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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蕾 -【愛你的暗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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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11 00:04: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沒有直接去找莎莎,駱彥緯的選擇是先去酒店找梅莉薩。他認為唯有如此,事情才會比較好解決。

由於梅莉薩暫時抽不開身,他在包廂里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人。

「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她一進去便歉然說道。

「沒關係,是我來得唐突。」

「怎麼,是不是莎莎怎麼了?」

「嗯。」他把莎莎所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唉,怎麼會這樣?」長嘆口氣,梅莉薩甚覺頭痛地蹙起眉。「我都已經跟她說了不下百次,哪曉得她半句都沒聽進去。」

「我看很難,照這情況,她是不打算死心了。」他眉頭緊鎖。

「就是啊!沒想到她竟然還跑去找你女朋友,這興是……」

「她這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如果再看到她,我或許會跟她正面起衝突。」抑忍着心口的不悅,他語氣平緩地對她說着。「恐怕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理智和冷靜。」

「我知道,我也謝謝你的包容,只是……說真的我也不曉得拿她怎麼好。」

他沉默著,同樣沒有答案。

「莎莎是我妹妹,我同樣不希望她再沉溺下去,但她偏偏對你死心塌地,說真的,我對你的感覺也很複雜,真不知要怨你還是恨你。」她面色凝重。「為了你,她和客人起了很多衝突,已經不只一次被客人打腫了臉,我這個作姊姊的看在眼底,痛在心裏,真的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傻、這麼痴。

「倘若你對她來說是有那麼點機會的話,或許我還不會那麼懊惱,不過看你的樣子我也知道,你對莎莎確實一點感情也沒有……唉……真是孽綠。」

「難道真的沒辦法嗎?」

「除了走一步算一步,我想我是真的沒轍。」她無奈地道。「對了,你女朋友那邊沒事吧?」

「目前看來是沒什麼事。」

「哦?據我所知,女人一旦發現自己男友跟酒店小姐糾纏不清時,都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她不會,因為我之前已經跟她坦白過了。」

揚起兩道精緻的眉,梅莉薩神情一頓。「所以她什麼都沒說?」

「她不會說什麼的,她很清楚我對她的感情。」

「是這樣的嗎?」

「無論如何,莎莎那邊就麻煩你了。」他不想跟她討論太多私人的感情問題。「我得走了。」

「好吧,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下回要找我之前先打個電話給我。」她另外抄了張紙條給他。

「嗯。」

「我送你出去吧。」

「用不着麻煩。」

「沒關係,這攤就算我的,不好意思還讓你跑這一趟。」

「別這麼說,至少你的明理會讓事情好解決得多。」

「我也希望如此。」

走出酒店,她跟他道了聲再見,他坐上車離開,一切應該再平常不過……只要方筠薇沒撞見這幕的話。

那天他回來,她什麼也沒問,而他什麼也沒說。

當筠薇告訴她,他那晚從酒店裏走出來,還和一位漂亮的酒店小姐一臉平常地說再見,她聽在耳里,痛在心底。

筠薇說那位酒店小姐跟去店裏的那個女人不是同一個,還說他看起來很正常,沒有怒氣沖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去找那個叫莎莎的女人算帳的模樣。

至於那通電話留言,她裝作不知道,他也沒有刻意跟她提起。

日子依舊度過,有些心結卻不會因此而過去,她終於知道,要強迫自己不去追究一個人的過去,是多麼困難的事;她終於知道,梗在心裏的刺,痛得心房血肉模糊,卻要強作雲淡風清是多麼困難的事。

「亞寧,你一定要作個決定!」方筠薇再也受不了她的優柔寡斷。「愛是一回事,忠誠是一回事,他故意告訴你他的過去有多糟,要你包容他、接受他,自己卻又暗自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真的是太過分了!他當我們女人全是笨蛋嗎?既然他根本不想定下來,就不該這樣欺騙你。」

鍾亞寧面容清冷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副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

「你別說我雞婆,但我覺得你真的該醒一醒了!他如果有心要跟你在一起,就不該還隱瞞那些事,何況你不覺得他真的很卑鄙嗎?利用你的單純,這樣玩弄你的感情,你怎麼還忍得下去?你告訴我,你怎麼還忍得下去!」

「不要說了。」她的聲音輕得沒有半點重量,卻十分堅定。

「亞寧,」方筠薇又氣又急,已是猛跳腳的階段。「拜託你別這麼冷靜好嗎?你如果不敢跟他撕破臉,就由我來扮這個黑臉!」

「沒有這個必要,真的!」她搖頭,語氣鏗然。「不管他到底有沒有騙我,我都會自己處理。」

「處理?你怎麼處理?我怕你根本捨不得跟他分開!」

「不會的,筠薇──」她終於鬆口,臉上掛着溫柔而有些哀傷的笑。「一旦我確定他不是真心愛着我,我一定會勇敢離開他的「請你相信我。」

眼看勸說無效,方筠薇也只能退到一旁靜觀其變了。

真是皇帚不急,急死太監啊!

她已經搞不懂亞寧這笨蛋在想些什麼了。

難不成,她已經愛那男人愛到眼盲心盲的地步了?

她沒有眼盲心盲,她只是還在等待。

等一個真正的答案,真正的結果,真正的心死。

站在電話旁,錄音機的留言燈是亮着的,深吸口氣,她按下收聽鍵,

「嘟──Daniel,我是大富豪的仙仙,你好久沒來捧人家的場子了,什麼時侯有空也來看一下人家嘛!人家好想你耶,該不會有了新歡吧?不管不館,有時間過來看看人家吧,等你喲!」……

「嘟──彥緯,我搭後天一早的班機到台北,記得要來接我,對了,還記得我們的三號暗號嗎?呵呵,如果忘記我也沒辦法,就考考你的記憶力還好不好嘍!昨天打手機給你你沒開機,真不知你在忙些什麼,可別又在外頭給我拈花惹草,小心我回來后給你算總帳,好啦,不跟你多說,咱們後天見嘍!掰掰。」

聽完錄音機里的留言,她神色木然的按下消除鍵,看到留言燈熄滅后,她轉身走進廚房裏,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已經麻木了,這樣的留言每天都有兩、三通,留言的女人形形色色,以酒店小姐居多,至於那個即將回國的女人是誰,她則一點底也沒有,但這女人的出現,確實徹底擊潰她對他的最後一點信任。

原來早在她之前,他就對別人有過這麼多的暗號,甚至還有編號,叫她情何以堪?

一小時后,駱彥緯下班回來,她已弄好晚飯端坐在餐桌前,努力表現得與平日無異。

「怎麼,你今天下廚做菜?」脫下外套擱在椅背,他揚眉驚訝地望着滿桌豐盛的菜色。

「嗯,不過我手藝不好,還請你多包涵。」

「怎麼會呢?你可是早餐店老闆娘,我對你的手藝很有信心。」他走到她身側,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愛憐的親吻。「辛苦你了,還替我張羅這些。」

「這是應該的。」她微笑地說着。

「好了,那我們一塊兒開動吧。」

「嗯嗯。」

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向如此,只要她乖巧溫馴、不吵不問,他便不會察覺她有任何異樣之處,即使夜裏的她翻來覆去睡不着,他依然睡得深沉,一覺到天明。

這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別嗎?

她不得不承認,她跟其它女人並無太大差別,即使努力釋懷、努力遺忘,一旦稍有風吹草動,仍如驚弓之鳥。

「我來幫你洗碗吧,你去客廳看電視。」用完餐,他體貼地接過碗盤、筷子。

「你剛下班回來,還是我來洗吧。」

「沒關係,我今天不怎麼累。」

看着他走入廚房的背影,不知怎的,她眼眶含淚。

她真的好想相信他,相信他是個好男人、是個愛自己的男人。

但是,她已經無法確定,他的體貼與他的好,是否就只屬於她一個人。

坐在沙發上,思緒百轉千回,眼睛盯着電視機,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頭,當他倒了杯熱茶給她,並在她身側坐下時,她甚至還嚇了小小一跳。

「怎麼了?你在發獃啊?」

「沒……沒事。」

「你最近是不是常發獃?還是我想太多了?」

「當然是你想太多了。」她言不由衷的笑笑。「我是看電視看得太專心,沒注意到你走過來。」

「是嗎?」他聳肩沒再追問。

「彥緯,後天有空嗎?」她決定還是要賭這一次。

「後天?」

「嗯,後天星期日,陪我去逛街好嗎?我想買條新裙子。」

「好啊!那有什麼問題。」他想也不想的點頭。

「那麼中午十二點我在店裏等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他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說的時候,她還刻意加強語氣,但他沒有察覺,視線專註在電視節目上,並將她肩頭再摟緊了些。

「嗯。」

手捧熱茶,她看到搖晃的茶水裏映出自己苦笑的臉,她知道,再過兩天她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雖然,她好似已經預知了結果。

習慣在星期天睡晚一點,在溫暖被窩裏多賴點光陰,不過當家裏電話刺耳地大響時,駱彥緯也只得撐起身子接起話筒,心裏想着最好不是那些女人打來的,要不他可真會抓狂。

「喂?」

「我的老天爺!」說完這句,話筒那端的女人用英語罵了一堆粗話,身旁還件隨着小孩的哭聲。「都幾點了你還在家?」

「啊?」聽到這個聲音,駱彥緯呆了呆。

「有沒有搞錯?我還以為你老早就在機場等著接我,沒想到、沒想到──」她氣得快說不出話。

「什麼?」他從床上跳起來。「你現在在機場?」

女人再罵了句粗話。「你是怎麼回事?竟然忘記我今天回台灣?」

「忘記?什麼忘記,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啊!」他莫名其妙地道。

「怎麼會不知道?我的留言你難道沒聽到嗎?」

「留言?」他更加錯愕。

「是啊!我最起碼在你的錄音機里留了三次言,難道你都沒在聽?」

「我……我……」

「真會被你氣死,打手機不是不通就是沒人接,打家裏你也總是不接,你到底在忙什麼?」

「我……唉……」全天下也只有她敢這麼大聲罵他,而他也認了,誰叫他最近桃花犯得凶,讓他看到來路不明的電話號碼就不敢接,但他不明白的是,錄音機的留言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亞寧她……蹙緊眉宇,他的心漸漸往下沈。

「不要再唉了!限你一小時內給我到機場,要不我砍死你!」接着又是小孩的哭聲,哭得讓人心煩。

「是是是!我馬上過去!」他哪敢怠慢,倉促地換上衣服立刻出門,至於另一個約,恐怕他是無力分身了。

十二點半了,他果然沒有出現。

站在店門口,鍾亞寧一臉的無關痛癢,知道後頭有兩個人正為她憂心忡忡,她轉身對着她們灑脫一笑。

「你們怎麼還不回去?不是已經整理完了嗎?」亞寧完全不把她們臉上的擔憂神情當一回事。

「在他沒來接你之前,我們怎麼能放心地走人?」江雪晶搖頭。

「用不着擔心我,何況我待會兒就要回去了。」

「你要自己回去?」方筠薇面色難看。

「不然呢?」她笑笑。

「寧寧,你心裏如果有什麼事就要說出來,不要悶在心底自己難受。」江雪晶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會的。」不肯讓她們留在現場跟她一塊兒耗時間,鍾亞寧千求萬求才讓她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自己則在店裏多留了半個小時。

一點了,她已經多等了一小時,應該是夠了。

拉下鐵門離開店裏,她坐着公車回到他的住處,將她早就打包好的行李從衣櫃取出,把該拿走的東西一一抽走,接着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他住的地方,這個她才入住不到兩個月的「家」。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駱彥緯除了無措還是無措。

在確認她把屬於她的東西統統搬走後,他沉住氣、穩住心,在當天晚上來到早餐店門外按下門鈴。幸好她沒有拒絕見他,仍像沒事人一樣站定在他面前,只是她的樣子看來不復以往,那陌生的應對冷漠得令他心驚。

「有事嗎?」她問得平淡,他聽得刺耳。

「這話該由我問你。」

「問我?我想我應該什麼事都沒有。」她不看他的眼、不看他的臉,他的一切一切,她都拒絕再看。

他用力地再深吸口氣。「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因為錄音機里的留言是你洗掉的不是嗎?」他儘可能的壓抑怒火。

她抿唇,不讓自己心虛也不讓自己氣弱,然後面不改色地微扯嘴角。

「我不否認。」

「……就這樣?」她的理直氣壯令他有些難以置信。

「已經夠了,」她側過身。「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你不適合安定的生活,不適合只對一個女人專情。」

「你現在又在說什麼?」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只是不想承認罷了。」她的聲音聽來平靜無溫,沒有半點要挑起戰火的意思,但他卻覺胸口的火燒得更加熾盛。

「亞寧,你為什麼突然間變成這樣?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沒有問題存在,現在看來,你心裏根本有許多事沒有向我說明白。」

「或許吧……或許隱瞞你的人是我。」她沒有爭辯的力氣,她的力氣全用在忍住傷痛的感覺。「我一直以為過去的事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未來,一切都會好轉,你會全心全意只愛我一個,我一直這麼以為,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我錯了,」她笑得凄涼,用一種她從不熟悉的破碎語氣。「我錯在太相信自己、太相信你、太相信愛情。」

「你愈說愈離譜,我弄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氣極。

「你當然不會懂,因為連我都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騙我?你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但你卻讓過去的事一再影響現在的我們,你嘴巴說着那是過去的事,卻不曾讓那些事徹底結束,所以你永遠有接不完的電話,不管是酒店小姐還是紅粉知已,一個又一個,多到連我都無法把名字一一記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只是圍繞在你身邊的諸多女人之一,比較特別的是,我是那個掛有頭銜的。」她痛心疾首,把心裏的話一次說個明白。

「你選擇我,只是為了擺脫那些個煩人的蒼蠅女,因為我總是乖乖聽話、總是說着不介意你的過去,加上我沒有戀愛經驗,我什麼都不懂,正是最好哄騙說話的,所以你挑中我,讓我當你的幌子,我明著是你的女朋友,事實上我什麼都不是,你的溫柔體貼,任何一個酒店小姐都可以輕易得到,我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她潰決的指控令他震動得無以復加,從沒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不知一向溫馴的她,竟會有這麼強悍的一面。

「天哪!你怎麼會這麼說?你怎麼會這麼想?你……」

「我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我也不是笨蛋,你雖然口口聲聲說愛我,但我知道,你的愛唾手可得,只要下點功夫,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得到你的愛。」

這一刻,他的神色肅冽得令人心悸,凝視她的深眸覆上一層薄冰,他蹙緊眉鋒,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這就是你下的結論?」他冰冷的聲音毫無抑揚頓挫。

「是,這是我下的結論。」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是這麼想的?」

「我只能這麼想了。」她似笑非笑,不知怎的,沒有任何想哭的感覺。

「所以,你什麼都不說就把東西搬走?你甚至什麼都不想問清楚?」

「沒有什麼好問的,我已經看得夠清楚了。」她逃避著不去思索他語氣里的痛楚是真是假。「包括筠薇看到你走出酒店,和酒店小姐說再見,也包括那些每天打電話給你的女人,更不用說還有更多還沒浮上枱面的女人有多少!」

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駱彥緯幾乎無法開口再說任何話,他的痛心來自於她的不信任、她的不了解,還有她愚昧的種種作為。

如今要他再去面對她的種種指控,他只覺百口莫辯,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往後退了一步,他突然笑了。

他的笑太過突兀,她不由得心驚,感覺理智開始左右拉扯。

「既然你已經下了結論,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多說一句愛你,想必你都覺得不屑吧?」換他不去看她,因為每看一眼,心痛的感覺就會增加一分。

他別開臉,突然覺得這段感情有些可笑,竟會如此草草收場。

他沒說再見,只是直接掉頭走人,讓她在一瞬間還想伸手喊住他。

怎麼會就這麼結束了?

當她發現他已走遠,她才知道她的手舉在半空還沒放下,然而眼淚已經撲簌簌落下,以傾瀉的姿態。

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能這樣就走?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並不想就這樣失去他啊!

掩臉痛哭,她問著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倉促落幕的愛情,竟然連句點都來不及畫上,就宣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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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11 00:05: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沒料到她會親自上門找人,李雲霓除了訝異還是訝異。坐下后請工讀生送了兩杯綠茶過來,她望着這個為愛情憔悴消瘦的女人,知道該是自己出面說些什麼的時候了。

「我本想過去找你,沒想到你反而先來找我。」

鍾亞寧一愣,心裏百感交集。「……你知道我跟彥緯的事了?」

「怎麼會不知道?」她慨然一笑。「說了你別介意,我跟彥緯是七、八年的好朋友了,他心裏有什麼我最清楚,平時沒事都會通個電話,所以你們發生什麼事,我多少有個底。」李雲霓無奈地聳屑。「或許你認為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吧?不過我和彥緯,確實是再單純不過的好朋友,要不等不到你吃醋,我男朋友早就翻臉了,何況他們兩個也是好朋友呢!所以你再怎麼不安也別懷疑到我頭上去,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我確實懷疑過你跟他,畢竟,你們看起來很登對,彼此都了解對方,而且無話不說……」

「那也是時間累積的啊!並不是認識個兩天就能了解透徹的,何況也經過一些風雨。」她嘆息。「想當初他前任女友也是受不了才跟他分的,說起來我算是罪魁禍首,這回如果又被我所害,我看我真要以死謝罪了。」

「可是,這次主要不是你的問題。」

「我知道,要不你也不會跑來找我了,對嗎?」她慧黠地望着亞寧。

鍾亞寧難受地點頭。「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你當然錯了!而且大錯特錯!」李雲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明她錯得有多離譜。「我知道彥緯爛桃花很多,也相信你心裏耿耿於懷,可你再怎麼樣也不該把他錄音機里的留言洗掉,你知道嗎?」

她咬住下唇,擱在膝上的手緊緊一握。「我受不了那些女人的留言,真的受不了。」

「唉,我知道你受不了,只是你這回真的做錯了,你不僅侵犯了他的私隱,還害他失信。」

「是那個從國外回來的女人是嗎?」亞寧的嗓音驟地變冷。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是誰?」她悶悶地問。

搖搖頭,李雲霓公佈真相。「她是彥緯的親姊姊。」

聽到「親姊姊」三字,鍾亞寧毫無預警的震住,整個人都呆掉了。

「他們姊弟倆自小相依為命一塊兒長大,感情好得不得了,前幾年彥羚姊找到好的歸宿嫁到美國去,但她每年都會回來度假一次……結果你讓彥緯沒聽到留言,等彥羚姊到了機場打電話給他,他才匆匆忙忙衝到機場去接人,兩個小外甥在機場又哭又鬧,彥羚姊對他也很不諒解,好好的重逢變得烏煙瘴氣不說,回到家還發現你的東西都已經不在,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接,他心裏雖有個譜,但又不能丟下彥羚姊就去找你,只能等晚上忙完才過去,怎麼知道你竟然給他那樣的回答。」

亞寧的眼眶迅速含淚,那天的對話和畫面始終定格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知道她傷了他的心。

「至於酒店小姐的部分就更簡單了,那個叫莎莎的你見過不是嗎?因為她愛彥緯愛得要死,所以當她知道你的存在時,她更是想盡辦法要破壞你對彥緯的信任。她把彥緯的電話給了其它酒店小姐,要她們三不五時就打一下,好讓你覺得彥緯跟那些酒店小姐根本沒斷乾淨。而你朋友那天看到的那位酒店小姐,則是莎莎的姊姊,因為莎莎的事讓彥緯很頭痛,所以他才去找莎莎的姊姊幫忙,就這麼單純而已。」

「怎麼……怎麼會這樣?」她竟然誤解了他……

「也許你覺得我是在替他辯解什麼,但你如果仔細想想,就不難發現彥緯對你的用心,他對你若不是認真的,又何必帶你來這裏認識我?正因為他心中坦蕩蕩,所以他毫無所懼,他讓你知道他的一切,讓你住進他的家裏,如果他只是要找個擋箭牌,他大可以找我不是嗎?反正我是他的好朋友,他想避掉那些爛桃花我可是很樂意幫忙的。」說到這兒,李雲霓又長嘆了一口氣。「我也是女人,你的感覺我能體會,因為彥緯過去經常出入酒店,你心裏難免會存有疑慮,但是如果你真的因為他過去的不良記錄而否定他對你所付出的感情,這對他而言實在太不公平了!」

「我……」鍾亞寧哽咽了,許多話就這麼梗在喉頭說不出來。

「我話說得再多,也比不上你們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他對你的好,也許他做得還不夠多,才會讓你有那麼多猜疑在心裏發酵,但如果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也希望你回去以後好好想想,我也希望你別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我根本不想放棄!」她忍不住激動地喊了出來。「我怎麼會想放棄呢?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不是真的愛我,我並不是他的唯一。」

「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你想不想得通了。」李雲霓輕拍她肩頭,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希望很快可以聽到你們重修舊好的消息。」

鍾亞寧什麼都沒有說,但心裏已經用力在點頭。

是她該主動的時候了,也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無論如何,她絕對、絕對不要錯過他!

「咦?好熟悉的味道。」

一走進辦公室,連勁峰便嗅出空氣中飄着某種熟悉的香味。

「莫非這是──」

「沒錯!正是蔥油餅重出江湖。來一塊吧!」總機小姐笑着奉上熱呼呼、香噴噴的蔥油餅。

「怎麼的,還真是蔥油餅咧!該不會又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連勁峰驚訝地接過來。

「應該是吧,」總機小姐邊吃邊點頭。「總之也是有個小姐送到樓下管理室那邊,我才去拿上來的。」

咬下一大口,連勁峰不由得舉起大拇指說贊。「噢,真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蔥油餅了。」

「就是啊!不曉得明天還有沒有。」

「駱經理知道嗎?」

「知道,不過他臉色怪怪的,也沒拿一塊進去吃。」她聳肩回答。

「噢,我想這蔥油餅對他而言──應該有特別的意義吧!」他自顧自地喃喃念了下。

「天曉得哦!」咽下最後一口蔥油餅,總機小姐心滿意足的打了飽嗝。「我只希望明天還吃得到。」

「你哦!再吃,小心身材走樣。」

「哼!要你管!」

駱彥緯坐在辦公室里,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是去找過你?」一見到李雲霓,駱彥緯劈頭就問。面對鍾亞寧反常的舉動,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選只有她。

「是啊!你怎麼知道?」她笑嘻嘻的,完全不管她面對的是個正為愛情不順心而痛苦的男人。

「難怪她會有那些動作……」

「怎麼、怎麼?她做了什麼?」她好奇地問。

「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他綳著臉反問她。

「我?」轉轉眼珠子,李雲霓笑得可賊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我統統都跟她說了呀!」

「什麼?」

「身為你的好『麻吉』,當然要在你有難時挺身而出啊!」

「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唉呀,我還能說什麼?不就是把事實一樣一樣告訴她嗎?讓她知道她誤會你誤會得多深。」

他悶不吭聲,並不覺得這對他有什麼幫助。

「要不依你的個性,肯定又是尊重她的選擇,到時她要是真的跑了,我看你哭都來不及哦!」她攤手,一副早已看透他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很無力,不管說得再多、做得再多,都無法阻止她內心的猜疑與不安,我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麼做了。」

「別這麼想嘛!你也知道女人就是這樣,容易想這想那的,而且她太過單純,難免容易被煽動,」她撐住下巴,給他一個良心的建議。「所以你如果還愛她,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給她機會不難,重要的是她會怎麼做。」

「她不是行動了?」

「哼哼!光送個蔥油餅來我公司有什麼用。」

「啊?她沒有親自去找你嗎?」李雲霓摔了一下,她還以為鍾亞寧老早就找過他了。

「以她被動的個性而言,我看很難。」

「這……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反正我一定要等到她親自來找我。」他耍狠地說着。

「那麼,我也只好祝福她早日行動了。」李雲霓莫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肩膀,心想如果是自己,早就撐不下去跑去跟阿娜答懺悔了。

「他都沒有回應嗎?」

鍾亞寧輕輕地搖頭,難過之情溢於言表。

方筠薇大大的嘆口氣,和江雪晶互望一眼后也垂下頭去。「怎麼會這樣?沒想到這回我竟然幫了倒忙,我真是……真是掃把星啊我!」

「這就是告訴你,以後在還沒求證前別再亂說話了,看吧!把事情愈弄愈糟,這下看要怎麼收場才好。」連江雪晶都不得不數落她。

「你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嗎?」

鍾亞寧還是搖頭。

「手機跟家裏的都不接?」方筠薇不死心地再問。

「手機他沒開,家裏的一轉進錄音機,我就掛掉了。」

「那公司呢?」

「我……我不想打去公司,這會影響到他工作。」

「這倒也是,何況他真想接你電話早就接了。」她咕噥著。

「直接去找他嘛!不然光是一直送蔥油餅過去也沒用啊!」江雪晶覺得還是直接面對面把話說開來比較實在。

「我不敢。」鍾亞寧搖頭搖得可大力了。「要是他當面跟我說了什麼絕情的、難聽的話,我恐怕再也沒有勇氣見他了。」

「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嗎?而且他怎麼可能對你說難聽的話?」

「我對他這麼殘忍,又做了那麼愚蠢的事,他心裏一定很氣我。」

「氣是一回事,愛又是另一回事,只要他依然愛你,他還是會接受你的!」方筠薇安慰道。

「我不知道……」

「你不能總是說你不知道啊!再這麼下去要耗到幾時呢?」江雪晶急急的說。

「如果他願意原諒我,他會來找我的。」

「可是做錯的人是你呀!你為什麼不主動一點呢?你自己也說了要努力挽回他的心,可你卻不願意跨出這一步。」

「我、我已經努力了啊。」

「光是送蔥油餅過去是沒用的啦!雖然這個舉動可以喚起你們初次認識的一些回憶,但他仍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主動出擊比較實際啦!」這回江雪晶腦筋可動得比方筠薇快了。

「我實在不……」

「不要再找一堆借口說你不敢或不知道了!」江雪晶態度強硬地拉住鍾亞寧的手腕。「就這麼決定了,晚上你就直接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什麼?」鍾亞寧瞪大眼,慌張地搖起頭來。「可是我……」

「對!雪晶說得很對!你確實不該再被動下去,你如果真的愛他,就不該只是等着他來找你。」方筠薇也大聲附和著雪晶的提議。

鍾亞寧頓時啞口無言,被她們一人一邊的拉住,動彈不得。

「要不日子拖久了對誰都沒好處,你自己想想我們說的有沒有道理?」江雪晶有點生氣。「好歹我們也陪着你一路走來,如果你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讓這段感情夭折,我肯定會看不起你!」

「雪晶……」

「沒錯!我們做人本來就是有錯就該認錯!所以這回你一定要先低頭。」

「……好了好了,你們別說了,我、我去就是了!」脹紅著臉,鍾亞寧放棄掙扎,舉雙手投降。

「真的肯去?」

「嗯!」除了硬著頭皮答應,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那真是太好了!」鍾亞寧看着她們倆喜出望外的在那兒擊手掌。「讓我們想想你今晚去找他該穿什麼衣服好。」

「你們真是……」真是熱心過了頭!但她沒有說出口,是因為她心裏實在感動,如果沒有她們兩個這麼好的朋友,她想她一定無法真正付諸行動。

好吧!就是今天晚上了。

不管他究竟氣消了沒,她都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了。

拖着疲憊的身心踏出電梯,邁步走向家門的剎那,駱彥緯拿着鑰匙的手抖了一下,不大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那感覺何其複雜,他居然看到亞寧坐在樓梯口的欄桿邊打着瞌睡,小小頭顱縮在身體前方,有一下沒一下的釣著魚,穿得不夠暖的單薄身體晾在冷風中像有好一會兒,他的心強烈擰過不忍,於是想也不想就過去將她輕輕地搖醒。

被他這麼一搖動,鍾亞寧從安適的夢中驚醒過來,看到他站在那兒,慌亂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進來再說吧。」說完,他頷首開門進去。

走進闊別已然半個多月的「家」,她卻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所有擺設都和離開前沒有兩樣,彷佛她從不曾負氣離開這個地方。

「我記得你鑰匙沒還我。」背着身,他的聲音冰冰涼涼的。

「我……」她一愕,頓覺胸口受到撞擊。「我會還你的。」

忍着不悅,他真的很想扁她一頓。「我的意思是,你有鑰匙為什麼不先進來等,而要在外面吹風?」

「啊?」她獃獃的,這才明白他並不是要討回鑰匙。「我……我忘了帶。」她囁嚅地解釋著。

他還是很生氣,氣她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於是躉進廚房倒了杯熱茶給她暖手暖身。

「謝謝。」她怯怯地接過。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幾月嗎?還穿這麼少?」

她不敢回答,因為她怕她又會反覆說着對不起。

喝熱茶的同時,他坐在沙發一端沉默不語,她擱下杯子,鼓起勇氣。

「我……我想問你,你──是不是還喜歡吃蔥油餅?」聲音奇小無比。

他不動聲色,眼角餘光凝睇她紅若蘋果的臉龐。

「你說什麼?」他酷酷地問。

「我、我問你……」硬著頭皮,她只好再提高音量。「你──還喜歡吃蔥油餅嗎?」說完這句話,她已窘得想鑽地洞。

「我聽不懂。」

她聽得出他是故意在刁難她,這也證明他已經沒那麼生氣,所以他們倆還是很有希望的,只要她再加把勁……

「你怎麼可以聽不懂──」她無限委屈地說。「這是我們的暗號,你難道都忘了嗎?而且這是你自己說的……」

「為什麼不能忘?你都可以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我為什麼要記得我說過的話?」

他果然很記恨,而且此時正處於牙痒痒的狀態。

她心知肚明,當然更加低聲下氣。

「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沒有辦法,很抱歉!」他一口回絕。

明知道他只是在說氣話,臉薄的她卻無法不難過,鼻頭一酸、眼眶一紅,視線跟着模糊。

「你說過不准我說對不起,但現在我真的有好多對不起必須跟你說,我知道自己心眼小、肚量小,所以你傷心、生氣,都是應該的,可是……我也很傷心,因為我知道一旦失去你,那會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因為你是最好的,而我是最差的……」

他兇惡的眼光讓她噤聲不敢再說下去,尤其,他已坐到身邊──

「你真的想接受懲罰嗎?你說了多少對不起?」

「我……」

「你如果真的知道錯,就不該撐了這麼久才來找我。」

她可憐兮兮地垂下頭。「我雖然沒來找你,可我也打了好幾十次電話,但你都不接……」

「我為什麼要接?何況在電話里能把話講清楚嗎?」

「我每天都送蔥油餅到你公司……」

「那又怎麼樣?你來了公司卻沒有直接來找我,一樣沒用!」

「我……那你可以來找我……」

「我那天已經找過你了,但你沒有留住我,不是嗎?」他冷哼。

「緯……」鼓起勇氣,她主動抱住了他,迭聲低喊。「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不管說多少個對不起都補償不了你,而且還會被你懲罰,但我還是要一直說對不起,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

「你當然不知道!」他仍然不為所動。「因為你根本不相信我,你只相信那些電話留言。」

「我……」咬住下唇,她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猜疑,實在是……」

「我知道,實在是那些電話留言可信度很高,再加上我過去的不良記錄,所以我活該倒霉就該被你認定是個花心大少。」

「你不要這麼說,我真的知道你愛我……」

「是嗎?你真的知道嗎?也許我真正該懷疑的,是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怎麼會不愛你?我……」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哭了,因為知道錯了。

她一哭,他的心也跟着軟了,早該知道她不是那麼堅強的人。

「好了不哭,我投降,不哭了。」他頹喪的好聲哄着她,完全一反剛剛冷淡不屑的態度。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她哭得更凶,好像她才是那個真正委屈的人。

「真是……我都說我投降了你還哭什麼?」

「嗚……」

「拿你沒辦法,為什麼我要這樣被你吃定?」駱彥緯充滿無奈的嘆息,卻也將懷裏的她擁得更緊。

經過這些日子他也才知道,沒有她的日子是如此難熬,原來要再走回一個人的生活是這麼艱困,他真不該忽略她腦袋瓜里不停轉動的各種不安,才會讓她這樣就心碎走人。

「拜託別哭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多捨不得讓你哭泣?」拿她沒轍,他用手擦去她臉上淌著的淚。

聽完他的話,她的眼淚總算慢慢地收止,一雙水眸無辜地瞅着他。

「那麼你原諒我了嗎?」

「我能說不嗎?」板着臉,他實在很想繼續凶她。

「不能。」她答完又窩回去,唇邊浮現幸福的笑意,慶幸自己來對了。

「為了你,我被我姊罵得臭頭,你曉不曉得?」

「曉得。」她內疚的緊咬着唇。

「為了你,我被我那兩個小外甥整個半死,你曉不曉得?」

「曉得。」

「你最好是真的曉得,因為下回我姊再回國,你最好在她面前替我澄清一下,要不她恐怕會一直記恨下去。」

「我會的……可是,我還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

「為什麼你跟自己姊姊也在用暗號。」想起那通電話留言,她還是有點小醋意,畢竟她一直以為愛的暗號是他倆之間的小秘密。

「你怎麼知道?」

「你姊姊留言時有提到三號暗號。」她悶悶不樂地答。

「噢。」他想了想,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你知道三號暗號是什麼嗎?」

「我當然不知道。」她鼓起腮幫子。

「讓我告訴你吧!我們姊弟倆會使用暗號,純粹是不想讓旁人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不過你當然可以知道。一號是最愛逛的百貨公司,二號是最愛買的衣服牌子,三號是最愛去的餐廳,四號是最愛去的休閑場所,也就是電影院……真要我把這些號碼背出來,恐怕你也記不得吧!」

她確實聽得頭昏腦脹。「真是麻煩,難怪她說要考你的記憶力。」

「是啊!我老姊就喜歡這樣整我,她是那種太閑沒事愛找事做的無聊女人。」他笑了。

從他的語氣里可以知道,他們姊弟的感情真的很好,她不由得羨慕起來;但再仔細想想,她不也有兩個很知心的好朋友嗎?她該更珍惜自己所擁有的。

「那麼除此之外,應該沒別的女人有你的暗號了吧?」她酸溜溜地問。

「天地良心!除了你們這兩個分量十足的女人,我沒和任何人有過任何暗號。」

「那還差不多。」她甜蜜地鑽回他懷裏,過了半晌,她若有所思地抬起臉。「對了,那個莎莎的事情……解決了嗎?」

「一半一半。」

「哦?」

提起她,駱彥緯還是有幾分無奈。「她原本都快死心了,怎麼知道你突然就搬離開我的住處,現在她認為有機可乘,恐怕又要繼續纏我了。」

「那怎麼可以?」瞪大眼,她緊張地坐正。「不行不行!那我明天、不,我今天就搬回來住。」

「對,這事愈快愈好。」他心裏暗自偷笑着。

「可是,這樣她就不會纏你了嗎?」

「嗯,我想應該就比較不會了。」

事實上,經過這些日子的反覆溝通與協調,梅莉薩終於說服了莎莎,讓她重返學校繼續念書,相信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以後,她也會慢慢地對他死心的。

「好吧……那我現在就回去拿行李。」語畢正想起身,他卻一把將她拉回。

「等等,別急!」

「嗯?」

「我想吃蔥油餅!」

「咦?」以為自己聽錯,她張大嘴,耳根子慢慢地紅透。

「讓我算算你欠了我多少份蔥油餅,」扳着手指,他正經八百的數算。「要你一次還完是殘忍了些,我也吃不消,所以就讓你分期付款。」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換她裝傻,並且慢慢地往後縮。

「什麼叫聽不懂?是你問我還喜不喜歡吃蔥油餅的,這麼快就忘了嗎?」他恐嚇似的逼近她。

「我……我只是想弄消夜給你吃,沒別的意思……」像只待宰的小羔羊,她已經逃到沙發最里側。

「所以我沒說錯不是嗎?現在確實是吃消夜的時間。」輕聳肩頭,他理直氣壯地開始動手脫上衣。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吃。」雙頰熱燙,她語調虛軟地作最後掙扎。

「你當然不能吃,因為你是被吃的人!」

「啊──」她低呼一聲,唇已被他封住,牢牢的之岔密的,纏綿不分,一下子就暈眩了她所有思緒。

「還有,我要順便懲罰你,所以你有得受了。」

「唔……」

他的魔掌探向她,也將她剝得光溜溜的,再把她攔腰一抱送進卧房床上,理所當然地享用起來。

雖然最後真被吃干抹凈,她卻是心甘情願。

她告訴自己,不管以後還有多少個莎莎、仙仙、晶晶、亮亮出現,她都不會再退讓了。

是她的就是她的,所以她要好好把握住他,絕不讓他被搶走。

這麼想着,她吻他的方式也熱情了些,而他似乎感受到了,不由得停下來正視她眼中的火光。

「在想什麼?」

「在想着怎麼樣才能讓你不會想着別的女人。」

「真是傻瓜!」他沒好氣的捏她屁股。「再胡思亂想你試試!」

「不胡思亂想就不是女人了,雖然我曾經也想什麼都不去想,不過真的好難。」她坦白地說。「我想我恐怕是沒那能耐。」

「什麼都不想是沒有用的,因為一旦有問題還是得面對,倒不如把話說個明白,讓彼此心底都沒有懷疑。」

「嗯,我會努力的。」

「真是,什麼節骨眼還想那些,你想害我沒胃口嗎?」

「我怎麼敢。」她討饒的嘟嘴,那模樣嫵媚又不失清純,他眯起眼,決定專心吃他的消夜去。

「既然不敢就乖乖就範吧。」

濃情蜜意中,這段曾被烏雲擋住的感情總算是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當然,他們接下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也會有許多風雨需要一塊兒度過,但唯有彼此信賴、相互扶持,這條路才能走得長長遠遠的,不是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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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0-11 00:05:21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唐蕾

告別二○○二年,也告別談了七年的感情,這對我來說,是不容易的。

如果這段感情未曾如此終結,也許這二○○三年,該是我步入紅毯的人生另一開端。

現在想想,缺了紅毯,我依然可以走上新的旅程、展開新的人生,甚至,可以過得更加快樂。

當然,我此刻的雲淡風清,也是經過陣痛才得以救贖。

愛一個人,付出所有力氣。

當愛抽離,整個人只覺好空好空,很飄然、很虛脫。

原以為再也不能愛,但事實證明,愛有它自動痊癒的本能,沒有任何愛是會完全耗盡的。

所以,感謝他七年來的真心付出,正如我的愛也不曾虛假。

我這麼想着,就覺得窗外的陽光很燦爛,心也很晴朗。

正如同我現在在寫這篇後記,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告別過去種種,重新出發的我更加戰戰兢兢。

我可以割捨七年的感情,但我割捨不了寫作的熱情,所以我現在才能在這裏,寫下我的感激。

總是覺得,沒有起伏的人生太過平順,不適合自己。

所以面對波折,即使當下難受,也要咬牙撐過去,然後對着鏡子,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笑臉。

就這麼繼續往前走吧!我告訴自己。

當然,也希望有你的陪伴。

接下來的路程,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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