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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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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48: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篇第一百二十四章 守業的快樂是你無法想象的

一旁旳姚成超,也頓時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蕭殺之氣陣陣彌漫,不由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氣氛一下子就肅殺了起來?

“這位姐姐長得好漂亮。”王璃仙見氣氛緊張,不由湊上前去,滿眼放光道,“唔身上的味道也好好聞,不知道你有沒有嫁人?如果有需求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爹爹王守哲。”

珞珈郡主起先對漂亮粉嫩的璃仙還是頗有好感的,因此也不抗拒她的靠近,可后面的話卻讓她臉騰一下子紅了起來:“小姑娘莫要亂說話,我對你爹爹不感……等等,你爹是王守哲?那不就是守業公子的兄長麼?”

她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頃刻間想通了所有關節。

她忙不迭整理了一下衣服,略顯緊張地對九尾妖帝客氣行禮:“原來是嫂嫂駕到,靈筱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嫂嫂?

這個稱呼暴露的信息有點多啊

九尾妖帝也是敏銳地覺察到了異樣,紅唇微勾,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你怕是認錯人了,莪可不是你嫂嫂。”

珞珈郡主一愣,俏臉頓時一陣尷尬起來:“是靈筱孟浪了,靈筱與守業公子互為知己,這個,那個,乃是朋友關系……”

“我的意思是說,我並非王守哲的妻子。”九尾妖帝輕笑不已,“你與你家守業公子是什麼關系,並不用與我解釋。”

霎時間,珞珈郡主羞臊得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當真是關心則亂,一不小心就鬧出了誤會。

她只好尷尬地找話題:“那這位姐姐是守哲公子什麼人?”

“莫要誤會,我對王守哲那只心機深沉的老狐貍是敬謝不敏,就怕他有朝一日把我賣了我還得給他數錢。”九尾妖帝提起王守哲時明顯帶著警惕,“我和他純粹就是雇傭關系。”

“胡說,你可是守哲哥哥的丈母娘。”她懷里的火狐赤娓不高興了,啪啪啪地甩起了尾巴,“還有,你不要動不動就詆毀我家守哲哥哥。不就是你幾次施展魅惑術都沒對守哲哥哥起效麼?這更說明守哲哥哥他心志堅定,一心一意只喜歡我和若藍姐姐。”

“連老娘的魅惑術都能抵擋,這種人難道還不可怕?”九位妖帝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瞪圓,低頭瞅著自家閨女,“這你也敢惹?”

“那是你年紀大了,自然沒吸引力!等我化形時往小雪的方向靠一靠,守哲哥哥肯定喜歡。”

“你這小畜生,氣死老娘了……”

狐貍母女又開始互懟起來。

珞珈郡主在一旁看得是雙眼茫然。

守業公子他四哥的感情生活還真是復雜而生動啊為何守業公子就如此單調?除了煉丹就是煉丹。

而一旁的姚成超更是無語。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珞珈郡主好像還挺中意王守業的。而那對狐貍母女,似乎都對守哲有些意思。

可他們分明都是有老婆的人啊……

姚成超一想到這里,心里頭就忍不住開始咕嚕咕嚕往外冒酸水。

想他姚成超一門心思搞事業,迄今為止還未成親呢,怎麼就沒姑娘主動倒貼?

他現在好歹也是炙手可熱的仙朝俊杰啊

眼看著那一大一小倆狐貍越掐越火熱,開始互相揭老底,珞珈郡主終于看不下去,開口打斷了兩人:“咳咳,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好吧,咱們先談正事。”九尾妖帝這才回過神來,又瞪了宇文赤娓一眼,這才重新看向珞珈郡主,正色道,“王守哲叫我來北周,一來是為保護守業公子的安全,二來,則是有些事交代,具體事宜需要他親自和守業公子溝通。”

“護著他安全?”珞珈郡主俏眉微微一皺道,“他整日里就是宅在家里煉丹,我都已經半個月沒瞅見他人了,能有什麼不安全?”

“具體情況還得看王守哲怎麼說,畢竟他才是當家做主的那個。”九尾妖帝道,“不過為了守密,一些不相干的閑雜人等就先離開吧。”

“都出去。”

珞珈郡主會意地一揮手,侍女和護衛們便都識相地躬身退出去了。

很快,迎客廳里便只剩下了九尾妖帝,珞珈郡主,姚成超,王璃仙和宇文赤娓兩人三妖。

九尾妖帝的目光落到了姚成超身上。

姚成超滿臉錯愕,指著自己鼻子道:“我也要出去?”

“呵呵”九尾妖帝臉上笑瞇瞇的,說話卻一點不客氣,“這是王氏的事,與你姚氏何干?你若賴著不走,我不介意把你丟出去。”

姚成超一臉忿忿不平:“太過分了!我和守哲家主成為知己時,你九尾妖帝還不知道在哪里呢?哼,總之你拳頭大,我忍你!”

他嘴上罵罵咧咧,身體卻已經很是自覺地轉了方向,噔噔噔開始往外走。等最后一句說出口的時候,他人已經一溜煙不見了。

九尾妖帝?

珞珈郡主微錯愕。

這位美艷妖嬈,氣質不凡的女子,竟然還是一位妖帝?

她對東乾那邊的情況不太了解,只隱約記得那邊好像有個萬妖國。難道眼前這位大美人是萬妖國的妖帝?

不管如何,能冠以妖帝之名者,至少都是十一階兇獸,絕對的強者。

只是一瞬間,珞珈郡主對九尾妖帝的態度就愈發尊敬了幾分。

等姚成超走后。

九尾妖帝才拿出來一個水晶屏幕,遞給王璃仙道:“仙兒,接下來就靠你了。”

這是王氏早些年就研究出來的遠程通訊方式,利用王璃仙分身和本尊之間的信息共享原理,實現遠程通訊和傳訊。

這法子優勢很明顯,缺陷自然也很大,那就是離不開王璃仙的分身。

好在目前璃仙已有三個分身,哪怕騰兩個出去辦事,也不至于會影響學習。

很快,兩邊就聯系上了。

王守哲的影像便出現在了水晶屏幕上。

珞珈郡主總聽王守業提起四哥,卻一直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如今第一次見到真人,發現王守哲此人果然是風度翩翩,氣度不凡,比起守業猶要勝出一籌。

難怪連九尾妖帝都心動。

不過,珞珈郡主還是覺得守業這一款更合她心意。

這個王守哲一看就是個老狐貍,不好對付,不像守業,心思純粹,穩重踏實,除了宅一點外沒別的毛病。

“靈筱見過守哲家主。”珞珈郡主忙起身先打招呼。

“守哲見過郡主殿下。”王守哲也起身還了一個禮,態度十分客氣。

“守哲家主莫要折煞靈筱。”珞珈郡主忙不迭說道,“我與守業公子互為知己,乃是朋友關系。您是守業公子的四哥,理當我與您見禮。您還是叫我靈筱好了。”

九尾妖帝不由瞟了她一眼。

你這逢人就把“知己”兩字掛在嘴邊,對守業家人的姿態擺得很低,這覬覦之心倒是表現得很明顯。

王守哲也是心思機敏之人,一看這架勢頓時也明白過來,笑道:“既然是守業的朋友,那靈筱你也叫我‘四哥’就行,莫要再家主長家主短了。”

“是,四哥。”珞珈郡主心頭一陣暗喜。

看樣子四哥對她並不反感。

兩人略寒暄交流了幾句后,珞珈郡主便道:“守業尚在煉丹,四哥若有急事,我這就派人去請他過來。”

“不必了,此事與靈筱你說反而更合適一些。”王守哲擺了擺手,客氣道,“我家老七性格淳樸內斂,一門心思就喜歡鉆研煉丹,其實他原本也不是真喜歡煉丹,只是為了家族一直在默默付出罷了。時間久了,難免在人情世故方面有所欠缺,這一點還請靈筱你多擔待些。”

“四哥您放心,這道理靈筱懂。如今的世道人心浮躁,急功急利者多而踏實本分者少。守業那不受外物干擾的質樸本心乃是難得的瑰寶。”珞珈郡主誇贊了守業一番后,神情嚴肅道,“若有靈筱效勞的地方,還請四哥吩咐。”

“你知道魔朝的小魔尊吧?”王守哲問道。

“這……”珞珈郡主神色一凜,“靈筱的確聽說過此人。據說此人血脈異常之強大,屬于魔朝年輕一代最強的。”

王守哲點了點頭,隨后便與珞珈郡主分享了一些情報。

姬玥兒如今投靠了仙朝陣營,就是為了逃避小魔尊。根據之前姬玥兒透露,她暗中探聽得知,小魔尊曾開掘過一個真仙遺跡,里面有一些厲害的丹藥和秘法,曾偷偷摸摸做過一些實驗。

那些實驗手段非常殘忍,似乎還與采陰補陽的秘法有關,這讓姬玥兒更是心生畏懼,這才要想辦法擺脫小魔尊的覬覦,最終投靠了東乾尋求庇護。

“先前姬玥兒與我分享這情報時,我還並不太清楚那些丹藥與秘法究竟是何手段。可隨著暗中調查的深入,逐漸搜集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后來你與守業又抓到了魔鼎尊者的殘魂,我與魔鼎殘魂交流過后才明白,原來當初小魔尊開啟的真仙遺跡乃是魔鼎尊者的巢穴之一。”王守哲的表情異常之嚴肅。

珞珈郡主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震驚道:“血胎魔丹!原來魏氏的血胎魔丹,竟然是來自魔朝?!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與魔朝小魔尊有瓜葛!”

王守哲點頭肯定了她的推測,卻又道:“不過,目前我並沒有十成把握可以確定這推測的真實性。”

“根據魔鼎尊者所述,他當年為了躲避通緝,弄了不少巢穴,里面都留了不少寶物,雖然其中多數都被剿滅,但應該還剩下兩三處殘留下來。”王守哲正色道,“與魔朝勾結是仙朝陣營大忌諱,但誰又敢確定,魏氏不是自己也找到了一處魔鼎巢穴呢?”

“四哥提醒得對。此事靈筱會暗中調查,若是魏氏真膽敢與魔朝暗中勾結,我定不會放過他們。”珞珈郡主眼眸一凜,氣勢凌厲地說道,“難怪四哥你派人來護守業安全,相比是為了防止魏氏報復與狗急跳墻。您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護著守業公子安全。”

同時間段,兩股勢力各自發現並發掘出一個魔鼎尊者巢穴遺跡,還不是同一個遺跡的概率實在太低。

珞珈郡主幾乎已經篤定,魏氏與魔朝脫不開關系。

王守哲暗暗點頭,對珞珈郡主的反應很滿意,只是又道:“此事大張旗鼓的調查,比暗中調查更為有利,且手段更加迅速。”

珞珈郡主一愣神,旋即反應過來道:“四哥的意思是,我方故意打草驚蛇?好引對手犯錯出手,來一個一網打盡?”

“聰明。”王守哲贊許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小魔尊此人的性格有兩大缺陷。其一,便是不容手下犯錯,一旦犯錯就需要彌補錯誤。第二,他‘眼界格局’很高,時不時便會表露出有一統全世界的理想與野心。”

“其實有此野心也不難理解。他的起步太高了,站的位置也太高了。由此眼界格局下,他必然會提前布局謀劃為將來做打算。大周發生的事情,有較大可能是他布下的局。”

珞珈郡主點頭認同道:“四哥的意思我懂了。之前的事件並未結束,他們還會卷土重來。哪怕魏東來退縮,他身后有可能是小魔尊的人也不會退縮,畢竟這是小魔尊的大局,關乎到他的后續布置。”

“若是小魔尊不出關,此事說不定還能糊弄拖延一陣。”王守哲笑道,“此刻恰逢小魔尊出關,那壓力自然會給到了導致計劃失敗的魏氏身上。”

“而守業公子破壞了他們計劃,自然會被視作絆腳石眼中釘。”珞珈郡主也是反應迅速,眼中泛起了道道精光,“何況小魔尊有一統天下的野心,提前滅殺一個天才煉丹大宗師有百利而無一害。”

珞珈郡主腦子靈活,反應迅速,加上自己也是出身皇室,對于小魔尊這一類人的行為模式天然就熟悉,她跟王守哲你一言我一句,竟是三言兩語間便將小魔尊可能的布局分析了個透徹。

隨后,兩人又展開了討論,不斷將分析和計劃開始向后推進,並開始籌謀著討論如何將效果更好的發揮出來,其中的各個細節……

一旁的九尾妖帝聽得寒毛都豎了起來。

人類,真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那王守哲,竟然各種算計、引誘、以及做戲。

如果他真有意要對付她九尾,只怕自己真會被他賣了而不自知。

一個時辰之后,兩人的討論才告一段落。

珞珈郡主對王守哲拱手,臉上滿是嘆服:“四哥思維縝密,靈筱受益匪淺。”

“靈筱你也是才思敏捷,乃是女中豪杰。”王守哲也是難得遇到個能跟上他思路的人,笑著誇了一句,“此事就不用驚動守業了,讓他專注煉丹便是,關鍵時刻讓他配合一下就好。”

“多謝四哥信任靈筱。”珞珈郡主也是心中暗喜不已。

這麼重大的任務,四哥竟然直接委派給了她。這是何等的信任?

看來,四哥是真的把她當自己人了。

頓了一下,珞珈郡主臉上卻是泛起了一絲疑惑:“靈筱還有一處不明。”

“這麼做對我大周頗有好處,也極大程度地破壞了小魔尊謀劃的大局之一。但是此事與東乾或是王氏並無太大關系,反而會更讓小魔尊對東乾、對王氏更為忌恨。四哥為何不直接召回守業,以避免麻煩呢?莫非,四哥是……”

“此事日后自會見分曉。”王守哲笑了笑,“你就當四哥眼界格局也很大吧,站在了世界的角度看待問題,提前狙擊小魔尊罷了。”

珞珈郡主先是錯愕,隨即敬佩地拱手道:“四哥胸懷天下,靈筱佩服。若天下人都能如您這般,主動替仙皇陛下分憂,我仙朝何愁不興?”

珞珈郡主以為王守哲是在為仙皇分憂,九尾妖帝的思路卻是拐了個彎,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王守哲這老狐貍,該不會是真的想當仙皇吧?

她九尾要不要提前搭個車呢?

畢竟仙皇妃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一段時日之后。

在離首都慕仙城不足百里的地方,有一座莊子。表面上看,這莊子跟周圍的農莊並沒有任何區別,地底深處卻是別有洞天。

幽深的甬道宛如蛛網般盤根錯節,在這農莊的地下,構筑起了一個龐大的地宮,宛如一個獨立的地下世界。

此刻。

地宮之中。

一盞盞靈燈被鑲嵌在甬道兩端,照亮了周圍的石壁。只是這些靈燈也不知多長時間沒換過靈石了,暗淡的光芒也就堪堪能將黑暗驅散,甚至連人影都照不清晰。

一道人影在甬道中緩步而行,寂然無聲。

甬道內光線太暗,這人的臉隱沒在黑暗之中,看不分明,唯有那瘦瘦高高的身形,以及那挺拔的身形,大概能看出是個年輕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甬道才終于到了盡頭。

前方豁然開朗,乃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地宮。

地宮內陳設簡單,卻一點都不簡陋,入目所及皆是精品。

此刻,地宮內的靈玉椅上早就坐了一位斗篷人。

黑色的斗篷包裹住了他的全身,隱匿了他的氣息,讓人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就連靈燈的光芒照射在他的斗篷上,也好似被那斗篷吸收了一般,看起來極為神秘。

斗篷下,唯一露出的,是一小截下顎,瘦削,蒼白,讓人聯想到死人的皮膚。

見到這斗篷人,來人當即上前行禮,姿態畢恭畢敬:“見過使者。”

明亮的燈光照射在來人身上,清晰的照亮了來人的眉眼和身形。

那是一個身形挺拔,容貌不俗的青年。

倘若珞珈郡主在此,必然能一眼看出來,此人赫然是魏王府的小王爺,魏東來。

“原來小王爺還記得我?”斗篷人見狀卻是冷笑了一聲,聲音沙啞干澀。

“使者說笑了。您是主上的身邊人,代表的是主上的意志,東來對您向來只有敬仰,豈敢有絲毫怠慢之心?”魏東來訕笑,表情有些忐忑和不安,“不知使者召東來前來,有何吩咐?”

“最近慕仙城里不太平,我們的暗樁有好幾處都被拔了,這件事你可知道?”斗篷人聲音冰冷,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若非那幾處暗樁都是死士,一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服毒自盡,怕是自己都已經暴露了!

“使者恕罪。”魏東來心中一慌,忙拱手行禮,“是之前那枚血胎魔丹讓姬靈筱那女人起了疑,就大張旗鼓的開始調查。我已然命人暗中收尾,斬斷了此事與我們的聯系,您放心,她決計查不到我們身上。”

“總算你還不是一無是處。”斗篷人冷笑了一聲,“本來按照我們的計劃,只要你娶了姬靈筱,我們再暗中扶持那個懦弱無能的姬臨御成為帝子,幾百年后,待元平帝死了,北周皇室便再無威脅。”

“到時候,你作為新任魏王,正可以取而代之,執掌北周,帶領北周歸順我魔朝。結果你倒好,這第一步就出了問題。如今北周皇室內部多數親王都更屬意姬靈筱,已經有人提議想推其為帝女。如此下去,主上的計劃怕是要功虧一簣。”

說到最后,斗篷人的語氣已經變得極其嚴厲,周身的氣息也漸漸變得可怖起來:“你說說看,你準備如何向主上交待?”

魏東來臉色一白,立刻低頭求饒:“東來知錯。請使者再給我一次機會。東來必定竭盡全力彌補過錯。”

斗篷人冷哼了一聲,顯然怒氣未消。

洞窟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開了口:“看在你還算是識相的份上,給你個機會。”

“主上有令,王守業和珞珈郡主此二人決不可留。給你一年為期,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二人除掉。”

魏東來心里咯噔一下:“這……”

“怎麼,你不願意?”見他猶豫,斗篷人的聲音驟然轉冷。

“不不不。”魏東來眼看情況不對,連忙道,“東來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王守業沉迷煉丹,這段日子以來幾乎足不出戶,珞珈郡主身邊也總有強者守護,想要除掉此二人,憑東來的本事,恐怕力有不逮。”

“而且若是動用太多魏王府的人,恐怕容易露餡。”

“這一點你放心,主上手中掌握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斗篷人冷哼一聲,“你負責尋找和制造機會,人手的事情我來安排。”

說著,他便起身,超洞窟另一頭的甬道中走去。

“時間只有一年。一年后,若是你還沒完成任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的聲音自甬道中傳來,宛如自帶混響,回蕩不絕。

沒過一會,他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漆黑的甬道之中。

魏東來維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目送著他離開,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才重新站直了身體。

燈光下,他臉上的謙恭和誠惶誠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譏諷的冷笑。

“如今還有用得著你的時候,就且讓你繼續囂張一陣。”

舉國投靠魔朝?真當自己傻嗎?

自家魏氏在魔朝毫無根基,若當真投靠過去,多半會被排擠,免不了要被當成炮灰。

與其冒這種險,還不如留在仙朝陣營,仙朝這邊好歹有靖安魏氏這個同根同源的家族在,可以守望相助。而且只要提前布置好后手,自然能想辦法將篡位之事圓過去。

勾結魔朝的大鍋,自然會有姬臨御來背。

至于對方的報復……

自己若真當上了北周大帝,背后自有仙皇撐腰,又豈會怕了他?

只要等他魏東來登上帝位,這些人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到那時候,他倒要看看,這幫人還怎麼在仙朝的地盤上囂張!

在心中恨恨罵了幾句,魏東來也沒在久留,轉身便沿著來路再次進入了甬道。

很快,他的身形也消失在了甬道深處。

地宮內再次恢復了寂靜,除了燈光微微一些閃爍,一切都寂寂無聲,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隨著雙方都開始暗中謀劃。

一張無形的網,在魏東來的布局下,漸漸地向王守業籠罩而去。

只消得等王守業出一次珞珈郡主府,就能想辦法將其引到慕仙城外的偏僻之地。

可令魏東來萬萬沒想到的是,日復一日,日復一日,那王守業竟然一次都不出門。

據細作稟報,他每天不是煉丹就是在煉丹。

便是連珞珈郡主都好幾次發火了。

這讓魏東來心中光火不已,此人特麼的是什麼毛病?竟然能宅成這般模樣?

與此同時。

王守業看著一爐新出爐的六品丹藥無極寶丹,滿臉都是歡喜和成就感。

這一爐無極寶丹成本價為五萬仙晶,通常需要成丹三枚便算是回本,可他這一爐足足成丹了五枚!不僅能回本,還能賺不少。

但王守業還不滿足,收起丹藥后,他便不斷地思考總結起了這一次的不足之處,漸漸地又是沉迷了進去。

休整了數日后,他決定再煉一爐無極寶丹。

煉丹成長的快樂,是旁人無法想象的。

連九尾妖帝都快要瘋了。

這特麼的保護個屁,王守哲這不是在浪費請她這個保鏢的錢麼?

浪費,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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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48: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羅地網魏氏中計

日子一天天過去,針對王守業旳天羅地網早已布下,魏東來的心火卻是越來越旺。

而珞珈郡主姬靈筱的調查也越來越不加掩飾,早先還會找個借口打打掩護,后來卻是越來越簡單粗暴,一旦發現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就像是一條瘋狗般死咬著不放。

前幾日,她甚至當眾和魏王府起了沖突,說要抓魏元勝和魏東來回去嚴加審訊,幸得魏王魏伯玉親自出面才阻止。

但是繼續這麼下去,局勢必然會變得越來越惡劣。只要姬靈筱那賤人死咬不放,不顧雙方沖突也要不擇手段查下去的話,遲早會將他魏東來咬死。

他魏東來與魔朝人來往即便做得再隱秘,布置再周密,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蛛絲馬跡。

該死的!必須要抓緊時間解決此事。

可那王守業瘋了麼?一爐一爐的丹藥煉著,這究竟何時是個頭?

魏東來被搞得焦頭爛額,幾乎快要忍不住采取非常手段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

魏東來安插在珞珈郡主府的“眼線”,終于傳回來了一些讓他振奮的情報。

原來,一向好脾氣的珞珈郡主在又連續一個多月沒見到王守業之后,終于忍不住在王守業的煉丹坊內大發脾氣,阻止了王守業想要繼續煉制一爐六品靈元寶丹的念頭,堅決要拉著他出去透透氣。

她甚至還放了狠話,說要是王守業不答應,就斷了他所有煉丹原材料的供應。

王守業這才無奈妥協。

這一次,王守業與姬靈筱出門似乎不想大張旗鼓,特地喬裝打扮成了普通世家子弟,輕車簡從,非常低調。

不過姬靈筱似乎很寵著王守業,只是簡單地逛了一下東乾服裝店、護膚品店等等店鋪之后,便直奔慕仙城最大的修煉物資交易市場。

這修煉物資交易市場,乃是一個集世家店鋪與散修地攤于一體的集市,平日里人員混雜,交易范圍也相當廣泛,無論是底層玄武修士修煉用的物資,還是珍惜的寶物,都能在這里找到。

這是模仿的仙朝制度,

在各城內都會設有專供散修擺攤的區域,

也算是給散修們一條活路。

這種專門區域全世界都有,

出于種種原因,幾乎每天都上演著各種一夜暴富的離奇故事,但更多的還是各種層出不窮的詐騙橋段,

如果抱著撿漏的心思去,多半都是會打眼。

王守業休息時偶爾也會逛一逛散修集市。

憑著他的眼力,

打眼的概率極低,

偶爾還能撿撿漏調劑下心情。算下來,

這已經是他來慕仙城之后,第三次光臨散修集市了。

大概是環境合適,

心情也放松,在這里,王守業連話都比平時多了不少。

穿著普通女式玄武戰裙,

打扮低調的珞珈郡主姬靈筱則是跟在他身旁,

看著他和那些商販討價還價。

盡管臉上的面紗遮住了她大半的臉,

很難看清表情,

但她眉眼舒展,眼中含笑,

眼神中也透著股舒心和愜意,顯然頗為享受這一刻。

“老人家,最近靈藥和靈丹價格都降得厲害,

你這一批小培元丹藥材開出的價格偏高了三成。”王守業對一位靈臺境老者攤主耐心地說道,“這樣吧,

我出兩百枚小培元丹包了你這批靈藥。”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老者,應當是外地某個低品世家的靈臺老祖,

收割了一批家族靈藥來都城賣高價,身邊還帶著一對年輕男女出來漲漲見識。

“能換兩百枚?”玄武老者臉色微微一激動,

“好好好,就依公子的價格。”

如今東乾丹藥進入大周,不斷地沖擊著大周的丹藥價格體系,但是小培元丹屬于硬通貨,拿藥材換丹藥怎麼都不虧。

很快,雙方就完成了交易。

“公子這批小培元丹品相很好。”玄武老者心滿意足地完成了交易,連連拱手道謝。

王守業還禮之后,

便走向了下一個攤位,繼續逛起來。

“公子,按照目前市價,你用一百八十枚就能換下那批藥材了。”珞珈郡主笑著調侃道,

“何況你收這種低品藥材,真是頗為浪費時間。”

如今王守業煉制一爐六品丹藥的成功幾率頗高,通常十天煉制一爐,至少可賺數萬仙晶。如果天天煉丹,一年下來少說也得有一百萬仙晶的純利。

都說每個高階煉丹宗師就是個挖掘不盡的大型靈石礦,這話用在王守業身上那是再恰當不過。

僅靠他一人煉丹的收益,就可以輕輕松松養活一整個什麼活都不干的三品世家。

換句話來說,一個正常的二、三品世家,若是能培養出這麼一個煉丹大宗師,只要家主腦子正常,悉心經營,家族就能漸漸騰飛。若是運氣好能弄到一部寶典,直接一舉跨入一品世家,實現階級的跨越也不是不可能。

更別提王守業還如此年輕,等他到了神通境、凌虛境后,煉丹收入就更加可怕了,七品聖丹,八品仙丹,九品道丹,利潤一個比一個高。

尤其是九品道丹。這世上能煉制九品道丹者寥寥無幾,

而且很難憑借自己單獨煉制,須得借助仙尊或仙皇的仙靈之氣才行。

由此,九品道丹的利潤里會有相當一部分給仙尊仙皇占去了。但即便如此,九品道丹作為目前人類能煉制出的最高品級丹藥,因數量極度稀少,利潤依舊極高。

“靈筱,逛集市本就是放松一下心情,又何必整天逐利?”王守業淡然笑道,“何況我一看到這些老實本分的小世家,就想起了我們王氏弱小之時,兄弟姐妹們為了一枚小培元丹讓來讓去的場景。如今回想起來,當時的日子雖然心酸,卻也極為溫馨。”

“若是能早點認識你們就好了,說不定我還能資助一下你煉丹。”珞珈郡主也是唏噓不已。

她一開始認識王守業的時候,還以為王氏是老牌的紫府世家呢。畢竟,一般的紫府世家哪里能培育得出絕世天驕?

可沒想到她后來仔細了解過后才發現,王氏崛起竟然還不到兩百年。崛起速度如此之快,前后差距如此翻天覆地,當真是突破了她的想象極限。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怕是根本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世家能做到如此地步。

王守業莞爾一笑。

以珞珈郡主的出身,兩人那時候出現交集的可能性太低了。

何況,他一直都明白,自己不是那種天資縱橫,生來就比別人強的天才。他如今的一切,靠的都是家族的支持,以及自己踏踏實實兢兢業業磨練出來的煉丹技術。

若是提前遇見,珞珈郡主怕是未必會注意到那時的他。

不遠處,假扮成女侍衛隨身保護兩人的九尾妖帝聞言也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鄙夷。

珞珈郡主這完全是廢話。

倘若早知道王氏會有今日之牛掰,她也早在兩百年前就去找王氏投資了。那時候的王氏還只是個九品世家,她九尾妖帝就算是拔根毛下來,都夠王氏全家原地起飛,感恩戴德了。

只可惜,以如今王氏的財富和力量,她九尾妖帝便是把毛全拔光了雙手奉上,人家王守哲也不會拿正眼多瞅一下的,只會覺得你是個神經病。

王守業東逛西逛,時不時出手購買一些低階藥材,偶爾碰到老實巴交的人低價賣高價物資,他也不玩撿漏把戲占人便宜,而是點破后以高價購買,求的便是一個心安。

這一點,自然又是看得珞珈郡主心中暗暗點頭。

咱們家守業公子就是穩健踏實,心地善良,和魏東來那等高高在上急功近利的家伙不同。

這時候,忽然有一位氣質樸實,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靈臺境老者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掏出來一片葉子:“公子,勞煩您看一下這個。”

那葉片雖然已經略微一些干枯,但卻能看出鮮明的特征,其葉如掌,質地肥厚,經絡中呈現出淡淡的紫色。

“這是?”

王守業心中微微一動,拿過葉子仔細查看。

“公子,請借一步說話。”看上去忠厚老實的靈臺老者看了看左右,將王守業請到了僻靜處才低聲道,“我觀公子心地善良,才拿出此寶請公子一觀。”

“嗯。這是地脈玄參的葉子。”王守業說道,“我觀葉輪,這地脈玄參怕是至少有萬載火候了。”

“咳咳公子果然是明眼人。其實具體火候老朽也不清楚。”靈臺老者低聲說道,“實不相瞞,老朽乃是咱們大周南山郡常春衛的七品世家出身。我們家族在轄地內挖礦時,無意中挖掘到了地脈,在其中發現了一株地脈玄參。”

然后,老者又詳細的描述了一下玄參的形狀和大小。

“這萬載火候恐怕都遠遠擋不住了。”王守業感慨地說道,“你們家族運氣可真夠好的。此寶數十萬仙晶起步,運氣好,年份更高些的話,百萬也難擋。”

這筆巨款放在三品世家都不算小數目了,對七品世家來說那更是天文數字。

“不知公子可有興趣購買?”靈臺老者見他識貨,激動不已,“我在集市觀察好些天了,一直不敢透露消息,就怕遭人惦記。若非看公子為人仗義,秉性仁厚,我可不敢拿出此物。”

“也好。此等火候的地脈玄參,可為七品聖丹通天聖丹的主材,我剛好用得上。”王守業答應道,“我們找個地方看一下品相和年份,我會根據實際情況報價收購。”

通天聖丹乃是紫府境玄武修士突破神通境時服用的輔助聖丹,和天靈丹,升仙丹,通靈寶丹屬于同一系列。

像王守哲王守業這等絕世天驕,因血脈強橫,在晉升紫府境時,自然可以不依靠輔助丹藥直接突破,可若是晉升神通境,除非是絕世之上的天女、天子,否則還是配一枚通天聖丹保一保成功率比較穩妥。

此丹一旦煉成,幾乎都是要上拍賣場的,最后的成交價格往往也都是在三十萬仙晶左右。

“這個……公子啊,都怪老朽沒說清楚。”靈臺老者滿臉尷尬道,“我們家族的確發現了那株地脈玄參,可我們實力太弱也沒相關經驗,不敢亂采集,就怕不小心弄壞了,流失了藥性,那就虧大了。公子若是願意與我去官府做公正,並付給官府一筆定金,我便帶你回家族去看看,只要您給出的價格妥當就賣。”

“也有道理。年份過萬載的地脈玄參極其難得,沒有經驗胡亂采集容易破壞藥性,肯定不行。”王守業點頭道,“行,那就去官府做個公正,立個契約。”

也由不得王守業不感興趣。如今他煉制六品寶丹雖然可以賺錢,但是七品聖丹煉制難度大增,哪怕有玄丹寶典指點,也就堪堪能保本而已。

若想提高成丹率,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就是一個字“煉”。

聖品丹藥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原材料太稀少了,不是你想煉就能煉。

雖然之前在遺跡里也收獲了幾種萬載靈藥,但這個級別的靈藥是永遠沒有夠用一說的,既然遇到了,能收肯定還是要收下來。

“公子,南山郡可不近啊,哪怕是乘坐飛輦,單趟都得好幾日時間。”珞珈郡主聽到那老者的提議,卻是微微皺眉,明顯有些“遲疑”,“不如咱們派個手下去收購可好?”

“不行。”靈臺老者斷然拒絕,“我就是見這位公子秉性淳樸才願意交易,換做旁人我可不信任。而且這位公子出價公道,童叟無欺,我只願意賣給他。”

“也罷,就當出去散散心了。”王守業安撫珞珈郡主道,“何況那等火候的地脈玄參太過珍貴,采集起來有諸多忌諱,旁人去我也不太放心。”

“既然公子心意已決,那莪便陪你去散散心,也帶你見一見南山郡那邊四季如春的風光。”珞珈郡主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面紗下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一錘定音后。

雙方便按照靈臺老者所言,在官府相關機構的見證下走了遍流程,完成了公正和契約。

隨后,兩架普通的飛輦便徑直往南山郡飛去。

也是直到飛輦起飛的時候,那位靈臺老者才知道眼前這位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珞珈郡主,頓時被嚇得手足無措,一路上連半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珞珈郡主和守業此行頗為低調,屬于輕車簡從式出行。

隨行者除了一名老嫗、兩名侍女,以及一位小女孩外,便沒有多余人員了。

足足五日之后。

飛輦便抵達了南山郡常春衛附近的一座偏僻山脈深處。

這地方人跡罕至,距離最近的人類村鎮都隔著很遠的距離,僅有一些分布得比較散的小型礦區,依舊在生產勞作。

“公子,這邊請。”靈臺老者一路領著王守業來到了一處礦區,一邊帶著幾人往里走,一邊解釋道,“此礦區便是我們家族的礦區,因為發現了地脈玄參,如今已經被封了起來。公子,我們進去吧。”

“等等。”王守業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皺眉不已,“此處山水看起來不夠鐘靈毓秀,地下也不太像是有如此高品質地脈的跡象。”

“咳咳,公子,那處地脈位置頗深啊。”靈臺老者解釋道,“若是輕易就能表露出跡象來,此寶哪里還輪得到咱們?”

“既然有地脈靈寶,為何不用陣法隔絕,派精銳族人暗中盯梢守護?”王守業卻沒被他輕易糊弄過去,反而發現了更多的疑點,盯著他冷聲怒斥道,“你誆騙我等前來,究竟有何居心?”

別看王守業平時不發飆,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可他到底是紫府境的強者,還是火系血脈,發起怒來一身的威勢熾烈如火,聲威赫赫,可怕的威勢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在這可怕的威勢下,靈臺老者雙膝發軟,頃刻間就控制不住地癱軟在了地上,表情惶恐不安:“公,公子饒命我我……”

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時。

驀地。

天空中,有一道陰沉的冷笑聲忽然遠遠傳來。

“王守業啊王守業,沒想到你區區一個煉丹技術宅,感覺倒是還挺敏銳的。只可惜,現在醒悟過來也已經晚了。今日,這窮鄉僻壤,便是你的殞命之處。”

話音未落。

一身錦衣的青年便從暗處緩步踏空而出。

這青年身形挺拔,長得也算是英俊,但臉上的神情卻極為陰冷,眼神中帶著股宛如毒蛇般的陰晦殺意,反將他的氣質襯托得晦暗起來。

不是魏東來是誰?

在他身后,還跟著五名戴著面具,藏頭露尾的神秘人。

他們身上都穿著相似的黑色長袍,自始至終沉默不語,只是保持著一定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魏東來身后,但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強大氣息,卻讓人好似面對深淵一般,幾乎窒息。

神通境!

那五個,竟然每一個都是神通境修士!

“魏東來?”王守業眉毛一挑,朗聲道,“你這是準備報復王某麼?”

“呵呵,你就當我是報復吧。”魏東來冷笑不迭,“若非是你搞破壞,我魏氏何至于會聲望大跌?我魏東來,又何至于差點身敗名裂?”

“公道自在人心。”王守業冷然道,“你若是踏踏實實比斗,不管是輸是贏,對名聲的影響都有限,又何至于走到這一步?是你們自己立身不正,身敗名裂又怪得了誰?”

“行,你正,你立身正總行了吧?”魏東來懶得再與他廢話,“總之,你壞了我迎娶珞珈郡主的計劃,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放肆!”一旁的珞珈郡主一聽這話,頓時怒不可遏,“魏東來,你果然夠喪心病狂。”

“喲,這不是珞珈郡主麼?”魏東來譏笑道,“好端端的青年才俊不要,卻喜歡一個有婦之夫。你可真夠給我們大周皇室爭臉的。”

“就憑你也敢和守業公子比?”珞珈郡主冷笑著反懟,“沒錯,我就是喜歡守業公子如何了?像你這等貨色,哪怕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我都不願多瞅你半眼。就憑你們幾個藏頭露尾的神通境,也想拿下我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好好好!郡主之言令魏某醍醐灌頂。”魏東來怒極而笑,臉上的表情驀然變得猙獰起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勾結魔朝的證據麼?今日,就讓你一次性看個夠。老祖宗,你也別藏著了。咱們速戰速決,斬殺與魔朝勾結的王守業,把珞珈郡主救出來。”

十分顯然,他不但想殺人滅口,還想玩一手栽贓嫁禍的把戲。

“唉!”

一聲輕嘆悠悠響起。

嘆息聲中,道道空間漣漪出現在空中。

一位器宇軒昂的錦袍老者撕裂空間,緩步而出。

陽光下,他一襲黑袍屹立空中,衣袍翻飛,氣度不凡。

可怕的威勢隨著他的出現而擴散開來,竟好似在頃刻間便將這一方天地完全充斥。

凌虛境強者的霸道,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赫然是魏王魏伯玉。

魏伯玉負手而立,冷冷地看著珞珈郡主道:“靈筱啊,本王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滿心以為你會成為我魏王府的媳婦兒。卻是萬萬沒想到,今日會走到兵戎相見的地步,當真是世事無常。”

“魏王殿下。”珞珈郡主也是嘆息了一聲,“一直以來,靈筱也都是將你當做長輩看待的,萬萬沒想到,你們魏王府竟然與魔朝勾結如此緊密,連你也深陷其中。”

“談不上勾結,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魏王魏伯玉神色冷然,即便是面對珞珈郡主的指責也自巍然不動,“你們姬氏把持了那麼多年朝政,卻是一代不如一代。憑什麼我們魏氏就要一直屈居于人下?這大帝,也該是時候換一家當當了。”

“魏伯玉,你以為你勾結魔朝謀朝篡位,仙皇陛下會袖手旁觀?”珞珈郡主被他這大言不慚的語氣氣得夠嗆,冷聲回懟,“你不過是癡心妄想而已。”

“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如何應對仙皇陛下,是我們魏氏自己的事情。”魏伯玉淡然道,“但是靈筱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別以為暗中藏了個天機留影盤就能當證據了。今天有本王在,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話音一落。

魏伯玉長袖一揮,一道熾熱的能量轟然爆發。

只要先將珞珈郡主拿下,其余人根本沒有留下的必要!

凌虛境修士就是如此霸氣,哪怕是絕世天驕級的紫府境,與之相比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吼!!”

高亢威嚴的麒麟怒吼聲中,滾滾玄氣凝聚成一只好似能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爪,霸道無比的向珞珈郡主擒拿而去。

剎那間,半個天空都被這一爪映出的火光染得通紅。

火爪到處,熊熊烈焰裹著無邊威勢肆意而出,哪怕只是凌虛境修士的隨手一擊,那可怕的威勢都好似能將周圍的一切都灼燒成灰燼。

珞珈郡主臉色一白。

饒是她早有心理準備,心智也是格外堅定,在這可怕的威勢之下,依舊有種身如螻蟻,不堪一擊的感覺。

“郡主小心。”

王守業也是臉色一變,立刻喚出道器藍焰葫蘆,做好了抵擋的準備。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

天空之中,驀然傳來了一聲宛如雷鳴般的低沉獸吼。

與獸吼同一時間出現的,還有一只渾厚有力的遮天巨掌。

這巨掌和那火爪一樣完全由玄氣凝聚而成,卻敦實而厚重,凝實得好似實體一般。

這巨掌浩蕩而來,帶著無邊的威嚴和堂皇正氣。

掌印過處,有無邊水汽匯聚而來,幾乎是瞬息間便驅散了那火爪帶來的灼熱之氣。

幾乎是剎那間,巨掌便自珞珈郡主頭頂掠過,直直地撞向了那兜頭而下的火爪。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瞬間響徹天際。

可怕的能量宛如疾風驟雨般驟然席卷而出,翻滾著橫掃向四面八方。

能量風暴肆虐之下,周圍的樹林幾乎是頃刻間就被悉數摧毀,周圍一片飛沙走石,就連腳下的礦洞都在劇烈的震顫下幾近坍塌。

若非珞珈郡主等人實力強橫,在這種環境下怕是連站穩都難。

“唉魏伯玉啊魏伯玉,我們姬氏對你們魏氏可不薄,何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

伴著一聲重重的嘆息聲,一道人影自肆虐的能量風暴之中漫步而出,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那是一個身形消瘦的老者,寬袍大袖,氣度威嚴。

盡管從外表上看,他已經老態盡顯,脊背卻依舊挺得筆直,意態巍峨,凜冽霸道,帶著股宛如天威般的堂皇之氣。

在他的威勢護持下,珞珈郡主和王守業幾人身周肆虐的能量沖擊波幾乎是頃刻間就平息了下去。

所過之處,一片風平浪靜。

“元平大帝!”

魏伯玉臉色一變,心中陡然騰起了陣陣寒意:“不好,中計了!”

魏東來更是神色駭然,臉色慘白,幾乎控制不住就要摔倒在地。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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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49: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這是仙植?還是魔植?

“怎麼可能?!”魏東來臉色僵硬無比,心中滿是不敢置信,卻仍是強撐著怒喝,“不可能,這不可能!!姬靈筱,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這是我們旳計謀?”

他自認自己的計謀雖算不上天衣無縫,可也算是有心算無心了。

姬靈筱她們至多是覺察到些許不對勁,繼而計劃中途失敗,又怎麼可能篤定是他魏東來在背后主謀,隨后還瞬間做下了將計就計反殺一波的決策?

豈料,他話音剛落,珞珈郡主身邊那個長得好看的小女孩兒甜甜地笑道:“靈筱姐姐,剛才魏氏自己的招供影像,我已經上傳到了大乾本尊那邊的天機留影盤里了,這下子任憑他們再大的能耐,也翻不了天去了。”

“璃仙,干得漂亮!”珞珈郡主誇贊著摸了摸她頭,“我是真沒想到,璃仙你還有這種本事,隔了那麼遠,竟然還能將證據傳回去。”

“也沒啥,以前就用過這一招,還挺好用的。”王璃仙倒是一臉淡定,就仿佛只是隨手做了件小事而已,“爹爹與我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尤其是一些壞人,在自以為掌控了局面后,很容易會輕飄飄了起來。”

“爹爹說,這種現象屬于人族心理學范疇,無怪乎智商不智商。當一個大反派謀劃了一件壞事很久后,最后終于成功了,總得和人炫耀一下自己的能耐,以及宣泄一下心中長久以來積累下的身為大反派的壓力。”

“這就像是我考試好不容易憋著勁考了個滿,不,及格分后,總得嘚瑟一下,嚎叫一下,讓全族人都知道是同樣原理。”

“你爹爹懂得可真多。”珞珈郡主有些感慨,“我之前聽人把你爹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還以為都是傳記小抄本在瞎寫呢”

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你一言我一句,旁邊的魏王魏伯玉,魏東來等人都聽得臉色都十分僵硬。

上傳什麼的他們聽不懂,但從那大概的語意里也能推測出來,那丫頭有可能將他們說話的影像傳送到大乾了。

這特麼的是什麼神通?真仙境的大佬也沒聽說過有這等本事啊?!

“你這破丫頭別亂說!”魏東來怒聲道,“我們魏氏可不是大反派!憑什麼姬氏如此無能,還占據著國之大器。我們魏氏從大周立國以來,不知道立過多少功勛,為大周不知道打下過多少江山?憑什麼,憑什麼我們不能取而代之?”

“唉,我爹爹還說過,很多大反派壓根就不認為自己是大反派。”王璃仙人小鬼大的搖頭晃腦,嘆息不已,“因為他們總會給自己找一大堆理由,讓自己的違法亂紀行為變得看起來合情合理。但這些理由也就是騙騙自己而已。”

“他們自己也不想想,自己的行為破壞了多少條法律,損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尤其是他們這種為了一己私利勾結敵對勢力,出賣並損害己方陣營的行為,更是反派中的反派。”

王璃仙這一番話條理清晰,元平大帝聽得是頻頻點頭,贊許不已。

他冷眼看著對面的魏伯玉,語氣中怒意更甚:“魏王魏伯玉,你聽聽!這些可是連一個孩子都懂的道理,可你卻不懂。趁著你還沒釀成天大的錯,不如就此罷手,跟我去找仙皇認罪。興許,你還能保得住一些魏氏香火。”

“元平,論起修為,我比你還高出兩層,單打獨斗你多半不是我對手。”魏伯玉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你占了個大帝的名頭,就能穩壓我一頭了吧?今日之事,可還沒到最終定論的時候。”

他到底活了三千多年,即便眼見得事情敗露,依舊表現得冷靜而果斷。

懟完元平大帝,他便吩咐身后:“東來,趁著我對戰元平老賊時,你盡快拿下王守業和姬靈筱。這一次要拿活口。隨后,趁著元平被我牽制住,你們立即回慕仙城,火速帶領所有族人撤走。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我們魏氏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舉族投靠赤月魔朝去。”

“是,老祖宗!”魏東來眼神一凜,心中也是怒意橫生,“給我上,拿下王守業和姬靈筱。”

“哼魏東來,我們可不是你魏氏的手下,少跟莪面前逞威風。”聞言,他身后一個戴面具的黑衣男子卻是冷哼了一聲,陰惻惻地瞥了他一眼,“你此番辦事不力,本使回頭再找你算賬。”

說罷,他轉身對其余幾位神通境道:“有勞諸位兄弟姐妹出手了,這份功勞,主上定不會忘記。”

在他看來,主上的戰略意圖乃是利用魏王府侵吞整個北周國,如今這陰謀已然敗露,至多只能令魏王府一脈投靠周國,其成效與原本的戰略意圖相差甚遠。

回去之后,他趙一鳴保不齊要吃主上的排頭了。

身為晁氏世代傳承的家將,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挽回局勢。

“一鳴兄且放心。”一位身材魁梧頎長的男子冷笑著上前,盯上了珞珈郡主隊伍中那位老嬤嬤道,“所料不差的話,這位便是家族世代侍奉北周皇室的菱嬤嬤了吧?這位神通境,就交給本王了。”

話音一落,他周身黑色的魔氣便彌漫開來。

“刷!”

一對造型獨特的黑色魔翼在他身后騰地一下展開,宛如遮天之翼一般頃刻間覆蓋了大片大片的天空。

濃郁的黑色魔氣包裹之下,這對黑色魔翼猛地一扇,他便如一道閃電般極速凌空而起,手持一桿魔槍如巨鷹撲兔般向菱嬤嬤殺去。

瞬時間,魔氣滿天,凜冽的殺意讓人心神俱寒。

“黑翼親王!”

菱嬤嬤也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對黑翼,臉色頓時一變。

這一副黑翼可非尋常之物。

它的原材料取自一頭純血域外妖魔王被宰殺后切下的黑翼,由赤月魔朝已故著名煉器大宗師申屠鍛鐵親手鍛造而成,乃是一件品質極高的神通靈寶。

要除掉一頭純血妖魔王本就不易,何況還得拿到對方的屍體。

因此這對黑色魔翼在東冀魔國也算赫赫有名,乃是當代黑翼親王那一脈世代相傳的神通靈寶。

同為慕真大陸上不同陣營的國家,北周與東冀魔國陸陸續續交戰了至少上萬年,神通境強者作為國家的中堅力量,更是彼此的重點關注對象,雙方對彼此自然是熟悉的很。

知道黑翼親王不好對付,菱嬤嬤手中烏黑鐵拐在地上一頓,微微佝僂的身軀瞬間變得挺拔。

一瞬間,屬于神通境強者的威勢轟然爆發。

一股凜冽霸道,宛如鐵馬冰河般的肅殺之氣頃刻間席卷了周圍。

翻滾的氣浪之中,她不退反進,如利劍出鞘般騰空而起,烏黑鐵拐猛地一揮,頃刻間便綻放出出了道道金光,向著黑翼親王反攻而去。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瞬間響徹了天空。

幾乎是瞬息間,菱嬤嬤與黑翼親王便激戰在了一處。

兩人同為神通境強者,又都有神通靈寶在手,總體實力上差距不大,一時間也是戰況焦灼,難分勝負。

但菱嬤嬤畢竟年紀大了,身體狀況教之正當壯年的黑翼親王有著不小的差距,最終結果恐怕是菱嬤嬤輸多勝少。

幾乎是與此同時,其余幾人也圍殺了上來。

其中一位神通境強者渾身血氣森森,手中拿著一根血色鏈鎖,鎖頭呈刺鉤裝,看起來猙獰可怖,一身的威勢更是宛如自屍山血海之中走出的一般,讓人心膽俱寒。

此形象一出,珞珈郡主瞬間就認出了此人來歷。

這位,乃是南幽魔國的親王之一——血獄親王。

血獄親王兇殘暴虐,在戰場上時常以虐殺敵人為樂,可以說是惡名昭彰。

早在兩三百年前,北周姬氏珞珈郡主這一主脈便有一位親王兵敗后被其俘虜,並虐殺至死,雙方還因此再一次開啟了戰局,殺了個昏天黑地。

可以說,北周姬氏與血獄親王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血獄親王!原來是你這條老魔狗!”一見到這魔頭,珞珈郡主一雙俏眸之中頓時騰起了熊熊怒火,“好好好!既然今日在此撞見你,本郡主說不得便要替英賢親王報仇雪恨了。”

“就憑你這剛踏入紫府境的小毛丫頭?”血獄親王嗤之以鼻,笑容中帶上了一抹深深的嘲弄,“那正好。來來來就讓本王送你去見你家長輩。”

“哼!”

珞珈郡主冷笑了一聲,當即騰空而起,朝他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金一青兩道光芒先后自她身上飛竄而出,環繞在了她身周。

那是兩件神通靈寶。

一件是暗金色如同秤砣狀的神通靈寶,名為渾金砣。別看它長得小巧玲瓏,可猛地砸下去卻有萬鈞之力。當初她用來轟開玄丹秘境的便是此寶。

至于另外一件,則是一柄青色寶劍,乃是冰系神通寶劍青霜劍,同樣是威力不俗。

若是僅僅如此,倒也不算什麼。

珞珈郡主身為北周皇室最受寵愛的宗室女,身上帶兩件神通靈寶實屬正常。

可與此同時,珞珈郡主周身氣勢也開始不斷攀升。

一直被她壓抑隱藏起來的玄氣如汪洋大海般爆發起來,幾乎是眨眼間便突破了紫府境二層,達到了紫府三層的強度,而后繼續層層攀升,不過片刻,就到了紫府境五層!

無論哪個修為境界的玄武修士,修為從初期跨入中期都會有一個質變。

若是血脈、功法、武器裝備等等方面都在同一水準上,中期至少能以一敵二。

“紫府境中期?”血獄親王的聲音都變了,驚駭道,“怎麼可能?你這丫頭明明只是個大天驕乙等!難道說你……”

原本按照正常邏輯,在血獄親王這等神通境強者眼里,紫府境初期和中期的區別壓根就不大。哪怕是大天驕級的紫府境也沒用,能修煉到神通境的強者誰還不是個大天驕出身?

但是這放在珞珈郡主身上就很不對勁了,在周邊諸國中珞珈郡主名氣很大,有一爭帝女的希望,因此她的個人情報也是幾近透明。

眾所周知,珞珈郡主可不是一開始便如此受寵的。她是在天人境的時候才靠著脫胎仙丹將血脈提升到了大天驕乙等。

在此情況下,她如今不過一百八十幾歲,能修煉到紫府境二層就已經很厲害了。

可如今她展露出來的修為,卻赫然有足足紫府境五層!

可別小看這多出來的三層。尋常天驕到了紫府境后,每一層都是天塹,越往后越難修煉,進度也愈發緩慢。

大天驕血脈,正常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年齡段便踏足紫府境五層的,修煉資源再充沛都沒用。

畢竟,就算再怎麼磕丹藥補靈食,都是有邊際效應在內的,超過了極限的部分人體根本無法消化吸收。

珞珈郡主能有此修煉速度,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血脈不止大天驕層次!

“沒錯。”珞珈郡主此刻也不再遮掩,一雙星眸凜冽生輝,周身氣息澎湃下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般鋒銳逼人,“我姬靈筱早已經是絕世血脈,只不過一直韜光養晦,隱藏自身而已。”

此言一出,別說血獄親王,就連正在對峙的魏王魏伯玉和元平大帝都被嚇了一跳。

珞珈郡主竟然是絕世血脈!

這事兒別說外人了,就連元平大帝都不知道。

魏伯玉的臉色瞬間就是一黑。

姬靈筱隱藏如此之深,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為了防著他魏氏。這丫頭的心機之深,遠超他的預估。

反觀元平大帝,卻只是愣神了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好好好!沒想到我大周姬氏也有出絕世天驕的一天!當真是姬氏先祖庇佑。”

姬氏的血脈相當古老,其起源甚至能追溯到神武皇朝之前。在寒月仙朝初建立之時,寒月姬氏便是妘氏最得力的支持者之一。

相比之下,如今的超品吳氏之類,都不過是后來者居上而已。

“絕世又如何?”血獄親王聲音森冷道,“紫府境的絕世不過是大成聖體,本王同樣也是大成聖體,你跟本王相比並無優勢。但本王修為乃是神通境,在神通一道上浸淫時間比你多得多,就憑玄氣體量也照樣能鎮壓你。”

“唰!嘩啦啦”

血獄親王話音一落,便率先出手。

瞬時間,他的神通靈寶血靈鎖,便猶若一條長蛇鎖鏈般向著珞珈郡主卷刺而去。

這件神通靈寶極為兇狠霸道,對手一旦被鎖住,倒刺便會鉤入血肉讓人無法掙脫,猛吸鮮血,繼而導致對手四肢乏力,束手就擒。

“哼!”

珞珈郡主似乎早有準備,只見她玉手一翻,掌心中便多出了一個海碗。

那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碗內就好似有驚濤駭浪在洶涌翻滾一般,看起來極為特異。

影影綽綽間,還可以見到其內有一個肥嘟嘟的藍色小人兒在“翻江倒海”。

只見她玉手向上一托,“海碗”便凌空飛起,隨后向下一傾斜,碗內的海水便如天河倒掛般傾瀉而下,眨眼間就將血獄親王連人帶血靈鎖沖出去了數里。

那“海碗”中就好似真的裝著一片汪洋大海一般,海水肆虐之下,漫山遍野都被如汪洋大海般的水流淹沒。

水流順著地勢流淌,如萬馬奔騰般呼嘯著沖向四面八方,巨大的聲勢讓人心膽俱顫。

其余神通境們臉上紛紛變色,一個個立刻騰空避讓開來。

與此同時,那“汪洋大海”之中,一頭足有二三十丈高的藍色水系能量凝聚而成的巨人已經緩緩站直了身體,“嘩嘩嘩”的水流順著它的身體流淌而下,襯得它的氣勢無比浩瀚,就好似海洋的化身一般。

它無機質的雙眸鎖定了血獄親王的位置,胳膊一抬,巨大的拳頭立刻就招呼向了血獄親王。

“轟!!”

“轟轟!!”

水流化成的巨拳連連砸下,看似緩慢,卻好似蘊含著強大的法則之力一般,威勢極其可怖。

血獄親王只能連連躲避,幾次三番想要騰空而起,卻被海碗中的天降之水壓下,弄得他是狼狽不堪。

“無盡海碗?”魏伯玉勃然色變,“元平老兒,你竟然連姬氏的傳承道器也給了姬靈筱?!”

這也得虧珞珈郡主尚且只是紫府境,若她此刻已是神通境,施展起這件道器來,血獄親王怕是分分鐘就被鎮壓了。

“哈哈哈靈筱撒嬌問我借道器,我也不好不給是不是?”元平大帝笑得暢快無比,“不過我家靈筱可是絕世之姿,未來的大周女帝,皇室傳承道器不給她給誰?”

幾乎是在確定珞珈郡主資質的一瞬間,元平大帝便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

這一任帝女無論如何都要給珞珈。

還未繼承寶典便已經是絕世之姿,如此資質即便在仙朝都是罕見,當帝女自是綽綽有余。更別提她在其他各方面的表現也是極其出色,有她在,必能振興大周。

至于嫁人什麼的,那自然是休要再提。

沒有哪個家族會把絕世天驕女子嫁出去,哪怕是仙朝妘氏也不會。每一位仙朝公主走的可都是招駙馬路線。

“哼!等你們姬氏過了眼前這一關再笑吧。”魏伯玉冷笑道,“元平,你我也不要閑著。這里地方小施展不開,不如去云層上面切磋切磋。”

“也罷,今日朕不露幾手,怕還真讓你以為朕是軟柿子了。”元平大帝欣然應戰。

話音落下,兩位凌虛境各自一個閃身,瞬間便撕開空間來到了距離地面足有數十里的高空之上。

下一刻,火麒麟的怒吼聲和玄武的悶吼聲便響徹了天際,宛如悶雷滾滾,遠遠傳開。

魏伯玉和元平大帝一人的血脈火系瑞獸的火麒麟,另一人的血脈則是水系神獸玄武,都是最頂尖的血脈,此刻兩人激斗之下,頓時有無盡的水汽和火焰氣息匯聚而來。

水火糾纏之下,赤紅的火燒云頃刻間便彌漫了半個天空。

遠遠看去,絢爛的紅霞在天空中翻滾不休,可怕的能量波動不斷激蕩,幾乎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紅色,就好似末日降臨,馬上就要天崩地裂一般。

那動靜,當真是駭人聽聞。

同為凌虛境初期,裝備也差不多,元平大帝和魏伯玉的實力差距其實相當有限,一時半會地想要分出勝負幾乎不可能。

正常來講,凌虛境強者體內玄氣深厚,續航能力極其強大,打上好幾個月不分勝負也算不得稀奇。

眼見得頭頂兩位凌虛大佬已經打起來了,剩下的幾位神通境強者當即也找到了自己的對手,紛紛廝殺起來。

其中,王氏的供奉姜晴雪手持一把赤龍寶劍,直接對陣上了晁氏家將趙一鳴。

她那把赤龍寶劍原本是王氏給王守業配置的神通靈寶,但是守業自從有了道器之后,便暫時將赤龍寶劍借給了姜晴雪傍身。

兩人實力相差無幾,倒是在自己的戰場上打得頗為熱鬧。

除此之外,敵方出場的五位神通境之中,其中有兩位乃是女子。

其中一位撤掉了偽裝之后,竟是個身材妙曼的女子。

她手持著一把魂玉骨鞭,里面祭煉著諸多兇魂,骨鞭一抽,呼嘯嘶鳴,數十條被祭煉進去的厲魂便鬼哭狼嚎起來。

這些厲魂最差的都是紫府境,最厲害的那幾條竟是神通境,凄厲地掙扎嘶吼之中,散發出了陣陣詭異的靈魂波動,仿佛能動搖人心。

“咯咯咯”

那女子盯著王守業,發出了一連串放浪形骸的瀅笑:“這位俊俏的小哥兒就是姬靈筱的心上人吧?姬靈筱那黃毛丫頭哪里懂得疼人,你不如從了姐姐,讓姐姐來教教你什麼叫做‘人間極樂’”

“守業公子小心!”正在對付血獄親王的珞珈郡主眼神一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急忙遠遠地出聲提醒,“這妖女是南幽國聖地的玉骨魔使!此女生性瀅邪無比,不知坑了多少青年才俊,常常把人吸干不說,還喜歡將屍體制成白骨標本,手段極為歹毒。你莫要中了她的蠱惑之術!”

“靈筱放心。”

王守業卻是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祭出了藍焰葫蘆。

剎那間,原本巴掌大的葫蘆就迅速膨脹開來,巨大的葫蘆嘴打開,洶涌的藍色火焰便傾瀉而出,如同瀑布般鋪天蓋地地沖向了玉骨魔使。

火焰如水,卻帶著讓人心悸的可怕威勢。

幽幽藍光掩映下,王守業一身衣袍微微搖曳,通身的氣勢早在不知不覺中提升到了極為可怕的地步,煌煌然如同火之君主一般。

他微微勾起嘴角,似是笑了一下:“玉骨魔使是吧?你怕是上了魏東來的當。他恐怕沒告訴你,不要輕易招惹我吧?”

“火焰系道器!”

玉骨魔使臉色一變,當即厲聲驚叫著向后狂退,邊退邊罵:“該死的魏東來!等過了這一茬,看老娘不把你吸成人干,熬制成白骨標本陳列在老娘閨房里!”

“你還是想想怎麼活下去吧。”王守業再次召喚出一團九幽冥焰,抖手拋了出去。

火焰本就對魔氣有一定克制作用,更別提如今還加上了專克靈魂的九幽冥焰,兩者相互配合之下,發揮出的作用遠遠不是一加一大于二那麼簡單。

一時間,玉骨魔使被兩種火焰追燒得是欲仙欲死,慘叫聲、喝罵聲、甚至是求饒聲聲聲不絕于耳。

當然,道器如此厲害,也是因為王守業乃是絕世天驕丙等血脈。

純以血脈層次而言,彼此雖都是大成聖體,他可比玉骨魔使猶要強上幾個小臺階,對火系天道法則的掌控更是遠非平常人可及。

否則換做一個紫府境的大天驕施展道器,斷不可能有如此威能。

一時間,各處都已經開打,可怕的能量波動伴著各色能量光芒紛紛爆散,濃烈的能量氣息充斥了周圍的每一寸空間。

這一切說起來慢,可實則也就是過了短短片刻時間而已。

“真的是太熱鬧了,這驚爆的場面我太喜歡了。”

看著這熱鬧的場面,粉雕玉琢的王璃仙不僅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越來越興奮了。

她倏地看向唯一一個還沒動手的女魔修,水靈靈的眼眸中泛起興奮之色:“剩下那個女的神通境,快點過來,本小姐要發飆了。你叫什麼名字?不,不用告訴我名字了。我要把你抓回去,給我爹爹當小老婆!”

說話聲中,一株株火龍果憑空出現,眨眼間布滿了她周圍的空間。

這些火龍果都是一代代的改良版,每一顆火龍果中都蘊含著可怕的爆炸之力。

“轟轟轟!”

火龍果漫天飛舞,宛如狂風驟雨般轟炸著那最后一個神通境女魔修。

一時間,天空之中彌漫起了無數火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蓋過了頭頂兩位神通境大佬戰斗的動靜。

與此同時,王璃仙那暢快而囂張的聲音也響徹了天空:“哇哈哈,本小姐終于可以敞開打了!”

“爆炸即藝術,桀桀桀給本小姐炸!”

不遠處,九尾妖帝看著這一幕,不禁一滴冷汗。

璃仙這丫頭也太猛了吧?這特麼的到底是仙植,還是魔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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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49: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獲全勝璃仙展鋒芒

其實九尾妖帝是有所不知。

當王璃仙還是一棵奶苗,連咿咿呀呀都說不利索旳時候,就開始陪著父親王守哲在神武新兵營內進行試煉之戰。

也就是在那時候,王守哲精心培養的火龍果等戰斗靈植,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

王守哲的火力不足恐懼癥,一直在以潤玉細無聲的方式不斷地影響著王璃仙,以至于這些年來,她沒少拉著父親一起執著地培養火龍果的爆炸能力。

得益于王璃仙得天獨厚的天賦,火龍果的威力終于在經歷無數代培養后突破了自身極限,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這就是原生家庭帶來的好與不好的一面。

只是可憐了那個作為她對手的神通境女修了。

作為東冀魔國極陰老魔的徒弟之一,九陰魔使在周邊數國之中也算是神通境年輕一代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了,一身魔功讓很多同輩強者都為之頭疼不已,結果這一次,她卻硬生生被王璃仙狂暴的火力藝術給炸蒙了。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早知她身份,卻第一次見她出手的姜晴蓮等人,都是被震撼得不輕,深刻得感受到了這位小姑奶奶的不好惹。

而與此同時。

高高的云層之上,元平大帝與魏伯玉兩位凌虛境大佬的激戰也進入了白熱化。

事關國運,以及自身家族未來的命運,兩位大佬都拿出了全部的本事。

魏伯玉身后,一尊巨大無比,猶若實質般的火麒麟正昂首咆哮,如紅寶石般的鱗片散發著熾烈如火的光芒。

那是他的法相虛影。

隨著血脈之力在體內奔騰,他每一次出手,火麒麟都昂首踏步,發出陣陣咆哮聲,可怕的威勢充斥了整個天空。

而在他頭頂,則有一盞外形古樸的燈形寶物正散發著灼灼火光。

那是道器六陽寶燈。

當初擂臺賽時,魏東來就曾使用過它。只不過,當時的他只是借用,等擂臺賽結束之后,這六陽寶燈自然是又回到了魏伯玉手里。

此刻,在魏伯玉這個凌虛境強者手里,六陽寶燈才算是爆發出了自身全部的威力。

可怕的威勢自六陽寶燈內不斷綻放,滔天的火光在天空中不斷蔓延,將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火焰的色澤,好似要將整個天空都點燃一般。

在魏伯玉的神念控制下,滔天的火光宛如驚濤駭浪一般層層疊起,鋪天蓋地的向元平大帝鎮壓而去。

可怕的高溫隨著他的攻擊一波又一波地擴散開來,好似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灼烤成灰燼。

而元平大帝的身后,卻是浮現著一尊如同山岳般黝黑而巨大的龜影。

那是水行神獸——玄武。

它莊嚴肅穆,不動如山,那一塊塊厚實的背甲上痕跡斑駁,透著股仿佛自遠古蠻荒滲透而來的滄桑。哪怕只是一個虛影,都帶著股好似能鎮壓一切的威嚴和霸道。

隨著一聲聲悶雷般的獸吼,漫天的元水靈氣化作巨型透明護盾,將漫天火氣悉數抗拒在外。

與此同時。

元平大帝身邊還有另外一件寶物正凌空飛舞,散發著浩瀚如宇宙般的磅礡威勢。

那是北周姬氏的另外一件道器——星辰道劍。

不同于姬氏祖傳的道器“無盡海碗”,這件星辰道劍是北周姬氏在慕真大陸建國之后,靠著自身努力積攢下來的底蘊之一,是一柄殺伐道劍。

它的模樣極為漂亮,劍身細長而堅韌,周圍縈繞著無數猶若群星般璀璨的光芒,飛舞時更是流光傾瀉,宛如銀河一般。

無數星辰之力自天地間匯聚而來,凝聚到劍身之中,隨著元平大帝的控制,激蕩出一道又一道的星辰劍氣。

冷冽如冰,殺機四溢。

朝著魏伯玉直襲而去。

兩位凌虛境這一仗,當真是打得天昏地暗,激烈無比,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然而,就在魏伯玉氣定神閑,覺得元平也就這點能耐,兩人起碼還得再打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時候。

驀地。

一道陌生的氣息,卻自地面上飆升而起,在他身后驀然爆發開來。

那氣息蠻橫而狂暴,就好似自遠古蠻荒而來,帶著股兇戾的危險氣息,讓他心頭猛地一滯。

十一階兇獸的氣息!

此刻的她卸去了所有的偽裝,明艷動人的臉上好似罩了一層光暈,變得妖冶而嫵媚,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風情萬種。

九條赤色的狐尾在她身后高高揚起,如火焰般招展,散發著可怕的威勢,也徹底彰顯著她的身份。

不同于人族依靠煉器來增強自身攻防能力,依靠功法寶典來修煉變強,協同領悟天道法則。妖族的修行要簡單直接得多,全靠血脈傳承天道神通,全憑肉身來搏殺。

九尾狐的九條赤色狐尾,就像是九柄功能復雜的神通靈寶,可長可短、可大可小、可剛可柔、可捶可擋、可纏可拂,端得是變幻萬千,妙法無窮。

“九尾妖狐!”

魏伯玉的臉色刷一下白了。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隊伍中,竟然還藏著一頭凌虛境級別的九尾妖狐!而最可怕的是,對方自始至終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可他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眼見得狐尾襲來,他連忙想躲,卻已然晚了一步。

瞬時間,他就被數條狐尾絞纏而成的尾錘一下轟中,護體罡氣幾近破碎,噴著血倒飛了出去。

“逃逃逃!”

以一敵二,他決計打不過元平大帝和九尾妖狐的聯手,若要逞能,必將隕落當場。

唯今之計,只有逃跑!

幾乎是第一時間,魏伯玉就捏爆了一枚保命的頂尖玉符——空間挪移符。

比起凌虛修士自行撕裂空間,這枚玉符不僅起效更快,傳送距離也更遠。

這等凌虛境強者用的保命之物,要麼是歷代真仙折損修為,耗費大量仙靈之氣煉制出來,要麼索性就是從古代遺跡中發掘出來的神武遺物,十分罕見和昂貴。

至于魏伯玉手中這一枚,乃是其先祖在域外戰場上立下大功勛后,仙皇為表其功勛所賜之寶。

當然,其目的不可能是為了給魏氏叛國用的,而是希望魏氏的凌虛境強者在域外戰場作戰時,萬一碰到危機可用其保住一命。

若是魏氏當年的先祖知道這一枚玉符被用在了什麼地方,怕是得被氣得從寢陵中爬出來,狠揍這個魏氏不肖后人。

只可惜,魏伯玉他忽略了一點。

旁人不知魏氏尚且有空間挪移符,一直與之相依合作的姬氏豈能不知?

這一次由王守哲在背后推動,姬靈筱全盤主持的行動下,自然是早已經防著這一招了。

就在空間挪移符被捏碎,一個空間通道在疏忽間成型,即將帶著魏伯玉遠遁的同時,云層之中猛地爆出了一聲女子的怒喝聲:“反賊魏王!你往哪里逃?”

話音還未落下,便有一道耀眼的金光轟然爆發。

那金光是如此的奪目而耀眼,簡直比驕陽還要璀璨。影影綽綽間,可以模糊地分辯出,那金光乃是一塊巨大長方形金磚的模樣。

金磚所過之處,銳嘯陣陣,空間就好似承受不住可怕的力量般不斷破碎崩塌。

“轟!”

空間隧道被正面擊中。

眨眼間,空間就像是一面鏡子般崩碎,被金光能量波向四面八方擴散激射。

“混元金磚?”魏伯玉臉色驟變,聲音因為憤怒而變了調,“金光聖主,這是我們魏王府與姬氏的內斗,關你何事?”

“廢話!”

云層中傳來一聲冷嗤。

一位穿著霓裳羽衣的漂亮仙子破開云層,翩然而至。

她長著一張標準的美人臉,杏眸紅唇,瓊鼻挺翹,一襲羽衣在陽光下折射著絢麗的彩色光暈,一身的威勢極其懾人。

玉手一伸,她便捏住了自動返回的混元金磚,眸色不善地看向魏伯玉:“你們若是正常內斗,我身為金光聖地之主自然只會好言相勸,爭取以和為貴。可你這是正常內斗嗎?”

“之前元平說你魏氏勾結魔朝,我原本還只信了五六成,可到了這種地步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一位,赫然便是北周兩大聖地之一的金光聖地之主。

那塊“金磚”,便是金光聖地的傳承道器——混元金磚。

時至此時,魏伯玉哪里還不知道魏氏已經徹底被算計了?

他的臉色難堪到了極致:“我承認我們魏氏的確借用了魔朝力量。可此事我們自然有自己的算計……”

“金光,你莫聽他的鬼話連篇,先將他擒下后,押送到仙朝請仙皇陛下定奪。”元平大帝威嚴地說道,“魏伯玉,你有什麼鬼話,到仙皇陛下面前說去。”

“成王敗寇而已!”魏伯玉一臉悲涼,“此乃我魏伯玉為一己私利做出的決定,與魏氏族人無關!不過若想我魏王投降,卻是休想!”

元平大帝深知魏伯玉此人能言善辯,善于蠱惑人心,是以壓根沒打算聽他說下去,直接便是一聲叱喝,招呼另外兩位凌虛境道。

“拿下他。”

三位凌虛大佬同時圍剿魏伯玉,三打一,魏伯玉怎可能翻得了風浪?

很快,魏伯玉就被三人聯翻,被套上了神魂鎖。

時至此時,北周另外一個聖地東武聖地的大佬,東武聖主,才從遠處的潛伏點現身而出,朝著四人飛來。

東武聖主是一個身形魁梧,器宇軒昂的中年人。

盡管兩鬢已經微微有些發白,他卻依舊紅光滿面,絲毫不顯老態,一身的氣度也是如山岳般巍峨壯闊,帶著股讓人安心的可靠意味。

看著狼狽不堪的魏伯玉,他忍不住嘆息道:“伯玉啊伯玉,你何至于此啊?”

東武聖主與魏王魏伯玉的私交較好,這也是姬靈筱借元平大帝之手安排高端戰時,只將他當做防一手存在的原因。

“成王敗寇,輸就是輸了。”魏伯玉神色蒼涼不已,“只是我實在不知,我們魏氏究竟是哪里露餡了,竟然讓你們覺察出了不對,還搞了一出將計就計?”

聽到這話,金光聖主和東武聖主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元平大帝,也是充滿了疑惑。

元平此人性格比較溫和,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懦弱,能力也平庸無奇,繼位以來非但沒什麼建樹,還吃過好幾次敗仗,連帶著姬氏也跟著衰弱了不少。

反正,按他往常的表現,“英明神武”幾個字是絕對跟他沾不上關系的。

怎麼這一次,他忽然就“英明神武”,“老謀深算”了起來?

這說不通。

“這個,朕其實也不確信魏氏與魔朝有勾結。”元平大帝一臉無辜,“不過朕相信靈筱那丫頭。她是個聰明又負責任的好孩子,不會亂來的。”

眾人頓即一陣無語。

原來還以為是元平這老東西難得聰明了一回,沒想到……

得了他們就不該對元平這老東西抱什麼期待。

也難怪姬靈筱這孩子明明偷偷晉升了絕世血脈,卻連元平都瞞著。實在是這老家伙太不靠譜了還沒個孩子能干。

也是難怪,元平大帝精心培養出來的準帝子姬臨御,雖然寬和仁善,修為也不弱,個性上卻是與他一脈相承的懦弱和無能,以至于姬氏不少親王都不怎麼認同姬臨御成為帝子,甚至有激進派直接公開表示了反對,想扶持姬靈筱成女帝。

在這種情況下,便是連元平大帝自己都搖擺不定,直至他得知了姬靈筱實則為絕世天姿后,才算是下定決心。

旁邊,得知真相的魏伯玉差點被氣吐血。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英雄一世,自以為算無遺策,最后居然是栽在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手里!

如果是栽在元平大帝手里,他還能安慰自己說是元平這老賊平日里深藏不露,可姬靈筱……不!他不相信!

可惜,無論他信不信,結果都已經擺在這了,再也不可能挽回。

“不過靈筱那丫頭的確有些讓人出乎預料。”金光聖主也沒在意魏伯玉的臉色,回想起今日的事情,忍不住嘖嘖贊嘆,“非但聰明,還是絕世之姿,咱們大周這是要重新崛起啊。”

東武聖主卻皺了皺眉:“金光,我們的身份擺在這里。此事是姬氏內務,咱們還是莫要干涉得好。”

“東武,你真是越來越古板了。”金光聖主卻是神色淡然,不以為意,“聖地雖有聖地守護人族的職責,但咱們與大周乃是命運相連,彼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說兩句話還不行了?難不成,你還想見到大周再出一任碌碌平庸的大帝不成?”

“咳咳金光你說話注意點兒。”元平大帝老臉發黑,瞪著她道,“朕還沒駕崩呢”

說完,他不等金光聖主回答,就果斷轉移了話題,和九尾妖帝打起招呼來:“元平多謝妖帝相助。”

“談不上相助。魏氏既然要對付我們家守業公子,我九尾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九尾妖帝神色淡淡,那張美艷的臉上隱約透出一抹不耐煩。

她可沒興趣和這些人族的凌虛境強者虛與委蛇。她拿了人王守哲的錢,自然要替王守哲消災。

此言一出,三位凌虛大佬都是生出了疑惑。

九尾妖帝出身萬妖國,也算是中立勢力中較為著名的一位妖帝,怎麼聽這口氣卻像是投靠了某個家族?王守業那個家族,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竟然能讓九尾妖帝投效?

不過,此時也並非追問此事之良機。

在解決了魏伯玉之后,四位凌虛境大佬便都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神通境戰場之中。

就在他們和魏伯玉之間的戰斗分出勝負的同時,下方的戰場周圍,也浮現出了一道又一道人影。

這些人影或風姿綽約,或器宇軒昂,周身都散發著讓人心驚的可怕威勢,竟全部都是神通境大佬。

姬靈筱在貫徹王守哲“穩妥起見”的布局思想時,還真是玩得十分“穩妥”,非但凌虛大佬湊了四個,連神通境修士都額外湊了七個。

這些人之中,有的是來自姬氏的親王,也有來自聖地各脈的真人。

眼見得魏伯玉已經被擒拿住了,魏氏也再沒有后手出現,他們自然也紛紛現出身形來。

這時候,魏氏和趙一鳴等人的士氣已經全面崩盤,所有人都各自尋思著想要突圍逃跑。

可有這麼多神通境的援軍在場,哪里會讓到手的功勞飛走?

瞬時間,一個個作為后手存在的神通境大佬便紛紛加入了戰場,爭先恐后地搶起了功勞。

其中一個北周親王,好死不死的,主動配合王璃仙擒住了九陰魔使。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嘚瑟呢,王璃仙就出離憤怒了,跳著腳指著他怒罵:“你你你,你叫什麼名字?太過分了,居然敢搶本小姐的功勞!”

這人怎麼這樣?自己還沒轟過癮呢,戰斗就結束了。

而且那個九陰魔使長得還不錯,年輕又粉嫩水靈,她原本還打算抓回去獻給爹爹享用,說不定爹爹一高興就減免了她的功課,那就皆大歡喜了。

可被人這麼一攪和,功勞豈不就要分出去一部分了?

這哪行啊?

難不成,還得把這個魔女分一部分給這個猥瑣的北周親王不成?

王璃仙一怒之下,那些火龍果樹便紛紛揮舞起了枝條,枝條上的果子漲得通紅,仿佛隨時準備出擊,和那北周親王拼個你死我活。

那北周親王,也在暗中見過王璃仙的可怕。

看著那些“含苞待發”的火龍果,他也是被嚇得一哆嗦,趕忙將擒住的九陰魔使還了回去:“小小姐息怒!我還給你,還給你還不行麼?”

“哼!”王璃仙一邊收回了九陰魔使,一邊哼唧哼唧著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本小姐年紀還小,不和你計較,這個搶怪之仇等我長大了再找你報。”

“呃……”北周親王一頭冷汗。

這屁大點的丫頭已經這麼厲害了,等長大了還得了?

等等,這話怎麼如此耳熟呢?唔,好像是最近北周挺流行的一部小抄本中的臺詞吧?家里面不少孩子愛看。

這親王壓根就不知,這流行的小抄本本就是從東乾傳過來的,在東乾也是風靡一時。

言歸正傳。

隨著各方援兵紛紛出手,這場戰斗沒有任何懸念地結束了。

魏伯玉,魏東來,以及包括趙一鳴在內的五位魔朝神通境被一網打盡,悉數被擒。

“守業公子,如今戰斗已經結束,不如咱們來談一談戰利品分配之事。”珞珈郡主恨恨地瞪了一眼被擒的血獄親王,隨即才看向王守業,柔聲細語地問道,“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沒?”

“想法?我最喜歡這種分贓,不,分戰利品的環節了。”王璃仙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那雙純凈的眼眸中迸射出陣陣光芒,“靈筱姐姐,這有啥好想的?該抄家的抄家,該索要天價贖金的索要天價贖金。我們王氏這一次挽救了姬氏,挽救了大周,我們理當得大頭。”

“八成。這一次莪們王氏也不多要,僅僅只要八成戰利品。剩下的,靈筱姐姐你們自個兒分一下就行。”

八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倏地一下盯住了王璃仙。

這小女孩兒瞅著倒是粉雕玉琢的,像瓷娃娃一樣好看,怎麼心就這麼黑呢?

“你這小娃娃,口氣倒是不小。”元平大帝也有些無語,背負著雙手一步步凌空而下,肅容道,“魏氏本就是我大周的封王,此次出手的又大多是我大周的強者,你這一口氣要八成,我大周損失太重了。罷了罷了,你還是小孩子,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我還是找王守業談吧。”

“不行不行!我家七叔太忠厚老實了,而且他還中了靈筱姐姐的美人計,心已經偏了。”王璃仙拼命搖頭,堅決不依,“保不齊他耳根子一軟,就送出去了大量戰利品。”

王守業老臉一紅:“仙兒莫要胡說。我和靈筱姑娘是清清白白的。”

“啐!什麼‘美人計’?說得這麼難聽。”珞珈郡主也是輕啐了她一口,心里卻是美滋滋的,說道,“既然你放心不下守業公子,那就我與你談吧。”

“好呀”

王璃仙眼前一亮,剛要說話。

“不行不行!”這一下輪到元平大帝不干了,“我們家靈筱明顯是中了美男計,這一談保不齊會胳膊肘向外拐。罷了罷了,就讓朕親自出馬,來和你這小丫頭談一談吧。”

說罷,他一臉威嚴地瞅著王璃仙,表情嚴肅,擺起了大帝的派頭。

“談就談!本小姐怕了你不成?”王璃仙也是腦袋一抬,兩只小肉手一叉腰,就算是對著元平大帝這個凌虛境也沒有絲毫退讓,“最后的戰利品,我們王氏要八成。”

“至多三成!這麼多人要分呢!”元平大帝也是撩起了袖子,針鋒相對。

一老一小目光碰撞,頓時再空氣中碰撞出了陣陣火花。

不遠處,王守業看得是哭笑不得。

仙兒這臭不要臉,獅子大開口的本事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莫非,正如四哥所言,和陛下待久了,學了一身臭毛病?

與此同時。

被“遣送”去域外戰場鎮守的隆昌大帝,突然“阿嚏阿嚏”地打了好幾聲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心中暗道:定是王守哲那廝又在背后埋汰朕了。不行不行,這一次回去后,一定要讓那小子大出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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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50: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爆賺仙兒大孝女

說話間。

王璃仙和云平大帝已經針尖對麥芒地掐了起來。

“三成?你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王璃仙仰著頭叉腰怒懟,精致可愛的小臉上神色凜然,一副“寸土不讓”的架勢,“這一次若非我們王氏,保不齊你們北周就要換個家族當皇室了。我們這可是救國之功,分個八成不過分吧”

“你這小娃娃,口氣倒是不小。”元平大帝也是分毫不讓,一副倚老賣老的派頭,“朕承認你們王氏這一次功勞不小,可我們北周出了足足三個凌虛境,九個神通境,這麼算你們拿三成已經不低了。”

“元平老頭你莫要欺人太甚!”王璃仙怒氣沖沖地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是干啥啥不行,搶功我最強!就像你們家那個什麼親王,一上來就搶我怪,還不都是受你影響!”

那個“搶怪”的北周親王聞言脖子一縮。

你這小姑奶奶怎麼還提這一茬?他剛才不是已經把人還了麼?

“你這小娃娃,談判歸談判,誰還不想為自家多談些戰利品。”元平大帝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不帶你這樣人身攻擊的啊。”

“我這是人身攻擊麼?我說的是事實!身為一個大帝,心胸要開闊,格局要遠大,眼光更是要放得長遠一些。你要多想著培養一下厲害的隊友和盟友,嫉賢妒能更是萬萬要不得。”王璃仙老氣橫秋的教訓起了元平大帝,“像你這般錙銖必較,摳門到家的大帝,

本小姐要是魏王,也早就反了你了。”

元平大帝好懸沒被氣暈過去。

這丫頭看起來是個小瓷娃娃,

一副人畜無害的小幼崽模樣,

怎麼說起話來如此惡毒?氣死了,

真是要被她氣死了!

旁邊,被神魂鎖扣住,

滿身狼狽的魏王見兩人居然當著他的面開始瓜分起了戰利品,本來已經快要被氣死了,聽到這一茬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追了一句道:“元平這老家伙做人的確不行。。他真要是個有本事的大帝,本王何至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閉嘴!你也就是二哥笑大哥而已,虧得你還有臉說這話。”王璃仙瞟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身為封王,就算你看不慣當今皇室所作所為,想要分家,

怎麼就不能堂堂正正地對峙鬧分家呢?”

“以你魏氏的實力、地位、以及過往的功勛,

只要你敢將此事鬧大,仙朝便必然會插手調停,

只要操作得當,

從北周十郡中分個三郡問題不大。到時候,你魏氏就能以此為基本盤慢慢壯大自身。”

“你們魏氏之所以選擇借助魔朝力量,分明就是貪心不足,想要投機取巧,

來個雀占鳩巢,吞並姬氏現有的一切。就算你說出花來,

把自己說得有多無辜多無奈,行此戕害同族之事,

也是你魏氏不對!”

她爹爹王守哲就時常感慨,這世上的人總想著走捷徑,

多半只有兩個原因,

要麼是能力不足,要麼是貪心不足,

要不就干脆兩個都占全了。

魏伯玉這種,就屬于兩個都占全了的。

她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家隆昌爺爺。

同樣都是大帝,

隆昌爺爺雖然也有類似于小心眼、睚眥必報等等無數的小毛病,又總喜歡和爹爹作對,

沒事就暗地里打小報告,

可真論起來,

他這一輩子,在大是大非上從不糊涂。

若非如此,大乾也不會有今天。

尤其是在他待在王氏后,明明知道了自己和王宗鯤這兩個仙種的存在,也沒想著強取豪奪,反而不斷暗中保護王氏,幫助王氏抽取各種極品靈脈不說,還不斷地靠打牌輸錢來暗中扶持王氏。

這眼界和格局,就不是元平大帝能比的。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再次瞟了元平大帝和魏伯玉兩人,唏噓著感慨:“唉北周原本也是個實力強悍的國家,出一個‘臥龍’已經夠糟心了,再出這麼一個‘鳳雛’,這國家不走下坡路才見鬼了。”

王璃仙這一連串酣暢淋漓的怒懟,懟得元平大帝和魏王都是臉色發青,啞口無言。

金光聖地和東武聖地的兩位聖主也忍不住暗暗點頭,心有戚戚焉。

一個元平一個魏王都不令人省心,和他們搭班子共事是真心不容易。在這一點上,再沒有比他們更有發言權的了。

“行了行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朕身為大帝,的確有必要扶持一下有潛力的人族世家。”好在元平大帝也是臉皮夠厚,轉眼間就改了口風,“四成,我就給你們王氏四成。這已經是我能讓步的極限了。要是資產流失太多,等于變相削弱我大周國力。”

“大帝爺爺此言差矣。咱們仙朝一脈的人族乃是命運共同體,

寶物和資產在內部流動反而會促進資源的合理分配。就譬如說我們王氏,擁有良好的三觀和社會責任感,

一旦強大起來勢必會為人族做出很大貢獻。”王璃仙侃侃而談,“無論是抗擊赤月魔朝還是域外天魔,

我王氏都是責無旁貸。”

在族學里,王璃仙雖然是個學渣渣級別,

但好歹也是中等族學畢業了,理論基礎還是相當牢固的。

而且,從小受父親的影響,與各方大佬來往,她見得多了,說起話來自然也是一套接著一套的。

便是連金光與東武兩個聖地之主聽了,都是頻頻點頭。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大家都是為人族做貢獻,憑什麼你元平大帝就要多吃多占?而且資源留在你元平手中,也不見得能效用最大化。

“元平啊,差不多得了。”東武聖主皺眉勸道,“此次若非人家王氏警覺,提前發現了不對,還一力幫忙,你們姬氏就麻煩大了。”

“就是就是。”之前拿板磚砸人的大美人兒金光聖主也在一旁幫腔,“看人家仙兒年紀輕輕,就如此識大體懂大局,你也好意思摳人家的戰利品?”

元平大帝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你們兩個怎麼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合著這分出去的都不是你們的東西是吧?!

但如今元平大帝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無奈,只好咬著牙施展著緩兵之計:“咱們現在才剛剛抓住人,還沒來得及統計魏王府的資源呢,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不如回去后捋出賬本,咱們再慢慢分。”

“元平爺爺你放心,關于這個我早有準備。”王璃仙說著,“唰”的一聲扯出來一大疊清單,“據我初步了解,魏氏共有凌虛傳承寶典一部、道器六陽寶燈一盞,神通傳承之地十一處,神通靈寶二十六件,聖品靈田三十畝、極品靈田五百畝,十階靈植一株,家族靈獸……宅院……產業……”

王璃仙邊翻邊讀,說到后來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干脆把清單一合,抬頭看向元平大帝:“后面太多,我就不一一念了。總之,具體的財物分配,我們王氏會有專業的財務團隊過來審核,咱們現在先來談一談寶物的分配吧。”

周圍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王氏的準備工作做得未免也太充分了吧?居然連魏王府的家底清單都準備好了?

尤其是魏伯玉,頹然之余更是一臉無語。

對方對魏王府資產的了解,居然比他這個魏王還全面細致,這得是暗中查了多久?難怪這一次魏王府輸得如此干凈利落。

王璃仙報出了一連串的數據后,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王氏就拿一個寶典……”

“不行!”元平大帝一聽這話就炸了,堅決不讓,“旁的還能談,寶典不行!我們大周少了一部寶典,未來豈不是少一個凌虛境?”

說著說著,這一老一少就又吵了起來,甚至擼袖子準備開始干架了。

見勢不妙,珞珈郡主和王守業趕忙上去,一人一個拉住了元平大帝和王璃仙。

“慢慢談,咱們慢慢談,別動手。老祖啊,人家還是個孩子。”

“仙兒啊,元平陛下畢竟是前輩,你也注意點態度。”

眾人好說歹說,才終于把兩人給勸住了。最后兩人決定“以和為貴”,硬是乘坐了同一輛飛輦回去。

這一路上,珞珈郡主和王守業都是心驚膽寒不已,生怕他們兩個在路上又撕扯起來。

就這麼膽戰心驚地過了數日,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慕仙城。

結果,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當元平大帝和王璃仙從車輦中下來時,兩人對彼此的態度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看起來別提多和睦了。

“仙兒啊,你說得對,像你們王氏這等有潛力的人族世家,朕理當多多扶持。”元平大帝一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模樣。

“元平爺爺您太客氣了。”王璃仙笑得也是格外甜美淳樸,就像個鄰家小女孩般純善可愛,“我也理解您身為大帝的不易和難處,先前是仙兒說話過激了。”

“無妨無妨,正所謂童言無忌,朕又怎麼會與你計較?何況,仙兒的很多話也頗有道理,令朕振聾發聵啊。”

兩人不再互懟,而是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吹捧起來,那措辭簡直一句比一句肉麻,聽得周圍人都是直起雞皮疙瘩。

你來我往地商業互吹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終于“依依惜別”。

臨走時,元平大帝終于忍耐不住,拉著王璃仙道:“仙兒啊,你切莫忘記答應朕的事情。”

“元平爺爺放心,仙兒向來是一馬既出,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王璃仙也是拍著胸脯打包票。

等人走后,眾人才陸續回到了珞珈郡主府中。

見沒了外人,王守業終于忍不住一把將璃仙揪住,審問道:“仙兒,你這究竟是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

一旁的珞珈郡主也極為好奇。

王璃仙究竟是靠什麼本事擺平了她那吝嗇的老祖宗?

王璃仙瞅了瞅守業,又看了看珞珈郡主,嘿嘿笑道:“我建議元平爺爺選靈筱姐姐當女帝,然后把七叔入贅到北周皇室,元平爺爺就松口了。”

“這這這……”珞珈郡主嬌羞不已,啐道,“仙兒你小小年紀,莫要胡說八道!”

“你這皮娃,連你七叔都敢調戲了。”王守業好笑又好氣地擰著她耳朵,笑罵,“你敢把我賣了,回去后看你爹不打斷你的腿?我猜你也沒什麼好招數,多半又是許了元平陛下治療舊傷啊,滋養壽元等等好處了。”

“七叔疼,七叔嗚嗚我發現你這人一點勁都沒有,開不起玩笑,比我爹爹還嚴肅。”王璃仙哀嚎著埋怨了一句,隨即垮著個臉,不情不願地坦白道,“沒錯,我就是答應了元平老爺子要幫他滋養身體,填補壽元虧空了。我這也是為了咱們王氏的發展啊。”

這一下,連九尾妖帝都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你這小屁孩,到底替咱們王氏弄到了多少好處?”

說到這個,王璃仙頓時得意了:“不多不多。除了凌虛寶典實在要不來之外,咱們王氏可以分配到一把道器,七個神通傳承之地,十八件神通靈寶,其中三件是戰利品,十五件是魏氏藏寶。”

“除此之外,魏王府其余的所有固定、流動資產,還有俘虜的贖金等等,咱們都能分得五成!這一把,咱們賺大發了!!”王璃仙越說越興奮,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我算了一下,咱們王氏吃了這一波后,無論是從道器數量、還是神通傳承之地等方面算,都要比尋常的一品世家還要強了。”

的確也是,魏王府本就算是一品世家之中比較富裕的,王氏這一下就瓜分了魏王府將近一半的家底,底蘊和積累自然會大幅度增長。

尤其是那些高端的寶貝,例如道器、神通傳承之地等等,都是家族的根基,各個家族都捂得很緊,很多時候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這次要不是機緣巧合,王氏也不可能一下子得到這麼多。

王守業在心里稍微盤算了一下,頓時恍惚不已。

他自問也算是個非常出眾的煉丹師了,專心煉丹的話,年收入很高很高。但比起這一波的收入,他那點收入便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九尾妖帝錯愕之后,那雙流光溢彩的狐眸之中也是浮現出了一抹復雜難明之色。

先前王守哲許了她大價錢,讓她來協助與保護守業,她還琢磨著王守哲那家伙是不是人傻錢多燒得慌。

可現在看來,傻的分明是她自己。

王守哲開出的那個令她無法抗拒的價格,與王氏這一次的斬獲比起來,簡直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

“那魏氏呢?難不成真要全部抄家?”王守業恍惚之后也慢慢回過了神來,有些于心不忍,“偌大的魏氏傳承這麼多年,光主脈就起碼幾千人,直脈和支脈人口更是不計其數,其中定是有不少無辜者。”

“無辜者當然有。”珞珈郡主也嘆息了一聲,“但是世家制度本就如此,家族成員之間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勾結魔朝戕害同族乃是大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既然享受了魏氏強大帶來的好處,自然也要付出相應代價。”

“按照傳統,魏氏主脈直脈大多數人都會被打入域外戰場的炮灰營中,用功勛贖罪。剩余的老弱婦孺,以及一些主要的旁系支脈,都會被戴上罪民烙印,發配至蠻荒邊郡,世代從事開荒和勞作,並接受思想教育,直至用功勞洗清罪孽,方可重獲自由。”

“不過元平爺爺說,他會給他們留下一部分資源,希望大周魏氏能平安渡過罪族期,並好好反省自身問題。”王璃仙也是感慨不已,“看到魏氏的下場,我現在倒是能理解爹爹為何如此重視族學,更重視族學的思想教育了。”

“四哥之遠見,我向來是佩服的。”王守業正色說道,“他為了咱們王氏的生存,可謂是步步為營,耗費了不少心力。”

“就是啊,爹爹還是很辛苦的。”王璃仙點頭贊同道,“所以,我把那個俘虜也要到手了,叫什麼九陰魔使,還長得挺漂亮的。我相信爹爹一定會很喜歡的。”

“呃,呵呵”王守業干笑了兩聲,“仙兒你可真孝順。”

“那是那是。上次我去萬妖國玩,他們說有本事的妖族都是搶了一大堆老婆的。”王璃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我爹爹那麼有本事,理當要多搶幾個老婆的,但是他礙于母親又放不下臉面,就只好由我這個女兒代勞了。”

王守業一臉無語問蒼天:“你可真是太了解你爹爹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段,靈渠大陸。

跟慕真大陸和邊荒大陸相比,靈渠大陸的整體面積不算大,拋開領海不算的話,大約就只有它們的一半大。也因此,這片大陸上的國家,也只有兩個,一個名為梁,一個名為燕。

當然,出于習慣,他們一般也會被叫做南梁和北燕。

其中,南梁皇室姜氏乃是從仙朝寒月姜氏分家出來的,由其所建的梁國,自然也是仙朝的陣營國之一。

而北燕皇室裘氏卻是從魔朝分出來的。其主脈赤月裘氏,直至今日仍是赤月魔朝的上流世家之一,底蘊相當深厚。

因為立場原因以及一些歷史原因,梁燕兩國自建國以來便一直紛爭不斷,時常爆發戰爭。

而最近幾十年,兩國間的紛爭更是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大有你死我活,分出個勝負的趨勢。

他們圍繞著東西蜿蜒走向的天淮河,分據淮陰淮陽兩個大郡,進行著大規模對峙,並伺機發動進攻。

淮陽郡、淮陽郡,乃是北燕與南梁主要矛盾點之一,從歷史上來看,哪個國強一些,就會同時占據淮陰淮陽兩個郡。

可若是兩國實力相差不大,就會各占一郡雙方對峙。

如今的梁燕兩國總體實力相當,自然是南梁占據了淮陽郡,而北燕占據了淮陰郡。

淮河寬逾數十里。

兩郡的郡城都罕見的依河而建,都是掐在了水路通行的關鍵節點上。有人說,渡河嘛,哪有什麼節點?隨便找個沿岸不就渡過去了?

事實上並非如此,大部分巨型大河兩岸都是荒蕪之地,有沼澤密林,大小湖泊,兩岸更會有崇山峻嶺。在這種環境下渡河,小規模的高手行動那當然不成問題,天人境甚至能輕松飛過去。

但是大軍行動就困難了,除非一路逢山開山,逢水搭橋。

可即便如此,在惡劣環境中大軍強行渡過數十里寬的大河,就極有可能受到敵方的狙擊,繼而造成巨大戰損。

就算是有小股部隊僥幸渡過,又會是深入敵軍腹地,容易遭到圍剿的局面。

更何況,無論是淮陰郡還是淮陽郡,兩岸合適的地點處都建立了衛城、關隘,甚至是屯兵堡壘等防御設施。

因此雙方各自二十五萬的大型軍團的彼此對峙下,都是不斷地進行小規模試探性進攻,試圖找到對方防御的弱點,從而以取得局部優勢而累積成總體優勢。

可見,這是注定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這比拼的不單單是軍力、國力,更要拼雙方的在困境之下的堅持和耐久力,只要熬到對方堅持不住的那一天,勝利也許會突如其來。

南梁鎮陽親王姜承陽,正是南梁皇室姜氏嫡脈中的佼佼者,兩國素有嫡脈守國門的傳統。而當代鎮陽親王能力不俗,治軍森嚴又有耐心。

原本的他,堅信優勢在我,堅信這一次與北燕的軍團對峙戰中,他最終能熬贏北魔燕國,繼而一鼓作氣拿下淮陰郡,收復大梁失地。

有了淮陰郡,那大梁就像是在北燕腹部插了把尖刀,繼而進可攻退可守,

可僵持的局勢,突然之間就出了變化。

北魔燕國不知何時有一支標準的精銳戰團,突然突破了大梁沿岸屯兵堡壘的防守,好似一把匕首般插入了大梁腹地。

它所過之處,如行無人之地,各地各衛的地方守軍或鄉勇兵團根本擋不住他們的沖擊,紛紛潰敗,它一路橫行無忌燒殺搶掠。

鎮陽親王矗立在城墻上,看著滔滔淮河水,臉色異常之凝重,這個敵情讓他感覺頗為棘手。那支戰團行動詭秘,實力強橫,若他要派遣大軍圍堵,沒有十個八個戰團根本圍剿不動。

可若他動用了十個八個戰團去圍剿后方,這前線鐵定第一時間爆發出會戰。

“親王殿下,不好了!”又有親衛統領飛速來報。

鎮陽親王臉色大變,難不成,又有噩耗傳來?

“親王殿下!祿平城失守!”

“祿平城也失守了?”鎮陽親王臉色怒變,“不是用靈鷂通知祿平城城守劉振濤了麼?讓他組織世家鄉勇民防,一旦發現敵情立即通知本王,並據城靠防守陣法和鄉勇一起死守祿平城。”

“如此一來,只要能拖住數日,本王就只要帶著親衛營極速趕去,就能與之配合迅速解決那只耗子后迅速回防!”

鎮陽親王不但用靈鷂通知了祿平城劉振濤,實際上他是通知了后方能通知到的所有衛城,定下了此等戰術。

“莫非?是劉振濤罔顧軍令,被敵方用誘敵戰術引誘出城?繼而潰敗?”鎮陽親王陰晴不定地說道,短時間內老百姓肯定無法都撤到城內,對方完全有實施屠殺平民、誘敵出籠的戰術空間。

“並,並非如此。”親衛統領汗水淋漓的稟報道,“據劉振濤發回的祿平城戰報,對方是實施了強攻戰術,僅,僅僅一日便……”

“竟連一日功夫都守不住?”鎮陽親王臉色掛不住了,“難道是南燕的玄山鐵騎假裝成普通戰團?”

玄山鐵騎乃是南燕國的皇家禁衛軍,也是南燕國所有軍隊中戰斗力最強的一支。

能措手不及地撕開他們的防御,在大梁境內一路攻城略地,一日之間強攻拿下有世家鄉勇協防的祿平城,除了玄山鐵騎,他想不出還有哪支軍隊能做到這種程度。

不對不對!

鎮陽親王的臉色變得異常古怪起來:“必然不是玄山鐵騎,玄山鐵騎乃是魔燕皇室禁衛軍,實力雖強,第一要務卻是拱衛京師。除非南燕國元暻大帝御駕親征,否則絕不會動。而且咱們陛下也盯著元暻大帝呢,一旦對方大帝行動,自然我方也會進行牽制!”

“莫非是?”鎮陽親王神色一凌道,“魔朝出手了?”

“殿下,這不能吧?”親衛統領也是不敢置信道,“那支戰團用的番號和軍服軍旗,都是北燕國的。而且若是魔朝出手,豈非要挑起更大的戰事?”

“怎麼不可能?”鎮陽親王冷笑道,“也許對方想速戰速決,好造成既定事實后讓仙朝魔朝自己扯皮去。”

也正在此時,一封來自梁國大帝的密函,又是由親衛送到了鎮陽親王手中,他屏退左右一看后,臉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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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安業駕臨戰場

同一時間段。

燕國控制區,淮陰郡郡城。

作為進攻北梁的前哨站,淮陰郡城早已被朝廷征調,作為了南燕大軍中軍的駐扎之地。

自然而然的,郡城內的親王府,也就成了臨時的“中軍大帳”。

此刻。

淮陰親王府內。

曾經宴客用的大宴會廳已然成為了會議廳,供召開作戰會議使用。廳內的布局基本沒什麼變化,只是撤去了原本那些奢華的裝飾品,僅僅保留了一些基本的功能。

除此之外,大廳中央的位置,還擺了個巨形沙盤,沙盤上用不同顏色的沙土模擬出了淮陰郡和淮陽郡周邊的地形變化,以及雙方的軍事部署。。

圍繞著沙盤,燕國主力集團軍元帥淮陰親王,正和集團軍內的其他核心成員進行著一場軍團長會議。

淮陰親王乃是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相貌威嚴,氣度不凡。因常年坐鎮戰場,他身上帶著顧軍旅之人特有的煞氣,看起來極極為懾人。

在場的其余人也皆是各個軍團的軍團長,各個身帶煞氣,氣勢逼人,看起來極為的不好惹。

連日的忙碌讓眾人的面色都有些疲憊,但此刻,眾人臉上的表情卻都十分嚴肅。

“今日召諸位前來,乃是有重要軍事情報通知諸位。”淮陰親王正色道,“據切入梁國腹地的魔隼戰團秘密傳回消息,他們的戰術打法十分成功,短短時間內已連下數城。”

“太好了!此結果,必然會令那鎮陽老狗與慶譽老賊頭疼無比。”一個較為年輕的軍團長當即喜形于色,拍桌子驚喜不已。

見眾人齊齊看過來,他連忙收斂了表情,臉上卻仍帶著喜色。

要知道,在此次與梁國主力集團軍的對峙戰中,燕國一共調動集結了五個軍團,總計兵馬達到了二十幾萬人。

拋開那些駐守衛城的地方守軍,以及在域外戰場上投入的兵力之外,舉國上下絕大部分的主力軍都已集結于淮陰郡內。

在長達五十多年的僵持與拉鋸戰之中,兩國都損失慘重,如今已然集體陷入了厭戰情緒和疲憊狀態之中,國力也在戰爭的損耗下不斷衰弱。

如今,無論是梁國還是燕國,都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只是多年戰斗下來,雙方的仇恨越積越多,早已釀成了血海深仇,若是誰敢提出議和,多半逃不掉一個被唾沫星子淹掉的結局。因此,最佳的結果便是在會戰中取得優勢性勝利,逼迫對方主動求和。

由此,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主力集團軍會戰的氣氛也越來越濃烈。

淮陰親王的這個消息,可以說是給眾人打了一劑強心針,讓與會的軍團長們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其中,負責集團軍左翼安海軍團軍團長安海親王也是臉露喜色,摸著下巴琢磨起來:“如今慶譽老賊和他的親衛禁軍赤火重騎,都被陛下與玄山鐵騎牽制在了東海港。而兩國聖地的主力神通境,也都彼此互相牽制。這下子,鎮陽老狗的處境就尷尬了。”

“本王倒要看看,鎮陽老狗他究竟會選擇分兵回防,還是被逼得狗急跳墻,提前渡河與我決一死戰。”

“回防是不可能回防的。魔隼戰團乃是晁氏精銳戰團,綜合實力不下于我國禁軍玄山鐵騎。”負責大軍右翼的黑陽軍團長黑陽親王冷笑不迭,“北梁若想拉網圍剿魔隼戰團,回援少了就是送菜,想要在圍剿中占據優勢,鎮陽老賊至少要派遣一支五萬人整編軍團回防。嘿嘿,他若真是如此膽大包天,我主力集團軍大可以趁勢渡河,與梁國集團軍來上一場正面大會戰。”

“嘿嘿鎮陽老狗手上的兵力與我們差不多,若是足足少了一支整編軍團,鎮陽老賊如何能抵擋得住我軍的攻勢?”

元帥淮陰親王點了點頭,先是肯定了對方的推測,隨即淡定分析道:“以本王與鎮陽交手五十年的‘交情’來看,他有很大可能性不會回援,而是會選擇提前渡河,開啟雙方主力集團軍的正面會戰。贏了,那孤軍深入的魔隼戰團就是甕中之鱉。輸了,便只能老老實實承受戰敗的后果。以仙朝那一位的個性,自然不可能看著梁國徹底被滅。”

“梁國敗局一定,仙朝插手是必然之事,我大燕國目前的最優戰略便是盡快擊潰梁國集團軍,並以最快速度橫掃推進,攻占淮陽、錦豐、富銅三郡。屆時即便仙朝反應過來插手,因梁國敗局已定,魔皇陛下與之談判時也可留出富銅一郡作為戰略周旋。”

拿下三郡!

梁燕兩國目前不過是各有九郡,倘若真的能一下子拿下三郡,那將來便是十二對六,哪怕最后因為戰略斡旋不得不吐出一郡,未來也是個十一對七的局面。

一旦此局勢穩定住個千百年,燕國將其帶來的好處消化完畢,國力大盛,屆時,梁國又拿什麼和燕國抗衡?

倘若下一次仙魔大戰開啟,燕國說不定能趁勢將梁國一舉殲滅,獨霸靈渠大陸。

如此建功立業的機會,想想都令諸位軍團長振奮不已。

“因此戰略布局下,本王計劃,一旦鎮陽親王主動出擊,我軍也會放棄防守姿態、乘勢而上,加速與之全面接陣的時間。屆時,我軍左翼的安海親王,要負責牽制敵軍慶灃軍團。並令晁氏援軍魔屍戰團迅速繞至慶灃軍團后側,與你部聯手擊潰慶灃軍團。”元帥淮陰親王嚴肅地吩咐道,“此戰極為關鍵,必不能出錯。”

安海親王臉色一肅,當即道:“我軍領命。”

“黑陽親王聽令。你負責的右翼黑陽軍團也實施同樣戰術,一旦我軍前鋒軍團與敵軍全面接陣,便立即與援軍黑雕戰團聯手擊潰敵軍的安平軍團。”元帥淮陰親王下令道。

“元帥且放心,黑雕戰團實力極為強悍,有他們在,輕易便可撕開對面薄如蟬翼的防守,並實施繞后錘擊戰術。安平軍團必將潰敗。”黑陽親王喜形于色地領命。

此戰一旦功成,他能撈到的功勞可不小。

見他們都明白了自己的戰略思路,元帥淮陰親王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鄭重叮囑道:“此戰關乎我大燕萬載國運,不可大意。安海、黑陽,你們兩支軍團擊潰敵方軍團后,切記不可貪功追擊潰兵,而應立即重整旗鼓,從兩個方向同時包抄敵軍主力后路。我們要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這關乎國運的一戰。”

說著,他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眾人:“諸位,能不能名垂青史,就看你們的了。”

“是,元帥!”

所有軍團長們,都激動不已。

梁國。

淮陽郡與富銅郡交界處——金陽衛。

不同于淮陽郡乃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富銅郡內部崇山峻嶺較多,地下曾經蘊藏著儲量豐富的銅礦,富銅郡的“富銅”二字,也是因此而得名。

而金陽衛,也曾經因為熔煉銅礦以及其相關產業鏈而出名。

只是如今,隨著銅礦資源的日漸匱乏,金陽衛也漸漸失去了昔日的榮光,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衛城。

因梁燕兩國交戰五十余載。

為防止意外,各地城守府也都組織建立了“鄉勇隊伍”。

只是金陽衛並非處在主戰場,加之能征戰善戰的兵力也屢屢被抽調,如今碩果僅存的正規軍僅有三個不滿編的地方巡防營,正規軍兵力不足一千。

相較之下,地方鄉勇團反而耐看一些。

在兩個七品世家,金陽慕容氏和金陽趙氏的牽頭下,一共組織出了四個民兵營,由一千幾百號玄武修士,以及三四千身強體壯的凡人組成,正式番號為金陽民兵團。

只是那一千幾百號有修為的兵成分有些復雜,分別是來自大大小小三十來個世家的族人、家將、長老,甚至還有滯留在金陽衛的散修。

至于那數千凡人,雖然也用弓弩刀槍等武裝了一番,但是戰斗力著實堪憂,正面的硬仗指望不上他們,只能幫著維持一下治安,修葺一下防御工事,做一下后勤補給的工作。

自從接到最新的“上峰通知”后,金陽衛城守魏博秋,就開始組織民防隊伍開始了積極防守。

所有世家子弟和關聯人員如今都已經搬到了衛城里,還滯留在鎮子和村莊的都是些手無寸鐵的平民、佃農,他們能活與否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金陽衛城不算小,卻也裝不下各鎮各村的百萬平民。

這種防御力量,抵御牽制住一個普通戰團問題不大,可他們將要面對的可是一支殺人如麻的精銳戰團。

哪怕是城守魏博秋和兩位天人世家的老祖,都只能抱成一團,心驚膽顫地祈禱,希望那支敵軍精銳戰團從別的地方路過,千萬別順手把金陽衛給打了。

可他們的祈禱顯然沒有發揮作用。

就在他們膽戰心驚地等候命運宣判的時候。

一支由數十人組成,穿著漆黑戰甲,胯下騎著黑鱗獨角戰馬的斥候部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了衛城數里開外。

他們甲胄猙獰,氣勢森冷,領頭的那位更是氣勢非凡,影影綽綽間雖看不清他的長相,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強大壓迫感。

一聲聲沉悶的馬蹄聲沉穩有力,就仿佛踩在了城墻守軍的心臟上一般,讓人幾近窒息。

魔隼戰團第一先鋒營斥候隊。

這無疑是魔隼戰團中的尖刀精銳。

領頭的那位乃是戰團第一先鋒營營副、兼斥候隊長,名為晁文光。他乃是赤月晁氏的旁系出身,因從小資質不差,被招募到了晁氏族兵中悉心培養。

多年下來,此刻的他早已經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了,一身實力也已經達到了天人境。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深邃而冷峻,散發著一股淡漠生死的平靜。

而他身后那數十位弟兄,有好幾人都是靈臺境后期,其余人的修為雖略差一籌,卻至少也是靈臺境中期的修為,個個戰力強悍,氣度沉穩,氣勢懾人,好似僅僅數十人就能圍城一般。

也是難怪。

魔隼戰團在晁氏族兵中都堪稱精銳,成建制以來,也一直代表晁氏在域外戰場上輪值。哪怕是在高手如云的域外戰場上,魔隼戰團也稱得上是主力戰團。

這種擁有悠久歷史的戰團,自然會有不少值得誇耀的戰功和輝煌履歷,這正是凝聚軍魂必要因素之一。

但相應的,這樣的戰團,對人命也是極為冷漠。

“副統領。”一位精銳斥候冷漠地看著金陽衛的守軍,“又是這種小城,也太沒勁了。不如咱們索性繞開這些破城,直接去進攻那富銅郡郡城。”

“此事並非我這個小小副統領可以做主。”晁文光神色不變,漠然道,“不過,以團長的個性,這場攻城戰必打無疑。”

“嘿嘿前面那個祿平城連一天都沒堅持住就失守了,這個金陽城還沒那祿平城大呢,也不知能在我魔隼精銳進攻下堅持多久。”精銳斥候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十個時辰?還是八個時辰?到時候,我可又要大開殺戒了。”

“老楊,殺人有什麼意思?”另外一個精銳斥候嘿嘿笑道,“那些地方世家的女眷們,才是別有一番滋味。比起咱們魔朝那些潑辣粗野女子,我就喜歡那些柔弱如水的千金小姐。只可惜上次抓的那個只是七品世家的直脈小姐,真想嘗一嘗年少嫡女的滋味。”

“老邱你這孫子還想七品世家的嫡脈千金?那可是團長團副他們的專享,連副統領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看看能不能撈點湯喝喝。”

“哈哈哈!我倒是希望副統領能有湯喝,咱們也可以順便蹭一口,嘿嘿嘿!”

說著說著,一群精銳斥候們就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他們都是靈臺境中后期的修為,故意大聲說話和嘲笑,聲音輕輕松松就傳到了城墻上的守軍耳朵里。

守軍們個個義憤填膺,露出屈辱的表情。

一隊手持刀劍,穿著女式玄武勁裝的巾幗女子,更是被氣得俏臉通紅,恨不能殺出城去,將那些污言穢語的畜生們就地斬殺。

女子中,一個身穿醬色戎裝,頭戴紫色紗冠的俊俏女子,更是眼神慍怒地拿出了一柄靈器弓,捻羽搭弦,引弓開射一氣呵成。

一聲尖利的呼嘯聲乍然響起,利箭宛如閃電般射出,遠遠地朝精銳斥候首領飛去。

那箭去勢又疾又快,一看便知威力非凡。

“芊芊小姐威武!”

由眾女子組成的防守隊伍中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陣喝彩聲,眾女都對她露出了崇拜表情。

此女名叫慕容芊芊。

她乃是金陽七品慕容氏的嫡女,同時也是富銅紫府學宮的一名核心弟子,擁有接近小天驕乙等的血脈資質。

她年紀輕輕便已經有了靈臺境中期修為,本該在學宮內潛修,此次不過是回家探個親,不想卻遭到了這場危機。

她對自己的弓術極為自信,平時隔著里許距離也能射中碗口粗的樹。

豈料。

面對那遠遠襲來的鋒銳一箭,晁文光連眼皮子都沒有多抬一下,只隨出了一縷天人指勁。

只聽得“砰”一聲巨響,蘊含著玄氣的箭矢瞬間炸裂如花。

“怎麼可能?!”

慕容芊芊俏臉驟變,一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難道對面隨便一個先鋒,居然都是天人境的強者麼?

而與此同時。

遠處,陣陣宛如悶雷般的巨響聲滾滾傳來,地面也好似山崩地裂一般劇烈震動起來。

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

以速度、奇襲而著稱的魔隼戰團,終于兵臨城下。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黝黑的人潮宛如洪流一般奔襲而來,刀光劍影,戰馬嘶鳴,聲勢滔天。

最前方的那個戰營,自然便是晁文光他們所屬的先鋒營。

主力一至,戰斗便即開始。

先鋒戰營的統領是個孔武有力的中年漢子,名叫屠平安。

奔襲途中,屠平安一揮長刀,率先喝道:“團長有令,即刻攻城!五個時辰拿不下金陽衛,各戰營統領自領三十鞭。晁文光,你隨本統領一起先登城墻,為兄弟們開路。”

“是,統領。”

副統領晁文光大聲應了一聲,隨即立刻調轉馬頭,率領他的精銳斥候加入了先鋒營的沖刺隊伍中。

他們胯下的黑鱗獨角戰馬都是三階靈獸,速度極快,且防御出眾,絕非普通戰馬可比。

不過是眨眼間,黑色的鐵騎便帶著滔天煞氣洶涌而出,朝著金陽城城墻狂奔而去。

金陽城上的守軍反應迅速,當即有人呼喝著開始組織攔截。

陣陣呼嘯聲中,一批批箭雨自城墻上襲來。

密集的箭雨宛如雨點一般落下,瞬息間遮住了大片大片的陽光,放眼望去,頭頂黑壓壓一片。

兩位天人境統領卻是面不改色,揮出玄氣輕松抵擋,頃刻間就將箭雨斬了個七零八落,就算偶有漏網的也射不穿馬甲。

不過短短十來個呼吸間,先鋒營的精銳戰士們就在兩位天人境統領的帶領下穿過了里許的距離,宛如一道黑色的洪流般抵達了城墻不遠處。

金陽城城頭上的守軍們臉色煞白,少數膽小的已經緊張得渾身都開始戰栗。

這時候。

兩位天人境統領周身玄氣鼓蕩,同時騰空而起,準備飛到城墻上空掃除雜兵,為后續先鋒部隊登墻留出空間。

靈臺境雖然也能騰空,卻無法長久滯空,只能短暫滑翔。有他們二人開道,后續的靈臺境登上城墻會容易許多。

豈料。

他們才剛騰飛而起十多丈高,準備斬出刀氣時。

驀地!

一道驚弦聲乍然響起。

與旁的弓弦聲不同,這道驚弦聲沉悶如雷,就仿佛一把悶錘般打中了兩位統領的心臟,讓兩人的心臟沒來由的一滯。

晁文光瞳孔一縮,直覺不妙。

然而還沒來得及等他有所反應,一道閃電般的銳矢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的胸口處連人帶甲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鮮血漫天噴灑而出。

貫穿晁文光后,箭矢依舊去勢不減,一直射到了里許開外,接連洞穿了好幾個魔隼戰團的精銳后,才深深地沒入了地底。

電光火石間,晁文光被箭矢上所攜帶的強橫力量帶得倒飛出去了數十丈,這才力竭摔落在地。

鮮血流了滿地,此刻的晁文光滿身狼藉,凄慘無比,但天人境修士強大的生命力卻讓他一時不曾死去。

奄奄一息之際,他腦袋里嗡嗡嗡的唯有一個念頭:怎麼可能?

我晁文光竟然會被冷箭射死!

“這……”

慕容芊芊愣愣地看著不遠處,久久無法回神。

那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身穿亮銀甲胄,英姿勃發的年輕公子。

她親眼看著那一箭從他手里射了出去。

他的五官俊美得好似匠人妙手雕琢而成的一般,同樣的甲胄,穿在別人身上沒什麼特別的,穿在他身上,卻好似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暈,襯得他宛如話本中的戰神一般。

他手持弓箭射穿晁文光的模樣,更是猶若神兵降臨一般。

等等!這位公子她怎麼從未見過?

如此這般出眾的模樣和氣質,若是見過,她絕對會記得。而且,她也從沒聽說過金陽衛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就在她迷茫間,那柄弓居然說話了。

“王安業,你太過分了!我乃堂堂道器屠聖弓,你竟然讓我射殺一個小嘍嘍。”弓身內傳出了一聲冷哼,聲音中明顯夾雜著怒氣。

“我太爺爺不是把你改名叫‘慎重’了?你自己不也是覺得屠聖壓力太大麼?”王安業有些無辜地回答。

“此一時彼一時。我跟著血尊者時覺得屠聖什麼的,壓力有點大。”屠聖弓自信滿滿地說道,“但是和主人相處久了,我漸漸覺得咱們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屠聖滅仙可不在話下。”

“所以,以后不準你用我殺小嘍嘍。喂喂,你干什麼?放開我……”

“咻!”

又一箭射出,這一次命中了先鋒營營長屠平安。

眨眼間,他就跟晁文光一樣倒飛而出,躺到了一處。

可憐堂堂精銳戰團先鋒營兩位營長,竟然都沒活過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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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50: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 首勝大賺王氏民兵團揚威

屠聖弓一整個無語了。

他堂堂一把道器長弓,被煉制出來的“使命”,那可是干掉聖皇。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個使命聽起來頗為扯淡,畢竟聖皇乃是真仙之上的存在,哪是它區區一柄道器能對付得了的。可既然都用上它了,至少也得是對付神通境、凌虛境的強者吧?

殺兩個天人境,對他堂堂道器而言,完全就是殺雞用牛刀,神威炮打蚊子。

可無語之后,屠聖弓卻也無可奈何。

罷了罷了誰叫他是王安業呢,這可是家里的小小少族長。它還能怎麼辦呢,就寵著唄

然而,還沒等屠聖弓自我安慰完,更令它羞恥的事情就發生了。

只見王安業射了兩箭后就沒了興趣,一臉興趣寥寥地道:“我的箭術不怎麼樣,你還是掛機自動打吧。”

說著,他隨手一拋,就將屠聖弓丟到了天上。。

屠聖弓震驚不已。

屠聖弓感覺大受屈辱。

屠聖弓開始凌空飛舞,沉悶的弓弦震顫聲中,海量的天地靈氣匯聚而來,一根根利箭宛如閃電般連綿不絕地轟向了敵陣之中。

它就好似是死神降臨一般,例無虛發,每一箭都能輕松帶走一兩個魔隼戰團的士兵。

箭光所至,不過短短片刻間,魔隼戰團就已經減員了十數人。

而且,人數還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繼續上漲。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沒人注意到。

遠處,魔隼戰團中軍之中,一個被親衛隊簇擁在內的英武青年仰頭看著屠聖弓,再看到下方的王安業,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這難道是道器?還是極品神通靈寶?”

此人是魔隼戰團的團長,晁英銳。

他是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偏僻的金陽衛中,竟然會出現如此一位天驕俊杰。

眾所周知,道器難尋,更難煉,現存的道器大多不是從神武皇朝時期傳承下來的,就是在遺跡之中發現的,數量稀少,且幾乎不會往外流傳。能在如此修為時便擁有道器傍身,這年輕人多半來歷不凡。

莫非,這是仙朝某個頂尖世家的傳承人,恰好在梁國內歷練?

最讓晁英銳擔心的是,這種出門游歷的公子哥,身邊往往還會有護衛隨行。

倘若是一個神通境護衛還好說,萬一身邊要是跟著一個凌虛境護衛,他們就麻煩大了。

不過好在,凌虛境強者終究都是大佬,仙朝也就是那麼幾個公主,外加仙尊傳人有此待遇,這年輕人擁有凌虛境護衛的概率很低。

可不管如何,被這麼一通亂殺,魔隼戰團的士氣到底是被打擊到了。

而與此同時。

城墻上的守軍卻受到了激勵,士氣一下變得激昂起來。

他們手持弓駑進攻,箭矢猶如傾盆大雨般向魔隼戰團激射而去。

守軍中不乏有靈臺境修士,他們都是金陽衛大大小小世家中的靈臺老祖或是長老。

這些人中不少都已經須發皆白,論年齡也不見得比王安業差多少,且因為心態和生活的磨練,多半個個都是人精,如此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豈能錯過?

而且,城墻上還架設著十多架大型床弩,這種需要通過絞盤來上弦的大弩威力非凡,一箭下去,就算是靈臺境修士躲避不及的話也會被輕松洞穿。

一輪齊射下來,魔隼戰團又是丟下了二三十具屍體。

見狀,晁英銳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深知再這麼下去不行,當即狠聲道:“全面進攻!攻陷金陽衛,不計一切代價活捉那位貴公子!”

貴公子雖然難對付,可他如今落了單,便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能將其活捉帶回去,那就是天大的功勞!

晁英銳乃是晁氏直脈出身,如今不到六百歲便已經踏入了神通境,未來凌虛境當然是無緣了,但是神通境中后期還是頗有希望的。

倘若立下天大功勛,他就有可能惠及子孫,保不齊他這一脈未來也能出個凌虛境的大人物了!

一聲令下。

魔隼戰團所有士兵精神一振,在陣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中策馬而出,朝著金陽城發起了沖鋒。

五千幾百號人,連人帶馬極速沖鋒,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頓時響徹四野,大地和城墻都在顫抖。

可怕的黑色洪流席卷過荒野,好似一陣巨浪般狠狠拍中了城墻。

城墻上,屠聖弓依舊在孜孜不倦地掛機射箭。

它射出的每一根箭矢都是王氏煉器總司精心打造而成,暫且存在它弓身自帶的儲物空間內,每一箭下去都至少能帶走一條人命。

可即便如此,黑色洪流席卷的速度也沒有絲毫減緩。

一整個滿編戰團人數起碼在五千往上,屠聖弓如今無人駕馭,只能單純地使用箭矢射擊,射殺速度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

就算再加上城墻上其他守軍奮力擊殺,攔截,殺敵的速度又怎麼趕得上魔隼戰團沖鋒的速度?

就在屠聖弓罵罵咧咧的同時,先鋒營里已經有士兵成功突破封鎖,飛騰上了十多丈高的城墻。

靈器級彎刀橫掃,守城士兵當即倒下了一片。

在戰斗力上,由民兵團鄉勇和巡防營士卒組成的守軍跟魔隼戰團的精銳有著天壤之別,遠距離時憑借守城武器還能抵擋一下,短兵相接之時,劣勢卻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

在魔隼戰團的刀下,守城人員就好似草芥一般不堪一擊,場面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

魔隼戰團除了先鋒營和主力營之外,它真正最為強大之處,就在于還有五個騎射營。

這些騎射營內的士兵都是神箭手,左右開弓均不在話下。

在先鋒營殺上城頭的同時,他們也騎乘著靈獸戰馬向兩翼分散開來。弓弦震響間,一支支箭矢便如電光般朝著城頭飛襲而去。

城頭守軍但凡敢露出半個頭,就會被一箭爆頭而亡。

短短幾十個呼吸間,守軍便在魔隼戰團不計損失的打法下傷亡慘重。

在這過程中,王安業也一直在城墻上游走,手中神通靈寶長劍歲月發出錚錚劍鳴,劍出如龍,所過之處魔隼戰士紛紛殞命。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大量魔隼戰士不斷沖上城墻,敵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殺越多。

他面色漸漸沉重起來。

沒想到這支魔隼戰團竟然如此兇猛,真不愧是魔朝精銳。

若他孤身一人碰到這支戰團,若是一時不慎被對方軍中高手拖住,保不齊還真有可能會被擒或被殺,除了避戰,別無他策。

好在,王安業畢竟不是真的游歷至此的貴公子,眼見得時機已至,他當即放出了一個巨型煙花。

“砰”一聲巨響。

煙花在十多里外的高空轟然炸開,光芒耀眼,方圓數十里范圍內都清晰可見。

霎時間。

遠方各處,便有一隊又一隊身著甲胄的人馬紛紛亮相。

這些兵士皆騎著戰馬,身上的玄色甲胄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氣勢沉冷肅殺。

他們就好似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所在之處明明之前看過去的時候還空無一人,此刻卻不斷有人馬浮現而出,眨眼間便已經匯聚成了黑壓壓的一大片,遠遠將金陽城外正在攻城的魔隼戰團包圍在了中央。

很顯然,這些人馬早已在附近埋伏多時,並用某種方式欺瞞過了魔隼戰團所有人的視覺和感知,等的便是這一刻!

這些人,自然便是等候已久的長寧王氏民兵團!

王氏民兵團雖然僅僅成立四十余年,在戰團之中屬于極為年輕的,可入門門檻極高,且有大量資源不要錢般往里面砸,以至于到了如今,便是資質最差的士卒都有小天驕丙等的樣子。

這種級別的人才若是放到紫府學宮去,妥妥的都是精英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

但如今,他們卻不過是戰團中的一個小兵。

有如此不俗的資質打底,再配合上嚴格的訓練和資源補助,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如今都已經突破到了靈臺境中期,靈臺境后期同樣也不少。

反觀魔隼戰團,雖也都是由靈臺境士兵組成,可其中能達到靈臺境中后期者不過是十之二三。

雙方從境界實力上,就已經差了好大一截。

更別提還有血脈層次上的差異。

小天驕在靈臺境時血脈便已經覺醒到第二層了,和普通只覺醒了一層血脈的靈臺境可不是一個概念。多一層血脈,便多一份戰斗力。

是以,長寧王氏民兵團內的任何一個士兵,論起單兵實力來都要超過魔隼戰團不少。

“殺!”

隨著一聲令下。

長寧王氏民兵團的士兵們當即策馬而出,在各戰營統領的帶領下,從四面八方有序地包圍而來。

將魔隼戰團包夾在了與金陽衛之間。

不好!中計了!

魔隼戰團團長晁英銳心里咯噔一下,臉色也是驟然大變:“這是哪里冒出來的軍隊?不可能!整個梁國除了赤火重騎外,別無精銳。”

這當然不可能是赤火重騎,雙方的形象氣質完全不一樣。

這支神秘戰團的甲胄皆是玄黑色,胯下騎的戰馬也都是血統不俗的龍鱗戰馬,其等級和綜合戰力應當和魔隼戰團的相差不大。

然而,在那清一色的黑色戰馬之中,居然還夾雜著數百匹罕見的玉角飛馬。

玉角飛馬速度極快,哪怕是踏空而行也能如履平地,無論是追敵還是逃跑都是上上之選,乃是騎乘靈獸中的奢侈品。

晁英銳嘴角猛抽,心中只覺荒誕。

這支神秘戰團也忒奢侈了!數百匹玉角飛馬,你們這麼有錢這麼能裝,怎麼不干脆全員玉角飛馬?

其實晁英銳是有所不知,按照王守哲原來的計劃,玉角飛馬本來就是王氏民兵團成員未來的標配。

只是玉角飛馬繁殖培育困難,即便王氏已經努力了一百多年,目前的數量還相當有限,一時間無法滿足民兵團的需要。

二來,不直接配齊也是給民兵團戰士們一個努力的方向。誰沖上了天人境就能獎勵一匹玉角飛馬。

比起魔隼戰團,王氏民兵團目前唯一欠缺的就是真正的戰場經驗了。

這就是為何,王守哲要趁勢將民兵團拉到戰場歷練歷練的原因。

一支軍隊,哪怕訓練再充分,裝備再好,資質再絕倫,也只是一個穿上盔甲的孩子,若沒有經歷過真正戰場的洗禮,永遠也不可能長大。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王氏民兵團將魔隼戰團包圍的同時,王安業手一揮,一道黑芒便飛射而出,眨眼間飛上高空,化為了一桿巨大的戰旗。

黝黑的旗幟烈烈翻滾,金色的玄奧花紋在陽光下好似活過來了一般,散發出了無盡光芒。

滔滔威勢宛如天威一般席卷而出,頃刻間便籠罩住了整個戰場。

“哈哈哈”陣陣女子的狂笑聲自旗幟中傳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終于輪到我七姐揚威戰場了!兄弟們,給我沖!給我殺!”

她的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和聲音,仿佛對將士們有著極強的沖擊力。

幾乎是一瞬間,己方陣營的民兵團戰士和金陽衛的守軍們,便覺一股熱血涌上心頭,心中的恐懼頃刻間被驅散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無比堅定的必勝信念。

勝利,必將屬于他/她們!

熱血沸騰之下,他們的肢體也仿佛變得更加靈活,反應更快,更加強壯,體內玄氣的運轉速度都變得更快了,隨時隨地都好似要噴涌而出。

“殺殺殺!”

在進攻的鼓點下,民兵團擺開陣型,化為一股股黑色的浪潮向魔隼戰團殺去。

他們的甲胄濃黑如墨,乍一看幾乎跟王氏賣給仙朝的制式玄甲一般無二。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王氏內部自用的制式玄甲,在玄鐵之中熔煉了許多珍稀的精金進去,精金可是煉制法寶和紫府寶器的材料,堅硬而有韌性,十分難以摧毀。

純以造價而言,這些玄甲大約是制式玄甲的三倍,總體性能大概提升了五成的模樣。

如此大規模裝備這種增強版玄甲,即便是以王氏的財務狀況支撐起來也很吃力,全靠著錢氏等姻親盟友們的大力(拼湊)支持才能完成。

但效果也極為明顯。

增強版玄甲對來自靈臺境修士的攻擊有著很強的防御效果。雙方部隊剛一接陣,對面就嘩啦啦倒了一大片,反觀我軍,墜馬者竟只有少數。

“混賬!”

魔隼戰團團長晁英銳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這特麼的是一支什麼戰團?非但有道器,竟然還有道器級的軍團旗?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種軍團旗的增幅范圍完全可以覆蓋住兩個軍團級別的對陣戰場麼?用在此處,就不嫌辱沒那軍團旗麼?

還有武器裝備,竟然也如此強大。

他已經坐不住了,當即騰空而起,率領親衛和兩名紫府境副團長,準備親自入場殺敵。

在戰場上,道器級別的軍團旗的可怕程度,還要遠超那件弓類道器。

它非但能大幅度增幅己方士卒的戰力,還有大幅度削弱敵軍士氣的能力。

在軍團旗那狂猛如浪濤般的威勢籠罩下,很多魔隼戰士都已經心頭慌慌,感覺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若非他們都是百戰精兵,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怕是這會兒都已經有士兵撐不住心里崩潰了。

這種時候,唯有主將出馬殺敵,震懾敵軍,才能挽回敗勢。

隨著晁英銳騰空而起,長刀一橫,屬于神通境強者的威勢頓時浩蕩席卷而出。

瞬時間,魔隼戰團的士兵們便覺精神一振,原本那惶惶不安的心頓時安定了許多。

“敵方主將?”王安業見狀,眼底精光一閃,“還是我來陪你玩玩吧。”

說罷,他也從城墻上騰空而起,手一招,屠聖弓便飛回到了他手中。隨著他拈弓搭箭,接連數箭飛射而出,攔截向了晁英銳。

與此同時,劍陣寶典的器靈,劍姬和陣姬也同時自他靈臺中飛出。

劍陣寶典嘩啦啦翻頁,無數長劍飛射而出,龐大的劍陣瞬間在金陽城上空展開。沉寂數千年,在這一刻,劍陣寶典終于綻放出了可怕的鋒芒。

森然劍意頃刻間籠罩了晁英銳,刺得他毛骨悚然,渾身上下登時就起了雞皮疙瘩。

而與此同時,民兵團中也有兩名紫府境修士飛身而起,攔截向了跟隨在晁英銳身后的兩名紫府境副團長。

這兩人,赫然便是長寧王氏民兵團的副團長盧笑笑和王安信。

得益于血尊者的“饋贈”,兩人如今的資質都已經達到了絕世天驕級別,雖然跟王氏第一梯隊的人沒法比,卻依舊足以吊打尋常的紫府境強者了。

現在的他們,哪怕對上紫府境中期,甚至后期的強者也是半點不怵的。

此外,一隊騎著玉角飛馬的天人境親衛也是主動上前接敵,擋住了晁英銳的親衛。

論起天人境高手,王氏民兵團的數量要遠超魔隼戰團。

畢竟,在王氏民兵團之中,但凡能當上領導位置的,個個都是天驕打底,其中還有不少是大天驕,相較于魔隼戰團的那些普通天人境,戰力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

這一打起來,差距頓時就顯現了出來。

而城墻上的金陽守軍,在援軍和軍團旗的雙重加持下,也是士氣爆棚,悍不畏死地守住了魔隼三支戰營的沖擊,變相地替王氏民兵團分擔了一波壓力。

兵對兵將對將,以金陽城頭為核心,上萬人在這偌大的戰場上開始了激烈的廝殺。

混雜的能量波動伴著刀光劍影,森然劍氣縱橫肆虐,一時間,整個天地間都好似被這喊殺聲,嘶吼聲,哀嚎聲充斥。

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補充上去。

偌大的戰場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刀光劍影之下,猩紅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城頭。

包抄后路、前后夾擊、精銳差距、裝備差距、軍團旗加強與削弱等等因素下,魔隼戰團的陣型已經被完全打亂,被王氏的民兵團不斷切割,吞掉。

他們的兵力,也以一種誇張的速度被快速消耗著。

時至此時,魔隼戰團敗局已定。

隨著一些小股的士卒開始突圍逃命,也宣告了魔隼戰團的士氣終于被完全打散,全軍敗亡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準任何一支潰兵逃走!”

王安業注意到了這一點,當即朗聲喝道:“投降不殺!我軍不虐俘、不殺俘,只要不反抗不逃跑,我保你們性命!我王安業以絕世天驕的名義擔保。”

在玄氣的加持下,他的聲音擴散而出,籠罩住了整個戰場。

絕世天驕!

果然!這果然是一個絕世天驕!

正與之交戰的晁英銳臉色難堪又古怪。

憑他一個神通境,竟然被一個紫府境拿著道器給壓制住時,他就已經覺得徹底不對勁了。

如此可怕的人物,比起小魔尊大人在紫府境時,也是不遑多讓了吧?難道,他是仙尊秘密培養的弟子?

栽在如此絕世手中,倒也不算冤枉。

無論是在仙朝還是魔朝,絕世天驕都有著超然的地位。因為一成絕世,必入凌虛。

作為將來的凌虛境大佬,這種人物對外向來都比較愛惜羽毛,說話不算話的概率很低,很多想要拼死突圍的潰兵在一愣神后,便紛紛主動丟下了武器。

投降這種事情,向來極具傳染性。

只要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會變成一大片。

很快,除了極少數士兵還在掙扎外,各部殘存的潰兵便大多放棄了抵抗,繳械投降。

心知大勢已去,晁英銳也光棍地放棄了抵抗:“王安業公子,我放棄抵抗,也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誰也不想死。

而且這是仙朝部隊,又不是面對域外妖魔,投降雖然難看,但仙魔大戰多次,無論是魔朝的軍隊,還是仙朝的軍隊,在陷入絕境后投降的多了,也不差他這一支。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王安業見目的已經達到,便朗聲說,“不過,你們的罪行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到時候自然會有專人和你們魔朝談。你們犯下的罪行,也需要彌補。”

晁英銳松了一口氣道:“理當如此,我相信我們的主家會付出代價贖回我們。還請安業公子告訴末將貴部番號,也好讓我們輸個心服口服。”

王安業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出了番號:“東乾國隴左郡長寧王氏民兵團。”

“啥?啥?民兵團?”晁英銳好懸沒一頭從天上栽下去。

這是在消遣他還是真的?

在他看來,這支軍隊雖然還相當稚嫩,從很多細節中都能看出他們缺乏戰斗經驗,但是各方面的潛力都很強很強,再結合這位王安業公子的實力和身份來推斷,多半是仙宮秘密搞出來的一支新部隊。

從這支部隊的組織架構和士兵素質等條件上來看,未來多半是想要朝著王牌戰團發展的。輸給這種部隊,晁英銳也沒什麼好說。

晁英銳下意識覺得王安業是在故意戲耍他,不禁怒意上涌,語氣也有些不善:“公子莫非是在故意羞辱末將?”

“那你降是不降?”王安業也是眼神不善,“你進攻梁國后犯案累累,若非要你交代罪狀,我早就一箭射穿了你。”

“降。”

晁英銳見他眼中有殺機騰起,急忙識時務地重重點頭。

王安業這才收斂了眼神,吩咐左右道:“給他戴上神魂鎖。帶上他,立即去勸降猶在負隅頑抗的小股部隊。”

這場仗打得極快,可收拾戰場卻花了大半天功夫。

戰后,民兵團便暫且駐扎在了金陽衛外,一邊統計戰損,一邊收拾殘局。在打發了幾次金陽衛城守親自前來的慰問后,戰報終于被送達了王安業的營帳中。

此役統計。

魔隼戰團戰死一千三百九十四人,傷兩千余人,總計被俘四千一百余人,至于戰甲、武器、靈獸級戰馬等,自然都悉數成為了王氏民兵團的戰利品。

王氏民兵團這一次出戰,特意帶了數倍于己方人馬的鐐銬,就是為了應付這一情況。

這些起步都是靈臺境的俘虜可是很值錢的,魔朝若是不願贖回,轉手賣給仙朝在域外戰場的炮灰營,或是索性拉去當建設勞工都很劃算。

一個靈臺境俘虜少說能賣個上千仙晶,那就是上百萬乾金,而且這里面還有不少靈臺境中后期,天人境,甚至還有紫府境,神通境的戰俘,外帶海量裝備等戰利品。

據初步估計,這一波勝利,最少能賺個上千萬仙晶,夠買兩三個神通傳承之地了。而且,此戰之后,梁國也不會對不遠萬里前來支援的“志願軍”沒有一點表示……

便是連見慣了錢的王安業,也是不由得感慨,打仗來錢好像還真是挺快,這一波賺得可真夠肥。

不過,這一戰中王氏民兵團也是有些戰損的。

犧牲四十八人,傷三百多人,其中一百多號還是重傷。好在王氏最強的就是治療,這些傷員基本都能得到充分的治療。

王安業雖然心疼難過,卻也是無可奈何。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這一次戰損已經很低了。

而且經過這一戰,王氏民兵團也終于正式經歷了戰場的洗禮,接下來他們會迅速成長為真正的老兵。

“七哥,這些俘虜我們得迅速全面控制住,隨后交由金陽衛守軍看押。”王安信進來稟報道,“我們的傷兵也要分出來,留在金陽衛療傷和幫忙看守。接下來,咱們王氏民兵團該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沒錯。”盧笑笑臉上還殘留著幾絲沒擦干凈的血跡,聞言卻一下子激動起來,眼神都亮了,“我們要盡快進入下一步戰略,好好地搶,不,揚我王氏民兵團的威風!”

“嗯,徹底挫敗小魔尊在靈渠大陸的部署,是我們這一次的任務重點。”王安業也正色道,“不過,多立點功勛,多賺點錢也很要緊。畢竟咱們民兵團的投入太大了,未來需要的資源更多,咱們要盡快進入以戰養戰的良性循環中。”

“哈哈,那個小魔尊也夠倒霉的,竟然被太爺爺給盯上了。”

“我呸,什麼小魔尊老魔尊的,敢和守哲表哥作對,看我盧笑笑怎麼錘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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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富貴VS魔屍戰團

就在王氏民兵團以小戰損吃下晁氏魔隼戰團的同時。

梁國集團軍元帥鎮陽親王姜承陽,依照梁國慶譽大帝的密函指示,連夜召開了軍團長級會議后,翌日便開始對燕國集團軍發動總攻。

這是一場雙方都籌謀已久的會戰,各自內部對于進攻和防守都有多套預案,並對戰場形式推衍了許多次。

此次主動進攻,不同于以往試探性的小打小鬧,而是一場全軍推進的大型戰役。這種大型戰役,往往具有一錘定音的效果,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梁國五大軍團中,由昊德親王統帥的昊德軍團作為前軍,這支軍團自來就駐扎在淮水邊上的勝利衛周邊,勝利衛乃是一個大型港口衛城,這些年來建造了大量的戰船和渡船。

昊德軍團中,有三支戰團乃是訓練有素的水師部隊,他們乘船渡河順溜南下,不出一個時辰便已經抵達燕國淮津衛外圍。

后續大型渡船載著一個個戰營,跟隨戰船一起沖鋒。

昊德軍團的作戰任務,就是要在一日之內搶灘登陸,給后續大軍騰出登陸空間。。

雙方戰船還未接陣,可空中斥候部隊便先行激戰起來,這些空騎部隊都是雙方軍團的頂尖精銳,雙方各有一百多純空中部隊,個個都是天人境,胯下騎乘的空騎也是千奇百怪,有長著翅膀的飛馬,也有各類大型靈禽,甚至還有騎著飛虎的。

天人境修士雖然也能飛,可騎乘飛行靈獸會節約大量玄氣,速度也更快。由此可見,作為雙方集團軍前軍的昊德軍團和焚月軍團,都是各自的主力軍團之一。

激戰瞬間而起,玄氣爆發、飛劍驚鴻、符箓炸裂,不斷有天人境和靈禽飛馬從空中摔落到淮河中。

因梁國乃是主動進攻方,中路鎮陽軍團的空中部隊,也是暗中秘密加入了昊德軍團,他們暗中藏在一艘運兵渡船中,趁著雙方空騎接陣糾纏在一起后,便立即騰空參戰。

鎮陽軍團乃是最強的主力軍,足足湊出了一百五十空騎部隊,他們分成兩隊出其不意抄了敵軍空騎后路,激烈絞殺下,敵軍空騎瞬間潰不成軍四下逃散。

隨后,空騎配合戰艦,對燕國淮津衛發動猛烈進攻,硬生生地撕開一條口子供后續部隊登陸。

突如其來的戰事,讓梁國大軍占據了不小便宜。

而隨著梁國的突然開戰,戰況消息以珍貴傳訊符箓的方式,迅速傳遞到了燕國集團軍元帥淮陰親王那邊。

淮陰親王不怒反喜,他預料到梁國必然會采取進攻姿態,只是沒想到鎮陽親王如此“迅速決斷”,毫無拖泥帶水的跡象。

前線吃了一波小虧,但是于大局無礙,只要梁國集團軍敢全面進攻,便是落入了他的圈套,當即,元帥淮陰親王立即下令,全軍按照既定計劃行動。

而他則是親率中路淮陰軍團,直奔淮津衛支援焚月軍團,只需牢牢牽制住梁國的昊德、鎮陽兩大軍團。

與此同時,戰報和戰爭命令飛速發往各路大軍。

兩軍會戰瞬間開啟。

燕國集團軍左翼安海軍團,安海親王也是第一時間召開了作戰會議。

他也沒料到,剛從集團軍總部開完會議回來,屁股還沒捂熱呢,兩國決戰便已經開啟。

安海軍團除了親衛團外,總計擁有八個直屬戰團。

他們負責集團軍左翼的作戰任務,目前駐守的防線涵蓋沿著淮河的三個衛城,總計涉及水岸線三百余里,並且擁有自己的水師、空中斥候等部隊。

作戰會議室的墻上掛著一張淮陽和淮陰兩郡的大型地圖,地圖幾乎占據了一整面墻,其中山川河流塢堡皆具,描繪得極為詳盡。

會議室中央,還放著一個安海軍團駐防地區和慶灃軍團駐防地區的大型沙盤。沙盤上已經用不同顏色的旗幟,以及相關標志物標識出了兩邊的行軍路線,看起來一目了然。

這些,都是空中斥候不斷探查的成果。

安海親王眼神掃視著八位直屬戰團長,聲音清朗道:“諸位,梁國此番突然發動了總攻,我部空中斥候也傳回消息,我們的老對手慶灃軍團也已經開始戰團調動,試圖對我部防守線展開全面進攻。”

“按照既定計劃,我部率先采取防守狙擊戰術。各戰團按照既定防守目標守住各重點登陸區域,尤其是一戰團和三戰團駐防的‘千沙渡’和‘北鞍渡’,一旦被慶灃軍團占據,就能以此為據點直插我部防守之腹地,因此必須守住。”

“是,親王殿下。”各位戰團長紛紛應道。

“此役重點……”

安海親王話說半截,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瞅向了身旁的“第九位戰團長”。

那是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瘦高個。

他的臉上戴著猙獰的惡鬼面具,白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膀上,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森冷陰邪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對著他,安海親王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和藹親切起來,恭維道:“當然是在‘九陰玄屍真人’身上了。”

聞言,眾團長的目光頓時落到了這位鬼面人身上,眼底泛起一抹畏懼之色。

即便燕國乃是魔朝陣營的國家,國內有不少世家都修煉有陰邪派系的功法,但他們那點程度,與這位九陰玄屍真人比起來無疑都是小巫見大巫。

聽說這位玄屍真人,原本是真魔殿九陰魔殿一脈的煉屍高手,只是幾百年前犯下大錯,在“晁氏力保”之下才免于責罰,爾后便投入晁氏門下當了供奉,幫助赤月晁氏打造了一支魔屍戰團。

這支魔屍戰團與尋常戰團不同,戰團內的活人僅有兩三千人,卻個個都是精心培養出來的煉屍一脈高手,主要戰斗方式便是驅駕屍傀來作戰。

他們煉制的屍傀個個高余丈許,刀槍不入、力大兇猛而不知疲倦、在戰場就像是一座座會移動的金剛戰士,它們尤其是擅長攻堅戰,陣地野戰等等。

甚至乎,它們還是少數能在域外戰場上和域外妖魔軍隊正面硬杠著打的戰團。

面對安海親王的恭維,九陰玄屍真人連眼皮子都沒有多抬半下,只是陰森森地淡然道:“本真人奉小魔尊之命前來助陣,安海親王有什麼吩咐盡管說便是,無需套交情。反正此戰之后,你我也不會再有交集。”

安海親王臉色一滯,旋即卻仿若無事一般笑呵呵地說:“小魔尊援手之恩那是另一回事,我裘氏自會報答。但真人您的這份援手之情,我們燕國同樣是要領的,該有的報答也不會少,不能混為一談。”

說著,他便指著沙盤上的情況給九陰玄屍真人解釋起來:“我軍計劃是這樣的,等我軍與慶灃軍團接陣后,請真人的魔屍戰團在我部側翼秘密渡河,以突襲姿態拔除對面的‘鷹寧堡’。”

鷹寧堡乃是淮陽郡外的戰略要地之一,就處于進入淮陽郡的必經之路上,地理位置非常關鍵。

想要深入淮陽郡,這鷹寧堡便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

說話間,安海親王便將沙盤上插在鷹寧堡位置的旗子換成了代表己方的綠旗,而后繼續道:“隨后,貴軍便從鷹寧堡出發,抄后路直擊慶灃軍團的大后方,能殺多少是多少,務必要攪得他們天翻地覆。”

“與此同時,我軍會同時對慶灃軍團發動總攻,兩軍夾擊之下,慶灃軍團的士氣必然會山崩瓦解,要不了多久就會全線崩盤。”

安海親王邊說邊在沙盤上將兩方的行軍路線都標注了出來,給玄屍真人演示戰略戰術:“等咱們兩軍配合,擊潰慶灃軍團后,便集結一處,向鎮陽集團軍后路的建澤軍團殺去。與此同時,我集團軍右翼的黑陽軍團與黑雕戰團也會以同樣戰術解決安平軍團,與我兩軍一起共同包抄夾擊建澤軍團。”

聽著安海親王的部署,安海軍團的八位軍團長眼神越來越亮。

“軍團長英明!”一位軍團長興奮道,“那建澤軍團在梁國諸多軍團之中的排名本就不高,被如此兩面包抄,必然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殺得丟盔卸甲。到時后方一亂,梁國中軍必亂!”

“行了少在這炫耀你那點戰略眼光。”安海親王瞥了他一眼,無語道,“我這不過是在實行元帥淮陰親王殿下的戰略部署而已。”

說罷,他便懶得再理這軍團長,轉而看向九陰玄屍真人,帶著幾分小心詢問道:“真人,您看……”

“明白了。”九陰玄屍真人平淡地點了點頭,“我魔屍戰團會全面配合親王殿下的作戰部署。若是沒有其他什麼事,本真人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作戰會議室。

“有勞真人了。”安海親王好似完全不在意他的無禮一般,客客氣氣地拱手將他一直送到了門口。

等九陰玄屍真人走后,剩下幾位戰團團長都是忿忿不平,對九陰玄屍真人的態度很不滿。

安海親王安撫了幾句,才讓他們重新冷靜了下來,繼續開會商討如何狙擊梁國的慶灃軍團。

這場戰役關乎燕國國運,安海親王只求能打贏,至于他自己,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隨著梁國集團軍全線開戰,一開始,占據了突襲優勢的梁國集團軍的確占了不少便宜,但很快,大戰場就陷入了膠著狀態。

畢竟梁國是進攻方,而燕國是“防守方”。

在占據防守位置的燕國部隊在回過神來后,自然而然便擁有不少地利優勢。

這就是為何兩國集團軍對峙那麼多年,都沒能分出勝負的原因所在。在總體軍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進攻方總會有不小的劣勢。

是夜。

深沉的夜色籠罩四野,天空中不見明月,只有滿天的星辰熠熠生輝。

白日里浩蕩洶涌的江流,在這夜色下也好似變得溫柔平緩了一些。就連岸邊的蘆葦蕩里,也沒了白日里的喧囂,變得安寧恬靜起來。

淮江北岸。

距離鷹寧堡不足百里的茂密蘆葦蕩中,十幾只三階紅腹錦鷺正聚在一處,相互依偎著抱團休息。其中兩只時不時伸出脖子四下觀望,明顯是在警戒。

朦朧的星光下,看起來都安寧而美好。

就在這時,蘆葦蕩邊緣的蘆葦忽然搖曳了起來,就連水面也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漣漪由外至內,波及的范圍越來越廣,距離岸邊越來越近。

驀地。

“嘩啦啦”的流水聲打破了夜的靜謐,一道又一道黝黑的人影猛地從蕩漾的水波中露出頭來。

負責警戒的紅腹錦鷺嚇了一跳,當即伸長了脖子想要高聲示警。

然而,還沒等它的啼鳴聲響起,濃稠的灰黑色霧氣便趁著夜色彌漫而來,無聲無息,悄然將這十幾只紅腹錦鷺一齊吞沒。

江邊靜謐如常,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連蟲鳴聲都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彌漫的黑霧中,那一道道黝黑的人影趟著水緩步前行,一步一步,緩慢地朝著岸邊走去。

星光朦朦朧朧的,又有黑霧遮擋,這些“人”的樣子看起來模模糊糊的,但依舊能依稀看出這些“人”皆身負重甲,體格彪悍,宛如一尊尊人形鐵塔一般。

但“他們”邁步時的動作卻略微有些僵硬,身形也遠不及玄武修士那般輕靈,每一步邁出,都會在潮濕的泥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因為“他們”不是活人,而是魔屍戰團的“魔屍屍傀”。

這些屍傀都是從淮河底部潛伏而來。

淮江浩蕩,兩岸之間哪怕距離最近的地方也相隔超過三十里,若要從江面上穿過,動靜太大,無論如何都會被對岸發現,但若是從江水中潛行,卻可不露痕跡,就連江面上空徘徊的空騎偵察兵都無法察覺任何異樣。

而那些屍傀身后,則是跟著一群通體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目的人影。

他們身上的黑袍繡著統一的符文,身上散發著陣陣迥異于一般魔氣的陰邪之氣,森寒刺骨,帶著濃郁的陳腐氣息,明顯是集體修煉了某種控屍用的魔功。

他們每人手中都祭著一面黑色的幡。一面面黑幡飄揚間,陣陣黑色迷霧擴散開來,將整支魔屍戰團都籠罩在內。

黑夜加黑霧,將周圍的一切聲音和痕跡都盡皆消彌,遠遠看去,整個魔屍戰團都仿佛進入了“隱身狀態”。

在夜色的掩護下,魔屍戰團不疾不徐地開始向著鷹寧堡進發。

鷹寧堡乃是進入淮陽郡的必經之路,也是淮江北岸的重要關卡之一。

魔屍戰團本就不是機動性很強的戰團,若是拿不下鷹寧堡,戰團便得從崇山峻嶺之中翻山而過,哪怕他們不懼損失,行軍速度也會變得極其緩慢,必然會延誤戰機。

不過,他們上岸的位置距離鷹寧堡已經極近,又有夜色掩護,只消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到鷹寧堡附近,以魔屍戰團的實力,迅速拿下鷹寧堡根本不是問題。

然而,魔屍戰團眾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悄無聲息默默行軍之時,一群小蟲子已經悄無聲息地綴在了他們后面。

這些小蟲子不過拇指大小,身形修長,外形介于蚊子和蜜蜂之間,看起來平平無奇,毫無特色。水澤邊本就蚊蟲眾多,這些蟲子混雜在其中毫不起眼,即便是謹慎小心的魔屍戰團,也絲毫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

等魔屍軍團行軍走后。

深沉的夜色之中,有一道輕霧飄然而至,在夜色中化成了一個人形。

這人影個子偏矮,剃著光頭,身上一襲玄色的長袍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唯有袍身上紋飾的猙獰蠱蟲在夜色中隱約可見。

此人,赫然是許久不見的蠻蠱族蠱師佤巴克。

佤巴克自從被王守哲擒住后,就“棄暗投明”了。在廢親王德馨伏法之后,他便成為了蠻蠱族聖女王珞靜的左膀右臂,也成為了王氏和蠻蠱族的友誼橋梁,帶隊在王氏地盤上打工,積極建設雙方關系。

他深深的知道,與其拍聖女王珞靜的馬屁,還不如把王守哲的馬屁拍拍好。畢竟,聖女靜什麼都聽她四哥哥的。

這一次,王守哲讓他隨軍作戰,佤巴克二話不說便帶了一批蠻蠱族的精英追隨王氏民兵團,一起來到了梁國戰場。

“桀桀桀,貴公子果然是神機妙算。”佤巴克那張布滿刺青的老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起來極為猙獰,“等此番本長老跟著貴公子建功立業,立下天大功勞后,聖女新建的那個神通傳承之地豈能少得了我?”

天知道,他的血脈資質其實並不比前聖女黛差多少,就是因為沒有得到后續的真法傳承,他自進入紫府境之后修為進度便一直相當緩慢。若不是機緣巧合契約到了一只擁有上古血脈的赤尾蜈蚣,將其作為本命靈蠱培養到了八階巔峰,他也不可能在修煉功法不全的情況下晉升到紫府境巔峰。

可再想繼續晉升,靠那只赤尾蜈蚣卻已經力有不逮。

如今,他修為早就夠了,缺的修煉法門也已經補上,差的就只是一些感悟而已,只需要進神通傳承之地里面走一遭,便能很快突破神通境。

這一次隨王氏民兵團出征,便是他的機會。

能不能突破神通境,就看這一遭能立下多少戰功了!

只要一想到族中那座已經快要建成的第二座傳承之地,佤巴克便心頭火熱,恨不得立刻開戰,好建功立業。

最后再看了一眼魔屍戰團消失的方向,他身形一閃,又是化作一道輕煙悄然離去。

夜,漸漸深了。

鷹寧堡中。

王富貴正在與聯合志願戰團的幾位首腦們,研究著沙盤地圖。

所謂聯合志願戰團,其實就是一支臨時拼湊出來的戰團。按理說,這種東拼西湊的戰團還有一種專屬稱謂,那就是“烏合之眾”。

但實際上,這支聯合志願戰團卻是一點都不烏合……

沒辦法,實在是這戰團的人員配置超出常規戰團太多了。

十三個戰營中,光超品世家吳氏就拿出了三個戰營,並出了一個神通境戰團長吳志德。

沒錯,這是一個吳氏“志”字輩的族人,和大乾吳氏的吳志行,以及仙朝的吳志宇都是同一輩分。

因此,這個胡須有些發白,年齡已經上了千歲的吳志德,恬不知恥地稱呼王富貴為:“富貴賢弟,咱們與其在此以逸待勞,不如主動出擊。憑著咱們聯合戰團的實力,剿滅那支魔屍戰團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富貴臉皮子一抽。

每次聽到富貴賢弟這幾個字時,他都有揍人的沖動。老爺爺,你比我家老祖宗之老祖宗還要老,究竟是怎麼有臉叫出這幾個字的?

只是人家吳志德說的也是有理有據,從大乾吳氏那邊算,富貴的奶奶之一吳雪凝,乃是“志”字輩的奶奶輩……

就算不從大乾吳氏那邊論,從寒月吳氏嫡脈大天驕吳志宇和富貴稱兄道弟的這一層講,他吳志德也該稱呼富貴一聲“賢弟”。

當然,他之所以如此恬不知恥地拼命添王富貴,也是因為如今王富貴在仙朝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據說連仙皇陛下私底下都曾誇過他前途無量。

“這個,志德……兄。”王富貴糾結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糾正他的稱呼,搖頭道,“河岸寬闊,雖然很多地方登陸困難,但難不住魔屍戰團。何況咱們鷹寧堡位置險要,乃是易守難攻之處,有守軍配合一起作戰,可大幅減少我軍戰損。”

大家培養族人族兵都不容易,何況那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他當然要盡可能地減少犧牲。

“我家富貴老祖就是宅心仁厚,體恤麾下將士。”另一頭,一位叫王宇軒的神通境大佬一臉欣慰地感慨,“能跟著富貴老祖一起作戰,乃是宇軒畢生之福氣。”

在長寧王氏,“宇”字輩可是長輩。

可這一位寒月王氏“宇”字輩,卻是已經被套圈了的“宇”字輩,雙方一對族譜后,那王宇軒自然是一口一個老祖稱呼得非常自然親切,又心甘情願。

開玩笑,富貴老祖那是什麼人?

那是隨便動動腦子,就能攪得仙朝市場風起云涌,賺得盆滿缽滿的超級富豪,未來板上釘釘的釧南公主府府主。這種大人物,手指縫里隨便漏一點出來,便能讓他這個小小的“神通境小輩”吃得打飽嗝。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敢自認是富貴的長輩。這見面錢就給不起啊。

這一次,寒月王氏鼎力相助,湊出了兩個精銳戰營,還附帶了一位神通境強者,以及六七位紫府境強者,以表示對王富貴拉軍團的積極響應。

王富貴看看身邊這一群“大佬們”,壓力也是賊大。

他本來其實都不想來的,畢竟,他才十四歲,哪有這個年紀就上戰場的?可如果不是他親自來帶這支“烏合”,不,聯合戰團,各世家怕是誰都不會真正服氣,到時候戰團內部一盤散沙,就真的成烏合之眾了。

最終商議下,既然是他王富貴拉的戰團,自然由他親自來帶比較好。

唉身為王氏嫡長脈可真不容易。

王富貴心中感慨不已。

他才十四歲,就被迫承擔起了家族的重擔,不僅要幫家族賺錢,擴大交際圈收攏人脈,甚至還得拉著戰團上前線打仗。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王富貴,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王氏族學上高等族學?

“咿呀咿呀”

聚財樹王寶財與王富貴心靈相通,感覺到了他心中的惆悵,當即安撫起了富貴。

富貴富貴別著急,等咱們打完這一仗,就一起開開心心回去上族學

富貴那麼喜歡族學,那族學一定是個有趣的地方。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一起愉快的學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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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替我老祖向小魔尊問好

不過好在,這一支聯合志願戰團雖然拼湊出來的,但總體實力卻很強勁。畢竟赤月吳氏、姜氏、王氏、洛氏等家族,都和北域王府關系不錯,礙于編制限制,以及基于自家族兵的安全考慮,拉出來的族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也就導致了,這一支拼湊出來的聯合戰團的平均修為水準,反倒是三支戰團之中最高的。

因此,王富貴倒是對此戰信心滿滿。

經過一番戰術布置,將接下來每個人的任務都分析清楚,交待明白了,幾位大佬便各自散了,按照既定部署該干嘛干嘛去了。

房間里重新安靜了下來。

這時,王富貴身后的陰影中,一道婀娜的倩影悄然浮現而出。

那是一個形貌殊麗的大美人。

她有著一頭紅得發亮的秀發,雪白的肌膚,以及一雙詭異的金色蛇瞳。。在光線下,她的瞳孔不自覺收縮成了一條細線,看著格外的鬼魅懾人,卻也有一種殊冶驚心的美。

這大美人,赫然便是王守哲與小魔尊“交惡”的關鍵人物,陰蛇魔姬姬玥兒。

她原本是護在王安業身邊的,之所以出現在富貴這邊,完全是因為王安業這個做爺爺的,怕富貴太過年輕,貿然上戰場會有危險,因此將姬玥兒派遣過來保護富貴。

“我沒想到,守哲家主竟然能為了我做到這一步。”她的神色略顯復雜,“在小魔尊的威逼之下,她非但沒將我交出去,反而還與小魔尊正面杠上。”

自從得知小魔尊派人前往東乾要人之后,她便一直忐忑不安,沒想到后續的發展竟然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這不由得讓姬玥兒浮想聯翩起來,莫非守哲家主對她的美色和元陰,也是有所企圖?

“姬供奉莫要想得太多,此事跟你的關系不大。”王富貴打了個哈欠,瞥了姬玥兒一眼道,“我家老祖爺爺之所以隔空與小魔尊對上,並非是為了一己私利,也不是為了我們王氏的私利,而是為了整個人族的命運。”

姬玥兒一臉莫名。

和小魔尊杠上,怎麼就關乎到整個人族的命運了?

“仙朝魔朝,雖然矛盾重重,但歸根究底還是同種同源。”王富貴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醒了醒神,這才背負著雙手繼續說道,“如今域外妖魔愈發猖狂,局勢漸漸惡劣,倘若仙魔兩族不能攜手共克域外妖魔,人族之命運堪憂啊。”

“而小魔尊此人性格霸道,野心勃勃,且行事手段毫無下限,動輒便是挑起仙魔各種爭端,倘若讓此人登上魔尊之位……唉勢必會重新掀起仙魔大戰,屆時生靈涂炭不提,人族又拿什麼去驅除域外妖魔?”

“可是這……”姬玥兒一臉糾結,無法理解,“不應該是仙皇和魔皇等大佬們考慮的事情麼?俗話說,這天塌下來也得有高個子去頂著,關咱們王氏何事?”

“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王富貴瞟了姬玥兒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以咱們王氏的潛力,未來成為‘高個子’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與其等事到臨頭懊悔遲,不如提早布局謀劃,以應對將來的危機。”

趁現在局勢還算穩定時動手,還可以從容布局,若是真等天下真的亂起來了再動手收拾爛攤子,那得多費多少精力和心思?

“老祖爺爺不愧是老祖爺爺,一舉一動都飽含著無盡深意。看似一招閑棋,卻是布局于千里之外,決勝于萬載之后。其眼界之開闊,布局之深遠,心胸之宏大,當真是古今罕見。”王富貴說著說著便搖頭感慨起來,那稚嫩的少年臉龐上滿是佩服,“不像我王富貴,著眼的還都僅是一城一地,看見的也都是蠅頭小利。”

“我富貴一定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淺薄,多像老祖爺爺學習學習,如此才能更好的替老祖爺爺挑掉些擔子。”

姬玥兒被震驚到了。

雖然她沒太聽明白,卻也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守哲家主竟然這般格局宏大,布局深遠。這讓她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心甘情願為某個人獻出元陰也不懊悔的念頭。

“貴公子,此役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以報答守哲家主的大恩。”姬玥兒眼神凌厲地說道,“那個什麼玄屍真人我聽說過,不過是個小嘍嘍而已。”

“不可。此次任務姬供奉無需出手,只需留在我身邊防止意外便好。”王富貴立刻阻止了她,分析道,“此役之后,仙皇陛下必要趁勢發難,到時與魔朝且有的扯皮呢。為了讓仙皇陛下拍桌子要好處時的底氣更足一些,咱們這一次需要做到對手用什麼牌,咱們就用什麼牌,這也是為何老祖爺爺只搖了三個精銳戰團的原因。”

“兵對兵,王對王,我們要讓魔皇無話可說,吃了大虧也得捏著鼻子咽下去。至于擅自行動的鍋,就由北域王背著吧,咱們王氏現在還弱小,不宜走上前臺,太過高調。”

“守哲家主英名,貴公子睿智。”姬玥兒轉念一想也明白了過來,頓時欽佩不已。

她心中同時也是暗暗心驚。

這王守哲厲害也便罷了,沒想到連富貴這一個小小少年竟都如此有格局遠見,連這一戰背后的種種博弈和權衡,都早已揣摩得清清楚楚,猜到了王守哲如此布局的深意。

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這個凌虛境,像是白活了一千多年一般。

若說先前投靠王氏之時,她還是迫不得已,有些勉為其難的意思,如今看來,卻是因禍得福啊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暮色已經褪去。

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

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晨光也還沒徹底綻放,但已經隱約能看出幾分接下來的光景。

今天,必然是個好天氣。

遠處,一座塢堡的輪廓已經若隱若現。

隱約的天光下,塢堡的外形有些模糊,但依舊可見其宏偉和壯闊。

巨大的黑色堡壘巍峨聳立,高聳的外墻連綿起伏,就好似佇立在南北之間的一道堅實屏障,又好似一頭蹲伏的巨獸,直要將所有企圖靠近的人馬一口吞噬。

那,便是鷹寧堡。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行軍,在黎明將至之時,魔屍戰團終于抵達了預定的目的地。

凸起的山巖上,九陰玄屍真人迎風而立,默默觀察著遠方的堡壘。

此處距離鷹寧堡已經不足兩里,這麼近的距離,任何探查手段都很容易引起鷹寧堡的警覺,但他身為神通境的魔使,目力卓絕,即便光線暗淡仍舊能清晰地看到堡壘外的大致情況。

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正緩緩集結。

清晨的冷風拂動了他的長袍,稀薄的晨光下,他臉上的惡鬼面具看起來格外陰森,那一頭迎風拂動的白色長發也是格外顯眼,襯得他好似幽冥鬼府之中走出的惡鬼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團長,所有戰團成員已經全部集結完畢。現在就出發嗎?”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從后面走過來,低聲詢問道。

他身上威勢內斂,氣息卻極為深邃,顯然也是魔屍戰團中的實權人物,實力不低。

“此戰關乎到少主在全境的布局,若是成功還好,一旦失敗,真魔殿中那些跳梁小丑必然會借機生事。”九陰玄屍真人沒有回頭,聲音卻在夜風中擴散,傳遍了整個魔屍戰團。

他深知,少主如今在真魔殿內的地位看似穩固,但暗地里卻不知有多少人在窺伺著他的位置,隨時準備著找機會將少主拉下馬來。似天邪魔君,臨淵魔君那等老狐貍,更是在暗中虎視眈眈。

倘若少主此番的計劃出了問題,那些老家伙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瞅準機會在魔尊面前給自家少主狠狠上一回眼藥。

而自己,作為少主的,需要保證的,就是少主的計劃可以順利執行,完美完成。

“我們魔屍戰團身為少主的麾下,必要以少主的意志為自身意志,以少主的目的為自身目的,竭盡全力,完成少主下達的任務。”他說著轉過身來,陰冷的目光徐徐掃過身后密密麻麻的黑袍人,沉聲道:“此戰,我們只許勝,不許敗。”

眾多黑袍控屍者仰頭看著他,眼底都燃起了一簇簇火光。

他們都是晁氏的族兵,自幼便在晁氏長大,受晁氏的培養,多少年下來,忠誠和服從早已經刻在了他們的骨血之中。

如今,便是他們報效少主的時候了。

注意到他們眼底的火焰,九陰玄屍真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再次轉過身,狠狠一揮手:“聽我號令,全軍出擊!用最短的時間拿下鷹寧堡!”

“殺!!”

“殺殺殺!”

所有黑袍控屍者眼底頓時泛起了兇光。

震天的喊殺聲中,一尊又一尊屍傀沖天而起,朝著鷹寧堡的方向便沖了出去。

雖然速度不是屍傀的長項,可它們的身體經過特殊煉制,乍一看就好似金屬澆筑而成的一般,力量十分強橫。

此刻,身著甲胄的屍傀們腳狠狠一跺地,身形瞬間高高躍起,直接到了十幾丈高的空中,而后重重落地,再次躍起。

頃刻之間,便已經齊刷刷沖出去了數十丈。

屍傀跳躍間,震得地面都在隱隱震顫。

而與此同時,黑袍控屍者們一揮手中黑幡,身形也在頃刻間化為道道黑氣朝著前方鷹寧堡的方向飛遁而去。

黑色的魔氣和煞氣在逐漸亮起的晨光中彌漫開來,漫山遍野,好似要吞噬鷹寧堡前方的晨光一般。

凜冽的殺機,也在這漫山遍野的沖鋒之中醞釀而成。

不到兩里的距離,瞬息便至。

鷹寧堡城頭上巡邏的士兵才剛剛注意到彌漫而來的黑霧,還沒等反應過來,一道又一道黑影便已經踏著墻磚,縱身攀躍而上。

幾十丈高的城墻在它們面前,就好似平地一般,並沒有造成多大阻礙。

“轟!!”

身形巨大的屍傀轟然砸落城墻,墻磚上登時被砸出了道道裂紋。

巨大的金屬戰錘劃出一道弧線,朝著城墻上的守衛就狠狠砸了過去,疾如風雷,聲勢驚人。

晨光下,這些如潮水般涌上城頭的屍傀渾身甲胄泛著冷光,經過特殊煉制后的身體格外的高大魁梧,好似鋼筋鐵骨的巨人一般,散發著懾人的氣勢。

乍一看去,它們幾乎與金屬煉制而成的傀儡無異,唯有那滿身濃郁的腐臭味,彰顯著它們的身份。

城墻上的守軍乍然遇到敵襲,登時被砸飛了一大片。

作為晁氏的精銳族兵,魔屍戰團煉制的屍傀可不僅僅有靈臺境,還有天人境,其中甚至還有幾具紫府境的傀儡。

雖然鷹寧堡的守衛也算是精兵,面對如此強敵也沒徹底亂了陣腳,但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依舊沒能撐住多久就飛速潰敗。

眼看著城墻就要死失守。

就在這緊要關頭。

堡內忽而有兩個戰營,大約六七百人殺上城墻,阻擋住了來勢兇猛的屍傀。

獵獵旌旗上寫著聯合戰團洛氏一營、洛氏二營。

寒月洛氏雖然僅為二品世家,卻也是硬湊出了兩個精銳戰營,而且還自備武器裝備,不知道究竟是想牢牢抱住釧南公主的大腿,還是長寧王氏的大腿。

這些都是洛氏精銳族人,其中不乏靈臺境中后期和天人境修士,隨著他們的配合沖殺,一頭頭屍傀從城墻上摔落而下。

有這兩個營把守易守難攻的鷹寧堡城墻,屍傀如潮水般的攻勢頓時為之一頓。

“這是哪里來的精銳戰營?”遠處坐鎮的玄屍真人臉色微微一變,語調驟然變得凌厲起來,“給我沖!不能延誤戰機,給少主帶來麻煩。”

可他話音剛落,忽而又有兩支戰營從右后側方殺將而出。

“魔朝宵小,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那兩支戰營的武器裝備與洛氏不同,旌旗顏色同樣差別極大,上面寫著王氏一營、王氏二營,士氣極為高漲。

玄屍真人再次變臉。

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

又有呼啦啦一大票人從左后側方殺將而出:“玄屍老魔,還不快快投降!”

這一群人足有上千人,各個鎧甲鮮明,氣勢洶洶,宛如一群開閘的猛虎,士氣無比激昂。

獨特自我的旌旗上寫著,吳氏一營、吳氏二營、吳氏三營。

玄屍真人臉色發黑,已經變無可變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

就在吳氏三個戰營喊聲落下的同時,又有好幾個戰營從正后方殺來,大吼道:“兄弟們,搶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這幾個戰營的旌旗就更亂了,有寫姜字的,也有嬴字的。

整支戰團,無疑就是散裝戰團。

可他們的戰斗力卻極其可怕,尤其又是分幾路從后方包抄而至。魔屍戰團那些黑袍修士擅長的是控屍而非近戰,留守后方的屍傀數量並不多。

被這麼一沖,魔屍戰團頓時潰不成軍。

中計了!

九陰玄屍真人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北梁的統帥能猜到他們會試圖從鷹寧堡突破這不奇怪,畢竟從淮陰前往淮陽能走的路本就不多,能夠大規模行軍的路線就更少了,即便提前有所防范也算不得稀奇,只能說明對面的統帥思路清晰,布局周密而已。

他也並不在意這一點,畢竟,以魔屍戰團的實力,即便鷹寧堡守軍提前有所準備,也影響不了結果。

然而,這支忽然冒出來的雜牌戰團卻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太詭異了!北梁哪里來的一支如此強力的戰團?!

難道是哪里請來的援軍?!

九陰玄屍真人心頭疑竇叢生,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耽誤,抬手一揮,一尊巨大的玄棺便“轟隆”一聲砸在了地上。

這玄棺通體黝黑,通體都描繪著詭異的紅色紋路,正是專門用來存放屍傀的玄屍棺。

幾乎就在玄棺落地的那一瞬間。

棺蓋就被猛地掀開,一尊巨大的屍傀從里面飛了出來。

巨大的翅翼在它身后“刷”的展開,它的形貌也在晨光中被映照了出來。

那是一尊體型遠超常人的巨型屍傀,它的臉扭曲而猙獰,身軀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骨甲,背后那對巨大的翅翼更是已經千瘡百孔,看起來極為的猙獰恐怖。

伴著一股濃郁的腐屍臭味,可怖神通境威壓瞬間如山呼海嘯般席卷開來,震得周圍彌漫的魔氣和煞氣都微微翻滾起來。

這具屍傀乃是他手頭上實力最強的一尊,屍體用的是一尊死在他手上的域外妖魔,他廢了好一番功夫,花了不少珍貴的材料才算是煉制成功。

自煉成后,這尊屍傀就一直被他當成壓箱底的底牌。

不管那支戰團是什麼來歷,有它在,今天都要飲恨在此!

九陰玄屍真人心中冷笑,身形一閃,瞬間變化為一團黑霧沖向了戰場。

咆哮聲中,巨大的屍傀也是俯沖而下,攜著萬鈞之勢朝戰場上殺去。

一時間,可怕的威勢彌漫了小半個戰場。

魔屍戰團的精銳們也是精神一振,原本混亂的局勢瞬間穩定了不少。

以這九陰玄屍真人以及他所煉屍傀的戰斗力,一旦讓他殺入戰場,聯合志願戰團的包圍圈勢必會被沖破,再難形成合圍之勢。

而魔屍戰團本就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團,只要軍心一穩,本身強大的戰斗力便能發揮出來,從容撤退多半不是問題,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有那麼一線機會拿下鷹寧堡。

鷹寧堡高高的瞭望臺上,王富貴正背負著雙手俯瞰著戰場。

微涼的晨風吹拂過他的衣袍,他的衣袂迎風揚起,遠遠看去,那尚且不算高大的身體之中,竟隱約有了那麼一點點威嚴的味道。

遠遠見到那頭氣勢非凡的神通境域外妖魔屍傀,他也是不由感慨道:“這煉屍一道雖然邪穢殘暴,但是戰力還是很強的。”

“貴公子,九陰魔殿是真魔殿中非常厲害的一支,而且素來是魔尊大人的鐵桿擁躉。”姬玥兒在一旁護著王富貴說道,“著實不行,由我去將那只屍傀收拾了。”

王富貴正待說話之即,腰間玉佩微微一顫,發出了一連串的亮光。

他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沒想到夢羽比咱們快了一步,她率領的那支北域王府族兵,已經收拾完了黑雕戰團。”

“看樣子,咱們也應該抓緊時間,收拾掉魔屍戰團,並進行下一步戰略。順便替我家老祖爺爺,向小魔尊問個好。”

說著,王富貴便提高了音量,用玄氣擴音說道:“勞煩諸位神通境大佬,請迅速拿下玄屍真人,我們還要趕下一個場子。”

他的聲音在戰場上遠遠傳開,雖然聲線稚嫩,卻沉著有力,儼然已經有了幾分指揮若定的氣勢。

“富貴老祖您怎麼能說‘請’字呢?”王宇軒“不滿而埋汰”的聲音在晨光中傳來。

“就是就是,富貴老弟咱們是什麼關系?”這是吳志德的聲音,“兄弟之間何須客氣。”

“公子您折煞奴婢了。”辦公室女神姜晴蓮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

隨著這一道又一道話音的響起,一位又一位神通境大佬相繼自晨光中亮相。

他們一人占據了一個方位,竟是恰恰好就將正向戰場沖去的九陰玄屍真人包圍在了中央。

很顯然,九陰玄屍真人的反應早就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三股浩瀚磅礡的神通境威壓同時升騰而起,相互交織成片,強橫霸道地將九陰玄屍真人和他所控屍傀的威勢狠狠壓了下去。

此刻,朝陽恰好從天邊一躍而起,璀璨的晨光綻放開來。

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無比光明。

晨光下,三位神通大佬的身形輪廓也好似被鑲上了一層金邊,乍一看去,竟是無比的神聖,無比的耀眼,也無比的讓人心折。

躊躇滿志的九陰玄屍真人瞳孔劇顫,表情宛如是見了鬼一般。

這一回,他臉色是真的變無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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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5 00:5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扭轉乾坤富貴揚威異國

“哈哈哈哈玄屍老魔,算起來,咱們倒是有好兩百年未見了。你當初在域外戰場上捅我刀子時,可曾料到有今天?”吳志德手持一柄神通靈寶級的戰刃,興奮地看著對面的九陰玄屍真人。

一頭巨大的龍形法相虛影在其身后浮現,濃郁的水靈氣宛如山呼海嘯般朝他匯聚而來,隨著他的氣勢升騰,散發出了越來越磅礡的強橫威壓。

雖然仙魔兩朝都會扛起域外戰場的責任,但是兩朝內部之間絕不太平,私下里但凡逮著機會暗捅刀子的事情層出不窮,至多就是事情敗露之后,雙方高層一通拍桌子扯皮而已。

“寒月吳氏?什麼真人來著??”玄屍真人瞇了瞇眼睛,瞅著吳志德有點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他的名號。

“海龍真人。”

吳志德被氣得不輕。

他倒是一直對玄屍老魔念念不忘,卻不想對方居然連他的名號都想不起來了,實在是太侮辱人了!

“玄屍老魔,若不束手就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憤懣之下,吳志德猛地一刀斬下。。

瞬時間,刀光猶若霹靂倒掛,在天邊朝陽的映襯下,無比的璀璨,也無比的絢爛。

凜冽的威勢也在這一瞬間爆開,鋪天蓋地的朝著九陰玄屍真人碾壓而去。

與此同時。

另一邊的王宇軒和姜晴蓮也同時出手,加入了圍毆行列。

一道劍光伴著一聲高亢的鳳鳴聲劃過天幕,宛如流星墜落,又似天河倒掛,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鋒芒。

而在刀光和劍光的掩護下,一抹暗影也悄無聲息地欺近了九陰玄屍真人,宛如暗影中潛伏的毒蛇,鋒芒不顯,卻極為致命。

三人聯手,接下來的戰況就很明顯了。

哪怕那九陰玄屍真人加上神通屍傀的確厲害,可也難以應對足足三位神通境修士的聯手,很快就被打得下地無路,上天無門。

而魔屍戰團那些屍傀雖然強悍,可控屍的修士卻難敵各家族戰營的圍剿沖殺,再加上主帥被圍毆,看起來毫無勝算,士氣很快就全面崩盤。

沒過多久,魔屍戰團就被打得崩潰混亂,有試圖突圍逃竄的,也有就地投降的,亂成了一鍋臘八粥。

而聯合志願戰團各戰營,則是士氣爆棚,開始大肆搶功搶人頭,王氏戰營和吳氏戰營竟然還因此起了沖突,若非王富貴及時令姬玥兒怒喝一聲喝止了他們,后果不堪設想。

這一番變故,也是讓王富貴冒出一頭冷汗。

他統帥的這個戰團還真是一群各自為戰的“烏合之眾”,軍紀方面委實堪憂。不過也是難怪,這種各家各戶拼湊起來的戰團不比紀律嚴明的正規軍,最容易出現類似問題。

好在戰術總體很成功,敵方也早已崩盤,尤其是在玄屍真人被聯手擒住后,魔屍戰團便徹底崩盤投降,很快就結束了戰斗。

王富貴拿下這個首戰大捷,整體還算是比較輕松。

戰后。

清掃戰場和統計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此役,魔屍戰團死亡四百五十三人,屍傀戰損一千兩百具,擒獲含傷兵在內的俘虜約兩千一百人,繳獲屍傀四千余具。

而己方聯合戰團戰損一百零五人,傷三百來號,其中兩百多人經過一番簡單治療后便可迅速投入作戰,並不影響戰團整體實力。

戰后,王富貴直接處罰了王宇軒和吳志德兩位神通大佬,讓姬玥兒執行,各打了三十軍鞭,並扣除他們此役五成戰功,以警示這兩個世家的族兵,懲罰他們這次戰場上搶功的行為。

除此之外,他還頒布了一些簡單的軍令。

若再有下次,就別怪他王富貴翻臉無情,直接砍人腦袋了。

王富貴十分清楚,這支戰團本就是一團散沙捏合而成,若是不殺雞儆猴提高一下他這個統帥的威嚴,一旦遇到難啃的骨頭,陷入惡戰,這聯合志願戰團的士氣崩得會比雪崩還快。

而經過了這麼一出,各世家的大佬一下子收斂了許多,不敢再將王富貴當個吉祥物,對他多了不少敬畏的同時,也將這份壓力約束到了各戰營之中。

當然,這一戰的收獲也是極大。

根據戰功分攤下去之后,各世家都算是發了一筆大財。寒月吳氏和寒月王氏,哪怕被扣除了五成戰功,所獲竟然也極為驚人。

這無疑在極大程度上提高了戰團的士氣。

處理完鷹寧堡之戰的后續事宜,並將所有俘虜全部扣押后,王富貴就立即重新整軍,開始執行下一步戰略行動。

在他的指揮下,聯合戰團和部分鷹寧堡守軍很快便集結了起來,順著魔屍戰團來的方向開始渡河。

跟隨戰團一起出發的鷹寧堡守軍共有兩千人。他們總體戰力較差,拿他們去打攻堅戰自然是不可能,但他們畢竟都是老兵,跟隨戰團專門做一些打掃戰場和處理戰俘的工作還是得心應手的。

隨著聯合戰團渡河,安海軍團原本穩固的防線頓時被輕松撕開。

而這時候,魔屍戰團潰敗的消息也傳到了安海軍團之中。

安海軍團的高層頓時慌了。

在此關頭,若是被一支戰團繞到后方,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軍團長營帳中,先前還志得意滿的安海親王已經心急火燎了,立刻召集一眾幕僚召開了緊急會議。

“魔屍戰團是怎麼搞的?”安海親王氣得臉都青了,怒不可遏地拍著桌子大罵,“說好的魔朝精銳戰團呢?說好的牛皮哄哄呢?結果非但連個小小的鷹寧堡都拿不下來,居然還被對方包了餃子!”

“殿下息怒。”幕僚趕忙勸道,“魔屍戰團的實力做不得假,小魔尊也沒道理如此坑害我們。如今這局面,怕是我軍遭到了敵軍的算計,落入了慶灃軍團的陷阱之中。”

“陷阱?現在誰還看不出是陷阱來著?”安海親王怒不可遏,“本王現在要的是行動方針!方針!”

“回殿下,為今之計,只有我軍往后撤退,並積極向我集團軍左后方收縮靠攏,以防止那支精銳軍團和慶灃軍團將我軍軍團包圍,如此方有一線生機。”幕僚諫言道。

“撤退?”安海親王一激靈,臉色變得更為難看,“如今我軍與慶灃軍團已全面接戰,一旦撤退,非但已有陣地會全面失守,對方也會銜尾追殺,我軍士氣大跌之下必定會損失慘重。”

“殿下,我軍既已落入陷阱,想要全身而退已經幾無可能。”幕僚自然也明白安海親王的顧慮,卻還是勸道,“唯今之計,不如斷尾求生,盡可能保住主力,否則……還請殿下早下決心。”

安海親王在營帳中連連踱步,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過了好半晌,他才終于下定決心,下令道:“各陣地留下兩成兵力斷后,盡可能狙擊拖延住慶灃軍團的進攻。同時,速令蒲文山的文山戰團前去阻擋那支神秘戰團,務必要拖住對方三天。”

“是,殿下。”

幕僚領命,趕忙開始起草軍令。

很快,軍令下達,安海軍團便開始了全線斷尾撤退。

慶灃軍團的統帥慶灃親王也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將”,幾乎是安海軍團剛一動,他便已經洞悉了安海親王的意圖,立刻發動了潮水般的進攻,準備拖住安海軍團撤退的步伐。

而那支匆忙間被派出攔截王富貴聯軍的文山戰團,也陷入了噩夢之中。

這種普通軍團哪能擋得住“如狼似虎”般的“聯合志願戰團”?哪怕他們占據了些許地利優勢,也很快就被嗷嗷叫著要跟富貴一起建功立業的聯合戰團給殺得片甲不留。

兩個時辰!

僅僅兩個時辰,文山戰團便成為了聯合志願戰團的功勛。

輕松擊潰敵軍后,聯合戰團連休息都沒休息,直接加速行軍,勢如破竹般地一路過關斬將,殺穿了安海軍團的側翼防線,阻擋住了安海軍團的撤退線路沒,而后狠狠一刀刺了進去,配合著左翼大軍的主力慶灃軍團,完成了對安海軍團的兩面夾擊。

差不多同一時間段。

東海港。

淮河在靈渠大陸上一路蜿蜒向東,東海港便位于東部的入海口處。這個東海港,自古以來都是梁國與燕國的必爭之地。

但是僅目前而言,東海港落在了梁國手中。

此處距離雙方主力交戰之處,約有數百里遠,雙方大帝在此互相牽制和看守著對方。

此時。

東海港外的一座臨時行宮之中。

大梁慶譽大帝正對著鏡子擺弄自己的著裝,一會兒把衣襟弄散,一會兒把頭冠弄歪:“這樣應該行了吧?夠狼狽了吧?”

他如今也就兩千來歲的年紀,作為凌虛境強者而言正當壯年,哪怕並沒有刻意散發威勢,一身的氣度依舊讓人心折。

“不行不行,您堂堂大帝,縱然再著急,衣冠也不能亂。”眼見得慶譽大帝把自己折騰得越來越狼狽,一旁的紫衣內侍連忙上前阻止,給他出主意道,“要不然您,您這外套換一換,弄個不成套的,還有這靴子,換掉一只,就好像您倉促之下沒來得及看清楚,穿錯了似的。”

這內侍看起來還很年輕,也就青年模樣,做起事來卻極有條理,說話間便安排手下的內侍給慶譽大帝調整好了著裝。

慶譽大帝看著鏡中自己的形象,眼前也是一亮:“不錯,還是小德子你有想法。現在這樣剛剛好,既體現了朕的心急,也不至于太浮誇。”

說著,他又對著鏡子調整起了表情:“小德子,你看朕這表情呢,情緒對不對?”

“陛下放心,您這表情,精準,完美,毫無破綻。完全表現出了您內心的焦慮和不安。”小德子一搭拂塵,笑著恭維,“元暻大帝肯定看不出破綻。”

這邊正忙著,門外忽然有內侍來報:“啟稟陛下,太史司司長來了。”

“讓他進來。”

慶譽大帝隨口吩咐了一句。

很快,一位身著黑色玄衣的中年人便在內侍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朝著慶譽大帝躬身行禮:“臣,太史司司長,劉長安,拜見陛下。”

慶譽大帝隨意擺了擺手:“免禮吧天機留影盤帶來了吧?”

“回陛下,帶來了。”劉長安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天機留影盤呈給他看,面上卻是疑惑不解,“陛下您這是?”

“等會你就跟在小德子身邊,把情況都用天機留影盤記錄下來,具體的小德子會跟你解釋。”慶譽大帝沒跟他解釋太多,又隨口吩咐小德子,“小德子,之后萬一打起來,你記得保護一下太史司司長的安全。他這次的任務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臣,遵旨。”

兩人齊齊領命。

在小德子的指點下,太史司司長劉長安很快就搞明白的狀況,調整了一下天機留影盤的拍攝角度,一切準備妥當。

隨著天機留影盤啟動的細小嗡鳴聲響起,慶譽大帝瞬間進入狀態,臉上的神色“刷”一下就變了。

“什麼?!”他拿著手中“剛送達”的情報,一臉的“憤怒”和“惶恐”,“那支殺入我腹地的敏銳,竟然是晁氏魔隼戰團,非但如此,燕國集團軍竟然還藏了兩支魔朝精銳戰團,分別對我集團軍左翼右翼發動了奇襲?可惡,可恨,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魔朝這是打算和仙朝全面開戰嗎?!”

旁邊的內侍們“嚇了一跳”,臉色齊刷刷變得“煞白”,“慌亂不已”。

“陛下,這可怎麼辦?!!”

慶譽大帝急得在原地團團轉了好一會,才終于理出幾分頭緒,鐵青著臉沉聲道:“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傳朕命令,立刻召集赤火重騎,隨朕上前線支援!”

劉長安舉著天機留影盤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大帝和一眾內侍們一唱一和,宛如戲精附體般的精湛表演,不禁嘴角抽搐,內心升起無數吐槽。

這要不是已經被提前告知了內情,他怕是真要信了他們的邪!

思忖間,慶譽大帝和一眾內侍們已經演到了“大帝換戰甲準備親征”的劇情,人都快要走出大殿了,他連忙拿著天機留影盤跟上。

不過片刻功夫,數千赤火重騎便集結到了臨時行宮的廣場上。

作為大梁境內最精銳的一支戰團,赤火重騎乃是標準的重甲騎兵,不僅戰團內所有的士兵都是千挑萬選,體型魁梧,修為達到靈臺境的精銳玄武修士,裝備也是一等一的好。

其中不少裝備,甚至是直接從仙朝仙兵部采購訂制的,即便到了域外戰場上也一點不磕磣,不屬于仙朝那些精銳主力部隊。

就連他們胯下騎乘的赤火戰馬,也是大梁境內最好的戰馬品種,最低也是三階靈獸。

精銳畢竟是精銳,即便命令下達得倉促,大多數士兵都還不明就里,赤火重騎依舊很快就完成了整軍,在慶譽大帝的率領下宛如一支鋼鐵洪流一般朝著前線方向疾掠而去。

劉長安就跟在旁邊,用天機留影盤記錄下了這一幕幕,仿佛是在記錄著歷史一般。

而慶譽大帝的御駕飛輦,更是低空飛行著。

奢華的飛輦之中,慶譽大帝負手而立,俯瞰著大軍,表情嚴肅而緊繃,好似正在為前方的戰局憂心不已。

“啟稟陛下,咱們赤火重騎行軍速度極快,至多兩天時間便能馳援戰場。”小德子低聲安慰道,“您也不必太擔憂了,有您御駕親征,敵軍必然士氣崩潰,定能解集團軍之困。屆時,我集團軍脫困之后便能向后撤退,咱們便也有了喘息之機。”

慶譽大帝聞言,臉上的憂色卻並沒有緩解,只嘆了口氣:“哎希望如此吧”

這時。

一道渾厚的大笑聲驀地自夜色中傳來。

“哈哈哈哈慶譽,想要支援前線,你恐怕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伴著這一聲大笑,一道氣宇軒昂人影驀然出現在了前方的夜空之中,懸浮在淮河之上。

朦朧的星輝下,他的容貌看上去有些模糊,唯有那一襲白衣在夜色中分外扎眼,堂皇威嚴,氣度斐然。

澎湃的凌虛境威壓隨著他的現身彌漫開來。

瞬息間,天地間的風便陡然間變得凌厲起來,就連腳下的江水都驟然變得波濤起伏,好似要掀起千層巨浪。

此人,赫然是南燕的當代大帝,元暻大帝裘白衣。

后方,影影綽綽間有一支艦隊疾馳而至。那支艦隊上承載的,正是南燕國赫赫有名的玄山鐵騎,那是一支比遜色于赤火重騎的禁衛軍。

“元暻?!”慶譽大帝臉上驟然變色,頓即怒罵道,“你這卑鄙的狗東西,竟然暗中從魔朝調遣軍隊。你破壞了仙魔兩朝的默契,難道想引發仙魔大戰嗎?”

“哈哈哈!”燕國元暻大帝爽快地大笑道,“慶譽,你可莫要胡說八道,那幾支戰團都是我大燕秘密訓練的軍隊,與魔朝無關。”

“放屁!”梁國慶譽大帝怒不可遏地開噴道,“就憑你,也能在短時間內額外蓄養出三支精銳?你當朕傻麼?你還是以為,仙朝在事后調查不出此事真相?”

“呵呵,慶譽啊慶譽,你都說了是事后了。”燕國元暻大帝冷笑不迭,“等仙朝反應過來,我大燕該拿的好處都已經拿了,吞下去的肉,難道還會吐出來不成?”

“卑劣無恥,卑劣無恥啊!”梁國慶譽大帝悲憤怒吼。

“兩國交戰,哪有卑劣與高尚之分?”燕國元暻大帝哈哈大笑,“哈哈哈成王敗寇而已,這一回,我就是贏了,你能奈我何?”

梁國慶譽大帝怒不可遏,聲音陡然變冷:“讓開!否則將你和玄山鐵騎一起埋葬在這淮河之中!”

“盡管試試!我也想瞧一瞧,究竟是我玄山鐵騎厲害,還是你赤火重騎兇猛。”燕國元暻大帝冷笑了一聲,毫不示弱。

說話間,那些戰艦都已經靠在了亂灘上,玄山鐵騎從戰艦上下來,于亂灘中如履平地一般集結,擋住了赤火重騎的去路。

這時。

天空之中忽有兩隊空騎飛來。

他們赫然分屬不同陣營,一路飛來時還在空中對峙,見勢之下,紛紛投入己方陣營之中。

見到這一幕,元暻大帝臉上得意之色更甚,朝著慶譽大帝笑道:“看來是前方大捷的戰報來了。慶譽,你就準備好割地賠款吧哈哈哈!”

然而,他的大笑聲還沒結束,負責傳遞戰報的空騎士已經跪在了他面前,倉皇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我軍左翼安海軍團和右翼黑陽軍團戰術失敗,陷入了敵軍包圍之中。”

“怎麼可能?!”燕國元暻大帝臉色驟然大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魔屍戰團和黑雕戰團呢?他們不是負責了突襲戰術?”

“魔屍戰團和黑雕戰團突襲時落入了敵軍陷阱之中,雙雙兵敗被俘。”空騎士稟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現在可以明確的是,敵軍中擁有兩支隱藏的精銳戰團,疑似是仙朝戰團。”

“可惡!”

元暻大帝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到了這時候,他哪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鐵青著臉看向對面:“慶譽老賊,你這卑鄙無恥的狗東西,你分明早已經勾結了仙朝戰團,卻還要在朕面前演戲。”

“哈哈哈”梁國慶譽大帝一改頹勢,背負著雙手朗聲道,“元暻啊,話可不能亂說。那三支精銳戰團,乃是我梁國秘密訓練的精銳。”

燕國元暻大帝好懸一口血沒有噴死。

這話太耳熟了,可不是他先前用來懟慶譽的麼?這才過了多久啊?就被慶譽用來懟他了。

“元暻,你爽不爽啊?嘿嘿嘿,你別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啊,就許你燕國能做初一,不許我梁國做十五麼?”梁國慶譽大帝爽到骨頭都酥了,“你真是好生霸道喲,朕好怕怕啊。”

“三支精銳?”燕國元暻大帝震怒之中失神道,“莫非,突入梁國腹地的魔隼戰團也已經……”

正在元暻大帝震驚時。

一個白衣青年從天空中飄然而下,落在了慶譽大帝身邊。

他長得姿容如玉,俊俏無比,行動間姿態瀟灑,風度翩翩,就好似傳說中的謫仙下凡一般。

同樣是一身白衣,他一出現,對面的元暻大帝頓時就被比了下去。

這青年,不是王安業是誰?

“元暻大帝是在問魔隼戰團的下落麼?”他笑著看向對面,“沒錯,大帝猜得很準確,魔隼戰團已被我軍擊潰,全戰團上下已悉數投降。”

他的話倒是輕飄飄的,可內容卻聳人聽聞。

“噗!”

連番打擊之下,燕國元暻大帝再也忍不住了,體內氣翻涌,陳年舊傷發作,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

他胸口的白衣頓時被鮮血染成了猩紅色。

這一波戰敗,大燕損失太大了!

最關鍵的是,就連晁氏派來支援的精銳戰團居然都折了進去。如此巨大的損失,他要如何跟小魔尊交待?如何跟晁氏交待?如何跟魔朝交待?!

完了!

燕國這下子是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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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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