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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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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52: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仙皇震怒富貴險中求

反觀梁國慶譽大帝,卻是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元暻啊元暻,多謝你們燕國率先破壞仙皇與魔皇旳默契。否則,你我兩國即便再僵持百年也難分出出勝負。這一場大勝,朕就當仁不讓收下了。”

說罷,慶譽大帝的臉色轉為嚴肅,手一揮,斷然下令:“赤火重騎聽令。全面進攻,殺得燕狗片甲不留。”

“殺!殺!殺!”

赤火重騎們當即拔刀出鞘,眼中有熊熊火苗升騰而起。

剛才兩位大帝的對話,他們也都聽了個清清楚楚,自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以為的危機困境不僅忽然間轉危為安,還是大梁大大占據了上風,他們心中也是熱血沸騰,士氣直接爆棚。

震天的口號聲中,他們如鋼鐵洪流般地殺向了集結在亂灘上的玄山鐵騎。

見狀,亂灘上的玄山鐵騎們臉色頓時變了。

雖然他們同樣乃是燕國最敏銳的部隊,可時至此時,他們的士氣依舊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打擊,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

“玄山鐵騎,向敵軍正面沖擊!”

幾乎是一瞬間,燕國元暻大帝就意識到了不妙,立刻沉聲下了命令。

如今赤火重騎士氣正盛,倘若他下令玄山鐵騎登船逃遁,玄山鐵騎本就低落的士氣必定會進一步受挫,而赤火重騎也必定會銜尾追擊,屆時,玄山鐵騎起碼得戰損一半兵力。

不如趁勢與敵軍正面硬扛,激發出玄山鐵騎的血性,雖然依舊會有戰損,卻好歹還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轟隆隆!”

隨著漫天驚雷般的馬蹄聲響起。

兩股洪流狠狠地撞擊在一起,激烈的廝殺瞬間展開。

幾乎是一瞬間,震天的喊殺聲和翻滾的能量波動便充斥了整個亂灘,一個又一個騎兵墜落馬背,猩紅的血水漸漸在亂石灘上蔓延開來。

“真不愧是梁燕兩國的禁衛精銳。”王安業看著那激烈的戰況,也是暗自點頭不已。

比起魔隼戰團,他們非但沒有多少遜色,反而還有不少優勢。

不過,兩支戰團的實際戰斗力相差無幾,繼續讓他們這麼打下去的話,雖然赤火重騎多半還是能贏,但怕是也得損失慘重。

幸好,他早有準備。

說話間,王安業便掏出了一個塔,虛托在了掌心。

那塔外形古樸,氣息極度內斂,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金屬擺件一般,毫無特殊之處。

然而,隨著王安業心念一動,塔身上驟然有道道空間波動蕩漾而出,一座巨大的塔形虛影驀然出現。

下一刻。

塔形虛影的門徐徐打開,一道又一道人影騎著戰馬從其中沖飛而出,短短片刻間,便在王安業身后集結成軍。

夜色下,他們身上的玄甲折射著幽幽冷光,好似透著股森森寒意,凜凜戰意彌漫開來,讓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這些人馬,赫然是長寧王氏民兵團的精銳!

人數,足足有上千人!

“這是……藏兵塔?!”

燕國元暻大帝臉色疾變。

以他凌虛境實力,自然是早就用神念探查過周圍一圈了,至少數十里范圍之內,沒有大股軍隊集結。

否則的話,他也不敢和梁國的赤火重騎正面硬扛。

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神秘年輕人竟然擁有極為罕見的藏兵塔,還在里面藏了一支精銳!

“小子,爾敢!”

燕國元暻大帝氣急攻心,情急之下,竟是猛地一掌拍出,直接朝著王安業拍了過去。

無窮無盡的靈氣登時朝著他掌心匯聚而來,化為一只巨大的青色蹄印朝著王安業當頭壓下。

一瞬間,天地都好似為之傾覆。

可怕威勢好似凍結了空間,有陣陣風雷之音自虛空中傳來,回音隆隆,宛如天威一般帶著股讓人心悸的可怖威壓,讓人心神都為之戰栗。

如此可怖的威勢,一般的紫府境修士乍然面對,怕是得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連反應都來不及。

便是王安業見慣了凌虛境威壓,也是眼神一凝,心中壓力倍增。

他當即就準備掏屠聖弓。

但還沒等他動作,一聲朗笑聲便在他身邊響起:“哈哈哈元暻,你還真是改不了卑劣無恥的作風,堂堂大帝,居然以大欺小,成何體統?”

話音未落,梁國慶譽大帝的身影便已經擋在了他面前,抬手一揮。

海量金屬性靈氣匯聚而來,瞬息間便化為一柄巨大的金色巨錘,朝著那巨大的青色蹄印砸了過去。

霸道凜冽,勢若萬鈞。

可怕的威勢擴散而出,瞬間震散了那在青色蹄印的重壓下幾近凝固的空間。

幾乎是眨眼間,蹄印和金色巨錘便凌空撞到了一起。

“轟!!”

蹄印和金色巨錘雙雙碎裂。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乍然響徹虛空,震得天地都為之動蕩。

與此同時,可怕的沖擊波席卷而出,天地間頓時一片飛沙走石,淮河上也驚起了萬千波濤,可怕的威勢讓所有人駭然變色。

在蹄印和金色巨錘交擊之處,甚至連空間都被震蕩出了道道裂紋。

凜冽的能量風暴之中,一身帝王常服的慶譽大帝衣袍翻飛,神態從容,端得是一派帝王風度。

過去幾百年里,他怕是從未有一刻像今天這麼開心,這麼舒爽,這麼的意氣風發。

“來來來,既然元暻你閑得慌,不如朕陪你玩玩。”慶譽大帝哈哈大笑,也不能元暻大帝有所反應,他手一揚,一柄暗金色的長劍驀然出現在他手中。

與此同時。

一聲威嚴霸道的嘶吼聲響起,一尊巨大的金色獸影浮現在他身后。

那是一只十分猙獰的巨獸,外形似虎非虎,威風凜凜,一雙眼眸色澤猩紅,卻不見絲毫兇戾,反而浩蕩威嚴,沒來由地覺得心安。

在它的威勢加持下,慶譽大帝的氣勢陡然間暴漲,猛地便朝著元暻大帝沖了過去。

而后,抬手,出劍。

凜冽的銳金之氣化為劍意縱橫而出,瞬息間,連天空都為之變色。

元暻大帝臉色一變,連忙也掏出一柄青色錘子抵擋起來。那青色錘子氣息玄奧,威勢萬千,顯然也是一柄道器。

與此同時。

一聲宛如悶雷滾動般的咆哮聲響徹天地。

一尊恍若實質的灰色巨獸虛影驀然出現在了元暻大帝身后。那虛影牛頭鹿尾,頭頂唯有一角,身、下也唯有一足,普一現身,便帶出陣陣風雷之音。

他的法相虛影,赫然是傳說中的神獸——夔牛!

在這夔牛虛影的加持下,元暻大帝的氣勢也是暴漲,瞬間就跟慶譽大帝糾纏在了一處。

作為燕國皇帝,元暻大帝修行的乃是燕國皇室世代傳承的《夔牛寶典》,不僅對血脈的要求極高,戰斗力也是十分強悍,與梁國皇室世代相傳的《鎮獄寶典》難分伯仲。

再加上兩人年紀也差不多,修為層次上的差距約等于無,整體實力上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如今兩人這一番大戰,打得是山河崩裂,天地變色,就連地面上交戰的玄山鐵騎和赤火重騎都受到了波及,不得不分出部分心神來抵擋兩人交戰的余波。

而這時候,王安業也帶著王氏民兵團的精銳殺入了戰場。

跟渾身重甲的玄山鐵騎相比,王氏民兵團的裝備整體要偏輕靈一些,硬打硬殺不占優勢,再加上人數也少,王安業便干脆帶著兵殺入了玄山鐵騎的側面和后方,利用速度優勢不斷騷擾輔助。

玄山鐵騎一面要應對赤火重騎的沖殺,一面又要應對王安業的騷擾,一時間被折騰得是叫苦不迭,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氣也是飛快滑落。

不過盞茶時間,玄山鐵騎便開始節節敗退。

天空中,元暻大帝見勢不妙,也再沒了跟慶譽大帝對陣的心情,終于給玄山鐵騎下了“撤退”的命令。

現在這種時候,計較損失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便明知道一旦撤退必然損失慘重,也只能撤。

因為再不撤,或許就再也走不了了!

命令下達,最后一點戰意消散,玄山鐵騎的士氣終于徹底崩盤,開始倉皇而逃。

慶譽大帝自然不願意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立刻率赤火重騎銜尾追擊,一路追出去了數萬里,直追得玄山鐵騎如喪家之犬一般丟盔棄甲,才算是勉強收手。

最終,玄山鐵騎逃出去的士兵不足三成,剩下七成不是在戰斗中被殺,就是在追逃的過程中被俘虜,只能被動地等待命運的宣判。

而就在燕國元暻大帝慘敗之際,集團軍右翼,王富貴的聯合志願戰團也完成了穿插夾擊,與慶灃軍團一起,聯手將安海軍團徹底擊潰。

大股大股的士兵被俘虜,最終成功突圍潰散的士兵僅有數千人。

而就在敵軍左翼安海軍團潰敗的同時,敵軍右翼的黑陽軍團,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妘夢羽的北域王府族兵和安平軍團聯手,以同樣的戰術擊敗。

時至此時,燕國淮陰親王率領的集團軍,可謂是敗局已定。

見勢不妙,不待慶灃軍團和安平軍團形成鉗形合圍,他們就開始了倉惶撤退。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在對方如潮水般的進攻下,淮陰集團軍根本難以組織出有效的反擊。

而鎮陽親王的集團軍主力,也是抓住時機,立刻全線壓上,軍隊鋪陳開來,追擊、奪城,並盡可能圍剿追殺潰敗的淮陰集團軍。

短短時間內,整個淮陰郡三十幾個衛城就已被全線占領。

非但如此,士氣爆棚的鎮陽親王在占據了絕對優勢下,開始兵分兩路,主力向燕國鳳遙郡繼續挺進掃蕩,又分出兩支軍團向順寧郡突襲。

梁國鎮陽親王野心勃勃下,想再趁亂拿下燕國兩郡。

這是一場輝煌的戰役。

連番作戰后,王富貴的聯合志願戰團與妘夢羽的北域王府族兵,早已經成功匯合,並聯手勢如破竹般拿下了七八個衛城,可謂是功勛如海。

這一日,兩支戰團已經進入了鳳遙郡,並駐扎了下來。

吳志德所率的吳氏三支戰營駐扎地中,吳志德和其余幾個家族的神通境大佬們小聚在了一起。他們個個滿臉紅光,好似發了大財一般。

“爽,跟著富貴兄弟一起打仗就是爽。”吳志德婆娑著一枚繳獲的極品儲物戒,將原有的上品儲物戒賞給了同族的紫府境后輩,並開始對極品儲物戒內的“藏品”挑挑揀揀起來,“這些戰利品價值不大還占空間,就分給族人吧。”

“這一堆……可是值個好幾千仙晶,難以抉擇,難以抉擇啊。”

接連大勝下,諸位大佬的儲物空間內都已經裝滿了戰利品,只能不停地取出儲物戒中相對不值錢的東西,騰出位置來裝更值錢的戰利品。

“以前嫌棄神通靈寶級儲物戒又死貴又沒用,傻叉才會買那種東西。”王宇軒同樣在肉疼不已地“舍棄”著“不重要”的戰利品,心痛得差點哭出來,“可現在,我只恨儲物戒不夠大,偏偏還只能戴一個。莪好想十根手指頭、十根腳指頭,以及呃……套環似的戴上幾十個儲物戒。”

“老王頭,你就知足吧。”洛氏的神通老祖洛百川白了他一眼,卻是抱怨不已,“每次作戰,貴公子都讓我們洛氏干后勤,斬獲的戰利品比你們王氏少多了。”

“哈哈哈,誰叫富貴老祖和我們王氏乃是一家子呢。”王宇軒洋洋得意道,“百川老弟啊,要不要我去和富貴老祖求求情,下兩個衛,讓你們洛氏去打頭陣,得首功?”

“那就多謝宇軒兄了。”洛百川感激不已。

這支戰團由五個世家組成,洛氏、嬴氏與富貴公子的關系,明顯比不上吳氏、王氏,還有姜氏。

富貴公子姓王,與寒月吳氏乃是同宗就不提了,他奶奶可是東乾吳氏的郡主,據說從小還極受東乾隆昌大帝的寵愛,和寒月吳氏的關系自然不差。

至于寒月姜氏,則是梁國姜氏的主脈,如今更是巴著釧南公主不放,對富貴公子各種臭不要臉的阿諛奉承,極力搞好關系,關系自然差不了。

這讓洛百川有種被邊緣化了的感覺。

不行不行,聽說咱們家那個后起之秀洛玉清可是守哲家主的人,得讓她好好努力才行。

正說著,營帳外忽然有傳訊兵道:“貴公子請諸位統領前去開會。”

眾人頓時大喜。

十分顯然,貴公子肯定是又有下一步戰略計劃了。不知道是準備攻陷鳳遙郡哪幾個衛城?最好是直奔鳳遙郡城而去,那才是大功一件。

不多片刻。

各路統領都已經齊聚在了王富貴的主帥營帳中,其中有聯合志願軍團的,也有北域王府的精英。

經過連番統兵作戰,王富貴也迅速成熟起來,眼神已經沉著穩重了許多,坐在統帥椅上已經頗有幾分大帥氣度。

而釧南公主妘夢羽則是與他並排而坐。不過從她側身向著王富貴的態度就可以表明,她一切以富貴馬首是瞻。

“富貴老祖,這一次是要拿下哪幾個衛城?”王宇軒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宇軒願意替老祖打頭陣。”

一旁的洛百川聽得是直翻白眼。

感情先前的話你是哄我來著?

他也急忙上前拱手:“貴公子,此次老朽也願意打頭陣。”

嬴氏和姜氏也急忙上前請命,連北域王府的精英統領們也是眼神振奮,一個個躍躍欲試。

打頭陣的軍功和戰利品收獲是最多的,而以他們的實力,收拾這些防守空虛的鄉下衛城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王富貴橫掃了一眼眾人,淡然道:“此次不打衛城,我與夢羽商量了一下,準備干一票大的。”

眾位統領頓時精神大振。

貴公子果然豪氣沖天,看樣子是準備搶集團軍的功勞,率先拿下鳳遙郡郡城了。然后,眾人再次紛紛請纓,願意當先鋒。

“鎮陽集團軍主力部隊已經盯上了鳳遙郡郡城,我們與友軍搶功勞意義不大。”王富貴搖頭。

“那,貴公子您的意思是?”

一時間,眾統領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我準備急行軍穿過魔燕國鳳遙、盤澤兩郡,直抵魔燕腹地上京——象古城。”王富貴風淡云輕地說道。

“什麼!?”

吳志德,王宇軒等神通境們都是震驚無比。

直接攻打魔燕國上京城?貴公子您要不要如此兇殘,如此瘋狂?

“諸位如此震驚,令我很欣慰。”王富貴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淡定道,“連你們都想不到我要攻打魔燕上京城,魔燕人自然更是想不到。”

“梁燕兩國對峙交戰五十余年,能征善戰的軍力多數已經集結在了前線。此次前線大敗之后,各大后方又勉強抽調兵力來試圖阻擋梁國侵吞鳳遙、盤澤兩郡,其中多數兵力乃是上京城的守軍和各世家族兵,如此一來,后方便更加空虛。”

“何況我收到消息,魔燕國元暻大帝和玄山鐵騎吃了個大敗仗,如今正被梁國慶譽大帝追得四處逃竄,而魔燕聖地同樣正被梁國聖地所牽制。”

隨著王富貴有條不紊的深入分析,眾人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他們同時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能攻破魔燕國上京城,這非但是天大的功勛和榮耀,戰利品上的收獲更是無法估量。畢竟,誰都知道,魔燕國的國都必然是境內好東西聚集最多的地方。

若是能將魔燕國國庫和寶庫給抄了,那可真是發了天大的橫財!

“拼了!”吳志德等人眼睛都紅了,看向王富貴的眼神都開始燃燒起了熾熱光芒,“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只要貴公子一聲令下,我等願意拼上老命。”

一股狂熱的氣氛,在王富貴的主帥營帳中升騰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住了王富貴,等待著他的命令。

“很好。那就拋棄所有會拖延行軍速度的輜重,把儲物戒等也都清干凈了,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王富貴說著便站了起來,沉聲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要趁著仙皇陛下和魔皇都還沒反應過來,攻破魔燕上京,搶了值錢東西就立刻跑路,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面對不同陣營的敵國,王富貴可不會迂腐,何況他們搶的都是魔國的世家、官府,還有皇室,並沒有騷擾百姓,所以他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攻破上京城,搶魔國皇室!全部都有,準備出發!”

就在靈渠大陸打得如火如荼的同時。

寒月仙朝,仙庭。

漱月齋。

作為當代穆云仙皇最常用的內書房,漱月齋中的裝飾也往往是最時興的,不僅梳妝用的鏡子都已經換上了如今最時新王氏琉璃鏡,就連照明用的燈具也早已換成了華麗的水晶吊燈,大氣華美,卻也風格獨具。

此刻陽光正好,穆云仙皇的投影坐在靠窗的軟塌上,仍是那一身寬大的白色長袍,卻沒有像平時那樣慵懶斜臥,而是難得坐正了身形,愈發顯得尊貴雍容。

她那張明艷大氣的臉上也沒了平時的隨意和淺笑,而是板著張臉,眼神中閃爍著冷峻的光芒。

在她面前,頭發花白的北域王正彎著腰躬身而立,低垂著頭心虛不已。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平日里威儀王爵的氣度,反而像是個犯了錯被家長抓包的大孩子一樣,戰戰兢兢地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

作為皇室一代“賢王”,北域王自從世襲了他這一脈的封王爵位后便一直負責統帥北域軍。這麼多年下來,論大建樹,他沒有,但論大錯誤,他也沒有。

總之,他只能算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封王。但也因此,他鮮少有被穆云仙皇揪過來訓話的經驗,頂著仙皇投影冷峻的目光,他實在是亞歷山大,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擦了好幾次冷汗。

“妘鴻珣,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仙皇的語氣冷冷淡淡的,渾身上下卻都散發著恐怖的威壓,“你竟敢假借支援釧南建設的名義,召集精銳戰團插手梁燕兩國戰場。你這是準備替朕挑起仙魔大戰麼?”

“老祖宗,冤枉啊!”北域王被嚇得后背汗水淋漓,雙腿都軟了,“這一切……”

在仙皇可怕的威壓之下,他差點就招供出了實情,把王富貴和妘夢羽給出賣了。

好在關鍵時刻他記起了自己“背鍋俠”的偉大使命,急忙話鋒一轉,開始賣慘道:“這,這一切都是魔朝先挑出的事端,要怪,也得怪魔朝!孩兒也是迫不得已啊”

“您想啊,魔燕公主攛掇晁氏出兵針對梁國,若是我孩兒的北域王府沒有點表示,我家世子離軒和世子妃依依,這往后的日子還怎麼過?”

“這非但墮了我北域王府名聲,還會損害咱們妘氏的名聲啊。旁人還以為咱們寒月妘氏,怕了他們赤月晁氏呢”

穆云仙皇上下打量著北域王,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妘鴻珣,你這嘴皮子功夫倒是見長啊。你有多少本事朕還不清楚嗎?你給朕如實招來,這背后究竟是誰在給你出主意?”

北域王一咬舌頭,急忙硬氣道:“是,是孩兒忍受不了世子妃的哭訴,是孩兒一人做的決定!”

“很好,朕很欣賞你這種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勇氣。不愧是咱們妘氏的孩子。”仙皇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此事后續不管如何發展,朕都會將你發配至域外戰場前線,讓你好好展現一下咱們妘氏的風采。”

“啊!?”北域王頓時傻眼了,“老祖宗,我這一把年紀都快退休了,您,您怎麼忍心?”

“朕當然忍心。”仙皇輕笑了一聲,眼神淡淡,“你可是妘氏封王,犯了從犯之錯都要發配前線,而那晁氏的小子乃是主犯……哼哼,那小子潛力不錯,若是你這個沒啥建樹的封王,能將他兌子兌掉,咱們仙朝就賺大發了。”

“噗!”

北域王差點一口血噴死。

老祖宗啊,您老人家說話能不能不要如此直接?好歹也稍稍委婉點兒……

與此同時,他心中卻是暗暗祈禱起來。

富貴小子啊富貴小子,終究是本王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你要是不想辦法把本王撈出來,本王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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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燒殺搶掠暴富之路

象古城乃是魔燕國最核心,也最繁華旳城市。它的周邊,在萬年經營下,也早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產業基地。

靈脈的集中,長久而有效的耕耘以及養護,誕生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皇莊”、“國莊”和屬于各路權貴世家的莊園。

這些莊園,有的專營各種靈茶,有的則是出產中高端靈米,當然,其中最值錢的還要數靈藥園。

萬靈皇莊,乃是隸屬于南燕魔國皇室的一座靈藥園。

這座皇莊已經有著七千余年的歷史,其地下匯聚了一條中型極品靈脈、十幾條上品靈脈,並布有多個聚靈陣,莊內靈氣充沛無比,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小型的洞天福地。

按照年平均來計算,種植靈藥的收益往往比不上種植靈米,養殖靈蠶等同類產業,甚至還比不上養殖產肉的靈禽靈畜來得效益高。但是,靈藥園卻是一個萬載世家必須有的根基。

玄武修士想要快速晉級,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服用丹藥,而丹藥的煉制,則需要依靠靈藥。

世家世代更迭下,每年消耗的靈藥都是天文數字,倘若完全依賴從外界購買,不僅不穩定,不長久,還很容易被其他世家利用供需關系卡住脖子。

而且,玄武修士的修為越高,修煉需要的丹藥品階也越高。

而丹藥的品階越高,需要的靈藥往往就年份越久,對生長地的要求也越高,數量也就越稀少,購買也就越困難。

沒有一個、或多個結構體系完整的靈藥園在背后支撐,這世家必然也是走不長的。

萬靈皇莊便是裘氏安身立命的根本之一。

可就在今日,它被攻陷了。

大批大批的各年份靈藥被恣意掠奪,一些炮制后的庫存靈藥也都被席卷一空,極品靈脈和上品靈脈也正在被抽取。

毫無疑問,這是王富貴的聯合志願戰團和妘夢羽的北域王府志願戰團聯手干的好事。

此刻。

萬靈皇莊別院中,一身辦公室女白領打扮的姜晴蓮正側身坐在石桌前,神色恭敬地親自煮茶。

石桌旁的藤椅上,一襲白衣的王富貴半瞇著眼睛,一臉愜意地享用著搶來的“上品靈茶”。

手中這靈茶自然遠不如大名鼎鼎的“悟道茶”,可勝在是從敵人手中搶來的戰利品,味道也是與悟道茶迥異的馥郁濃香,喝起來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偷得浮生半日閑。

自抵達靈渠大陸以來,他就一直在為各種事情奔波忙碌,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準備打仗。

此番萬里急行軍到了燕國都城象古城附近,他帶著兩大戰團專門盯著魔燕國皇室和各大世家的莊園劫掠,為了在盡可能短的時間里獲取最大收益,也是一直在連軸轉,雖然收獲不菲,卻也著實累得不輕。

如今難得有片刻閑暇,可以躺在藤椅上曬曬太陽,喝喝茶,他放松之下,竟有幾分昏昏欲睡起來。

這時。

院外有親衛進來稟報道:“啟稟貴公子,我們在被抓捕的皇莊奴隸中發現了一位神通境強者。他自述曾經是三品世家的神通老祖,請求見貴公子一面。”

“帶他過來。”

王富貴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掀開。

那親衛當即領命而去。

不多片刻,他便領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走了進來。

這老者身上就穿著一件最簡單的破布麻衣,也不知多久沒換洗過了,那衣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連胳膊和腳趾都已經露在了外面。

但即便如此,這位曾經的神通老祖依舊有著自己的傲骨和風采,眼神中的清醒和銳利讓人印象深刻。

“罪奴晏承德,見過公子。”老者一見到王富貴便立刻明白了做主的是誰,立刻毫不含糊地上前見禮,“罪奴原是象古城三品世家晏氏的老祖。罪奴一家因受閭丘氏的陷害,被剝奪了世家身份,如今多數族人要麼在域外戰場當炮灰死了,要麼便是如老朽一般成為了罪奴,生不如死。”

三品世家?

王富貴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喜怒不形于色:“你的來意,我多少能猜出七八分。不過,莪對你和閭丘氏、裘氏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恩怨沒什麼興趣。”

老祖爺爺整理和分析魔朝情報的時候,他偶爾也聽到過一些,是以他向來清楚,在沒有規則限制的情況下,世家之間的爭權奪利,相互傾軋能殘酷到何等程度。

見晏承德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什麼,他擺了擺手,打斷道:“我可以給你一批糧食,一批武器裝備,以及一大批的罪奴。你可以憑著這些去進攻魔燕國各世家的私屬莊園,解救其中的奴隸壯大你的勢力。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只許對付世家,不準襲擾平民。”

這段時間,搶來的糧食和低端武器裝備太多了,儲物戒里裝不下,也根本帶不走,與其留給魔燕國,不如索性分給這些奴隸,讓他們自個兒起義去。

雖然未必能成氣候,卻也能給魔燕國造成不小的干擾。

族學里社會學科相關的課程中,對奴隸社會的利弊都有過系統的分析。王富貴明白這是社會進程中必經的一個階段,但終究是弊大于利,並非王道,因此,順手給這制度制造點麻煩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晏承德直接呆住。

他原本都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萬萬沒想到這位小公子竟是比他還干脆。

愣怔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清醒過來,激動萬分地沖王富貴行了個大禮:“老奴拜謝公子。等老奴報了滅族之仇,便立刻回來追隨公子,為奴為仆,以報公子恩德。”

“行了,日后之事日后再說。”王富貴揮了揮手,不怎麼在意地吩咐一旁的姜晴蓮道,“姜供奉,你去請姬供奉想辦法解除他身上的禁制,隨后照我說的做。”

“是,富貴公子。”

姜晴蓮聞言站起身來,躬身領命,而后便帶著晏承德離開了院子。

等人走后,王富貴便又小寐起來,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干了一件不起眼的尋常之事。

而與此同時。

南燕國都。

象古城。

作為南燕國的京城,象古城的歷史已經十分悠久。自建國之后,漫長的歲月中,這座城始終佇立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靜靜地旁觀著歷史的變遷。

悠久的歷史,賦予了它深厚的底蘊,城中處處可見歷史悠久的古建筑,就連墻根處一塊凸起的石磚,都可能有著幾千年的歷史。

而在這一萬多年的歲月里,象古城的情況也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最初的象古城,面積遠沒有現在這麼大,而是只有如今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小。

如今的內城城墻,便是由當初的象古城城墻改造而來。而如今的外城,則都是在這上萬年的歲月中一點點擴充出來的。

也正因此,唯有真正的世家大貴族才能居住在內城,外城之中,則多是各種新興的世家貴族,相互間涇渭分明,存在著巨大的階級壁壘。

最近新設立的象古城臨時征兵點,便設立在內城外的一座廢棄宗祠之中。

這宗祠當初也不知祭祀的是哪路強者,建筑風格是與南燕國整體建筑風格迥異的方正大氣,氣魄巍峨。

悠久的歷史讓它的墻面早已變得痕跡斑駁,宗祠中的牌位和雕塑也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高聳的石柱,以及恢宏的廣場,依稀可見幾分當年氣象。

而如今,在這巨大的廣場上,早已建起了一座座嶄新的練兵設施,巍峨的宗廟式建筑也早已被改造成了兵營。

此刻。

廣場一角的高臺上,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正迎風而立,垂眸看著廣場上正在訓練的新兵。

她右手隨意的拎著一柄神通靈寶級的長鞭,一襲紅衣在風中搖曳,整個人宛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英姿颯爽,氣質卓絕。

這女子,便是此次主持征兵的主帥,乃是皇室中名望很高的嘉寶郡主,裘道玉。

在皇室這一代的年輕人中,嘉寶郡主深受燕國元暻大帝的喜愛,自幼便受到了精心培養。

有傳言說元暻大帝曾給她在魔朝找了個杰出的世家子弟作為夫婿,卻被嘉寶郡主以性格不合,不喜歡為理由拒絕了。

元暻大帝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給予了她一部分自主選擇權,只要她在兩百歲以內定下婚事,就可以在一定范圍內自行選擇夫婿。

因此,年僅一百五十歲的嘉寶郡主也成為了象古城年輕人們眼里的香餑餑,競相追逐的目標。

身受“萬千寵愛于一身”,嘉寶郡主平日里的日子自然過得是逍遙又自在。

然而最近,她卻愁眉不展,感覺到了壓力巨大。

這段時日以來,前線接連有噩耗傳來,連她最敬愛的老祖宗元暻大帝都吃了敗仗。象古城中的皇室和各世家精英已經緊急抽調士兵,組織了一波援軍前去支援,協助抵抗梁國主力大軍。

卻不想,就在這后防空虛的當口,竟有兩支精銳賊軍突破重重衛城和關隘,直抵大燕腹地,開始在上京城附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因為這個,這段時間整個象古城中都被搞得人心惶惶。

作為大燕國都,象古城原本是大燕防御等級最高,最安全的城市,可如今,王牌戰團玄山鐵騎不在,駐防的主力部隊也被抽調去了前線,剩下的守軍人數稀少不說,戰斗力也是相當的拉胯,說句不客氣的,象古城自建成以來,怕還是第一次出現防守如此虛弱的時候。

若不是還有防御大陣作為倚仗,象古城中怕是已經亂了。

在這種時刻,她嘉寶郡主裘道玉身為皇室的核心人物之一,自然應當挺身而出,組織更多的民兵隊伍,協同薄弱的守軍一起作戰,嚴防那兩支賊軍襲擊上京城。

“郡主,今日的征兵數目統計出來了。”

這時,臨時擔當女官的侍女小幽飛身上了高臺,臉色不太好的上前稟報道:“今日總計有一千三百五十六人願意響應我們號召,加入民兵隊伍,比昨天少了五百人。”

“才這麼點?”

嘉寶郡主臉色一寒,氣得一鞭子抽在了旁邊的高臺上。

“啪”的一聲巨響,高臺上頓時被炸出了一個坑,她卻仍覺得不解氣,怒道:“就算已經被抽調走了相當的精銳,城中的玄武修士加起來也起碼有這幾十倍之數。國難當頭,竟然有那麼多人寧願做縮頭烏龜?”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民兵隊伍僅僅才征集了七千多號人,整體實力也算不上高,一旦上了戰場,純粹就是給那兩支精銳賊軍送菜。

“郡主息怒。”侍女小幽急忙勸說,“咱們大燕與梁國持續交戰了五十多年,那些胸懷熱血的有志之士早已經加入了正規軍。而此次前線潰敗,幾位親王殿下又是強征組織了一大波人馬前去支援。我們短時間內能征集到這麼多民兵,郡主您已經很厲害了。”

“不行。”嘉寶郡主臉色鐵青,心情也是沉重無比,“探馬來報,那兩支賊軍極為厲害,接連攻下許多皇莊和世家莊園,表現得不費吹灰之力。我們古象城如今的防守太過薄弱,太危險了!”

“傳我令。”嘉寶郡主表情嚴肅,厲聲道,“立即動員各世家再次擠出些人馬加入民兵隊,還有,所有有名有姓的商號、酒樓等經營場所,讓他們把護院拉出五成來給我。”

“郡主殿下!”侍女小幽急了,連忙勸阻,“開啟強行征兵令不僅需要陛下的聖旨,還得……”

“我不是在強行征兵。”嘉寶郡主冷聲打斷了她,“你派人去告訴那些商號,今天若不從了我嘉寶郡主,等我大燕緩過勁來,就別怪我翻臉無情。還有那些常年混跡上京城的散修,也要給我征調起來,以及那些潛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組織,也都給我翻出來!總之,稍微有點戰力的人,我都要!!”

“是,郡主殿下。”

侍女小幽眼見得自家郡主意志堅定,知道勸不住,只好咬著牙,憂心忡忡地帶著人去辦事了。

等人走后,嘉寶郡主一臉頭疼的模樣。

老祖爺爺戰敗后就帶著玄山鐵騎不知道逃去了哪,再無消息傳回,前線又糜爛成這般模樣,如今連象古城都被賊兵兵臨城下了!

象古城內的守軍又如此薄弱,征集的民兵也是兵源駁雜,堪稱雜牌中的雜牌。

再這麼下去,怕不是要出大事。

“道玉。”

這時,一個溫潤而充滿男子磁性的聲音響起。

嘉寶郡主扭頭看去,就見不遠處,一位衣袂飄飄的白衣男子正翩然落到高臺上。

他頭戴玉冠,腰懸佩劍,行走間步履瀟灑,風姿卓絕,端的是氣度非凡。

一見此人,嘉寶郡主的臉色就略微舒緩了些:“閭丘元墨,我讓你去各世家動員留守的年輕子弟,情況如何了?”

此人乃是大燕二品閭丘氏的神通種,年紀輕輕便已經修為不俗,如今兩百幾十歲的他已經跨入紫府境中期,也在域外戰場上立過不少功勛。

“唉,道玉啊。”閭丘元墨嘆息了一聲,“各世家的精銳如今要麼在域外戰場,要麼早已經在前線傷亡不小,剩余那些可動用的力量也都在組織第二波援軍時,隨著各鎮守親王和郡王他們一起出征了。”

“各家剩下的人雖還有一些,但老的老少的少,為數不多的可戰之力都是家族未來的傳承種子們,不能出任何岔……”

“傳承種子們又如何?”嘉寶郡主柳眉一豎,怒道,“國難當頭,又有誰能逃得掉?再這麼不作為下去,難道真讓那群賊兵殺進我象古城不成?”

“道玉勿怒。”閭丘元墨安撫道,“各家各族都在為國出力,犧牲者也不少,咱們也不好太過苛責。”

實際上各路世家心里都門清,這件事情如今鬧得這麼大,魔皇定然不會坐視不管,要不了多久就會插手此事,到時候戰爭就打不起來了。

他們如今只需要龜縮起來熬過這一陣,等待戰爭結束就一切萬事大吉。太過積極上前送死,死了就是真死了,誰也不想自家傳承種子白白殞命。

就在嘉寶郡主再想發怒之際,閭丘元墨卻說:“道玉,我已經憑著我個人關系,說服了一批各世家的兄弟姐妹們過來幫忙,而我個人也會以道玉你馬首是瞻,死而后已。”

“好!”嘉寶郡主臉色舒緩了不少,“元墨兄,你這一次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哪里哪里,這都是元墨的本份。”到這里,閭丘元墨左右看了看,拉著嘉寶郡主到了一旁,低聲道,“道玉啊,我這有一計,興許可以扭轉乾坤,你要不要聽一聽?”

“速速道來,莫要繞圈子。”嘉寶郡主俏眉一挑道,“你也知道,我最煩的就是磨磨嘰嘰。”

“我的想法是,我們與其據城死守,不如組織殘存精銳,出城奇襲賊軍!”閭丘元墨神色嚴肅道。

“什麼?你瘋了不成?”嘉寶郡主臉色一變,“那兩支賊軍打的旗號明顯都是出自寒月仙朝,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其中更是有多名神通境修士。而且他們還抽空了萬靈皇莊的極品靈脈,顯然有凌虛境在暗中隨行。”

“面對如此厲害的賊軍,我們只有依靠陣法固守城墻,再加上夔牛老祖之助才勉強能守住象古城。出城迎敵,豈不是正中了敵軍下懷?”

面對嘉寶郡主一連串的質疑聲,閭丘元墨不慌不忙道:“這幾天我也派人收集了各路情報和信息,並且委托老祖暗中出城查探,收集潰軍消息,結果綜合各路渠道的情報,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什麼驚人事實?”嘉寶郡主神色一斂,表情一下變得認真起來。

“那兩支賊軍主帥,竟然是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其中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閭丘元墨說道,“道玉你想想看,那兩支賊軍打的旗號要麼是仙朝的一品世家,要麼是北域王府,倒底是什麼樣的孩子,才能統帥他們?”

嘉寶郡主秀眉緊皺:“男孩不敢說,那十幾歲的女孩,莫非是嫁到北域王府的明珠公主之女,妘夢羽?”

“明珠公主出自北梁鎮陽親王一脈,危機關頭前來支援北梁並不奇怪。而除了那妘夢羽外,恐怕沒有人有資格可以在十幾歲時,統帥精銳大軍。”閭丘元墨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之色。

“可是,哪怕那妘夢羽是明珠公主女兒,也統帥不了軍隊吧?她太小了,如何能服眾?”嘉寶郡主卻還是有些疑惑。

“道玉啊,你平常兩耳不聞窗外事慣了,關于此事你有所不知。我可是聽說,那妘夢羽在寒月仙朝已經被封為了公主,乃是排序第四的小公主。”閭丘元墨道,“那可是仙朝小公主,統帥區區一支戰團,誰敢不服?”

“仙朝公主?”

嘉寶郡主震驚不已。

她自然也知道仙朝公主的含金量,表情頓時恍然:“如此一來,就都說的通了。想來,那個男孩應當也是出身不凡。難怪,那兩支賊軍中竟還有一位凌虛境隨行。”

“多半是了,那男孩的來歷就算比妘夢羽差一點,也差不到哪里去,興許是仙宮的秘密傳人。”閭丘元墨臉色興奮不已,“道玉啊,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我們能抓住妘夢羽和那個小子,非但能保住象古城和周邊產業,說不定整個國難危機都能扭轉過來。”

“屆時,我們便擁有了巨大的底牌,足以讓梁國大帝把吃進去的所有一切都吐出來!”

嘉寶郡主也是振奮不已:“現在唯一的問題在于,對方有諸多神通境和一個凌虛境保護。神通境還好說,咱們古象城如今雖然空虛,但湊一湊,還能湊出幾個退休的親王和老祖。但是凌虛境……”

“那就只有有勞裘夔老祖了。他老人家雖然才十階巔峰,但是加上皇室另外一把道器,短時間內糾纏住一位凌虛境還是能做到的。”閭丘元墨熱血沸騰道,“我們覷準機會突襲,拼著犧牲拿下兩個十幾歲小毛孩,還不是手到擒來?”

“倘若那真是仙朝小公主,的確值得咱們一搏。”嘉寶郡主這會兒反倒稍稍冷靜了一些,補充道,“不過,此事得格外謹慎一些,元墨,你再派人去搜集一下情報,我去組織各位老親王,老郡王,還有各路世家老祖。”

“謹遵公主之令。”閭丘元墨行了一禮。

“莫要胡說,我可不是公主。”嘉寶郡主嗔道。

“這不是遲早的事情麼?”閭丘元墨笑呵呵地退去。

不久之后。

以王富貴和妘夢羽為首的“賊軍集團”,又是打下了一座富得流油的莊園。據說那是閭丘氏的靈藥莊,在一番劫掠后,值錢的東西都被搜刮走了,而不值錢的東西則都打包給了奴隸軍。

剩余的,他們在閭丘氏莊園內放了一把大火。熊熊烈火中,閭丘氏多年的積攢被付諸一炬。

“可惡!”

遠處,隱蔽山谷密林中,嘉寶郡主看著這一幕,氣得眼睛都紅了。

遠處那熊熊燃燒的烈火,掠奪者們肆意的笑聲,都深深地刺激到了她,讓她的心中也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越燒越熾。

她握緊了皮鞭,怒聲道:“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再任由賊軍行動,我大燕的損失就太大太大了。”

“郡主稍安勿躁。”閭丘元墨急忙勸道。

雖說自家值錢的靈藥莊被搶被燒,他也是心疼不已,卻還是正色道:“我們再等等,等他們再松懈一些,等天黑一些。”

敵軍防御越松懈,他們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正在此時。

賊軍之中卻爆出了一個暴怒的聲音:“妘開成,你這狗的,竟敢搶我的萬載紫首烏,別以為我吳志德怕了你!”

“吳志德你嚎什麼嚎?你仗著有你們家富貴公子撐腰,搶我們北域王府的東西還少嗎?”北域王府的神通境統領妘開成也是“暴跳如雷”,怒道,“你莫不是真當我們家四小公主是擺設麼?”

兩人誰也不服誰,越吵越兇,最后竟是“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連帶著兩人麾下戰營的兄弟們都打成了一團。

“王富貴,你約束好你的人!”眼見得情況越來越失控,妘夢羽震怒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否則別怪本公主翻臉了。”

“妘夢羽,本公子忍你很久了。”王富貴也怒道,“你仗著公主身份處處多吃多占,今日這萬載紫首烏不交出來,咱們就一拍兩散!”

“一拍兩散就兩散!”

聽著遠處這一連串的變故,感受著那遠遠傳來的戰斗余波,閭丘元墨和嘉寶郡主都是臉色狂喜。

這一鬧,非但證明了對方統帥的確就是他們推測的四小公主妘夢羽,還有那個勞什子富貴,而且雙方還起了內訌。

最重要的是,從妘夢羽和那王富貴聲音傳出的方向,他們已經能直接確定他們位置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動手!”

“給我殺!”

閭丘元墨和嘉寶郡主目光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動了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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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6 00:15: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六章 發大財攻破上京城

一聲令下。

潛伏許久旳士兵們頓時如潮水般涌出,自密林中沖殺而下。

此次行動乃是奇襲,因此閭丘元墨和嘉寶郡主帶的都是天人境及以上高手。

嘉寶郡主帶的人手很雜,有退休的老親王、老郡王,還有各府硬擠出來的一些天人境家將護衛,以及皇室一些沒上戰場的傳承種子。

至于新招攬來的那些雜牌民兵,讓他們守守城還行,奇襲賊軍那就是添亂了。

而閭丘元墨也大同小異,帶的人老的老少的少。

兩股精銳擰成一股繩,如同箭頭般極速向妘夢羽王富貴方向激射而去。

打頭的那個,赫然是一位精神矍鑠、氣質雍容的老太太。

只見她一身戰甲,手持一把神通靈寶戰錘,周身罡氣密布,身后浮現著一頭雄壯的青牛虛影,整個人就好似一頭橫沖直撞的人形兇獸一般,不是一般的威猛和霸氣。

這老太乃是南燕國青韶親王。

她年輕之時也曾是風華絕代的風云人物,天資縱橫,深受當時剛繼位不久的元暻大帝寵愛,也讓同時代的年輕人們趨之若鶩。

但讓人意外的是,她卻沒有像大多數公主那樣選擇一位資質相當的世家子弟風風光光出嫁,而是選擇了招贅。她本人也因此而留在了皇室,最后更是憑借戰功被封了親王。

也算是南燕國的傳奇人物了。

而除了她以外,其余幾位神通境,也都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一位是南燕皇室德高望重的老親王,一個是來自閭丘氏的老祖宗,另外兩個都是三品世家的老祖。

這一次“擒賊先擒王”的奇襲戰,象古城中幾乎是頂尖精銳“齊出”了。

而閭丘元墨和裘道玉強行忍耐等候了這麼久,也的確沒有白等。

防備松懈之下,莊園中的士兵站位凌亂無比,就連本該負責警戒的士兵都被卷進了爭搶戰利品的爭斗之中,一時半會地根本組織不起來。

震天的喊殺聲中,象古城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精銳就好似一柄尖刀一般,在幾位神通境強者的率領下狠狠捅進了莊園之中。

“靈藥園中心有座地下倉庫,剛才妘夢羽和王富貴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出來的。”青韶親王手持戰錘沖殺在前,目光如電,蒼老的聲音宛如雷聲炸響,透著股沙場悍將的凜冽和果斷,“所有人,隨我殺!”

“殺進倉庫!”

“生擒妘夢羽!”

“殺!殺!殺!”

三言兩語,燕國精銳的士氣就被瞬間調動了起來,在以她為首的幾位神通境帶領下殺向了莊園中心的地下倉庫。

兩支志願戰團的幾位神通境統領見勢不妙,當即組織士兵抵抗。

然而,終究是失了先機,縱然他們已經努力調動士氣,組織抵抗,依舊沒能擋住眾志成城,一心只想生擒仙朝公主,扭轉敗局的魔燕國精銳。

先鋒部隊距離地下倉庫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而地下倉庫中的妘夢羽和王富貴,也像是被外面的動靜嚇住了一般,連吵架的聲音都停止了。

眼看著地下倉庫的門已經近在眼前,馬上就要被沖破。

驀地。

“轟!”

天青色的玄氣轟然爆開。

倉庫的門驟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一位身穿青衣的老嬤嬤從容邁步而出,揮手間,厚重磅礡的玄氣便瘋狂涌出,沖向了倉庫外沖殺而來的魔燕國士兵。

這老嬤嬤,自然便是蓉嬤嬤。

狂暴的能量如浪濤狂卷,又似天地傾覆。

一瞬間,所有人都好似聽到了風呼嘯的聲音,好似有浩蕩的長風自虛空而來,又似是蟄伏的遠古巨獸在呼吸聲中蘇醒,發出了陣陣尖銳的嘶鳴。

浩蕩的風屬性能量席卷間,沖過來的魔燕國修士瞬間就被掀飛了出去,一個個被震得臉色煞白,瘋狂吐血。

距離最近的青韶親王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浩瀚的能量沖擊得身形不穩,直接被掀飛出去。

“凌虛境強者!”

沖在第二梯隊的閭丘元墨眼神一凝。

如此強悍的戰斗力,如此驚人的威勢,必是凌虛境強者無疑!

“果然不出所料。幸好我早有準備。”嘉寶郡主裘道玉也是神色一凜。

她當即看向了身邊一位身穿灰袍,氣質憨厚的中年人,朝他點了點頭,客氣道:“麻煩夔老祖了。”

這灰袍中年人,赫然便是魔燕國的鎮國靈獸,夔牛裘夔!

“放心。”中年人樣貌的裘夔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交待道,“以莪的實力,最多拖住她一個時辰,你們抓緊時間。”

說罷,他便掏出一面厚重的青銅盾牌,提著盾牌就沖了出去。

“咚!”

他單腿在地上一蹬,地面頓時被踩出了一個巨坑。

而他的身形,則如一道灰色的電光般,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他已然擋在了蓉嬤嬤面前。

“轟!!”

浩蕩的長風轟在一人高的青銅盾上。

他渾身一震,整個人立刻連人帶盾被轟得往后平移了好大一截。

好在,他終究不是尋常神通境,很快便穩住了身形。

然而,蓉嬤嬤的攻擊可不是單純的一擊,在浩浩長風連綿不斷地轟擊下,他的身形依舊不可避免地往后退去,就好似非要在颶風中逆行的船只一般,看起來格外狼狽。

該死!這女人實力強橫,境界怕是已經接近凌虛境中期了!

意識到蓉嬤嬤的棘手程度還在他的預料之上,裘夔神色凝重,不敢再留手。

“吼!!”

伴著一聲響徹云霄的憤怒咆哮聲,道道灰色光芒自他體內迸射而出,他的身形驀然漲大,幾乎是轉瞬間便化為了一尊牛首單足的猙獰巨獸。

那巨獸身高足有十幾層樓那麼高,體型是遠超尋常兇獸的魁梧壯碩,灰色的皮膚有著巖石般的質感,厚重而敦實,一看就知防御力不俗。

而那面青銅盾,也是在頃刻間變大,宛如一面護心鏡一般鑲嵌在了它胸口的位置,護住了它正面的大部分要害。

陣陣風雷之音隨著它的出現在天地間炸響,海量的風雷之力纏繞在它身周,可怕的威勢在天地間席卷開來,震天憾地,就連蓉嬤嬤釋放出的可怕威勢都被驅散了不少。

“夔牛?!”蓉嬤嬤眼神一凜,眼底也是驟然掠過了一抹精光,“早聽說魔燕國有一只十階巔峰的鎮國靈獸夔牛,看來就是你了。”

至于夔牛手中那面盾,應該就是魔燕國皇室的那件道器,憾天盾了。

鎮國靈獸與鎮族靈獸一樣,在世家中的地位往往相當特殊。

一般而言,小世家鮮少會契約鎮族靈獸,因為靈獸的食量往往很大,不拘是食肉還是食草的品種,養起來都極其費錢。

尤其,鎮族靈獸是需要戰斗力的,跟那些飼養來作為騎獸,亦或者食肉用的靈獸不同,對食物的品質要求比較高,這就更費錢了。

類似于夔牛這等血脈純粹,底蘊深厚的頂尖兇獸,養起來就更費錢了。也就只有像燕國皇室這等同樣底蘊深厚的頂尖家族,才能養得起了。

但養鎮族靈獸,好處也是很多的。

一是修行上的。

家族繼承人與鎮族靈獸締結契約,受到靈獸血脈之力的影響,不僅在低階時的修煉速度會有很大增幅,身體素質也會得到一定加強。

若是締結契約的靈獸與自身血脈極為契合,時間長了,甚至連血脈資質和壽元都能有所提升。

這也是為何,明明大家修煉資源差不多,魔燕國歷代皇帝的修為層次卻往往能達到凌虛境二三層,經常能壓大梁皇帝一頭的原因。

二,則是靈獸往往比同等階的人族壽元漫長。萬一世家出現傳承斷裂,亦或者老祖閉關、不在之類的尷尬期,可以代替人類老祖坐鎮家族,庇護族人。

恰如此刻,正是夔牛的存在,給了裘道玉和閭丘元墨等人發動奇襲的底氣。

十階巔峰的夔牛肉身強悍,再加上道器的輔助,戰斗力已然相當于半個凌虛境了。

伴著陣陣悶雷般的獸吼聲,夔牛巨大的身形驟然朝蓉嬤嬤撞去。

磅礡的風雷之力隨之轟然而動,散發出無比可怕的威勢,就好似要將面前的一切全部撕碎一般。

如此毀天滅地般的可怕威勢,幾乎已經可與凌虛境比肩。

蓉嬤嬤的神色也是凝重起來,抬手一翻,掌心中便多出了一柄精致秀美的團扇,猛地一扇。

瞬時間,天地間風就陡然變得暴虐起來。

呼嘯的長風好似接天連地一般,驟然與夔牛周身的風雷之力撞到了一起。

與此同時,伴著一聲清鳴,一只巨大的青鸞虛影也驀然出現在了她身后,散發出了無比強橫的威壓。

與青羽鸞鳥那等靈禽不同,真正的青鸞其實是血統純粹的鳳凰,青羽點金,恍如身披霞光,璀璨而耀眼,甚至帶著幾分神聖威嚴的氣息,乃是傳說中的神鳥。

青鸞法相一現,蓉嬤嬤身周的氣勢也是瞬間暴漲,當下便跟夔牛纏斗起來。

兩人實力強橫,爭斗間周圍飛沙走石,幾乎是眨眼間,地面便被狂暴的能量犁成了篩子,差點連地下的倉庫都給震塌。

未免誤傷,不知不覺間,兩人的戰場便轉移到了天空之中。

“趁著裘夔老祖拖住對方凌虛境,咱們沖沖沖。”閭丘元墨見狀激亢不已,帶著剩下的士兵便繼續往前殺去。

天大的功勞就在眼前!

只要把那兩個小的抓住了,屆時非但閭丘氏榮耀無雙,連帶著他也必定能拿下嘉寶郡主。

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對方賊軍雖亂,反應卻極為迅速。

在一連串保護公主、保護貴公子等雜七雜八的呼喝聲中,數位神通境修士率先迎上,抵擋住了南燕國的一群老頭老太。

純以神通境數量而言,富貴戰團有足足五個之多,夢羽戰團也有四個。此時分出七個,對上了南燕國的五個,整體優勢十分明顯,雙方頓時戰作一團。

而其余神通境則開始指揮軍隊,向南燕國襲來的方向靠攏。

在南燕國高手有意的引導下,神通境戰場飛速往天空而去。

“快,兄弟們再快一些。”閭丘元墨一人當先,迅猛無比地率兵沖陣,“不能讓賊兵拖住腳步,否則陷入合圍之中必死無疑!沖沖沖!”

“拿下仙朝公主,出戰必勝!”

嘉寶郡主也是揮舞著長鞭緊跟其后,眨眼間便擊退了數名圍上來的天人境。

她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前方。

敵軍太精銳了,不但個個都是靈臺境,其中甚至不乏有數量不菲的天人境和紫府境。

而隨著奇襲隊伍的逐漸突進,不斷有天人境、甚至是紫府境的老者,為了掩護嘉寶郡主和閭丘元墨而相繼掉隊,陷入了賊軍中苦戰。

此戰,已經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重要關口。

嘉寶郡主與閭丘元墨等一眾年輕人,終于艱難地突破了賊軍阻攔,見到了倉庫門口並肩站在一起的王富貴和妘夢羽。

而此刻,他們身側僅有百名親衛守護。

“成敗在此一舉。”閭丘元墨激亢無比的咆哮出聲,“兄弟們,隨我沖!擒賊先擒王!”

說罷,他一馬當先的俯沖向妘夢羽。

講真,閭丘元墨的綜合實力其實不錯,大天驕血脈,紫府境修為,乃是個標標準準的二品世家優秀傳人。

而那嘉寶郡主同樣是不弱,與當初的吳雪凝差不多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將來說不準也有機會成就神通境中期。

只可惜。

他們碰到了王富貴。

面對如此奇襲,王富貴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淡定如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揮了揮手,淡淡道:“該收網了。”

話音一落。

王富貴身旁的親衛中,便有一位女子漫步而出。

那女子有這一頭嫣紅的長發和入雪的肌膚,以及一雙金色的蛇瞳,看起來極為妖異。

她的身法極為飄渺,看似只是款款而走,身形卻是疏忽間便落在了幾人身前,快得宛如瞬移一般。

沒有給閭丘元墨等人絲毫反應的時間。

可怕的威勢自她身上轟然爆發,瞬息間,天地都好似暗淡了下來。

無窮無盡的灰黑色霧氣匯聚而來,幾乎是頃刻間便將她的身形淹沒,影影綽綽間,除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以及搖曳的白色長裙,再看不清其他。

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的灰白色巨蛇虛影出現在霧氣之中,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可怕威壓擴散而出,兇戾暴虐,讓人心悸無比。

“還有一個凌虛境?怎麼可能!?”閭丘元墨神色大駭,急忙向后退去。

可惜,已經晚了。

就在他身形一動的同時,一條完全由灰黑色霧氣凝聚而成的巨蛇已經自霧氣中飛竄而出,眨眼間便如瞬移般飛掠到他身邊,用蛇身將其死死纏住。

在姬玥兒這位凌虛境的大佬面前,才只有紫府境的閭丘元墨就跟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兒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地就被輕松捉住了。

從開始到結束,甚至連兩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

幾乎是與此同時,原本稍顯胡亂的志願軍團也一下子精神抖擻了起來,組織度一下子清晰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皇室和各世家的傳承種子們都圍困了起來。

時至此時,結果又哪里還會有什麼懸念。

這些年輕人雖然都是各家“寄予厚望的年輕精英”,家族未來的頂梁柱,但是無一例外都被保護的太好,沒經歷過什麼磨難和挫折。

陷入重重包圍之后,面對“賊軍”如潮水般無止境的兇殘進攻,他們陷入了無比恐慌和絕望之中。等到嘉寶郡主和閭丘元墨悉數被擒之后,他們終于士氣崩潰,開始陸陸續續的投降。

投降雖然丟人,但是好歹還能保住性命,以他們的身份,家族願意出錢贖回他們的可能性很大。

隨著年輕一輩們的投降,猶在艱苦作戰的老一輩們也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和決心。

都這樣了,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一場志得意滿的突襲戰,就此宣告結束。

翌日。

王富貴從營帳中醒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昨天那一戰過后,他的底氣又足了幾分。這一覺睡得噴香,他的精神也恢復得十分飽滿。

這時,親衛進來,端來了盥洗用具和早餐。

也恰在此時,供奉姬玥兒前來稟報道:“貴公子,昨日一戰襲擊者悉數被抓住,我們這邊除了有部分人受傷之外,並無一人戰死。這面盾牌乃是道器,是從那頭夔牛守護靈獸身上繳獲來的,公主說此物直接給您了……”

說著,姬玥兒將道器盾牌給了王富貴。

王富貴略微把玩了一下后便收了起來:“老祖爺爺最喜歡收集盾牌了,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頓了一下,他又道:“昨晚那對男女首領,審訊結果如何了?”

“那女的是魔燕國的嘉寶郡主,性子倒是還挺硬。”姬玥兒淺然一笑,給了王富貴一疊情報道,“可惜,那個叫什麼閭丘元墨的小伙子不咋樣,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镴槍頭,壓根就抵擋不住我姹女陰魔一脈的審訊之術。公子,這些都是審訊出來的象古城城防信息。”

“不過也是難怪,我們這一脈雖然戰力普普通通,可旁門詭道的手段卻不少,尤其是……針對男子的。”說話間,姬玥兒還風情萬種地瞟了一眼王富貴,“貴公子要不要試一試?”

“咳咳!”拿過情報翻看,正在吃早餐的王富貴咳嗽連連道,“姜供奉莫要和我開這種玩笑。我才十四歲呢,臉皮薄得很。”

“公子的臉皮……妾身沒看出哪里薄來著。”姬玥兒掩嘴直笑道,“不過您的口味,妾身那是知曉得一清二楚。您啊,就不喜歡我這種女人味兒太足的,更喜好青澀甘甜,又帶點潑辣勁的那種。”

“對了,昨夜擒獲的那個嘉寶郡主挺符合您的口味,不如收了她當個侍女?妾身可以幫您調……”

越說還越離譜了。

王富貴趕忙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姜供奉您這一套還是對我老祖爺爺去施展吧,我小小年紀可吃不消。叫人把那些主要年輕人們都押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他們。”

姬玥兒領命后,便派人將嘉寶郡主、閭丘元墨等幾個最“值錢”的年輕人給押了過來。

和王富貴睡飽了之后,精神抖擻的模樣不同,他們個個都是精神頹然萎靡,仿佛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王富貴慢條斯理的喝著靈茶,眼神在一眾囚犯身上掃過。

這些人普遍在七八十至兩百多歲之間,最差的都是天人境,其中嘉寶郡主和閭丘元墨乃是紫府境。

除了嘉寶郡主外,其余人都低著頭,下意識地避開了王富貴的目光。

唯有那嘉寶郡主,哪怕同樣是一身狼狽,卻依舊瞪著眼睛和王富貴對視,一副橫眉冷對,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很好,這些都是魔燕國各世家傳承種子,都是年輕一代的精英,一旦成長起來,未來都是一方大佬。”王富貴淡然道,“為了梁燕兩國的長治久安,索性就斬草除根吧。姜供奉,都帶下去處理了吧。注意一點,咱們是仙朝部隊,得講究人道,讓他們死得痛快一些。”

“是,貴公子。”姜晴蓮領命,喚來一群親衛將眾人往外押去。

什麼?

魔燕國這一群年輕人們都被驚呆了。

哪有這樣一上來就砍俘虜的?這小伙子年紀不大,是哪路殺神轉世啊?

尤其是那閭丘元墨,更是急得表情都扭曲了:“這位公子三思啊,我們都是燕國各世家的傳承種子,您可以開價,開價……我們家族一定會出錢贖回我們的。”

“對對對,公子饒命啊,我們家族會給錢,會給很多的錢。只要公子您開口,我們絕不還價。”

“用不著如此麻煩。”王富貴不耐煩地揮手道,“象古城最后的抵抗力量幾乎已經被摧毀,拿下它不會費太多功夫,你們這些世家的主要財富還是集中在象古城內,到時候本公子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眾年輕人們額頭滴汗不已。

這公子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怎麼辦,怎麼辦呢?

還是閭丘元墨有急智,急忙道:“公子且稍待。第一,象古城還是有些防御能力的,如今還有一些城防團、治安團,以及嘉寶郡主征集訓練的上萬民兵團,一旦護城陣法開啟,您要是強攻必然會損兵折將。”

“閭丘元墨!”嘉寶郡主好懸沒被氣死,俏眉橫豎道,“你這是要干什麼?賣國麼?“

“郡主殿下息怒。”閭丘元墨冷汗淋漓道,“如今咱們象古城已經徹底空虛,公子要拿下不過是戰損多寡而已,這種時候就算我們的性命全填進去也于大局無補。不如就此罷手,免得攻城戰造成太多不必要的傷亡。”

“元墨兄說得對。”其余世家傳承子弟們紛紛響應道,“我們不是怕死,也不是不肯捐軀,只是害怕無意義的犧牲。”

“倘若我們再負隅頑抗,這位貴公子的部下傷亡太多,保不齊會惹怒他屠城。”

“是啊是啊,我們忍辱負重,也是不想再有太多無辜者犧牲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理由都是冠冕堂皇,好似真的是為了象古城著想一般,嘉寶郡主被氣得幾欲暈厥:“沒想到平日里一個個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們,竟然是此等德行!我裘道玉恥于與你們為伍。”

“郡主倒是錯怪他們了。”王富貴卻反而幫腔道,“人的本質就是貪生怕死的。關于這一點還要從進化學說起。對于死亡沒有敬畏和恐懼之人,死亡概率會遠遠大于貪生怕死者,正因為他們死得多死得快,留下血脈后代的概率就低。”

“如此一代接著一代,久而久之下,咱們已經將畏懼死亡刻在了骨子里。咱們人族能延續至今,與‘貪生怕死’幾個字脫不開關系。”

這一番話,惹得一眾年輕人們和嘉寶郡主都是一愣一愣的。

別人貪生怕死都會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這貴公子倒好,把貪生怕死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胡說,歷史上那些英雄豪杰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嘉寶郡主怒道,“他們的壯烈犧牲,難道是假的?”

“那得有強烈的信念。”王富貴道,“在咱們這種世家制度的體制中,最大凝聚核心便是家族,願意為家族犧牲者數不勝數,但是願意毫無怨言為國犧牲者自然就少了。總之,我王富貴就願意為了家族付出一切,卻並不願意為我們東乾國去犧牲。”

“當然,若是牽扯到會導致整個人族覆滅的大事件,需要我站出來犧牲自己,拯救所有人的話,我多半也是願意的。”

“至于嘉寶郡主如此執拗,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你是皇室嘛,這燕國就是你們家的!你可以自己選擇犧牲求仁,卻不要用這種道德標準去衡量旁人。”

等王富貴最后一句話一出,一眾年輕人們仿佛找到了理由。

貴公子說的話真的是好有道理。

嘉寶郡主被氣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在如此氣氛下,王富貴與一眾“貴公子們”達成了友好協議。只要他們能夠避免攻城戰,避免彼此更多的戰損,就留他們一條活路。

不過,事后該給的贖身費還是要給的。

其實,那些“貴公子”這麼做的風險並不大。

雖然事后必然會惹來皇室不滿,可此事乃是眾多二品、三品、甚至還有四五品世家的年輕人們一起做的,涉及的家族和人數實在太多了,法不責眾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燕國如此風雨飄搖下,元暻大帝若硬要追究,多半這個大帝也當不長了。

而王富貴也不怕這群貴公子反水。如今這象古城根本擋不住王富貴和妘夢羽了,誰敢反水,等若是給全家惹來災禍。

隨后,便是在閭丘元墨率領下,一群貴公子們狼狽逃回象古城,騙得城開后,便立即控制住了城門和陣法系統。

而王富貴和妘夢羽的兩支戰團,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入象古城中。

時至此時,兩支精銳戰團的士氣徹底爆棚。

來之前,無人敢想象,他們竟然真的能攻破象古城。這可是天大的功勛和榮耀,以及海量的財富。

單這一件事,就足夠他們吹噓個幾百年了!光宗耀祖了屬于是。

“控制守軍,並接管城防和治安。”王富貴下令道,“即刻開始實行全面禁制,所有象古城人都必須宅在家里,誰敢出門,殺無赦,並牽連家族。告訴象古城人,十天后我們就會撤軍!”

王富貴非常清楚,進駐這種龐大的都城究竟有多麼危險。

只有分化他們,不讓人有集結商量的機會,並給予他們一個可以忍耐的期限,才能將危險降至最低。

“其余人馬,隨我進攻帝宮!搶走帝宮內一切值錢的東西。”

隨著王富貴一聲令下,戰團中爆發出了熾熱的吼聲。

所有人都亢奮起來。

這一波,賺得太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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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魔皇陛下對不起,打擾了

王富貴與妘夢羽兩支戰團雖然足夠精銳,總人數卻僅有一萬來號人。

這麼點人,在偌大旳象古城中鋪陳開來,就好似是一口大鍋內撒了把香菜般少得可憐。一旦這口大鍋沸騰起來,很容易就能把香菜沖得稀巴爛。

這種時候,行動一定得快。

南燕帝宮是一座歷史十分悠久的古建筑,其存在的時間幾乎跟南燕立國的時間一樣長,內部結構恢宏而巍峨,帝宮內更是有著數不勝數的靈境勝地。

若帝宮內此時有大帝和禁衛軍坐鎮,再佐以帝宮的防御陣法,富貴戰團和夢羽戰團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它,無疑是在癡人說夢話。

可如今,燕元暻大帝和他的禁衛軍,正被王氏民兵團與梁國慶譽大帝率領的赤火重騎攆的跟狗一般到處亂竄,鎮國靈獸裘夔老祖也成為了王富貴的階下囚。

頂尖的強者都不在,僅憑帝宮內剩余的那些內衛和內侍,如何能抵擋得住富貴和夢羽的虎狼之師?

不到兩個時辰,帝宮的防御大陣就被轟碎,內衛和內侍集團在象征性地抵抗了會兒后,就悉數被俘虜了。

時至此時,南燕帝宮就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娘子一般,任由富貴擺弄了。

半天后。

在把明面上的寶庫都搜刮得差不多之后,內侍大太監趙寧海被提溜到了搜刮現場。

作為內侍大太監之一,趙寧海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入了宮中,經過內侍體系的層層選拔和培養成長,如今早已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司鑰庫司庫太監。

在諸多內侍之中,他也算得上是少有的頭面人物了,走出宮闈,地位也不遜色于尋常郡王,因此被無數人尊稱一聲“海公公”。

可如今身份顯赫的海公公,卻是異常狼狽,非但被戴上了手銬腳鐐,還被神魂鎖封住了靈臺紫府。

“你們這群天殺的強盜啊”看著眼前宛如蝗蟲過境一般,被搜刮的干干凈凈的天寶庫,海公公心如刀割,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連天寶庫的油燈、門口的貔貅雕像都不放過,你們是……別啊別撬那些地磚啊!老奴不想活了!輕點!輕點!那個宮燈是絕品,很貴的!嗚嗚求求諸位行行好,給老奴一個痛快吧”

天寶庫乃是海公公管轄的寶庫之一,他精心呵護了兩百多年,里面的每一件藏品他都如數家珍,當成祖宗似的護著。

可如今,這些他捧在掌心里的“祖宗”,卻被這群“賊兵強盜們”以粗暴的手段搜刮一空。更過分的是,他們還在掘地三尺,試圖找到寶庫的密室。

“公公莫哭。”

就在海公公哭天搶地的時候,一個錦衣華服,臉龐微微圓潤的少年走到了他身邊,彎腰給他遞了塊帕子,柔聲安慰道:“我那些士卒們的手段的確有些粗魯了些。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這少年的長相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覺得驚艷的俊俏,卻透著一股就令人情不自禁心生親近的溫潤和貴氣,一看就是有福之輩。

這少年,赫然就是王富貴。

王富貴小時候也跟著奶奶去大乾皇宮住過些時日,見過不少公公。他們一個個對王富貴侍奉的可用心了,而且他從小到大身邊還有大太監老姚呵護伴隨,因此對太監並不反感。

“小公子啊沒了!天寶庫兩個密室都被起了,再也沒有密室了!”海公公看著這少年溫和的表情,哭得更兇了,“真的沒有了啊”

誰知,海公公話音剛落,就聽得旁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

一株好似由七彩琉璃雕琢而成的樹跳到了一個被撬開地磚的坑里,揮舞著枝條比比劃劃,表示下面有財寶。

見狀,正四處搜尋密室的士兵們大喜,當即抄起家伙開始瘋狂挖掘。

果然,沒過多久就又挖出了一個密室,里面足足堆了有數百萬枚庫存仙晶。

王富貴以前聽人說什麼數百萬仙晶,上千萬仙晶的,感覺也就那樣,可真正看到實物后才發現,原來真的能堆成一座小山。

“呃……”海公公的哭聲噎住,瞪著眼睛尷尬地瞅了瞅王富貴,“這個,那個……老奴也不知有這密室。”

“無妨無妨。”王富貴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公公可以繼續說謊。只不過你每說一次謊,我就命人砍掉嘉寶郡主的一只手或腳,你還有四次機會可以盡情說謊。”

聽到這話,就在王富貴身旁不遠處,同樣被各種禁制限制住的嘉寶郡主,驚得連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你你你,海公公說謊,你砍莪手作甚?”

“我樂意。”王富貴淡定道。

“你你你……你這個無惡不作的大魔王!臭混蛋!”嘉寶郡主破口大罵,“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裘道玉若是皺一下眉頭,就跟你姓。”

“得了得了,仙魔兩陣營交戰,從來就沒有對彼此仁慈過,你們魔朝軍隊行事作風向來比我更加肆無忌憚。”王富貴眼神平靜地瞥了她一眼,“至少我不濫殺無辜,不劫掠平民,更是會約束部下不準欺辱婦女。換做你魔燕軍隊抓了個我方郡主,下場不用我說你都懂。你以為,死亡就是最大的痛苦了麼?”

海公公心下一寒,急忙勸阻嘉寶郡主:“郡主殿下莫要再多嘴,這位貴公子的確已經很善良了。密室,對,為了郡主安危,老奴可以把密室都供出來。”

嘉寶郡主嘴唇張了張,終究因為恐懼而不敢再多言。

在海公公的配合之下,清掃帝宮財富的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

而就在這兩日內,包括閭丘氏在內的世家,也都老老實實地送來了贖金,把自家的傳承種子贖回去了,而且他們還只能多給不敢少給。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了。

以如今各世家內部的空虛情況,任何一個世家都難以抵擋王富貴的憤怒,什麼二品世家、三品世家,都可以在揮一揮手間灰飛湮滅。

也正是因此,集中到王富貴身上的財富正在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暴增著。雖說,從帝宮中搜刮到的好東西必然有相當不小的一部分是要分出去的,可即便如此,這也是一筆無比驚人的財富了。

其中受益最大的,反而要數和王富貴性命相連的本命靈樹“七彩琉璃聚寶樹”——王寶財了。

在連番掠奪之下,此時的他早已經渾身珠光寶氣,身周積累的寶氣已經濃郁如霧,幾乎快要撐不住了。

“咿呀咿呀。”

王寶財繞著王富貴團團轉,揮舞著枝條發表意見。

沒辦法,他就是靠聚攏寶氣來晉升的。如今他積攢的寶氣,其實早就夠他突破五階而綽綽有余了。

可問題在于,本命靈植的成長上限往往受限于主人的修為。

王富貴如今的修為是靈臺境三層,相當于兇獸的三階,那王寶財從王富貴那匯聚寶氣晉升的上限就是四階,再往上就會遇到巨大的瓶頸。

王富貴的修為若一直停留在原地,王寶財就算積累了再多的寶氣,境界也不可能蹭蹭蹭地往上飆,一路到七階八階九階!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王富貴寵溺地揉了揉寶財的枝干,“正好我也已經到了靈臺境初期的瓶頸了,就順便晉個級吧。”

說罷,王富貴就隨便找了個房間,在親衛的護法下,不多片刻便順利突破到了靈臺境四層,成為了一個標標準準的靈臺境中期“高手”。

當然,以他絕世天驕乙等的血脈資質,他此時的實際戰斗力,自然不是尋常的靈臺境中期能相提並論的。

當他踏出房間的時候,氣色明顯變得更加溫潤而有光澤了,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愈發沉穩,顯然這一次的晉升對他頗有好處。

海公公和嘉寶郡主驚得是面面相覷。

這還是個人麼?怎麼可以如此之變態?他這才多大啊,竟然已經是靈臺境四層了。

嘉寶郡主記得,自己十五十六歲時才剛剛突破靈臺,突破到靈臺境四層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二三歲了,就這樣她就已經覺得自己頂了不起了,看誰都覺得弱,看誰都覺得資質差。

“這個……貴公子今年多大?”海公公弱弱地問了一句。

“唉,時光如梭,一晃眼都已經十四歲了。”王富貴感慨道。

這一離家都好幾年了,錯過了不知多少族學的快樂時光。

十四歲的靈臺境中期?

海公公瞳孔一陣收縮。

這特麼的還是人麼?莫非這是仙宮仙尊的親傳弟子?

和他一比,他曾經見過的那些所謂的“天驕”怕是連坨屎都不如。

“……”嘉寶郡主也是一陣失語。

原本以為這小壞蛋也就比她略強些,可誰想,兩人竟完全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

照他這樣子下去,豈不是二十來歲就能突破天人境了?

傳聞中,她那在魔朝的親戚,被譽為“超級天才”的小魔尊,小時候好像也就這樣吧?

而且人家才十幾歲,就干出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一點上,估計小魔尊也是遠遠不如的。

而隨著王富貴的修為晉升了一個臺階,王寶財的桎梏也被打破。

絲絲縷縷的靈氣驀然從天地間匯聚而來。

王寶財宛如琉璃雕琢而成的身體上驀然綻放出道道七彩光芒,光芒掩映下,他的身形也開始迅速變大。

不過片刻的功夫,它就長到了三四丈高,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強橫了不少。

很顯然,這是晉升到五階了。

這就是七彩琉璃聚寶樹的牛掰之處了,晉升全靠寶氣。只要寶氣充沛,主人修為也不扯后腿,晉升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隨著王寶財的晉升,他對寶物的嗅覺變得更加靈敏了,而與此同時,他體內積蓄的寶氣不但沒有消褪,反而變得越來越多,愈發的濃郁起來。

原因無它,自然是因為屬于王富貴的財富還在不斷地膨脹,什麼燕金,仙晶,神通靈寶、大量的紫府寶器,甚至是精品法寶等,都在源源不斷地被搜刮出來,各種珍貴煉器材料,靈藥,甚至是成品丹藥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一個寶庫中存了幾枚極品靈石。

這種極品靈石極為珍貴,一些如玉靈真君那樣,有志于要沖擊凌虛境中后期的大佬們,對極品靈石都是極為渴望的,其價格約等于一億乾金的樣子。

不過,此刻的王寶財就算有再多的寶氣也無用。礙于富貴的修為,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晉升六階,而且體內能積蓄的寶氣也是有一定限制的,沒辦法之下,他只能將剩余的寶氣結成聚財果。

隨著境界的提升,他如今聚寶的范圍又大了不少,非但能籠罩住帝宮,甚至還連住在帝宮不遠處的二品、三品世家都能囊括進去。

果不其然,擁有萬多年歷史的帝宮和各世家中被遺忘的寶物不少,每一波結出的十幾二十顆聚財果中,總能開出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

聚財果結了一波又一波,王寶財不斷揮霍著體內那些,已經撐得他鼓脹難受的寶氣。

甚至有一次,王寶財凝聚出的聚財果里還開出了一枚極品靈石,以及一些被遺忘的老古董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值不少錢。

“這是在刮地皮啊。”海公公又是幾欲暈厥。

這也太過分了吧,這比掘地三尺搜刮得還要狠吶。

完了完了,陛下這一次真的要傾家蕩產,變成個窮光蛋了。等陛下回來,他該不會被氣得……

光是想想可能的場面,他就快窒息了。

王寶財倒是玩得興致勃勃,這還是第一次,能有這麼多寶氣供他揮霍。開盲盒如今已經成了他最大的樂趣之一了。

“咦?這是?”

就在王寶財快要把帝宮的地皮搜刮干凈時,驀地,其中一顆聚財果中蹦出了一枚墨黑色的令牌。

那令牌似乎被掩埋了許久,少了些光澤,可是那繁復的紋理,以及其中散發出的令人壓抑的氣息,卻讓人一下子便感覺此物怕是不同尋常。

“咿呀咿呀”

王寶財好奇用枝條將令牌撿起來,吐了口汁液擦了擦,往里面灌輸了些寶氣進去,想驅動一下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寶財,莫要亂來。”王富貴一見之下,急忙伸手想要阻止,“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要隨便……”

可他提醒的太晚了。

就在他開口的同時,一股強橫絕倫的神念便從令牌中驀然爆發而出,好似狂風巨浪一般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

“公子小心!”

周圍人臉色大變,當即就有人沖上來試圖護住王富貴。

然而,太慢了。

幾乎是眨眼間,海量的靈氣便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王富貴前方凝聚成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完全是由能量構筑而成,光影折射間泛著朦朧的光暈,只能依稀看出是個中年人的模樣,穿著一身黑色鑲金邊的長袍,虛幻而不真實,就像是一具活生生的法相虛影一般。

他背負著雙手,態度雖然隨意,身上卻透著股披靡縱橫的無敵氣勢,有無盡的恐怖威壓自他身上綻放而出,讓人心驚膽寒。

只見他在王寶財身上掃了一眼,神色間閃過一抹訝異:“七彩琉璃聚寶樹?倒是有些稀罕。”

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並沒有對王寶財太過關注,只是眼神隨意一瞥下,那枚黑色令牌便騰空飛起到了他面前。

他深邃墨黑的雙眸中掠過一抹復雜難明的波動,自言自語道:“雍熙啊雍熙,你這是對本皇有多大的意見?至死,居然都不願將本皇給你的魔皇令交給后代麼?”

雍熙?

本就臉色極為嚴肅的王富貴心中“咯噔”一聲。

以前他是不太清楚雍熙是誰,不過來梁燕這邊后聽得多了,自然知道雍熙是燕國過去的大帝,與當今的燕國皇帝元暻大帝間還隔了一輩。

他本來就有不妙的預感和猜測,如今聽得那人自稱本皇,還說了這麼一句話,臉色頓時就僵硬了。

這運氣還能再差一點麼?

這特麼的百分百就是目前全世界僅有的四位真仙境強者之一——赤月魔皇!

雖然面前出現的這具顯然只是個投影,但魔皇就是魔皇,哪怕只是一具投影也不是好惹的。

“罷了罷了,不管你有多麼記恨本皇,你我終究是少年舊友,今日你大燕之劫數,就讓本皇來替你解決。”魔皇緬懷完摯友之后,眼神終于落到了王富貴身上。

此時,王寶財已經撒著樹根子跑到王富貴身后躲了起來。

他也明白,那黑衣服的家伙可不好惹。

“東乾王富貴,見過魔皇陛下。”王富貴恭敬而客氣的行禮。

魔皇背負著雙手,魔威滔滔之中竟還透著股極為儒雅謙和的氣質,宛如翩翩君子一般。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王富貴:“你這孩子倒是好生有趣,只是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對不起陛下,打擾了。”王富貴也看著他,眼神試探道,“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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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方仙皇駕到

“既然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走了。”魔皇態度和藹地看著王富貴,語氣自然得就好似是在跟自家小輩交談一般,“本皇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像你這般有趣的孩子了。會下棋麼?”

“這個……略懂一二。”王富貴瞥了眼他的臉色,從容淡定,客客氣氣地說道,“陛下若有興趣,外臣可以陪弈兩局。”

“沒興趣。”魔皇搖頭道,“本皇自來靜不下心,最煩下棋了。也挺看不慣那些對著棋盤,故作高深莫測的家伙們。”

王富貴一臉無語。

魔皇陛下你不喜歡下棋,提這一茬作甚?消遣我嗎?

“雍熙那老小子倒是喜歡下棋,還說什麼棋局如天下,有布局、有算計、有謀略、有廝殺、也有舍棄。”魔皇背負著雙手,感慨之中又略帶著幾分嘲諷,“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可最終還不是被困在小小燕國這一隅之地,郁郁寡歡終生?而本皇,卻已經執掌魔朝,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依本皇看,最重要的還是得拳頭硬,正所謂‘一力破萬法’。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力量面前都是虛妄。富貴啊,你可認同?”

“陛下有陛下的理解和格局,畢竟您是當前人族戰斗力天花板之一,誰敢不服一拳打爆便是。”王富貴嘆了口氣,“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有時候難免就會算計多一些,將有限的資源充分利用起來。”

“喜歡喝茶不?”魔皇忽而又轉移話題。

“這個……還是喜歡的。”王富貴老實地點頭道,“飲茶可以靜氣凝神,培養不急不躁的穩重性格。”

“你說得很對,本皇就是不愛飲茶,因此性格才比較急躁,一言不合動輒就要砍人。”魔皇贊同不已,“可惜,本皇如今乃是神念投影降臨此地,無法與你品茶論道了,還是喝酒吧。”

王富貴無語。

魔皇陛下,你這腦回路好似有些不正常啊你這投影不能喝茶,酒卻可以喝麼?

非但他有這種感覺,旁邊的海公公和嘉寶郡主也是面面相覷。

剛才魔皇投影驟然降臨的時候,他們愣神之后,自然是驚喜若狂。可萬萬沒想到,魔皇一通扯淡之后竟然要和王富貴喝酒?

“我雖年少不勝酒力,可陛下要喝,陪著小酌兩杯也可。”王富貴在儲物戒中掏摸了一番,拎出了一壇酒和一套酒具。

這酒是剛從帝宮寶庫里搜刮來的陳釀珍品金髓琥珀膏。

這酒乃是用各種珍貴靈藥和仙品靈米釀造而成,據說已有上萬年年份,在漫長歲月的揮發下,酒色如金色琥珀膏狀,每喝一口都對玄武修士有極大好處。

這酒攏共也就剩下十壇了,以往只有新登基的南燕大帝才能有資格起一壇,如今卻被王富貴一掃而空。

他原本是打算拿回去孝敬長輩的……

“還是讓老奴來侍奉兩位貴人吧。”海公公湊上前去,搬來了桌椅請貴人入座,隨后給他們各自斟了一杯。

魔皇欣然落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黑色的廣袖掠過桌面,他微瞇著雙眼,姿態灑然,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說不出的不羈和灑脫。

一連痛飲了三杯之后,他才停了下來,感慨道:“好一個金髓琥珀膏。本皇也就是在雍熙小子登基時,喝過半壇。這酒性太烈,藥性也濃郁,富貴你還小,喝半杯足矣,多了傷身。”

“多謝陛下體恤。”

王富貴小酌一口,頓覺琥珀膏在口中化開,仿若烈火般蔓延全身,讓他血脈賁張,毛細孔都全部被打開了。

一呼一吸間,就好似有不少濁氣被排出了體外。

酒是好酒,不過以王富貴如今的體質的確不能多喝,只能偶爾抿個一口,陪一下魔皇。

順便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當初和雍熙大帝之間的少年友誼,從一起年少相識,到一起闖禍,一起泡妞,然后再一起去域外戰場廝殺等等。

酒助談性,魔皇似乎也很久沒跟人聊起過這些了,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王富貴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他嘮叨,還得時不時附和美言幾句,心中卻是暗忖。

這魔皇年輕之時簡直就是個浪蕩子加混賬,到處打架,惹是生非,這要是生在王氏,怕是腿都不知道給老祖爺爺打折多少回了。

不知不覺,酒壇里最后一口酒也入了魔皇的口。

他放下杯盞,舒爽地哈了一口氣道:“富貴小子,你現在知道本皇和雍熙的關系有多好了吧?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率兵攻打燕國帝宮,還四處搶劫。”

“陛下此言差矣。”王富貴似是早料到了這一出,好整以暇道,“打仗時劫掠敵國財富,以戰養戰,本就是壯大自身削弱敵人的常規戰術。難不成,陛下打仗時對敵國境內秋毫不犯?歸根究底,還是南燕太過自大,露出了巨大的破綻,方才給了我可乘之機。”

“好,說得好。”魔皇贊許道,“你小子還是挺對本皇胃口的,非但資質絕倫,還能言善道,聰慧機敏,更是臨危不亂。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心性和成就,著實算得上是一個罕見的人才,比起本皇小時候也不遑多讓。”

這句式聽著怎麼這麼熟悉?

王富貴嘴角微抽。

曾幾何時,仙皇陛下好像也說過這麼一句話。

雖然心下腹誹,他面上卻仍是風度翩翩,謙遜道:“多謝陛下誇贊,不過富貴何德何能,能與陛下相比。”

魔皇目光贊許:“可惜了你我陣營不同,否則還能做一個忘年交。不過現在嘛,還是早早把你這個優秀的人才,掐滅在萌芽之中最為穩妥。”

呃……

王富貴臉色一僵。

倒不是被魔皇這話給嚇到了,而是想起前幾日,他剛剛以類似的話威脅過燕國的年輕俊杰們。

這現世報還真是來得挺快。

“陛下您這麼個大人物,欺負我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合適麼?”王富貴弱弱地問,“要不要注意點氣度什麼的?”

“不合適。也的確有損皇者氣度。”魔皇搖頭嘆息,“可本皇終究是赤月魔朝的魔皇,而以你之才,未來必定成為我魔朝大患,為了我赤月魔朝長治久安著想,本皇就唯有厚顏以對了。”

“可是陛下,您就是一個投影在這里,您真有把握留下我?”王富貴眨了眨眼睛道。

“呵呵,你這孩子多半還不懂。”魔皇瀟灑一笑,“本皇的投影雖然僅能發揮出凌虛境中期的戰力,但本皇的戰斗意識,以及掌握的諸多妙法玄技,都不是尋常凌虛境能比的。憑你那兩個藏在暗處隨時準備救你的凌虛境護衛,即便想救援你也是來不及。”

“富貴小兒,本皇還是勸你……”

然而,他的話才說了一半。

驀地。

一道無形的空間波動閃過,坐在魔皇面前的王富貴就好似被什麼東西一口吞掉了一般,陡然間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遠處的王寶財也是撒開樹根丫子迅速跑路。

他才是一棵五階的小樹苗苗,如何能和魔皇投影打?這種時候,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魔皇得意的表情驀然一滯,訝異道:“竟是空間秘寶。”

這小子要不要這麼機靈?

幾乎是在王富貴消失的同時。

一個蒼老的女聲響起:“姬供奉,一起動手拖住魔皇。”

話音未落,一襲青衣的蓉嬤嬤便出現在了不遠處。

陽光下,她蒼老的面容緊緊繃著,眼神中是前所未見的凝重。

在她身后,一只色彩華麗的青鸞虛影正徐徐顯現,在陽光下舒展開翅膀。伴著一聲高亢的清鳴,可怕的威壓驀然綻放。

“轟!”

天地間驀然有浩蕩的長風呼嘯而起。

以蓉嬤嬤所在之處為核心,可怕的威勢接天連地,整個天地都好似在這一瞬間暗淡了下來。

浩蕩長風中,蓉嬤嬤握緊團扇,狠狠一扇。

一只完全由風屬性能量凝聚而成的青鸞虛影驀然沖飛而出,朝著赤月魔皇沖了過去。

可怕的威勢瞬間鎖定了那道黑袍翻飛的人影。

見狀,赤月魔皇不慌不忙,抬手便是一掌拍出。

浩蕩的魔氣驀然狂卷而出,頃刻間便化為一只遮天巨掌,迎著青鸞飛了過去。漆黑的魔焰在那巨掌上燃燒,無比邪肆,無比危險。

跟蓉嬤嬤相比,他出手的動作宛如行云流水,帶著股舉重若輕的味道,威勢卻絲毫不遜色。

很顯然,對于魔皇而言,這個級別的戰斗並不會對他造成絲毫壓力。

但也就在魔皇出手的同時,一抹籠罩在灰黑色霧氣中的倩影悄然出現在了他身側。

浩蕩的長風中,她一頭嫣紅的長發迎風飛舞,素白的衣裙也是獵獵飄飛,整個人卻好似一抹幽影一般無聲無息,毫無存在感。

這人影,自然便是王氏的供奉,姬玥兒。

作為姹女陰魔一脈的掌脈魔君,姬玥兒擅長的本就不是正面強攻,而是變幻萬千的身法幻術,以及詭異莫測的攻擊手段。

以往面對的對手實力都不太強,她出手也比較隨意,但如今面對的是赤月魔皇的投影,她自是拿出了全部的實力。

灰黑色的霧氣不知何時彌漫了開來,與席卷的浩蕩長風相互交織,難分彼此,也成了她最好的掩護,讓她得以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魔皇身邊。

一柄漆黑無光,好似彎鉤的神通靈寶出現在姬玥兒手中,趁著魔皇應對蓉嬤嬤攻擊的這一瞬間,她抓住機會,彎鉤一晃,朝著赤月魔皇狠狠捅去。

貼身一擊!

“轟!”

可怕的威勢近距離爆發。

一條包裹在黑霧中的灰白色巨蛇驀然出現在姬玥兒身后,兇悍的威勢伴著磅礡的血脈之力洶涌而出,頃刻間注入了彎鉤之中。

一點寒芒在彎鉤尖端爆發,無比懾人,無比危險。

赤月魔皇兩眼一瞇,目光飛快地掃了姬玥兒一眼,身形卻是瞬間潰散,頃刻間便化作了一團黑霧。

彎鉤直接捅進了黑霧之中。

磅礡的能量轟然炸開。

而與此同時,裹著絢麗光芒的青鸞已經和黑焰魔掌已然撞到了一處。

可怕的能量沖擊波驟然爆發。

黑色的魔焰,青色的長風,灰黑色的魔氣翻滾著席卷開來,恐怖的威勢沖天而起,璀璨的能量光芒讓天地都為之變色。

這可是三位凌虛境強者之間的戰斗,能量級別根本不是尋常的戰斗可比。

狂暴的能量沖擊下,周圍的建筑物當即承受不住地瘋狂震顫起來,屋頂的瓦片和院中的涼亭接連解體,無數飛沙和走石肆意飛卷,距離最近的海公公和嘉寶郡主裘道玉直接就被掀飛了出去,就連遠處的士兵們都是臉色大變,紛紛躲避。

而與此同時,位于能量漩渦中心的三人也是一觸即分,各自占據了一個方位,呈品字形遙遙對峙。

赤月魔皇仍是負手而立,鎮定從容,蓉嬤嬤的臉色卻是愈發凝重。姬玥兒更是臉色發白,緊張得整個人都繃緊了。

作為一個剛晉升一百多年的凌虛境一層修士,她的修為是三人中最弱的,身上甚至連一件道器都沒有,此刻自然最為緊張。

不過,她雖然緊張,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倘若魔皇本尊在此,蓉嬤嬤和姬玥兒聯手的攻勢自然是不值一提,可來的畢竟只是魔皇的一尊投影。

“本皇道是仙朝哪位凌虛高手,不曾想竟是仙皇身邊的蓉嬤嬤。”魔皇笑盈盈沖蓉嬤嬤打了聲招呼。

僅僅一招,他便認出了兩人。

“老身妘蓉見過魔皇陛下。”蓉嬤嬤略欠了欠身,朝魔皇行了一禮,目光卻仍是警惕萬分地盯著魔皇。

魔皇卻已經不再看她,目光轉而落到了姬玥兒身上,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森冷了起來:“陰蛇魔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非但背叛魔朝,竟還敢對本皇遞爪子!”

姬玥兒本能地一顫,一雙金色蛇瞳緊縮,眼底流露出了畏懼和恐慌之色。

來之前,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跟魔皇打起來。

“陛下此言差矣。”

這時候,王富貴的身影忽的從空間中現身出來。

剛才三位凌虛境動手時的動靜何其大?他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顯然是運用的空間手段。

他所用的這一招,便是大乾皇室世代相傳的真仙秘寶先祖盼盼的庇佑。

吳氏先祖吳盼盼在神武皇朝也是一代傳奇人物,據說她十六歲就踏足了天人境,比王富貴可要強許多。

原本這先祖盼盼的庇佑,在使用上受到仙靈之氣的限制,一旦開啟就得耗光仙靈之氣才能解除,而且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找真仙境去充能。

但是經過王守哲對其額外開發,由王璃仙來操控的話,那就是一件無敵秘寶了,基本可以做到想什麼時候開啟就什麼時候開啟,想什麼時候關閉就什麼時候關閉,而且消耗也在能接受的范圍,不再是一次性的了。

說話的同時,一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女孩兒也出現在了王富貴身邊。

她正是藏身在秘寶空間中的王璃仙分身之一。

如今王璃仙實力大漲,等級已然達到九階,可以分化的分身數量也達到了三個,其中一個在北周,一個在族學讀書,另外一個就在此地。

隆昌大帝是何等寵溺王富貴?在富貴去仙朝之時,他就將玉釧形態的秘寶暫借給了他護身。

一直以來,王富貴手臂上都戴著先祖盼盼的庇佑,只是沒有顯露在外而已。

“你這小子倒是神出鬼沒的,本皇哪里說得不對?”魔皇瞪著王富貴。

王富貴卻是一臉泰然,義正詞嚴地對魔皇道:“姬供奉之所以投靠我們仙朝陣營,那自然是迫不得已的。我相信魔皇陛下耳目通天,不可能對她的處境半點沒有耳聞。”

“她為了擺脫小魔尊,只得冒險和血童魔君合作,而血童魔君又是狂妄自大,中了離間之計還尤不自知,姬供奉除了背叛還有什麼選擇?”

“沒錯。”姬玥兒的眼神也堅定了起來,“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處境,卻是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如今卻要責備我背叛,這是何等道理?”

“哼那是你真魔殿之事,本皇又豈能隨意插手?”魔皇大風大浪經歷得多了,即便被當場拆穿了,神色也是巍然不變,“不過本皇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肯迷途知返,本皇就做主赦免你的罪過,還會責令晁千玨不得騷擾你。”

“陛下的美意,玥兒心領了。”姬玥兒深吸了一口氣,瞳孔中泛起一抹畏懼,“小魔尊所圖的可不單單是我的元陰,而是準備用邪術來煉化我一身精血和元陰,以提升他的血脈資質。一旦成功,他的血脈資質便會大幅度提高,成為魔朝歷史以來第一位天子!”

“此等巨大的誘惑下,陛下如何能保證小魔尊不會鋌而走險?您是能天天護在我身邊,還是能為了我區區一個無權無后臺的凌虛境,去和魔尊翻臉?”

一聲聲的質問下,魔皇的臉色愈發有些尷尬。

畢竟,陰蛇魔姬說的是實情。如果小魔尊當真能成為血脈天子,那對整個魔朝來說都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他一旦強行守護,必然會惹來諸多反對。

“陛下啊陛下,這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靠著拳頭硬來解決的。”王富貴嘆息地搖了搖頭,落井下石道,“您身為魔皇,也是有太多的迫不得已,為了大局,您有太多的犧牲了。”

“臭小子,少在這里挑撥本皇與魔尊的關系。”魔皇臉色一黑,一縷指風彈起,就要給富貴一個教訓。

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蓉嬤嬤和姬玥兒也不是吃素的。她們非但出手擋住了魔皇指勁,還再次聯手與魔皇激戰起來。

而王富貴則是在手下的簇擁下,遠遠地離開了這不安全地帶,順手還帶上了海公公和嘉寶郡主。

魔皇真不愧是魔皇,僅僅憑著一具投影,竟能反過來力壓蓉嬤嬤和姬玥兒兩大凌虛境強者,打得她們只能勉強苦苦支撐。

“公子,你們先撤。”蓉嬤嬤眼見情況不妙,急聲道,“我與姬供奉至多能再撐住一盞茶時間。”

“不急不急,莫慌莫慌。”王富貴說著在儲物戒上一抹,拿出了道器撼天盾交給躍躍欲試的王璃仙道,“璃仙老祖,勞煩您用撼天盾支援一下戰場。”

“放心放心,交給我了。”王璃仙興奮不已,拿過撼天盾簡單祭煉了一下,便投放了出去。

它光芒大作,當空飛舞,時不時就抵擋住魔皇的兇猛一擊。

霎時間,便將局勢穩定了許多。

尋常神通境強者使用道器,自然難以發揮出道器全部威力,可王璃仙乃是仙植,潛力能達到十三階,更能驅使仙靈之氣操控撼天盾,哪怕如今來的只是具分身,也幾乎能將它的防御威力全部展現出來。

與此同時,王璃仙也是現出了原形,化作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並迅速布下了火龍果大陣,以火力對魔皇展開了騷擾,一時間竟讓魔皇有些頭大。

“桀桀桀爆炸及藝術,轟轟轟!富貴富貴,將你精銳手下都集結起來,咱們今天來屠個魔皇玩玩。”

純以膽大包天而言,王璃仙是遠超富貴的。

這話把魔皇氣得不輕:“你這靈植小丫頭口氣也忒猖狂!你不會以為本皇就這點手段吧?!”

“璃仙祖姑奶奶息怒。這個只是魔皇的投影,是純粹的能量與神念的結合,咱們就算想辦法把他干掉了,也不爆裝備。而且他還是個非常小氣和記仇之人,咱們滅他投影,他定會嫉恨咱們,回頭時不時找咱們麻煩就不好玩了。”王富貴好言相勸道。

“富貴說的有點道理。”王璃仙認真地點了點頭,“不爆裝備的怪打起來也沒意思。那咱們今天就放他一馬。”

魔皇活了一輩子,還沒被人如此嗆過,一時間臉色都青了:“富貴小子,你說得沒錯,本皇的確又小氣又記仇。本皇記住你了。等本皇緩過神來,派個分身來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記仇。”

豈料,他話音剛落。

不遠處,原本在帝宮后院忙著“搬”東西的妘夢羽也是帶著親衛匆匆趕至:“富貴別怕,我來支援你了……這就是魔皇投影?”

她話音剛落,就臉色一寒的掏出釧南公主令,指尖一掐,玄氣涌入。

霎時間,釧南公主令就被激活。

“轟!”

一道仙靈之氣直沖云霄,磅礡的神念橫掃而出。

影影綽綽間,可見一道風姿卓絕的倩影在天空中迅速凝聚成型。

那是一位身形婀娜的美婦人,五官精致,明艷逼人。

她穿著一襲繁復華麗的帝王袞服,一頭墨發高高盤起,氣質雍容大氣,尊貴無比,哪怕才剛剛凝聚出來,還什麼都沒做,卻已然透出了股讓人心折的威嚴和霸氣。

她,赫然便是寒月仙朝當代仙皇,穆云仙皇!

她人未至,聲已起:“申屠老魔!你好大的膽子,真當我妘天歌是擺設麼?”

我方仙皇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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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6 00:1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仙皇VS魔皇

“妘天歌!”

正在以一敵三的魔皇眼神一滯,錯愕不已。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支攻破象古城的軍隊中,居然還藏著一位仙朝公主,還當機立斷地將妘天歌的投影給召喚了過來。

要是只有王富貴這一群人,他自是毫不擔心。真魔境的境界加上投影凌虛境中期的實力,足以讓他在面對這群人時格外從容,就算真萬一打不過了,了不起他逃跑就是了。可妘天歌一來,局勢就瞬間扭轉了。

一個弄不好,他這投影真的會被打散。

屆時神念反噬下,至少會令他損失數百載的苦修。

“誤會,這是一場誤會。”陷入絕對劣勢的魔皇當機立斷,果斷認慫,“我就是與你家小輩開開玩笑,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他收起了打到一半的招式,擺出一副“我真的什麼都沒打算干”的無辜臉,好似他剛才真的只是在開玩笑一般。

那演技,當真是爐火純青。

穆云仙皇妘天歌瞥了他一眼,明艷的臉上露出一抹懾人的笑意:“那本皇不如也把你赤獄魔皇的這尊投影干掉,事后再和你講,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

赤月魔朝國姓申屠,赤獄則是當代魔皇的封號。

數千年來,妘天歌坐鎮仙朝,統領人族大軍抵抗域外妖魔,時不時還得和赤月魔朝對抗,又豈會是個好脾氣?

尤其這次她還占據了道義的制高點,底氣十足,此時不發飆等待何時?

“轟!”

她身上有恐怖的威勢升騰而起。

無形的法則之力瘋狂蔓延。

天地間猛地一暗。

一瞬間,整個天地都由白天轉為了夜晚。

無邊夜幕在天地間鋪開,好似黑色錦緞鋪陳。地平線上,一輪清冷的寒月冉冉升起,光芒皎潔,氣韻浩渺,散發出無盡璀璨銀輝。

這不是尋常的月色,而是以法則之力逆轉了時間,逆轉了空間,這是唯有真仙境強者才能擁有的玄渺手段。

那月輝好似自亙古而來,帶著股難以言喻的蒼涼之意,又好似昊日寂滅后殘存的余暉,明亮,卻也寂寥。

月光掩映下,妘天歌整個人都好似籠罩在了一層清輝之中,衣袂飄飛,風華萬千。

這一瞬間,她就是那一輪寒月,那一輪寒月就是她。

她,就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仙皇出手,一時間都看得呆住了。就連王富貴和妘夢羽也是瞪大了眼睛,看得目不轉睛。

能旁觀真仙境強者出手的機會可不多,不能浪費。

萬眾矚目之中,妘天歌廣袖一揮,道道清輝便自寒月中直墜而下。

那清輝好似星辰點點,乍一看平平無奇,卻在飛落而下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散發出的能量波動也越來越強橫。

只一瞬間,萬千清輝便穿越了無盡虛空,墜落紅塵,化作了一顆巨大的隕火流星朝著赤獄魔皇狠狠砸了過去。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鳴聲中,巨大的流星伴著可怕的威勢從天而降,速度快得可怕,爆發出的威勢也強橫得可怕,霸道絕倫。

那架勢,簡直像是要毀天滅地一般。

赤獄魔皇臉色微變。

他原以為當著小輩的面,妘天歌多少會收斂一點,不防她居然說動手就動手,一時就反應慢了半拍。

等他抬手的時候,那巨大的隕星已然砸到了他面前。

仙皇的攻擊自帶空間鎖定效果,即便是魔皇,沒有提前準備也逃不開。他整個人瞬間就被砸了出去。

隕星帶著魔皇轟隆隆地碾而過,可怕的沖擊波宛如驚濤駭浪般席卷而出,連帶著燕國帝宮內的宮殿都被撞塌了不少。

過了好一會兒,“隕星”的力量才終于消耗殆盡,化為點點銀輝消散。

皇宮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無數碎磚斷瓦嘩啦啦地掉落,場面說不出的壯觀。

“仙皇!”

“仙皇不朽!”

“仙皇不朽!”

見到這一幕,仙朝一方的人馬士氣高漲,只覺體內奔騰的鮮血都變得熾熱起來,亢奮得不行。

他們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值了。

即有機會可以和魔皇對抗,又能親眼見到仙皇發飆暴揍魔皇,就這短短片刻的時間,他們算是攢夠了一輩子的吹噓資本。

“咳咳!”

從破石頭磚瓦中爬出來,赤獄魔皇模樣有些狼狽,不禁惱羞成怒:“妘老怪,你出出氣也就差不多了啊,別真當本皇是泥捏的!”

妘老怪?

穆云仙皇鳳眉一挑,語氣愈發危險:“我看你是真心不想要這尊投影分身了!”

說罷,她又是一個閃身到了赤獄魔皇跟前,對他劈里啪啦一通猛揍。

赤獄魔皇連連抵擋,憤懣地嘴硬道:“憑什麼你能叫本皇申屠老魔,我就不能叫你妘老怪?論年齡,你還比我老一百多歲呢”

“呃……”

王富貴一扶額頭。

這赤獄魔皇還真是直男慣了。這不是在沒事討揍麼?竟敢和仙皇討論年齡問題。

果不其然,魔皇的嘴賤換來了仙皇更為暴怒的進攻。

不過,赤獄魔皇到底也是真魔境的強者,也不是簡單的主,剛才只是被打了個措不及防,在穩下來之后,倒是能與仙皇打得有來有回。

“大家該幫忙的幫忙,這種狀況可不是講武德的時候。”王富貴下令道,“該偷襲的偷襲,該圍攻的圍攻。”

他話音一落,蓉嬤嬤和姬玥兒,還有王璃仙就心領神會,開始配合著仙皇,開始對赤獄魔皇發動了圍毆戰。

其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了,赤獄魔皇這具投影被揍得是凄慘無比。

直到穆云仙皇一口惡氣出盡,才揮手阻止了眾人的繼續進攻。

她理了理鬢邊散落的發絲,居高臨下霸氣凌然地對赤獄魔皇道:“申屠老魔,這一次你們赤月魔朝主動破壞共抗域外妖魔的默契,悍然對我仙朝陣營的梁國發動襲擊,這筆賬怎麼算?”

“胡扯,分明是你們仙朝軍隊襲擊我們燕國。”赤獄魔皇惱怒不已,“本皇還未質問你妘天歌呢,你竟敢惡人先告狀,倒打我一耙?!”

“仙皇陛下,魔皇陛下。”王富貴和妘夢羽在一群神通境的簇擁和扶持下,翩然飛了過來,聞言開口道,“這件事情我王富貴可以作證,的確是魔朝軍隊先進入了梁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赤獄魔皇被氣得七竅生煙,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富貴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是你這臭小子才對吧?連象古城和燕國帝宮都被你攻陷了,本皇可是親眼見到你在搶劫。”

“魔皇陛下,我這不是迫不得已下的無奈之舉麼?”王富貴無辜說道。

“迫不得已?無奈?”赤獄魔皇深深地瞅了一眼富貴,“合著你要是有奈的話,是不是連本皇的魔皇宮都要搶了。”

“魔皇陛下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

王富貴不急不躁地將晁氏三支戰團率先行動,我方迫不得已加入戰局的前因后果詳細講了一遍,過程清晰,細節詳實,一聽便知可信度極高。

“晁氏!”赤獄魔皇知道真相后,臉色頓時一陣難堪,“晁千玨那小子,竟當真如此膽大包天?”

“魔皇陛下,如今那三支戰團已經悉數被我們擊敗,主要成員也都已經系數被擒獲,如今都押著呢,您自個兒回頭審訊一下不就都清楚了麼?誰能瞞得住您?”王富貴泰然道,“事實真相擺在那里,我們何必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呢?”

時至此時,赤獄魔皇已經信了九成了。

以他對晁千玨那小子的了解,這種事情他多半干得出來。

只是最離譜的是,晁千玨那小子的行動竟然會被仙朝識破,讓對方將計就計反殺了一波,以至于大好局勢糜爛至此,著實太愚蠢了。

赤獄魔皇心中對晁千玨生出了強烈的不滿。

但同時,他越看王富貴那站在道德制高點,“得意洋洋”的表情就越生氣:“王富貴,你這臭小子,撇開我魔朝軍隊先動手的事實不談,你就沒有錯麼?”

“呃……”

王富貴瞅了他一眼,立刻轉身向仙皇拱手道:“陛下,赤獄魔皇他亂打拳不講理。”

“不講道理?”穆云仙皇鳳眸一橫,笑意冷然,“無妨,那本皇就繼續教教他道理。”

“免了免了,本皇就是逗逗王富貴。”赤獄魔皇急忙收斂,咳嗽了一聲道,“此事的確是我魔朝理虧。不如這樣吧,戰事先到此為止,雙方軍隊各自退回原有邊界線。然后我們再談一談燕國賠償的問題。”

“申屠老魔,你這是腦袋被打壞了麼?這種腦殘的提議也說得出來?”穆云仙皇瞥了他一眼,涼涼道,“戰事可以停止,但既然此戰是你們魔朝先挑起,那就按照如今各自攻陷的地盤,重新劃分邊界線。”

“不可,萬萬不可”海公公一聽這話就急了,痛哭流涕地爬了過來,“老奴可是聽說,我們大燕的淮陰郡、鳳遙郡、以及順寧郡都已經相繼失守。”

“……?”赤獄魔皇一臉震驚,“元暻那蠢貨是怎麼打仗的?眨眼間就淪陷了三個郡?這可是三個郡!”

“呃……三個郡?”

便是連穆云仙皇都被嚇到了,詫異地掃了眼王富貴和妘夢羽。

他們這一波是有心算無心,能打勝仗自然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原本按照她的預估,他們如今應當已經拿下了淮陰郡,並額外攻占了燕國半個郡,這才提了那個休戰條件。

“都是仙朝部隊太狡猾了……”海公公痛哭著將之前從前線傳回的戰報飛速的說了一下。

他是內侍統領之一,在帝宮內地位極高,遠景大帝和首席大太監都不在,這些情報都是由他過手的,他自然清楚情況。

“晁千玨那有勇無謀的豎子!壞了本皇大計。”赤獄魔皇怒極而笑,“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愚蠢至極!”

原本梁國與燕國總體實力差不多,各自擁有九個郡的樣子。可如今淪陷三郡,就變成了十二比六,完全呈壓倒之勢。

這往后燕國豈非要被梁國徹底壓制,永世不得翻身了?

如此一來,赤月魔朝和寒月仙朝之間維持了無數年的平衡也會被打破,天平會漸漸開始向寒月仙朝傾斜。

“穆云仙皇,你那個休戰條件我堅決不允。”赤獄魔皇的氣勢也一下子凌厲了起來,分毫不退,“本皇能接受的條件,就是淮陰郡暫且劃給梁國。”

“呵呵,你當本皇傻麼?”穆云仙皇同樣釋放出了強大的氣勢,和他爭鋒相對,“我們將士用命打下來的疆土,憑什麼你讓撤我們就撤?”

“不撤的話,就休怪本皇開啟仙魔大戰。”赤獄魔皇也覺得事態嚴重,嚴肅地寸步不讓道,“妘天歌,你也知道本皇的性格,別逼我認真起來。”

“喲,本皇好怕怕本皇呸你一臉!”穆云仙皇同樣是寸步不讓,“不就是仙魔大戰麼?來啊,打啊,反正我們已經占據了優勢,索性就先把燕國滅掉。”

“你這悍婦,當真不管域外戰場了?”

“你這老狗,你敢不管,老娘就敢不管。”

“好,你個那就一起完蛋,我。”

“你個,一起完就一起完,你這種老只配跪”

說著說著,兩大全世界戰斗力天花板的存在,竟是如同市井流氓般互噴了起來。而且,兩人活得久了,詞匯積累量要遠超年輕人,互噴了半天竟是連一句重復的話都沒有。

至于臉面和形象,呵呵

他們這種活了六七千歲的老怪物,又怎麼可能真會在乎這種東西?

倒是王富貴和妘夢羽,在旁邊聽得是面面相覷。

赤獄魔皇暴躁他們還不算意外,可誰成想,我方仙皇竟似乎比敵方魔皇更加暴躁,更加霸道,噴起魔皇來完全沒有半點矜持可言。

王富貴急忙扯了點靈棉,把妘夢羽的耳朵堵住。

真怕夢羽到了仙皇那把年紀時,變得跟她一樣彪悍和可怕。

不過身為臣子,王富貴鐵定還是站在穆云仙皇這一邊的。

趁著魔皇正跟仙皇互噴,他立刻指揮起了軍隊:“大家別愣著看戲了該忙活的趕緊忙活,繼續搶,繼續搬!”

“是,富貴公子。”

兩支志願戰團轟然領命。

如今王富貴在他們眼里,就是可以帶領他們戰無不勝的戰神,哪怕讓他們去打魔皇,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

“王富貴你小子好膽,竟敢當著本皇的面搶劫?”赤獄魔皇有被羞辱到,氣急怒罵。

“你們兩位大佬談判沒有結束,那戰爭自然就沒有結束。”王富貴好整以暇道,“何況這一次是魔朝先違規,我們搬點戰利品咋了?夢羽,你別在這里待著了,帶幾隊人馬去象古城各商會掃蕩一下。還有那些親王府、郡王府,你去找他們要戰爭賠款。”

“嗯,富貴你在這里小心點兒。”妘夢羽乖乖地率軍而去。

“王富貴,你小子玩真的?”赤獄魔皇震怒不已,“你就不怕本皇惦記上你?”

“申屠老魔,你別把本皇當成死的。”穆云仙皇朝王富貴投去了一個欣賞的眼神,隨即再次看向魔皇,臉色一下冷了下來,“戰爭沒結束,自然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若看不慣,本皇可以免費幫你施個障眼法,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仙皇陛下,依富貴看,還不如把這個不講道理的投影干掉,讓魔皇陛下換一個講道理的投影來。”王富貴認真的諫言道。

“富貴之言,未必不可,反正現在也談不下來。”穆云仙皇美眸微瞇,眼底露出一抹厲芒。

赤獄魔皇徹底無語了。

什麼叫換一個講道理的投影來?

投影不都是他堂堂魔皇的意志體現麼?

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得認慫道:“畢竟這是燕國,具體事宜還是得由元暻來做主。咱們先停一停,等本皇把元暻喚來。”

“好,本皇就給你一個調兵遣將的機會。”穆云仙皇似笑非笑道。

就在赤獄魔皇對元暻大帝關懷備至之時。

梁國某荒郊野嶺的地下。

一處非常偏僻的地窟之中。

地窟內通風不好,陰暗又潮濕,就連空氣中都泛著潮濕黏膩的味道,就像是泡在水汽之中一般。

水滴順著石壁的縫隙滲透而下,在低窪處積聚出了一汪汪的小水塘。

洞窟很大,隱約能看出幾分人工開鑿的痕跡,但顯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痕跡都快消彌得看不出來了。

很明顯,就算這里曾經是人為開鑿出來的,多半也早已廢棄多時了。

但此刻,這洞窟里,卻密密麻麻地擠滿了身穿鎧甲的士兵。

這些士兵幾十人一群地聚在一起,一邊休息,一邊勉強維持著基本的警戒狀態。仔細看去,他們身上的鎧甲痕跡斑駁,不少人身上甚至還有血跡沒清理干凈,哪怕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人也能看出,這些士兵之前肯定經歷過相當慘烈的戰斗。

地窟中央的位置,一個用靈石驅動的大鍋爐正在工作,旁邊排排著長長的隊伍,一碗又一碗簡單煮熟的靈米飯經由火頭兵的手被盛出來,遞到了士兵們的手里。

旁邊豎著的軍旗已經有些殘破,但依稀可見上面繡著的玄山二字。

這些士兵,赫然是戰敗后逃竄多時的玄山鐵騎。

封閉的地宮自帶回音,士兵走路時鎧甲磕碰的聲音,吃飯時的咀嚼聲,鍋爐運轉的嗡嗡聲,士兵們壓低的說話聲,匯聚到一處,化為嘈雜而無意義的低鳴,卻也給這陰暗潮濕的地窟中帶來了幾分活人氣。

洞窟邊緣,元暻大帝背靠洞壁坐著,正半闔著眼簾,閉目養神。

跟當初相比,此刻的他面容疲憊,神色頹靡,就連身上的衣袍都已經布滿了褶皺,也不知多久沒梳洗過了,整個人就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再看不到半點意氣風發,自信從容的影子。

“陛下,您好歹吃一點吧”

一個穿著醬紫色衣袍的老太監端著碗靈米走過來,蹲下身將碗呈到了他面前。

老太監此刻也早已疲憊不堪,卻仍是強撐著擠出一抹笑容,安撫元暻大帝:“陛下,您也不必太憂心了。這處地窟乃是用廢棄遺跡改建的,位置極為隱秘,又專門布置了隱匿陣法,慶譽大帝和那小子,肯定找不到咱們的。”

元暻大帝臉皮子抖了一下,忽的睜開眼睛幽幽瞥了他一眼:“上次你也這麼說,可結果呢?”

老太監表情一滯。

元暻大帝深吸了一口氣,揉著眉心,表情疲憊不堪:“真是見了鬼了,再這麼倒霉下去,朕搞不好真要栽在慶譽那狗賊手上。”

回想起這些日子的遭遇,元暻大帝的心頭便浮上了一層陰霾。

沒辦法,太倒霉了!

他這輩子都沒像最近這樣倒霉過。

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在帶著玄山鐵騎東逃西竄,可無論他帶兵躲到哪里,都會因為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原因暴露行蹤,進而被慶譽大帝發現。

多次下來,本來還剩三成的玄山鐵騎硬生生被打得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而且個個帶傷。

這感覺,就好像連老天爺都在幫慶譽那狗賊似的!

太邪門了!

正說著,先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

“啟稟陛下,慶譽大帝的大軍已經搜索到了附近。屬下怕被發現,沒敢靠太近,但粗略估計,大軍距離此處已經不超過十里。”

聽到這話,元暻大帝還沒說什麼,附近的士兵就已經躁動起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安和惶恐之色。

縱然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可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以及嚴重的劣勢之下,他們早已失去了斗志。

見狀,老太監當即出言安撫:“大家放心,我們的隱匿陣法運用的是空間手段,就算慶譽大帝的大軍就從我們上面走過去,也不可能發現我們。”

豈料,他的話還沒說完,地窟便猛地震動起來。

“轟隆隆!”

低沉的悶響聲自地底深處不斷傳來,整個地窟都瘋狂顫動起來,無數碎石翻滾著落下,好似下一刻就要天塌地陷一般。

“不好,是地龍翻身!”老太監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不會又這麼倒霉吧?”

“這地龍翻身的規模和幅度都遠超尋常,不是我目前的修為能鎮壓住的。”元暻大帝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他現在已經沒心思感慨倒霉不倒霉的問題了。

跟只有神通境的老太監相比,他修為更高,神念自然也更強,此刻更是清晰地感覺到地下深處的可怕動靜。

繼續在這地窟中躲下去,剩下這八百大軍多半得全交待在這里了。

他眼神瞬間凌厲起來:“傳我命令,撤!”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伸手按住了地面。

“轟!”

地面猛地一震。

澎湃的玄氣涌入地下,宛如樹根般深深扎入地底,劇烈顫抖的地窟頃刻間便重新安靜了下來。

凌虛境的修士已經有了移山填海的能力,自然也能鎮壓地龍翻身。換了一般的小規模地龍翻身,說不定這一下就直接平息了。

然而,此刻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沉重的悶響聲仍在從地底深處傳來,哪怕有著元暻大帝的鎮壓,洞窟地面依舊在微微震顫。

“快快快!”

士兵們在各路統領的組織下飛快朝洞窟外涌去。

地動山搖之下,原本布下的隱匿陣法早已失去效果,也壓根沒人有心思去補救,只知道拼命往外跑。

很快,八百士兵就跑得差不多了。

元暻大帝也不再壓制地脈動蕩,隨手一抓,撕開空間遁出了地窟。

然而。

才剛出地窟,他的臉色就瞬間變了。

洞窟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重甲騎兵包圍了。

這些重甲騎兵們身上的鎧甲描繪著鮮紅的火焰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看起來格外森然。

赫然是赤火重騎!

之前逃出去的那八百玄山鐵騎,在這密密麻麻的騎兵包圍下,簡直就像是意外落入狼群包圍中的兔子一般,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很顯然,剛才的地龍翻身暴露了他們的位置,以至于他們才剛剛逃出地窟,就直接被在外面搜尋他們的赤火重騎給包圍了!

“哈哈哈元暻啊,你們竟然躲在了這里,要不是恰好地龍翻身,我們就錯過了。”

這時候,一道人影自天際踏空而來,還未靠近,便已經朗聲笑了起來。

這人影一身帝王常服,氣宇軒昂,氣度不凡,赫然便是慶譽大帝。

在他身邊,還跟著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青年。

青年背后懸浮著一柄外形古拙的神通靈寶長劍,散發出的劍意鋒芒凜冽,氣魄威嚴。這青年,自然是王氏的小少族長,王安業。

慶譽大帝笑瞇瞇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元暻大帝,表情說不出的得意:“喲,你怎麼這麼狼狽啊?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投降吧。”

“投降?”燕國元暻大帝一臉悲憤,“朕堂堂一代大帝,如何能降?”

“元暻啊,你還不知道吧?”慶譽大帝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股說不出的暢快,“我軍精銳已經攻破了你們上京城,連你帝宮都已經淪陷了,你現在死撐著又有何用?”

“帝宮淪陷?怎麼可能?這也太倒霉了!”元暻大帝雙眼呆滯,猛地噴出了一口血。

鮮血落地,觸目驚心,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不多久后,遠在南燕帝宮中。

穆云仙皇收到戰報,笑得格外舒暢了起來:“申屠老魔,本皇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心心念念的元暻大帝,已被梁國慶譽大帝生擒。”

赤獄魔皇心中一驚。

連元暻都被抓了?怎麼可能?

按理說,一個凌虛境強者倘若鐵了心要逃,想攔住他可不容易。這元暻到底怎麼回事?

這下麻煩大了。這場談判可不好談了。

可憐的赤獄魔皇還壓根不知道,和他對上的王富貴的確很厲害,可和元暻對上的王安業,更是不可以常理來揣度的存在。

這一場燕國大敗,敗得可一點都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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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璃仙你是準備弒父麼?

真魔殿。

作為赤月魔朝范圍內,除了赤月魔庭之外的第二大勢力,真魔殿不僅歷史悠久,在魔朝也有著相當獨特且超然的地位。若是一定要類比的話,它的地位,便差不多相當于仙宮之于仙朝一般,兩者相互獨立,又相互監督。

真魔殿肩負著協助魔庭治理天下,維護魔朝穩定的責任,但同時,也承擔著相當一部分來自域外戰場的壓力。

和仙宮一樣,真魔殿在赤月魔朝內的各州,以及麾下的同陣營各魔國內都有分支機構,名為魔君殿,也稱“聖殿”或者“魔君聖殿”。

那些分支機構同樣承擔起了協同地方維穩天下,抵御外侵等責任。

占據極佳地理位置,面積廣袤的真魔殿內部,也和仙宮一樣有各脈聖殿,他們即是自成一脈,有著自己獨立的傳承體系,又同時受到魔尊的統一調度。

正常情況下,一部寶典就能成為一處聖殿,但也有少數情況下,一個聖殿會擁有兩部寶典。

其中有一處聖殿名為寂滅魔殿,就有兩部寶典。

作為諸多魔君殿之一,寂滅魔殿傳承歷史悠久,綜合實力強大,在整個真魔殿體系之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寂滅魔殿,便位于其“聖地”——寂滅之地。

寂滅之地范圍內,方圓數千里不見日月,濃郁如墨的寂滅魔氣籠罩了一切,天地山河都是處在負面破敗的能量輻射之中。

尋常植物和生靈,根本無法在寂滅之地生存,好似那萬靈寂滅的九幽黃泉一般。

天地宇宙間,自來是有正便有反。

有促進萬物生長,欣欣向榮的正能量靈氣,自然也會有令萬物寂滅的負能量魔氣。

域外妖魔一族,便是極為擅長運用負面魔氣的種族。它們的入侵,在給世界帶來危機的同時,也帶來了負面魔氣以及其運用。

而本土物種在演化進程中,也會有少量物種能在寂滅魔氣下存活下來,並依靠其變得愈發強大。

久而久之,在寂滅之地范圍內,自然也就形成了一套它所獨有的特殊生態鏈。

寂滅聖地麾下,在漫長的歷史中共衍生出了十五個神通分支,多數都是專精寂滅魔氣的運用以及相關法則的神通傳承。

其中一處神通分支,傳承的功法名為修羅魔功。

在一代代天才的傳承和不懈努力下,修羅魔功一系的法則已然被推演完善,並掌握了其中大道,原本的修羅魔功也晉升為了凌虛傳承修羅寶典,並同樣衍生出了好幾個神通傳承之地。

也因此,整個寂滅魔殿的總體實力是強過于普通魔殿的。

此刻。

寂滅魔殿總部。

以寂滅之地特有的寂滅玄石修筑而成的宏偉主殿內,一位氣質瀟灑的中年人正姿態隨意地斜靠在魔殿寶座上。

他的五官極為出挑,鷹眉深目,鼻梁高挺,一頭長發更是微微泛著抹銀光,氣質極為特殊。

主殿大梁上,用域外妖魔的魔骨煉制而成的骨燈妖異而華麗,正散發著明亮的燈光。

大概是因為材料的關系,骨燈的燈光有些偏紅,光芒掩映下,整個魔殿都好似籠上了一層輕薄的紅色,就連主座上那人一襲華麗的黑袍,也好似微微泛著紅,莫名添了幾分蕭煞的冷意。

這中年人,便是這寂滅魔殿的掌權者,天邪魔君姬重軒。

在其身側,有一個稍小些的寶座,上面坐著一位容貌殊麗,氣質冷艷的女性凌虛境修士。

她,便是寂滅魔殿內的二號人物,修羅魔姬劉詩雨。

再下方的殿中,則是坐著五六位神通境魔修,也都是天邪魔君姬重軒的心腹手下。

當然,寂滅魔殿實力雄厚,天邪魔君也是心腹眾多,眼下在場的,不過只是其中一部分。

“魔君,綜合情況就是如此。”一位神通境魔修結束了匯報,總結道,“最終的結果就是,魔皇陛下和元暻大帝在一番死纏爛打后,只勉強多保住了一郡,最后仍是不得不答應將燕國的鳳遙郡、淮陰郡劃撥給了梁國。”

“從今以后,燕國便只剩下了七郡,比疆域增幅到十一郡的大梁足足少了四郡,局勢極為不利。更重要的是,燕國在這一戰中的損失極為慘重,恐怕千年內都恢復不了元氣。”

聽著這些,天邪魔君姬重軒從頭至尾都面無表情,甚至連眉峰都沒抖上一下,只是手中不斷盤著一個墨玉色的奇形帶獨角頭骨。

修羅魔姬劉詩雨卻是美眸一亮:“魔君,這可是搬倒小魔尊晁千玨的天賜良機。”

修羅魔姬劉詩雨修煉的乃是修羅寶典,這部寶典脫胎于寂滅寶典,是專門模仿域外妖魔中非常厲害的修羅魔族修煉的魔功,極為厲害。

如今,修煉到凌虛境的修羅魔姬,身體已經逐步修羅化了,不僅體型更加修長妖艷,后背也長出了一對修羅魔翅,額頭更是多了一根墨黑的獨角,極為的引人注目。

“魔君,魔姬大人說的對。”其余神通境魔修也都紛紛附和,“小魔尊此事干得極為離譜,私自出兵不僅沒能得到任何好處不說,還賠進去了三支精銳戰團和大批寶物,害得我們真魔殿在魔庭面前抬不起頭來,可見他血脈資質雖然極高,為人處世卻過于剛愎自用,心浮氣躁得很,不是能干大事的料子,倘若真的讓他當上了魔尊,未必是咱們真魔殿的福氣。”

“何況我聽說,小魔尊失利之處還並不局限于梁燕之爭。”又有一位神通境魔修說起了自己得到的情報,“我聽說在慕真大陸那邊,小魔尊同樣是莽撞行事,造成了屬國和聖地的巨大損失,讓我們真魔殿狠狠丟了回臉。尤其是東冀國極陰魔君的愛徒九陰魔使,在落入了對方手里之后,對方嚴詞拒絕贖回,說什麼要帶回去給某個世家族長當姬妾。”

“沒錯,我也聽說了此事。”另外一位神通魔修嘴角抽動,明顯是想笑又不敢笑,“我聽說極陰魔君知道后大發雷霆,一邊嚷嚷著要發兵慕真大陸,滅了周國,一邊趕至咱們真魔殿,要求魔尊大人嚴懲小魔尊,治他個無腦莽撞之罪。”

此事已鬧得沸沸揚揚,天邪魔君又何嘗不知?

他目光無喜無悲地掃了在場諸人一眼,最終落到了一位年輕俊美的神通境魔修身上:“英韶,此事你怎麼看?有把握麼?”

這位年輕魔修叫宗政英韶,乃是天邪魔君的親傳弟子。

同時,他也是寂滅魔殿年輕一代中最為拔尖的存在,是寂滅魔殿精心培養出來的絕世天才,也是真魔殿中為數不多的幾位勉強有資格和小魔尊爭一爭的存在之一。

作為天邪魔君的心腹,在場的修士多半都已經是中年人外貌,仍舊是青年人外貌的他坐在其中,就好似鶴立雞群一般。

“啟稟師尊。”宗政英韶起身行禮,顯得不急不躁,風度翩翩,“論天賦血脈,徒兒比起晁千玨的確自愧不如,論出身,那更是拍馬也比不上晁氏。不過,這魔尊之位,徒兒也是有資格窺探一二的。如今晁千玨屢屢犯錯,並捅下了天大的簍子,正是動搖其根基的最好機會,此時若不與之爭一爭,徒兒這一輩子也不甘心。”

“既然要爭,那就好好爭一爭。”天邪魔君把玩著墨玉色頭骨,淡定地說道,“也好叫魔尊大人看一看,咱們這真魔殿可不是他們晁氏的一言堂。”

“是,魔君!”

眾魔修振奮不已。

倘若英韶爭上了魔尊繼承人之位,那未來寂滅魔殿就是真魔殿正統了,底下各脈的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到時候,資源的傾斜,血脈優秀的弟子,也就都不是問題了。

說實話,以前他們不是不想爭,只是當時小魔尊的地位穩如泰山,毫無破綻,他們便是想爭也爭不動,大家才選擇了默默蟄伏起來,如今,既然小魔尊露出了如此巨大的破綻來,他們豈能不借機狠狠地咬上一口?

魔尊之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整個魔朝上下,跟寂滅魔殿抱著類似想法的勢力可不在少數。

小魔尊晁千玨的這一次吃虧,就好似點燃了引信一般,將許多原本引而不發的危機都點燃了。

整個赤月魔朝上上下下的勢力,都在暗中或觀望,或默默動作起來了。

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漸漸籠罩了整個魔朝。

從赤月魔庭到真魔殿,再到魔都和各州,關于小魔尊屢屢犯下大錯的各種流言四起。

其中即有梁燕兩國交戰中,小魔尊主動挑起爭端,卻吃了個巨大的敗仗,險些讓燕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事情。

也有他在慕真大陸暗中“布局”,卻反而被周國人將計就計,將暗子連根拔起不說,還造成了無比巨大的損失。

這兩樁事情,若單單只是其中一樁,還可以說是一時運氣不好,或者手下辦事不力,但兩樁加在一起,卻不是這些借口能解釋得通的了,唯有“愚蠢”二字可以概括。

坊間,如今流傳最廣的一句話就是寒月仙皇對赤獄魔皇說的那句:“申屠老魔啊,本皇覺得你們家晁千玨是個曠古奇才,你一定要好好的呵護扶持。咱們人族對抗域外妖魔的大任,將來就全靠他了哈哈哈!!”

這句話流傳得繪聲繪色,敘述者仿佛就在談判桌旁親耳聽到了一般。

如此赤裸裸的被打臉,頓時激起了各路“民憤”!

小魔尊實在太不是東西了,連仙皇都如此“誇贊”他,這不是擺明了想要讓他繼續壯大繼續送麼?

這樣莽撞愚蠢的人一旦登上魔尊之位,咱們魔朝豈非要被仙朝壓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到那時候,咱們魔朝人在仙朝面前還能抬得起頭來麼?

一時間,聲討小魔尊,要魔皇和魔尊懲處小魔尊的各路勢力紛紛冒了出來,聲勢變得越來越浩大,竟是漸漸成為了主流聲音。

與此同時。

真魔殿西南域的群山中,一座巍峨雄奇的巨大建筑群正靜靜屹立著。遠遠看去,魔霧纏繞之中,它就好似一只蟄伏的遠古巨獸一般,散發著猙獰霸道的氣息。

這座建筑群,名為浮羅宮。

這正是小魔尊晁千玨的大本營。

“轟隆!”

可怕的威勢橫掃而過。

一座巍峨的魔殿,在小魔尊晁千玨一招之下被碾成了粉碎。

小魔尊雙眼赤紅,面目猙獰:“都是一群什麼該死的牛鬼蛇神?那些家伙,平日里見了我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如今倒好,是個人都想騎到我頭上來!”

一連串的打擊之下,此時的小魔尊早已沒了當初的霸氣和從容,反而像是個被連續賭輸刺激到失態的賭徒,

“少主息怒。”一旁的宮厲圖急忙勸慰道,“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失利而已。咱們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得振作起來,以應對后續的變化。”

“小小的失利?”晁千玨臉色陰沉如水,“我們派去東乾討要陰蛇魔姬的使者,被東乾帝子給叉了出來,北周大局全線失利,燕梁戰事更是損失極慘重。如今整個赤月魔朝的人,都在笑我愚蠢,說丟盡了魔朝的臉面。真魔殿中的各派系也都在彈劾我,想要將我從魔尊繼承人的序列中排除。宮老,你說這僅僅是小小的失利?”

感覺到小魔尊眼神中若隱若現的寒意,宮厲圖額頭汗水滴落,不由深深彎下了腰:“都怪老朽安排不周,壞了大事,還請少主責罰。”

晁千玨陰沉不定的盯著宮厲圖。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良久之后,他才收回目光,道:“罷了罷了你終究助我良多。說說看,此事咱們如何收場?”

“唯今之計,只有少主以退為進,主動去赤月魔庭找魔皇,承認咱們的失誤,聲明是中了敵人的詭計。”宮厲圖抹了一把冷汗,諫言道,“並主動求罰,以去域外戰場立功,來洗刷恥辱,並扭轉形象。”

“域外戰場?”晁千玨臉龐抽搐,明顯有些不情願,“以我的身份去了域外戰場,一旦暴露出了行蹤,豈不是會被域外妖魔和仙朝死死盯住?”

像他這種幾乎已經半確定的魔尊繼承人,歷朝歷代的規矩就是要到凌虛境才被獲準去域外戰場,而且必然會有上一代老魔尊暗中守護,否則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此次關于少主的非議極盛,您若不主動扭轉口碑,恐怕……唉要不了多久,咱們晁氏內部都會有人跳出來挑戰您的地位。”宮厲圖嘆了口氣,“不過您放心,只要您願意去域外戰場立功,晁氏和魔尊大人必然會暗中相助,幫您把功勛刷上去。”

“屆時,咱們再好好宣傳一下您的戰績和功勛,就能堵住悠悠之口,穩住您魔尊繼承人的地位。”

晁千玨仔細琢磨了會兒,冷聲道:“第五老祖現在去了血童魔君那邊吧?通知老祖,務必要配合血童魔君,給東乾一個狠狠的教訓,尤其是那什麼破王氏,我要滅他滿門。”

一聽這話,宮厲圖就有些著急,連忙勸道:“少主,現在不是擅動干戈之時。如今局勢未定,一旦出了差錯,極有可能又給那些宵小們落了口實。”

“不,我不甘心!”晁千玨憤恨不已,眼神中泛起一抹狠厲,“我可以去域外戰場。但是王氏必須滅,陰蛇魔姬也必須抓回來。否則,我晁千玨哪怕在域外戰場上,也是寢食難安。”

晁千玨自幼便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平日里高高在上,順風順水慣了,自是半點虧都吃不得。如今一下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哪有可能忍氣吞聲?

話已至此,宮厲圖便不敢再勸了:“此事老朽盡力而為,還請少主您暫且將心思放在域外戰場上。”

“哼!”

晁千玨眼眸中掠過一抹厲芒。

之前是他大意了,如今在有準備之下,必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

他倒要看看,這個王氏究竟有多少本事,敢跟他作對。他就不信了,這王氏還能把天翻過來不成?!

與此同時。

大乾隴左郡,長寧衛,平安地區,王氏主宅。

午后,暖陽正盛。

王守哲在小院中又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曬曬太陽,喝喝靈茶,日子是逍遙又自在。

賢妻柳若藍也是難得的沒有去打麻將,而是郎情妾意般陪著王守哲發呆。

在她身旁,還有一只毛發雪白的小兔子。

這小兔子體型不大,通身的毛毛都泛著瑩潤的柔光,眼神也是靈動非凡,看起來極為可愛,正是早已晉升七階的月兔。

靈獸到了七階,就可以自由變大變小了。如今的她縮成了小巧玲瓏的肥嫩模樣,正在柳若藍身上勤懇地踩來踩去,賣力按摩:“若藍姐姐,力道是輕了還是重了?”

“輕了。背上這條經絡也踩踩。”柳若藍理所當然的吩咐道。

按照月兔的說法,她可是王守哲的小妾,如今晉升了七階,靈智大開,喉中橫骨也被煉化,能講話了,自然也應該在種植靈藥的同時,承擔起侍奉夫君的責任了。

對此,王守哲自是敬謝不敏。

他還沒變態到對一只兔子有奇怪的想法。

倒是柳若藍,反而時常把月兔帶在身邊。

“若藍啊,這兩日仙兒他們也該從慕真大陸回來了吧?”王守哲算計著日子道。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便有一道浮光掠影疾速而至。

那氣息,那正是王守哲的寶貝女兒王璃仙。

只見她肥嘟嘟的小手中,如今正提溜著一個人影,飛落到院中時還順手把那人影往上提了提,一副獻寶似的嘚瑟感:“爹爹、娘親,仙兒回來了。”

雖然那是一個分身,但是王璃仙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她的幾個分身都是同一個意識,記憶和意識都是同時共享,和旁人的分身是完全不同的原理,因此每一個王璃仙都是王璃仙。

這些日子以來,王守哲可沒放棄監管璃仙讀書,因此父女兩那是天天見面,隔三差五就得雞飛狗跳一陣,壓根就沒有見到“久別重逢”的女兒那種欣喜感。

只是看著她手中提溜的女子,他卻是瞳孔一縮:“這位是……?”

“她叫九陰魔使,是仙兒特意給爹爹抓的小妾。一直瞞著爹爹,就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啊。”王璃仙洋洋自得的邀功道,“爹爹,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看著那柔弱無助的“九陰魔使”,王守哲只覺后背若藍的眼神正如利刃般殺來。

他眼皮子頓時狂跳起來。

驚喜?王璃仙你這是準備弒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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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晉級王氏升四品

月兔也被王璃仙的話吸引了注意力,瞪著一雙紅寶石般的大眼睛,仔細端詳起了那九陰魔使。

這女子果然長得挺俊俏的,家里的小公主還是有點眼光的。

而且,她的修為是九階?嗯嗯,雖然比自己要高上那麼兩階,可終究是入門晚,終歸還是得稱她一聲兔姐姐。

而就在她打量九陰魔使的同時,王守哲卻是已經臉色一板,父親的“威嚴”沛然而起:“荒唐!王璃仙,你好歹也是上過族學之人,怎麼能干出如此強行劫掠女子的勾當?”

“爹爹,冤枉啊”王璃仙小嘴一癟,委屈萬分,“她可是敵人,被我抓了當戰利品,我自然有權處置她呀而且她還是願意當您小妾的。爹爹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把她給殺了,埋在樹下當肥料。”

九陰魔使嬌軀一顫,那雙水光盈盈的眼眸中頓時充滿了畏懼。

這王璃仙怎麼比自己還像魔頭?

太危險,太可怕了,她才不願意當肥料!

她急忙擺出了最弱小,最可憐,最無助的表情,瑟瑟發抖地向王守哲苦苦哀求道:“公子救命吶,妾身,妾身願意當您小妾的。”

九陰魔使本就是個美人,縱然此刻戰敗被俘,看起來相當狼狽,也絲毫無損其美貌,反而因羸弱的樣子而格外得惹人憐惜。

她這麼一說,倒襯得王守哲像是個惡人似的。

王守哲頭大如斗,簡直懷疑王璃仙這丫頭是不是成心想折騰他。

他揮了揮手,果斷下令:“既然是戰俘,那就先關押起來吧,回頭找他長輩出價來贖。”

“夫君。”柳若藍卻是攔住了準備押人的族兵,目光瞥向王守哲,柔聲細語的嬌嗔道,“您這就不對了這可是仙兒孝敬您的一片心意,您怎麼忍心拒絕呢?”

“就是就是,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回來的。”王璃仙也是滿肚子委屈。

“若藍,你怎麼也跟著仙兒一起胡鬧?”王守哲板臉訓斥。

“這是胡鬧麼?你那點點小心思我還能不清楚?”柳若藍紅唇勾起,笑靨如花,“反正我身邊也缺人服侍,就暫且留在我身邊好了,夫君什麼時候要收她入房,隨時知會一聲便是。”

“這……不太好吧?”王守哲猶豫了。

“有什麼不好的?”柳若藍俏眸一橫道,“莫要辜負了孩子的心意。再說了,估計魔朝那邊都已經知曉了她的下場,你現在把她送回去,多半也只是害了人家。”

“這……”王守哲略作思考,便點了點頭,“那就暫且讓她侍奉娘子,日后再幫她安排出路。”

“夫君,妾身都聽你的。”

“如此,就有勞娘子看管她了。”

“放心放心,妾身保管將她調教得妥妥當當。”

“爹爹和娘親真是恩愛。”王璃仙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這一次,她堅信自己沒有做錯。

是夜。

王氏主宅的上空,傳來兩位高手的斗法聲。當族人長老們上前查看時,卻發現原來是族長夫婦又在間歇性切磋玄武戰技。

這一切磋,竟然是切磋了三天三夜。

而后,族長夫婦按慣例又消失了一段時日。等他們聯袂回來之后,便把璃仙叫了過來,親切和藹地檢查了一下她的功課,結果情況不容樂觀。

夫妻倆個痛定思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那就是,讓璃仙的兩個分身和本尊一起上族學學習,以盡快夯實知識,早點做一棵對人族對世界有益的樹。

如果成效還不夠,那就將第三具分身也召回,一起快快樂樂上學去。至于耽擱正事,那是不存在的,啥事也比不上孩子的學業重要。

在父母的關懷下,王璃仙的兩個分身就和本尊一起,開始了每天上下學的快樂而積極向上的樹生。

而在此期間,王氏在北周和靈渠大陸斬獲的戰利品,也被云鰩飛舟一批批地運了回來,清點,鑒定,整理之后送入了族庫之中妥善保存起來。

因這一次的收獲實在太大,整個過程持續了足足半個月都沒結束。

而這其中,最值得在意的,自然是來自北周的道器六陽寶燈,七個神通傳承之地,以及來自靈渠大陸的道器撼天盾和諸多的珍惜材料,珍惜靈藥了。

道器的珍貴程度便不用說了。

因為缺少真仙境界的煉器師,現存的道器多數都是從神武皇朝時期留存下來的,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可以當做鎮族之寶代代傳承下去,正常情況下也根本不會有人往外賣,想要弄到一件,自然也是非常的不容易。

即便是像大乾皇室這樣的一品世家,也就只有一件道器蒼龍劍而已。

但王氏這次卻一下子得到了兩件,這對王氏的底蘊來說絕對是一次巨大的增幅。

除此之外,那七座神通傳承之地也是王守哲格外重視的,早就已經給它們全都挑好了位置,並邀請了仙朝多寶閣的團隊幫忙拆卸運送。

這七座傳承之地,經過王璃仙的挑選,類別還是比較豐富的。七座之中,有一座玄元類的傳承之地,一座水系的壬水天湖,一座木系的聖華碑,甚至還有一座水木雙系的青蓮洞。

至于剩下的三座,則全都是火系傳承之地,有專門控火煉火的火王殿,也有修火系血脈的麒麟窟,還有一座是風火雙系的風火天窟。

這也沒辦法,畢竟魏氏的寶典就是火系的,為了挑選出合適的家族繼承人,神通傳承之地自然也是偏火系的多一點。

好在,總體種類還算是豐富,除了金系和雷系還沒有外,剩下的屬性基本都有了,算是解了王氏的燃眉之急。

有了這七座神通傳承之地,再加上家里原本就有的玄黃寶殿玄元塔赤火天池這三座傳承之地,以及和陳氏共享的衍水真法傳承之地,王氏就一共有十座半傳承之地了。

這數量,已然超過了大乾皇室。

有了這些神通傳承之地,諸如王珞彤,王宗昌,王守勇,王守廉等晉升紫府境之后,就再沒有修煉功法可用的族人,也總算可以繼續修煉了。

至于那些珍貴的材料和靈藥,則多數都來自靈渠大陸,同樣也是價值連城,不僅數量多,種類廣,品級也高,光是八品的材料和靈藥就有好幾種。

沒辦法,三支志願戰團此番在靈渠大陸斬獲最多的就是這些,畢竟,道器基本都在凌虛境強者手里,不好搶,而神通傳承之地又不方便移動,剩下價值最高也最方便隨身攜帶的便是這些高品級的材料,靈丹,還有靈藥了。

王富貴和王安業兩人作為其中兩支戰團的統帥,分到的好東西自然也是最多的。

王守哲讓負責管理族庫的小雪兒把東西都分門別類整理好了,放入資源兌換列表,靈丹可以用來給族人們提升資質,淬煉體質,靈材和靈藥則可以給族人們煉丹煉器使用。

要知道,如今王氏的煉丹煉器一道,最大的困擾早就已經不再是沒有合適的功法或者傳承了,而是沒有高品級的材料練手。

畢竟,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是很講究經驗的職業,沒有足夠的經驗累計,等級根本刷不上去。但偏偏高品級的材料和靈藥都極為難尋,很多靈藥人家就算手里有也舍不得賣,非得托關系找人才能勉強買到一點。

畢竟,這些珍惜物品的庫存,乃是一個世家的底蘊所在。

如今,有了這一批高品材料和靈藥的入庫,王氏底蘊不足的缺陷才算是得到了大大的緩解。

若非此番情況特殊,王氏想要積累下如此之多的底蘊,還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

用王守哲的話來說就是:這一波,王氏底蘊史詩級加強!

隆昌大帝在旁邊看著那些資源被一車一車地運入族庫,饞得眼珠子都瞪直了,然后轉頭就給帝子安去了一封信,大意是,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出門一趟,好東西一飛舟一飛舟的往回運,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一連大半個月,王守哲臉上的笑意都沒消下去過,就連給王璃仙抽查功課的時候,臉上都是笑瞇瞇的。

整個王氏上下,也是如同過年一般,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笑容,有事沒事就往族庫的資源兌換點那邊跑。兌換列表那些改善血脈資質的丹藥,幾乎是眨眼間就少了一半。

王寧晞和王璃玥兩人更是跑得最勤快,手里貢獻值嘩嘩嘩地往里砸,短時間內就兌換了一大堆的珍惜材料出來。

那架勢,要不是他們手里的貢獻值不夠,怕是能直接把庫存掏空。

王守哲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月底。

月底。

王氏又迎來了另外一波“喜訊”。

起因是帝子安著實看不過眼了,親自拔擢了王氏的品級,讓王氏從長寧五品世家晉升到了長寧四品世家。

對于這個敕封,王守哲也是頗為無語。

我這還沒申請晉升流程呢,你怎麼著就私自給我們升級了?

不過,四品世家就四品世家吧畢竟家里紫府境一大堆了。而且王氏不晉升品級,其余姻親世家們也是不好意思往五品升,總不能擋了人家的道。

而且這一次晉升四品,不單單是王氏,還有隴左錢氏也成功晉升了四品。不過,跟王氏不同的是,他們家的的確確僅有三位紫府境老祖。

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很厲害了。

畢竟,整個大乾的四品世家加起來也就十來個。

除了王氏這樣的異類,對于絕大多數世家來說,成為四品,就意味著已經真正踏入了大乾的頂流圈子。

同時,王氏的主脈隴左王氏,隨著宙博老祖晉升紫府境,也成功踏入了五品世家的行列。

隨著王氏的一場升品宴,王氏各姻親家族也紛紛晉升了世家品級,柳氏、公孫氏、盧氏、陳氏,甚至還有雷氏都成功晉升了五品。

一時間,隴左郡變成了大乾國內四品、五品世家最密集的郡。

而長寧衛地區,更是五品世家一大堆,可謂是實力超群。不知道的人來了這里,恐怕還以為是進了仙朝呢。

不過,這種世家品級的晉升,對王氏來說也就是個小插曲,吃完一頓宴席之后,大家就繼續該干嘛干嘛。

每個族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空間和位置,每天都是忙忙碌碌著為王氏的崛起而努力著。

就在王氏繼續積極向上的同時。

赤月魔朝。

赤月魔朝北部有一州,名為天寶州。

在魔朝十州之中,天寶州不算是最繁華的,也不算是最出名的,卻是生活節奏最安逸的。

這里有著赤月大陸上面積最大的淡水湖,還有著一系列的稀有物種產出。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讓這里的世家輕輕松松就能賺取到足夠的金錢,卻也讓他們很難走出去,或者往外擴張。

有不少享譽魔朝的酒樓,度假山莊,便位于天寶州境內。

玉篁樓。

便是天寶州州府內一處頗負盛名的酒樓。

它的歷史十分悠久,靠著頗具特色的菜色,以及獨具一格的經營理念,這些年來的發展也十分不錯,光是大大小小的分店便開了上百家。

此刻。

玉篁樓內。

二樓靠窗的雅座邊,一位年輕的黑衣公子正端著酒杯,愜意地吹著風,喝著酒,視線越過欄桿欣賞著沿街各處的紅塵百態。

微風吹拂下,他鬢角垂落的發絲微微搖曳,身上的錦繡華袍也微微起伏,在陽光下折射出絲絲縷縷的流光,看起來慵懶而又悠閑,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三皇,不,三公子,咱們出來也有好些年了,您準備什麼時候回京?”一個面白無須,穿著暗紫色錦繡華服的老者正躬身立在他身側,恭敬地詢問,“陛下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您若再不回去,陛下怕是要生氣了。”

若是赤獄魔皇在這里,一定能夠一眼認出來。這年輕人,赫然是如今赤月魔皇的三皇子,申屠景明。

赤月魔朝的很多體制都是從神武皇朝時期延續下來的,和仙朝同根同源,因此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共通之處。譬如繼承人制度。

和仙朝的公主一樣,魔朝的皇子同樣也都是絕世天驕的血脈。

作為魔朝的三皇子,他如今的年齡還不到三百歲,卻已經是紫府境巔峰的修為,哪怕是在申屠氏內部,都已經是個舉足輕重的實權人物了。

“老祖宗要生氣就生氣好了。我惹他老人家生氣的次數還少嗎?”申屠景明渾不在意地喝了口酒,臉上的表情依舊愜意和悠閑,“他就是在仙皇那邊受了腌臜鳥氣,想找些人教訓教訓出出氣。我現在回去才是撞在了刀口上,少不得要挨一頓批。這鍋啊,還是讓老大和老二去背吧,反正他們志向高遠得很。”

“可這……”老內侍表情遲疑,內心糾結不已,“咱們這不就是抗旨了麼?”

“哎呀,行了,這算啥抗旨啊?你就跟老祖宗派來的人說,我此番游歷乃是為了突破神通境做準備,如今我還未找到突破的契機,不會回去的。”三皇子申屠景明眼珠子微轉,眨眼間就編好了理由,“另外,前陣子發現的那個遺跡也還沒突破,那里面說不定就有我的機緣。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我探索完遺跡再說。”

正說著,玉篁樓內的小廝恭敬地送來了一個玉封的小冊子。

小冊子做工精美,封面上用古篆寫了五個燙金的大字——赤月聖杰榜。

這赤月聖杰榜,顧名思義,便是這赤月魔朝范圍內,能被稱之為“聖杰”的年輕人的一個榜單。

這榜單上的人數不多,能入榜的皆是神通境,或者神通境之下的絕世天驕。

注意,前提是絕世天驕。這一類人不出意外,未來要麼是一代大帝,要麼是皇室封王,亦或是主掌一方聖地的未來之主。

他申屠景明自然也在榜單上,只是因為他現在仍只是紫府境修為,總體排名較為靠后。不過在他自己看來,還是靠后比較好,也省得太過矚目而吸引眼球。

因為人數實在太少太少,這榜單的名次常常幾十年都沒變化,著實沒什麼可看的,申屠景明只瞥了一眼,就沒怎麼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繼續喝著美酒,享用著美食。

魔皇什麼的,有什麼好當的?

除了能活得更久一些之外,肩膀上的責任實在太重了,光是想想他就覺得要窒息了。

而且,當上魔皇之后,還得一輩子和對面仙朝的仙皇撕逼,動不動就要給底下人收拾爛攤子,愛誰當誰當去,他這一輩子就當個逍遙封王便足夠了。

與此同時。

他不遠處的雅座上,在小二的侍奉下迎來了兩位美女。

她們身形窈窕,步履從容,雖然都戴著面紗,卻依舊難掩那一身卓絕不凡的氣質。

隨便上了一些招牌美食后。

其中一位身穿青色寶裙的女子,纖纖玉手輕輕一揮,便無聲無息地撐出了一個無形護罩,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這種由神念和玄氣相結合的護罩,可供她們私密談話而不怕被人截獲。這種物理隔絕,哪怕真仙來了也別想悄無聲息地偷聽。

“若冰。”青裙女子鳳眸流轉,眼神中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守哲家主也太神了,在周國和梁國,連續狙擊小魔尊的計劃都非常成功。如今那小魔尊簡直就是眾矢之的,怕是要保不住傳承機會了。可笑的是,他還以為一切都只是意外,壓根就不知道是守哲家主在背后謀劃。”

小魔尊連續失利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已經傳遍了整個魔朝,無數吃瓜群眾們在議論紛紛的同時,也都在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呢。

“青凰姐姐,目前還不至于到這一步。”化名為王若冰的王瓏煙微皺著眉頭,“晁氏一族的根基太深厚了,而真魔殿之主晁千錯,如今也是在實力與權勢最頂峰之時。有他在一日,晁千玨的小魔尊之位就不會輕易被動搖。”

“我聽說,那小魔尊晁千玨已經向魔尊和魔皇分別負荊請罪,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決意自我發配去域外戰場立功以洗刷恥辱。只要他在域外戰場上頻立奇功,便有可能扭轉局面。”

“域外戰場……”青裙女子,也就是青凰妖帝一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中便流露出了一抹忌憚之意,“那可不是個善地,也不是他們晁氏可以恣意玩弄的后花園。他想要立下大功,域外妖魔可不會配合他。對了,咱們要不要趁機多揚揚名氣,也趁勢狙擊一下晁千玨的名望?”

“大可不必。”王瓏煙平靜地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打磨修為,為突破神通境做準備,不宜牽扯進此類事情中去。”

守哲前陣子給她寄來的信里曾提過此事。按照他的說法,小魔尊此次受挫,不過就是一切的開端而已。

火焰一但點著,就不會輕易熄滅。

那些暗地里蟄伏的勢力既然已經露了頭,再想縮回去就不容易了。他只需要時不時地往里面添一把柴,吹一陣風,火焰便會越燃越熾,最后將整個魔朝卷入真魔殿“魔子之爭”的漩渦之中。

到了那時,他自會尋找機會,順勢將她推上去。

至于現在,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踏踏實實修煉,等待時機就可以了。

“咱們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青凰妖帝有些心急道,“還有若冰,守哲家主有沒有在域外戰場安排后手?例如,破壞晁千玨刷功勛的計劃?”

“守哲沒提這事。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向來認為,只要上域外戰場抗敵便是有功于人族,是需要鼓勵的,在這種情況下他應當不會主動扯小魔尊后腿。”王瓏煙搖頭道,“我相信他會有主張的。青凰姐姐,咱們還是按部就班先歷練吧,貿然行動說不定會破壞守哲計劃。”

“也是。”青凰妖帝點頭道,“王守哲那人深不可測,咱們根本想象不出他腦子里究竟在盤算什麼,還是老老實實繼續游山玩水,熟悉魔朝吧。”

就在兩人說話間。

魔朝三皇子申屠景明也是留意到了她們。

天寶州雖然也算得上是人杰地靈,但如此氣質出眾的美人也是少見。

他剛準備上前搭訕一番時,卻聽得身邊老內侍傳音說道:“三公子莫要輕舉妄動。那青裙女子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連咱家都隱隱覺得頗有壓力。”

“凌虛境?”申屠景明眉頭一挑,微微有些訝異,但隨即卻更感興趣了,“那冷若冰霜的姑娘出門行走,竟然有凌虛境隨行,這身份怕是不簡單吶。”

他申屠景明身為魔朝三皇子,出門歷練有凌虛境隨行保護那是正常,可尋常一品世家的凌虛境都是老祖宗級別,哪會隨隨便便自降身份給人當護衛?

他話音剛落。

就見得玉皇樓中,又是走來一群年輕公子哥兒。

其中為首的那位穿著錦衣華服,看似俊俏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雙輕佻的桃花眼。

他身后一位臉色蒼白地公子哥一見到王瓏煙和青凰妖帝兩女便興奮了,指著王瓏煙道:“少府主,就是她!就是那個穿藍衣服的臭娘們打了我。”

那少府主眼神一掃王瓏煙和青凰妖帝,頓即滿臉笑容地走上前去:“兩位姑娘真是好大的膽子,打了我天寶少府主的兄弟,竟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在玉篁樓內吃飯。”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女子,沒殺了他算他運氣好。”王瓏煙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準備替他出頭?”

“強搶女子?”少府主哈哈大笑道,“那女子的家族欠了我兄弟的錢,抓她回去抵債又有什麼錯?總之,你們打了我兄弟,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話音一落,那少府主就動起手來。

別看他一副油頭粉面的模樣,可行動卻極為干脆,一爪擒來時,身后便有一只威嚴的白色猛虎驀然顯現,兇悍威嚴的氣勢瞬時間彌漫開來。

跟在他身后那公子哥當即就后退了半步。

豈料,王瓏煙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檀口中輕輕吐出一字:“滾!”

與此同時,她隨手抄起長劍,劍未出鞘便一劍點出。

“嗡”

一聲悠長的劍鳴聲自鞘內響起,凌冽的劍意瞬間縱橫而出。

同一時間。

一只巨大的冰鳳驀然在她身后顯現,金瞳金冠,羽翼鋪展間折射出萬千華光,可怕的威勢擴散開來。

瞬時間,整個玉篁樓內都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溫度急劇降低,好似一瞬間從溫暖的春天來到了極寒的凜冬。

雪花飄飛之中,那一抹凜冽的劍意便好似承載了無盡的寒意一般倏忽而過,懾人的鋒芒讓人心驚。

那油頭粉面的少府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在頃刻間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街道上。

瞬時間,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大坑。

狂暴的沖擊波讓街邊的行人都瞬間變了臉色,紛紛撐開防御四散躲避。

待狂暴的能量沖擊波散去,就見那大坑中多出了一具冰雕,那冰雕伸手成爪,正是那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少府主。

這一劍,華麗而干凈,震驚了所有人。

可見王瓏煙這些年沒有白煉。

三皇子申屠景明見到這一幕,眼睛爆亮,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冰鳳血脈,有意思,有意思”

“我決定了,她就是我以后的皇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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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6 00:16: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家老祖格局無雙

然而。

申屠景明這話才剛說完。

玉篁樓內,變故陡生。

一道神通境修士的氣息驀然在樓內升騰而起,裹挾著狂怒之意疾掠而來:“賤人好膽!竟敢傷我家少府主。”

話音未落,一道澎湃的掌意便已經呼嘯而來。

那掌意如同山岳般巍峨,又好似蘊含著大地般的深沉厚重,呼嘯而來之時,整個玉篁樓二層的空氣都為之一窒,就好似泰山壓頂一般。

也就在這道章意出現的同時,一位身穿暗黃色長袍的老者也如影隨形,倏忽而至。

澎湃的威勢下,他衣袂翻飛,整個人也好似

無疑,這是天寶府少府主身邊暗中跟隨的供奉護衛。

青凰妖帝眉頭一挑,剛待出手之際,一旁的三皇子申屠景明卻已經先一步對老內侍使了個眼色,老內侍頓時會意,當即長身而起,抬袖一揮。

“轟!”

一道水色玄氣飛襲而出。

伴著呼嘯的流水聲,可怕的威勢轟然爆發。

這一瞬間,就好似有一道天河倒掛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恍惚間好似看到了浩蕩的天河水傾斜而下,呼嘯著在天地間肆虐。

可怕的威勢橫掃下,那神通供奉臉色大變。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拍飛了出去。

狂暴的能量席卷開來,就好似洪水過境一般,周圍的桌椅板凳瞬間就承受不住破碎開來。

伴著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小半個玉篁樓都被震得轟然坍塌,巨大的動靜把樓下路過的行人都嚇了一大跳,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玉篁樓內的其他客人見狀,臉上紛紛變色。

毫無疑問,出手的這位,絕對是一位凌虛境強者!

“咳咳咳!”

過了好一會兒,天寶府那位神通供奉才艱難地從破磚瓦礫中爬了出來。

他口中溢著鮮血,看向老內侍的眼神驚懼不已:“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為何要與我天寶府作對?”

“哼”老內侍居高臨下的橫了他一眼,“莫說是你這小小的神通境供奉,便是你家府君親至,咱家想作對便作對了。”

“還不帶著你家那個惹是生非的少府主滾?!”

咱家?

神通供奉心中一寒,頓時猜出了幾分老者的來歷,急忙識趣地行禮道:“得罪尊上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罷,神通供奉急忙拎著被凍成冰雕的少府主跑路了。

等人走后,老內侍當即便收起了一身凌厲的氣勢,飄身而下默默地站在了三皇子身后,就像是個人畜無害的老仆一般。

申屠景明心中明白,接下來,就到了自己表演的時刻。

他挺了挺胸,“嘩啦”一聲打開折扇,用自己專門演練過的,最為瀟灑自若地的姿態邁步到了王瓏煙跟前,風度翩翩地朝她行了一禮:“姑娘受驚了。”

“你是何人?”

王瓏煙淡然還了一禮,態度有些不咸不淡。

“在下李金銘,不過是一個落魄世家子弟,身份來歷不值一提。”三皇子申屠景明滿口胡扯,“敢問姑娘芳名,仙鄉何處?”

“王若冰。”王瓏煙冷漠道,“來自偏遠小國,身份來歷同樣不值一提。”

她這一開口,就順利地把天聊死了。

氣氛頓時有些冰冷尷尬。

“三皇,不,三公子。”老內侍瞟了眼申屠景明的背影,不解地傳音道,“您不是說要娶她做皇子妃麼,為何不直接爆出身份?”

“卓老,你這就不懂了吧?”三皇子同樣傳音回答,“倘若我自爆皇子身份,她肯定會千般願意,萬般熱情,奮不顧身地撲上來黏死我,屆時我如何能分得清她喜歡的是我的人,還是喜歡我手中的權勢?我要找的皇子妃,肯定得是對我真心的。”

“呃……三公子英明。”老內侍卓公公臉頰肌肉一抽,頗有些無奈。

他負責侍奉的這位三皇子,什麼地方都挺好,就是行事風格太過隨心所欲,自己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還經常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麼。

“總之,卓老你就安心看著,看我如何靠著自身魅力將她拿下。”三皇子眼神中閃爍著興奮之意,對老內侍傳音。

“這……三公子您隨意。”老內侍退后了一步。

“原來是若冰小姐。”三皇子繼續之前的話題,風度翩翩地說道,“適才被那登徒子壞了雅興,不如我讓酒樓重新上些招牌菜,招待一下小姐?”

“不用了,我們不熟。”王瓏煙淡淡道,“你莫要在此打擾我們用餐。”

天又聊死了。

三皇子琢磨了一下,想到了最近挺流行的一個小抄本中的橋段。那一招應該挺好用的。

當即,他將下巴一揚,露出了倨傲的神色,同時壓低了嗓音,霸氣斐然道:“女人,你的冷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

說話的同時,他折扇一收,便向王瓏煙的下巴挑去。

然而,還沒等他的折扇碰到王瓏煙。

驀地。

一道如雪的劍光閃過。

徹骨的寒意隨著劍意侵襲而出。

幾乎是頃刻間,三皇子申屠景明便渾身一僵,極寒的霜氣自他心口蔓延而出,頃刻間覆滿了他的身體。

只短短一息間,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定格在了將變未變的狀態。

老內侍卓公公一臉錯愕。

這就是三皇子所說的如何將她拿下?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幫忙還是不幫忙。

正當他糾結之時,青凰妖帝那雙修長的鳳目已經盯住了他。

卓公公心中一悸,當下便決定先裝聾作啞一番,靜靜看三皇子表演。

好在,申屠景明到底不是天寶府少府主那等吃素的主。

被凍成冰雕不過短短一瞬,他體內的魔氣便是一轉,熾熱的氣息擴散而出,轉瞬間便將玄冰融化,除了模樣狼狽了些,沒有其他毛病。

“好好好潑辣霸道有性格,我更喜歡了。”三皇子邪魅地笑著湊近上前,“既如此,我就不隱瞞我的身份了,我是……”

“申屠景明,赤月魔朝三皇子。”青凰妖帝替王瓏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赤月聖杰榜排名末尾,脾氣古怪,喜怒不定,做事隨心所欲。我勸你還是少看幾本言情話本,別把腦子都給看壞掉了。”

“呃……呵呵呵”三皇子眼神錯愕,“你們知道我的身份?算了,這個晚點再說。但我必須要強調一點,雖然我目前排名靠后,但那是因為我還未晉升神通境,可不是我血脈資質低。”

說著,他氣質一變,身上瞬間多了一股子貴氣,有了幾分皇子的模樣。

“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我就是當朝三皇子申屠景明。”他居高臨下地盯著王瓏煙,刻意壓低的嗓音深沉霸道,“女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皇子妃了。”

“滾!”

王瓏煙眼神一寒,玉手一拍。

凜冽的寒氣化為霸道的掌力,瞬息間便隔空擊中了他的胸膛。

申屠景明登時又被拍得倒飛了出去,一路上撞塌了不知多少間房屋。

周圍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咳咳咳!”

不到兩息,極為抗揍的三皇子就扒拉著垃圾堆鉆了出來,哈哈大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女人敢打本皇子了。”

“女人,你很好,不為權勢所動。我申屠景明更加欣賞你了。這三枚極品靈石,一件神通靈寶都歸你……”

“轟!”

話還沒說完,三皇子又是被拍飛。

片刻后,他又搖搖晃晃地吐著血站了起來:“好好好,不為權勢所動,不為財富所動。如此絕世女子,不做我皇子妃太可惜了。女人,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一旁的老內侍卓老,看得是心驚膽寒。

三皇子都被打成這樣了,他要不要出手幫個忙什麼的?再打下去,真把人打壞了可怎麼得了?

“卓老,你稍安勿躁,這種事情只能我自己出手。”三皇子揮手阻止,隨后滿臉自信地走到王瓏煙跟前,“我相信,我接下來一招使出來,你保管不會再打我。”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

這家伙還能有什麼招數?

王瓏煙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這三皇子的臉皮可不是一般厚。

“卓老隔絕一下周圍。”這時候,三皇子申屠景明忽然神秘兮兮的吩咐了一聲。

老內侍依言而行,當即用神念和玄氣將周圍籠罩住,隔絕了各種窺探。

申屠景明這才掏出了一塊古老的墨綠色玉佩,在王瓏煙面前晃了一下:“若冰姑娘可知此物?”

那玉佩色澤瑩潤,靈氣盎然,上面還雕刻著一株似藤非藤,似花非花的奇怪靈植,看起來很是不俗。

王瓏煙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瞥向申屠景明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疑慮。

三皇子你確定,拿這種莫名其妙之物來騷擾,就不會挨揍了?

“三公,不,三皇子,您怎麼把這寶物都拿出來了?”老內侍一臉汗顏,“這可是你的機緣。”

“機什麼緣?”三皇子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反正若冰是注定要成為我皇子妃的女子,我的機緣就是她的,她的機緣也就是我的。在見到她那一瞬間,我就連我將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申屠……”

“轟!”

三皇子又被打飛了出去。

不過那墨綠色的玉佩,卻落在了王瓏煙手中。

等他再蹣跚著走回來之際,王瓏煙冷冰冰地說道:“你若再敢污言穢語,下一次絕不留情。”

說罷,她就將墨綠玉佩丟還給了三皇子。

“是是是,我都聽你的。”三皇子申屠景明連連點頭,又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這枚玉佩是開啟什麼遺跡的鑰匙麼?”

王瓏煙冷漠不語。

“我就是欣賞若冰你這種冷若冰霜,不為權勢和金錢所迷惑的氣質。”三皇子癡迷地看著王瓏煙,語氣微微有些得意,“這枚玉佩對應的遺跡,據我考察,應當和神武時期十大英雄之一的魔植尊者有關。她老人家可是真仙境強者,留下的遺跡自然也就是真仙遺跡了。說不定,其中還藏著仙經和仙器。”

王瓏煙表情依舊冰冷,眸光中卻泛起了幾分疑惑。

這個三皇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手中掌握著真仙遺跡,竟然隨便和陌生人分享信息?

不過,比起這個,另一件事也同樣令她覺得疑惑:“十大英雄?你指的是神武時期的十大通緝犯?”

“若冰慎言!”三皇子臉色一變,“這種話你在偏僻小國說說也就罷了,在咱們這可千萬不能亂說,必須要稱十大英雄。若冰你從小地方來可能不知道,咱們申屠氏的老祖宗就是十大英雄之一的紅蓮尊者!”

“你這話若是讓人聽了去可不得了。其他申屠氏族人可沒我這樣好說話。”

王瓏煙頓時一陣無語。

她萬萬也沒想到,魔皇一脈竟然會是十大通緝犯之一留下的血脈后裔。

“總之,本皇子正在嘗試開啟這個真仙遺跡,誠邀若冰姑娘一起同行如何?”三皇子一臉期待的說道。

“此事,我要考慮一番。”王瓏煙略作沉吟道。

若是旁的東西,她自是沒興趣,可真仙遺跡的話,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得先設法摸清楚這個三皇子的路數。

畢竟,這小子不管怎麼看,都有點不太正常……

“好好好,反正閑來無事,若冰你多考慮些日子也沒關系。”三皇子欣喜萬分,興奮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起來。

他就知道,沒有玄武修士能抵擋得住真仙遺跡的誘惑!

同一時間段。

赤月魔庭,魔皇宮。

偌大的魔皇宮坐落在一片高原之上,整體宛如金鐵澆筑而成,巍峨聳峙,氣魄雄渾。

它的占地面積十分巨大,與其說它是一座宮,不如說是一座城。

和高高懸在天空中,宛如仙宮玉闕的仙庭相比,坐落于地面上的魔皇宮少了幾分盎然仙意,卻更多了幾分雄渾霸道的氣魄。

那感覺,就好似它已經與腳下的大地融為了一體似的,同呼吸,共進退。

魔皇宮深處,靠近東面的位置,有一座宮殿,名為昊天殿。

這里是赤獄魔皇平時處理朝政事務的地方,功能類似于書房,但因魔皇時常會把朝臣召來此處問話,因而又兼具了一些小朝會的功能。

此刻。

昊天殿內殿。

由于魔皇宮修筑的歷史極為悠久,昊天殿又是修建得最早的幾座宮殿之一,基于魔朝建立初期的審美,宮殿的設計不太合理,采光也不是很好,即便是白天,殿內依舊顯得十分昏暗。

為了改善這一情況,魔皇宮內務府的內侍們,在內殿中央的橫梁上,掛了一盞由赤色火晶雕琢鑲嵌而成的華麗大吊燈。

此刻,這大吊燈正散發著明亮的光芒,將整個內殿都照得燈火通明。

然而,即便光線再怎麼明亮,內殿中的氣氛依舊十分壓抑和凝重。

內殿正中。

兩個氣宇軒昂的青年人正束手而立,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兩人長相相似,皆是如刀削斧鑿般的英俊,只是一個穿著黑紅色的長袍,另一個穿著暗紅色的長袍。

其中,穿黑紅色長袍的那個看起來略微年長一些,穩重一些,另一個穿暗紅長袍的則要略微年輕飛揚一些。

但無論哪一個,身上的氣息都是熾烈而磅礡,強橫而霸道,分明都是神通境的強者。

這兩人,便是赤月魔朝現如今最出色的兩位皇子,大皇子申屠元正,以及二皇子申屠凱旋。

跟麻溜找借口不回來的三皇子申屠景明相比,這兩人可以算得上是“老實巴交”了,一聽到老祖宗宣召就立刻麻溜地加急趕了回來。

而前不久剛鎩羽而歸的赤獄魔皇,此刻正站在兩人前方不遠處,面色陰沉暴戾地訓斥:“申屠元正,本皇命你去北疆平叛,你這一平竟然平了足足三十載還未建全功,你準備怎麼跟本皇解釋?”

“這……”大皇子申屠元正可憐巴巴地辯解說,“北疆蠻族自來反復無常,且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先前老祖宗您不是說過,令我以練兵為主,不得貪功冒進……”

“荒唐!本皇讓你練兵,沒讓你練那麼久!”赤獄魔皇氣得不輕,“你看看人家仙朝的王富貴,才十四歲啊,十四歲,就立下不世奇功!你這一把年紀,簡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本皇責令你,三年之內平掉蠻族叛亂。”

“啊,三年?”大皇子傻眼了,“老祖宗,這也太倉促了吧?”

“三年不平,本皇就褫奪了你的皇子身份。”赤獄魔皇惱羞成怒,“本皇可不想要一個連王富貴都不如的皇子。”

“是,老祖宗!”

大皇子嚇了一跳,忙不迭領命。

赤獄魔皇罵完了大皇子后,又瞄向了二皇子申屠凱旋,神色愈發暴戾:“你呢?本皇讓你主持新型戰甲的研發,為何遲遲不見成果?”

“啟稟老祖宗,一切都是孩兒的錯。孩兒願意十年之內給出成果。”二皇子申屠凱旋頂著自家老祖宗那像是要殺人一樣的視線,額頭上也是汗水盈盈,壓力山大。

他倒是機靈,急忙立下軍令狀。

“混賬!研發新型戰甲豈能急功近利?”赤獄魔皇怒罵,“那可關乎到千萬將士身家性命的大事!如此浮躁,你如何能擔此重任?氣煞本皇了。你看看人家仙朝的王富貴,小小年紀就叱吒風云,揮斥方遒,便是連本皇都吃了點小虧。”

二皇子也傻眼了。

感情我這是橫也不對豎也不對啊?何況老祖宗您又哪里是吃了點小虧,分明是……

“老祖宗您放心,我保證質量。”二皇子急忙改口,心中卻是怨憤不已。

那王富貴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害得他們都受到了牽連。

“不省心吶,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本皇省心。”赤獄魔皇怒其不爭,環顧左右道,“景明呢?老三在哪里?本皇記得派人叫他回來了。”

“啟稟陛下。”一旁的老公公急忙說道,“據三皇子說,他在探索一個重要的遺跡,暫時脫不開身。”

“什麼遺跡?哼,他就是不務正業。”赤獄魔皇暴跳如雷道,“等他回來之后,給本皇把他丟到域外戰場去磨礪磨礪。”

“陛下,這,這不太好吧?三皇子還太年輕了。”老公公急忙勸道。

“年什麼,輕什麼?”赤獄魔皇怒笑不迭,“人家王富貴才十四歲,靈臺境修為,一樣能干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他一臉憤怒,滿腦子都是王富貴,王富貴,王富貴。

前些時候燕國一行,王富貴給他帶來的精神創傷和負面情緒,竟然還遠超妘天歌。

臭小子,有本事你莫要落到本皇的手里,不然……哼哼哼!

與此同時。

“阿嚏阿嚏!”

梁國皇宮某園內,正在算賬的王富貴忽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最近些時日也不知怎麼了,這噴嚏老是接連不斷,也不知是誰,天天在背后叨咕他王富貴。

“富貴,你還有閑心思算賬吶?”妘夢羽氣鼓鼓地走了進來,“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那個什麼平陽小郡主是個什麼東西?憑她也敢天天來纏著你。不行不行,我得找慶譽老祖算賬去,都是他在背后鼓搗這一切。”

“夢羽啊,消消氣。”王富貴停下了算賬的筆道,“甭管誰來,咱們巍然不動就行。”

“你可以巍然不動,我可不行啊。”妘夢羽被氣得不輕,“那些小妖嬈們真是太不要臉了,一個個口口聲聲說給你當小妾都行。”

“真的麼?”王富貴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富貴啊,你還真想要?別怪我不理你啊”妘夢羽好懸沒被氣死。

“我只是在為我自己的優秀而感到驕傲。”王富貴一臉感慨,“我終于沒有辜負老祖爺爺的期望。”

“當老祖爺爺決議要出兵燕國時,我便已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深謀遠慮。”

“仙魔兩朝大格局上已經和平了很久,但是私底下的摩擦卻始終不斷。可如今域外戰場上的壓力,又是在不斷的增強。”

“我家老祖爺爺想必是準備趁此機會,一舉打痛赤月魔朝,讓他們清醒清醒腦子,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敢輕啟人族內部戰端。”

“如此一來,雙方才能將注意力都放到域外戰場去,共通渡過眼下的危機。”

“老祖爺爺,真是天大的格局,我王富貴還有得學呢。”王富貴感慨萬分,越琢磨,越是覺得自家老祖爺爺布局深遠,格局不凡。

正在他自我吹噓之際。

“富貴啊”一個威嚴中不失和藹的聲音響起,“看看朕這次給你帶來了什麼禮物?”

“慶譽老祖?”

妘夢羽一聽這聲音便是秀眉一挑,整個人如臨大敵。

這老頭,又是準備鬧什麼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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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6 00:16: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富貴賺翻半步仙器

說話聲中,北梁慶譽大帝從天而降。

經過一輪大勝,如今的慶譽大帝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跟之前不一樣了,就連實力境界都好似有所松動,比之前強了一些。

他的玄氣層層疊疊鋪陳在外,還裹挾了“一堆”年輕女子,

從十來歲的小女孩到青年女子,應有盡有。

那些女孩子,各個打扮得都非常精致,有天真可愛型的,有知性冷艷型的,更有高窕,

御姐范的,林林總總有八九個之多。

“呃……”

王富貴頓即一陣無語,有些生無可戀地瞅著慶譽大帝。

您老這是嫌我日子過得太逍遙,誠心給我添堵來的吧?這能叫禮物麼?

“慶譽老祖!!”妘夢羽更是氣得直跺腳,“您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先前她攔皇室的那些小郡主們,就已經夠心煩了,卻不想慶譽大帝竟然變本加厲,不知又從哪里淘來一堆大大小小的美女。

“你們兩個都是什麼臉色嘛?”慶譽大帝嘿嘿直笑道,“如今富貴大破象古城,立下不世奇功,聲名鵲起后有各世家垂涎也是正常的嘛。”

“夢羽啊,你得多理解理解你家外祖爺爺,我現在也難啊,我們梁國打仗打了五十多年,非但國庫給打空了,我還欠著各商行和世家一大堆債務。現在那些世家委托朕辦點事,朕能不應麼?”

“那您也不能給富貴塞一大堆誘惑啊?”妘夢羽被氣得不輕,“他現在年紀還小,

萬一被美色所誤,豈不耽擱了他的前途。而且,我還是您的外嫡脈啊”

“就見見面,

彼此熟絡熟絡而已。”慶譽大帝一臉為難地對王富貴拱手道,“富貴啊,你就給朕一個面子,好歹應酬應酬,一起吟個詩作個對,玩玩游戲啥的。這都是人脈啊,以后總有用得著的時候,萬一真喜歡上了也沒事,他們家都願意當小的。唉誰叫朕窮呢,朕也是不得以啊。。”

“等等!陛下。”王富貴拿出了賬本,似笑非笑地瞅著慶譽大帝道,“您這似乎是準備玩一石二鳥之計啊。一邊從各世家收取介紹費,一邊又向我哭窮,好減免我們的功勛獎賞?”

“這……”被戳穿的慶譽大帝臉不紅心照跳,尬笑兩聲道,“富貴啊,咱不是哭窮,是真窮啊。我這不是去找你爺爺王安業商量麼,他說此事他不做主,讓朕來找你商量。”

一提起此事,慶譽大帝內心也是一萬頭戰馬狂奔而過。這麼大的事情,王安業不做主,竟讓富貴來做主。這究竟是個什麼家族啊?

而且最令慶譽大帝頭疼的是,別看王富貴才十四歲,可是比王安業難纏太多太多了。一個是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一個是能把你算到骨頭里,連赤獄魔皇都在這上面吃了虧。

“陛下莫急莫急,其實您一點都不窮。”王富貴好言安慰道。

“不窮?”慶譽大帝摸不著頭腦道,“我們國庫都空成那樣了,怎麼就不窮了?”

“陛下,我先前也了解了一下,並且做了點規劃。”王富貴拿起賬本和慶譽大帝研究道,“我們此次支援梁國這場戰爭,打了個漂亮仗,主要收益在這三點。”

“第一,我們三大戰團俘虜的晁氏精銳戰團贖金,這一點不勞陛下操心,我聽說晁氏的第四老祖已經即將抵達咱們北梁,談贖金問題了。”

“第二,便是我們劫掠象古城等地的戰利品,這一點也不用陛下操心,我已經做了詳細的賬目,我們內部該怎麼分就怎麼分。”

“陛下擔心的,無疑是第三點收益,那就是我們三大戰團立下的功勛實在太大了,按照傳統規矩,這些功勛要化作實際獎賞的話,陛下一時拿不出來。因此,陛下才想辦法來腐化我這個戰團號召人,希望能賒欠、減免這部分獎賞。”

一言中的,倒是讓慶譽大帝尷尬了起來:“富貴啊,你們萬里迢迢來援,幫大梁打了場漂亮的勝仗,論理我自然是該好好犒勞你們,方才不負支援之情。可你也得體諒下我們梁國之不易啊,國庫里實在是沒有錢了,你多多少少減免些,最好是能賒欠些日子。”

“無妨無妨,什麼事情都是能談的。”王富貴略有些圓潤的臉上始終含笑,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憑著我們志願軍的所有功勛,折合成三億仙晶不多吧?”

“這個……”慶譽大帝如實說道,“志願軍非但讓我們梁國扭敗為勝,還是天大的勝利,這是救國之功,三億仙晶雖然是天價,卻也非常符合此次功勛的價值。”

這才是慶譽大帝頭疼的地方,志願軍功勛太大了,他獎賞不起啊

“咱們北梁物產還是很豐富的。”王富貴說道,“尤其是這富銅郡,先前的銅、赤銅、精銅等產量都極為豐富。這其中,赤銅和精銅大部分都是貿易給了仙朝,剩余的大量銅錠實際都是堆積了起來。”

“富貴你對銅錠感興趣?”慶譽大帝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我們的銅錠的確庫存很多。這種材料產量低價格貴,除了做角子之外用處不大。”

“我們王氏對一切金屬都有需求。”王富貴好整以暇道,“從基礎的金銀銅鐵錫,再到玄鐵、赤銅、寒晶銀、庚金等等,只要是材料我們都要。”

銅這種材料,對王氏那是非常之重要。

這是一種非常優秀的能量傳導材料,在工業上也有許多用途,一直以來的消耗都相當大,其他金屬材料也都是如此。

如今王氏正是處在大發展期,對于各類金屬材料的需求簡直是個無底洞。

“好好好!”慶譽大帝興奮不已道,“只要富貴你願意拿材料抵扣功勛,朕沒意見,只是,即便如此也抵不了三億仙晶啊。”

三億仙晶,對任何一個一品世家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之前靖安魏氏已經夠強大了,可面對巨額賠款時,也不得不賣神通靈寶、傳承之地等固定資產。

“無妨無妨,我也研究了一下富銅郡,如今富銅郡似乎是因為礦藏被挖空后,有些沒落了。”王富貴說道,“但實際上,受限于探礦、挖掘、冶煉等技術問題,這些礦其實還有許多潛力未曾挖掘出來。我們王氏可以承包一些產銅礦區,具體分賬和稅收可以仔細商量。”

慶譽大帝一聽就樂了。

這個好哇富銅郡那些坑坑窪窪的礦區本就是雞肋,好肉都已經被吃掉后,剩下的骨頭都難啃,有時候產量還抵不上支出。

“好好好,富貴你可是解決了朕的大難題。那就按照富貴你說的辦。”慶譽大帝一下子卸下了心中的大石頭,臉上的神情也終于放松下來。

他廣袖一揮,浩蕩的玄氣當即化為遁光將那些鶯鶯燕燕們都包裹了起來,隨即滿臉正經地對妘夢羽道,“夢羽啊,你可莫要怪你家外祖爺爺。我這可是為你好,在幫你試探富貴的品性呢。”

“現在看來,咱們家富貴的人品十分過關。如此朕就放心的把你交給他了。”

說罷,他便騰空而起,迫不及待地帶著那些鶯鶯燕燕飛走了。

獨留下兩個年輕人面面相覷。

這些老一輩的人,怎麼就這麼臭不要臉呢?

處理完慶譽大帝之事又過了沒幾日。

赤月晁氏的第四老祖晁元寧,便率領十多位家族長老抵達了梁國。

而與此同時,仙朝指派來的談判官鎮南王也率領部眾趕到了梁國。他這一次來,便是來給慶譽大帝和富貴撐場面的。

鎮南王和王富貴是老相識了,雙方曾有過深度“合作”,因此配合起來倒也其樂融融。

在談判的一開始,晁氏的長老們便開始拍桌子耍橫,擺出了一副王富貴若不無條件釋放俘虜,就準備開啟仙魔大戰的模樣。

只可惜,他們終究是太過小瞧王富貴了。

王富貴連魔皇都不怵,敢從他身上咬塊肉下來,又豈會在乎晁氏那些神通境的長老?

他詳細的列出了俘虜名單,和每一名俘虜的贖回價格。

綜合下來,總計一萬靈臺境俘虜,從靈臺境初期到巔峰都有,平均每一個要價五千仙晶,此項合計五千萬仙晶。

同時,天人境俘虜總計五百個,平均每一個要價八萬仙晶,此項贖金為四千萬仙晶。

至于紫府境俘虜,那就是晁氏的中高端人才了,擔任的都是各戰團各營的統領,總計八十個俘虜,王富貴要求贖金八千萬仙晶。

還有三個神通境俘虜,每一個要價三千萬,又是合計九千萬仙晶。

所有人加起來,足足兩億六千萬仙晶!

最令晁氏恨之入骨的是,這還是不帶裝備的價格,繳獲的裝備、坐騎、屍傀等等,想要贖回就得另外付錢,王富貴又是要價一點五億仙晶。

非但如此,王富貴還列舉出了我方戰團的戰損賠償,這一筆又是要價四億仙晶。

若是真的根據王富貴列出的這份清單付贖金和賠償,那晁氏就得付出足足八億一千萬仙晶!

晁氏雖然號稱赤月魔朝第二世家,實力遠在尋常的超品世家之上,幾乎堪稱是真魔世家,但是足足八億仙晶,如此獅子大開口的賠償,也是決計接受不了的。

因此,晁氏談判使團便開始各種威脅、叫囂。

王富貴卻是以不變應萬變,擺出了一副你們愛要不要的架勢。

大不了,他就將裝備等戰利品賣一賣,然后將那些晁氏精銳都賣給仙皇當炮灰奴隸去。

虧就虧了,反正他王富貴就是個敗家富二代,賺不賺錢先不說,總之本少爺高興就行。

無疑,這是給晁氏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打造那三支精銳戰團,造價是遠不到八億仙晶的。但是,其中付出的時間成本,以及培養損耗等成本又豈能簡單的用金錢來折算?

更何況,這三支精銳戰團中有大量的晁氏旁系、直脈、世襲家將等在內。

若是死在戰場上還好說,至多給撫恤金便是,可若是為了錢而不肯贖回,最終讓他們的下場凄慘無比,那麻煩就大了。

如今晁氏正處在風尖浪口上,無數雙眼睛盯著呢,無數張嘴在背地里議論著呢。

若當真這麼干了,無疑會令晁氏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面,甚至有可能影響家族團結。

最為重要的是,晁氏一旦缺少了這三支戰團,總體實力就會暴跌一截,在此緊要關頭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得已間,晁氏只能想辦法安撫王富貴,並開始軟磨硬泡著想要減少贖金。

其實他們也清楚,王富貴給的這價格完全是獅子大開口,必然是給他們留下了討價還價余地的。

這個口子必須得給,若是一分不讓的話,晁氏使團要背的鍋就大了去,哪怕是第四老祖都背不動這鍋。

一場場激烈的談判后,晁氏最終艱難地將贖金、賠償金、以及裝備靈獸屍傀等等的贖回價格,談到了總價五億。

憑本事砍掉了三億價格,這無疑是證明了晁氏談判使團的努力,如此這般,他們回去后也能有個交代。

一連串眼花繚亂的談判和操作下,王富貴再次斬獲五億仙晶。

這筆巨額賠償款,讓慶譽大帝是垂涎萬分,羨慕不已。憑啥他打仗就是越打越窮,而王富貴出來打仗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處理完戰俘問題后。

王富貴也已經將劫掠過來的資源詳細統計了出來,並召開了一次內部會議,進行分享討論,最終愉快而友好的達成了一致。

王氏收獲如下。

從象古城等地掠奪的資源和財富,總價值大概相當于三億仙晶,外加一件道器,綜合討論后由王富貴得大頭,最終占了一點五億仙晶資源和一件道器。

梁國獎勵的總功勛折算成資源以及種種合約,總計折合成三億仙晶,其中王氏同樣占據一半,得一點五億。

晁氏戰利品總得賠償為五億仙晶,王氏還是得一半,計兩點五億仙晶。

因此,這一次梁國支援戰,非但完全實現了王守哲的戰略布局,竟然還總計賺了五點五億仙晶的資源,還附帶了一件道器撼天盾。

而其余盟友們,也都是賺得盆滿缽滿,恨不得奉王富貴為戰神,不,財神轉世。

若不是富貴年紀還小,保不齊他們就準備簇擁他一起去域外戰場刷錢了。

而就在王富貴忙忙碌碌地帶著盟友們一起瓜分戰利品的同時,王安業卻已經獨自一人率先離開了梁國。

一來,他是在仙朝姬氏還有事兒,二來,他也是著實有些受不了慶譽大帝孜孜不倦想給他介紹小妾的熱情。

此次他回仙朝,乘坐的是姚氏空運的云鰩飛舟。

從梁國去往仙朝,同樣要繞過巨大無比的神武天墟。在這一點上姚氏空運非常有經驗,他們早已經摸索出了一條即安全又快捷的路線。

可這一次,這艘云鰩飛舟的運氣很不好。

它碰到了神武天墟百年難得一見的能量潮汐。

經驗豐富的飛舟艦長——神通境修士姚百釧,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才成功帶著飛舟沖過了重重障礙,脫離了險境。這時候,飛舟早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脫離險境后,他更是第一時間進入了貴客區,一一向“受驚了”的貴客們致歉。

其中最令姚百釧在意的就是貴客王安業。

那可是王氏的嫡脈重要人物,若是在云鰩飛舟上出了事,恐怕整個姚氏都會倒天大的霉。

“安業公子無恙吧?”姚百釧余驚未消地向他致歉,語氣說不出的誠懇,“這次是我姚氏的失誤,害公子受驚了,我們姚氏這一次必然會作出補償。”

“無妨無妨。”王安業淡定自若地回話,“姚艦長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在神武天墟的能量余波下還能帶著大家順利脫身,安業佩服佩服。”

“噓好在咱們處在神武天墟外圍邊緣,若是再靠近一些,我可不敢保證能跑出來。”姚百釧回想起來也還是心驚肉跳,不住地擦著冷汗,“這能量潮汐太可怕了,我這輩子一共也才經歷了三次,就數這一次最驚險了。咦?”

突然,姚百釧注意到王安業身邊正漂浮著一把小巧玲瓏的劍。

那劍長得非常好看。

劍身不寬不窄,劍身上的銘文特意做過修飾和變形,看起來玄奧之中又透著幾分精致的華美,流光四溢間,有淡淡的寒芒在劍鋒上掠過,一看便知卓絕不凡。

這……可不像是神通靈寶能有的威勢。

姚百釧心中狐疑,當下就準備問問情況。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那柄劍就“嗖”的一下豎了起來,指著姚百釧的鼻子就開始罵:“看什麼看,沒見過本小姐這麼漂亮的道劍啊?再看?再看,休怪本小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婠婠,你莫要無理取鬧,否則我就不留你了。”王安業皺眉低聲斥道。

“不要嘛,人家錯了還不行麼?”被叫做“婠婠”的道劍立即撒嬌求饒了起來,“我一定會好好的改我脾氣的。”

“這這這,這是道器?”姚百釧倒是被嚇得倒退了幾步,疑慮萬分道,“安業公子,這,這道器寶劍是哪里來的?”

“不就是之前的能量潮汐麼?”王安業一臉淡定地解釋,“能量潮汐把婠婠從神武天墟中拋了出來,並擊穿了云鰩飛舟,我當時剛好就在旁邊,就順手一把抓住了她。然后,她就決定要跟在我身邊了。”

“啥啥啥!?”

姚百釧震驚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安業公子您這是在逗我嗎?

順手一抓,就抓了把道器?

他姚百釧駕駛著云鰩飛舟,千難萬險才從能量潮汐中跑了出來,憑啥道器沒有被他抓到?

大家都是人族,憑什麼呀?

這一瞬間,他的心都要碎了。

“喂喂,你這個糟老頭子別胡思亂想。”道劍婠婠又罵道,“就憑你這種糟老頭子,就算抓住了我,我多半也是順手一劍削了你腦袋。本小姐可不是你能覬覦的劍!”

“還有,你以為本小姐就是把普通的道劍麼?”道劍“婠婠”挺胸抬頭,看起來非常驕傲的樣子,“哈哈哈聽好了,本小姐可是半步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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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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