聲。

“啊~~”

聞聲,慕昊熏趕緊捂上耳朵,天啊!這女人的肺活量可真不是蓋的!

“慕昊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趕緊抓住被單裹住赤裸的身體,她一手擰着被單,一手指着他的鼻子質問,小臉寫滿驚惶,雙頰爆紅,昨晚的事她幾乎沒有印象,隐約只記得他一直灌她喝酒,然後她就……醉了!

該死的,她竟然醉了!

慕昊熏愕然地掏了掏隐隐作痛的耳朵,她該不會要告訴他,昨晚的事她全都記不得了吧?“你幹嘛那麽大驚小怪?夫妻間做這種事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他一派輕松地道,他愛她,想要她;而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這種事發生得天經地義啊!

“但是你怎麽說都是趁人之危!”小臉委屈地瞅着他,她不甘心,她根本就不記得,那還是她的第一次,怎麽能這麽草率地被他要走!

“我哪裏是趁人之危了?你昨晚還一直叫我的名字,我怎麽知道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墨眉微擰,她說得好像他是個沒品的登徒子,可依她昨晚的反應來看,應該清醒得很,還會打人,也會罵人啊!

“我哪有叫你的名字,你亂講!”只要她不記得,一律不算數。

“你真是個賴皮鬼。”他長臂一撈,将她鎖回懷裏,才不管她究竟記不記得昨晚的事,反正往後他們會不斷發生關系,她有得是機會記住他愛她的方式。

“你才是!”咕哝了一句,她輕皺俏鼻,靠在他懷裏,她氣自己的不争氣,語氣又不禁放柔,他的體溫總是有股足以融化她的魔力。

“還會痛嗎?”他心憐地掬起她的下巴,溫柔地關心着。

緋紅着雙頰,她的目光直覺回避他的盯視,輕搖了搖頭,她并不後悔和他發生關系,仔細想想,醉了也好,至少她不會記得那股不适,聽說很痛的。

“嗯,那就好。”輕吻了吻她的臉頰,他總算放心了,

因為他如此溫柔的舉動,方妶翊不禁有些迷惘,發生關系後,男人都會變得特別溫柔嗎?

但他上回對她做出暧昧事時,并沒有這麽溫柔,不,不能這麽說,上次也不算真正發生關系。

唉!她的小腦袋還真是一點也不了解男人,不過她喜歡他的溫柔,這點倒是非常肯定的事。

“該起床整理一下了,待會兒我帶你到處去看看,大阪有許多景點都不錯,你一定會喜歡。”提醒了一聲,再不分開兩人的身體,這趟蜜月旅行他們恐怕哪裏也去不了,只能留在房裏不斷失身給彼此了。

在素有“美食者的天堂”的難波享用午餐後,慕昊熏帶着方妶翊來到游大阪必去的景點,也是京都第一名勝——清水寺。

進入清水城前的街道,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外地游客,因為此處香火鼎盛,許多游客都是慕名而來。

一路上,慕昊熏的手始終牽着妻子的,就怕她迷糊的個性,轉眼就會把自己弄丢了。

一開始,方妶翊還有些別扭,但時間一拉長,她也漸漸習慣這大手包小手的感覺,而這樣的牽系也隐隐表示着兩人的關系已有那麽一些不同了,她不禁莞爾。

炫麗的廟宇神壇前,有不少穿着可愛的女孩,只見她們一個個皆是雙手合十,誠心祈禱着,未了還下忘到一旁取飲象征“幸福”的泉水。

“好像有不少人都是來求姻緣的樣子,唉!人類真是奇怪,緣分總是習慣交給神明作主,其實幸福得要靠自己才會比較實際吧!”方妶翊側頭道,小臉有些疑惑,她并不相信神明真的會管這些事,幸福應該是靠自己追求才是。

慕昊熏輕柔一笑,這就是方妶翊特別的地方,她熱愛由自己去發掘一切,不喜歡被他人決定自己的事,簡單來說,她不是個宿命論者,當然不相信命運。

“你看,那裏有姻緣石,我在電視上看過,聽說只要能閉着眼睛從石頭的一端走到另一顆石頭,那麽兩人的感情就會天長地久,反之就自求多福羅!”不過她真覺得這種事有些荒謬,人的幸幅怎麽會是由兩顆石頭來決定呢?

“你想試?”他微微挑眉,有些好奇,如果是他們,結論會是什麽?

“不要,你看那裏人那麽多,睜着眼睛都不見得走得穩了,還得閉着眼哩!況且感情的路木來就困難重重、危機多多,重要的是兩個人如何去經營、化解,何必定條莽莽撞撞的路去賭?”她說出自己的看法,擡眼卻見慕昊熏仿佛挺有興趣的模樣。

“喂,你不是要告訴我,你想走走看吧?”她微挑眉,一臉驚疑,下敢相信他會對這種事有興趣。

“我是想知道我們的将來會如何,但就像你說,感情的難關是由兩個人一起經營、化解。”漾着笑,他的希望是和她白頭到老,只是她呢?

“哎呀!我們的将來還有什麽好猜的,當然就是白頭到老、永不分離啊!”她想也不想便道,婚都結了,關系也發生了,這可不是兒戲一場,況且她對他也不再排斥,依循着這種進度走下去,她相信這段婚姻絕對有經營的空間。

聞言,慕昊熏第一次覺得感動,一顆心熱熱暖暖的,因為她的一句話,他清楚的知道她會永遠不離不棄,一輩子守在他身旁。

此刻,他恨不得能将她緊緊擁抱,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們不會分開的,永遠不會。

他保證!

一段蜜月旅行為兩人的感情加溫不少,回到臺灣後,他們彼此都感覺到那前後的變化,但對對方卻也同時抱持着一份不确定,而這恍惚不安的情緒,就是愛的症狀。

慕昊熏偶爾會想,方妶翊對他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她總是笑着、鬧着,喜歡撒嬌,但也還是喜歡和他吵架,他看不出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只能猜測。

悄悄走進她房裏,她正戴着耳機背對着他,随着音符節拍左右搖擺着身子,顯示出她的心情下錯,慕昊熏驀地将自己的身體抛躺在她粉色床面上,對着她微微一笑。

方妶翊摘下耳機,“又不請自入。”

雖說如此,但她的小臉卻笑着,沒有絲毫責怪。

“來看看你在忙什麽。”凝睇着她的小臉,他真是喜歡看着她,各種表情他都深深喜愛。

“在做一些準備功課,跟你說,我這次找到一份在畫廊的工作,對方要我後天開始上班,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搞砸了,因為藝術是我的專長。”她信心滿滿地道,那雙明燦的眼閃亮亮的,仿佛藏了鑽石在裏面。

“嗯,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回以她一抹信任的笑容,他驀地将她拉下身來,索了一記香吻。

“喂,你!”被他吓了一跳,她直覺喊道。

“晚安,早點休息吧!”起身擺擺手,不待她再多說什麽,他迳自步出房門外,目的達到了。

方妶翊輕撫了撫被吻過的唇瓣,怔視着他離去的背影、心兒怦跳着,他是怎麽了?

轟隆!

半夜,方妶翊正睡得香熟,突然一道響雷轟隆隆地響起,讓她自睡夢中驚醒,

瑟縮着身子顫抖着,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雷。

過去雖曾只身在國外念書或生活,但一直以來都有室友陪伴。

“嗚。·好可怕……”她将自己藏進被單裏,捂住耳朵,不敢去聽那雷聲,好希望身旁有個人。

幾乎是直覺的反應,她想到自己唯一能依賴的人——慕昊熏。

深夜兩點半,慕昊熏才剛熄燈準備睡下,不料房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他下床踱至門邊。“是誰?”他以為會是管家,但又下太可能。

“是我啦~~你睡了嗎?”她的聲音隔着門板幽幽傳來,聽得出有些忐忑,像是擔心她會打擾到他,畢竟他明天一早還得上班。

“睡了就不會回答了,”他微微一哂,語氣裏也同樣掩不住笑意,拉開門來與她面對面,只見她懷裏抱着一顆枕頭,腳上踩着可愛的粉紅色拖鞋,肩上還披了條毛巾,模樣天真可愛。

“哈!說得也是。”她小臉笑得有點緊繃。

“怎麽了?”印象中,她可從來沒在半夜敲過他的房門。

“那個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在這裏?”雖然他們已經有過親密關系,但這麽開口還是讓她感覺好羞人,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和他同房。

慕昊熏微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驚喜,有些意外這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她竟然主動要求同房,當然他不會不答應,微微側了側身,讓出一條通道,“進來吧!”

這是方妶翊第二次進他的房間,望着那張大床,她的雙頰微紅,微微舉步卻下太好意思靠近。

慕昊熏率先上了床,然後對着還有些卻步的她招了招手,輕拍了拍床面上的空位,“快過來啊!”

方妶翊聞言微抿了抿唇,将手上的枕頭一放,動作輕緩地爬上他的床,在離他有段距離的一隅躺下來。慕昊熏看着她有些防備地拉開距離,不禁失笑,“喂,你如果想睡得離我那麽遠,那何不幹脆回自己的房間睡?”

方妶翊噘起嘴,一臉無辜又委屈地瞅着他,“你不歡迎我嗎?”

“你靠過來一點,我再告訴你。”眯眼一哂,微阖的深黝眸底輕漾着一抹柔情光束,方妶翊不由自主地朝他輕挪身子。

滿意她的聽話,慕昊熏幹脆直接将她摟進懷裏,微微泛着胡髭的下巴輕抵着她光潔的額頭,溫柔地蹭了蹭。

方妶翊輕輕地閉上雙眼,嗅着他身上清新好聞的男人味,“兩點多了,你還不想睡嗎?”

“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笑谵的嗓音響起,他的确是累了,但如果她想要,他也一定會眼務到底。

驀地,窗外閃過一道亮晃晃的光束,接着傳來一陣響遍天的雷聲,懷裏的嬌小人兒明顯一震,整個人幾乎縮進他的胸口,小手緊揪着他的睡衣,不住地顫抖着。慕昊熏總算明白她想和他一起睡的原因了,大掌輕柔地順撫着她的背,嘴裏也不忘溫言撫哄着。“沒事了,不要怕,有我在。”低醇的嗓音仿佛擁有魔力般,奇跡似的安撫了她的神經,讓她漸漸穩定下來,顫抖的幅度也漸漸趨于平緩。

四周靜了下來,一股契合馨甜的氣氛萦繞着兩人,這是第一次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方妶翊感到如此安然的寧靜,仿佛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能令她恐懼。

她的雙臂有自我意識地環上他的腰,相信他會保護她,所以她願意把自己托付給他。

一場驟雨疾雷,将方妶翊給逼進慕昊熏的房裏,而從這一晚過後,慕昊熏的房間也不再只是他一個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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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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