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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來跟我說小白臉的秘密的?
魏摩紀愣住。他上山視察開發進度,回程時開車經過松櫻舍,心血來潮停車入內拜訪,正奇怪大門、前門都沒上鎖,屋內空無一人時,松爺突然冒了出來,且劈頭就這麽問他。
快點呀!松爺抓住他衣袖。小白臉見不得人的秘密,快跟我說,我忍不住了。
老人家有趣得緊,魏摩紀像遇到知己,笑着攬住松爺瘦小肩膀,說:
小白臉的秘密有兩個,爺爺,你要聽哪一個?
什麽?有兩個?我只知道一個,快跟我說!好奇得着急不已,跳腳委魏摩紀快說。
魏摩紀看看前後,惟恐隔牆有耳地小小聲:除了爺爺你可能已經知道的見不得人的秘密,還有一個是不可告人的。我們先來确定一下爺爺你知道的,再來說說另外一個。
好呀!
就是……骥少縱有未婚妻一事,他已經預備再透過雜志昭告天下,所以先跟松爺說說無妨。兩人咬耳朵咬了好半晌--
就是這樣。拍拍松爺的肩。
原來如此啊。松爺猛點頭,轉過身,被身後的人影吓得驚叫:哇!
魏摩紀撫着胸口!老大,你什麽時候來的?
瞧你們講的人高興、聽的人也高興,不好意思打斷。骥少縱的臉,陰沉得仿佛随時可能揮拳揍人。
松爺搶住耳朵。噢,好痛,什麽也沒聽懂……美美,散步了哦!美美啊!佯裝癡呆地往廚房踱去。
原來是深藏不露的老狐貍,難怪老大你喜歡這裏。物以類聚!
沒有你拿他有辦法。看來這也挺适合你,尤其,你身為投機客代表,等你得到應有的圍攻待遇,相信你會更愛來。
我聽羅小成說過。據說這裏一旦喊打,純樸的山上小屋立刻變成殺戮戰場般血腥且恐怖,很難想象,不過連老大也這麽說,應該不假。奇怪了,就不信到時他們只打我這個代表,不打你這位頭頭。
所以我喜歡這裏。
好賊的性子。我要回去了,送我一程。
骥少縱随魏摩紀往外走,道:你果然是個真小人。
你指雜志的事?反應很好,可謂一夕成名,不如我的娛樂事業就商請你來打頭陣?
簡直一石二鳥,是嗎?
表情別那麽可怕,老大。人家本來就有知的權利,是你逃避告知義務,身為好朋友的我如此大義滅親,也是為了你好。
我沒有逃避,是再三錯過表明身份的機會。才會變成這樣。我聽說你訂了機票。
你監視我。步出前院大門,魏摩紀的車就停在路邊。奇怪,書都出了一個多禮拜,你還能待在這,看來這窮鄉僻壤需要一間大書局;不然就是,你搞定舞文小姐了?
可惜這裏的人對財經沒興趣,還有,我可沒想用'搞定'的。
拿出鑰匙,遙控解除車鎖,魏摩紀打開車門,原來你是那種一旦當真了,就不敢輕舉妄動的人。以前明明是玩起愛情游戲時,也很有一套的老大。
我就等着看你哪天當真了,是不是還能這樣嬉皮笑臉地玩。快點上車吧。
我無時無刻不當真的。魏摩紀進入車內。
對了。骥少縱扶着車門。我等着下一期雜志出版。幫他關上。
他知道了!不過,其中有鬼他也不怕,以老大的立場,沒什麽反擊能力才是。魏摩紀搖下車窗。我回去就把出發日期提前,你不用擔心我。
他發動車子。好好擔心自己吧,老大。
歐氏集團最寶貝的千金歐小姐表明願嫁魏摩紀,骥少縱坦白身份的時機于是到來。
這天徐舞文不用打工,吃過午飯後,一家子聚在客廳看電視。
美美來,吃花生。松爺打開一包帶殼花生米,吸引小黑豬靠近他。美美最乖了。
爺爺,我要轉臺了哦。徐舞文趁松爺的注意力不在電視上時,拿起遙控器。
不行!松爺驅趕其他跟着靠過來的動物。走開!阿弟走開!小米也走開!統統走開!只有他心愛的美美可以留下!
這種不是陷害就是誤會的大爛戲有什麽好看的?轉臺。
不行!不行!那個女的好漂亮,好像小文的奶奶、媽媽和姐姐喔。就算是爛戲也要看下去!妝化得那麽濃,哪裏漂亮了?而且她是演壞的耶。放下遙控器。給我,我也要吃。起身從松爺那抓一把花生。
松爺咬開花生殼,将裏頭的花生米喂入小黑豬嘴裏,無視圍繞着他的貓、狗、鵝。徐舞文剝開花生殼,将花生米擱在一旁。
你和你媽、你姐長得不像?骥少縱出聲。那女演員長得還真的不錯。
不像,小文是垃圾堆裏撿來的。松爺說得煞有其事。走開!趕走湊過頭來想吃他手中花生米的阿弟和小米。
真的嗎?骥少縱挺訝異。
爺爺!徐舞文看不慣松爺的差別待遇,兩手剝花生的動作未停。
誰教它欺負美美!阿弟又探頭,痛捶它一下。
誰敢欺負它啊?徐舞文起身拍美美頭,再拿一把花生。
真的嗎?骥少縱又問一次。貓咪小米則輕盈地躍至電視機上,趴着休息,放棄花生米。
被抛棄了就找爺爺和美美出氣,不孝孫女。松爺塞顆帶殼花生入嘴,盯着電視,不清不楚地念道。
你第一天認識我爺爺?随便一句話,居然頻問真的嗎,比阿弟還笨。轉向松爺。爺爺,你剛說什麽!
松爺瞪大眼看電視。這個女的真的好壞,美美,你以後不能變這樣哦。
它已經夠壞了。瞪昂首嚼花生米的小黑豬一眼。
女主角好可憐,跟我一樣。松爺動着嘴,蹙起眉:這個花生味道好奇怪喔。
松爺,你吃的是花生殼。骥少縱對這鬧哄哄的場面很是習慣;對于他的存在,徐舞文等人也不以為意,盡管這種時候,他大多在樓上或坐在後頭走廊上看書。
剝完兩大把花生,徐舞文喚:阿弟、大衛過來。各放了一些在地上給它們,然後起身到電視機前。小米,這給你。
半寐中的貓咪擡起頭,喵地叫了一聲,讓徐舞文取走它身側的行動電話。
你的手機。還給骥少縱。
謝了。骥少縱收起。
你也吃啊。一屋子花生米的香味,徐舞文随口說。畢竟是用你的錢買的。
對啊,小白臉的錢就是美美的錢。
轉臺了。這是爺爺裝瘋賣傻的懲罰。
不行--松爺抓起腿上那一袋花生,同徐舞文搶遙控器。
骥少縱一直在等開口的機會,不過這家人不會有靜靜聽人說話的一刻吧。他冷然出聲:我是心霸集團的老板之一。
搶遙控器的爺孫沒反應。你又沒在看,看一下新聞!嚼花生米的動物們也沒反應。
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投機客。再追加一句。
地球運轉仿佛在那一瞬間停頓住,但只那麽一下,讓人以為是錯覺!
人家要看!繼續鬧哄哄。
你坐好,別再亂說話,我就讓你看。
爺孫各就各位,此時阿弟舔了舔嘴,吃了大衛的花生一些,瞥見美美腳邊有一個,移過去、探出舌,不料美美瞪眼甩頭,張口要咬它!
嗚……鼻子挨撞,它掩着脆弱的員在地上翻滾。大衛呱呱叫,拍動翅膀;小米吃完花生,離開客廳;美美入松爺懷中。
你們都聽見了?我當初來,是想和松爺談土地收……
美美!徐舞文阻止美美将頭探入整袋花生米中,松爺抓住袋尾不讓她整個拿走,揪扯間花生灑了一地!哎!徐舞文松開近乎空了的袋子。
小文只會欺負美美……松爺縮起兩腳,講話聲音變小。
因為你只疼美美!她怕其他動物心理不平衡,不過看阿弟對着滿地花生高興得不得了,以及穩穩立在它身上的大衛,壓根沒不平衡的樣子。她蹲着檢花生。
如此這般,我陰錯陽差地成了這裏的房客。該說的他都說了。
阿弟、大衛,那些還沒剝殼,不準吃!
我說,我……
小文,你偷放屁,好臭!松爺緊掐鼻子。
我哪有!她一頓。唔……真的好臭。忙拿起報紙風。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松爺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叫喊。
不知是味道散了,還是習慣了,徐舞文放下報紙,坐回原位,看骥少縱一眼,語調平淡地說:
我早就知道了。
雜志海報那麽大張,姓名職稱又印得那麽明顯,想不知道都難。在那之前,商界名人她只曉得經營之神這類大人物,關于心霸集團,也只認得以前上門找打的投機客喽羅之流。之後,則聯想到心霸的人曾當她的面拍他馬屁,以及他初來松櫻舍的古怪情形,才發現一切有跡可循,她早該懷疑他!
骥少縱的唇畔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也知道你早就知道了。在她伸手跟他要錢的那一刻。不明白她佯裝不知的原因,但情況對他有利,這麽想不知是不是過于樂觀……
氣氛意外的和諧,看來他的真實身份無礙房客身份,沒想到,松爺爆出一句: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了?
徐舞文松手,剛拿到手上的遙控器落地!未婚妻?誰會和他訂婚?愛說笑。
他真的有!真的!松爺敢發誓。
徐舞文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別說是我。她記得爺爺亂講過她得嫁心霸老板什麽的。
當然不是小文!人家是很美的歐小姐,比他還有錢的有錢人的小姐!
歐小姐?爺爺,你怎麽知道?徐舞文起身,表情僵硬板起。
松爺也站起,指着骥少縱:我跟他的笨蛋手下說,他娶小文,我就把地借給他用,他一定是為了這個才來的--他想騙我們的地,然後娶又有錢又漂亮的歐小姐!
松爺!骥少縱驚詫站起。他原以為松爺只會照本宣科從魏摩紀那聽來的事情,想不到竟然加油添醋!
你和那個什麽歐小姐訂婚是為了錢?徐舞文瞪着骥少縱,下唇在發抖,怒氣不小。
不是。你聽我……
滾。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在我們動手之前,滾出去。
小文……松爺往後退,完全沒想到會這樣。在場動物們也愣住。
聽見沒有!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骥少縱的手機鈴響,他立即按拒聽鍵,沒讓手機多響一聲。
我說我是投機客時,你沒這麽生氣。
他還敢說!徐舞文渾身發抖,突然扭頭往後頭走,過了一下,拿了一支掃帚出來!
因為整治你這種小人是我們的專長!
手機鈴聲又響,他直接關機。面對朝他揚起掃帚的她。你聽到我有未婚妻才有這樣的反應。她不想想這是為什麽?
因為這說明了你是多麽卑鄙的大騙子!你剛來我家時的傲慢态度我還沒忘記,奇怪你怎麽突然轉了性,和我們像一家人一樣,分明有企圖!
他沒有企圖。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她空揮掃帚一下。阿弟、大衛、小米!一起上!氣得忘記小米不在場。
松爺怕死了。小文……我亂……我是聽別人亂說的……不要趕……
三樓的沈繪裏聽見怒吼,下至一樓階梯一半的地方停住。
骥少縱試圖解釋:歐小姐她曾經是……不,是曾經可能是,但……
曾經是就不行!近乎尖叫般的話語令她自己也吓一跳,喘着氣:曾經可能是也不行……你這算什麽?曾經是,為什麽會變不是?別告訴我是因為我,你為了我們家這塊地,什麽都做得出來?我--
我說我不想聽!再次阻撓他開口。滾!
小白臉,你快說對不起……
骥少縱卻站着不說話。
她揚高掃帚。別逼我動手。還不走!
掃帚對着他,她咬牙,盯着他的胸膛,打不下手。氣忿焚心,她無措地将掃帚丢開。
滾!
骥少縱轉身離開松櫻舍。如她所願。
沿着山路往下走,骥少縱拿出手機,開機後鈴聲便響起,他附耳接聽。
僞君子總算接電話了!
你人在哪裏?
你說呢?魏摩紀不答反問:我問你,歐小姐什麽時候成了我的未婚妻了?
你忙得不夠,還有空找人家吃飯的時候。
我找她吃飯是在幫你!不敢相信,這陣子做牛做馬,得到的竟是這等回報!
那麽我代你向她求婚也只是向你聊表謝意。這件事魏摩紀敲邊鼓敲得最賣力,不如讓他當主角。
聊表謝意只要作作樣子就好,有必要竄改即将上市的雜志內容,讓我無路可退?
骥少縱加快前進步伐。
蒼蠅不會飛進閉得好好的嘴巴。他只是将其人之道還治給他。
好個比喻!老大,我被你惹毛了。
我現在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去。骥少縱回道。
我寧願吃蒼蠅也不願娶老婆。諸如歐小姐那樣不可多得的美人,也無法教他放棄悠游自在的單身生活!
很符合你的行事風格。但人家是大財團,我們惹不起。把從他那聽來的話送還給他。
魏摩紀則回給他一個冷笑。
我現在人在機場。是他逼他丢下一切不管。除非遭到限制出境,否則這個國,我出定了。骥少縱腳步略停,眯起眼。你把公司交給誰?
本來想丢給老二,既然你在,就你吧。輪到我審查證件了,再見。挂斷電話。
骥少縱拿着手機,想了一下,快速撥下一串號碼,等候的同時,察覺阿弟跟在他身邊!
陳秘書,我的護照在公司吧?對方答是,他立刻今道:拿給羅成,讓他幫我送到機場。還有,你知道魏老板訂的是往哪的機票嗎?
得到答案後,他收起手機,繼續往山下走。公司雖然無人坐陣,但個把月的自行運作應該沒有問題。
他決定親向自去把魏摩紀逮回來。
嗚……阿弟小跑步跟着他,濕潤的鼻頭輕觸他的手。
回去吧。骥少縱拍拍它的頭,停步,指着來時路。回去。
嗚唔……阿弟望着他,尾巴左搖右擺。
我會回來的。他承諾。很快。
連着一個多禮拜,徐舞文的情緒一直處在不穩定狀态,脾氣來時便抓起不用的書報,一把撕下,揉成紙團。
阿弟,過來!
阿弟咬着塑膠袋,乖乖地踱步過去。
阿弟,給我過來!坐在另一端的松爺亦撕下一頁,揉成團丢進袋中。
爺爺,不要學我!
松爺橫眉怒目,愈學愈像,回退将她內心的吶喊喊出聲:氣死了!氣……書頁撕到一半,眼球分別停在眼頭和眼尾,全身中風般不動。
阿弟垂下尾巴,閃到後門口。
徐舞文揚起紙團要丢,卻見阿弟一退再退。
你們這是做什麽?她向進來廚房的沈繪裏點個頭,手裏的紙團丢到桌上。
撕這本。沈繪裏拿出一本雜志。出版好一陣子,以骥少縱為封面的財經雜志。
松爺趴到桌上。小白臉!他好想他喔!
徐舞文怒火中燒,用力撕下封面頁!
小……松爺眼睜睜看着他的小白臉被撕成一半,又一半,再一半……小……小小……說不出話。
将封面撕個粉碎,徐舞文翻開專題報導的地方,環要動手。
這麽喜歡他啊?
高揚的怒火,被沈繪裏突兀的話語澆熄一大半。她收手。不是。
那這個人呢?沈繪裏又拿出一本雜志。最新一期,雷純青站上封面頁的時尚雜志。
松爺揉揉眼,喚:純青哥……
徐舞文望着雷純青極為上相的俊帥身影,沒有動作。
兩個都是騙子。沈繪裏将手中雜志擺上桌面。同樣是騙,生氣與不生氣的界限如何劃分?騙的程度?還是嫉妒的程度?
當然是騙的程度!對雷純青,埋怨過他不明确表态,但現在只剩下夢想幻滅後的淡淡苦澀,畢竟人生難如己意;對骥少縱,卻始終覺得狠狠打他揍他一頓,仍不足以出氣。
沈繪裏指着財經雜志:這人有未婚妻,所以萬惡不赦。想了想,側頭。果然還是嫉妒。
不是,是鄙視!她才不會嫉妒他!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什麽都做得出來。所以可恨!該死!
你應該高興才對。沈繪裏推鏡框。曾經是,為什麽會變不是?的确就是因為你。他喜歡你,喜歡這裏,才沒有再對這塊地出手。
松爺頻頻點頭。他被小文趕走,只好去娶又美又有錢的歐小姐了……小文這輩子嫁不出去了……
沈繪裏沉着一張被高度近視眼鏡覆住的臉。所以我給他一個字。孬。
室內電話響起,松爺不動,沈繪裏是房客,徐舞文只好起身接聽。
她拿起廚房分機:喂。聽到對方聲音,暫時抛開為骥少縱浮亂的心緒。純青哥,是你。
謝謝你把手機寄回給我,我收到了。雷純青依舊是溫文客氣的口吻。
從醫院拿回來,随手放下就忘了,對不起。前兩天發現,郵寄給他。
我打過幾次電話到手機,大概沒電了所以沒有撥通。其實你打通電話到公司或住處,我就會過去拿的。
我想你很忙沒空吧。
只要你開口,我還是會趕過去的。
很雷純青的作風,她聽了還是很感動,但她已經不會像他說的那麽做。純青哥,在醫院的時候,你好像說過有事要我幫?
喔,不用了,沒什麽事。
純青哥……
嗯?
加油,純青哥。她祝福他遇見一個很好很好,令他心儀不已的人。加油。
嗯。謝謝你。另一頭傳來淡淡笑意。再見。
拜拜。她放下話筒,感覺這會兒純青哥,真的只像個哥哥了。
小文……見她臉上線條不再緊繃,松爺放大膽子問:小白臉什麽時候回來……
孰知她立刻變臉:他不會回來了!
一旁泡了杯綠茶啜飲的沈繪裏平聲道:小白臉和雷純青結婚了。
不顧另外兩人有無愣着,她很滿意自己開的玩笑。嘿嘿。笑了兩聲,她板起臉:雷純青是同性戀。
松爺瞪大雙眼,但徐舞文望向後門外,思緒飄移。
骥少縱是投機客,投機客是她的天敵,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天,就該趕他走,她卻沒有點破,假裝不知道。
當他主動坦白,她已經不在乎他是誰、想對松櫻舍怎麽樣,因為她曉得他不會,她是他的克星。他自大、沒有禮貌,她對他的印象很差。可是當她從天窗往下跳時,他自不量力地想接住她;當流氓上門找碴時,他護着她而被刀子劃傷;他擔憂她的安危,像老頭子似的哩巴嗦;她為純青哥傷心,他亦步亦趨跟着她,把胸膛借給她;他……他還是個遇見沈小姐就發抖的膽小鬼……
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他卻有別的未婚妻,這很不可原諒。啊,的确是嫉妒……
他去哪兒了?不回來了?他究竟把她當然什麽,他想怎麽樣呢?
這麽喜歡他啊?
驀地,沈繪裏這句話,在她心底徘徊、放大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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