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發表回覆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季然 -【起手無回大丈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24-10-13 00:04: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落葉。」項狂風叫住剛從屋裏出來的項落葉,石原說的沒錯她已經醒了。

「哦,是你呀,笨蛋大哥!」

這丫頭被石原帶壞了,雖然她以前就不怎麽懂得尊重兄長,但現在更甚了。

嗯,對了,既然落葉剛睡醒,也就是說──

不男不女的,老子我快你一步!哈哈哈哈……

「你在得意什麽?」笑得那麽惡心。

他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不會吧?

「咦?你身後拿着什麽?偷偷摸摸的,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說着,項落葉看向他藏在身後的手。

「沒……沒什麽。」項狂風緊張地後退一步,生怕被她瞧見他手上的東西。

「是嗎?」項落葉再逼近一步,不罷休地探頭看向他身後。

項狂風迅速躲開她的視線,趕緊轉開話題。

「莫兒醒了嗎?」

「大嫂啊?還沒呢,睡得好熟。喂,你手裏到底拿什麽,讓我看一下啦。」她可沒那麽容易讓他混過去。項落葉賊兮兮地想要繞到他身後。

「看什麽看!」項狂風辛苦地一再躲開她,慌忙中他突然想起石原,「噢,對了,石原要妳快點回去,他……他有急事找妳。」為了讓她快點消失,他又補充道:「是很重要的事。」

「真的?小原相公找我有事?還很重要?」項落葉停下雙腳,驚喜地叫道:「哇,你不早說!不跟你玩了,我走了!」

嗄?這樣就搞定了?早知道一開始就這麽說。

見她走遠了,項狂風才把手從身後拿出來,一大把紅紅黃黃的花兒夾雜着幾根野草,歪歪斜斜地倒在他手中;但這不能怨他,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剛才,他像是鬼迷心竅一般,不由自主地想到石原說的拿着花獻殷勤,于是身體就不聽使喚地跑到路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弄來這一大把花花草草。

項狂風蹑手蹑腳地走進屋裏,卓莫兒正如落葉說的睡得很熟。

哇,美!

他捧着花着迷地凝視美麗的睡顏,忽然發現她連貪睡的模樣也是那麽迷人。

她,卓莫兒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他誰也不給!

強烈的占有欲幾乎要将他淹沒,引發身體中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愫四溢而出,來得那麽兇猛、那麽狂烈。

他不能理解那究竟是什麽,只曉得一切從領回那個男人時就變了,不同了。

他俯下身做他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吻她!

兩片薄唇緊緊貼着另外兩片粉色,與它纏綿吸吮,熾熱的舌趁着睡夢中的她喘息的那一刻竄入,強勢地勾住她的,盡情吸吮。猛烈的态勢似乎要将複雜難懂的心緒借着這一吻盡數傾瀉。

啪!一個巴掌不偏不倚地打中項狂風左頰,在空氣中激出清脆的聲響。

「嗯……妳醒了啊?」

項狂風瞇着眼看她,眸底深處凝着一簇被激起情欲的火苗。

「是啊,我醒了,相公。」

她甜軟的嗓音、妩媚的笑容讓他更加失神。

「莫兒。」他忘情地喚她。

「那些是給我的?」卓莫兒指着在熱吻中散落一地的……花草問道。

「呃……嗯。」項狂風不自在地撇過頭輕點一下,幅度小得幾乎讓人看不出。

看到他羞窘的模樣,卓莫兒唇邊的笑意更加深了,幽黑的晶眸難掩甜蜜的喜悅,她扳過他的頭,在他發愣的唇瓣吻了下。

她的相公終于開竅了,是石原給了他愛的教育?還是因為裴隕的出現?

反正不管是誰,效果她很滿意。

「謝謝你,相公!辛苦你了,相公!」

項狂風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還……還好。」

她相公越來越可愛了,應該再多表揚一下的,但是……

卓莫兒眼中忽地閃過一絲狡狯的光芒,笑得更加迷人。

「相公,現在什麽時辰了?」

「啊?」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昨晚好冷,沒有睡好。」

「是嗎?」不會呀,快入夏的天氣是很舒服的。

「知道為什麽嗎?」卓莫兒雙手撫上他的衣襟。

「為什麽?」項狂風感到呼吸困難。

「因為昨晚有個冒失的蠢家夥弄壞了我們的門。」她的動作更加輕柔,不時地摩擦過他堅硬的肌肉,「今天一大早又跑來裝蚊子,硬生生地把人家吵醒。」

「啊?」在說他?瞬間,他警覺起來,什麽欲啊、什麽火啊,此刻全躲的躲、逃的逃。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這個、那個……我……」項狂風傻笑,想要偷偷起身卻被她抓得正牢。

「哦──是你呀,相公。」卓莫兒臉上的神色益發誘人。

「是我。」他陪笑道,眼光不自在地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向她。

「你現在應該是在修門才對,怎麽會在這裏?」軟軟的語調帶着致命的誘惑。

「哈哈……哈……」他幹笑應付,同時又不得不被她無與倫比的魅力折服。

打擾她睡覺的人都該下地獄!這是她千古不變、一視同仁、鋼打的條律!

她自己醒可以,再早都可以,若是被旁人擾醒──哼!再晚都不可以!

卓莫兒松開雙手,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相公,聽清楚了?」語氣又恢複原來的輕柔。

項狂風揉着耳朵,點頭如搗蒜。

「那你還在這裏,相公?」接着輕柔的聲音驟然提高,她沖着他大喊:「還不快去修門!」

話音剛落,項狂風高頭大馬的身體已快速消失,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敲擊門板的聲音。

不過被魔音震懾的不只項狂風一人,一道颀長的人影在門邊駐足片刻,正是昨天被項狂風帶回來的裴隕,喃喃自語道:「看來她還沒睡飽,還是待會兒再來。」

憐憫地看了一眼虛掩的門內忙碌的身影,他嘆口氣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啊……飽睡一覺的感覺真好。卓莫兒滿足地伸了個懶腰。

她從床上起身,就覺得腳好像踩到了什麽,她低下頭,是它們?

她彎下身将那些花啊草啊一一拾起,她從來沒想過他會送花,這些小東西們該好好保存起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從房間一角拿過一只花瓶,它是項狂風的戰利品之一,曾被他誤認為名貴古董,後來被她識破後他舍不得扔,還怕她偷偷砸了它,于是将它偷偷藏在房間的角落裏。

她将花草插進去,尋思着過兩天把它們做成幹燥花。

嗯……她可愛的相公現在又在幹什麽呢?

說實在的,今天早上她也不想那樣,反而還滿想和他溫存溫存,只不過別人是吃飯皇帝大,她是睡覺吃飯皇帝大,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卓莫兒換上衣服,準備去飯廳喂喂自己的肚子,然後再去關心一下她親愛的相公還有裴隕,卻在跨出門檻的剎那,發現她剛叨念着的相公正倚着門框呼呼大睡,好不香甜。

卓莫兒收回跨出的秀足在他身邊蹲下,漾得出水的瞳眸靜靜地凝視着他。

半晌,她旋身進屋,出來時手上抱着被子,細心地為他蓋上,誰讓他長那麽壯,想讓他舒服地睡在床上也不行,搬不動,就這麽湊合着吧!

「好了,該去填飽你這個一直叫的家夥了。」她拍了拍肚子,「不然哪有力氣和相公談情說愛呢?嘻嘻!」

說完,她在項狂風臉上留下一記香吻,看來她沒選錯相公啊!呵呵。

春日午後,和煦的陽光愛撫着大地,金銀寨中一片嫩綠的草在微風的帶領下,一股草浪滑向小池塘邊,柔順優美,令人忍不住想要貼上它,然而其中一波卻被池塘邊倚坐樹下的人擋住去路,風兒吹拂起他寬大的衣袖,他的發絲也在風中揚起。

周遭的風景因他而變得不真實。

他凝望着池塘似是沉思,池水中映照出一張讓男人女人皆會為他瘋狂的容顏。

「隕!」一道柔軟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

裴隕略側過頭,沒有應聲。

卓莫兒笑着走近他,在他身邊坐下。

「睡醒吃飽了?」他看着她,向來憂郁的臉依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是啊。」卓莫兒笑瞅着他,「不過你好像沒什麽精神,昨晚沒睡好?」

「妳特意為我準備了那麽特別的房間,所以我興奮得幾乎不能合眼。」

「應該的,希望你今晚不會再那麽興奮,一回生兩回熟嘛!」

「這麽說,今天妳還打算讓我睡柴房?」

「對。」她堅定地回答。

沒錯,她給他安排的就是柴房,誰讓他是她相公帶回來的呢!她相公的那點小心眼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帶回來的是裴隕。

裴隕突然大笑。「哈哈……妳還是這麽壞。」壞得招人喜歡,就像她的父親。

「不敢當。」

「妳什麽時候嫁人的?」這件事着實讓他狠狠吃了一驚,原以為她只是閑得發慌出來玩玩,沒想到她竟然閑到把自己嫁了,這點也很像她的父親。他們兄妹倆,莫兒完全是父親的翻版,而世弓除了長相之外根本就像是撿來的。

「什麽時候?滿久的了。」她托着下巴道。

「世弓會暈倒的。」

卓莫兒挑眉,不發一語。

「他派了人來找妳。」

「嗯,也是時候了。」

「我是從那些人口中知道妳在這個鎮上。」然後他就碰上了她的丈夫,一個愚蠢的家夥。「為什麽選他?」他好奇地想知道。

「如果每件事都需要理由的話會把人累死的。」她就是毫無理由地想嫁給他,毫無理由地喜歡他。

裴隕淡淡一笑,深深地望着她,像是想要透過她懷念另外一個人。

「隕,你還在想他嗎?他們已經死了,我以為你該忘了。」人最悲哀的就是學不會遺忘。「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事?」難得她也會有不知道的事,他倒想聽聽看。

「你知道冷一非嗎?」

「冷一非?」裴隕皺眉,「他在這裏?」

「他說是被我相公撿回來的。」據她後來所知,這裏大部分的人都是被項狂風撿回來的。「他是誰?我總覺得聽過,卻想不起來。」令人頭疼的名字。

「妳會想起來的。」裴隕雙唇一抿,不願再多言此事。

「哦,你是在報答我對你的優待嗎?」小氣的男人!

「呵呵。」他大方的點頭承認。

「吃過飯了嗎?」她去飯廳的時候沒聽人說他去過,不過她知道他是不會讓自己餓着的。

「正在等,她差不多該來了。」

「喔?」

卓莫兒好奇地四處張望,想知道金銀寨中誰是最善良的人。不一會兒,晶亮的黑眸望見一抹人影向這裏走來,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項落葉!

「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麽陰德,這輩子老天竟然這麽縱容你缺德。」卓莫兒揚起唇角笑着,呢喃似的控訴。

「彼此彼此。」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顯然老天對他的眷顧還不夠多。

「大嫂!」項落葉瞧清楚坐在裴隕身邊的人是卓莫兒後揮手叫道,左手拎着飯菜開心地小跑步過去。

「大嫂,妳怎麽在這兒?你們認識嗎?哎呀,妳看我,寨子裏哪有大嫂不認識的人。大嫂,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好像很開心。」她邊說邊從盒中取出可口誘人的飯菜遞給裴隕,「是在說故事嗎?裴隕好會說故事!想不到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寨子裏多了這麽……」

「他就是你大哥昨天帶回來的那個人。」卓莫兒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啊!」項落葉一張忙得沒停的嘴驚訝地張得老大,「他……他是……」

卓莫兒和裴隕同時對她點點頭。

「大、大哥真有眼光!」忽然,她雙眼一瞪,像是發現了什麽,「這麽說,你不是女的,是男的。」

不愧是兄妹!卓莫兒和裴隕再次對她點點頭。

「怪不得你的聲音怪怪的,男的……男的……」項落葉目不轉睛地看着裴隕。

此刻,卓莫兒、裴隕嘴裏已塞滿食物,第三次對她點頭。

「男的……男的……呃,那個真的很好吃嗎?」

裴隕空閑的一只手拿了只雞翅膀給她。

「嗯……好吃、真的很好吃,裴隕,你待會兒還要繼續講故事喔。」

「笨蛋,起來!白癡……」

寧靜的下午,一聲聲熱切的呼喚不斷地騷擾着在卧房門邊熟睡的項狂風。

「誰……誰啊?吵……」項狂風不耐地嘟哝,整個人仍處于昏睡狀态。

「還睡,哼!」來人甚是不悅地對着項狂風奉上一腳。

「啊!」項狂風驚叫起來,「修門、修門!我在……」咦?他修好了呀,而且也沒有吵她睡覺。「喂,我讓着妳不是怕妳,妳少……石原!」

「對,是我。」石原一臉理直氣壯。

「媽的!小子!」項狂風站起身,狠狠地揪住他,「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這次是你自己找上門來讨……」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卓莫兒正在屋裏睡覺,他立刻頓住,身子繃得筆直,生怕又吵醒她。

「她不在,傻瓜。」石原低罵。

「你說什麽?」他耳朵可是很尖的!

「你猜你睡覺的時候,莫兒會不會被別的男人騙走了?」

是啊!他怎麽把那個不男不女的給忘了?

「落葉呢?」石原問道。

「什麽落葉?她不是回去了嗎?你問我幹嗎?」他自己老婆都不見了,哪還有空管別人老婆!

「她沒回去。」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說過啦!」他答得有些不耐煩,心裏思索着卓莫兒會不會真和那個家夥在一起,他們兩人究竟有沒有什麽暧昧?

「那麽她怎麽沒回來?」他的壞預感指示這似乎和他帶回來的人有關。

「莫兒還是不在。」比老婆失蹤啊,他才不會輸!

石原瞪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轉身向外走。

「喂!你幹嘛?」

「找人!」

「等等!我也要去!」項狂風緊跟上去。

「莫兒!莫兒!」項狂風一路大叫着。

「閉嘴!」石原輕斥。

「莫兒!莫兒!莫兒……」理他才見鬼呢!

「你當你是在找小狗、小貓嗎?」

「你管我怎麽找,我高興……莫兒?」項狂風突然直直地看向一個方向。

「落葉?」石原也看到了,湖對面的樹下坐着三個人,莫兒、落葉,還有一個人……應該就是這個笨蛋昨天帶回來的人吧!

項狂風疾步向池塘對面走去,恨不得直接跨過池塘,轉眼間已走到三人眼前。

「不男不女的!」他大喝。橫身插在裴隕與卓莫兒之間,擋住他的視線。

「大哥!」項落葉比另外兩個人顯得激動了些。

「落葉。」石原緊随項狂風而至。

「小原相公。」項落葉一見他,委屈地步到他身邊,「你看大哥怎麽說人家裴大哥的!真是太過分了!」

「我們回房。」石原淡語。

「小原相公!」項落葉不滿地叫。

「房裏有妳喜歡吃的東西,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妳。」

「真的!」對哦,早上大哥好像跟她說石原有重要的事要和她說,只是後來碰到美得不得了的裴隕就給忘了,現在她想起來了。

項落葉雙眼一亮,不用石原再多說,拉着他就走。

礙手礙腳的落葉走了,項狂風不再客氣,倏地一腳将裴隕踩倒在地。

「該死的你!怎麽還在老子我的寨子裏!我要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好。」出人意料,裴隕爽快答應,被人踩在腳下的他并沒有顯得狼狽,依然是尊貴的。

卓莫兒對着項狂風的背,托着小巧的下巴看戲。

「好?我告訴你這裏是我的地盤……呃,你說……好?」項狂風眨眨眼,似乎很難消化這個字。

裴隕對他點點頭。

「算你識相。」死不男不女的,怕了吧!他挪開腳,「還不快滾!」

裴隕很嚴肅地考慮了一下,應道:「嗯。」然後他從地上站起來,繞過正得意的他,拉起卓莫兒,「走吧。」

不待卓莫兒回應,項狂風從得意中清醒,一掌掃開裴隕拉着她的手,高大的身軀橫在當中,再次隔開他們兩人。

「你想幹嘛?」

「我這次來就是要帶她回家。」

「呸!回什麽家,這裏就是她家!」他就知道他不存好心,想搶他老婆,門都沒有!「你少打我老婆的主意,當心老子我揍得你不認識家!」

「是回她自己的家。」

「誰的家都不行……啊?你剛才說她自己的家?」

「她自己的家。」他該不會以為莫兒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吧?不過這個可能性似乎很大。

她自己的家?對了,他一直都忘了問她這個問題。

「你給我說清楚點!」

裴隕淡笑,憂郁的眼越過他看向被他擋在身後的卓莫兒,她仍是以前的那張絕世容顏,唇角也仍是那迷人的弧度,但又不是以前的模樣,她感覺更加實在了,她為她的心找到了一個家;她與他如出一轍,他們都有了家。

而他呢?他曾經以為找到,清醒後卻發現只是座海市蜃樓,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他是多麽殘忍,就算死也要那個女人陪伴左右,在另一個世界繼續他的幸福,多少輪回他都不會給他一個機會,任何角落也都不會留給他一毫,他只要她!

然而,他又不夠殘忍,所以他才會如此心痛而不舍,對着他的孩子他也無法怨恨。他也想要自私啊,可就是因為還不夠殘忍,所以他做不到……

「喂,我只不過問了你一句話,你有必要這副德行嗎?」瞧他像是死了爹沒了娘似的,害他都要內疚了。

「我不會一個人走的。」還有好長一段路,他真的不想一個人走下去,他已經很累、很累。

「喂,姓裴的!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項狂風見他轉身欲走,便要攔阻他,他知道他絕不是走出金銀寨,肯定是回他老婆為他精心準備的窩。真是愈想愈氣,他若是再敢說一句要拐走莫兒的話,他一定會擰下他的頭。

驀地,卓莫兒一雙纖細的手臂由身後抱住他。

「相公。」她甜軟的聲音足夠引來一群蜜蜂,「你就讓他走嘛!」她看得到他的心在哭,他不該遇上那個男人──她的父親。

「放開我。」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誘人,但是大敵當前,趕走了敵人,以後還怕沒得聽、沒得享受嗎?他雖然有時大智若愚了點,可這時候他可是非常清醒的。

「別管他了啦。」他的傷只有靠他自己去治療,她幫不了他,也做不了什麽;不過,現在有一件事她還是做得了的,她要好好獎賞她的相公,他越來越可愛了。「相公,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有多迷人。」看他這麽着急,誰敢說他心中沒有她!

「是嗎?哪有!」項狂風頭一次被人這麽稱贊,難得腼腆,「莫兒……哇──他不見了!」眼角一瞥,發現裴隕已經不在了,這麽說卓莫兒一直是想要拖住他!他低咒:「該死的!妳究竟讓他住在哪裏!」

男人吃醋固然可愛,可是有時難免可愛過頭。

「柴房!」卓莫兒口氣不佳地丢下兩個字,旋身就走。

「什麽!柴房?」項狂風猛然轉過身,「妳居然讓他住在柴房……」

哈哈,柴房!好地方!他就知道莫兒看不上那個不男不女的呢!

咦?莫兒……

「啊──」他慘叫一聲,「莫兒,等等我!莫兒……等一下,別走那麽快!」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24-10-13 00:04: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項狂風一路追回房,一腳剛踏進卧房的門檻,迎面一件衣服驀地從天而降,由頭頂罩了下來,他動作略顯粗魯地扯下一看,是她的衣服;疑惑剛升起,還沒來得及思考,又一件衣服飛了過來,緊接着又是一件……

他走進內室,發現卓莫兒正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從衣櫃裏拿出來。

「妳拿衣服做什麽?」他小心地輕聲問。

卓莫兒斜睨着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沉默半晌,臉色由不悅一路下滑,最後皺起臉蛋,哀怨的眼中盈着蒙蒙霧氣,似有萬般委屈,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能引得鋼心鐵肺的硬漢化成繞指柔。

項狂風的一顆心像針紮似地揪痛,一個跨步上前,攬住她柔滑的肩頭,憂心地道:「妳怎麽了?」看着她,他覺得他的心都要碎了,他忽然不明白自己以前為什麽會那麽想要趕她走,那是多麽愚蠢的想法!

卓莫兒垂下頭靠在他胸前,哽咽的聲音幽然的從輕啓的唇中飄出:「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總是想着要我走,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想要做好你的娘子,現在你卻認定我和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我、我……」她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後退一步,頭仍低垂着,模樣楚楚可憐。「我如何還有臉再、再與你做夫妻……不如就此稱了你的心,免得留在這裏凝你的眼……」

項狂風怔了下,下一刻他再次步上前将她帶入懷中。「那都是誤會,我哪有不、不……」他一張嘴動了又動,就是無法開口說出那兩個字,唉!真的很難。「那個……呃……哎呀,總之我不要妳走,也絕不會讓妳走!」

「真的?都是誤會?」卓莫兒揚起小臉,一派純真。

「對,是誤會。」不是誤會也是誤會!

她笑了,笑得好開心、好甜蜜,「我就知道相公對我最好了。」

「妳不走了吧?」

「不。」

她的一個字讓他懸了半天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可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不一定。」她補充。

「不一定?為什麽不一定?」他習慣性地大吼。

「不一定的意思就是說,可能不會走,可能會走。而為什麽呢,那是因為──你。」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親密得不像是在指責。

「我?」他不明白,但是憑他的經驗,她的舉動和語氣都說明接下來沒什麽好事,他應該擺脫她,可是,他做不到,更确切地說是不想做。噢,他變得越來越奇怪了,他該找個大夫看看也說不定。

卓莫兒在床沿坐下,收起笑容,臉色一凝。「你總是對我大吼大叫。」

他厚顏辯解:「那是因為我天生嗓門大,不是故意的。」他的嗓門确實生下來就很大,只不過偶爾更大了一點。

「你讨厭我。」卓莫兒逼近他。

「沒有的事,我讨厭誰也不會讨厭妳。」

「你讨厭隕。」

「沒有,我一點也沒有讨厭過他。」

好的開始。她繼續道:「你不喜歡和我說話。」

「喜歡,怎麽可能不喜歡?」他大聲強調,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

「你不喜歡和隕在一起。」

「開玩笑,我最喜歡和他在一起。」

「哦?」奸詐的晶眸瞟向他,「真的?沒騙我?」

「真……的。」

無視他的無措,卓莫兒自顧自的說:「這樣吧,今晚你去和隕住。」卸下凝重,笑顏躍上臉龐。

「裴隕!」項狂風驚訝地大叫,一雙眼瞪得老大,誰來告訴他他剛才究竟說了什麽奇怪的話?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怎麽,你不願意?」卓莫兒笑吟吟的臉頓時又垮下來,「這麽說……你剛才都是在騙我?」

「可以不去嗎?」他哀鳴。

「你說呢?」

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我去。」去和那家夥住。「可是,只有一晚!」

聽到他應允,卓莫兒瞬間掃去陰霾,回複一片燦爛陽光。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相公。」驀地,她拉下他的頸,在他的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這樣看來,答應和那個長相不男不女的家夥住上一晚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項狂風化被動為主動,高大的身軀壓向她,粗糙的大手急切地想扯開她身上讓人十分厭惡的遮蔽物,唇也順着她迷人的曲線而下,一路留下痕跡。

「相公!」她喚道,聲音是誘人的低啞。

「嗯?」他埋首在她圓挺的雙峰間模糊地應聲。

「相公啊,我們為什麽不做點更有新意的呢?」溫香軟語讓人浮想聯翩。

「更有新意?」項狂風不得不停下忙碌的唇,擡頭看她。

「是啊。」她妩媚地對他眨眨眼。

「哦!」他了解的長籲。他娘子真是塊寶!新意?這個詞好,他期待!

「你先起來。」

「一定要嗎?」他依依不舍地離開她溫暖誘人的身體。

「咦?妳幹嘛穿衣服?」不是脫衣服嗎?

「不然怎麽叫新意!」卓莫兒邊坐起邊穿好衣服。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項狂風摸着腦袋問。

「做什麽啊?」卓莫兒從床上站起,慢慢向外移去,「你在這裏不要動。」

「妳去哪裏?」出去?會不會太刺激了點?不過一定要的話,他只好奉陪。

卓莫兒在門邊停下,回過首,柔嗲地對他說:「忘了告訴你,這個新玩意的名字叫──你收拾屋子,我吃飯。」

他讨厭裴隕!讨厭他的臉,害得他把他這個禍害帶了回來!

他讨厭他和莫兒認識!讨厭他在這種破地方還那麽悠然自得!

可惡!這鬼地方又小、又髒、又亂,到處都是硬邦邦而且戳人的木柴,四周還散發着陣陣陰氣,嘔!那個不男不女的睡得可真舒服,而他就是睡不着。

「你如果不想睡幹嘛不出去?」低沉慵懶的嗓音透過空氣傳過來。

項狂風向旁邊看去,卻見裴隕仍是閉着雙眼,慵懶地躺靠在一堆木柴上,睡得很香,香得讓他牙癢癢的!怎麽不是他嗎?可聽聲音明明就是……

「閉着眼睛不代表在睡覺。」

果然是他!雖然他閉着眼睛,但是這回他看到他的嘴巴在動。這個不男不女的,陰陽怪氣。

「呸!」項狂風不屑地輕啐一聲,別過頭不理他。

「我說過,你若是不想待在這裏可以選擇離開。」裴隕依然閉眸假寐,「我不會告訴莫兒的。」

他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他要是不離開豈不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

然而,裴隕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改變主意。

「你知道莫兒是誰嗎?她家在哪裏?家裏還有誰?她為什麽願意嫁給你?」

算算他和莫兒成親已經好幾個月,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來歷,甚至連她多大他都不知道,汗顏得很……其實他有很多機會可以問莫兒的,可是每次好像不知為什麽都……忘了。

嗯,趁這次機會幹脆問個清楚,暫時先不把他當敵人看好了,但僅此一晚!

項狂風換了個方向與他迎面對坐,一臉嚴肅,與裴隕沉睡的姿态相比,他顯得十分拘謹。

「她……莫兒她是誰?她家又在哪裏?家裏還有什麽人?」

「她……」裴隕緩緩睜開鳳眼美目,眼神和聲音都顯得那麽悠遠。

「她什麽?快說啊!」項狂風不耐地催促。

裴隕笑了笑,「她的家在京城郊外,家裏還有一個哥哥。」語畢,他合上眼,靜靜地靠在身後的柴堆上。

狹小的空間中出現片刻的寂靜。

須臾,項狂風的大嗓門驟然響起:「什麽!就這樣,沒了?」開什麽玩笑,就這麽兩句話就想打發他!項狂風的眉擰緊幾分,「喂,你說話呀!」

「你還想知道什麽?」

「詳細的,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廢話嘛!這人的腦子是什麽做的!

「她今年十九,家中很有錢,哥哥叫卓世弓,大她四歲,她從小就很聰明,讓人拿她沒辦法,吃過她的虧、上過她的當的人數不勝數;然而每當誰有麻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她,她讓人信任,任何難題她都能迎刃而解,皇上對她也是想恨卻恨不起來。」他像是透過描述她來回憶另一個人。

哦,難怪!項狂風點點頭,這麽說來他吃她的虧也不算什麽,連皇上也……

項狂風表情瞬間凝結,僵硬地念道:「皇上……」

無視于他的震驚,裴隕望着遠方繼續道:「她父親是現在這個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的叔叔。」那張龍椅本該是他的,可是他不屑,他只在乎那個毫不起眼的女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個誰都以為被他抛棄的女人。「他是個了不起的人,他讓人無法抗拒,從沒有人真正的懂他,他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所以他以為他喜歡他。

「但是他最後卻離開了,沒有給任何解釋。」他從來都是這樣。「然後他們有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最後他帶着她走了,永遠的走了。」他不想讓任何人,包括他以及他的兒女打擾他們……

對于他的話,項狂風只聽到她父親、也就是他的岳父是皇上的叔叔,後面的則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對項狂風來說,卓莫兒真實身分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他一直曉得卓莫兒不是平常人,可是千猜萬想也沒料到她是皇親國戚。

太吓人了!她父親是皇上的叔叔,也就是說她是皇上的堂妹,那應該算是個公主?那他豈不是驸馬?山賊驸馬?頃刻間,他頓覺他與卓莫兒之間一個變成天、一個變成地……

她身世如此顯赫,他能留住她嗎?

第二天,本該興奮回去卓莫兒身邊的項狂風,卻是心事重重地遠遠望着卓莫兒在山寨中忙碌的身影,眼神複雜而迷茫。

不期然地,另一抹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又是他──裴隕!該死!不安好心的家夥!

他幹嘛靠她靠得那麽近?他們都在說什麽,怎麽莫兒好像很開心?

咦?莫兒怎麽丢下寨務跟他走了?孤男寡女的,他們想去哪裏?

壓住想要沖上去将卓莫兒拽入懷中的欲望,項狂風偷偷地跟上去。

一整天下來,他們這邊坐坐、那邊走走,吃吃點心、喝喝茶,下下棋、賞賞景,好不快活,卻累壞了他,別說吃飯了,他連口水也沒喝;而且看着他們說說笑笑,他都快氣炸了,若不是落葉半途插進他們,他恐怕早就沖上去砍人了。

夜幕低垂,他們三人終于散去。

他站在原地,遙望卓莫兒的背影,好幾次,他邁出腳想要跟上去,卻始終沒有,他不知道跟上去後要如何和她相處,但是他又很想、很想她……

他忽然發現,原來一顆心也可以這麽複雜,以前他從來沒有感覺過身分差距啊什麽的,也從來沒把那些有權有勢的、家財萬貫的家夥放在眼裏,只要經過這裏的他都搶,才不管被搶的人是什麽大官!身分、地位,全是狗屁!

可如今,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不知為何他反而開始退縮,腦中總是不停地冒出卓莫兒的身世。不該這樣呀……

「啊──」項狂風不禁放聲吼叫,叫聲在寂靜的山寨中形成一股不小的騷動。

最後,他還是沒有勇氣跟上去。

到廚房中胡亂找了些食物填飽肚子,然後又回到他最不想去的地方──柴房。

柴房裏,裴隕依然一副睡死了的死人相,看了就氣!

要不是為了方便監視他,他才不會跑來這裏找罪受!

第三天,項狂風繼續偷偷摸摸地遠遠觀望卓莫兒美麗的倩影,然後發現裴隕又過來帶走卓莫兒。

怎麽會這樣?莫兒她不是很喜歡管寨子裏的事嗎?以前為了這個他還上過她不少的當,她當時耍壞的樣子好美……只是現在的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正當項狂風欲跟上他們時,身後有人喚住他。

「大當家。」黑三叫道,奇怪地盯着他鬼鬼祟祟的身形。

他萬般不願地回過頭,希望來人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哼!「什麽事?」

「呃……大當家,你在幹嘛?」黑三終于耐不住好奇地問。

項狂風疑惑的瞇眼,忽然驚覺自己現下的模樣,于是慌張地站直,故作輕松地解釋:「啊──這個,我是在鍛煉身體啦!」

「鍛煉?」以一副大解的模樣蹲在幾株小草後面,這是什麽鍛煉方法?

「是、是啊,鍛煉,補腎虛。」他随口胡扯。

「哇,真的!」黑三雙眼發亮。

「對、對,你找我有什麽事?」項狂風不耐地問。

「噢,是夫人。」

「夫人?她讓你找我?」莫兒找他?找他回去?項狂風心中頓時一陣混亂,他該怎麽辦?回去,還是不回去?

「是,夫人說前些日子大當家身體不好,所以由她暫代寨務,現在大當家身體已經康複了,所以從今天開始大當家要親自處理寨務。」

「啊!」項狂風失望地垂下頭,「就這樣?她沒說別的?」

「就這樣,這會兒正有幾件事要請您去處理,好像是山下兄弟們傳來消息,說最近有條肥羊要打這裏經過。」這次一定可以狠狠賺上一筆。

「好了。」項狂風揮揮手,他現在哪還有心思管這些,莫兒把寨子交還給他,也就是說她和裴隕可以整天膩在一起。不!他不會允許的。「你去找石原,讓他處理!」說完,他轉身就要去追卓莫兒和裴隕。

「喂,大當家。」黑三又喊住他,「不行,這事得由您做主才行!」怎麽能交給石原?那個爛狗頭軍師!「再說,石原他這幾天都沒出現過。」

「那就你去處理吧!」項狂風随口交代,然後頭也不回地追他們去。

黑三驚訝地張大嘴巴,「喂,大當家、大當家……」

難不成真的要他來?黑三搖頭,他才不要,他只會聽着大當家的號令往下沖,其他的可是什麽都不會!還是等見到夫人的時候問問夫人吧!

好不容易項狂風終于找到他們,不過他們中間多了一個項落葉。

項狂風栖身在灌木叢後,透過間隙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嗯?他們又要換地方啦?

項狂風高大的身體窩在灌木叢後跟着他們小心移動,忽然覺得好像有東西礙着自己,他一腳踢過去,而眼睛始終都盯在不遠處的三個人身上。

踢不動?項狂風轉過頭,眼角餘光仍不忘盯梢。

然而當他接觸到一道愠怒的目光時,他驚訝地大叫:「石原!」

與他姿勢相近,只是優雅了些的石原快速捂住他的嘴,「小聲點,笨蛋!」

項狂風掰開他的手。

「你怎麽在這裏?」這次他刻意壓低聲音,接着他恍然道:「哦──你,嘿嘿!你是來跟蹤落葉的吧?」他笑得幸災樂禍。

「是啊,跟你一樣!你高興個什麽勁,你娘子可比我娘子和他更熟!」傻瓜!

「呃……」一句話又把項狂風打回原形,啞口無言。

「別愣着,還不快跟上去!」若是把人跟丢了,他可不會原諒他。

該死的他,每次都帶一些不該帶的人回來,這次更好,帶回個裴隕,他自己倒楣就罷了,還拖累到他!

為今之計,也只有趁早帶落葉走人。

接下來又是好幾日的跟蹤,而項狂風依舊每晚夜宿柴房,就近監視裴隕。

石原終于誘騙成功,帶着落葉下山去,美其名是替金銀寨發展事業,開辟分舵,管理山下事宜,實則醋意難忍,帶着娘子去過兩人的幸福生活了。

只剩下他繼續孤軍奮戰。

項狂風死死地盯住前方在光天化日下有說有笑的兩人,冒火的雙眼足以燒毀眼前的一片綠地。

真不懂他們哪來那麽多話好說,他娘子還笑得那麽開心、笑得那麽美……

少了落葉,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刺眼,他的心更是快要炸開一般。

他要揍扁他!欲站起身,倏地他又頓住。

他還是做不到,她是金枝玉葉,他是爛草一株,他們……

項狂風忍氣吞聲地又窩回草叢堆。

「他還是沒有出來。」涼亭中,裴隕品着茶,對卓莫兒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他還有這麽固執的一面。」卓莫兒輕笑一聲,原來這粗枝大葉的人也有這般細膩的時候,記性也難得地好,呵!

「已經十天了,今天他若再不出來妳就輸了,莫兒。那樣妳就得跟我回去。」賭注其實無所謂,只是他難得有了睹意。

「第十天不是還沒有過去嗎?」卓莫兒彷佛勝券在握,笑得奸詐。

啊──項狂風差點驚叫出聲。

他們……他、們想幹嘛?什麽時候靠得這麽近,幾乎都要貼到一塊去!

項狂風驀地從地上站起,只是,欲沖上前的雙腳卻猶豫起來,心裏在頑固地做着最後的掙紮。

但涼亭裏的兩人似乎不準備給他太多時間掙紮。

兩個完全重疊的身影,親熱的行為,終于成功地将項狂風逼出原形……

「如妳所願,他來了。」

裴隕話音甫落,漾着勝利微笑的卓莫兒便被一只結實有力的手粗魯地擄了過去,而裴隕則被項狂風的另一只手一拳揮倒在地。

裴隕躺在地上,沒有立刻站起,淌血的嘴角在笑;看着他們離開,他眼中帶着了然和祝福,還有一絲……嫉妒和羨慕。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24-10-13 00:05: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路上項狂風與卓莫兒引來諸多側目,不是因為項狂風扛着她,而是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項狂風,一個讓他們感到害怕的項狂風。

被醋意淹沒的項狂風橫眉豎眼、眼睛快噴出火,反倒是被扛在他肩上的卓莫兒一路友好地和每個人揮手、微笑。

項狂風扛着她回到他許久未歸的卧房,進了房,他大腳一勾關上房門,接着不甚溫柔地将卓莫兒丢在床上。

卓莫兒秀眉微蹙,還沒來得及喊疼,他已撲上來,密實地覆蓋住她,狠狠地欺上她的唇,似乎要把滿身的醋意、怒意全都發洩出來。

「妳竟然讓他親妳!」他以舌洗刷她的唇,口氣是酸溜溜的火藥味。

卓莫兒幾乎耗費所有力氣才把他從身上稍稍推開,雖然她很享受他這樣熱情的親吻,可是現在他們必須好好地談一談,她不希望他再逃避下去,她的身分是改變不了的,但在這裏她只是她,他應該認清這一點。

她想愛他,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她想他愛她,把她視作一個平凡的女人。

「相公,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說點什麽嗎?」卓莫兒嘴角扯出漂亮的弧度。

「不!」說着,他又要吻上去。

「等一下啦,相公。」她擋住他的攻勢,「我們得談一談。」

他撐起上半身,小孩子似的鼓着臉,「還有什麽好談的,妳居然讓他親妳!」

「他沒有親我。」

「那妳說你們在做什麽?」身體貼得那麽緊,不是在做這個,是在幹嘛?

沉默表示她拒絕回答這問題。

「這麽說是真的了?」項狂風沉下聲,忽而氣吼:「妳怎麽可以那麽做!妳是我娘子!」他抓住她的肩使勁搖晃。

她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他如果繼續這樣搖下去,她不保證他們談完之後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不希望那樣的事發生,相信他也不想。

卓莫兒身子稍稍一側,雙手一推,輕巧地掙脫他。「你忘了,我是公主呢。」

他沉默了。可是,才一會兒,他憤怒的情緒再次高張。

「公主!公主又怎麽樣?說到底妳就是我的娘子!」呸,公主就可以偷情嗎?拿公主壓他,沒門!

看來他差不多認清了,一股喜悅從她心裏冒起。

「你再說一遍。」她要他記住自己講過的這句話。

「你聽好了,妳是我項狂風的妻子!妳就要守婦道,不可以給我勾三搭四,尤其是那個裴隕!不,不光是他,誰都不可以!聽清楚了沒?」他大吼。

「相公,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可愛!」卓莫兒雙眼含笑地凝視他怒到極點的表情,忍不住拉下他的脖子,柔情地吻上他錯愕的唇。

她一個翻身,淩駕于他之上,離開他變為激烈索求的舌,引來他不滿地瞪視。

「相公,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卓莫兒趴在他的胸口上。

「什麽!」項狂風一想到她剛才就是這樣對裴隕的,他就想掐住她的脖子。

不過,在那之前,他想先舔一下……

「之前在涼亭,我和隕什麽都沒做哦!」小手在他胸膛上劃下一個圈圈,感覺到他身體一陣輕顫。

「真的?」項狂風雙眼一亮,滿肚子的氣頓時消去泰半,他一直在期待她這麽說,只要她說,他就信。

「只是我不小心絆倒,才跌過去的。」她沒撒謊,只不過是刻意的。

他敢發誓這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卓莫兒手肘抵着他的胸膛,手支起下巴,眼睛轉啊轉的狀似不經心的說:「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相公?」

「說什麽?」一切都弄清楚了還要說什麽?

「先說說你把裴隕帶回山寨的真正原因吧,相公。」她直直地望住他。

「呵呵……」他遮掩地幹笑,「原因啊,他……呃……」死了,編不出來。

「忘了?」聲音似水波般輕柔。

「呵……」他仍是苦着臉幹笑。

「要不要我替你說?」閃亮的眸子透出狐貍的光芒。

「妳……都知道了……」他早該猜到,她看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卓莫兒只笑不答,轉到下一個問題,「你再說說為什麽這幾日不見我,不回房睡,也不去料理寨務,而是夜夜守着裴隕,是對他産生什麽好感了嗎?」

他會對裴隕産生好感?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

「怎麽又不說話?」

「說!我說!我絕對沒有對裴隕産生什麽破好感。」他敢對天賭咒。

「原來你這麽不喜歡我舅舅。」舅舅,好久沒說這個詞,讀起來都變拗口了。

果然,他被吓到了。

「舅舅?」騙人!怎麽可能!他們……說起來他們長得還真有點像……

「是啊,舅舅,我死去的娘的弟弟。」卓莫兒眨眨眼,舒服地趴在他身上,一對腳丫子在他的小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那麽現在你對他有好感了嗎?」

「有……有……」不得不有!瞧瞧他做了什麽,把舅舅當女人帶回來,又吃起他們的醋……哦,老天爺!他覺得他沒臉再待在這地方了。

又要逃?在他上方的卓莫兒輕易就察覺到他的烏龜心态,雙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

「別急着高興,相公。」在話還沒說完之前,他哪兒也別想去。

「嗯?」他像高興的樣子嗎?

「相公,為什麽這幾天你總躲着人家,偷偷跟着人家又不來見人家?」

「妳是公主。」他低下眼,說得自卑。

傻瓜!卓莫兒禁不住在心裏偷罵。「如果我說我不是公主呢?」

「真的!」項狂風興奮地擡起眼,但随即又垮下去,「不可能,裴隕他親口說的。」

「我不是公主!」卓莫兒再次重申,表情無比認真,「卓家就是卓家,只不過碰巧有個皇帝親戚罷了,僅此而已!而我,只是京城郊外做生意的卓家的女兒,你聽明白嗎?而且,項狂風,就算我是,你還記得你剛才在這裏說過什麽嗎?」他若再執迷不悟下去,她只有打昏他、用鞭子抽他、灌辣椒水、吊起來曝曬,再把他囚個一年半載,直到他想通為止!

「好,那麽你再說說看,我是不是公主?」卓莫兒爬起坐在他的肚子上,臉上露出溫和的仙女笑容,雙手則藏在身後摩拳擦掌。

「不!妳不是!」他滿臉的鈍色慢慢化去,堅定地道:「妳只是我項狂風的娘子!」真蠢,他竟為了一個稱呼苦惱這麽多天!

「自從我認識你以來,這句話最動聽了,相公!」卓莫兒笑擁住他。

自那天之後,項狂風整日不離卓莫兒身邊。

卓莫兒也樂得和他四處閑晃,談情說愛,在把他惹火的時候撒撒嬌。

關于卓世弓找她的事,裴隕也給他飛鴿傳了封信,言明她的近況,後來卓世弓也回了封信,說要把她趕出家門。對此,卓莫兒只用鼻子發表了一下意見,睬也不睬他!

裴隕也難得地在同一個地方待了三個月,原因不明,依舊住在他的貴賓房。

可是裴隕畢竟是裴隕,三個月已經太久了,該是走的時候了。

「隕,你真的要走?」卓莫兒挽着一臉竊喜的項狂風問道。

「嗯。」裴隕點頭,拿起包袱,眼中不見一絲留戀,「謝謝你們的柴房。」

「別客氣!」項狂風假意客套道,「你喜歡下次再來住!」

哈!他終于要走了,雖然知道了他是莫兒的舅舅,可他實在很難對他有好感。

「那我不妨再多留幾日吧。」裴隕作勢欲放下包袱。

「不要!」項狂風臉色頓變。

笨蛋!在卓莫兒和裴隕腦中同時浮現兩個字。

「隕,我送你。」卓莫兒對裴隕說道,沒力氣去理身邊那個可愛的笨蛋。

項狂風突然意識到他剛才好像被耍了一下。

「喂,你……」一擡眼,哪還有他們的一根頭發。

「隕,我就送到這兒了。」卓莫兒送裴隕送到金銀寨寨門口。

裴隕還以微笑,「妳有空就回家一趟。」

「我知道,你有空來看我們喔!」

「會的。」他從來都硬不下心不去看他們。

卓莫兒與他揮手告別。「隕,路上小心。」

「莫兒,妳回去吧。」

「我要看着你走。」

「寨外風大,妳還是回去吧!」

寨門邊守衛不見一個,高高的瞭望塔上也空空如也,但此刻倒也有個地方人氣最旺,那就是正對着金銀寨的方向,一大群人從寨外兩米一直排過一個山頭。

「他來了。」裴隕望着遠方突然冒出一句。

「他?」

卓莫兒不明白地看看他,然後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遠處人群中有一輛豪華非凡的馬車,車簾是拉開的,可以看見其中坐了一個人;距離遠了點,看不清長相,但氣勢驚人,應該是這幫人的首領。她剛剛怎麽沒有注意到呢?

卓莫兒瞇着眼觀察這幫人的衣着打扮,看來眼熟,閉目細想卻找不出頭緒,這種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冷一非。

她倏地睜開美眸。

「是來找那小鬼的!」她問得很肯定,雙眉一挑,目光鎖住馬車上的那個人,「他該不會就是小鬼的爹吧?」臭屁的架式很像。

裴隕點頭贊許。

「那麽我們應該過去打聲招呼。」或許見了他,她就知道答案了。

「莫兒!」項狂風趕了上來,「你們怎麽走得這麽快!」他跑到卓莫兒身邊攬住她,順便狠瞪裴隕一眼。

「這些家夥是誰?」他這才注意到山寨的不對勁。

卓莫兒與裴隕不動聲色地盯着那輛華麗的馬車由遠而近,停在他們前方。

車上的主人有着陰邪俊美的外貌,颀長昂揚的身子斜靠在靠墊上,薄唇似笑非笑,渾身散發的氣勢強烈,讓人不住打顫。

「無聊大叔!」卓莫兒驚呼。沒想到冷一非的爹竟然是凡臣,現在她終于想起來了,當年她離家出走,那時好像是八、九歲,碰巧遇見他們,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孩挺好玩的,就随意逗幾下,沒想到孩子的爹竟然要她當後娘,她回了句無聊。

「耶?莫兒,是來找妳的嗎?」原來是長輩,他還以為是情敵呢,虛驚一場!

凡臣聽見卓莫兒的稱呼,發出一陣大笑,極冷。

「妳長大了,丫頭,比我想象的還要美,怎樣,當我的新娘吧?這次妳不會再像當年一樣回我一句無聊吧?」她是普天之下唯一敢對他如此無禮的女人,看來這次找那小子不算浪費時間。

「無聊!」卓莫兒笑笑的回答。

「作夢!」項狂風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莫兒是我老婆,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還以為是長輩,沒想到真的是情敵。

凡臣掃了項狂風一眼,惋惜地搖頭,「妳竟然選了這種男人,唉!」

「你什麽意思!」項狂風激動地要沖過去。

卓莫兒出聲喝止:「相公,他不是來找我的。」

「真的,那他找誰?還帶了這麽多人!」這些人怎麽一動也不動像木頭?

「我是來找我那個兒子的。」他對卓莫兒說道。

「你兒子?」項狂風奇怪道。

凡臣再次回答,依然是對着卓莫兒。

「我想他應該會說自己叫冷一非。」他不在乎地一笑,「呵,不肖子。」

「冷一非。」項狂風怪叫。

「凡臣!」說曹操,曹操到,冷一非從寨子中走出來,跳上馬車,「走吧!」

凡臣轉向卓莫兒,「後會有期,美人。」他瞄瞄項狂風,「要是對他膩了,就來找我,還有你。」凡臣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裴隕,暧昧地對他一笑,然後手一揮,木頭似的一幫人迅速轉身撤退,不一會工夫已不見蹤影。

「喂,我要揍……咳咳咳……」項狂風欲追上去,結果被一陣漫天飛塵嗆住。

飛塵中一道綠色身影突然從某個角落沖出來,手上白光乍現,朝着卓莫兒快速移近,頃刻間已到了跟前。「我要殺了妳!」

「綠萍!」項狂風聞聲回頭,正見到綠萍拿把匕首往卓莫兒身上刺去。

「哼!臭女人,妳受死吧!」

「妳殺不了我的。」卓莫兒定定地說道,臉上不見一絲驚慌。

「臭女人!妳試試看!」一直想着要報複項狂風,好不容易今天有一批似是挑釁的人問金銀寨在哪兒,她以為逮到機會,便主動把他們帶到這裏,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方才那些人都在,尤其是馬車上的那個男人,俊是俊,但是看着他她都會忍不住兩腿發抖,所以她不敢貿然出手,藏在角落裏,等待時機下手。

都是她!如果她死了,項狂風一定會再來找她,到時金銀寨就是她的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連離卓莫兒最近的裴隕也無法來得及反應,綠萍手上的刀已經到了她的胸口。

「莫兒!」項狂風、裴隕同時痛喊。

忽然,一個黑影從綠萍上方掠過。

風平塵落,金銀寨門前的地上多了具屍體,但并不是卓莫兒,是綠萍,她手中還緊握着匕首,沒有人看清楚它是怎麽發生的,連一聲叫聲也沒聽到,她就這麽死了。

卓莫兒冷冷地望着綠萍的屍體,「我說過妳殺不死我的。」

項狂風奔至卓莫兒身邊,看也不看地上的綠萍,緊緊将她抱在懷裏。

「妳沒事吧,莫兒。」他的聲音随着身體輕微地顫抖。

「沒事。」卓莫兒平靜地回答,唇角挂着一抹笑容,「我沒事,別怕。」

「真的?」他捧起她的臉左看右看,然後又不放心地拉着她的身子前看後看,才松了口氣,「老天,妳真的沒事。」

卓莫兒把他的頭壓在肩上,感到肩頭一陣濕意。

裴隕凝視着那道黑影離去的方向,臉上閃爍着複雜的表情。

良久,他走到他們旁邊。「是他嗎?」他問她。

「很重要嗎?」卓莫兒反問,「知道了又有什麽意義?」

裴隕啞然。

半晌,他苦笑道:「我走了。」

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卓莫兒不禁感到有些慶幸──她,真的很幸福!環住項狂風的雙臂又緊了些。

「大當家,不好了!有壞人來了!快逃呀!」

這時金銀寨全部的人在張伯的率領下,男的拿着武器,女的拿着鍋鏟,一窩蜂的沖出來。

「大當家,我來替你擋着,你快走!」有着遠大理想的張伯又一聲大喝。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24-10-13 00:05:2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冬天到了,一場大雪籠罩大地,太陽正在努力剝去土地的白色棉衣,金銀寨山下生意紅火,山上不知何時又恢複了以前的懶洋洋。

「相公,我要走了。」卓莫兒背着包袱,說着就往屋外走。

「等等我呀,莫兒,我跟妳一起走!」項狂風也背着包袱,緊跟着上去。

「你不能走,山寨要有人管!」她對身後的人說。

「讓黑三管。」

「你先把他找出來再說吧!」這些人現在躺着也有錢花了,搶劫也不去搶了,跟他們大當家一個樣!她是在這裏呆膩了,正所謂小別勝新婚,所以她要走!

「莫兒……」他哀求。

「沒得說。」

走到大廳,卓莫兒慢慢停下腳步,看着廳中一個……是兩個人,一個是男的,高高大大,身形有點像項狂風,臉色有點臭;另一個是小得可憐的小女孩,緊緊地攀在那人身上。

「暴雨!」項狂風大叫,「你又要來搶東西!」

哦──他就是項狂風的弟弟,以前經常搶劫金銀寨的項暴雨?

卓莫兒打量了兩人一番,好像是個好玩的人,但是她現在沒興趣。

「既然你們認識,就好好敘舊,我先走一步。」她對項暴雨笑笑,「借過。」

「莫兒!妳別走……」

「暴雨,這裏就交給你了,別忘了替我照顧黑黑!」說完,他丢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項暴雨,追妻去也。

「莫兒,我們要去哪裏?」在寨外的山路上,項狂風問道。

「回家安胎。」先回家看看那不事生産的哥哥,然後再想辦法落跑。

「安胎!妳有了,莫兒!」他驚喜地跳起來,「哈!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難怪她變得怪裏怪氣的。

「是啊,是啊。」做爹有什麽好激動的,哪天他做娘了再激動也不遲。

「喂,莫兒,妳走慢一點,當心摔倒,慢點、慢點……」

「不好了!大少爺、姑爺!不好了!」夏天的午後,俞任柳邊跑邊叫,急急忙忙地沖到後花園。

「又怎麽了,俞大管家?」卓世弓坐在樹蔭遮蔽的石桌旁,品着茶,優閑地搖着扇與對面同樣閑适的妹夫項狂風對弈,「不要急。」

「俞管家慢着點,有話慢慢說,太陽這麽大,跑這麽急會中暑的。」項狂風胸有成竹地放下一子,「大舅子,當心了。」

「妹夫,你可別大意了才是。呵呵。」卓世弓定定地落下一子。

他們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俞任柳有些傻眼,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哎呀!兩位少爺,你們還在這裏下棋!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哦?出什麽事了?」

「大少爺、姑爺!大小姐她……」

「她不見了是嗎?」卓世弓淡淡地打斷他。

「咦?你們都知道了?」怎麽他的消息總是慢了一步?「那大小姐她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留了一封信?」話剛落地,一封信就出現在他面前。

「嗯,變聰明了,不錯、不錯!」卓世弓清雅地一笑。

俞任柳打開信封,取出信──

這是什麽東東?閑走莫?俞任柳皺着眉左看右看,突然,他恍然大悟,原來要拆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閑、走、莫──閑,很閑;走,走了;莫,是卓莫兒。

厲害!大小姐的功力又加深了!

「看完了?」

「嗯,」他重重地點點頭,「那你們不去追嗎?她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她懷了孕,你們就不擔心她出事嗎?」萬一又拐個姑爺回來怎麽辦?

「俞管家你多慮了,孕婦應該多運動!哈!不好意思,大哥,我贏了!」

「唉,輸你一個子。來,再下一盤。我說俞管家你不用擔心莫兒,她現在是兩個人,比起一個人出去總要好些不是嗎?」嗯,看來這局他是穩贏了。

「俞管家,你放心,娘子她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對了,你快去準備晚飯吧,娘子很怕餓的,要多一點喔,當了孕婦食量變得更大了。」

「俞管家,快去準備吧!」

「哦,那大少爺、姑爺我去了。」俞任柳萬般無奈地聽命退下。

「臭弓箭,他走了。」铿!铿!铿!铿!

「廢話,我看得到!你下棋的技術真像你人一樣爛!」铿!铿!铿!铿!

「要你管!」铿!铿!「喂,當年你磨了多久?」铿!铿!铿!

「這個?」卓世弓搖着扇子想了一下,「好像磨了很久。」铿!铿!铿!

「很久?也就是說這家夥可以弄斷了?」還好,他以為弄不斷呢!

「我沒說我把它磨斷了啊!」铿!铿!铿!铿!

「咦?什麽?」铿!铿!铿、铿,「那麽你……」

「餓太久,腳自然變瘦了,然後就出來了。」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7-30 18:0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