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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同的酒吧、相同的位置、相同的Tequila、相同的心情，慕昊熏無比的沮喪消沉，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異常清醒。
方妶翊的離開對他而言絕對是莫大自尊的傷害，感覺自己像是被丢棄一般，只能伫在遠地，陷入這彷佛沒有止境的等待，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心可以這麽狠，離去前，他甚至不曾從她睑上解讀到一分不舍。
在她離開前的那段時間，他以為自己會挽留她，但他卻沒有，他的自尊不容許自己在她把話說得如此毅然決然之後再開口求她。
向酒保再要了一杯Tequila—正當他要仰頭飲盡時，一雙纖手阻止了他這動作。
“不要暍了。”蘇品盈一臉心疼地按下他的酒杯，方才她已經注意他好久，他至少喝了十杯。
“你放手！”自牙縫裏繃出冷冷一句，他用力甩開她的手，照樣仰頭飲盡，誰也阻止不了他買醉。
“你不要告訴我這麽痛苦是為了妶翊，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細致的眉擰起，她睑上滿是妒意，看着他為另一個女人如此自我折磨，她的心仿佛要粉碎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愛她是天經地義的事。”眼神進射出堅定的湛芒，盡管方妶翊丢下他，但他對她的愛卻沒因此而稍減絲毫。
“你怎麽能那麽不公平？她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丢下了你，為什麽你還能一直愛着她？而對我，你卻做下到？”這差別待遇令她的心十分受傷，要論真心，她絕對不認為自己輸給方妶翊，她付出了那麽多年的守候，他不該連回首看她的機會也不給予。
聞言，慕昊熏冷哼了一聲，滿眼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請別把你這種為了夢想出賣自己的女人和我的妻子混為一談，她比你幹淨多了。”
自知缺乏立場，蘇品盈黯下眼，被他這般指控，感覺自然不好受，但她已經後悔了，難道真的非得讓這個錯誤橫亘在他們之間，永永遠遠地隔閡着他們嗎？“我願意道歉，無論你想要我怎麽做，我都願意，只要你原諒我，讓我們重新來過。”
“犯錯的人是你，你當然可以無所謂，但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不再有任何感覺了，現在我愛的只有一個人，她的名字叫方妶翊；而你最好識相點，別讓我對你殘存的記憶也一并腐化掉。”對她曾經有過的愛，都在她的背叛後封存成記憶的一部分，現在的他心裏只有方妶翊，她才是他唯一想深愛且共度一生的伴侶。
“是嗎？我對你而言就真的如此不堪？”苦澀凄楚地扯唇一笑，曾經的真情摯愛，如今只是過眼雲煙，要她怎麽甘心接受這事實？
沒有回答，他不想多說什麽，也不想再說出任何傷人的話，放下酒杯，他不發一語地起身，她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要走的話就送我一程吧！”
凝視着她半晌，慕昊熏驀地垂下雙肩，“走吧！”
半年後，法國——
微微一笑，方妶翊将手裏的素描遞到客人面前，用着流利的法文問道，“如何？還滿意嗎？”
“嗯。”女孩點了點頭，又贊美了方妶翊幾句，這才帶着畫離開。
方妶翊捶了捶雙肩，為了磨練自己的畫技，平常只要沒課，她就會到街邊幫人畫畫素描，收費也只是意思意思，畢竟她并不缺花用，就讀大學一直是她的夢想，而現在的她已經在夢想路上下，雖然心裏也會感到開心，但也同時遺憾沒有人能陪同分享這份喜悅。
在異鄉的生活已經将近半年，然而這段時間裏總有一道影子困住她的心，讓她時時刻刻惦念着，總在午夜夢回時，希望身邊有他。
這邊天亮了，那邊應該天黑了吧？他睡了嗎？是否偶爾也會想起她？是否夢境也有她的參與？
擡手望着無名指上的婚戒，那閃耀在陽光底下的鑽石湛芒，投射出五彩缤紛的燦麗，也讓她想起了過去那段美好絢爛的生活，那些共同的記憶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系，盡管婚姻關系已經不在，但她依然願意讓這枚戒指局限住她的愛情，相信自己永遠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可怎麽辦？她畢竟不想一個人孤單到老，她好想要他的陪伴，好想張開雙臂将他緊緊擁抱，好想每一天都在他懷裏醒來，好想好想和他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好
想好想…
好想哭啊！
過多的思念漲滿她胸臆，不知不覺，眼淚就這麽汨流而下，晶瑩澄澈的思念，純度百之百。
不知道現在他過得好嗎？和蘇品盈又如何了？
好多好多的問題，好多好多關于他的事，她都想知道，但卻始終提不起勇氣去問，只能任由這矛盾的情緒糾葛纏繞着她，好幾回，她總是寫好了信，也打算要寄給他了，但踱至郵箱前卻又遲疑不決，最後總是一次次作罷。
回到宿舍裏，她拉開抽屜，那一疊厚厚的信件，一天一封，全是寫給他卻未寄出的。
“唉！如果能寄得出一封，那就真的是算我厲害了。”猶豫了一次又一次，她終究沒讓任何一封信從她手上交出，明知道是這樣，她卻又下斷地寫，像瘋了似的寫着，把對他的思念全都寫進信裏。
拉開另一個抽屜，她取出了空白的信紙，她又想寫信了，因為她又開始想念他了，但随即她又頓下落筆的動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能對他說的話全都寫過了，但他又怎麽會知道？
“方妶翊，你這個笨蛋，當初決定成全人家的是你，如今有什麽資格嘆氣！”
嗔怨了自己一句，将紙筆收起塞回抽屜裏，小臉黯了下來，眼淚又再度一滴一滴地滑落，原來思念是無法抑制的。
慕昊熏的生活又恢複婚前那般枯燥乏味，少了方妶翊的生活，他就像是一口被抽幹的井，生命變得荒蕪，不再有任何期待和喜悅。
他将自己埋進滿檔的工作裏，不讓心緒有其他空間能想念她，只是盡管再怎麽努力，方妶翊就像空氣一樣無孔不入地竄進他的腦海裏，滲透進他的每根神經，讓他不想她也難。
當他停下手邊的工作擡首時，落地窗外已是一片阗黑，一天又在忙碌中落幕，不知道現在的她如何了？
苦澀一笑，說了不想，卻又不得不想，人類總是如此矛盾，然而再思念又能如何？她對他并沒有同等的感情，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阖上公文，揉揉眉心，疲态盡現的他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像老了幾十歲般，恐怕方妶翊真要見着他，還不見得認得出他來。
撈起懸挂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拖着疲憊的腳步搭乘電梯往地下停車場，依舊是那條一成不變的道路，通往家的方向，不同的是馬路旁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品盈颠踬的腳步踩得紛亂，她看起來像是失去了方向感般一路跌跌撞撞，幾度還差點撞上路旁的電線杆。
見狀，慕昊熏立刻将車靠邊停，踱步下車，上前去攙住差點又要撞上一旁圍欄的她。
“咦，你是昊熏吧？！哈，真的是你耶……”早已醉得迷糊，蘇品盈卻仍是一眼便認出慕昊熏，接着整個人就往他的懷裏靠去，雙臂亦同時環上他的腰，貪戀那懷抱的溫暖，她漸漸安定下來。
“你站好，我送你回家。”推開她的擁抱，強迫拉開兩人的距離，慕昊熏翻了翻白眼，既是無奈又是心煩，但偏又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我不要回家，我還想再暍，你陪我暍吧！我好久沒看到你了，我好想你，上次你對我好兇，害我都不敢再去找你，你能不能抱抱我，抱我……一次就好了。”
她撒嬌地咕哝着，雙手依舊緊纏着他不放，多希望這偉岸的身軀依舊是她的避風港，就如同往昔一樣。
“你再這樣，我就真的把你丢在路邊不管你了！”慕昊熏冷凜着一張睑警告着，無法對她置之下理，是因為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但她卻想要求更多，那就只能接受他棄之不顧的下場。
聞言，蘇品盈稍稍松開手，不敢再造次，她知道他說到做到，就算再怎麽不舍，她也只能收斂自己的行為。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面無表情地命令道，一個女孩子不該這麽晚了還在大街上游蕩。
蘇品盈乖乖地坐上了他的車，一路上下發一語，但她在哭，他知道，卻連一句安慰也不肯給，這也是他體貼的一面，不能再讓她存有任何幻想，他們真的不可能送她回到她家樓下，将她攙扶下車，他理所當然送她上樓，否則依她此時的情況，說不定會從樓梯上滾下來。
扶她回到房裏，他轉身便要離去，畢竟這裏不是他應該久留的地方，但她突然卻拉住他的手。
“昊熏，妶翊已經離開了，能不能讓我取代？”懷抱着最後一絲期望，她澀然地開口，那卑微的态度，就連她也從未想過。
“沒有人能取代她，方妶翊只有一個。”他的神情堅定、眼神熠熠，如果說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道無法抹滅的印記，那麽屬于他的那抹烙印即是方妶翊的所有。
“但她不愛你啊！”其實她心裏明白，方妶翊對慕昊熏是絕對真心的，但人是自私的，她寧願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事實。
“那已沒有關系，我愛她就夠了，如果她不需要我，我不會去打擾她，愛是沒辦法選擇的，就算她想要的人不是我，我也已經做了選擇，我愛的人就只能是她。”他忘不了她的粲粲笑靥，一個颦眉、一個噘嘴，拉着他的手撒嬌，甚至是嗔怨的眼神，每個神情的變化，每個不經意的小動作，那都是他心中最珍視的寶物，沒有誰能替代得了。
沉凝了半晌，蘇品盈驀地笑了，笑容裏有着滄涼的悲哀，多年來的期望在這一瞬間完全崩潰，結果再清楚不過了，無論她再怎麽做，就像他說的，他已經做了決定，而她早已經在他的決定之外了。
“昊熏，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我不該錯過你的，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擁有了夢想卻失去你，這個代價真的太大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絕對會好好珍惜一切，只怪當初太年輕，凡事不懂得深思熟慮，才會造成這無法彌補的傷害，如今一切都遲了。
“只希望你這輩子不會再做出任何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往後我們也沒必要再有任何連系了。”不帶任何感情地道，唯有如此才對他們最好。
松開他的手，蘇品盈将臉埋進被窩裏，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哭泣了，明天過後，她要開始新的生活，做個新的自己，這真的是最一後次了……
沒有道別，慕昊熏轉身步出房外，正當他要離去時，視線驀地對上客廳桌幾上的一封信，信封上是他熟悉的字跡，當下他的思緒微掀，停下腳步，拾起桌上那封信，他絕對肯定這封信是方妶翊寫的。
雖然這封信是寫給蘇品盈的，但他卻忍不住想看，他多希望能從這封信裏得知她的近況，于是沒有太多猶豫，他立刻展信閱讀——
盈姊：
你好嗎？很冒昧寫信給你，希望不會造成你的不便。
我在法國的一切都很好，不知道你和昊熏近來如何？我老是會想寫信給他，但又每每猶豫，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一些關于他的事嗎？我真的很想知道。
其實會提筆寫信給你，是因為有一件事我想對你坦白，我知道盈姊很愛他，但我真的不想壓抑自己的心情，想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其實我是愛他的！但我知道盈姊比我更有資格和他在一起，我并沒有要和你争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無法給他的幸福全都加倍給他，我沒有太大的心願，只要他過得好，我就快樂了......
信讀至此，慕昊熏的心早巳漲滿難言的感動，這傻瓜，明明就這麽需要他，偏還要逞強，假裝不在意，沒有她，他要怎麽能幸福？
望着信紙中央一道暈開的水漬，他知道那一定是她的眼淚，寫這封信時，她一定是在哭泣，明明傷心，還硬是要給予祝福，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傻的女孩了。
修長的指萬般不舍地劃過那淚漬，熱燙的溫度仿佛仍存在着，灼痛了他的指尖，“寶貝不哭，我馬上就會到你身邊去了。”
他不會讓她用自己的眼淚換取他的車福，他要的，只有她才給得起。
天空突然飄下雨絲，方妶翊連忙收拾自己的畫具，趕在雨勢加大以前，她得盡快離開。
沿途奔跔着，雨愈下愈大了，而這時腳下的涼鞋突然壞了，她的腳不小心一絆，整個人踉脍跌倒，人顯得很悲慘，她聽見雨勢加大的聲音，但豆大的雨珠卻沒落在她身上。
“怎麽那麽不小心？是不是沒有我照顧，你就不會過生活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驀地自頂上傳來，當下方妶翊全身一僵，忘了自己還趴伏在地上，遲遲不敢擡頭面對那聲音的主人。
然而不管她動是不動，慕昊熏都主動伸出手來将她扶起，兩人的目光終于在闊別半年後首度交會。
望着她呆滞的眼神，他扯開一抹溫煦如陽的笑，溫熱的大掌輕輕地撫去她臉上的泥漬，那觸碰終于令她回神。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不是在作夢吧？還是她摔壞腦袋，産生幻覺了？
“因為你說你愛我，所以我就不顧一切地來找你了。”沉邃眼眸漾着柔光，內心的虛浮全在見到她的這一刻變得踏實。
“我哪有這麽說？”黛眉輕擰，胸口竄過一抹心虛，她就像做壞事被活逮般的驚慌無措，她有對他說過嗎？
“好，就當你沒說好了，那我現在問你，在你的心裏，究竟對我是什麽感覺？”深深地瞅視着她清麗依舊的容顏，這張臉有多麽令他想念。
“我對你就是……像好朋友那樣的感覺。”言不由衷地撒謊，別開眼，不敢看他過于犀利的眼神。
“真的只是這樣嗎？”微微挑眉，他的眸光深濃，似乎要将她一眼看穿。
“本來就是，倒是你，這麽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嗎？我之前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難道她還有什麽忘了交代？
“才不是，我來是因為我好想你，我好需要你，我好愛你……”慕昊熏毫不掩飾地向她表露真情摯愛，敞開雙臂将親愛的妻子摟進懷裏，他滿足地閉上雙眼，貪婪地嗅聞着她身上的淡雅清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朗。
“你……愛我？”緊貼着他的懷抱，她還難以置信他的表白，受寵若驚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所感受到的震撼。
她緊緊地将指甲嵌進掌心裏，感覺掌心裏傳來疼痛，證明了她不是在作夢。
“我愛你，我最愛你了！”他的雙眼滿布濃郁的思念，說話的同時，也将她抱得更緊了，緊得幾乎要将她揉進自己身體裏，如此一來，他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可是你和盈姊……”又驚又喜，是她弄錯了什麽嗎？
“沒有別人，從你進入我的生命之後，我的心中就再也沒有別人，未來更不會再有，只有你，我只要你！”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激動，那股恨不得能與她共度白首的渴望盈滿了他的所有心緒，仿佛那就是他生存的理由。
聞言，方妶翊的眼底盈滿感動的湛光，眼角微微閃現淚霧，怎麽辦？她好像要哭了。
“你這小傻瓜，為什麽要說謊？”慕昊熏的眼神十分溫柔，但他的嗓音卻難掩抱怨，如果她一開始就坦白把心意對他說明，別說是半年，他連半分鐘都不會讓她離開，這些日子，他想她想得就要瘋了。
“我哪有說謊？”咕哝着，依在他的懷裏，她好希望他就這麽一直抱着她，永遠不要放手。
“沒有說謊，那為什麽心跳這麽急促？還是說看見我，會讓你有小鹿亂撞的感覺？”他略顯吊詭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視着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大掌直接貼上她胸口心房的位置，感覺她的心跳在自己的掌心裏紛亂無章，仿佛他已經掌控了她的所有情緒。
“你這樣亂摸，是人都會緊張。”嗔了他一眼，她還是沒有推拒他的碰觸，心房因為他掌心的熨煨而溫暖不已。
“不喜歡可以推開我啊！”微扯唇角，他知道她不會這麽做的，因為她若真的讨厭這樣的接觸，早就反抗了。
“你抱太緊了，我推不開你。”這只是借口，他們都清楚。
“那就不要推開我，反正我喜歡這樣抱着你。”他們之間本來就不該有任何距離。
“我們真的可以這樣嗎？”她的心裏有好多的不确定，畢竟一切來得如此突然。
不由分說，慕昊熏立刻以吻堵去了她所有的疑問，而這突如其來的氣息包圍了方妶翊的所有思緒，她什麽也無法思考，只能本能地回應着他的吻，閉上雙眼，任由他釋放而出的電流竄過全身四肢百骸。
像是要将她的靈魂一并吸納進自己的身體裏那般激烈的擁吻，他已經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了。“老婆，誠實一點，讓我聽見你心裏的聲音。”
“你要我說什麽嘛！”窘赧地紅了雙腮，她覺得自己已經誠實坦白了，方才的吻就是最好的證明。
“跟我說愛我。”他要聽見她親口說出這世界上最美的語言，他要知道她不會再隐藏心意，他要知道他不會只是一廂情願。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溫柔的眼裏閃爍着堅定且果斷的光芒，她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他，對他的感情已經深深烙進她心底，再也沒有抹滅的可能。
慕昊熏欣然的笑容在俊臉上擴深，輕輕捧着她的臉，專注而溫柔地在她臉上落上無數個綿密的吻，往後他會永遠珍惜這份感情，呵護最愛的她。
方妶翊閉着眼，感受他綿密的吻，沉靜臉容漾開淺淺的欣愉，所有的等待彷佛都只為了期待這一刻的到來。
雨停了，原本灰沉的天際漸漸渲染出一抹橘，溫暖的陽光探出雲層，照亮他們幸福的笑靥。
“妶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等你完成學業後，跟我回去，我們的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他已經把所有的公事都交待三個弟弟幫忙分擔，在她完成學業以前，他會一直守在她身邊當個全職的丈夫，照顧她生活的所有一切。
“哈，那我豈不是多了一個保母？”方妶翊的心甜得像沾了蜜，如置夢境般，她從沒想過他會願意為她如此。
“你不喜歡嗎？”他多希望一輩子只為她一個人而忙。
“才沒有，我只是好感動。”吸了吸鼻子，眨了眨幾乎要落下眼淚的圓溜大眼，所有的夢都實現了，他的懷抱是真的，他的吻也是真的，他的笑容亦是，這一切都是他的給子，是真的，他用愛讓所有美夢都實現了。
“老婆，我們來談戀愛吧！”認真專注地凝視着她微泛淚光的眼神，這一次的戀愛，他打算談上一輩子，絕不會厭倦。
“咦？”他說要和她談戀愛？
“我們一起談一場最甜美的戀愛，談那種會讓人心情愉快且氣色變好的戀愛。”他要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将她捧在手心裏疼愛，就算把她寵壞了也沒關系，他會當她予取予求的對象，實現她的每個願望。
他的一番話令方妶翊動容不已，她要戀愛，她想戀愛，更想和她最愛的他談戀愛，原本以為此生戀愛無望，但他卻給了她一個希望。
“那你要好好疼我，疼我疼到讓我永遠車福。”這樣的戀愛是所有女人的期望，只有快樂、笑容；沒有難過、悲傷。
“嗯，一定。”嗓音堅定，說到做到，他用生命保證。
這聲承諾讓方妶翊綻放出甜甜的笑靥，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将她從他身邊拉開了，她要他，那強烈的渴望轉化成為雙臂的力量，緊緊環抱着他，他是她這輩子唯一想要擁有的美好，就夢想更偉大的理想。
“以後就用這種力量緊緊地抓住我，不要再放手了，別再當全天下最笨的女人，哪有人硬是把自己的丈夫推向別人的？這種傻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不過現在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意，就算她想再把他讓給任何女人，他也不會允許，只會更加緊纏不放，他要當她的橡皮糖，黏着她，膩着她。
“是啊！我好像一直都不太聰明。”輕吐粉舌，她尴尬地笑了。
“我看你似乎很喜歡丘比特這個角色，沒配把弓和箭給你，實在太可惜了。”
“人家以為你愛盈姊嘛！”嘟起嘴，好啦～～她知錯了，往後一定會好好反省。
“未免你再亂點鴛鴦譜，弓可以給你，但箭我要沒收了，不準你再胡亂射。”
一次的錯誤就代表了一次的分離，這代價太大了。
“哪有人這樣的？”小小聲地咕哝，瞅着他的眼有些無辜。
“怎麽沒有，你的箭已經射中我了，可別想再拿回去。”輕點了點她的俏鼻，這親昵的動作令人懷念。
“好嘛！給你就給你。”被他這麽一逗，她不禁露出甜濃的笑，只要他想要，她什麽都願意給。
慕昊熏滿意一笑，算她聽話。
“老公，我有寫了很多信要給你喔！”她語調輕柔地撒嬌道。
“那你為什麽不寄？”語氣難掩抱怨，這些日子裏，他一直都好渴望能收到她捎來的消息，盡管只是一句淡淡的問候也沒關系。
“因為我怕你會知道人家其實很想你嘛！”小臉輕蹭着他結實的胸膛，她的聲音軟柔得令人心折。
“那些信都還在嗎？”
“還在啊！堆起來都有這麽厚了呢！”她比了個高度，半帶得意地道，仿佛這就是她的成就。
“我要。”不容拒絕。
“你要？！”真的？
“那是你寫給我的，我當然要。”
“好嘛！給你，全都給你。”讓他也讀讀她的思念。
“老公，我還畫了好多的你喔！”她宿舍裏有好幾本素描本，裏頭滿滿全是他，有各種表情、各種動作，因為沒有他的近照，所以她只能透過畫筆描繪出對他的記憶。
“裸體畫？”他微挑墨濃的眉，忍不住開個玩笑。
“才不是哩！”半嗔半笑，但她承認，她的确想過。
微微一哂，“那太可惜了。”
“才不可惜，我把你畫得很帥呢！”
“那是因為本人本來就很帥好嗎？”不是他自大，慕家的男人沒有和帥這字絕緣的。
“……”好吧！他的确是帥。
“走吧！跟我回飯店。”朝她伸出大掌，期待那小手再度成為他掌心裏的溫暖。
“可是……鞋壞了。”她一睑窘赧。
聞言，慕昊熏深濃一笑，“放心，我背你。”
“嗯！”伏在他寬闊的背上，方妶翊緊緊地偎在他頸窩，堅忍已久的淚水再也承受不住此刻這份感動，熱燙的淚水緩緩濡濕了他白色的衣領，他聽見她細碎的抽咽聲從耳畔傳來，心驀然一抽。
“已經沒事了，為什麽還哭？”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丢下了。”對他的承諾一定會說到做到，她要和親愛的他共度一生一生，白頭偕老，永下分離。
“嗯，我相信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語氣裏卻也透着他濃濃的情感。
“老公……”
“幹嘛？”
“老公～～”
“怎麽了嘛？”
“我好想一直這麽叫你喔！”多麽親昵的稱呼啊！
“那就一直這樣叫我吧！因為你是我的老婆嘛！”他會讓她一輩子擁有這份權力的。
“老公，能嫁給你真是太好了！”有感而發，真的，她打從心裏慶車，盡管這條路迂回曲折，但她終究還是找到了幸福，而那幸福就是他。
“你知道就好。”深濃一笑，能有她這麽一句，夫複何求啊！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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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5 00:0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