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是磨出來的！從音樂到戲劇，優人神鼓的奮鬥歷程

嗜酒態睡

功夫是磨出來的！從音樂到戲劇，優人神鼓的奮鬥歷程

再好的師父，弟子不學，也沒用；而一個完全臣服的弟子，遇到一個假師父，仍可以從中獲得真功夫。

從鼓手到演員

宏濬替「誰不是凱撒」擬好了劇本故事大綱，石頭被選上擔任刺殺凱撒的布魯圖，雖然第二場之後就沒戲分，但這角色很重要，莎士比亞的「凱撒之死」劇本就是以布魯圖為主角寫的。大家都很期待排練這齣戲，可是石頭不知從何時開始就一直抵制不配合。

在解說劇本後，我希望他們能找一首跟自己角色個性接近的歌，創作一小段，我從中訓練他們。但石頭希望先示範給他看，而不願先做功課，我說：「最壞的表演，是導演直接示範。你們應該自己先發展，不論做什麼，我都可以從旁再引導。」

石頭的意見產生了作用，大家消極地不願意發展。那就先從上表演課開始吧！他們平時打鼓頗有戲劇性，知道如何把身體的力氣跟擊鼓結合，打起來也挺有張力的。他們都是情感中心很強的人，很容易衝動地把情感用在行為上，以致於生活充滿戲劇性，如果可以轉化成表演，應該是很好的演員。

先試了發聲課。開始時，請他們記憶起小時候家人喊他名字的方式，他們在排練場中自由走動，再慢慢將家人喊名字的方式，從自己的口中喊出來。這個指令過了快二十分鐘，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我就直接問：「有困難嗎？找得到嗎？」這時大家都說：「有！」然後阿好說：「我喊不出來！小時候我媽叫我『賤貨』，我怎麼喊啊！」

石頭說：「我的也是很難聽，你要聽嗎？」迪迪也說：「我的也不好聽！」天啊！難怪這麼久，大家都喊不出聲，他們心中的小時候都是被別人罵的感覺。我感到心疼也很抱歉的說：「那就別叫名字了，你們直接找首歌唱吧！」

這下大家都樂了，每個人盡興地找到自己的流行歌，唱作俱佳地表演起來。我請他們別放太多表演進去，那都是電視裡學來的，應該要放下表情，單純地唱。對他們而言，的確有些難度，但這樣的表演離藝術還有好大一步啊！如何將生活中真實情感，轉化成在舞台上面對觀眾表達呢？這條路才剛起步，還有得磨！

只有假的弟子，沒有假的師父

才開始上表演課沒多久，石頭就覺得沒有用不想上了。我想起一個真假弟子的故事。從前有一個假師父，收了一個弟子，多年以後，弟子愈來愈厲害，假師父怕被弟子超越就想害他，叫去跳懸崖。弟子完全臣服而心中毫無任何懷疑的放下一切，跳下去的剎那成道了。其實只有假的弟子，沒有假的師父，因為再好的師父，弟子不學，也沒用。而一個完全臣服的弟子，遇到一個假師父，仍可以從中獲得真功夫。

我跟石頭說：「你可能認為跟我學不到什麼，但至少試試看，也不會有損失，也許我不是最好的表演老師，但我會把我認為最好的表演方法教給你們。」
「現在上表演課不重要，應該要上樂理課和合唱課。」
「好！我會安排，但不表示表演課不重要。」

後來上樂理課，他卻無心上課。原來是前幾天練新鼓曲時，他看不懂鼓譜，又不好意思請教老師，所以才說想要上樂理課。但樂理課一開始並不是在教識譜。石頭的癥結仍然是他用自己的想法，來編導自己的學習方式，以致一直耽誤了可以正確學習的機會。不願意從簡單的基礎開始扎根，想直接學習複雜進階的部分，看似容易，但只要把學會的東西重複練習，反而可以學到更深的功夫，因為功夫是磨出來的。文／劉若瑀

《77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