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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走開,走開,大個頭全走開,別擋路,真礙眼!」
值完大夜班,夏競天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公司打算補眠,見到特勤部的兩個超級大塊頭,他左瞪右瞪,咆哮低吼,看他們極不順眼。
許大勇和蕭大軍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們究竟哪里得罪了天哥,這一個多月來,他們似乎成了他的眼中釘,只要站在他視線所及之處,總免不了遭兩道憤恨目光教上幾千遍。
可令他們更不解的是,如果天哥討厭他們,為何搶著幫他們值大夜班?
「會不會是天哥想借機說我們偷懶,把我們踢走?」蕭大軍頗不安的猜測著。
「應該不是,都一個多月了,他要真想趕我們走,我們還能留在這?」許大勇壓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心幽姊,不,縴雲姊己搬回她姑姑家了,我猜呀,最有可能的是縴雲姊另結新歡,而那個新歡可能跟我們一樣外型粗壯魁梧……」
「所以天哥才會看到我們覺得很刺眼?」蕭大軍點點頭,覺得許大勇的臆測可能性極大。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喟了聲,許大勇搶先說︰「所以這陣子我們能避則避,別讓天哥觸魁梧傷情。」
兩人有默契地想逃離辦公室,卻在門口遇到杜明月,「杜女士,您來了。」
「競天呢?」
「副組長在休息室。」蕭大軍手一指,杜明月立即快步朝休息室走去。
見杜女士臉上無笑容,明白這對母子相見絕對免不了一番唇槍舌劍,兩人心照不宣對看一眼,加快離去的腳步。
杜明月進入休息室,只見兒子呈大字躺在床上,原本又急又氣的她,見到兒子的疲憊樣,心疼的感覺涌上心頭,急躁的話暫且吞下。
「競天,我听你爸說你已經值了一個半月的大夜班,你還主動說要去國外接受反恐特訓……你到底是怎麼了?」
躺在床上的夏競天微張眼,涼涼的道︰「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有出息的兒子?我不工作你念我,我要工作你也念……到底要我怎樣?」他煩躁地側過身背對著母親。
杜明月一怔。是,她是一直希望兒子認真工作,可……
「不,那不一樣。我要你認真工作,是要你帶著責任感去做,不是讓你用工作來逃避生活。」
她堅信這兩種因素產生的結果不同,帶著責任感全力以赴,會讓他更為成長,但用工作來逃避問題麻醉自己,他的身體遲早會搞壞。
「你倒是說說,你和縴雲究竟是怎麼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一班太監。
一個月前,縴雲突然搬回她姑姑家,她分別問過兩人理由,結果答案不相同。
縴雲說結婚前想和她姑姑住一陣子,畢竟婚後已無長時間的同住機會,這說法她能接受,但她家臭小子卻直接告訴她他不想結婚了,理由是縴雲太柔弱,這,分明是跟她唱反調!
「你跟縴雲之間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這一個月來她問了不下十回,他從未告訴她真正的理由。
夏競天背對著她,未出聲,手指向桌面,杜明月納悶地起身察看,只見桌面上有一張白紙,上頭寫著「縴雲太柔弱」。
「你!」杜明月氣惱喊著,「你是想和我作對就是了,當初我要你和失憶前的心幽結婚你不結,我反對你和失憶後的縴雲,你卻堅持要娶她,我好不容易接納縴雲,興匆匆拉她去試婚紗,你卻又說你不娶了你這臭小子,專門跟我作對是吧!」
杜明月氣急敗壞,現在她已經不在乎自己在婚紗店和景婉如夫妻面前顏面盡失的事,她在乎的是兒子的感情事究竟出了啥問題,偏偏兩個當事者,絕口不提「分手」原因,讓她又氣又急。
她深呼吸幾下,「對了,我來是要跟你說,Dylan帶著縴雲和幾名助廚去法國觀摩甜點美食展,明天他們會回來,你今天好好休息,晚上別工作,明天去機場接她們。」
縴雲搬回她姑姑家,小倆口有志一同皆「醉心」于工作,表面上看起來兩人是在為未來打拚,其實久了他們這些長輩也察覺出不對勁,人家的姑姑沒多說,不代表人家不知情。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煩我,讓我睡覺好嗎?」
「我是替你著急,縴雲那麼好,你也愛她,情人間鬧點小瞥扭這也沒什麼,你是男人,先低個頭嘛。」
「好,我低頭。」夏競天陡地坐起身,「你坐,我回家去睡。」說完,他抓起車鑰匙,大步離去。
「喂,競天!這臭小子!」
沒追出去,杜明月頭痛的站在原地。她希望兒子的姻緣能夠美滿,可一直逼他也不行,她這個母親該做的能做的她全做了,就算急,他們不行動也沒用!
唉,這小倆口,到底在瞥扭些什麼!
回到空蕩蕩的屋里,疲憊至極的夏競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他下意識起身走至粉紅色公主房,房內,延續著屋內的氣氛,空冷寂寥。
他的公主走了,她離開已有一個月,他還在適應沒有她的日子,這一段日子,回到家的雀躍心情總被打開大門時,自屋里竄出的寒流給淹沒。
失魂落魄地走向床,高大的身軀躺在粉紅床上顯得格格不入,但這床是整個屋內,唯一讓他感覺最接近她的地方。
茫然的眼神望向書桌,存有真相的日記本已不在,如果時空能倒轉,他會選擇回到翻看日記本那一天,不去好奇翻閱、不去侵犯她的隱私、不發現真相。
他寧願一輩子被蒙在鼓里,也不要強顏歡笑的放手。
他在老家廚房對著灶口裝酒醉說謊話的隔天,她打電話給他說她想在婚前搬回姑姑家住一陣子陪姑姑,他毫不遲疑答應她,語氣淡然,內心卻如刀割。
他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當時他對著灶口說要景心幽回來,其實是在說給她听,逼她主動離開,讓她回姑姑家過沒有壓力的生活。
當初她提議要分房睡,他點頭說好,內心卻很難受,她就近在咫尺他卻無法擁她入眠,令他接連幾晚輾轉難眠,遂開始接大夜班的案子,有一天他值完班回家,見她正好出門,他好奇跟上,才知道她去找Mark……
心頭雖然狐疑,可他知道她和Mark很清白,她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至于Mark怎麼想就不知道了,壓下胸臆間翻騰的醋意,她一離開Mark的心靈診所,他立即進入和Mark「談判」。
這一談才知,她是因長期作惡夢來找Mark聊聊。
她留在他身邊,壓力大到惡夢連連,還需求助醫生Mark當然不知主因,但他知道,她是放不下古代的虎嘯天。
反復思考幾日,他問自己要自私的繼續將她留在身邊,還是放手讓她走?他很想自私抓著她不放,可想起她作惡夢睡不安穩,她不愛他只是為了圓滿前世感情而委屈留下,自私的念頭便瞬間崩潰瓦解。
可他也做不到主動提分手讓她離開,只能逃避地天天值大夜班,不回家不給她壓力,消極地想一天拖過一天,至少她還在……
最後,是他自己受不了,她在家又如何,不能吻她、抱她,連見上一面都懷著痛苦……
那天他驅車前去老家,帶著幾瓶酒進廚房試圖利誘灶神現身,他知道成功率不大,但仍抱著姑且一試的心。
倘若灶神真的現身,那就請祂將她送回古代,回虎嘯天身邊,過她想要的幸福生活。窩了兩個鐘頭,灶神遲遲未現身,他只能獨自喝酒喃喃自語,一直到听見有腳步聲接近,他知道會來的人只有她,遂開始說那些違心之語,想逼她主動離開。
他果然有遺傳到杜女士的精明,一場戲演得逼真,隔天就逼退了她。
「縴雲,你幸福嗎?沒有我的日子,你過得很輕松吧……但是沒有你的日子,我一點都不快樂、不輕松、不幸福……」
翻身,他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里,想嗅到早已消散的發香。
倚在窗前,步縴雲凝望著窗外美麗的小花園,該揚起好心情,心頭卻像綁了鉛塊,怎麼都輕盈不起來。
三個月了,她搬回姑姑家一轉眼已三個月,代表她和競天已三個月沒見面也沒通過一次電話,她在逃避著他的同時,他是否也不願見她、不願听到她的聲音?很顯然,答案是肯定的。
心,一陣揪疼,三個月了,想起當日他在老家灶口前嚷著「我只要景心幽,把她們倆換回來」,她的心就忍不住涌上苦澀。
她猜想,她在醫院照顧杜阿姨,他回家幫她拿換洗衣物那晚,應該就己看到日記本知道真相,他沒提,只是因為無法相信從小和他一起生活到大的景心幽被掉了包,陪在他身邊的不是他熟悉的景心幽吧……
他和景心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縱使吵吵鬧鬧,那份情意仍是她這個和他才相處沒多久的外人無可比擬的。
眼神幽幽望著園中嬌艷的玫瑰,心口陣陣抽痛。
自己甫到現代來,他百般呵護,其實是呵護景心幽不是她,他心疼景心幽去到古代會不適應,他想疼愛想呵護的人是景心幽,從來不是她。
知道真相後,他肯定討厭起她,是她無預警空降,取代了景心幽,害得他為人在古代的景心幽擔心焦急,想幫忙卻幫不上……
他討厭她,不想見她,連話都不想和她多說,難怪他寧願值大夜班、寧願睡在公司的休息室也不回家,才會她一提要搬回姑姑家,他一句慰留的話也沒有,電話彼端他淡然說好的聲音,听來……如釋重負。
當初她窩在灶口求灶神現身把她變回古代去,灶神一直未現身,她哭喊著回不去了,他以為她是失憶的景心幽,安慰她說——「心幽,如果回不去,就別回去,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腦里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景心幽,不是她。
她多希望他能夠對她說同樣的話,多希望听他親口對她說——「縴雲,如果回不去,就別回去,我們,重新開始吧!」
眼神黯下,晶瑩剔透的淚珠道出,身子乏力的沿著牆滑下,癱軟靠坐在牆邊,淚水急流模糊了視線,螓首輕貼牆面,她硬咽地喃喃道︰「競天,我好想你,我想回你身邊。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抬頭對上明亮的陽光,夏競天反射性的蹙眉,三個多月來,他主動接夜班勤務,成了夜貓族,縴雲不在他身邊的日子里,白天的陽光對他而言,太刺眼。
分離的三個多月來,每當他無法壓抑住思念,就會偷偷地在她到點心屋上班前,跑到她姑姑家前守候,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最近,他幾乎天天前去,一天沒看到她,他就會失魂落魄,白天補眠睡不著,晚上工作如行尸走肉。
他需要親眼看到其實的她現身在眼前,才能換來他滿滿的工作能量,只是這也有後遺癥,他越來越貪心,看她一眼已不能滿足他,他想站在她面前和她說話、想抱她、想吻她……
鎊種渴求加總,失眠情況更嚴重,此時有些精神不濟,原本勤務結束他就想直奔姑姑家「看她」,但今天一名熟識的香港珠寶商Eric臨時來台,指名要他當Bodyguard,無法推辭,只好接下這工作。
Eric曾在其他國家遭綁架,是以每每到香港以外的地區談生意,總是戰戰兢兢,不訂確切的交易日期,就是想提防內神通外鬼,他連續三年當了六次Eric的貼身保嘿,加上他是天生保全董事長之子,Eric深信他不會拿自家公司聲譽開玩笑,是以全然信任他,並且願付五倍的高額保鏢費。
Eric行事低調謹慎,來匆匆去也匆匆,交易一旦完成,絕不多逗留。此刻,他剛護送Eric上車,準備前往機場。
發現有輛銀色轎車一路尾隨跟蹤,夏競天立即調派另一輛房車並掩護Eric換車,車子加速往前行駛,可後方車輛跟得很緊,他試圖請司機繞路好甩開跟蹤車輛,未料後方車輛疾駛超車還朝右急切,不但阻擋他們的車,兩輛車還撞上。
銀色車輛下來四個身穿黑衣,手持球棒的惡漢,身高雖不及他,但各個表情甚為凶狠。
夏競天不認得他們,但據他安排在交易場所附近的組員通報,有四名穿黑衣的男子在Eric到達交易場所前,就在附近徘徊守候,待他們一離開,四名惡漢馬上驅車跟上。
他想,這些人肯定是有計劃性的想綁架開去,他們這邊對目的行蹤絕對保密到滴水不漏的地步,會泄密的極可能是交易的對方。
他和前座的另一名組員先下車,開車的組員和另一名在後座保護Eric的組員留在車上,為保安全,他示意司機在他們下車後將車鎖上。
「你們是怎樣開車的,是沒看到我們的車打方向燈喔?」四人中,身材較魁梧的人先出聲,其他三人試圖察看後座的人。夏競天和組員聯手擋住他們,並冷靜地和他們溝通講理。
「先生,不好意思,你們車子的方向燈可能故障,因為它根本沒亮,而且,是你們的車急切過來,我們的車才會煞車不及撞上。」
「啊……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對?!」
「不會是想要我們賠修車費吧?」
「能這樣是再好不過。」夏競天面無表情地道。
其實開口的根本沒換車,但此刻他人已經在許大勇和蕭大軍的護送下前往機場,他車上穿著Eric藍色外套的人是組員假扮的。
知道有車跟蹤,他當機立斷提議找人假扮Eric換車。他是保全領隊,歹徒一定認得他,若只讓Eric換車,歹徒末必會信,是以,他說服Eric配合,並調來特勤部精英許大勇和蕭大軍護送。他則掩護假Eric換車,充當司機的蕭大軍也和原車的司機調換……
他和司機都跟著換車,歹徒一定會相信他掩護的Eric是本人。
此刻,他只需多拖延一些時間,確保原車能護送Eric到機場,順利搭機返港,此趟任務就算完成。
完成任務後,他要去東星百貨看縴雲,或許他該拋開心結,容許她心中留一塊位置給虎嘯天,不去踫觸它、不提它,他和縴雲的愛情不就能安然無恙?
是該這麼做,他應該大器些,他不能阻止她愛虎嘯天,留她在身邊,至少,他還能愛她。
「叫你老板下車,跟我們談賠償的事!喂,老子在跟你說話,你沒有在听啊……」
「天哥。」一旁的組員見他似陷入沉思,對歹徒的叫囂充耳不聞,猜想他可能值夜班太疲憊,輕拍了下他的背想讓他回神應對,孰料歹徒已被惹火,球棒高舉,往他頭上揮了一棒,一條血痕緩緩自額頭滑下。
「天哥!」旁邊的組員見狀,立即上前察看他的傷勢,四名歹徒趁隙攻向車身。
不顧自己已受傷,夏競天一轉身,一個回旋踢將方才打傷他的人踹倒在地,車內組員見他受傷,立即下車支援,幾名彪形大漢輕易地將四名歹徒壓制在地。
「×的,我們被耍了,他不是Eric!」被假Eric壓制住的歹徒,抬頭見Eric是假冒的,氣呼呼叫嚷。
「他是Eric沒錯。」夏競天忍著痛故意說道。
「騙尚耶,以為我們不認識Eric啊,我們早就看過他的照片,這個人根本不是。」
「你們為什麼要找Eric?」
「要請他回去泡茶啦。」
「你們想綁架香港珠寶商Eric,好大撈一筆?」夏競天冷靜詢問。
「是又怎樣?」
一位負責錄影收音的組員和夏競天點頭示意方才的對話已錄下,另一位則向他報告已報警。
「天哥,我已經報警,我再打電話請救護車來。」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確定組員能控制現場,夏競天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下令,「這里讓你們善後,我先走,你們另外調車過來。」
坐進駕駛座,夏競天在組員擔憂的眼神和保重聲中,倒車後離去。
和護送Eric的許大勇聯系上,確定他們一路平安後,他便將車子駛向東星百貨。在到醫院就醫前,他一定要先去看縴雲,告訴她,他愛她,很愛很愛她,他不計較她愛她的嘯天哥,只要她回到他身邊……
精神澳散,頭又痛又暈,但想見她的心無比堅定。
在東星百貨法式點心屋的烘焙室內,步縴雲自烤箱端出一盤粉紅色的心形馬卡龍,完美的心形,她自己看了都不禁揚起笑容,只是笑里難掩苦澀。
不得不承認,她心里一直懷抱著回到競天身邊的希望。可現實不如意,她只好將思念寄托在點心上,一個個心形,代表她想他的心,粉紅色的心形馬卡龍,是圓客人想要夢幻點心的心願,也圓自己不能圓的夢。
「哇,縴雲,你這心形烤得真漂亮。」一名助廚趨前觀看,忍不住大加贊賞。
「謝謝。都是你們一直耐心的指導我,我才能……」她說話時,鬧烘烘的刺耳尖叫聲穿透點心屋和烘培室間的厚重隔音牆傳來,她和助廚面面相顱,正納悶發生什麼事,Dylan推開門進來,一臉焦急地大喊。
「縴雲!噢,我的天,你快點來……」
步縴雲心一驚,以為是客人吃了點心出了什麼事,急步往外走,差點撞上一個人,定楮看向來人,她整個人嚇呆。
「競、競天……」見他額上流下一道血痕,她驚惶不已,憂慮又慌張地驚喊,「你的頭怎麼受傷了?!趕、趕快去醫院,Dylan,拜托幫忙一下。」
「我讓小咪叫救護車了,杜女士也說她正在趕回來的途中。噢,他的傷看起來很糟糕……」Dylan想拉他坐下,手卻被他撥開。
幾名在點心屋聊天的貴婦,被嚇得縮到角落,見他沒傷人的意圖,又認出他的身分,紛紛上前關心。
「這不是競天嗎?怎麼受傷了?額頭還一直在流血,快送他去醫院……」
仿佛沒听見其他人說話似地,眼神渙散的他,努力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定楮看著她。
「競天,去醫院,我陪你去。」她心慌的勸著,他一臉疲憊憔悴,額上的傷讓他看來更虛弱。
她心慌意亂,他的傷勢看來頗嚴重,不管他愛的是景心幽還是別人,他是她「今生」最愛的人,她不要他受傷,不要他丟了性命。
「大家都很擔心你,我陪你去醫……」
她的話未說完,他冷不防地用力抱住她,削瘦的下巴抵在她肩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心頭一陣悸動,淚水瞬間涌上眼眶——
他環抱的雙手用力縮緊,她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候地滑下臉龐,她的手輕輕地隔著襯衫貼住他的背,她渴望的擁抱,在隔了三個多月後,終于再次感受到。
靶覺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她拉回理智,努力克制住不斷滑落的淚水,「競天,競天……放開我,我陪你去醫院。」
她想掙脫,他反將她抱得更緊,「別動,讓我靜靜……抱著你……」他的聲音虛弱而低沉,粗重的喘息聲不時竄入她耳膜。
「競天……」
「縴雲,我我愛你,在、我倒下之前,我一定要親、親口,對你說,我愛你……」低弱的聲音,堅定的逸出分離的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想對她說的真心話,「縴雲,我愛的人是你,不是,景心幽。那日在大灶前,我、我是故……故意……那樣說的……」
听到他的肺腑之言,才止住的淚水再度潰堤。她緊緊抱著他,埋首在他懷中痛哭,哭得不能自己之際,突地感覺到肩上承受的重量益發沉重,她偎靠的高大身軀霎時從她的一雙縴細藉臂中滑開,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見他昏厥,她撲跪在他身旁,嚇得驚惶失措。「競天、競天,你醒醒……」
一群人圍過來試圖想幫忙,但見他額上有傷,有人喊別動他,請救護人員上樓來,身邊鬧烘烘地,步縴雲卻什麼也听不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只看得見他——
「競天,你醒醒……不要死,不要離開我競天,我愛你,不要……不要離開我……」她緊緊握著他的手,哭喊著,「競天,你醒醒,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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