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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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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琪 -【心電感應我愛你(心有靈犀一點通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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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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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 00:08: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整天下來,兩人在辦公室裡相處和諧,再沒有任何可疑的人事物出現,直到下午羿英爵去開會,都還平靜無波。

  臨下班前三十分鐘,突然有人在辦公室外敲門。

  吉丹兒以為是秘書室的秘書,想想不對,秘書跟著羿去開會了。

  她前去開門,立在門外的是樓下服務台的小姐,手上拿著一隻以牛皮紙包裝的盒子,尺寸約有兩個手掌大。

  「吉丹兒,這是指定要送給你的,你簽收一下。」服務台小姐說。

  「這是什麼?」吉丹兒問。

  「我不知道耶!是快遞公司送來的,指名要你親自簽收,人還在樓下等呢!我就拿上來給你了,你也知道總經理室不是隨便人可以上來的,一早我也替你簽收了花送上來呢!」小姐說明。

  吉丹兒這才知道,早上的花是她替她拿進辦公室的。

  那這個「快遞」會不會又是夏展雲所為?

  她不該收,但她可沒忘記夏展雲打算傷害羿,她可不任他胡作非為,她得見機行事,瞧瞧他是想耍什麼心機,才能有所防範。

  她打算還是先收下看個究竟。

  「謝謝你了。」她草草簽了名,關上門,回到椅子上,拆了牛皮紙,裡頭是一個知名品牌的精美原裝盒,打開一看,裝有一支閃閃發亮的鑽錶和一張卡片。

  她鎮定地打開卡片,署名果然是夏展雲,他寫著——

  丹兒,希望你喜歡我的花和禮物,想邀請你今晚六點半到霖園日式料理,冬梅廳同進晚餐,請務必賞光,也請回個電話給我,我的手機號碼是09……夏展雲。

  她愈看愈氣,她才不想跟他吃飯,她怕自己會吐。

  她立刻撥打了他的手機,想藉由還他這支鑽錶打探出他到底是何居心。

  這還算是客氣了,其實她真正想做的是,把這鑽錶砸到他險惡的心上。

  「餵。」夏展雲本人接聽了電話。

  「夏先生,我是吉丹兒。」

  「丹兒。」他的聲音朗亮,直呼她的名。

  她很反胃,仍維持著客氣說:「夏先生,我不能收你貴重的禮物。」

  「為什麼不能?我只是送禮物給喜歡的女孩。」他大剌剌地說。

  「你明知道我是羿的女朋友。」

  「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嫁他了,沒有結婚就是單身,難道……不能給我個機會嗎?」夏展雲的聲音轉而誘惑多情。

  吉丹兒額上冒著冷汗,她以為自己已經表現得夠冷靜了,沒想到夏展雲會這麼「深藏不露」。

  她打探不出一點點他真實的想法,而且礙於距離,只藉由電話線通話而沒有面對面看見他,她居然無法心電感應到他有何心思。

  這世上的女人這麼多,他偏要搶羿的女朋友,又是送花又是送名貴鑽錶,這是很不尋常的舉動。

  他所謂的險招和背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羿早就得知他搶他女友的招數,可見他搞破壞的行為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說不定,她可以藉由答應他的邀請,探究到原因。

  對!就這麼做,她就去跟夏展雲面對面談一談,感應他陰險的心到底有何盤算,她絕不任由他傷害到羿。

  「怎麼不說話?你今晚會來嗎?」夏展雲柔聲問。

  「好吧!」她決定去一趟,完成她神聖的使命。

  「我等你。」他說。

  「嗯。」

  雙方掛上電話,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羿英爵開完會回來了。

  吉丹兒動作迅速地拿起桌下的包包,把牛皮紙連同鑽錶盒子掃進包包裡,她不要羿英爵看見,以免他多心。

  幸好他進門時邊看著手上的文件,沒看見她在做啥。

  「丹兒,可以下班了,想去哪裡,我載你去。」羿英爵關上門,回到位子上。

  吉丹兒欲言又止,本來今晚他們都想再膩在一起做浪漫的事,而且通常他們都一起共度下班後的時間,已經成為習慣了,臨時不能跟他在一起,又不能讓他得知她的去處,頓時感到有些茫然……

  實在是情非得已,只得編個小謊了。

  「羿……」她舔舔乾澀的唇,強壓抑著心虛,喚了他一聲。

  「嗯?」他抬頭一笑。

  「剛才我媽打電話給我,說今晚要我跟她還有姊姊們去買些東西。」

  「買什麼?」

  「就……我爸生日快到了,要一起去買禮物送他。 」她爸的生日正好快到了,就端出來當藉口。

  「是喔,那我也得備一份禮才行,收拾好,我載你回家。」羿英爵不疑有他,揚著眉,愉快地說。

  吉丹兒心一陣急,她不能回家再去霖園日式料理,時間上會來不及。「不……不用了,我自己搭捷運比較快,我們約在百貨公司集合。」

  「這樣啊……好吧,我陪你走到捷運站。」羿英爵敲敲下巴,心底失望今晚不能和她共度,但他決定陪她走一段路。

  他開始拿公事包,收文件。

  吉丹兒能感受他的失望,要不是不得已,她並不想瞞他啊!這讓她充滿了罪惡感,不過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保護他不受傷害,善意的謊言應該是無罪的吧!

  她背著包包,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羿英爵當真陪她走向捷運站,一路上牽著她的手,問她:「你爸喜歡什麼?」

  「他收集古玩。」吉丹兒沒有撒謊,這是真話。

  「你怎麼沒提要我一起去向他祝壽?我都沒機會去拜會你的家人呢!」

  「嗯……到時候再說啊,還有好幾天呢!我得先向他們預告一下。」這也是真的,她的家人還不知道她找到真命天子了,見面是需要點心理準備。

  「你是害什麼羞?早點帶我去,可以讓他們多認識我。」羿英爵熱絡地提點她。

  「你那麼急啊?」她笑。

  「早點去你家登記註冊,你的家人才知道你是我的。」

  「我本來就是你的……上天注定的。」她細聲說。

  他哈哈笑著,到了捷運入口處,他像交代小孩般地說:「小心點,搭車千萬別跟陌生人說話。」

  「是~~」她格格笑著。

  他握緊了手心牽著的小手,久久才放開。

  她走向捷運站,他手上熱熱的溫度還留在她手心,她忍不住回首看他。

  他仍在入口處,溫暖的目光注視著她,笑得很迷人,對她揮揮手,示意她走路看路,別看他。

  她突然心酸酸的,捨不得和他分開,想回到他身邊,想依偎著他,一起度過下班後的時光。

  但今晚不允許,她有更重要的事得處理,她得表現得愉快從容,收拾好這矛盾的情緒。

  她收回視線,快步走進捷運站,但願今晚的一切可以速戰速決,等她一摸透夏展雲的心思,立刻就走人。

  羿英爵一直等到丹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最下層,才信步走向停車場。

  途經便利商店,他踅進去買了一杯咖啡。

  他很久沒有單獨一個人來買咖啡了,挺不習慣的,少了丹兒,他的心缺角似的不圓滿。

  他在等咖啡時,手機驀然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

  「餵。」

  「英爵兄。」是夏展雲。

  「什麼事?」羿英爵冷漠地問。

  「今晚七點準時到霖園日式料理餐廳,冬梅廳,有你要的驚喜等著你。」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來見見你心愛的女人在我懷裡發浪的樣子。」夏展雲大言不慚。

  「去你的,以前那幾個女人可以讓你用金錢哄騙,丹兒絕對不會。」羿英爵口吻凜然。

  「那麼有自信嗎?要不要聽聽這是誰說的話,很精彩喔!」夏展雲錄下了丹兒的來電,截取了一段對話播放出來——

  「……你今晚會來嗎?」

  「好吧!」

  「我等你。」

  「英爵兄應該認得這是誰的聲音吧!今晚恭候你的大駕。」夏展雲訕笑,切斷了手機通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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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 00:08: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羿英爵眼底綻出冷光,緊握手機的手,指節突起,他難以相信,但那確實是丹兒的聲音……

  他剛才親自送她去搭捷運,她明明說是要去買禮物。

  難道……她對他撒謊?

  她也是個拜金女,和他以前那些女友一樣,栽在夏展雲的金錢攻勢下?

  不,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但為什麼電話裡有她的聲音?既然夏展雲有種下戰帖,就不可能拿造假的錄音晃點他。

  他不相信丹兒會背叛他,除非他親眼看見。

  他何妨就去一趟霖園,一切自能見真章。

  他轉身就走。

  「先生你的咖啡……你不要了嗎?先生……」便利商店的店員在他背後揚聲叫喚。

  羿英爵無心管那杯咖啡,他沒有回頭直往停車場走去,心底煎熬著,除非見到事情真相,否則他心難安。

  六點半,吉丹兒人已到了霖園日式料理餐廳,服務人員領她進了冬梅廳。

  她邊走邊觀察,這餐廳裡是仿古的樓閣設計,獨立的冬梅廳有一扇扇鏤刻的窗,從外面就可以見到裡頭的擺設,並不是密閉式空間,這讓她有了點安全感。

  她入內,夏展雲人已等在那裡,滿滿一桌的日式海鮮料理未曾動用。

  「丹兒,我就知道你會來,來坐到我身邊。」夏展雲露出笑臉,起身朝吉丹兒伸出手。

  吉丹兒沒有握他的手,而是把手背到身後,拒絕跟他接觸,很幸運地她聽到他心底巨如洪鐘的聲音在說——

  「女人總是假正經,明明人都來了,還要假,今天不把你弄到手,我夏展雲名字倒著寫,誰要羿英爵那傢伙奪走我的大客戶,蝙蝠車的買主本來是我的重要客戶,我恨……工程車也讓他標得,簡直可惡到極點,贏不了姓羿的,就只好靠你了!吉丹兒,只要把你這女人騙上手,羿英爵被背叛,自然就會痛苦難受,我等著看好戲,就是看不順眼姓羿的太得意,非痛宰他不可。」

  吉丹兒心底震動,原來就為了客戶找上羿英爵,夏展雲不得志,於是以搶女友的手段來讓羿痛苦難過。

  她終於明了了,這就是他所謂的險招,真的好可惡。

  「你這算什麼英雄好漢,自己留不住客戶,應該反省的是你自己,不是傷害羿,客戶會找上他,就是欣賞他的才華,你才是最最可惡的人。」她管不了太多,也不想坐下,直接站著指著夏展雲教訓。

  夏展雲面色愕然,雙眼瞪直了看她。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這女人太奇怪了!

  「奇怪的是你,你想贏過羿應該正大光明地用實力取勝,你不斷打擊他的感情,太不道德了!」

  夏展雲感到很不可思議,他心裡想的全被她拆穿了!這女人看起來生嫩,怎會突然間一副不太好惹的樣子?

  「我是不好惹,你最好自動退散,千萬別再來惹我。」吉丹兒取出包包裡的鑽錶盒子,連同牛皮紙一併放到桌上還給他。

  夏展雲心底一籌莫展,表面卻十分冷靜,他打開裝有鑽錶的盒子,拿出鑽錶在手上賞玩,陰冷地一笑,抬頭問她——

  「假設你都知道我在想什麼,那你來做什麼?我不相信你對我全然沒感覺,只要你肯跟了我,我可以滿足你任何需求。」

  「你不必試探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我來的目的,你不必知道,奉勸你離羿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吉丹兒用史上最猙獰的臉色放話,轉身就要走人。

  怎知夏展雲狠勁突發,起身驀然扣住她的手,突然就把鑽錶套進她的手腕裡。

  她瞪大了眼,亟欲掙脫,但他硬扣著她的手就是不放。

  「快瞧瞧外面誰來了。」夏展雲笑容可掬地說著。

  吉丹兒一掉頭,從鏤刻的窗看出去,羿英爵竟然朝冬梅廳走來……毀了!

  就在她呆愣的這一刻門被羿英爵踹開來,夏展雲竟然俯下臉親她的臉,低聲說:「依你看,這樣能不能再打擊到他的痛處?」

  羿英爵難以相信,門一開之際親眼所看見的——丹兒手上戴著鑽錶,夏展雲親密地握著她的手,親她,並對她耳語……

  他心底的創痛迅速蔓延,強烈地感到失落,不信任淹沒了他所有的感情,他的愛變得可笑而不堪。

  她不只說謊騙他,她也和他兩任前女友一樣,奔向夏展雲的懷抱。

  她根本不值得他付出愛。

  他走過去,狠狠地揍了夏展雲一拳,夏展雲一時間眼歪嘴斜,撞倒了一桌的好菜,人也如倒栽蔥般跌在一地的海鮮上。

  「你……怎麼動粗?」夏展雲眼睛快睜不開地吼叫。

  羿英爵走向他,傾身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拎起來,再給他重重的一拳,這次夏展雲連叫都叫不出聲來,被打掛在牆上,然後緩緩滑到地上,癱成一團。

  吉丹兒以衣袖抹去夏展雲留在她臉上那抹噁心的親吻,愕然地看著羿英爵,沒想過他會把人揍得這麼慘,夏展雲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她本該叫好,可是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被他火山爆發的樣子嚇壞了。

  他回過頭來,諱莫如深地瞪著她,那眼中灰澀的陰影全是失落和沈痛,顯然他是誤會她了。

  「羿,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解釋。

  「見異思遷的女人,從此我不想再見到你。」他喑啞地痛責她,忿然甩掉她的手,掉頭就走。

  「羿……」吉丹兒要追出去,突然腳踝像被活章魚巴住了,低頭一瞧,是夏展雲,他爬過來用手抓著她的腳踝。

  「別追了,就算你解釋得再多,他也不會相信了,嘿嘿嘿……」夏展雲鼻青臉腫,笑起來直抽搐,怪可怕的。

  「嘿你的頭啦!」吉丹兒心急地踹他一腳,脫下鑽錶砸到他臉上,趕緊追羿英爵去了。

  吉丹兒衝到餐廳門外,正好他開車要走,她拍著他的車窗追著他。「羿,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羿英爵沒有開車窗,也沒停下車,車到了馬路立刻疾馳而去……

  吉丹兒不放棄,苦苦地追著他的車,用盡力氣地跑著,跑到渾身虛脫,跌到地上,膝蓋好痛,可她的心更痛。

  她好怕他不理她……

  雙手扶在地上,她支撐著抖顫的身子站起來,眼睜睜地看著羿英爵的車消失在街頭,她唯一的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追上他。

  他不能誤解她,他得給她說清楚這一切的機會啊!

  「計程車。」她趕緊招了輛小黃,搭上了。

  「請往前開。」她拜託司機,想循著路線找到羿英爵,可是路上已不見他的車,他不知往哪個方向去了。

  吉丹兒沒有放棄,她請司機調轉方向,她要去羿英爵家,他總會回家的,她一定可以找到他。

  終於,計程車到了他家,停在大門口,她付了車錢,下車去按電鈴。

  沒人來應門,門口的對講機也沒有傳來任何應答。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走到車庫前,緊閉的鐵門使她無法辨識他的車在不在家。

  她好想看看屋子裡是不是有亮燈,好判斷他是否在家,她走回大門口,忍著膝蓋的疼痛,往上跳躍,仰著頭往裡頭看……可惜她不夠高,什麼也沒看見。

  她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大門內傳來「汪汪汪」的叫聲和爪子扒門的聲音。

  她黯淡的眼燃亮了,是酷哥發現她了,循著她的氣味而來。

  她趕緊跑到門口,隔著門問它:「酷哥,羿在家嗎?」

  「他沒回來啊!我以為你們在一起咧!」

  她聽見了酷哥的想法,心都凋零了,羿英爵沒回家來,他是去了哪裡?

  她咬著唇,想了一想該 ​​怎麼辦才好?

  她拍了自己的腦袋一記,突然想到世界上有手機這好用的東西,她怎麼急到都忘了呢!她可以打手機給他,至少讓他知道她急著想向他解釋。

  她立即撥他的手機號碼找他——

  「您撥的電話未開機……若不留言請掛斷,快速留言請按?字鍵……」

  她深感失望,頹然地垂下雙肩,按掉通話鍵。他居然關機了,他的手機從不關機的,難道是存心不再理她嗎?

  真糟!他會因為誤會她,對她失望,不再要她了,而去酒吧買醉找一夜情?

  她心底攪著千萬種的擔心,她無法想像他抱別的女人的情景。

  收回手機,她無奈又苦澀地曲膝,席地坐在門口,心好茫然。

  「丹兒,你是在外面做什麼?你和主人是不是吵架了?」酷哥從門底下嗅到她仍在門外。

  「沒有吵架……我想在這裡等他。」她無法向酷哥解釋,人類的世界太多糾結複雜的事,居然都在今晚發生了。

  「是喔!那我就窩在這裡陪你好了。」酷哥好狗做到底,趴在門內陪她一起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吉丹兒苦苦等到凌晨三點,始終沒見到羿英爵回來。

  她嚴重地失望,他行蹤成謎,究竟是跑哪兒去了?難道他料到她會來,所以存心不理她,躲著她了?

  「怎麼辦,怎麼辦?時間那麼晚了,他是去哪兒了?」她抱著膝頭,無助地掉下淚來。

  「丹兒,你在哭嗎?我有聞到淚水的味道喔!」酷哥聽見她的哭泣聲,用爪子扒著門,很擔心她。

  「他一定是不理我了。」

  「怎麼可能?依我看主人很愛你耶!說不定……主人就快回來了。」

  吉丹兒感到希望渺茫,眼看著表,再幾個鐘頭就要天亮了,他仍遲遲未歸,可見真的是誤會深了,也許不再愛她了。

  這麼一想,她更走不開了,決心等他到天亮,雖然她從沒在外面過過夜,但今天不一樣,她不能走。

  她得跟他說明一切,她不該說謊,但她的出發點全是為了他,他不能因此就不要她了。

  「丹兒,你怎麼不說話?」酷哥問她。

  「我要等他到天亮,我好想他快點回來。」吉丹兒啜泣地說。

  「好好,我陪你,你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哭,有我陪你。」酷哥夠義氣,它也沒走,就再陪她等下去。

  天色濛濛亮了,苦等羿英爵的一人一狗已忍不住瞌睡蟲上身,打起盹來。

  吉丹兒頭靠在膝蓋上,只要一聽到車聲,就猛然醒來朝車子望去,但她只是一再的失望。

  很快地,天色大亮了,再過幾個小時就得上班。

  她有了新的想法,他說不定會直接進公司,他從不遲到,不如去公司等他,一定能見到他。

  但她又怕萬一她一走,他正好就回來了,那她不就錯過他了……

  她靈光乍現,從皮包裡拿了紙筆,手指顫抖地寫下——

  羿: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整個晚上,你都沒回來,只好留字條給你,希望你聽我說。我確實是說謊支開你,不想讓你知道我去找夏展雲,但我會去霖園赴那個約,全是因為我感應到他想傷害你,我必須找出他為什麼要傷害你的原因。因為你從不告訴我原因,我也感受不到你心底的想法,於是我就自作主張的前去赴約,我的出發點是想保護你,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成了幫兇,讓夏展雲有機會利用我而重重地傷了你,你可以狠狠地罵我,千萬別不理我,求求你……

  丹兒


  「酷哥,你要是見到羿回來,幫我把字條拿給他好嗎?」吉丹兒從門縫下遞進字條,請酷哥幫個忙。

  「這佷簡單,沒問題。」酷哥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我走了,我很快會去公司等他。」她整晚沒回家,得先回家一趟,好讓爸媽放心,再趕去公司等他。

  「好,你保重喔!」酷哥甩了甩口水,小心地銜起字條。

  吉丹兒打手機叫了無線計程車,十分鐘後車來了,她苦澀頹然地上了車,回家去。

  她失魂落魄地到家時,爸媽和大姊蜜兒、二姊莉兒都已起床,在餐廳吃早餐。

  「丹兒,你是整晚沒回來嗎?」吉媽媽驚訝地問,吉爸爸放下手中的報紙疑慮地朝她看來,兩個姊姊也很驚奇。

  「我是因為……有點事,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吉丹兒向爸媽說明和道歉,快步上樓略微梳洗,准備去公司。

  「你去看看丹兒,問問她是什麼事?」吉爸爸想叫吉媽媽去問丹兒。

  「不用啦!爸媽,她的問題是和她的真命天子有關,別打擾她,她現在心情很糟,愈是問她,愈影響她的心情,她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而且……她趕回來就是怕你們擔心,就給她一點空間去做她想做的事嘛!」能通靈的大姊蜜兒在瞬間接收到老神仙,也就是已仙逝的老祖母吉朵蔓從天上傳來的訊息,趕緊告訴父母。

  「爸、媽,你們別擔心,有機會我和大姊會跟丹兒談談的,她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遇到煩惱是正常的啊!」二姊莉兒勸爸媽稍安勿躁。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倆得從旁協助她,看她的樣子好像失戀了。」吉媽媽把輔導丹兒的重責大任交代給蜜兒和莉兒。

  「放心啦!」兩人答應了,大家都坐下來吃早餐,留給丹兒很大的空間去整理自己的思緒,不去打擾她。

  吉丹兒提早二十分鐘進到辦公室,羿英爵的位子上還是空空的,不見他人影。

  她沒心情吃早餐,沒心情替自己泡杯茶,沒見到他,她整個人茶不思飯不想。

  二十分鐘過了,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她滿懷希望,以為他來了,但進來的竟是秘書室的一位女秘書。

  「丹兒早啊,那麼早就來了。」女秘書輕快地問候她,走向羿英爵的位子,逕自打開他的抽屜拿了些文件,仔細地翻看。

  「……早。」吉丹兒感到有些不尋常,她聽到女秘書在心裡說——

  「總經理沒帶出國的資料,應該是這份沒錯。」

  吉丹兒心底掀起滾滾浪濤,羿英爵要出國嗎?她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眼見女秘書拿了那些資料要走出辦公室了,丹兒急急叫住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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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 00:08: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秘書小姐——」

  女秘書停下腳步。「有什麼事嗎?」

  「那個……總經理……什麼時候要出國?」她憋著一張小紅臉問。

  「他人已經上飛機了,我找的資料是他一大早交代要傳真到德國廠的,等他人到德國時,這些文件就已經在那兒等著他了。」女秘書隨和地說。

  吉丹兒詫異到極點,羿英爵竟然不告而別,他一大早還交代秘書,可見他根本不打算進公司,而說不定他有回家過,她錯過他了嗎?

  「他……可以隨時出國?」她的聲音打顫,交握的手也在顫抖。

  「總經理常去德國廠啊!機票和簽證都是隨時可用的,你不知道厚,他也是我們德國原廠工務部的總管,精通動力引擎設計,很有才華的,董事會都要敬他三分。」女秘書說。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原來他隨時都可以自由的從她身邊飛走。

  「要八月中了吧!總經理不在你可就輕松多了,不過工作還是要做好喔!翻譯好的資料都交給總秘書,就是我們秘書室裡的那位大叔,知道嗎?」女秘書笑盈盈地說,走出門去了。

  吉丹兒人仍坐在位子上,心卻已讓不知名的漩渦吸到深黑的地心,她失了魂似的,動也不動。

  羿英爵不只是不告而別,他回國的日期也算准了,是她工讀結束之時。

  很明顯的,他不想再見到她,他不給她任何機會解釋,他存心要跟她……斷交。

  他不要她了。

  他的冷絕比什麼都教人難過。

  她滿心痛楚地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不再有他,整座辦公室像一座空城,她留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她哀傷愁緒從心底深處不斷湧出,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疲倦又難過地趴在桌上,傷心地哭了。

  失去他,她的生命再也沒有漂亮的色彩,只剩一片暗黑。

  她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會弄成這樣,他難道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嗎?是的話又怎會舍下她,不要她?

  被拋下的她深陷在困惑、心碎、痛苦之中……就是得不到他的回答。

  羿英爵人在飛機上,若有所思地看著丹兒留的字條,心也懸在半空中。

  昨晚他在酒吧裡抽悶煙過了一整夜,半滴酒也沒沾,對那些主動接近的女人更是看也不看一眼,懶得理會。

  他情緒極差,滿腦子都是丹兒和夏展雲曖昧的情景,揮之不去。

  他鐵了心放棄丹兒,決定像成全以往那些拜金的女人一樣,也放任她,隨便她愛跟誰在一起,只要讓他眼不見為淨,圖個清靜,永遠別再見面也就算了。

  於是他臨時決定一早就出國,她仍留在公司工讀的期間,他都不打算和她再有牽扯。

  他都已下了決心,在清晨酒吧打烊,他回到家時,酷哥居然等在車庫裡,咬著一張字條給他。

  他一看那張沾有酷哥口水的字條竟是丹兒寫的,所有的火氣又提上來,差點把它撕碎了扔進外面的水溝裡。

  幸好他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大略地看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塞進上衣口袋,仍是上樓提行李,立刻又出門,先把酷哥送到寵物旅館寄住,再到機場。

  他努力地維持平靜,其實和丹兒分手的決心卻已動搖。

  他在機上一再地拿出那張字條看了千百次。

  他發現自己居然試著想相信她的每字每句,但他卻又忘不了,他出現在霖園當時她心虛又驚惶的表情,而她的人依偎在夏展雲懷裡,任那家伙放肆。

  他心情矛盾反覆,嘲笑自己的愚痴,明知道這上面留的全是謊言,她說了一個謊,只不過是再多加一個謊來自圓其說罷了,他竟然深受她的影響。

  背叛就背叛,撕碎他的心後,還想再乞求他的諒解,是絕無可能之事。

  愛情……早就知道那是戲劇裡騙人的鬼話。

  他沒什麼好猶豫。

  他不再看那張字條,撕碎了扔進機上的嘔吐袋裡,不願再想。

  他累了,徹夜未眠加情傷使他疲憊不堪,唯一想做的就是遠離她,遠離混亂他心情的一切,他不想再見到她。

  他合上雙眼,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將自己放逐在愛情之外,忘了他曾交出自己的心,愛過一個叫吉丹兒的女人。

  工讀終於結束了。

  吉丹兒百無聊賴地回到學校,還沒有開學,她不想待在家裡讓家人看見她愁眉不展,只好躲到學校的圖書館裡上網,消磨時間。

  戶外下著雨,陰陰的天氣像她枯竭黯淡的心靈,她單手撐著下巴,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雨,聽著雨滴敲在大樹的聲音,任由電腦螢幕裡五花八門的網頁自動變換畫面,她手上的滑鼠動也沒動過。

  她仍在想著羿英爵。

  他真的好狠的心,她要離開賓爵汽車廠的那天,她還盼著他會突然回來,或給她一通電話。

  可她只等到一卡車的失望。

  她只要想起當她收拾好東西,自己默默離開的那一刻,雙眼就紅通通,熱氣直冒。

  她不想再哭了,哭並沒有用,她的哀愁並不會減少,反而增多,因為家人們都起疑了,像爸媽就直問她——

  「眼睛怪怪的,那麼紅腫,是不是得了結膜炎?夏天很容易感染……」

  她感謝爸媽的關心,但她不知該從何說起,躲在這裡,索性就什麼也不用面對,什麼也都不必解釋了。

  「小丹丹,你在電腦前發呆喔!我剛才打你手機怎麼都不接?」胡心梅見到吉丹兒人在圖書館,歡歡喜喜地跑向她,擠到她旁邊的位子,笑嘻嘻地問著。

  胡心梅人也剛從台中工讀回來,這個暑期她的男友黃大同為了配合她,也在台中找到打工地點,兩人一同合租便宜的宿舍,根本沒有分隔兩地,反而是你儂我儂,感情濃得化不開,向前大躍進。

  「心梅……」吉丹兒回過神來,看向春風滿面的好友,再慢吞吞地取出懷中的手機看。「你真的有打耶……我沒注意到手機在震動,不好意思。」

  「你干麼發呆?」胡心梅發現她怪怪的。

  「我是在……聽雨聲。」吉丹兒聳肩說。

  「雨聲有什麼好聽的?」胡心梅聽了更為驚奇,左看右看就是覺得吉丹兒不太對勁,她臉色蒼白,有氣無力,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有問題,不像平常的你喔!」胡心梅雙手交插在胸前,很肯定地說。

  「平常我是怎樣?」吉丹兒自己都忘了。

  「你平常氣色紅潤,笑口常開,今天看起來……『中氣未順,胸坎雜雜』,需要祛傷解郁的樣子喔!」

  「你去改行賣藥算了啦!」吉丹兒鼓起腮幫子說。

  「丹兒,你說對了,我是畢業後就要當藥局的老板娘啊!你知道大同家是開藥局的,人家他正在准備考藥師執照呢!」胡心梅一說到黃大同就嬌笑了起來。

  吉丹兒真羨慕她和黃大同對未來已經有了計劃。

  「服務專線是不是……焢八焢焢,焢豬腳,焢肉飯,焢土窯雞……」吉丹兒懶懶地趴在桌上說。

  「討厭,人家是說真的,你臉色真的很不好。」胡心梅說正經的。

  「心梅,我老實說……我失戀了。」吉丹兒把心事告訴她。

  「啊!你什麼時候談戀愛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工讀的時候啊!心愛的真命天子真的出現了,我有心電感應的超能力了。」

  「啥……咪!可是……要是真的是真命天子,怎麼樣都是你的人,你怎麼會失戀咧?」

  「說得好,說得對,我也是一直想不透,好苦惱。」吉丹兒疲倦地閉上雙眼,又想哭了。

  「丹兒,依我看,那他應該不是真命天子來的,你別這樣啊!看你傷心,我也會難過的。」胡心梅俯下身,伸出手臂擁著吉丹兒,安慰她。

  吉丹兒聽著胡心梅溫柔的聲音,淚掉得更凶了。

  胡心梅沒有走開,姊妹有事就是她的事了。「等你哭夠了,再把詳細情形告訴我,我會天天逗你笑,讓你忘記他的。」

  吉丹兒好感動,她都忘了,除了愛情,人世間還有友誼,她不能太悲觀,不能再被感情困住,她得試著再讓心活過來。

  於是這個下午,她把遇到羿英爵的事全對胡心梅說了,有了她的聆聽,她的心舒坦了不少。

  傍晚時分,吉丹兒回到家。

  家裡沒大人,爸媽去吃表姊的喜酒,大姊蜜兒和二姊莉兒也不見人影。

  吉丹兒信步上樓,進自己房裡,發現房裡窗簾關上了,地上點著蠟燭,大姊和二姊圍著燭光席地而坐,氣氛神秘。

  「我的小丹兒,你回來了。」大姊蜜兒口吻竟很像去世的奶奶般叫著她。

  吉丹兒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丹兒快過來,老神仙奶奶下凡附在大姊身上,有話要對你說。」二姊莉兒神情嚴肅地要她過去。

  吉丹兒整顆心似有電流竄過,她能感應到真是奶奶下凡來了,她老人家不放心她為情所困,於是藉由大姊靈媒的力量要來提點她一些事。

  她走過去,跟著席地坐了下來。

  「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喔?」老祖母吉朵蔓關愛地握住丹兒的手。

  「奶奶……」吉丹兒已是淚流滿面。

  「其實他也想打電話給你,甚至找你,可是他也一樣被困住了,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就讓莉兒把心想事成的白水晶借給你,你把你的期待說出,他會回心轉意的。」

  「可是……他真的是我的真命天子嗎?」

  「他是。」

  「那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心梅和大同一樣那麼順利?」

  「小丹兒,好事多磨,等我的小曾孫有消息,他不出現都難了。」

  「奶奶,什麼小曾孫?」

  「呵呵呵……」老祖母笑著,走了。

  大姊蜜兒回過神來,問了莉兒和丹兒:「奶奶說什麼?」

  「意思是丹兒的真命天子會回心轉意,可是最後那句話我實在聽不懂她老人家的意思耶!」二姊莉兒聽不懂祖母最後那句話,但她大方地從懷裡摸出珍貴的白水晶球交給丹兒。

  「莫非說的是天語?」大姊蜜兒高深莫測地敲著下巴說。

  吉丹兒自己倒是像觸電般的驚詫,她心底知道祖母指的是什麼,她和羿英爵曾經上過床。

  難道她懷孕了?

  她接過二姊的白水晶球,握在手心時,雙手不自主地產生玄妙的顫動。

  她在心裡可憐兮兮地請求——

  「羿,我好想你,你可以……來看看我嗎?」

  她要的並不多,希望也只有一點點,雖然發出請求,也不敢奢望他真的會來看她。

  她把水晶球還給二姊,很感激姊姊們為她所做的一切,心情依舊落寞,如今還加上震撼。

  她要是真有了寶寶,那該怎麼辦?

  羿英爵回到台灣了。

  他在德國廠忙了三個星期,刻意多停留了大半個月,用時間療愈自己,但他並沒有因為時間和距離的拉遠而得到真正的解脫,心底深處的傷痛仍舊存在。

  他無法像對待以往那些移情別戀的舊女友那麼乾脆,得知她們被夏展雲以手段騙走,他雖會動怒,但也都由她們去了,那種女人不要也罷。

  但他竟無法淡忘丹兒,他仍想著她,愈是刻意要甩開她的影子,她愈像夢魘似的跟著他。

  他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正常情況下,他絕不會去思念一個不忠的女人,太不可思議了。

  當他回到台灣,進辦公室上班的第一天,他終於找到答案。

  「總經理早安,這是新來的翻譯叫楊愛妮,她剛畢業,精通 ​​德文翻譯。」人事主任和新來的員工,已在辦公室裡等著向他報到。

  「總經理早。」楊愛妮靦覥地從座位上起身,向他行禮。

  羿英爵瞥了在翻譯員位子上的新面孔一眼,她長得十分清秀,是個瘦瘦高高的美眉,可這回他沒像當初見到吉丹兒時心神蕩漾。

  他神色不動,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早。」他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定了,望向斜對面座位的楊愛妮,怎麼看都不對,他還是習慣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是吉丹兒……她的名字一不小心溜過他的心間,陣陣的沉痛感也跟著溜過。

  他一時才覺悟到,這世上的人何其多,在芸芸眾生中要真能出現一個讓他感到心動,又愛上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機會微乎其微。

  他放不下她,是因為……他真心愛她。

  他只要一回想起從車的後視鏡看到她跑著、追著他的車,他卻仍狠心加足馬力跑給她追,害她跌在馬路上,他就自責到無法入眠;只要一想起她曾在他的屋前等他整個晚上,他整顆心就像被狠狠擰過般的劇疼。

  但他也同樣揮不去她在夏展雲懷裡的模樣,許多複雜糾結的情緒教他難以自處,更無法再給她一次機會,去聽她到底還想說什麼,想解釋些什麼。

  「主任,你把楊小姐的位子搬到隔壁的秘書室去,以後翻譯不必在我辦公室裡,有傳真需要翻譯的,我會叫楊小姐過來收。」羿英爵臨時下了決定,他無法和新來的人共處在同一個辦公室,他需要大量的獨處空間,他不想透露自己的情緒讓任何人察覺。

  尤其是……那個位子上坐的人曾是丹兒,他要求淨空,不想把那個位子給別人,也不要自己見到那個座位就想起她。

  以往他會要求翻譯和他同一辦公室是因為工作上的方便,很多原廠的資料都要他親自過目,其實在隔壁也不會對效率有任何影響,翻譯人員該做的一樣不會少,沒人規定翻譯得跟他擠一間。

  「是,總經理。」人事主任對總經理的決定沒有異議,為了展現殷勤,他立刻要機房人員來移動傳真機,且叫新來的翻譯小姐,跟他一起合力先把桌子移走,再回來搬椅子。

  一切依羿英爵的意思搞定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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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都走了之後,辦公室裡顯得異常安靜。

  羿英爵獨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默地看公文,偶爾抬眼總不自覺地看向空洞的斜對角,陣陣落寞又困擾住他的心,失去了丹兒的笑語,這辦公室像座死城,無聊至極。

  他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心緒,不放任意念飛馳,他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絕不讓工作進度受到影響。

  下班時間一到,他立刻離開沉悶的辦公室,回家梳洗後就單獨去了單身酒吧。

  他不想待在家裡,不想去任何他和丹兒曾共同去過的地方,他寧可去找一夜情驅走心頭的苦悶。

  他仍試著想將丹兒從他的心底連根拔除,他要忘了她。

  單身酒吧里,清一色的男客人居多,他點了一杯烈酒,坐在角落的位置吞雲吐霧,穿梭在座椅間的除了服務生,還有主動談價碼,邀約共度一夜情的年輕女郎。

  「帥哥……我可以坐下來嗎?」有個外型姣美,身材窈窕的女郎前來搭訕。

  羿英爵冷淡地搖頭,女郎識趣地走開了。

  「你一個人喝酒不寂寞嗎?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又來了個嬌媚型的女人。

  「不用。」他看也沒看人家一眼就拒絕。

  女人聳聳肩,也走了。

  羿英爵苦悶地捻熄手上的煙,一口飲盡烈酒,任由火灼般的滋味流過喉頭,直竄空胃。

  他都不知該怎麼說自己了,以往只要是看得上眼的美眉,他勢必會請人坐下一起喝杯酒,然後上床。

  他現在竟只是來純喝酒,什麼都不要,乾脆付錢走人算了。

   就在這時,他冷銳的眼居然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好轉過身,背對著他向某個酒客搭訕……

  「丹兒?!」她來酒吧做什麼?

   他震驚,老大不爽地瞪著那纖柔的背影,她長髮飄逸,嬌嬌柔柔的模樣他可沒忘。

   他不自主地握緊拳頭,舊恨未消,新愁又添一筆,疑慮迭起叢生……難道她和他某位前女友一樣,因為被夏展雲甩了而開始作踐自己?

   他不准她如此墮落,至少別在他眼前。

   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放下酒杯,大步走向她,上前去揪住她的手,打算要怒斥她一番……

   女郎轉過身來,嬌聲抱怨道:「帥哥……你好粗魯喔!」

  「老兄,你喜歡她的話,讓給你無妨。」坐在位子上的酒客見狀並不想惹事,瀟灑出讓。

  羿英爵怔在當下,他認錯人了,這女人根本不是丹兒,只是身材像罷了,而他竟然只因為相似的背影,以為她是丹兒,情緒就失控,煞不住地衝過來了。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他立即鬆開女郎的手,道歉。

  「看在你那麼帥,就原諒你的冒失了。」女郎歪了歪紅唇說。

  坐在椅子上的酒客並不以為意。

  羿英爵懊惱地掉頭走向櫃檯,付錢走人了。

  夜風中,街燈映著他頎長的影子,他抑鬱,心煎熬,雙手插在口袋走向停車處,為自己今晚的冒失舉動感到沮喪。

  他分明惦記著丹兒,根本放不下她,剛才才會錯把那個背影相似的女郎當成是她,以為她放浪墮落,而大動肝火。

  他何不承認她仍佔滿他的心?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他還深愛著她。

  但日子都過這麼久了,她說不定早就跟定夏展云了,只要一想起她躺在夏展雲懷裡,或者跟那傢伙上床,他就嘔得快吐血……

  說曹操,曹操還真到了,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眼前摟著一個女人走出酒店門的闊少不就是夏展雲?這傢伙誘拐丹兒,打擊他,現在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像這種人根本是社會的敗類,人類的恥辱,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而他比較想知道的是,這傢伙到底把丹兒「怎麼了」?

  羿英爵雙手從口袋裡抽出,拳頭上的青筋已呈暴跳狀態,走向前去問候他——

  「夏展雲!」

  「羿……英爵。」夏展雲原本已有點微醺,摟著美女正要去風流一夜,突然看見羿英爵擋在他眼前,整個人都酒醒了,連忙推開懷裡的美女,兩手緊護著他的帥臉。

  「啊……」美女倒退,險些跌倒。

  夏展雲可管不了她,他那天領教過羿英爵的拳頭後,現在還心有餘悸。

  這羿英爵差點打歪了他的臉,他臉上的傷可是貼了很久的美容膠布才治好的,怎能再傷一次,他可是靠臉吃飯的,他這張人稱賽潘安的帥臉,是迷倒女人的最佳利器。

  不過他也不是沒收穫,光從羿英爵頭一次發那麼大的狠勁看來,看來這次是真的踩到羿英爵的痛處了,嘿嘿!

  「丹兒呢?」羿英爵揪住夏展雲的衣襟,獰起眉目問。

  「羿英爵你這是做什麼?我是斯文人,跟你的出身不同,快放開我。」夏展雲急忙地想要揮去他的手,但羿英爵硬是拽得他快窒息。

  「回答我問你的話!」羿英爵低吼。

  「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你跑來問我不是很莫名其妙,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干我什麼事?」夏展雲也不是省油的燈,再度刺痛他。

  「你要知道我的耐性不太好。」羿英爵揚起拳頭。

  夏展雲本還想耍無賴,但他急著顧「面子」,只好隱忍地說:「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

  「你……對她怎樣了?」羿英爵壓低聲音問,眼中的電光直射著夏展雲,堅硬的拳頭就在他眼前。

  夏展雲實在不甘心,很想說得天花亂墜氣炸羿英爵,可是真怕了他的拳頭。「我對她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你要就挾去配!」

  「你千萬別惹我。」羿英爵一拳揍向夏展雲的肚子。

  「噢!」夏展雲痛得往後縮,差點嘔吐,深怕他再打自己的臉,便招了。「根本沒怎樣,那天她不是追著你,跟你跑了嗎?」

  羿英爵甩開夏展雲,冷睨他一眼,獨自走向座車,開車走了。

  車上,他眼眶微濕,要是夏展雲說的是真話,丹兒留下的字條也是真的,那錯的人就是他了,他不該被怒火焚毀理性,中了夏展雲的計謀而不信任丹兒。

  信任是愛的基礎,他連這點都做不到,有什麼資格想念她或者……再愛她?

  老天,他真想立刻見她一面,他真想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是怎麼過的,他故意出走,對她勢必造成更多傷害。

  他拿出手機想打通電話找她……突然又收手。

  他不能圖手機的方便性,那太沒誠意了,他得親自找到她,向她賠罪,讓她明白他知道自己錯了,無論如何他得展現出挽回她的決心和誠意。

  她常出沒的地點應該是T大吧!

  他要去找她,他不要再活在煎熬的苦海中,更不要她蒙上他所加諸的不白之冤。  「小丹丹,你成天為你那個心愛的相思掛腸,茶飯不思,突然買這麼大包酸梅做什麼?噢!好酸喔!」下課後,胡心梅約吉丹兒一起走向校門口要回家,一見她手上有包酸梅,嘴饞地塞了兩顆在嘴裡,一臉被酸到的表情。  「止吐。」吉丹兒難得地露出笑臉,一手拎酸梅,以手臂抱著書,另一手挽著胡心梅漫步在椰林道上。  她天天都心情低落,只有和胡心梅在一起時才笑得出來,胡心梅老是逗她,不讓她動不動就哭。  「一定是不吃飯,胃酸過多才會想吐,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大同家的藥局買罐胃散吃,保證你不會再想吐。」  「不是你說的那樣啦,我才不要吃藥呢!」她是真的不小心地「有了」,她自己去醫院驗孕,證實祖母的指示,是真有其事。

  她本來就因為想念羿英爵吃不下飯,這幾天懷孕的症狀更加明顯了,她胃口更差,只想吃點酸酸的東西。

  這些事她沒有告訴胡心梅,她還在等一個奇蹟……等著羿英爵出現。

  可是她好擔心,萬一他不出現的話,腹中的寶寶該怎麼辦?

  「這怎麼行呢!還有你眼睛腫腫的,一定又是想你那個心愛的想到傷心,也得買罐眼藥水保養一下才行。」

  「你這麼會做生意,大同家的藥局一定會生意興隆的。」

  「呵呵呵……那是一定的啦,還用說!」胡心梅大笑。

  「呵呵……」吉丹兒也笑著,眼看著校門口就快到了,她忽然間看見羿英爵酷酷的身影,就在校門旁,他倚在車門上,雙手放在西裝褲的口袋裡,直勾勾地朝她看。

  她愣住了,唇上的笑瞬間消失不見。

  「怎麼了?」胡心梅看丹兒又不對勁了,順著她瞪直了的視線看去,發現了一個無敵帥哥,他也直直望著丹兒看。

  「你怎麼跟那男的一直互看啊?」胡心梅問。

  吉丹兒說不出話來,表情從黯淡到傷心,眼眶忽紅……

  「天啊!他不會就是……羿英爵,害你傷心的那個心愛的吧!天啊!原來他……很帥耶!會電人的那款耶!難怪你對他不能忘情。」胡心梅聰明而大膽地猜測,出主意問:「丹兒,你現在想怎樣?要我去趕走他嗎?」

  吉丹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明明是想著羿英爵,深深地惦念著他,也期待他像奇蹟般地出現。

  但現在她見到他人近在眼前,她居然不是朝他奔去,而是心慌亂又著急,很想走掉,他看著她的炯然眼神,像是來者不善,像要吞吃了她!

  「我們快走。」吉丹兒對胡心梅搖頭,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頭低低地出校門,避開羿英爵。

  羿英爵眼看著丹兒刻意地忽略他,心狠狠地掉落谷底。

  連續大半個月,他天天都不定時的守在T大校門口等她,他不知她何時有課,只要他有空檔,就離開公司到校門口來守候,哪怕是風吹日曬雨淋,他都沒有一天缺席。

  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並沒有讓他有撤退的打算,反而愈沒達成目的,愈不肯放棄。

  他一定要挽回她。

  幸運地,今天他終於看見她了,她身邊還有個女生伴著,兩人手中抱著書和零食,邊走邊吃,說說笑笑。

  他緊盯著丹兒綻著靈妙光華的身影,小臉上甜甜的笑,心止不住地震動,難以說明,能再見到她甜美的笑臉,他糾結的心有多舒坦。

  她仍是他目光中,唯一的焦點。

  他熱切地等她走到門口發現他,但她看見了卻不理他,這……怎麼可以?

  他大步走向她,扯住她的上臂問:「你要去哪裡?」

  「放開我。」吉丹兒對自己心慌之下說出的話感到詫異,恍然抬眼,瞥見他眉宇間居然有抹落寞,她的心隱隱不捨了。

  其實她天天都巴不得見到他,如今他出現了,她心想事成了,她怎能要他放開?她明明很怕他會再度甩開她,不再理她的啊!

  「跟我上車談一談。」羿英爵口吻沈柔,扣著她的手勁可沒放鬆。

  「我……沒空。」吉丹兒很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剛下課,分明閒閒沒事。

  「什麼時候有空?」他扯近她問。

  「那個……」她無措地望著他灼人的眸子,心亂成一團,不知該怎麼說。

  「她天天都很閒啦!你快把她架走,她想你想得都要買酸梅來止吐了。」旁觀者胡心梅看著這兩人,有點看不下去了,她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羿英爵還愛著丹兒,就不知丹兒是 ​​不是都不吃飯,頭髮昏了,明明那麼愛人家,人家也都來找她了,居然還說沒空。

  「啊!」吉丹兒望向胡心梅,她幹麼?自動當她的發言人啊!

  「而且我們小丹丹因為想你,相思過度,胃口奇差,天天不吃飯,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成仙嘍!」胡心梅雞婆地想幫丹兒,至少讓這個姓羿的知道,丹兒為了他傷心難過。

  「你是?」羿英爵眉宇一揚,這美眉似乎挺了解丹兒的。

  「容我自我介紹,我是她的好朋友胡心梅,請你別再折磨丹兒了,她為了保護你才去找那個姓夏的傢伙,想感應他到底為什麼要害你,你沒有感激她也就算了,竟然錯怪她又拋棄她,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簡直太可惡了你!我可不管你是總經理,你敢再讓她傷心我就揍你!」胡心梅坏笑著,掄起拳頭警告他。

  羿英爵心頭綻出一道光,丹兒對他有牽掛,害相思,那表示她心裡也還有他,還愛著他。

  他再不把她架上車,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又怎能再放她一個人傷心?

  「謝了。」他向胡心梅道謝,刻不容緩地把丹兒擄上自己的座車。

  他繞到車後,要往駕駛座走之時,胡心梅向他揮手——

  「餵!姓羿的。」

  他佇足住胡心梅看去。

  「你看起來不像那麼沒天良的人,既然你會來也表示你的理解力不是太差,一定是想通了,弄懂了自己的失誤,一定也還愛丹兒,我命令你要好好對待小丹丹,多疼她、多愛她、信任她,愛應該包含信任,失去了信任感一切免談,她把你當真命天子,只愛你耶!希望她眼淚沒有為你白流了喔!」胡心梅可管不了來往的人,兩手摀在嘴上當麥克風,大聲地交代他。

  羿英爵揚手道謝,感激莫名,她說得很對,失去信任還有什麼愛可言,他曾經不配談愛,但願丹兒可以給他機會悔改。

  這時黃大同也開車來接胡心梅了。

  「心梅。」

  「喵~~大同你來了。」胡心梅喜悅地奔去,坐上了他的車,對羿英爵揮了揮手,和黃大同恩恩愛愛的一起相約看電影去嘍!

  羿英爵眼看著胡心梅開開心心地走了,也快速上車要載走丹兒。

  一上車,他才發現車上沒人。

  「丹兒。」人呢?怎麼一溜煙就不見了?

  他再度下車,心急地張望四周,不見她,他更急了,快步走上紅磚道,沿路找尋路上可有她的踪影。

  丹兒偷偷溜下車,就躲在一輛貨車的前面,她羞死了,胡心梅當街叫賣似的喊那麼大聲,把她的秘密都說了,還要羿英爵多疼她,多愛她……

  她人坐在車上看見路過的人聽了都在笑,她薄薄的臉皮早就熱得像燒餅了,要不逃走都不行,留在車上,羿英爵一定會當面問她,她是不是像胡心梅說的那麼愛哭。

  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多慘,他說走就走,不理她就遠飛去德國,現在她怎能任由他想架走她就架走,那也太軟弱、太丟臉了。

  「丹兒……你在哪裡?」

  她聽見羿英爵大聲地叫她,從車的一角看見他走過來了,神情著急地在找她。

  真糟,她該躲哪兒才好?

  她往後撤退,想躲到貨車的後面,不讓他發現。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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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你在幹麼?」

  她聽見羿英爵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嚇了一跳,背撞 ​​進了他的胸膛。

  「你……怎麼會在我後面?」她抬眼,困惑地問。

  「想跑給我追?」羿英爵苦澀地一笑,單臂摟住她纖細的腰。

  「不是……」

  「都被我抓到了,還說不是?」他精銳的眼早瞟到她的衣角在貨車前飄,她存心想躲他,他就繞到車後逮她。

  「要我抱你上車嗎?」他沈聲問,絕不是威脅,而是請求。

  「不不……不要。」她心慌慌,臉紅紅,滿眼的無辜,卻也不得不面對他。

  「那乖一點,跟我走,我們得好好談談。」他摟著她,走向座車。

  她腳步局促,心情還沒調適好,他想好好談談,這是表示要跟她和好嗎?

  也許她應該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最好他能為不理她道歉,真心的信任她,那是她心底的期待。

  但是他會嗎?

  車一路奔馳到羿英爵家裡,他將車停進車庫,熄火。

  丹兒瞥見這熟悉的地方,昔日他們常一起回到他的家,那時感情很好,如今卻有觸景傷情的感受。

  「下車。」他說。

  「你……突然跑來找我,又載我來你家,你究竟要做什麼?」丹兒遲遲不肯下車,一開口問,眼眶也紅了。

  「我想……我們可以重新再開始。」羿英爵的大手悄然移向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不是不要我了嗎?」她看著他的手,心被觸動,他果真是來找她求和的,她多麼懷念他溫暖的手總是緊緊地牽著她啊!

  「本來是。」他低啞地說,心底祈求著她的原諒。

  她明白他說的是殘忍的實話,雖然她聽到他心底希望她原諒,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傷心,也無法把懷有寶寶的事告訴他。

  她抽出被握緊的手,眼淚掉了下來。

  「別哭……別哭……」他看她流淚心都亂了。

  「只因為你想重新開始,而我就得同意的話,並沒有受到尊重的感覺,萬一你將來又不信任我,又丟下我不管,然後想一想又回頭來找我,又要求重新開始,那很累……我不要一再的重新開始。」她得再想一想,是否還要接受他。

  「我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請你相信我。」他扣住她的雙肩,直視她楚楚可憐的淚眼,想告訴她,他不該傷她的心;也想告訴她,他想她想得多苦,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因為失去任何人而那麼痛苦過。

  「我不信。」她嘴裡說不信,其實已聽到他心底艱澀的告白,他們有相同的情傷。

  「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用心請求。

  「我得考慮考慮。」

  「多久?」

  「無限的久。」

  「不准太久,最多三秒。」他拿開她摟在懷裡的書和那一大包酸梅,放到後座,將她擁進懷裡。

  她掙扎著不讓他抱,但他箝得很緊,痛苦地說:「原諒我,心愛的。」

  「我不是你心愛的,我怎麼是?」她的淚水串串直落。

  「你是,一直是。」

  「你要是真愛我,怎會不聽我的解釋?說走就走了……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她難過地說。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那時揍完那個混帳應該把你也載走的,而不是把你留在危險之中,我不應該,我只相信了自己所看見的,是我不可理喻,你打我,你可以替自己出口氣……」他拉起她的手往他胸口打。

  她趕緊收回手,連輕輕打他都舍不得,她抬眼瞥他,他深邃的眼底有深深的乞諒,她能感應到他真心悔過,他也經歷了煎熬、痛苦、掙扎,他很不容易才敞開心來找她的。

  她不是希望他回來嗎?他人都在她面前了,只要她點頭,再度為他敞開心門,他們又可以像以前那麼相愛。

  她為何要刁難他,而害得兩人陷在痛苦之中?

  「舍不得打?」他問,雙臂纏著她,始終不放開她。

  「討厭啦!」她不是沒力氣掙開他,而是不想掙開,他的懷抱那麼安全,那麼令她想念。

  「我不信我有那麼讓你討厭……討厭我怎會為我哭?」他眸光深邃地瞅著她,手指輕撫她的眉、她的唇。

  她無言以對,心思被他說中了。

  短暫的沉默中,他的唇落了下來吻她,她緊閉著唇,別開紅透的臉,抗拒他灼熱的糾纏。

  他沒有逼迫她,輕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大手溫柔地挲摩她的背,懇切地請求道:「可以原諒我嗎?」

  「不要。」她倚著他堅實的胸膛,悄然享有他的低哄和溫存,心裡已想要和解,重新來過,卻寧可閉著眼瞎說。

  「拜托。」

  「不要。」

  「求求你。」他垂眼瞧她,發現這柔軟的小東西緊貼著他,一臉很享受的樣子,唇角還偷偷上揚嬌笑著。

  「不……」

  他不給她機會再說不要,狂野地擄住她的小嘴,熾熱如火地吻她,抵開她的貝齒,探進其中,纏住屬於他的那抹香甜細嫩滋味。

  她心旌搖曳,身子顫動,差點忘了他的吻有多熱情,足以融化她凍成霜雪的心,她的小手躊躇地繞到他的腰際,默默地也擁抱了他。

  他心中的喜悅難以言喻,更加擁緊她,他永遠都不要再放開她,他的懷抱永遠只容得下她一人。

  密閉的車上加速熱情升溫,兩個人密不可分的身體燥熱難當。

  「要不要下車,上樓去?」他啞聲說。

  她把火紅的臉埋在他懷裡,他想愛她,她知道,可她的嘴上仍是說:「不要。」

  他拗不過她,笑著下了車,繞到她的車門前,開車門,抱下她,握著她的手一起上樓去。

  她心跳怦怦然,一顆心已和他纏在一起,說什麼也不要再跟他分開。

  房裡,兩人沐浴後立即難分難舍地占有對方,狂愛對方。

  「我愛你。」大床上,他擁著她耳語,親吻她香甜的唇、她敏感的頸窩,性感的唇往下游走,落在她的胸口,順著美麗的弧線吻遍她的酥胸,逗弄嬌艷的蓓蕾。

  她輕撫他的黑發,閉上雙眼感受他美妙的撩撥,她也愛著他,戀著他,她的美麗只許他一個人擁有。

  相愛過後,他摟著她,讓她窩在他安全的懷裡。

  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膀,安靜地聞著他的氣息,真希望這一刻不要停止,他的懷抱永遠是她一個人的。

  「當我老婆好不好?」他打鐵趁熱,真情流露地說。

  她有點驚奇,難道他也能聽見她的心聲了嗎?她抬起小手,輕撫他的額、他的耳、他迷人的唇線,柔聲說:「我還沒畢業。」

  「我等不及了。」他瞅住她的雙眼,堅定地請求,打算永不再放走她。

  她和他四目相交,他對她情深意濃,她全都明白,既然是這樣,她決定把懷孕的事坦白說了。

  「好吧,他或她也等不及了。」她指指小肚肚。

  「什麼?我們有寶寶了?」他驚喜一笑,立刻坐起身,小心地往她的小腹撫觸。「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我不太確定……你會不會要我們。」她無辜地咬著唇。

   他立刻拉起她,攥在懷裡,慎重地說:「老天!這還用說,當然要,要定了,我們得好好計劃,首先我得去拜會你爸媽,再帶你去美國見我爸媽,然後結婚。」

  「嗯嗯……」她點頭,沒有意見。

  「結婚後你仍然可以照常上課,日子算下來,預產期大約是畢業季的時候。」他大約估算一下日期。

  「你怎麼會算?」她稀奇地問。

  「不是大約九到十個月嗎?這是常識,寶貝。」他揉揉她的腦袋瓜子。

  「嗯嗯……說得對。」她把笑臉貼在他的胸口。

  「然後家裡要多間嬰兒房。」他心裡有很多新的想法和計劃。

  她接收到了他所有的心思,他因為有了寶寶而歡喜不已,而且安排結婚的行動力十足,這全都令她快樂得想笑。

  「笑什麼?」他親她甜笑的唇,把她圈在自己身前,讓她的背倚靠著他的胸懷。

  「你好有行動力喔!總經理。」她仰著小臉誇他。

  「當然,你跟寶寶是我重要的家人。」他都想擁有,疼愛他們。

  「都是心愛的嗎?」

  「當然是。」他磨蹭她可愛的小臉。

  「我也愛你們。」她心滿意足地說。

  「我們就照計劃進行。」他有堅強的肩膀,足以守護她和寶寶一輩子。

  「嗯。」

  兩人甜甜地吻著對方,苦澀的相思已成過去,今後兩顆心要彼此相依,共同期待美好的未來。

  盛夏——

  吉丹兒大學畢業那天,老公羿英爵,還有她的公公婆婆、爸爸媽媽、兩個姊姊都來參加觀禮。

  大伙兒都關心肚子裡的孩子到底什麼時候要生出來,預產期都過了,也都從超音波得知是個健康的小男孩了,丹兒卻都還沒有要生的跡像。

  羿英爵分派所有的家人充當護衛隊,只要丹兒一出禮堂就要組成人牆護著她,就擔心人太多,擠到她。

  若臨時有狀況要生產,大姊蜜兒和二姊莉兒會立刻去開車過來,分別載大家,所有人都會去醫院陪產。

  畢竟這是兩家的第一個孫子,大家都很想看看小東西長什麼模樣。

  終於冗長的畢業典禮結束了。

  丹兒挺著大肚子離開座位,全家人都緊張地走向她,護著她到戶外樹下的椅子上坐定了,才放心。

  「丹兒是頭一胎,第一次生產,有時會比較慢。」吉媽媽和羿媽媽聊了起來。

  「我生羿的時候也是慢了兩星期呢!」羿媽媽回憶起當年。

  親家和親家翁旁聽兩位夫人的談話,初當祖父和外公的心情也有點緊張。

  吉丹兒倒是輕松,她坐不住,挺著大肚子,手挽著羿英爵,要他陪著到處走動。

  「有沒有看過大肚子的畢業生?」她問親愛的老公。

  「有,不就我老婆?」羿英爵無微不至的呵護著她。

  「我覺得懷孕又穿學士袍,看起來整個人好龐大喔!」吉丹兒撫著肚子說。

  「誰說的?全校你最美了。」

  「老公真愛說笑。」

  「是真的。」

  「你在安慰我。」

  「在我的眼中,你永遠是最美麗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情話綿綿……

  「嘿!小丹丹大肚婆,羿大哥,原來你們在這裡,跟我們一起照張相唄!」胡心梅喚著他們夫妻,她有黃大同陪著相偕到處留影紀念,一台數位攝影機走遍校園。

  「沒問題。」羿英爵爽快地答應了。

  四人一起入鏡,照好相後,黃大同提議道:「你們結婚時的錄影也還在耶,要不要回味一下?」

  「好啊!」丹兒有興趣。

  黃大同因為胡心梅的關系也和丹兒夫妻熟識,結婚他們也有參加,他熱心地找到數位攝影裡的記錄,從小螢幕播放給羿英爵和丹兒看。

  丹兒和羿英爵兩人頭湊在一起,看著小螢幕裡的結婚過程,回憶結婚時的喜悅……

  「我的新郎真是全宇宙中最英俊的。」丹兒嘆息地看著螢幕裡一身白西裝的羿英爵。

  「我的新娘才是無敵美艷。」羿英爵也對自己的選擇贊不絕口。

  「這兩個人愈來愈惡心了。」胡心梅忍不住搖頭。

  「我們還不是一樣?」黃大同摟摟她,提醒她,他們自己也一向如此。

  「喵~~」胡心梅同意。

  吉丹兒和羿英爵看完影片,胡心梅和黃大同揮別了他們又去別處找人合影了。

  「羿……那個……」吉丹兒忽然感到一陣不舒服。

  「你累了想坐下休息,我知道。」羿英爵摟著她,慢慢走回樹下。

  吉丹兒驚喜地問他:「為什麼我還沒說,你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你的一舉一動還能逃出我視線嗎?」

  「我還以為,我們有心電感應呢!」

  「我們是有心電感應。」他很確定,雖然他的感應不是像她能完全聽見另一個人的心思,但他們長久的相處,她單純可愛的心思、一舉一動,他都因為更了解她而更懂她。

  「那……你現在有感應到什麼了嗎?我好像……好像……」她愈說,眉心愈是擠成一堆,扶著陣陣疼痛的肚子問。

  「要……要生了?」他能感受她心裡交織的喜悅和害怕。

  「對。」丹兒點頭。

  「大姊、二姊,丹兒要生了。」他扶著她,揚聲喚著。

  「穩住,我們馬上來。」蜜兒和莉兒前去開車,兩家的大人們也期待又興奮。

  車子很快地開過來了,羿英爵小心翼翼地護著丹兒,一手摟著她,一手緊握她的手,坐進車裡。「慢慢的,別怕,有我在你身邊。」

  吉丹兒坐進車裡,羿英爵立刻從另一邊車門進入車內,坐到她身邊,再度緊握她的手。

  吉丹兒多欣慰有他堅定溫暖的大手牽著她,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羿,握緊我的手,永遠別放開。」她喘息地說。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他告訴她這磐石般的誓約,愛憐地吻去她額上的香汗,兩人十指緊緊相扣,心也緊密結合。

  車子滿載著他們的恩愛和期待而去。

  這一生一世,心有靈犀的兩人,都將用心去感受彼此的愛和豐足的幸福。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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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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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 00:10:11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真的有心電感應 米琪

  親愛的姊姊妹妹們。
 
  這世上有很多的人,在人海茫茫中能和你「心有靈犀」的是誰呢?

  是阿公、阿嬤,老爸、老媽,兒子、女兒,老公、老婆,還是你正心愛的那個人或是家中的小寵物?

  對我來說,我和我娘親能心有靈犀,我們懂得對方在想什麼,而且不需要言語。

  就很奇妙,她中意的口紅,我就會買,一條給她,一條給我自己,一條給女兒。

  娘會說:「真的是心電感應耶!我就是嘟嘟好想要這款口紅。」愛美的娘,當然馬上就試試這款口紅搽起來美不美嘍!

  有時候,娘親正好缺乳液,很妙的是我回去時就正好順手拎了一罐她喜歡的那一款香氛乳液給她。

  最神的是當她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正好想打電話給她。

  她總是說:「我們真是有心電感應。」

  我想也可以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還沒開口,意念早就神交過了,嘻!

  除了 ​​娘親,我記得小時候家裡有一隻小白狗,是白貴賓,長得很可愛,毛茸茸、圓滾滾的。

  每天只要我放學一回到家,腳踏車停在門口,它一定恰好在那一刻到達門口迎接我。

  天天如此。

  我不太懂它是怎麼想的,它怎會把時間算得那摸准咧?它是對我有什麼感應力呢?

  就寵物來說,像雞、鳥、不知名的蟲、魚、狗狗……我都養過,我是比較能懂貓狗的「心聲」。

  有一次有隻流浪貓咪來我家後面的小天井生了一雙小花貓,他們一家都住那裡,貓爸爸也會來。

  有回突然嘩啦啦地下了陣大雨,我打開後門探視它們,貓咪媽媽一見我居然不是快跑,而是一直扒我的紗門。

  它雖沒說話,可我很直接就知道它在求救。

  我對它指著小天井旁說:「窗戶那裡可以躲雨,快點去。」

  它真的和小貓去那裡躲雨耶!

  姊妹們還記得我的狗兒子MONEY嗎?

  它口渴只要跑來看我一眼,我立刻接收到它的訊息,它用眼神就可以告訴我,它沒水喝了,為娘的我就趕緊幫牠倒水噹孝子。

  它想出門去玩,或是想睡了……雖然它不會說人話,我不會說狗語,但是意念也可以通喔!

  其實人有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對外的感知產生六識,所以感知不一定是用聽的,可以用嗅覺,用嘴巴說,身體也有肢體語言,意念也能傳達心底的訊息。

  佛說眾生的起心動念,其實是如雷那麼滴大聲唷~~

  所以觀世音菩薩聞聲救苦一點也不難。

  意念真的可以彼此感應。

  愈是平靜,清淨的心愈能通透這世間的究竟,當然這之間的修養還包括不分別、不妄想、不執著、看破、放下、慈悲、平等、歡喜……

  而我只是凡人,和芸芸眾生沒有兩樣。

  盡力做到心能平靜,自己就很樂了,呵呵~~

  祝大家都擁有超越理解的平靜,用平靜的眼耳鼻舌身意去感知愛和幸福。

  也希望姊姊妹妹們喜歡《心電感應我愛你》這本書寶寶。

  下回【幸福滿屋】第二話——《別逃,老婆》書中見嘍~~

  咕掰~~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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