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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翌日
幾乎是樓下傳來門鈴聲的同時,薛仁厚也警覺的睜開眼睛,剛清醒的大腦來不及思考太多,只能眨著眼睛適應早晨的光線,樓下的門鈴聲卻不斷鳴響著,身邊也傳來動靜──
「好吵……」
呢喃似的埋怨帶著嬌軟,讓薛仁厚更加清醒。
一幕幕唇齒交纏、激情歡愉的畫面浮現腦海,讓他目光黝黯,轉身摟抱躺在身邊的小女人。
「沒事,繼續睡。」他安撫著,知道昨天累壞她了。
她初識雲雨,他卻瘋狂的不知節制,好不容易讓她休息了一夜,誰知才聽見她的呢喃,慾望竟驍勇甦醒,恨不得再次將她擁入懷裡好好疼愛。
「誰來了?」
巫蘭半夢半醒,眼皮沈得無法睜開,整個人也因為濃濃睡意而迷迷糊糊,根本沒有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因為多年習慣,她還以為薛仁厚是來叫她起床上班的,但是充盈在體內的倦怠慵懶卻讓她難以清醒,只想在他熟悉的嗓音下繼續沈睡。
「不知道。」
「喔……」她胡亂點頭,小嘴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意識卻再次陷入好夢之中。
叮咚!叮咚!
吵人的門鈴再次響起,身邊的小女人皺起眉頭,一臉困擾,看得他忍不住低頭印上一吻,才下床走出門外,決定阻止門鈴聲,讓她繼續賴床。
他步下一樓,在經過亂七八糟的客廳時略微一頓,但是想起樓上貪睡的小女人,還是決定先把屋外的不速之客搞定,省得巫蘭被吵醒。
念頭一定,他毫不猶豫的走出屋外,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前院,將木門打開——
「謝天謝地!你總算開門了,門鈴按了那麼久都沒有人應門,我還以為你和巫蘭發生什麼事了呢。」
一看到薛仁厚,蔡滿雪和趙伯恩總算鬆了口氣。
鄉下地方,人們總是起得早,平常這個時候已是薛仁厚起床工作的時間,可剛剛他們按了那麼久的門鈴都沒人應,害他們擔心死了,腦中全是曾經發生過的社會新聞。
「趙哥、雪姊,你們怎麼會——」薛仁厚傻了,萬萬沒料到一早上門的竟然是這對夫婦。
「今天是週末,我和你大嫂看天氣不錯,所以決定過來約你和巫蘭去吃個早餐兼爬山。」
趙伯恩微笑回答,眼神卻在觸及薛仁厚身上縐巴巴的T恤後頓了頓。「不過你好像剛睡醒啊?」
「這……對。」
薛仁厚尷尬承認,黝黑的臉不禁紅了起來。
想起自己和巫蘭的衣服還四散在客廳裡,他更窘迫了,請人進門不是,不請人進門也不是。
「難得你會這麼晚起,該不是生病了吧?」趙伯恩關心詢問,沒忽略薛仁厚臉上的紅潮。
「我沒生病。」
「那你的臉怎麼會那麼紅?」蔡滿雪也發現他的不對勁了。
「那是因為……」
正當夫妻倆一臉困惑時,竟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一圈牙痕,兩人對視一眼,果然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想法。
就他們所知,薛仁厚一直是個清心寡慾、克己復禮的好男人,巫蘭又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怎麼突然間脖子上就出現了牙痕呢?總不可能是他自己印上去,或是讓巫蘭以外的女人印上去的吧。
更別說他們按了老半天的門鈴都沒人應,開門後他又是這種反應——
莫非、難道、不會就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巫蘭呢?」蔡滿雪輕咳一聲,藉此壓抑想笑的衝動。
「還在睡。」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薛仁厚的臉果然更紅了。
「不請我們進去坐坐?」趙伯恩也用手摀著彎彎的嘴唇,連咳了好幾聲。
「這、這……」
夫妻倆同時挑眉,若說原本只有八分確定,現在也有十分確定了,這樣婆婆媽媽、形跡可疑,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
他們再次對看一眼,不由分說地推開薛仁厚,大步穿越院子,往屋內走去。
薛仁厚傻眼,想要阻止,卻又找不到藉口,只好眼睜睜看著他們推開玄關大門,在發現客廳裡的凌亂後,停下腳步。
「咳,我說仁厚啊,你和巫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蔡滿雪笑得嘴都咧開了,她和丈夫站在玄關的鞋櫃邊,指著客廳裡的「鐵證」,質問隨後而來的薛仁厚。
轟!
被人「捉姦」成功的薛仁厚只覺無地自容,卻沒有逃避的想法。
看著眼前一直把巫蘭當作親生女兒看待的趙氏夫婦,他忍著羞窘,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和巫蘭在一起了。」
「在一起?」他們眨眨眼,故意裝傻。
「就是……我決定娶她。」
夫妻倆恍然大悟。
「所以你們昨晚……昨晚……」
話雖沒有說完,但未竟之語不言而喻。
薛仁厚臉紅得像是快滴出血來,卻還是再次點頭。「我會負起責任,馬上娶巫蘭進門。」
「你確定?」
「再確定不過。」
昨天在擁抱巫蘭之前,他早已作好決定,要與她相伴一生,只是她還太年輕,他不想用婚姻綁住她。
可惜中途他卻讓慾望淹沒了理智,竟然忘了使用保險套,直到他幫巫蘭清洗身體的時候,才想起這失誤,而她可能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因此他本想今天求婚,誰知趙哥和雪姊竟突然上門。
夫妻倆你看我,我看妳,都在彼此臉上看到歡喜興奮的表情。
他們本以為仁厚木訥遲鈍,這樁好事恐怕還有得拖,沒想到他早有定見,一出手就直達本壘,真是出乎意料啊。
不過這樣也好,一個是自己的乾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忘年摯友,這兩人能成就一樁喜事,真是太好了。
「既然你已經有所決定,那我們就不說什麼了,早點把喜帖丟給我們哪。」趙伯恩呵呵大笑,知道這個小老弟臉皮薄,也就沒有對眼前的「鐵證」繼續調侃,而是拉著妻子走出屋外。
「我知道。」薛仁厚老實點頭。
「爬山的事……我看就算了,反正你們昨天也爬了枕頭山,我和你老大哥今天就不勉強你們了,好好休息吧。」
蔡滿雪就沒那麼好心了,臨走之前硬是要促狹幾句,惹得薛仁厚黑臉更紅,才甘願的大笑離開。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薛仁厚才重新把門關好,轉身正要回到屋內。
一抹嬌俏人影扭扭捏捏的從樓梯轉角處走了出來,赫然是應該在二樓沈睡的巫蘭。
「妳怎麼醒來了?」
「你……真的要娶我?」
巫蘭不答反問,一路往下衝,激動的撲進他懷裡。
因為受不了持續不斷的門鈴聲,還有隨之而來的談話聲,她索性放棄賴床的想法,走到二樓樓梯口偷聽是誰上門打擾,卻意外聽到這個驚喜。
雖然早知道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但是聽到他堅定說出要娶她的話,還是讓她好感動。
薛仁厚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抱緊她。
「當然。」
「真的要娶我?」她抬起頭,滿臉羞紅。
「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但是我不後悔。」就算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無法保持理智,因為他早已為她瘋狂。
「雖然妳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但妳……妳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巫蘭開心到跳起來,哪裡還有不願意的。
仁厚要娶她、仁厚要娶她、仁厚真的要娶她了!呵呵呵……
所以她這是答應他的求婚了?
紅著臉,薛仁厚滿腔興奮,柔聲問:「那妳希望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當然是愈快愈好!」
巫蘭想也不想就答,可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太急了,連忙又開口補救。「呃……不過也要看你方便,你決定就好。」
薛仁厚笑了,美麗如她,穿上新娘禮服後一定更迷人。
「婚禮妳希望怎麼舉辦?是直接登記,還是公開儀式?」
「當然要有公開儀式,我想要在教堂結婚。」巫蘭說出長久以來的夢想,想到即將會有的夢幻婚禮,一雙眼睛就閃閃發亮。
「我爸媽就是基督教徒,天使一定會領他們下來參加我的婚禮,我還想舉辦花園下午茶會,邀請所有親朋好友來參加。」
「不錯的想法,妳喜歡就好。」他點頭同意。
「乾爹、乾媽也要參加。」
「那是當然。」
「婚禮不用太華麗,只要能讓賓客高興就好。」
雖然腦中有好多想法,可巫蘭臉上的笑容卻一斂。
早在昨晚,她就已經決定要向他開誠布公,只是她沒料到,他會突然說要娶她——
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怎麼可以繼續欺騙他?
雖然當初騙他是不得已,但她可不想騙他一輩子,她敢作敢當,就算他生氣動怒,她也認了。
「我一定會把婚禮安排好,絕對不讓妳受半點委屈。」沒有發現她的表情變得凝重,薛仁厚還在溫柔的傾訴情意。
「嗯。」巫蘭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
「至於昨天……」說到昨天,薛仁厚忍不住又臉紅了。「昨天我太粗魯了,妳身體……還好嗎?」
「咳!」
巫蘭輕咳一聲,掩飾害羞。「好多了,你不用那麼擔心,其實也不是很疼啦。」她不想讓他為了這件事耿耿於懷。
「真的?」
巫蘭點點頭,終於忍不住滿腔罪惡,換了個話題。「仁厚,有件事我想和你坦承。」
「什麼事?」
「我其實……其實……」
撲通撲通,心跳得好快,她咬著下唇,期期艾艾的開口繼續道:「其實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
「什麼?」他一愣。
「我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她堅定的答覆。
薛仁厚傻了,原本應該很清醒的腦袋變得空白,他看了她好半晌,才擠出一點聲音。
「可是妳在醫院……」
「沈醫生是我的好朋友,我拜託她幫我演了一場戲,她其實也是不得已的,所以你千萬別遷怒她,你要是生氣,就氣我一個好了,好不好?」她可不想為好友帶來麻煩。
薛仁厚困惑皺眉,還處在不敢置信的狀況中。「既然妳沒有失去記憶,那妳為什麽要對我那麼冷淡?」
「還不是因為你都不理我。」她噘起紅唇。
「我搬出去你不追上來就算了,竟然還讓童寡婦幫你相親,你知不知道我聽到消息時有多震驚、多傷心?」
想到當初受到的委屈,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原本打算好好認錯的,卻控管不好情緒,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疙瘩,要是他不解釋清楚,她永遠都無法釋懷。
「相親的事我不是故意瞞著妳,而是……而是……」
見她紅了眼眶,薛仁厚慌了手腳,哪裡還捨得追問她,卻沒想過到底是誰把相親的事說給巫蘭知道。
他總是可以很細膩冷靜的處理任何事,但面對巫蘭,他的腦袋就會變得不大靈光。
「你就是故意的,要不然我搬出去後,你為什麼一直不打給我?」她咬著下唇,想起江翠對他獻媚的情形,還是有氣。
「我有打啊……」
「可你沒有一直打啊。」
忌妒心一起,巫蘭嘟起紅唇,就是要他給個交代。
「我明明把地址留給你了,可你卻一直沒有過來接我回去,這樣就算了,你竟然還讓童寡婦幫你相親,我才搬出去沒多久,你就讓別的女人上門,還讓她煮飯給你吃,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沒有,我沒有,江小姐送來的便當我一口也沒吃過!」薛仁厚連忙解釋,就怕她誤會。
「騙人。」
「真的,我一直不斷拒絕江小姐的好意,本以為她明白我的意思,誰知道她後來又找上門,就是妳從醫院回來的那天,但我發誓後來不曾和她見過面、說過話了。」
她當然知道,因為那之後她已住在家裡,他的一舉一動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這麼說來,在她出院之前,他和那個江翠確實一點曖昧也沒有?
呼,真是太好了。
想到他自始至終都對她一心一意,巫蘭總算釋懷了,不禁開開心心的依偎在他懷中,卻沒發現本該謝罪的自己,竟反過來興師問罪。
她沒發現,薛仁厚自然也沒發現,他只覺得懷裡的小女人可愛極了,竟然為了這種小事而吃醋。
以前他總是眼睜睜看著其他男人送她回來,明明心中在意得要死,卻又得強迫自己不在意,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為了他吃醋。
會吃醋,就代表她有多愛他,老實說這種感覺……還真是難以形容的好,如果當初他能早點拋棄那無謂的自卑,誠實面對感情的話,他們之間也許就不用彎彎繞繞,走那麼多冤枉路。
「以前的事,是我不對。」
想起那晚推開她後,那傷心震驚的表情,他就一直有愧。
「我也不對,我不該假裝失憶。」
沒料到他不僅沒對她生氣,還反過來向她賠罪,巫蘭也愧疚了起來。「我一定嚇到你了。」
薛仁厚並不在意。「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所以你不生我的氣?」
「有什麽好氣的,妳沒事就好。」
原本他還擔心該怎麼幫她恢復記憶,既然她沒事,那還有什麽好氣的,況且要不是她演了這場戲,又怎能逼出他的感情?
他應該感謝她才對。
「真的?」巫蘭感動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原諒她。「你真的不氣我,不責備我?」
「妳都已經認錯了,我又有什麼好責怪的?」一頓,卻又皺起眉頭。「等等。妳既然沒有失去記憶,那范亮寬難道也是……」
「才不是!」她立刻澄清。
「我才沒有聯合他來騙你,他完全是個意外,我也沒料到他會上門,更沒料到你會吃醋,但為了不讓你生氣,我才會出去和他把話說清楚,誰知道卻被你發現……」
她撒嬌地抱著他的手臂。「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和他出去的?」
「昨天下午的時候,他打了一通電話給我。」
嘖,果然就是他洩密!
巫蘭皺起眉頭,但念頭一轉,又開心的彎起紅唇。
雖然范亮寬多此一舉的行為很討厭,但若不是他打了那通電話,薛仁厚又怎麽會那麼忌妒,甚至和她……和她……
說來說去,她應該感謝他才對呢,看在他歪打正著的分上,等他結婚的時候,她一定會包個大紅包給他。
「總之我和他已經說好了,他不會再追求我,也不會繼續上門,當然,以後我也不會再讓別的男人送我回來,相對的我也不許你再讓其他女人進門,就算是隔壁的童寡婦也不行。」說到童寡婦,巫蘭還是怒氣難消。
「當然。」薛仁厚點頭答應,實在愛極了她吃醋的模樣。
「也不允許你讓其他女人靠近你。」
「好。」見她氣呼呼的,他忍不住咧嘴笑了。
「更不准你亂吃別的女人的便當。」
「我知道。」看著她皺著眉頭,一副把他當寶物霸佔著的模樣,他心動地低頭親吻她。「巫蘭,我有沒有說過我愛妳?」
巫蘭一愣,原本氣呼呼的小臉不禁抹上動人的羞紅。
「有,但是我不介意你多講幾次。」
「妳若是喜歡聽,我每天都說。」
「真的嗎?」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打蛇隨棍上,攀上他的脖子,纏著他不放。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准你賴皮。」
「當然,我說到做到。」
巫蘭水眸湛亮,綻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也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仁厚,我也好愛你,謝謝你總是這麼包容我,我一定會愛你一輩子。」
「我也是。」薄唇一彎,他也回吻她。
關於這段愛情,他曾經猶豫過、逃避過,甚至差點就要錯過,但命運之神對他非常眷顧,讓他能夠有補救的機會。
雖然他和巫蘭差了十二歲,雖然他辜負了巫尚、簡莉的信任,愛上巫蘭,但他相信他們會原諒他的,畢竟他們一直在天上看著,一定能夠懂得他和巫蘭之間是真愛。
他從來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也不會說什麽海誓山盟,但他發誓,一定會用一輩子的行動實踐他的愛,絕不讓巫蘭再受半點委屈。
抱著巫蘭,薛仁厚抬頭仰望天空,對一直活在心中的好友夫婦許下承諾,這一次,不再是悲傷宣誓,而是預約終生的幸福鐘響──
巫大哥、簡大姊,請你們看著,一直一直在天上看著,我薛仁厚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巫蘭,我會愛她、疼她、惜她、護她,若是有半點兒虧待,等我們天堂相見後,再負荊請罪。
所以對不起,也拜託你們,請把最疼愛的女兒交給我吧!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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