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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酒足飯飽,接下來就是要滿足好奇心,媧娃還惦記著賞花這件事呢!
到底是什麼花會讓娘這般吞吐,連爹都尷尬的回避?她一定要睜大眼楮好好的瞧清楚,然後回去跟爹娘說嘴一番,難得她的見識可以這般增長,甚至贏過爹呢!
在風騰揚熟門熟路的帶領下,媧娃不是從拱橋進入,反而是搭著葉舟駛到另一頭較暗的小碼頭上岸。
「這里是僕佣和送貨的店家進出的門。」
「這樣遮掩好神秘。」媧娃一雙大眼閃著興奮的光芒。
風騰揚的嘴角掛著戲謔,「很刺激?」
「有一點。」更多的是期待。
他帶著她進入一間昏暗的房間,狹小的空間連茶幾都放不下,只有四張椅子對著牆壁,他示意她坐下。
媧娃坐下後才發現牆面別有洞天,坐在椅子上的高度才看見牆面鑿了孔,而且透出來的亮光讓她下意識的傾身向前研究。
這……這是什麼?
牆的另一面是床,很清楚的看見床上坐著一名男子,肥碩的手臂抱著一名妖嬈的姑娘,粗喘的呼吸聲音讓人覺得奇怪。
他生病了嗎?
……
天啊!原來動物和人的交/媾是一樣的,她見過廚房大嬸養的黃狗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記得當時大嬸講過這叫配種,豬只也是這樣來的,但她沒有想過人也是。
包奇怪的是她現在覺得全身發熱,有一股黏膩的感覺從四肢百骸傳來。怎麼會這樣?
「看樣子你的褪身時間到了。」香汗淋灕,應該說這是她即將褪身所產生的潤滑液。
「褪身?」
「你沒有瞧見那女子身上的透明津液嗎?」風騰揚故意誤導她。
「可是……可是我不是從那里。」明明是大腿根部才有,她不是!
「一樣的。你是不是覺得口干舌燥,渾身無力又搔癢?」
「對!」怎麼辦?好奇怪的身體變化,但她怎麼記得好像發生過這種事?而且是不久前。到底是什麼時候動過情?所以她也會像那名喚萍兒的一樣?
「我……我不想要讓那肥滋滋的小豬做一樣的事。」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媧娃緊緊揪著風騰揚的衣袖。
「怎麼哭了?我當然不會讓那只豬玀踫你。乖!桂哭。」用指腹揩干她的淚水,看樣子他壞心過頭,居然把她嚇哭。
唉!他應該先挑過人選,至少別選上腦滿腸肥的高大富,如果讓這娃兒作惡夢就糟糕了。
風騰揚輕輕的朝媧娃吹了一口氣,她不解的抬起頭。
「乖,怎麼哭得像淚娃娃?沒事的,等你睡一覺醒來,就會忘記這一切。」
「忘記這一切?」眼尾還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黑白分明的瞳孔又呈現美麗的紫羅蘭色。
「對,全都忘記。」他露出魅惑的微笑,輕哄著媧娃。
騙人!怎麼可能忘記?媧娃還來不及出聲,便昏沉的陷入黑甜鄉。
在神智飄然間,依稀可以感覺到皮膚蠕動摩擦,熾熱的感覺漸漸退散,出現的涼意讓她漸漸放松緊繃的肌肉。
風騰揚清楚褪身的狀況,媧娃的原形就是蟒,只要經歷一次褪身,神智便越顯清明,按理來說,早該知道自己異于常人,她卻全然不覺。
這次她褪身後,他更確定她是從五色石里孕育出來的,畢竟她的原形從原先的紅、白色,再增加青、橙、紫色,尤其這紫,絢麗得驚人,彷佛帶著琉璃光。
「女媧是故意把你弄來我身邊嗎?」
當然,風騰揚的提問不會得到任何回答。
又是悶著過一天,媧娃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從跟著風騰揚到綠波廊用完膳,總覺得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記,卻怎麼想都沒有頭緒。
「丫頭,你怎麼還杵在這兒?」董妻兩個時辰前出門,女兒就坐在太師椅上,怎麼現下兩個時辰都過了,她還坐在這兒?
「娘!」媧娃一頭栽進董妻的肩窩里。
「到底發生什麼事?娘瞧你這兩天都窩在屋子里,不再跟著少爺團團轉嗎?」
一說到風騰揚,媧娃渾身不自在。
也不曉得為什麼,只要看見風騰揚,尤其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時,她的心髒就開始失控亂跳,轉移視線到他的薄唇,講話時一張一合的,莫名的讓她感到緊張,這教她怎麼再跟前隨後?
前兩天她還以為自己生病,把這件事告訴他,沒想到他盯得更起勁,然後她就開始躲藏起來。
老實說,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生什麼病。
這兩天她試了幾次,發現只有風騰揚可以造成這種效應。
「女兒在想延續生命的方法。」
「延續生命的方法?」董妻忍不住失笑。「你這丫頭,年紀輕輕便想這種事。」
「娘有想過怎麼做才能延續生命嗎?」
「求長生是凡人不可得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命若真這麼簡單就能延續,人們哪還會敬鬼神?」
「所以生命的延續只有鬼神才能辦到?」
「當然,所以帝王都求過長生不老術,有的相信道術,有的相信煉丹。」
「那麼有誰成功嗎?」
「沒有。傻丫頭,如果你這麼想要延續生命,娘帶你到廟里求平安,好嗎?」
董妻以為女兒是好鮮事,畢竟這丫頭確實有旺盛的求知欲。
「好啊!」找些事做可以轉移注意力,再說,她也答應風騰揚會找出答案與他分享。不能讓他看扁!
今天還是不見那丫頭的人影!都四天還沒有回復,看樣子真的被他逗壞了。
風騰揚想到她像只兔兒,遠遠的瞧見他就找洞藏。
兔和蛇明明是相悖離的兩種生物,八竿子打不著,但怎麼會同時在她身上出現?想到這里,他忍不住低笑出聲。
這種異狀讓其它管事面面相覷,怎麼講著講著,少爺突然笑起來?
這佃戶繳的農作並沒有特別豐厚,比起其它的營生是九牛一毛。
「少爺,你這笑是?」
「沒有,只是想到蛇和兔子當起好朋友。」
「怎麼可能?只听過蛇吃兔子,還沒有見過可以和平相處的。」負責布莊生意的管事率先表達意見。
「所以才笑。」風騰揚好整以暇的回答。
「少爺,你昨天不是提過新兵器?那現在是?」
新兵器啊!
那麼就讓其它人當千古罪人,千古罪人不是你就好……
頓時,憨傻的嬌聲在他的耳邊不停回響。
「忘記了,你也忘記新兵器這件事吧!」
這……少爺從來不打誑語,所以他已經要軍繪師待命,怎麼現在卻……忘記?
「少爺,怎麼今兒個沒瞧見媧娃?」平常她總是站在一旁,朝著桌上的點心垂涎三尺,陳管事捻著美髯,為了逗那娃兒,他這回還特地帶了易州最有名的蘭芝糖要給她品嘗。
陳管事一帶頭詢問,其它幾位管事也大起膽子。
「對啊!平常那娃兒可逗了,老是瞧著桌子,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拿桌上的糖糕吃。」
「上回還吃得滿嘴黃豆粉,讓少爺一喊還噎著,咳得滿臉通紅。」
「這丫頭的趣事一定一籮筐。」
眾管事你一言,我一語,然後有志一同的大笑。
一把心頭火燒得旺烈,把臉都燜黑,風騰揚以為逗她是專屬的,合該只屬于他一個人才對,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發現這件趣事,讓他覺得一點都不有趣了。
「我還不曉得各位管事這麼優閑,連我身邊的人也開始關照起來。」
喝!怎麼……剛才不是笑容滿面,所以大伙才輕松的話家常,怎麼不到半炷香的時刻就翻臉了?冷凝的氣氛讓眾管事屏息,深怕一記深呼吸就會擊碎薄郭,這冰層下的水不凍死也溺死啊!
「既然各位管事這麼優閑,那麼這些賬冊就拿回去好好的計量,下回我要瞧見這些營生收益至少要有一倍水平。」
「一倍?」新來的周管事瞠目結舌。
「嫌太少?」
「不是,當然不是。」
「那麼我就不留各位管事,讓你們早點回去努力吧!」風騰揚下了逐客令,在眾管事魚貫的離開風起樓時,又突然開口,「陳管事,你帶了什麼東西?」
「這個……其實只是小玩意兒。」陳管事尷尬的將手往後藏。少爺才剛飆了大伙優閑,萬一又讓他知道自己帶著糖……唉!
「有股蘭香味,是吃食嗎?」風騰揚的嗅覺出奇的敏感,早就聞到這股香甜味道。
「是易州特產的蘭芝糖,糖心里揉著蘭芝和桂花,越含越香,易州的姑娘幾乎人人都愛。」
「既然特地帶來,就留下吧!」
「當然,這給少爺嘗嘗。」陳管事忙不迭的將油紙袋放在桌上,隨即離開風起樓。
蘭芝糖啊!這玩意倒是稀奇。既然媧娃躲著他,山不來就我,就路轉去就山,一樣的結果。
風騰揚拿著蘭芝糖,朝分配給董管事的家庭房走去。
原本他讓媧娃住在風羽樓,與他的房間就隔著一道牆,方便以最快的速度見到她。
風羽樓的僕佣都曉得他的習性,從來不讓任何僕佣在風羽樓留宿,喜歡安靜是原因,但事實只有他清楚,與眾人維持適當的距離才能保住那個秘密。
十多年來,只有媧娃是個例外,能夠入住風羽樓,更別提風羽樓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簡直是把媧娃當成名門千金在嬌寵。
風羽樓的僕佣看在眼底也不敢碎嘴,畢竟在為風羽樓遴選僕佣時,嘴巴牢靠是重要的條件之一。
當然,日前被他這麼一逗,媧娃逃回幽風院,那是配給管事使用的住處,可以攜著家眷一並入住。目前幽風院共有六間宅屋群聚,分屬其它幾位管事居住。他不曾來過幽風院,若不是要找媧娃,或許永遠也不會踏進幽風院。
「少爺!」從幽風院走出來的胡大娘嚇一跳。
風騰揚倒是自在的點頭,「有瞧見媧娃嗎?」第四天,他設下的護身術應該還在,但他得親眼目睹才能安心。當然,這是他的借口之一。
「少爺要找媧娃不用親自走這一趟,只要吩咐一聲就可以了。」胡大娘是胡管事的妻子,平常在廚房里幫忙,也住在幽風院里。
「無妨,她人呢?」
「那丫頭……我去喊她回來。」
「她去哪?」剛才感應,人明明還在,怎麼可能他一進幽風院,那丫頭就跑掉?莫非……不可能,她的能力應該還沒有覺醒才對。
「那丫頭最近勤跑南經院。」
「南經院?」風騰揚挑了挑眉頭,「那是供人求取什麼?」
「南經院供奉女媧娘娘,不少人去求取姻緣及子女,但是自從興緣道長出現後,不管是求財還是指點迷津,全擠到南經院。興緣道長非常厲害,不少人稱呼他是活神仙轉世,不管心底想什麼,不用開口詢問,道長都可以點出九分準,其它一分就是道長講的沒娘娘緣,所以女媧娘娘才沒有任何提示。」
「這麼神奇?那麼我也去瞧瞧吧!」挾著女媧的名號啊!
幸好!總算避開正面踫著。媧娃明明記得今兒個是他會見各管事的時間,怎麼會莫名的來到幽風院?
包莫名其妙的是,她明明在思索著怎麼樣才能讓興緣道長指點迷津,還沒有頭緒,卻覺得心慌,然後就沖出幽風院,能讓她這麼無厘頭的莽撞,除了風騰揚,還有誰?
結果才離開幽風院,走在街上,就遇上大順子嚷著要她回去,還說胡大娘在幽風院里踫見少爺,這時間點一掐算,幾乎相差不到半炷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真的被興緣道長說中了?
媧娃回想當天——
「娘,這是供奉什麼神只?」
「女媧娘娘。」
媧娃瞠大眼,「跟我一樣的媧字。」
「所以娘才特地帶你來,這女媧娘娘專司姻緣,正好求女媧娘娘幫你牽門好親事
「女媧娘娘管親事的?」
「相傳上古時代女媧娘娘煉石補天,拿著草繩在黃泥中抽打,濺出的泥點就是咱們的祖先了。」
兩人跨過廟的門坎,里頭香火裊裊,繞梁久久,把大梁都燻成黑色。
媧娃發現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把廟里擠得水泄不通,更別提人人都以清香素果祭拜。
「那和姻緣有什麼關系?」
「女媧娘娘創立了嫁娶制度,又立了同姓不婚的制度,所以自漢朝以來的女媧娘娘入畫均手執圓規或矩尺。」出聲解釋的是一名留著長須的灰袍道長。
董妻連忙合掌回禮,「謝謝道長賜教。」
媧娃也學著董妻的動作合掌。道長和和尚一樣嗎?其實她不甚了解,只覺得這道長蒙著一層霧,灰蒙蒙的。
「貧道與這小姑娘有緣,所以特地指點迷津。」
「謝謝道長開釋。」董妻惶恐萬分,卻又期待。
「小姑娘,你的名字里是不是有媧字?」
「對啊!」好厲害。
「你是不是對某個人上心了?」
「上心?」
「就是擱在心頭,入睡想著,醒了念著,懸得心頭都發悶。」
「好像是。」媧娃確實對風騰揚有這種感覺,但老覺得還有件事被蒙在鼓里,風騰揚究竟對她做過什麼事?
她一直擰著心頭,就覺得很重要,卻想不起來。
對了!搞不好這位道長知曉。她的一雙大眼閃閃發亮。
「媧娃,你真的對某個人上心?是誰?娘認識嗎?」董妻吃驚,怎麼在她的眼皮底下居然會漏了這種小女兒心態?
「認識的,還很熟,就是……」
「小姑娘,你的心上人可是人中之龍。」
被興緣道長打岔,董妻已經心底有數,還有誰平時能和這娃同進同出呢?
「道長,那麼依你的見解,這是好或壞?」董妻恭敬的詢問。
「我只能說兩人有緣,接下來怎麼作決定,是在姑娘的手中。」興緣道長點到為止,飄然離開。
「道長,我還有件事要請教。」媧娃連忙阻止道長離開的腳步。
「姑娘請說。」
「生命的延續,我想知道怎麼延續生命?」
「多行善事,必有福報,如此或許能達到姑娘的願望。」
「不是求我的,我想知道方法。」
「天機不可泄漏。小姑娘,你要記住,你跟那上心的人有深緣,躲都躲不了。」興緣道長意有所指的說,環顧四周人群雜沓,閃過媧娃離開。
躲都躲不了!她現在是躲開,但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終究會遇上,所以這興緣道長說的還真有準度。可是她已經接連去求見三次,都被拒絕于門外。
媧娃撓著腦袋,實在想不通什麼是有緣?只見有緣人?
算了!再去一次吧!
媧娃才到廟門,還沒有進去,就被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攔下。
興緣道長的女徒弟行了個禮,「姑娘,師父已經知道你會再走這一趟,所以命在下在這兒等候。」
這麼厲害!「道長願意見我嗎?」
「由于事關天機,請姑娘隨著在下來。」
不消多說第二句話,媧娃立刻跟著她走。
其實離南經院不遠,就過了兩個路口轉進小巷里,泥磚堆砌的牆面並無任何異樣,跨進其中一道門坎,媧娃才發現別有洞天,竹林成排,綠樹成蔭,帶著一抹清幽。難怪道長仙風道骨,原來住在這種地方啊!
「董姑娘,請進。」
「道長,謝謝你的撥冗。」
「貧道見姑娘虔誠,為求生命延續,萬所不辭。」興緣道長重重的嘆一口氣。
「只可惜要知道這生命的延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是姑娘無法想象的。」
「什麼代價?道長不講,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其實這個代價可能只有姑娘才能辦到,所以貧道想,或許是有緣。」
「真的?那是什麼?道長快講啊!」媧娃喜上眉梢。
「姑娘來自風府,又跟著風家少爺一段時間,應該知道風家少爺有一只佩戴在腰間的玉如意。」
「我當然知道。」媧娃還知道風騰揚時常佩戴著玉如意,只要出門就會垂掛著,但她不覺得有什麼獨特之處,或許是玉有趨吉避凶的含意在。
出門在外總是求個平安。
「那只玉如意與貧道的修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只要風少爺能割愛,關于姑娘想知道的生命延續方法,貧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我試試吧!」哎喲!她躲他都來不及,當初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和他分享生命如何延續,如果現下開口要了玉如意,豈不是落他一個「我也是有付出的」口實?
媧娃在走回風府的路上還煩惱著怎麼開口,索討這件事情她其實開不了口。
不然,她買個玉如意和他交換好了。這主意聰明。
還記得在東大市的玉工坊,那可是這金品工藝街里首屈一指的名家,她之前跟著風騰揚進出幾次,也看得出來光是門面就與其它店家不同。
沒多久,媧娃就來到東大市,林立的商店讓人群聚集,駢肩累踵,記憶中不覺得東大市有這麼擁擠啊!
好幾次嬌小的她都陷在人群中,牲畜的腥味夾雜著人們揮灑的汗水味,各種氣味在艷陽的烘烤下,讓人不敢領教。
餅去進入東大市,總是風騰揚小心的幫她隔開人群,這次沒有他的陪同,當然感覺不同。
媧娃發現自己不該從這牲畜的交易街進入玉街,一失足成千古恨應該可以用在這個時候。
好臭!
當她找到玉工坊時,鼻間依稀可以聞到臭味,趕緊進入店里。
「小姐,你好,先來杯白毫尖茶潤潤喉吧!」店東送上一杯溫熱的茶。
「謝謝。」媧娃接過茶杯,輕啖一口,「請問有玉如意嗎?」
「當然有,只是不曉得小姐喜歡什麼樣式的?我們有篦插、發釵,也有瓖工精致的寶石搭配,不曉得小姐是要送人還是自用?」店東眼尖,早就看出媧娃身上穿的是雲織絲,那可足夠支付尋常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啊!
「我要送給心上人,但他喜歡的是佩戴在腰間的玉飾,有這種的嗎?」
這姑娘忒大膽,居然大刺刺的說要送心上人。店東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但也少有姑娘家會這麼直白。
「當然有,本工坊還提供客人訂制,小姐如果看了不滿意,也可以用訂制的。」店東招呼媧娃上座,並且從上鎖的櫃子里拿出一只只黑色檀木盤。
擺放整齊的玉如意,形色大小不一,媧娃一一檢視,卻發現色澤都不如風騰揚掛在腰間那只,不禁有點失望。「這已經是全部了嗎?」
「小姐沒有喜歡的嗎?」
「其實他已經有一只,我只是買來給他替換,所以想要找個比較相近的。」
「既然是替換,可以找個不同款式的,要不要看看蝠如雙喜?這是新款式,很多大爺都喜歡,畢竟討吉利都不嫌多。」店東連忙拿出另一只紫色檀木盤。
蝠如雙喜是很吉利的名字,但他好像比較喜歡玉如意。媧娃審視著。咦?這居然是三色……
「小姐好眼光,這綠得通碧,直達紫心軸里,還穿插著淡白,泛著溫潤的色澤,這塊玉可是費了玉雕師好一番工夫才畫出來,瞧瞧這紅柿的綠蒂還特地配合著玉綠,紫的成了蝠身,拍著淡淡的白色翅膀。」
「是很特別。這多少?」
「七十兩,我們玉工坊價格公道。」
「七十兩?」三個銅板就可以買四顆包子,這小小的玉飾要七十兩?換成包子可以吃上十年耶!
不曉得怎麼回事,店東突然頓住,然後改口,「咳,小姐,是小的看錯,這只要七兩。」
「七兩啊!是有點貴。」不過既然是要換玉如意,買太便宜好像沒有誠意。
唉!跟在他身邊當跑腿賺來的薪俸剛好七兩,連留幾個銅板買糖吃都沒有。「就七兩吧!」
店東抖著眼尾,若不是有人示意要他講這種價格,他怎麼都不會開出這種價格,結果這小姑娘居然還嫌貴。
「謝謝小姐。」他的聲音特別重。
「甭客氣!」媧娃拿出荷包,銀貨兩訖,接下來就是回去找風騰揚好好的談一下。
只是光想著要見面,她就覺得臉蛋發燙,呼吸急促,連心都開始抽緊。
握緊玉飾,她深呼吸。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割愛?
媧娃一離開玉工坊,簾後的男子隨即信步進入大堂,「麻煩店東,這張銀票就請收下。」
「謝謝風少爺。」店東笑得合不攏嘴,只是在收下銀票時也不免好奇,「那位小姑娘不知是風少爺的?」
「心上人吧!」他是她的心上人,不是嗎?所以他應該平等對待吧!
「原來如此,敢情風少爺的喜事近了?」
「還沒提親呢!」
「沒問題的,家有閨女的人,誰不盼著能獲得風少爺的青睞?」店東講這話可不是推諉或謬贊,前些日子東北的商業霸主曾跟媒婆探听過風少爺的意願,可惜踫了軟釘子。
「希望事情如店東的金口了。」風騰揚朗聲大笑,信步離開玉工坊。
他很好奇,那丫頭買玉飾要送誰?她對吃食的興趣遠大于這些墜飾。
本來是要到南經院找人,沒想到他半途就踫見丫頭風風火火的朝東大市走去。
他沒驚擾她,干脆尾隨在後,看她想做什麼事?怎知這一看卻更胡涂了。
現在瞧她行進的方向,應該是回風府,不如他早一步回去。
風騰揚輕輕一踮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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