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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冰瑟 -【深宮醜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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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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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29 00:11: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門,開了關,關了又開,有丫環送來一杯香茶。

這位就是督主請來的客人嗎?瞧瞧,這是怎麼了?眼睛紅紅的,一副有淚卻哭不出來的模樣,莫非……是被拋棄了?那對象是督主嗎?

驚詫的發現讓丫環忍不住又多瞄了她幾眼。

如果拆開來說,五官長得滿精緻的,算得上是位小美人,就是眼睛下的那塊大胎記,把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都給破壞盡了。可惜,真是可惜!

丫頭略顯同情地輕嘆一聲,放輕腳步退了出去。

不知多久,屋內的蠟燭熄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歷夏抬頭望向窗外那被雲兒掩住的明月,月影隱隱透著暗淡的光芒,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不明、不安、陰霾和失落。

清晨,肖寧推開房門,裡面人空茶涼。

歷夏已走。

還真是她的性格,就算是被傷害,也要知道個清楚。

北國,楊墨暫住的別院里,書房的門突地被人自外推開。

陽光躲在她的背後,被她擋去了大部分的光華,楊墨黑眸不適的眯起,筆端的黑墨差點將剛寫好的字染花,歷夏注意到,驚訝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你回來了。」他將筆擱下,悄然用另一張白紙蓋在正在寫的書紙上面,是那麼的自然。

望著他,歷夏心情是複雜的,就好像是幾種調味被同時攪拌在一起,五味雜全,什麼滋味都有。雙唇張了又止,到嘴的問題最終沒忍住。

「……南國龍運預言史,真的有……這種事?」

臉上閃過訝異之色,楊墨唇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他遲疑著該怎麼說更為妥當,最後在她的注視下,卻只是簡單地點了個頭:「確有此事。」

「北國之行呢,你真是因為這個才將我帶在身邊?」她的聲音隱隱透著不確定和激動。

看著她,楊墨沉默了,眸子蒙上一層憂鬱之色,過了許久,終是點頭。

見此,歷夏面色猛地又白了一分,雙目澀疼,她不甘地道:「當初我說我會預知,你不是不信嗎?為什麼還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矛盾?」

望著她,楊墨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豆大的眼淚不由地當即滑落,她嘴角微微漾開,露出一抹自諷的苦笑:「肖寧說的沒錯,你對我好,其實也是因為這龍運預言吧?……我曾以為你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那樣……現在想來,這一切似乎又是我的一廂情願……」

等著他的回答,但楊墨終究還是看著她沉默,只是眉頭鎖得更深了,深色的眸子藏著她看不透的情緒。

這就是他的答案嗎?

歷夏懂了,酸痛地垂下眼帘,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你放心好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自作多情了。」

說完,她轉身走出了書房,孤單的背影帶著一份凄蒼,好像在控訴房中男子的殘忍,也像是在告知房中那人,她已決定了什麼。至於那個決定……楊墨想,不管是什麼,應該都不是自己要的。

書房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之中,在一旁伺候主子書寫的小六子霎時連呼吸都不敢大力,就怕會有大事發生……呃,怎麼看這都像是暴雨風即將來襲的前兆。

可是事情後續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主子坐下,執筆,再度埋首於紙墨之間?

小六子使勁揉了揉眼睛,他沒有看錯,主子還是維持著寫字的狀態!

於是,小六子不淡定了。

「……陛下,那個……歷夏姑娘走了。」他磨著墨,頭微低地靠近。

「我知道。」楊墨神色平靜,跟往常無異。

「剛才……我好像聽見她說……喜歡你……」看著主子,小六子小心地開口。

「我聽見了。」楊墨還是依舊的冷漠。

見狀,小六子不由地替歷夏感到委屈,抿著嘴小聲地咕噥:「她看起來好像很傷心,奴才從沒有見過她這樣,到底這龍運史的預言說的是什麼,為何歷夏姑娘知道后,會這樣傷心。」

明知不是他該說的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歷夏的人不錯,他還真有點不忍見到她受到傷害,可是,為什麼令她傷心的人是陛下呢!……陛下這樣的反應,難怪一向開朗的歷夏會難過成那樣,連他見了都覺得寒心。

動作一滯,楊墨終於有了別的反應:「你想知道?」

「不,奴才不敢……」小六子身子抖得厲害,他雖然不夠聰明,但他知道有些事不知比知好。「奴才只是覺得歷夏姑娘真的很可憐。」

雖然不知預言的內容,但他隱隱感覺,這預言只怕對她不利……

楊墨沉默了,他將目光投入窗外,複雜中竟帶著一絲柔軟。

良久過後,他唇畔微彎,笑意不明地開口:「她不可憐,人的思想是無窮無盡的,她又怎能將他人輕易猜透。」

啊?小六子傻了,這還不夠可憐嗎?都被拋棄了,還是利用完立馬踢開的那種!要是換作是他,不是哭死就是拿把刀將對方捅死。

「奴才不懂……」

「她有一句話說對了,我確實不相信所謂命定之說。人應該自強,只要努力,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可是她就是這樣出現了,一開始我抗拒,甚至說是憎惡、討厭,正如歷夏所說的那樣,我認為它是無稽之談,歷代先帝用一生見證這預言,倒不如說是預言讓他們走向了這樣的人生,但不代表我也會這樣做。」

楊墨的眸中藏著不屑和篤定,小六子覺得這樣的主子,帥到令人感到可怕,嚴威、不羈,帶著一股睥俯世間的冷傲。臉部線條明明看著是柔軟的,但就是給人一種如刀鋒般銳利冰冷的感覺。

他又將目光落向窗外,瞬間柔和:「我不信命,自當不信她會預知之說,更想推翻這龍運史預言的存在,所以我不殺她,將她帶在身邊也只是想證明命由人定這一點而已。倒是因為她的出現,一些事情的發展出意我的意料之外,她不禁改變了我的觀念,更讓我覺得,若是天命的結果也是自己要的,順天而行亦是快哉。」

屋外,歷夏微地一震,模糊的理智在試著清醒。

她本該離開,只是方才自書房走出,她雙腳一屈,靠著牆壁竟然動彈不得,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倒意外聽見後來的話,不由地驚詫。

「奇怪了,這麼秘密的事連我這個大內總管都不知道,那個叫肖寧的怎麼會知道呢?陛下,他到底是誰啊?奴才認識不?」

冷笑一聲,楊墨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你認識的,他就是北國的督主。」

「啊!」小六子驚呼,面有異色。「那他是怎麼知道我們的秘密,莫非……」下刻,他撲通一聲地跪下,額頭狠狠地叩出血來。「陛下不會是懷疑奴才吧?奴才可真不知道這龍運史是怎麼回事。奴才這一輩子就只有陛下一個主子,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魂,若是奴才真是那個卑濁的姦細,就天打五雷轟,死後下無間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楊墨笑他反應誇張,不以為然地道:「若你真是他人派來的細奸,你以為此時還可以好好的跟孤說話嗎?」

小六子聞聲猛地呆住,吃吃地看著他,心中悸顫主子方才說話時,眼底閃過一絲陰辣。

半晌過後,他抹掉臉上的汗珠,緩緩地起身,偷偷望了楊墨兩眼,這才嚴謹地問道:「那歷夏姑娘怎麼辦?要奴才出去尋她嗎?她剛剛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又說了那樣的話……她不會這麼一走,以後都不回來了吧?」

小六子一臉擔憂,言語間小心著措辭。

鎖住窗外的視線一緊,楊墨低吟道:「我不知道。」

想起她轉身落淚的剎那,他的心口仍是一陣陣的絞痛。站在他這樣的位置,利用,只是他的一種手段。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真相一旦被揭穿,對她的傷害是避不可免的。所以他目前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清靜的空間,讓她自己好好想清楚。是否能被原諒,要走要留,他都尊重她最終的選擇。

小六子好奇地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奇怪,這窗外什麼都沒有啊,陛下到底是在看什麼?然後轉身一想,又覺得陛下剛才的話說得多好,要是歷夏在時他也肯這樣回答,那麼她也不會傷心地走了。

唉,主子的心思真讓人猜不透。

歷夏茫然了,覺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樣。

她想起昨夜裡,似乎也曾這樣過,無意識地探出玉手,她很想捉住什麼,可是五指收攏,留下的仍是一片空蕩蕩。

到了此時此刻,她竟不知該相信誰。

肖寧說是願意幫她回家,是否又帶著另一層目的。

書房拐彎處,她差點撞上人,小蠻子驚訝地看著她,神色慌張:「我、我是來上茶的。」

他向來膽子都很小,估計是被驚嚇到吧,小蠻子說話有點結巴,臉色看起來也不大自然,歷夏微地露出嘴角,會意似的對他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越過他,走出別院。

「歷夏……」

他突地喚住她,黑色的眸子露出不同以往的複雜色彩,有著捨不得與說不出的心疼,歷夏聞聲回頭等著,但小六子遲遲沒有再說話。

他也聽到了?歷夏唇畔一動,牽強地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說完,她便提步離開。

與其說她是在笑,還不如說她在哭,那笑可比哭要難看多了。

小蠻子望著她的背影,多次欲言又止,就那樣梗著杵在原地,很久很久。

漫無目的地走著,北國的街道很寬,但人流不多,歷夏不禁在想,不知南國的街道是怎樣的,來到這裡這麼久,除了皇宮,她似乎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

街角拐彎的地方,一頂轎子攔在她的前面,歷夏驚嚇之餘抬眸,只見轎內女子掀起窗幔,隱約隱現的紗布將她的大部分容貌遮住,只露出一雙凌利妖媚的眼睛。

是國舅爺的千金。

猜出女子身份,不是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是歷夏至今仍記得那胭脂的味道,真的很特別,隔著轎子都能聞到。

「長得這麼普通,你說,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

蘇卿華說話的對象是一名少年,眉目清秀,身型有點單薄,應該只有十七、八歲,嘴角淺淺勾著,笑起來很好看。

「可能是見她的胎眼好玩吧,督主心思,懷玉又豈能猜得透。」少年邊靠近車窗,邊笑著說。

蘇卿華撲哧一聲,當眾笑出聲,那鄙視的目光刷得歷夏臉色發白,身子發顫,她這是給氣的,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像她這麼囂張的女人。

歷夏嘴角掀了掀,正準備反擊,便聽見蘇卿華喃喃道:「為什麼像她這樣反而落得自由,而我呢,榮華富貴加身,卻得做這種不願意做的事,其實我要的不多,為何他總是半點不肯給予……」她眼中有著凄凄愴愴的落寞,可是當她聲音落下,目光重聚,微眯的美目立即覆上一層歹毒和狠辣。「既我不能如願,他也休想如願!」

語畢,歷夏突感后脖一記吃痛,眼前一黑,身子迅速往後倒下,接著便不省人事。

漆黑的夜裡,一記若有似無的呻吟聲低低地響起。

歷夏吃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一片片的黑暗,她想坐起來,卻發現全身乏力,單是抬手這麼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力不從心。

柔荑垂落,觸及的卻是手感超佳的絲綢床單。

門「咦」的一聲被推,隨即被合上,幾近透明的紗幔被輕輕地撩起。

有人朝床邊靠近。

楊墨褪下長袍,躺下時意外壓到一具柔軟的身軀,反射性地身心一顫,離床。

「是誰?」

他靠近桌邊正準備點起燭光,卻發現蠟燭被人有意地收走,就連他身上的火種,都不知在何時被人偷走。

楊墨面色當即一沉,慍色道:「蘇小姐三番四次玩這種遊戲,還沒玩膩嗎?本王說過,此次出行只辦正事,風花雪月之事一概不談,蘇小姐可以起身離開了。」

歷夏覺得腦袋有點昏眩,他稱她為蘇小姐,該不會是將她當成蘇卿華了吧?

想開口解釋清楚,但話溢出口卻變成低啞的嚶嚀聲,她嘴巴一掀又試了幾次,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歷夏驚駭地瞠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說不了話了。

等了許久,都未見她有任何舉動,楊墨的不耐頓時竄升到最高點,大步向前跨進,掀起床幔的同時道:「蘇小姐莫非還要本王喚人進來替你穿衣不可?……呀,怎麼是……」

聲音驀然而止,他震驚地看著她。

楊墨從小習武,眼力要比一般人的好,雖然房中光線昏暗,但藉助從窗隙滲入的幾縷夜光,他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床上人兒的長相。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透露著驚訝。

白皙的香肩裸露在外,不難想像,這柔質的絲被下面,是怎樣一具色香誘人的胴體。

此時的歷夏頭昏腦脹,根本就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只是以為他要離開,柔荑下意識拽住他的下擺,不讓他走。

楊墨只當她是為了白天的事在鬧性子,想要替她將被子重新蓋好再出去尋件女衣讓她換上,可當指端與她的肌膚擦肩而過時,冷不防被她滾燙的體溫嚇了一跳。

「你的身體燙得厲害,是生病了嗎?……」

可是回答他的除了一室的沉默外,還有她愈來愈急的喘息聲,楊墨這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手撫上她的額頭,那裡的熱度幾乎可以灼傷他,還有空氣中方才被他忽視的檀香味……

「他們對你下藥了!」不是疑問句,楊墨惱怒地咬牙,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什麼下藥不下藥的,歷夏理解不了了,只知道身體好熱,就像有一座小火山在體內燃燒,可是她完全不曉得該怎麼做,倒是他剛剛手指停留過的地方,那裡像得到釋解般透著一股清涼,舒服得讓她更加捨不得讓他走。

歷夏拉著他的手,開始在臉上遊走著,隨著慢慢向下滑去……

楊墨倒抽了一口氣。

呼吸也開始跟著急促了起來,比起他的狼狽,歷夏反倒舒服地低呻一聲,雖是淺淺的,若不細心去聽還不一定能聽得到,但楊墨卻在瞬間被撩動了情慾。

「水……水可以讓你舒服點,你忍著……」

語畢,他起身要去拿水,歷夏見狀,突然用力地將他一把扯住,方才失去的力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都在瞬間回來了,還變得力大無比……她竟然反過來將他壓倒在床上?

驚人的場面震驚了她的心魂,但也僅是一秒鐘的事,隨即她低下頭,櫻唇吻住了他微熱的薄唇,那是一種像……觸電的感覺?有點酥酥的、麻麻的,又帶著冰涼的感覺,讓她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去。

面對她又咬又啃的超爛吻技,楊墨頓時哭笑不得,再讓她這樣折騰下去。

想要推開她,楊墨驚訝地發現,這平時看起來纖細的小丫頭竟然也是個大力王,而且還很聰明地將他雙手反扣,讓他縱然想反抗也使不上力。

啃吻了一會,她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雙目盈淚地望著他,又慌又急。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感到自己快要自焚了,再不找東西降降火,她一定會活活被體內的那股火給燒死。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他的觸碰讓她覺得好舒服,好像久逢乾涸的澤地終於得到一點甘露,可是……這遠遠不夠!

楊墨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貫以驕傲著稱的自恃在她淚眼朦朧的注視下,正以極至的速度被迅速瓦解,化作一腔柔情。

他要她,迫切地想要她。

不是因為這房中的催情香使然,而是單純的想要她。

挺起上半身,楊墨拉下她,趁著她驚慌時雙唇微啟之際,吻住了她的雙唇,纏綿而又溫柔,歷夏卻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用怕,我會幫你的,等一下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似帶著魔性的磁鐵般,讓歷夏無意識地抬頭,痴痴地望著他,迷濛的目光讓她看起來美得不可方物,楊墨情不自禁地仰高下巴,吻住她的雙目。

歷夏喘息得更加厲害,身子不斷地輕顫著,他的呼吸、他的吻,都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她開始感到害怕可是又期待。

手失控地捉住床單,裸露的身子因為方才的一番拉扯,就這樣毫無遮蔽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楊墨眸子瞬間眯起,驟然轉深,滲透著一種情慾的彩色。

「晤……」

「你真的很美……美得讓人放不開……」

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噴出來的氣息惹得歷夏身子劇烈地顫抖著,每一處被他撫摸過的地方皆處在冰與火這樣最極端的刺激當中,她的腦子不能自己地陷入一陣混沌。

歷夏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在這樣折磨中死去。他的唇和舌頭,沒有放過她身上任何一處地方,他的愛撫已經讓她快忘了自己的存在,無法自持地任由他帶著自己,為所欲為,而她能做的僅是一次又一次的嬌喘。

那聲音,是自己的嗎?

媚得令她震驚。

「我愛你……」

歷夏失聲尖叫,但脫口而出的話卻變成一記解脫但痛苦的低吟聲。

一直停留在眼角的淚珠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很奇妙,是痛苦和喜悅並存著,很矛盾但又是和諧的一種存在,並且隨著他開始有節奏地律動起來,疼痛的感覺奇迹般地消失了,剩下的僅是難以言喻的歡樂……

意識和身體變得不像是她自己的,讓他一次又一次更瘋狂更熱情地疼愛自己。

……

數日後,北衛王去逝,二皇子借「遺詔」登基。

楊墨身為南國君主,按例不可再停留在北國的境內,於是喪期一過,他就準備回南國。

這一刻,他便坐在後花園裡宮人們為賓客準備飲宴的長方形的木矮几後面。

「是督主……」百官驚訝之聲紛至沓來。

楊墨抬首,目光很快就鎖在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身後,激動地正想起身迎上去,哪知歷夏見到他后,反而將身子往肖寧的身後挪了挪,他面色一沉,眸子也黯然許多。

「臣,參見陛下。」一身簡裝的肖寧走到聖駕面前,拱手作揖。

「先生能來,本王甚是歡喜,來,入宴賜座。」說話的正是剛登基的二皇子,他一聲呼吸,便有宮人搬來矮几。

身為督主,肖寧被授以特權,只要他不願意,可以不參加任何應酬或宴會,這是北衛王生前便訂下的規定。想北衛王在世時國宴無數次,肖寧也只參加過寥寥少數的三次,故而此時他驟然出現,才會引起一陣嘩然。

「謝陛下。」肖寧回眸,便見歷夏正偷偷望著楊墨發獃,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慍色,當眾牽起她的手,邁向座位。

歷夏愕然回神,正好聽見大部分官員發出的驚嘆聲,以及少數的嘖嘖聲。

她雙頰猛地一紅,尷尬不已,更不敢看向坐在她正對面楊墨略帶審視的目光。

官員們奉承的話開始重複性地響起,現場一片火熱,楊墨的心思卻陷入回憶里。

那夜天微亮之際,他被一陣怪聲引出房間,回來時歷夏已不知所蹤。當時他驚駭了,立即命左蒙速去查探,卻一無所獲。這可不是個平靜的夜晚,二皇子突然借故將他留在宮中,而大皇子又是殷勤頻頻,肯定有因。他自小在明爭暗鬥的皇室中長大,又豈會看不出這異狀。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皇城內的軍兵比平常多了整整一倍不止。有消息傳出,當夜四皇子擁兵逼宮,六皇子遇害身亡,大皇子和二皇子均受重傷……以及,北衛王駕崩,遺詔下。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結果,就是那北衛王,只怕死得不瞑目吧,費盡心力想保住愛兒,最終還是落了個徒勞無功。而這遺詔的內容,只怕是肖寧泄的密,否則老皇帝有近十位皇子,獨獨卻是這位六皇子喪命?世上並無這般巧合的事。

只是他猜不透,為何歷夏當晚會出現在他的床上?不是應該是蘇卿華嗎?……莫非當中他漏掉了什麼?

「素遙,還不替你的主子斟酒。」說話的是剛登基的二皇子,只見他微地一哼,斜睨他身後的少年,又故作恍若驚醒般地笑著問道:「這是我替他新取的名字,王兄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楊墨笑容大方。

「是。」素遙領命,揣起新帝桌上的酒壼,朝下邊走來。

歷夏驚訝萬分,險些失態。

怎麼會是小蠻子?

越過她桌前時,歷夏明顯感覺到素遙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複雜而又古怪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她在他身上找不到昔日小蠻子瘦弱容易被人欺負的影子,眼前的少年處處透露著精幹和果斷的氣息。

素遙替楊墨斟了酒,而後退下。

這時歷夏想起了件事,之前宮內發生事變,兩位皇子受傷,楊墨去看望時曾留下上等的療傷葯以及奴才代為照顧。當時她就納悶了,楊墨和這兩位皇子的關係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好了?倒是肖寧玩味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原來他早就知道……現在這樣做,是故意示威還是警告?不管哪種,這些細作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現在再次想起這句話,歷夏是身心一顫。

原來小蠻子是二皇子擺放在楊墨身邊的棋子,那他們路上的多次遇險,也是他報的信?

驀地,歷夏心中一涼,又想起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玉敏兩位宮女。現在仔細想來,好像來到北國之後,她們就陸續不見了。

難道她們也是……?

狠抽了口冷氣,歷夏面無血色地望向楊墨,只見他臉上依然帶著微笑,淺飲一口酒後,贊道:「好酒,入口甘洌,酒過餘味仍在,應有一百年以上的酒齡。」說完,他放下酒杯,又道:「不知大皇子的病情如何?是否已有起色。」

新帝微地嘆息:「不見好轉,太醫說這高燒要是再不退,就算人救活了,腦子也會受到影響。」

「可惜不在南國,否則可讓林太醫看看,他雖然年輕但醫術卻是太醫院裡最好的。」楊墨語帶惋惜。

只是事實真相確實如此嗎?是真的傷重昏迷,還是強行軟禁,只怕唯有這位新帝心裡清楚。

「王兄有心了,本王在這裡先替兄長謝過,我們北國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如若南國有任何需要,只需說一聲,我們北國定當竭力相助,決不推託。」

楊墨微地苦笑:「王弟的好意為兄心領了,南北兩國本為兄弟之邦,互相幫忙實則應該,倒是為兄慚愧,來到北國這麼多日,什麼忙都沒有幫上,王弟突然這樣說,倒驚煞了為兄。」

「瞧王兄這話,說得太客氣了。來來來,本王在此先祝王兄一路順風。」新帝笑著舉杯。

這官腔打得是一繞一繞的,眾官員們聽得腦子都打結了,現場沒有一人能參透兩人這話里的玄機,但見新皇帝舉杯,也紛紛跟著揣著杯子站起身,伸手舉著。

「啊,你要走了?」對座的歷夏驚呼出聲,引來一旁肖寧的怒視。

楊墨身形一頓,並沒有回頭,仍笑道:「謝謝。」

語畢,他在空中跟新帝碰杯,跟著仰頭將杯中烈酒一口飲盡。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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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湖泊邊,月光在水中折影,將男子俊美的臉襯得過份白皙。

歷夏靠近時,只覺湖邊站著一位仙人,夜風習習,撩起他的下擺以及幾縷青絲,若不細看,還以為他要飛仙了呢。

聽見腳步聲,楊墨倏然轉身。「你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歷夏驚訝。

「不難猜出。」楊墨笑容淡淡,看著她,岔開話題:「這幾天你一直住在肖寧那裡?」

雖是疑問,但他的語氣是肯定的,這隻能說明他早就知道,只是想等她承認而已,歷夏詫異下,有些難堪地點頭,思緒不知不覺地又落在那個漆黑的夜晚,他的味道他的氣息,猶如在四周縈繞。臉,猛地一紅。

藉由水中倒影,她看見他嘴角動了動:「那晚……」

「啥?哈……那,那晚的事……你不會是想讓我負責吧?」歷夏心虛地截言,唯恐他曝出更驚人的內幕出來,她大笑,但明顯底氣不足。「你別傻了,我們都是成年人,在我們那裡,這種你情我願的一夜情多的是,事後可都沒被要求過負責。你要是還覺得不滿意,就當是被狗咬一口,別計較太多哈!~」

說完,她悔恨地直皺眉,她怎麼一個緊張就把自己比喻成狗了呢?雖然說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之一,可是可是,它畢竟是畜生!哎呀呀,都怪那晚太過深刻了,她愈想忘記,這腦子愈是記得清楚。每隔三秒,必定會重複播發著自己如何禽獸地推倒他、啃咬他、還有……啊啊啊,她都想不下去了!自己真是有夠卑鄙無恥,有夠好色的!之前小六子真沒罵錯她!不過就是被下點葯嘛,身體熱熱,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瞧瞧,她都幹了些什麼事,真是禽獸不如!歷風要是知道了,估計以後出門都不肯認她作妹妹了,嗚嗚嗚……她乾淨的人生就毀在那一夜上面了。

明明整張臉都漲紅了,像熟透的果子,但還在一旁嘴硬,楊墨都不知道是該氣她好呢還是笑她好,良久,才寵溺似地嘆息了聲:「你們那的人,當真就那麼隨便?那你和……」

他話還沒有說完,歷夏就打斷了他:「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人還是對愛情很認真的,只是這東西刺兒多,一不小心被扎了,就會缺少再繼續探險的勇氣了。」

她的聲音隱隱帶著愁苦和埋怨,楊墨又豈會聽不出來,頓時心裡五味雜全。

「這裡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我決定三日後便起程回南國,你,要跟我一起走嗎?」楊墨緊緊地盯著她看,竟有些緊張。

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歷夏聞言低下頭,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眼睛有些酸痛。

「……我要回家了。」

她咬了咬唇,聲音異常地低,楊墨愕然怔住。

「但是我們……」

「肖寧說得對,歷風他們會擔心我的,我真的該回家了。」她轉過臉去,不想讓他想見自己落淚的樣子。

「為了我,也不可以留下嗎?」話脫口而出,說完后,楊墨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慌了,這是自從他坐上這個皇位以來,首次如此徹底地泄露自己的情緒。

眼角發酸地厲害,歷夏咬咬唇,低下頭去:「對不起……」

「你不是說過,你的家鄉遠在天邊,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那你和肖寧準備回去?」

「是,是七星燈,它可以幫助我們回去。」歷夏煩躁地扯著胸前的長發解釋,「其實打它主意的人是肖寧,現在七星燈也在他的手上,上次回去我本來是想跟你說,可是……」

她再度咬了咬嘴唇,含恨帶怨地目光瞪向水中的自己。

知道她心意已決,楊墨心裡窒緊。

……這樣也好,趁皇宮這個大染缸沒將她染黑之前……放她離開……

黑眸就是這樣看著她,望進她的眸子里,良久。

「這是凝霜,給你。」他自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就是那手竟是抖的。

肖寧奪七星燈,他來北國后已令左蒙暗中查出了真相,當他想以其人之道給他一個教訓時,肖寧卻找上了自己,說明只是暫借並且願意以任何東西作為交換。

歷夏大大地怔住,一時間雙目全紅了,泛濕的淚珠毫無預兆地淌了下來。

楊墨一慌,手忙腳亂地擦去她的淚花:「傻瓜,怎麼哭了,這是我答應過你的。」

……但我要跟你約法三章,要聽我的話,不得單獨離群,不許擅自行動,凝霜的事我自會想辦法替你解決。

昔日的話彌留在耳,她又怎會不記得。

就是眼淚控制不住。

伸出的手猶豫著停在半空,末了,他還是沒有將她擁入懷。他怕自己一旦抱緊,就再也捨不得放開。

「好了,我們回去吧,中途離席是一種不禮貌也不得體的行為,這裡不比在北國,你要是被問了個君前無禮,我可不會替你挨板子。」他笑容清淡,故意糗她。

「才不會呢。」歷夏破涕為笑,知他指的是當初惹惱甄妃而差點被打死的事。

清俊的臉上微地凝住,他嘴皮掀了掀,最後卻只道:「走吧。」

短短的兩個字,猶如千斤重,壓在歷夏的心頭。她知道該動,但雙腿宛如長了根,一動不動,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幾乎溶入黑夜裡,有些單薄。

角落裡,微虛的腳步聲慢慢響起。

有披皮落在肩上,歷夏沒有回頭,明知道這樣很難看,但她還是像個小孩一樣趴在肖寧的懷裡淘聲大哭,哭得不能自己。

「最終,還是捨不得了。」

頭上傳來一聲無奈的輕嘆,聞聲,歷夏又自難克制地淌下淚水,微地點頭。

其實剛剛,她真的很害怕楊墨會在「那晚」的後面加上「你已經是我的女人」諸如此類的話。那樣,她會以為自己是包裹在愛情密雲中的小女人,會幸福得死掉的,什麼回不回去,一定會被她拋出腦後,所以她迅速地截去他的話,就是不想給自己可以自私的理由。因為,她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會離開。

只是……可不可以晚點再離開……

「不可以!」是肖宵冰冷的怒喝聲驚醒了她,歷夏這才驚覺自己說露了嘴。

「假如他想坐牢這個位子,那他就必須斬情絲不讓自己有弱點。任何一點破綻,都足以致命。楊墨那麼聰明的人,又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可是我見過最冷靜,均稱完美的人。但是……」他突地一頓,面容冷峻。「如果他真的愛你,那你就會變成他的弱點,愈是在乎,愈是最致命。一旦龍運史的預言應驗,難保他不會殺你。」

歷夏驚駭地瞪大眼睛:「楊墨不會這麼狠心的……」

「他會!」肖寧筆直望入她的眼。「天下的誘惑太大了,一旦踏入,便會身不由已。」

他的話如同冰天里的刀刃,又冷又狠地在她身上鑿下一道深長的傷口,任由血流如柱。

「爹,陛下怎麼說?」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還是一樣。」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看他穿著像是國舅爺,只是那微駝的背影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已找不到往日的風采。

「不行,我要見陛下,我要跟他說清楚,我不要嫁那個跛子!」蘇卿華沒跑幾步就被宮內侍衛擋住,她凶相畢露地喝道:「給我讓開!你們沒看清楚我是誰嗎?小心我一狀告到陛下那裡,誅你們九族。」

這要是換在以前,侍衛們一定會害怕,但是現在——他們表面說著「不敢」,但心裡和眼裡盡露著不屑。

說好聽點,他是國舅爺,是皇親國戚,但自從大皇子被禁,二皇子登基,他們這些大皇子黨的人幾乎被剝去了所有的權力,過著苟且偷生的生活,不因此而喪命已是新帝仁慈,如今還想裝腔作勢持強凌弱,也不想想誰怕誰。

國舅爺看不下去,他惱羞成怒地喝道:「你還鬧,是不是得逼著陛下把我們一家都給斬了,你這千金大小姐才舒暢?」語畢,他轉頭又向另一旁的少年說道:「把她給我拖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再出房門一步。」

說完,他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懷玉只能拉著蘇卿華勸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你這樣鬧下去只會愈弄愈糟的。」

「不,我要見二皇子……陛下,你出來見我,我是蘇卿華……」此時的蘇卿華雍容盡失,就像市街上的沷婦,已經亂了分寸,什麼理智與心機都被殘酷的現實所抹殺。

是懷玉硬拉著她離開,沿途有不少宮人們停足評說。

「看吧,不進這宮門也能惹得一身是非,而你還想踏入這是非之地,聽我勸,這爾虞我詐的後宮一點都不適合你。」

歷夏是被他簡潔明了的話給驚住,一下子怔在那裡。

肖寧知道她會想明白的,所以他不急。

這是南霆王登基的第四個年頭,也是南國開朝以來百姓最為歡慶的一年。

國泰民安,又趕上大豐收的好年華,百姓喜聲傳言這是位好皇帝。雖然西南等地鬧水災,也有貪官污吏虧空錢糧,但都在這位年輕皇帝的英明領導下,一一解決。

開國庫,殺貪官,賞罰分明威行並重,自北國回來的這短短數月便多作建樹。

但這一切,小六子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煥然一新的新氣象可是陛下日夜不休的勤政下換來的,龍袍下那身子板只怕又單薄了幾分。

「陛下,該歇了吧。」已經是今晚的第幾遍,小六子都有點數不清了。

正專心看著奏摺的楊墨「嗯」的一聲,隨即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快五更天了……陛下,你又一夜沒睡,要不,將這早朝的時間往後挪一挪,就算是休息一個時辰也是好的。」小六子苦口婆心地勸說。

「都這麼晚了。」楊墨放下摺子,吹熄了案台的燭火,起身伸了個懶腰後走到窗邊,一縷微弱的光線滲了進來。

小六子見狀,以為是主子聽進了自己的勸,心中倍兒的歡喜,靠近問道:「陛下是要在這兒歇一會呢,還是回宮?」

「不,孤想出去走走。」

「可是陛下……」

洞悉他的想法,楊墨笑容溫和地說道:「孤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孤不累,早朝的時間也不需要推遲,孤只是想看會日出。」

說完,他提步走了出去。

但小六子清楚,主子想的……根本就不是這日出。

走走停停,步伐也不快,但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還是在這御花園裡,遠外的小亭,不正是上次陛下中途自國宴上溜走偶遇歷夏的地方嗎。

楊墨目光落在前方,但又像什麼都沒有看見,空蕩蕩的,小六子看著好心疼。

唉,總是這樣,不知道這次又會待多久?

他想起了上次,主子走著走著,竟來到了歷夏之前住過的地方,還被附近一陣喧嘩聲弄得不得安寧。

「小六子,那裡是什麼地方,怎麼那麼吵?」

小六子聞聲望去,回道:「陛下,那是北苑。」

北苑裡面一般住的全是失寵的妃子,這點楊墨知道,他就是好奇是哪個女人住在這裡還敢鬧事。「如今住在這裡的是誰?」

「……是甄妃。」小六子眼眉微抬,小心翼翼地答著。

又是那個女人。楊墨俊眉驀地蹙緊,看來他上次的處罰太輕了,未能讓這個女人悔悟。

小六子到現在還記得,那時陛下看起來也沒怎麼生氣,可是回去后便下了道聖旨,削除甄妃的封號,貶入冷宮,靜思悔過,收其劣性。

甄妃的父親是尚書,在朝廷里也有一定的勢力,見愛女受這莫名的冤苦,心中自然不服,當天便衝進宮裡要向陛下尋公道。

但陛下卻冷冷地回了一句,他不禁要廢了甄妃,還要將這後宮遣散。

這事震驚朝野,連太後娘娘都驚動了,屢次三番召見皇帝就為了這事,重話斥教全部用上了,都不見有用,最後這事還是被皇帝雷厲風行地給辦了下來。

到現在,小六子還是想不通陛下是怎麼想的,歷夏都已經走了,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咳咳……」一聲輕咳,擾了這園中寧靜。

小六子不忍道:「陛下,起風了,你的風寒還沒好,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免得又著涼了。」

楊墨點點頭,但沒有回宮,而是在路上換上龍袍便直接上朝。

只是那些官員聯合一起所上奏的摺子,別說是皇帝了,就連一旁的小六子看著都有氣。全部都是要皇帝重新納妃、選后,這不是拿著刀子逼陛下嘛。

「陛下,這國不可一日無後,這皇后之位空置已久,為了這江山社稷,皇室的血脈,陛下該擇賢納后,不可再耽擱了。」

「縱然不立后,也該選一批秀女進宮,替陛下誕下子嗣,保我皇室千秋萬代。」

那一聲聲一道道,說得還真是蕩氣迴腸,楊墨一直冷著臉聽著,就小六子近點看見他眼底滯留的那絲陰鷙,背脊頓時一陣冷寒。

「眾愛卿可真是有心,連孤的家事也時時刻刻放在心頭,若是孤再固執己見,就真的辜負了愛卿們的一片苦心。」

「陛下英明。」

高處,楊墨又是那溫溫吞吞的笑:「自我朝開創以來,便有龍運史預言一說,如今到了孤這一代,孤自是遵照先帝遺囑,用鮮血為引,早已探得先知。預言所指,孤的皇后其丑無比,天下第一,身懷異能,能助孤得這天下,擋災擋煞。」

底下抽氣聲片片,本是喧嘩的大殿頓時鴉雀無聲,百官驚駭。

楊墨嘴角揚起,很滿意這現狀,又道:「既是上天的安排,孤一定會善待之,決不會嫌棄她的長相,而能否得這天下,由一個女人來決定,似乎也太牽強,孤也不為難,但是這擋災擋煞嘛——昔日有女歷夏可以為孤做到,孤希望與之相伴一生的皇后也有這個決心可以為孤犧牲,而非紙上談兵,空講白話。因此孤決定了,若下次涉險時有女子挺身救孤,並符合預言所講的要求,孤一定封她為後,決不食言。」

這席話下來,大殿上百官無不驚愕地怔住,戰戰兢兢地抖著身子,無人再敢吭聲。

因為誰也不想將自己的女兒推出去送死。

俯瞰底下眾人,楊墨冷冷一笑。

下朝後,楊墨前腳才踏進照慶殿,大將軍解青書後腳便跟著進來,不等內侍通報。

「王兄,我有話要說。」

「若是納妃立后之事,孤心意已決。」

楊墨很少用身份來壓他,解青書看著龍椅上的兄長,內心湧現各種滋味。

「歷夏都已經回去了,王兄這樣為難自己,到底是做給誰看。」解青書焦急之下,有些口不擇言,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這樣對他說話。

鷹隼般冷厲的眸子一抬,楊墨冷聲道:「不給誰看!青書,你今兒個話多了。」

被這樣銳利的目光刷了一下,解青書如從冰窯里走了一遭,渾身冰冷,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牙一咬,心一狠,道:「王兄,臣弟是真的擔心。」

楊墨沉默了,怔怔地看著他。

良久,他暗嘆一聲,冷峻的神情慢慢緩和了起來:「你要是不急著回去,就坐下來陪我喝兩杯,我們兄弟倆好久沒好好說話了。」

解青書木然地愣住,末了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普通的家宴,兩兄弟面對面地坐著,楊墨心神微恍,眼前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是……」

「應該是最近剛進宮的宮女……陛下,你看錯了。」回答的是小六子,陛下這樣,讓他的心頭直發酸。

楊墨眸子閃過一絲的落寞,低聲自囈:「也對,歷夏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若真的還留在北國,只怕會更加危險。」

半個月前,北國探子傳來消息,大皇子成功逃走後,率兵攻回皇城。一時間,戰亂四起,人人自危,整個國家亂作一團。新帝緊守最後一道守線。

楊墨冷笑一聲,目光陰冷得可怕。

當初二皇子敢以歷夏作為威脅,讓自己站在那一邊,他就該預料到今日的下場。

北國不亂,他如何出兵?

「斟酒。」他道。

「是。」揣著酒壺的宮女靠近。

當酒杯倒滿的剎那,一場變故突如其來,一柄匕首自宮女袖中滑落,直逼楊墨的心口。

「當心!」聲音甫起之際,有人衝到他的面前,用手劈擋飛了那匕首。

有那麼一刻,楊墨幾乎分不清這聲音是真實的,還是來自夢境?太過熟悉了……

「不知好歹的刺客,竟敢在我大將軍頭上動武,看招!」解青書單手應戰,幾招下來便把刺客逼到殿中角落。

那名刺客見任務失敗,便破窗而逃,在殿外被聞風趕到的侍衛拿下。經逼問,她供認不諱,承認是北國二皇子派來的。看來那位新帝也不笨,已然猜出大皇子的脫困與他這位南霆王有關聯,但新帝應該還沒有找到證據,否則就不是派人來行刺這麼簡單了。

楊墨一邊慌忙地處理這事,一邊目光緊鎖住身旁為其擋劍的宮女,生怕她離開。

女子一直低著頭,瀏海及眉,眼眸水光流轉,富有靈氣,還有那俏鼻下的朱唇雖是緊抿著,但是微彎的嘴角可以看出這個人平時愛笑。

楊墨瞪得眼睛都直了,嘴皮掀了掀,幾次欲張口出聲,但干緊的喉嚨像是存心跟他作對,竟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符。

「陛下,你已經認不出我了嗎?」

最終還是女子無奈地先妥協,那哀怨的聲音分明就是……

「……當、當然認得……」他的聲音突然啞得厲害,「……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聞言,女子乾脆抬高下巴,瞪他:「你希望我走?」

殿內有人發出了驚呼,就連小六子都口吃了起來:「啊……啊啊……你是歷夏?」

可不是,這眼是眼的,嘴是嘴的,分明就是那個讓陛下難過了好一陣子的小妖精,可是……咦,她臉上的胎記怎麼不見了?這小臉蛋白裡透紅,還真漂亮,他以前怎麼眼拙沒看出來呢。

「小六子公公,你好啊。」歷夏笑容可愛地朝他打了個比較現代的招呼。

小六子使勁地揉揉眼,不敢置信:「你,變漂亮了!」

「謝謝,你也一樣不差噢。」歷夏笑容滿面。

就可憐了還以為是夢境的皇帝,他緊捉著她受傷的手臂不放:「你的手……」

「我沒事。」說著,故意在他面前活動下手臂。

楊墨感到不可思議,望著她問道:「你既已進宮,為何還躲著,不出來相見?」

歷夏當即垂下頭去,鼻頭髮澀地說道:「……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要我,當日我說要離開,但你卻一句挽留都沒有……你明明知道我就住在肖寧那裡,但是你都不曾來找過我……」她指的是兩人歡好那夜之後的事。

「歷夏你這樣說就太過份了,陛下怎麼可能沒有找你。當時你突然跑出去,陛下急得跟什麼似的,讓索將軍帶人出去找你,連自身安危都不顧。後來知道你住在督主那,便連夜寫了封信讓人帶過去,一天一封,連著三天,但你卻看也不看便讓人打回來,陛下心好,以為這信是送不到你手上,便讓我親自去了幾次,可是每一次你都以各種理由拒見。你倒說說看,是誰無情了!」小六子不想看到自家主子受到這種不白之冤,忍不住插嘴,就是還有點弄不清楚狀況。

「小六子!」楊墨輕斥。

「本來嘛,我說的都是事實。」小六子雖是不服,但埋怨一句后還是識趣地住了嘴。

歷夏大張嘴巴,瞪著他:「這、這是真的?可是,都沒人跟我說過這些,我以為——」

驀地住了嘴,她雙目大睜,頓時明白了。

是肖寧!

她在楊墨突然發亮的明眸中讀到同樣的信息。

修長的玉指滑過她的鬢髮,楊墨仔仔細細將她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後才安心地露出笑容:「既然是個誤會,那我現在開口讓你留下,你還會走嗎?」

心尖狠狠地顫了一下,歷夏眼眶泛紅,她是很想,可是……

「肖寧說,天下的誘惑太大了,等哪天預言應驗,一旦我失去利用的價值,你便會殺了我……楊墨,你真的會這樣做嗎?」

聞言,他愕然一怔,身子僵直。

想不到將他看得最透徹的竟然是肖寧。

歷夏會選擇離開,什麼原因他都想過,但他沒到她最深的顧忌竟然會是這個。但說到底,她還是在介懷之前的事,不肯完全原諒他。

「他不會殺你的。」有人替他回答了。

「啊,怎麼你也在?」歷夏小臉漲紅,到底還有多少人在?拜託一次性跳出來好不好?

解青書聞言甚是委屈,他一直都在的好不好,只是他不像小六子那樣大嘴巴,又想偷聽又愛插嘴,所以才會被忽視得徹底。

「你要是不想見我,我說完這話就走。」他口氣酸溜溜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歷夏小臉更紅了。

「王兄雖然嘴裡不說,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這幾個月都在想你。否則,為何他會去你以前住過的地方?為何路過你們以前偶遇的地方,一待就是半個時辰以上?如果這些都不足以說明什麼,那他遺散後宮、在殿前立下非天下第一醜女不娶的毒誓又是為了什麼?你覺得在這座皇宮在這段時期里還有誰符合這種條件?」

歷夏瞪大的眼睛,幾乎快變成平時的兩倍。

這些驚人的話,她都可以相信嗎?

偷偷瞄了眼事件中的主角,只見他清俊的臉上微紅,神情中帶著份不自在和尷尬。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剩下就看你們了。」

解青書覺得自己這猛葯下得也差不多了,也該是功成身退的時候,臨出門時還不忘把小六子這個愛管閑事的假男人拎走。

突地,一隻大手穿過腰際,她還來不及驚慌喊救,人已經落入一個結結實實的懷抱里。

「楊墨……」

雙唇方才微啟,就被楊墨俯過來的薄唇霸道地吻住。他的舌頭緊緊地纏住她,不放過口中任何一處角落,激烈得讓她差點無法喘息。

「唔——」

幾乎在他離開自己的同時,歷夏便不能自己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下意識抓緊他的手臂,好得以支撐自己有些乏力的身子。

「你的手真的沒事嗎?」他還是很擔心。

「真的沒事,我穿了這個。」歷夏解開領口,一件閃著金黃色的衣服一角頓時外露。

「是金絲甲。」楊墨語氣透露著驚奇。傳說穿上它可刀槍不入,這件寶貝一直收藏在北國的國庫里,沒想到今天有緣能見上。不用說,他也能猜出這件衣服是誰給她的。「此時北國大亂,你是如此通過這重重關卡而不被發現的?莫非……也是肖寧幫你的?」

一想到她可能會遇到危險,楊墨身子驟然繃緊,臉色一變。

「不,他已經回去。出皇城的時候,我險些被守城門的將軍以姦細之名誅殺,是素遙救了我。」

「是他?」意想不到的答案,楊墨訝然。

「可惜他不肯跟我一起回來。」歷夏心裡有些難過,將頭擱在他的肩膀,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猶豫著還是問了:「大將軍說的話是真的嗎?」

「你指哪一方面?」

「就是你遣散後宮的事啊……」音落,她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羞紅,「真的是為了我嗎?」

黑色的眸子有東西快速地閃了一下,楊墨卻道:「孤只是不想半夜醒來,身邊拿著兇器要刺殺孤的人是自己的妃子。」

他雖說得輕鬆,可是歷夏聽后心裡難免澀緊,這就是身為天子的無奈吧。

忍不住將他緊緊抱住,眼睛猛地又紅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如果你願意……我願一生陪伴你,無論生老病痛,不離不棄。」

「……這是你們家鄉……求愛的一種方式?」

久被冰凍的心,最終還是動搖了。

楊墨寧靜的外表下,心情卻是波瀾洶湧得厲害。

「……對……」她紅著臉。

「那你不想回家了嗎?」他的聲音竟是抖的。

「想啊,但這裡有我更想念的人……」聲音落下后,見他沉默著久久未吭聲,歷夏心微涼。「你不願意?」

「不……」望進她的眼裡,楊墨神情專註,無比慎重地說道:「我願在此許諾,今生今世,除了天下外,心裡只裝你歷夏一人。」

頓時,歷夏眼鼻酸澀,不能自己地落下淚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她粗魯地擦去腮邊的眼淚,自懷中拿出兩樣東西。「給你。」

楊墨見狀,訝道:「這是……」

面具和令牌,北國督主身份和權力的象徵,有了這兩樣東西,便等於得到大半個北國。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當初龍運史上呈現的預言……真是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

「我的嫁妝啊。」晃動手中之物,歷夏眼嘴間盡露笑意,她撲上前,環住他的脖子。「從今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你不要我,不許見異思遷,反正今生今生……我賴定你了!」

「我接受。」他接得乾脆,嘴角笑意頗深。

歷夏一愣,臉頰便被啄了一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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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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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1-29 00:11:5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眼前一陣白光閃現,睜開眼,肖寧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

電腦還開著,他看了下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但他在另外的世界卻生活了將近一年。

這時,屏幕有字在跳動。

南霆王登位四年,於宮中遇刺,幸得一丑顏宮女擋駕。

南霆王登位五年,娶命定之女歷氏,冊立為皇后。

同年,北國皇位之爭引發禍亂,民不聊生,當今天子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攻入北國皇城,殺奸臣,肅朝綱。

南霆王登位六年,北國禍息已平,解青書領功勛重新封王,留守北國。

南霆王登位八年,天下歸一,再無南北國之分,取國號為「玄」,應驗龍運史上的預言。

據說,這位皇帝一生只有一位皇后,再無其他妃嬪,可謂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萬千粉黛無顏色,被後世傳為佳話。

「你是不是也心動了呢?別忘了,我在這裡等著你噢。」遊戲的最後,有一個身著桃紅色的綁袖珍珠舞衣的女子憑空出現,她俏皮地沖肖寧眨眨眼,做著可愛的舉動。

那女子的模樣,明眸流轉,俏鼻粉唇,竟和歷夏有幾分相似。

兩個小時后,歷風聞訊趕回來,當他聽完這場像夢境般的故事後,狠揍了肖寧一頓,隨即又風風火火地衝出去,再回來時,身上多了一個超大型的袋子,手上還抄著電棍還有幾種防身武器。

肖寧被嚇到了:「你這是要去哪裡打仗?」

不客氣地朝他扔去一記白眼,歷風沒好聲地說道:「我這是要去接厲夏回來!」

他信誓旦旦,反正穿過去和回來的辦法他都知道了,其他的則由他大包里的傢伙搞定。

另一端,歷夏猛打了一個噴嚏:「哈啾——」

「怎麼了?要不要讓太醫看看,小心著涼。」身後,楊墨關心地靠近。

「一點小事,不用了。」歷夏揉揉發癢的鼻子,餘光剛好瞥及太醫把完脈離開床邊,她忙不迭上前追問。「太醫,她怎麼樣了?」

太醫看了眼瑟縮在床頭的瘋癲女子,搖首道:「有點難辦,她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變得神智不清,要想醫好她,最好的辦法是知道病因。」

「我是在路上遇到她的,之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太醫,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嗎?」

「有是有,就不知道效果如何,老臣只能試試。」

「有勞太醫了。」歷夏說道。

他們才朝床邊靠近一點,已瘋了的蘇卿華便像只受驚過度的小兔子,抱著被子亂竄亂鑽,嘴裡還不斷恐懼地喊道:「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肖寧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會對她亂起歹意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蘇卿華向他磕頭求饒,楊墨沒有起初的驚訝,似乎已經習慣她將自己錯當成別人。

他心神微轉,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終於想通了。

肖寧一定知道那晚歷夏被下藥之事是蘇卿華所為,所以才會臨時與二皇子做了一個交易,助他登基,而他則要……蘇卿華的命?……又或者是,生不如死。

想那蘇卿華也不是省油燈的,年紀輕輕便活躍在朝中各大臣周圍,自有她的厲害之處,又是皇親國戚,想要一擊將她擊潰永世不得翻身,還是需要藉助無上的權力才能辦到。

不過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一向做事謹慎的二皇子,會敢於一拼,最後再將計就計,不止將大皇子以傷重之名軟禁起來,還借「遺詔」登基,獨掌朝中大權。

想來,肖寧是真的愛極歷夏,否則不會大動干戈,更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對付蘇卿華。

或許沒有他想得那麼通透,但該明白的,歷夏多少還是想明白了。雖然蘇卿華落得這種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但見到她變成這樣,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點難受。當初如果沒有她那場設計,如今可能也無法促成她與楊墨的這段姻緣,說到底,自己反而該感謝她多一些。

「我們先走吧,這裡有太醫照顧就夠了。」楊墨道。

歷夏點點頭,與他一前一後離開了小屋,這裡是皇宮內最偏僻的角落,平時沒有什麼人來,蘇卿華能在這裡治病,是最適合不過。

「哈啾——」這嘴巴一張,就有點關不住,歷夏連續又打了三個噴嚏。

楊墨俊眉擰緊,解下肩上披風,為她披上。

「還是著涼了,剛才就該讓太醫看看。」他語帶責怪。

歷夏皺著鼻子,委屈道:「才不是呢,我一向很少打噴嚏,每次一打噴嚏就會有事發生。」

「你又預感到什麼了?」楊墨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打個噴嚏這麼點大的事都能扯上預知?他的皇后最近不會是異能暴增了吧?

歷夏的臉色看起來很古怪:「我覺得……歷風好像來了……」

驚訝,楊墨嘴角掀動:「你大哥能來看你這是好事,你該高興才對,為何……?」

「才不是這樣呢,歷風突然會來,一定是來帶我走的。」歷夏又急又氣。

楊墨不以為然地笑道:「你想多了,你是我的皇后,生米已成熟飯,他不至於的。」

「你不懂,在我們那個年代,才不會過份在意這種事,歷風又是個花心大蘿蔔,女朋友那麼多,什麼夫妻之實也就是雙方你情我願做願意做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不就跟那些打開門做生意但不收錢的名妓一樣了嗎?

楊墨聽得心驚膽戰,忍不住跟著著急,剛想跟她商量對策,誰知道她一改之前的悠閑之姿,突然拉著他往回趕。

「我們這麼急是要去哪裡?」

聞聲,歷夏步子一停,轉身拉著他便咬起耳朵,楊墨聽后雙目一亮。

「歷風特別喜歡小孩,如果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孩,作為舅舅,他一定會心軟的。」

楊墨笑得曖昧:「那還等什麼,這樣更快些。」

語畢,拉著她便闖進最近的一片花海里。

見他突然俯身靠過來,歷夏嚇了一跳,以手擋唇:「這可是在外面,你、你要幹嘛?」

拉下她的手,楊墨低聲相誘,毫不掩飾暴漲的情慾:「以花為幔,以衣為床,這裡不會有人來,我們可與花群為伴,不負這良辰美景。」

歷夏俏臉紅了又紅,只覺喉嚨發乾。這男人,怎麼勾引起人來那麼媚啊,害得她心兒顫了顫,受誘惑了。……不知道一會花瓣落在這副旖旎的身子,會是怎樣一個銷魂的情景。

想到這裡,她喉口更是一緊,恨不得馬上看到。

「真的不會有人來嗎?可、可是……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好啊?」

興奮之餘她難免有些害怕,畢竟是女孩子,相對來說還是保守些。

「我保證你會喜歡的不行。」

濕熱的薄唇劃過她的臉頰,惹得她身子一顫,禁不住低吟出聲,特別是他突然拂留在耳邊的氣息,真的……好敏感。

「討、厭……」

輕輕啟唇,聲音卻抖擻得厲害。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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