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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當谷殘神移形換位回到「天神莊」時,莊裡卻是殺聲四起的一片混亂。
原來,當谷殘神前腳方出莊時,朝廷正好後腳領兵來犯。
為了捉拿這個無法無天、怒犯天威的番外蠻夷,朝廷一口氣派了上千名精兵,就為了一舉拿下他。
只是,滿滿的官兵難然擠滿了天神莊,但,事實卻證明人數的多寡並不表示與勝利畫上等號。
銀剎國的四大護衛東西南北又有銀剎四方的威稱,此刻,雖然少了東川雨,但是西飛雲的夜明神劍、南奔月的閻王擒、北望星的勾魂星,卻在在都是以一敵百的霸道招式與氣勢,由他們領軍的十餘名手下亦都是能者,所以,密密麻麻的官兵裡,大多是已經倒地斷氣的。
谷殘神站在屋脊上冷眼看著自己的人輕鬆地以一敵百,見一個殺一個,他的藍眼登時也浮現了血腥的快感。
「膽敢招惹銀剎國的人,就得有下地獄的準備。」森冷的眼瞳散逸著森冷寒光,谷殘神負手於後傲然看著這群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無知官兵。
倏地!就在這時,莊裡的所有人察覺到充斥著血腥味的空氣裡好似又多了某種更危險的騷動,那是一種殘虐的氣息,像是……死神的召喚。
「太子!」銀剎國的人早在嗅到那股熟悉的殘虐後,便知主子回來了,而在每個官兵都莫名奇妙的僵硬在空氣裡時,他們知道這是主子暫停時間的傑作,於是也停下所有動作,一致地朝谷殘神的方向下跪致禮。
就在這時東川雨也擄了冬沁回到「天神莊」。
「來了多少人?」他冷聲問。
「屬下約巧有上千,按方才領兵的將軍所言,今日朝廷足派了一千兩百人來此。」回答的是四大護衛中有絕麗豔貌的南奔月。
冬沁暗暗打量她,心想,她方才使的功夫和氣勢來看,她該也是銀剎四方的護衛之一,這女人有著令所有男人心動與女人妒嫉的絕豔,雖然她跟其他護衛一樣都是一身肅然的黑衣,但她絕媚的風采、利落的手腳,竟也將死氣沉沉的黑衣穿出萬種風情,低胸的領口不意地隨著她的動作裸露出半邊香肩,大剌剌對映出她乳白的精緻細膚,單邊無袖的衣著設計亦大方的露出一隻雪白藕臂,藕臂上一條似龍纏繞的黑色圖騰狂霸地攀附於上,更加給人一種狂浪不羈的極致野豔。
像她這樣豪放香豔的辣女子,不管男人女人都會忍不住被她吸引的。而這就是銀剎國的女人,美的教人忘了呼吸,火辣的教人甘願獻上生命!
冬沁的吸引力,一下子全都被那個黑衣女人給吸附過去,她以為她們夢家人的姿色在長安城、在江湖上都屬一流,但,這個銀剎國女子卻輕易的讓所有她熟悉的美豔都黯淡失色。
「一千兩百人,哼!」谷殘神不屑的掃過那些比自己屬下一根手指頭都不如的官兵,他再冷聲道:
「把這些官兵的頂上人頭一個不漏的給我砍下,斷首拿去堆在皇帝老子的寢宮裡,無首身體給我晾在各個城門口,其他掛不上的屍身通通給我剁成肉塊丟到宮城裡去!」
「是!」領命的下屬同聲的應著,接下來,他們便像切菜剁豬肉一樣的,俐落的砍落一顆顆停滯於空中的人頭。
什麼!瞬間,冬沁的注意力登時從南奔月身上抽離至谷殘神身上。
一千兩百條人命,他……他眼不眨的便取走了?適巧目擊這一幕的冬沁,不敢置信地看著屠城般的鮮血染紅了她驚駭的眼。
原來……這才是他的本性,兇煞之神,萬惡之首,他……谷殘神果真當之無愧!
「怎麼,嚇到了?」谷殘神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從東川雨手上接過她。
「你好狠的心。」眼看底下人頭一顆顆落下,她的心是震驚的,不過出口的話語卻仍舊平靜的讓人聽不出個所以然。
「多謝讚美,這不過小意思。」
「他們是無辜的,會來此,不過奉旨行事。」冬沁忍不住想救那些人。
「那又怎樣?」谷殘神無所謂道。
「他們對你而言比一隻螞蟻還不如,殺這些絲毫威脅不了你的人,你有什麼好處?」她緩緩地輕吐她的話。
谷殘神聞言不語,滿臉興味的緊盯著她。奇怪,他明明清楚的擄到她眼裡那抹焦急,可是她怎麼就有辦法把話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好似只是在聊天氣。
這女人的說話方式讓他覺得熟悉,因為……像他自己。
「沒有。」凝睇她許久,谷殘神才聳肩輕鬆的回答她。
「既沒有,那你何不放了他們。」
「不能。」他斷然的回道。
「為什麼?」
「因為我心情好。」
什麼,心情好!他一口氣殺了一千兩百人,只為心、情、好?
谷殘神看著冬沁平靜無波的粉臉上隱約有了微微的憤意,他突然發現他的心情更好了。原來要她開口講話是這麼容易的事,他還道有多難呢。
「妳有心思去煩別人的事,怎麼就不想想妳自己。」他擄她來這,難道她就不想知道他的目的嗎?
「脖子在這。」冬沁仍舊輕聲細語,她用平緩的語調表達了隨他要殺要剮都可以。
「哦……」她不畏生死的話,提醒了谷殘神她的頸子有多細白滑嫩,突然,他感覺嘴嚵。
未經多想,他一口咬上她欲等刀的脖子。
「啊!」冬沁沒料想他會有這種動作,在他唇落下的瞬間,她如遭雷擊般的渾身一愣。「你……」意識回復,她想推開他,可是他卻反將她給攬進懷裡,而原本啃咬的唇卻改成溫柔的吸吮。
這……這男人在幹嘛,光天化日下,大庭廣眾前,他居然……居然輕薄她!
「沒想到,一個女人的頸子也可以好看成這樣,而且好吃。」谷殘神的唇終於離開已被他啃吮的漲滿紅潮的冬沁,只不過,他修長的大掌卻替代他的唇,貪婪的撫滑著那被他蓋出一個紅印的細頸。
莫名的,他發現他對這白皙的頸項有著瘋狂的迷戀,他不曉得原來女人的美並不只在五官,連連接螓首的脖子線條也可以是這麼吸引人,像件完美的藝術品。
冬沁惱恨地看著他的得意,並極力隱藏被他挑起的漫天情潮,她開始明白原來預先了解是一回事,但真實面對又是一回事。
雖然,她知道他很壞,但親眼看到他殺人,她還是一陣震憾。
雖然,她知道他們註定糾纏,但,突然被他的唇碰觸,她還是覺得渾身都是燙。
「你抓我回來只為了吃我?」這男人如此自負,他不可能一開始就把身心陷給她才是。
「這要問妳呀,問妳自己施了什麼手腳進入我的夢。」
他的夢?她不懂。
「別裝無知,妳既然膽敢找上我,就應當付出相當的代價。」
「究竟是先誰招惹誰?」方才明明是她端坐在家中的。
「這問題我也想知道。」谷殘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迴盪著,遊移的大掌滑下她的肩,直竄腰際,繼續搜索新的神祕地帶,他的聲音、他的撫摸像是一團烈焰,突然轟的一聲把冬沁給燒得渾身炙燙。
「放……手……」短短的兩個字,甚至還抖顫著說不全。
谷殘神見她被自己撩的不知所措,本來無絲毫情緒的五官與如水平淡的語氣終於了了波瀾,這一刻,他炯亮的藍眼更加寫滿了得意之色。
「看來,妳比我預期中的更值得研究。」
研究?他把她當什麼?
她無言的質問冷洌地對上他有些迷炫的眼,他讀出她的問題,不過他沒回答,因為,連他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坦白說,先前她三番二次佔據他的心房就已是奇蹟了,如今,親眼看到這的確長得不差,但實在排不上銀剎國美女之列的女人,他的心跳動的更厲害了,他不知道她對自己的影響力何來,不過,他想要她的念頭卻是事實。
想要她?真實的想要一個女人?這對他而言可是頭一遭。
因為她是排在他慾望之前的選項,而非慾望後,以前,都是他想發洩了,然後才在一堆美女中挑一個順眼的,如今,這順序好像亂了。
奇怪呀奇怪,到底他跟她之間是哪不對?
冬沁看到他雙瞳燃放的那兩簇赤裸裸慾慾望,一時間她也慌了,她以為她跟他該是長期的糾葛交織才會產生火花,她沒想到他對她的進度竟如此的快速。
若說他縱慾無度,那對象也不該是她,因為以他驕傲自負的個性來看,他不會讓任何不完美配搭上自己的。
再者,她也不允許。她要的纏綿是有情有愛的繾綣,而非只是一時的發洩,現在的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霸道的男人,他們之間的情絲並尚未成形。
「你要的東西該只是寶鏡,你失焦了。」她提醒他,並企圖轉移焦點。
但,她失敗了。
當他的唇閃電般欺上她的唇時,她才懊惱的想起,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按牌理只隨心情做事的人,這樣的人,只怕世上根本就沒規範及道理可以約束他。
他,是個沒人能駕馭的男人啊。
不顧身處何處,不管身分懸殊,不理疑問何來,總之,谷殘神就是順著此刻的心情吻上了這個看來可口的小女人。
哪怕此刻的空氣盡是殘虐的血腥,身邊來來去去的是一堆斷首殘屍,他也無所謂,因為他現下他的眼裡只盛滿了她,再無其他任何人事物可來干擾他。
「老天,在一堆斷屍血漬中談情說愛,這谷殘神也真是夠了。」隱於「天神莊」裡的夏豔見此奇怪的畫面,一對娥眉都撞在一塊打結了。
「他不是常人,自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歐陽無邪說。
「說的也是,看這態勢,冬丫頭會不會第一天就被他給吃了?」瞧他像是餓多久似的,嘴巴還不肯離開冬沁。
「有可能。」歐陽無邪看著那兩道白影重疊在一起,恍惚間,他有種奇怪的錯覺,彷彿這兩抹白影是一體似的,所以可以自然揉捏在一起,讓人分不清誰是誰。
「呵,這可好,這樣一來我們就能研究怎麼偷夜明石、夜明珠了。」
「怎麼,妳不救她嗎?」
「你發什麼神經呀,人家姻緣來了,你破壞人家幹啥,小心遭天譴吶。」
「瞧妳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我看,妳是看熱鬧的心情居多吧。」歐陽無邪一下就看穿妻子的壞心腸了。
「呵呵呵,這是當然呀,我期待這天已經很久了,這悶葫蘆冬沁人小計多,從小就一個人窩著看書算卦,也不太愛理人,活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尤其是那對冷冷的眼彷彿能洞悉世上所有的一切。每回我只要跟她說話她就跟我唱反調,給我氣受,現在,她終於遇到天敵,也栽進愛情的旋渦裡了,你說,這種天大的好消息我怎能不高興呢,哈哈,這個聰明得不可一世的女人,很快就會變嘍。」
「變笨?」
「談情說愛的人會變笨你不知道嗎?」
「有嗎?我還是覺得我很聰明呀。」
「嗟,大言不慚,你笨到連偷東西都不會了,你還沒發現。」她指的是「天神莊」。
「誰說的,我已經找到方法了。」歐陽無邪露了個神秘又得意的微笑說。
「真的!」
「那當然,我……咦,冬丫頭跟那個男人不見了。」歐陽無邪的餘光突然少了一團白影。
「看來有人肚子餓的受不了嘍。」沒想到,冬沁居然能勾上這麼一個俊美非凡、法力高強、權勢傾天的兇煞之神。
呵,想來這月老是見不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過的太舒服呀,所以千挑萬選給她的紅線這端繫了個沒人敢要的壞男人。
這下可好,仙子遇上惡魔,到底是鹿死誰手?
***
發燙的舌用著超乎想像的蠻力硬是撬開了編貝玉齒的防護,直攻城池,柔軟的丁香小舌,像隻受驚的小動物開始在狹小的空間裡四竄,急急躲避那可怕的侵略,但,似乎抵抗只是多餘,宛如落入狂獅掌中的無助小兔,除了驚悚地任他擺弄外,她似乎沒別種選擇。
谷殘神長時間的索吻,讓冬沁幾乎要斷氣,她小手掙扎的槌打著他,但落下的粉拳卻都像是綿花似的,對他絲毫不痛不癢,比蚊叮還沒有攻擊力。可……可是她真的……快沒氣……了……這色膽包天的傢伙……
沉遊於慾海中的谷殘神,終於感覺出懷中女人掙扎的粉拳無關矯情,無非防備,而是真的痛苦難當,於是他鬆開她。
清新的空氣在他鬆開範圍後終於滿滿的襲向她,冬沁漲紅了臉,大口大口的連忙吸進救命的空氣,急促的呼吸連帶牽動她胸腔的遽烈起伏。
冬沁沒想到,自己求生的動作竟會進一步的勾動了男人最深的饑渴,腦袋才逐漸從混沌復意識的她,在感覺到胸口傳來的濕燙後,一記悶雷又敲得她腦袋轟轟然。
「你……啊……」她的指責在他掌心全然兜罩了自己一對柔軟後而啞口,也在這時,冬沁想到與他所處的環境正張著無數的眼,突地,她氣惱的奮力欲將他推開,可是他依然文風不動。
「放手,你怎能在大庭廣……」冬沁的惱怒在她突然看清眼前的陌生環境後而遽止。
原來,谷殘神不知在何時已帶她移位到房間裡來了。
房間!這麼說……他是真的想……
「啊!」冬沁的思緒再次止於攻佔上頭的一對魔爪。「放手,你該記得你是什麼身分!」使勁的想扳開那一對不安分的大掌。然,像變魔法似的,谷殘神支出一隻手迅速的將她反抗的柔荑給鎖制於她的背後,自己被火燃遍的身體亦更緊密的貼著他挺立的胸膛。
「感謝妳好心提醒,我銀剎國太子向來要風有雨要雷有電,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事物能逃脫過我的魔掌,此刻……妳也不例外。」谷殘神將頭埋在她耳邊的頸項裡細細低語,原本就有著魔力般悅耳的嗓音,此刻再加了激情、加了慵懶後,傳至冬沁耳裡的細語便成了化骨柔聲,僅一瞬間,她竟腿軟的再站不住,只能無助的癱在他會燙人的懷裡。
該死的,這男人是妖魔轉世,老天爺怎還能把俊美的容貌與吟唱的好嗓音給他呢?這簡直是造孽!
冬沁咬牙怒罵上天,然,就在他貪戀的熱唇攻佔上粉色山頂,霸道的手勁一把撕裂她的絲綢後,登時,她所有精明的盤算、清楚的思路都在這一刻化成泥漿,再無用武之。
「我向來勢在必得,妳怪妳不該招惹上我。」像頭鎖定獵物的野獸,他堅定的宣告他的勝利。被激情覆了層迷濛的藍色雙瞳,非但沒有被遮蓋住銳利的饑渴,反而顯得更加危險萬分。
冬沁聽到他霸道的宣告,下意識地,她想抗辯。但,當她瞪大的杏眼對上他那兩潭深不可測的幽水藍湖時,突時,藍湖化成香醇的佳釀,她感覺自己醉了,醉倒在這奇異的藍酒裡。
怎麼會這麼快,她原本以為自己看盡天下情事,要真被勾動火熱也得一段好長的時間著磨,可是……可是現在……現在為什麼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思緒、身體都不受控了。
原來,愛的背後就是慾呀,在她感覺到愛降臨的同時,慾也正以一種無聲無息的方式來到。
唉……她以為她可以維持理智與他周旋,但現在看來……狂浪又優雅、喜怒一瞬間的男人似乎才是高舉得勝旗幟的人。
谷殘神看到冬沁被自己迷炫的眼正綻著綺麗的色彩,微啟的朱唇正等著他的光臨,瞬間,瘋狂的慾潮朝他漫天兜下,身體裡已燃原的情火更加猛烈失控。
粗魯的一把將她推上床,他迫不及待的俯上她,雙手雙唇急切地在滑嫩的肌膚中留下屬於他領地的印記。
而下半身再受控不住的亢奮亦心慌的找尋可以釋放的神祕幽境。
未曾經驗男女情事的冬沁在面對他狂野的佔領時,幾次都忍不住的想呻吟出聲,但,她隱忍的咬唇制止自己,不想讓他知道他對自己的影響力。
只是,她紊亂的心跳終究出賣了她。他聽見了,聽見她狂跳失序的心,就跟他的一樣,這就表示她完全被他撩動了,她被他誘上情慾的斷崖了,就等著兩人奮力一跳,為那極致的歡愉一同沉淪。
只不過……這不在他獨權的計畫裡。
陰下臉,憤恨的凝視身下將他誘得七葷八素的女人,谷殘神憤怒的低吼聲如一記悶雷直勾勾的朝她擊出。
「到底妳是怎麼辦到的?」
遽然的記雷擊,打醒了置身夢境的冬沁。
睜開一對不解的靈眸,冬沁被他突然夾雜著憤恨的火氣給弄傻了,他在問什麼?
「說,妳到底對我下了什麼蠱?」方才盛滿醉意的兩潭濃酒此刻只餘尖銳的陰冷。
「你在說什麼?」他陰森冷然的問話宛如一道寒徹的冰水,瞬間將冬沁火熱的等待給澆得再無半點溫度。
「別裝傻,我谷殘神不是傻子!」有力的姆指與食指絲毫不憐惜地扣住她被他吻的紅腫的朱唇,用力之極,幾乎是欲將她的下顎給擰碎。
疼……冬沁吃痛的瞅著這個突然變臉的魔鬼,她完全不明白他眼中的怒氣、臉上的霜寒是從何而來。明明他方才還沉陷慾潮的想要她,怎麼才一轉眼,他就變成令人霜寒的鬼臉。
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會以為方才那個激情狂野的男人是另有其人。
「哼,若不是妳是施了什麼手腳,我堂堂銀剎國太子會被妳這平凡的女人所迷惑引誘?」今日對她不受控的身體反應是他有生以來的頭一遭,那種極致的躁動、激情的火焰、狂野的感官接觸,讓他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按說,他該歡欣的享受這一切,但是,向來要求完美的他卻怎麼也不能理解,何以撩動他深層慾望的人竟是她,一個怎麼也比不上銀剎國後宮六千佳麗的女人。
不對,這違背常理,這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的。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施法做了手腳,讓他看上她。
冬沁仔細的一字一句聽清楚他的指控,好一會兒,當她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後,被污辱的羞赧浪潮瞬間掩蓋了方才任何一處因他而起的激情歡愉,繼而,震怒的情緒如陣暴風般替代了恥辱感,狂捲自己的身體。
這不要臉的男人,獨斷的將她擄至他身邊,對她上下其口、左右其手,現在,他竟為了自己不能控制候情慾來責怪她,並辱她太過平凡,不該讓他被誘!
這種話他居然說的出口,欺人忒甚!
慧黠的靈眸滲進了進霜的溫度,僵硬的身體猶如風雪中的石塊,盛怒狂濤的情緒幾乎要將眼前的男人給凍結抑或燒盡。
谷殘神見冬沁一臉受傷發了狂的瞪著他看,像是要把他給瞪穿出一個大洞來。一時間,他有種眼花的錯覺,因為他彷彿在她臉上看到了只屬於自己的不妥協,那是一種自負過人的偏執,驕傲的又狂又霸。
奇怪,她也有著和他相同的靈魂,難道,她也站在世界的頂點,寂寞又得意的目空繁華的一切?
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冬沁的激狂敵意讓谷殘神不僅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因為他的指控對她而言,活脫是他踩爛了她的自尊一樣。
難道,她真沒對他做任何手腳?
來不及他再多去推想,冬沁衣衫不全的僵硬身子突然一動,接著,跨下傳來一陣超乎想像的遽烈狂痛!一聲夾雜著震天般的怒吼與野獸的哀嚎也同時迸射出他的薄唇。
滿意的看著被她踢中要害滾下床的谷殘神,如頭負傷的野獸狂嚎不已,冬沁冷若冰霜的眸子終於恢復些許溫度。
「妳!好大的膽子!」雖然兩腿的痛楚讓他沁出汗,讓他顧不得優雅的想大叫,但,她撕裂他自尊,挑釁他權威的這份污辱,卻遠比他身體的痛要再痛上萬分。
谷殘神發狂的撲向她,五指直叩她纖細的頸項,才一眨眼,冬沁的小臉蛋已經化成一片夕紅。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麼污辱我,妳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冬沁缺氧的紅臉裡,微啟的唇無力再多說一個字,可是她憤恨的眼瞳亦無言的傳達了和他相同的意思。沒錯,她是污辱他,用一個男人最難堪的方式,但,這是回報,亦如他對她的污辱一樣。
既使她會因此而喪命,她亦無悔。
這時,外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想必是聽見方才他失常的吼叫聲,冬沁想到他的下屬即將知道他們尊貴的太子殿下,居然遭手無寸鐵的女人襲擊要害成功,思及此,她垂死的唇居然還綻了一朵笑意。
而這朵笑像是一抹帶針的玫瑰,硬生生地扎進了他的心坎裡,在那一瞬間,他只有一個意念,那就是死也不讓她如意。
「太子?」東川雨警戒的在門外候著,短短的二稱謂,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疑惑。
沒錯,因為他著實不相信方才那負傷的低吼是萬能尊貴的太子所為,可是,他卻明明聽見了,那是太子的聲音沒錯,他不可能會聽錯的。
「東,我沒事。」僅眨眼間,谷殘神便回復了他貫有的優雅,索命的魔掌也在這時遽然鬆了手,方才藍眸裡的狂濤怒波彷彿只是錯覺,此刻他二潭藍瞳有宛晴天平靜的大海。
哼,膽敢污辱銀剎國太子的人,下場絕不可能只有一死了之這麼便宜。谷殘神收回狂暴的怒氣,瞬間拾回了理智,只不過……似乎是遲了。
冬沁動也不動的癱在那裡,重獲自由的她,非但沒有誇張的擁抱空氣,反之,她雪白的胸脯沒有半點該有的起伏。
「夢冬沁!」谷殘神驚覺有異的撲向她,卻探不到她任何的生命跡象,一時間,另一股更瘋狂得失落情緒席捲了他。
「妳是我的,妳給我回來!」話落,谷殘神的身體與憤怒的五官突然停滯在空中,瞬間,他的魂魄抽離他的肉體,下一眨眼,透明的魂魄也消失在空氣裡。
谷殘神帶著失控的情緒,將自己輕飄的魂魄如流星般的疾射向一個看似無垠的黑幽陰森大洞。
這大洞有著流沙般的吸引力,只要被吸進來的魂魄無一能逃脫升天。
而像是某種篤定的預知,舉凡被吸進這的人都會驚駭的掙扎哭喊,耗盡一切的努力,拚死拚活的不想被拉扯進這個可怕的未知裡,然,谷殘神卻是唯一的異數。
此刻,他不但甘心被黑洞旋渦吸進去,反之,他更使動意志力,讓自己的身子可以更快的穿越這個黑洞好抵達他要的目的地。
黑洞旋渦不停的轉動,拉扯每個已死的魂魄,越是往下靠近黑洞核心,空氣就越發的冰冷刺人,哀嚎淒厲的哭喊也越發的震得人心發慌,那聲音像是四面八方傳來的,無止息的叫喊像魔音欲將人給穿透,倏地,一陣炙燙取代了足以凍入骨子底的霜寒,而這高溫的火熱又似要把人給燒成灰燼一樣。
谷殘神耳邊的尖叫聲更遽烈了,這使得他眉前攏起的小山也越發的高挺。
冰熱交錯的空氣讓他不舒服,但,他真正不舒服的原因是那些駭人的尖叫,因為它們過份吵雜的音量將他本來就急慌的心攪和得更亂,他不敢想像這些尖叫裡也有一份屬於她的。
該死的,這混帳黑洞的底到底在哪?要不是他沒來過,不曉得它的位置與環境,否則他早用意志瞬間換位到達要去的地方了,哪還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胸口的怒濤剛在心上掀起一陣大浪,隨即,盛怒中的谷殘神突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止住了下墜。
到了!
藍眸一睜,刀山、火海、火煉橋與無數鬼卒、亡魂映入了他的眼,看來,這是地獄的入口。
不消他上前找人,兩個青面獠牙的鬼卒在看見他後已大喝圍向他。
「你在這做什麼,還不快滾!」鬼卒看出谷殘神與一般的魂魄不同,因為他渾身圍繞著微淡的銀白真氣護體,那是仙神之氣,所以一看就知道他不屬於這裡。
「我找人。」谷殘神口氣強硬地越過他們兩個,逕自走向那長長一排等著要過火煉橋的幽魂。
「這裡沒有人只有魂!」鬼卒見他目中無人……呃,不,是無鬼。於是他們也不客氣的攔下他,反正神鬼本不同途,縱然他是仙神也不能在這裡為所欲為。
「滾!」谷殘神藍瞳狠獰的一睜,十足的宣告他不但再沒半點耐性,而且他的霸道亦無人能及。
兩個鬼卒被他渾然天成的霸道氣勢給駭的愣在原地,一時間,他們忘了要如何反應。因為在這裡除了閻王老子外,就他們最大。他們是鬼,而人怕鬼。所以以往哪怕是在人間稱霸一世的大君主,還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抑或是富可敵國的大地主,只要他們在人間兩腿一伸魂魄落到這裡,管誰是皇帝誰是千秋偉人,無論身分高低,哪個人不是巴著他們這些鬼卒喊爺爺叫奶奶的,像條狗一樣,而現在,這個藍眼睛的,井水犯到他們這條河水上來了,居然還囂張成這樣,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呀,他們是鬼耶,是這裡的地頭蛇耶!
許久,兩個鬼卒被震飛的意識,終於及時拎了回來,二鬼對覷一眼,有了相同的默契後,他們厲聲一喝,雙雙對著在魂魄隊伍中遊竄的谷殘神甩出手上的鍊魂鎖。
鍊魂鎖乃由地獄的萬年不滅之鬼火所練製打造,因為不滅鬼火長年燒弒魂魄,久而久之,火焰本身吸附了那些化於灰燼的魂魄精體,亦吸收了魂飛魄散前那釋放的諸般雜沓情緒,故,長年下來,連火都有了靈性。
而由不滅鬼火所煉裂出的鎖,不但堅不可摧,鎖上沾附的靈力,亦可輕鬆將魂魄綑綁。
谷殘神在一堆面無血色的魂魄中急急找尋那熟悉的面孔,雖然他聽見身後傳來劃破空氣的聲響,不過,他並不急著閃躲。
兩個鬼卒見此,血盆中一對尖牙的唇角揚起了得意的弧度,緊握著鍊魂鎖的掌心就等著拎回不知死活的銀髮男人。
然,二鬼得意的等待卻在鍊魂鎖落空後也隨之幻滅。
這……怎麼回事?他不見了,他突然消失在空氣裡了?
條地,谷殘神乍現在二鬼面前,狠狠的朝他們擊出一掌!二鬼受擊的胸口立即泛起奇異的銀光,隨即,二鬼的身體如塊破布硬生生地被拋向火煉橋的另一端。
而這一擊,無異是向閻羅王宣戰他不想活了,因為……來閻王老子家裡踢館就等於--找死!
登時,無止盡的鬼卒朝谷殘神攻來,黑暗無垠的可怕煉獄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騷動,而谷殘神面對不斷湧上的鬼卒,他沒有懼沒有怕,只有更加不耐的厭煩,及大開殺戒的痛快!
不曉得殺人跟殺鬼哪一樣有趣?問題方起,谷殘神立即在數名被他踢下火海的要卒臉上找到答案,那驚悚的表情……他喜歡!
就這樣,原本井然有序的煉獄口,瞬間成了廝殺的戰場,原本比陰風慘慘駭人心魂的獄口,在一團混亂的打殺中更顯得駭人悚然,一長排被死神拎來等著過火煉橋的亡魂,一見情況不對,紛紛四竄躲避,有的亡魂更趁亂想找出口逃回人間,反正鬼卒們個個都忙著捉拿谷殘神去了,誰也顧不了他們。
於是……駭人煉獄裡鬼影四竄殺戮難息,所有的秩序規矩全因這銀髮狂徒而亂了套。
很快的,太歲極大鬧閻王殿的消息,立即在三界中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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