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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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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青蚨散人】我把全修真界卷哭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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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1 15:45:30 |只看該作者
第517章 鐵口直斷

江月白一路看信回信,一路用破雲沖趕往東南方八千八百裏處。

不得不說,謝景山給她這個定制版的破雲沖就是舒服,原來那個裏面隻有三丈見方一個空屋子,黑乎乎的蒲團都沒有一個,而且進入之後還不容易探知外面情況。

現在這個,十丈見方的空間,窗明幾淨,環境清雅,跟修煉所用的靜室一樣,有聚靈陣,有蒲團床榻,有茶幾書桌,行駛起來毫無颠簸和雜音。

最重要的是,兩邊用來裝飾的窗戶上可以投射出外界景象,并且能夠注入神識,擴大探查範圍。

除此之外,這破雲沖自帶防護和隐形法陣,遁速比原來那個快了十倍不止,真真是迅電流光,元嬰修士破空遁行也趕不上。

逃命利器!

江月白盤坐在床榻上的矮幾前,提筆回信,準備到了下一座大城就寄出去。

敖卷都能寫信給她,江月白着實沒想到。師父隻寄了一封,要不是看到太上長老的信,江月白肯定要認爲師父并不是特别擔心她。

現在嘛,她都能想到師父想寄信又拉不下臉,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樣子。

“哈哈哈。”

江月白忍不住笑起來,運筆如飛,撿了些這段日子的趣事寫下,好讓師父放心。

寫好之後放到一邊,又拿起陸南枝那十幾封信,裏面都是她在搖光界挑戰各道劍修的事迹,有赢也有輸,有喜悅也有心酸。

“奇怪,阿南都寫了這麽多給我,謝景山平日最唠叨,怎麽隻有這一封?”

江月白疑惑抓頭,倒也沒多想,提筆給兩人回信。

然後是拂衣真君的,看着那短短幾行字,江月白還是忍不住咧嘴。

“拂衣真君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我都已經結嬰,她才回複我,怎麽回她呢?算了,《甯氏符法》中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請教一下!”

要請教問題,江月白便開始奮筆疾書,最後給拂衣真君的信比她寫給黎九川和陸南枝的還要厚數倍。

“等等,我記得拂衣真君是不到兩百歲結嬰,在地靈界已經算是頂尖的一批,我六十三歲結嬰成功,對比上界修士普遍在一百歲前後結嬰……嗯,我得告訴拂衣真君一下,讓她替我高興高興。”

江月白嘴角噙着壞笑,又在信後補充一句。

“拂衣真君您到上界時間比較久,不知我六十三歲結嬰,在上界是什麽水平?若是落後太多,我可要再努力些了。”

噗~

江月白憋不住笑,把信折好收起,信封裝不下,隻好找了個匣子出來裝。

拂衣真君總是冰山樣子,偶爾刺激刺激,讓她多笑笑挺好的,希望她看到這信時,能開心。

最後是太上長老的,江月白思前想後,決定不寫了。

太上長老整日醉醺醺,寫了她也不一定看,而且她跟師父在一塊,師父收到信告訴她老人家就好了,沒必要再浪費靈石多寫一封。

“要不是不虛散人說我要找的東西在東南方八千八百裏處,我此刻就去天靈界找師父,又能省一封信錢,算了算了,還是先去看看那地方。”

想到不虛散人,江月白又忍不住頭皮發麻,誰能想到一個城中算命的老頭,會是大乘仙君的分身?

“上界果然是個可怕的地方,我以後再也不随便跟人胡扯了,禍從口出,得罪人可就不妙了。大乘仙君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斷力,不會随便聽我的,興許就是一時有啓發,也幸好如此,要是他再深入追問,我可就回答不出來了。”

江月白很慶幸,其實對于自然之道和天道之間的相似,她也是當年在妖族,侍奉神樹期間,在神樹偶爾清醒時,聆聽教誨,這才有所感悟。

但是她說的還是偏頗了,妖族的自然之道契合天道,那隻是蠻荒時期的情況。

現在的人族強盛,當然是得益于人族聖人教化萬民,定下規矩,讓人族從蠻荒進入文明時代,規則對于發展肯定是有幫助的。

若真是像妖族那樣什麽都不管,任其自然發展,那人族到不了現在的高度,隻會像現在的妖族一樣,還處在爲基本生存資源争鬥的時期。

吃都吃不飽,還怎麽有閑心思考天地,琢磨大道?

總之,就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若能取長補短,找到一個合适的度,那自然是最好的。

而這個度具體在哪,或許就是法天仙君一直在探索的東西,也是讓他的法道達到圓滿的東西。

“我将來要修什麽道呢?”

天道法則都可凝聚道果,但每個道果都是唯一存在,若是被人捷足先登,那就隻能想辦法奪道,或者耗費時間轉修别道。

“也不知‘吃道’能不能凝聚道果,哈哈~”

咕咕~

提到吃,江月白又開始發饞,她找來找去,最後隻能摸出一塊靈石,擦幹淨丢進嘴巴裏當糖吃。

取出不虛散人離開之前砸她頭上的旗幟,破竹竿被盤得發亮,上面的旗幟也像酒館裏的抹布,破破爛爛,隻有‘鐵口直斷’那四個墨字寫得遒勁有力。

江月白湊近了仔細看那四個字,耳中逐漸響起嗡鳴之音,一股玄而又玄的道韻從字中透出。

“法界之内,鐵口直斷!”

空靈之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江月白雙眼蓦地大睜。

“發了發了,這居然是個寶貝,可以形成一片法界,在此界之内,我能以口定生死,就算隻能對一人使用一次,也是保命和絕殺的利器!”

江月白十分興奮,心想大乘仙君的東西,若是碰上齊思珩那家夥,能不能直接用這旗子弄死他。

就算弄不死,打殘之後再殺總行吧?

江月白握緊旗杆,總算找回一些失去的安全感。

小心翼翼地把旗子收到新買的儲物袋中,江月白留下一個分身看路,其餘的繼續修煉。

不到三日,破雲沖便趕到不虛散人說的地方。

寒風呼嘯,大雪封山,莽莽林海,銀裝素裹。

方圓百裏之内渺無人煙,隻看到不少在山林中生活的妖獸,大部分都在冬眠。

江月白取出地圖,确定自己沒找錯地方,隻是這麽大片區域,她也不能一寸寸找過去,而且不虛散人說她要找的東西在這裏,她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麽。

她想要的東西多了,從小就渴望自己有座能源源不絕産靈石的礦山,這裏也不像啊。

“算了,這附近有座主城霜雪城,先去城中打探一下。”

霜雪城的規模比夕雲城更大,而且是鬥木界十大城之一,需要查驗正式的身份令牌。

江月白無法再遮掩身份,隻能将修爲壓制到令牌最初登記的金丹後期,迎着風雪進城。

剛走到城門口,江月白就看到一堆人圍在城牆腳下,那裏嵌着一大塊白色玉璧,散發瑩瑩微光,照亮上面的文字。

她心中微動,走過去查看。

“這雲氏又發招募帖,第幾次了?”

“第四次了,看來那個雪妖是真的難除,前頭那三批都有去無回。”

“不去不去,去了就是送死,現在又是深冬,雪妖實力最強的時候,去多少人都得死。”

“就是,雲氏當年自己得罪雪妖,現在雪妖回來報複,舍不得自家人就找外面的,算盤打得真響亮。”

“可是雲氏給的報酬真不少,家族秘寶啊。”

“人家有命給,你有命拿嗎?”

江月白聽了一耳朵,再看告示,心想這難道就是不虛散人讓她過來的目的?雲氏的家族秘寶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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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1 15:46:01 |只看該作者
第518章 人跟妖?

江月白沒着急去雲氏,她先進城,隐去一身修爲氣息,找了個人員混雜的酒館,要了一壺靈酒兩斤妖獸肉,坐下來聽酒館裏的人議論。

與江月白隔了一張桌子的地方,就有幾個年輕修士圍着個老年築基修士,打探雲氏的事情,她正好聽聽。

在鬥木界霜雪域外圍,見蒼山脈有兩大家族,雲氏和雷氏,以前雲氏和雷氏實力相當,都有化神修士坐鎮,并且雲氏的化神更早一步進階煉虛期。

天有不測風雲,雲氏那位晉升煉虛期的老祖早年做過族長,俗事纏身,虛妄難除,修爲停滞不前。

爲了斬虛妄,他用了江月白之前書中見過的那個偏方,煉虛妄分身,之後斬去分身以此除虛妄。

但是此法兇險,不是每個人都有天道眷顧,雲氏這位老祖便因此隕落,緻使雲氏整個家族一落千丈。

迫于雷氏壓力,雲氏從霜雪城搬出,搬入見蒼山中居住,一百多年了,族中修爲最高的還是元嬰巅峰,無法突破化神,無法與城中的雷氏相抗衡。

其實對于霜雪城中的人,他們還是更敬佩雲氏,雷氏一向嚣張跋扈,有欺行霸市的行徑,但是雲氏卻很和善,并且還願意在城中開設善堂,接收孤兒,引導其中資質好的入道。

但這些善舉并不能阻擋雲氏命中注定的劫難。

雲氏族中原本最有可能進階化神期的雲牧淵這邊,出了件足以讓雲氏覆滅的大事。

雲牧淵年輕時意氣風發,一直是同輩中的佼佼者,生得也是朗月清風,早年出門遊曆,不知從何處帶回一女子,情根深種,欲娶其爲妻,攜手求道。

那女子雖來曆不明,但雲氏族中也未反對,因爲在鬥木界,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娶妻結義,都要定契約。

法天仙君的道果讓鬥木界的契約之力比任何一界都強,任何違背契約約定的人,都難逃契約反噬。

婚契便是如此。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同心同德,互助精誠,絕不背叛。

開始那些年,雲牧淵與其妻阮瓊芳琴瑟和鳴,同修雲氏家傳功法,修爲突飛猛進,從元嬰後期到元嬰巅峰隻用了三十年。

兩人也先後有了兩個孩子,但就在十年前,雲牧淵準備閉關化神的時候,阮瓊芳盜取雲氏秘寶未遂被發現,暴露真身。

原來,她并非人,而是一個雪妖。

阮瓊芳欲帶兩個孩子逃離雲氏,被雲氏的人阻攔,在激戰之中,她的長子被她誤傷而亡,另一個孩子也受了重傷,被雲牧淵拼死留下。

阮瓊芳也是元嬰巅峰修爲,又身處常年大雪的見蒼山中,得天獨厚,力壓群雄。

若非婚契反噬,雲氏上下根本不是阮瓊芳的對手。

阮瓊芳重傷逃走之時,曾放下話來,總有一日會回來報殺子之仇。

雲牧淵從此一蹶不振,修爲不進反退,到現在帶着被他留下的小兒子,幽居在雲氏後山。

“……可憐那人中龍鳳的雲牧淵,也可憐那無辜的孩子,身體羸弱,難以承受來自阮瓊芳的雪妖妖力,纏綿病榻,需要一直以靈火取暖維持,不然稍有不慎,就會渾身血肉凍結而亡。”

說話的老年修士啧啧哀歎,一擡頭,一個看不透修爲的靈秀女修拎着酒壺坐在他對面。

“道友,我好奇問下,人和妖是怎麽生出孩子來的?”

江月白把酒壺塞進儲物袋,這酒是給太上長老帶的。

老修士被一個女修問這種問題,不禁有些窘迫,“我哪裏知道,我又沒娶過妖做道侶。”

“不是,我就是純好奇,雪妖是雪之精所化,就算是化成人形,她也不具備人修生孩子的能力,所以我很好奇他們是怎麽把這倆孩子造出來的,是跟人族夫妻一樣造,還是用别的秘法……”

“咳咳,咳咳咳!”

老年修士一陣猛咳,面紅耳赤地站起來,周圍修士噗噗直笑。

“你這個姑娘,唉!”

“诶你别走啊,你剛才的故事裏還有好多問題呢,妖族都是沒有心的,怎麽會愛上一個男人?那個雲牧淵跟雪妖相處二十多年,天天睡一起,還造倆孩子出來,就沒發現她是妖?這不可能的!”

老修士逃似的離開,江月白眉頭緊蹙。

“看什麽看,問題多不行嗎?”

江月白結賬離開,她本來也不想問的,但老修士說的話裏錯漏百出,叫她抓心撓肝的難受。

她在妖族待了十年,早就看透大部分妖了。

若是獸類,産生人族的愛意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除了像鳳凰,仙鶴,大雁,狼族這種本身就一夫一妻制的妖可以長情外,其他大部分妖的‘愛’隻在每年春季需要繁衍族群的時候産生。

過了這個時期,誰認誰是誰啊,雌螳螂還吃雄螳螂呢!

所以,大部分妖是沒有心的,雌雄之愛對妖來說還沒有族群的規則重要。

就像當初的天南星,看起來好像挺喜歡血蘭的,但也隻是一時興起,想要體驗人族之愛。

生死攸關的時刻,天南星還是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血蘭。

雪妖并非獸類,連植物都不算,天地間雪之精所化,根本不具備愛人的能力,還生孩子?

這件事裏有蹊跷。

江月白又向人打聽了下雲氏秘寶是什麽,衆人說法不一,也沒個定論。

想想也是,秘寶秘寶,不秘密能叫秘寶嗎?

走出酒樓,江月白站在門口思索,這個雲氏的招募她到底要不要參加,雖然她不怕定雇傭契約,但也不能被人當槍使。

“雪妖已經鼓動山中妖獸襲擊雲氏兩次,雲氏主動出擊一次,都是無功而返,且折損大量人員,這件事不好辦啊。”

“道友若是想知道雲氏和雪妖的内幕,在下可以告知,一個問題,一百靈石。”

旁邊傳來慵懶的聲調,江月白扭頭,看到酒樓牆角下站着個邋裏邋遢,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修,打着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身上落滿白雪。

“一百靈石?你怎麽不去搶!”江月白沒好氣道。

中年男修站直,哈出白氣道:“這算一個問題哦,一百靈石,先結賬我再回答。”

江月白:…………

這人一定是瘋了,不過他隐藏了修爲,江月白竟然看不透。

不虛散人前車之鑒,江月白忍下到嘴邊的話,不再理他,踏入雪中離開。

才走沒兩步,一個人突然從旁邊店鋪中被人狠狠踹出來,正好砸在江月白前面的雪地中,那人懷中靈木散落一地。

“喲~這不是咱們雲氏的驕傲,雲牧淵嗎?怎麽走着路都能摔倒啊?啊,我忘了,您已經不是元嬰修士,現在修爲都掉到築基了呀,難怪難怪。”

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那間鋪子中傳出,一個金丹中期的藍衣男修眼含嘲諷的站在門口,一身藍色華服,腰間墜着一面黑木牌,牌子上有個‘雷’字。

江月白打量前方慢慢站起的男人,一身粗布衣,後腰殘留着腳印,隻有築基後期修爲,隐忍不語,确實生得五官精緻,十分好看。

隻是他明明面容年輕,卻滿頭花白,佝偻着背将那些燒火的靈木撿起,蒼老得像個花甲老人。

他一言不發,将靈木全部撿起之後,顫着手放入儲物袋中,埋頭頂着大雪離開。

藍衣男修并未圍追堵截,隻是冷哼一聲,朝另一邊離開。

江月白左右掃視,敏銳地發現剛才問她要一百靈石的邋遢男修眼中劃過一抹陰狠,揉了揉鼻子,悄悄跟上雷氏的藍衣男修。

另一邊,雲牧淵已經走遠。

江月白想了想,暗中分出一道白藤分身,從地下跟上去,本體去追雲牧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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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萬年鍾乳石

江月白的白藤分身跟着邋遢修士,邋遢修士不動聲色的跟着雷氏男修。

跟了許久,那雷氏男修竟然絲毫沒發現背後的邋遢修士,等到他走進一條人少的巷子,邋遢修士在背後喚了一聲。

“嘿!”

雷氏男修轉身,看到突然出現的人,明顯一驚。

“最近手頭緊,道友借我點靈石用用呗。”

随着邋遢修士靠近,周圍風雪突然異常震動,快速環繞在雷氏男修周圍,他才一張口準備說什麽,風雪就化作一條長龍,直接沖進雷氏男修口中。

“唔唔!”

雷氏男修痛苦地捏着自己的脖頸,臉上快速浮起一層冰霜,不過眨眼間,整個人就被凍結,無法動彈。

江月白的白藤在地下‘看’着,發現邋遢修士身上洩露出的氣息,已經達到元嬰初期,說明他的真實修爲有可能比元嬰初期還高。

邋遢修士手一勾,雷氏男修身上的儲物墜飛入他手。

他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謝啦,有錢再還你。”

風雪突然狂躁,江月白的白藤分身感應被晃了下,再定神時,那邋遢修士竟消失不見,一點蹤迹都沒有。

高手啊!

江月白歎了聲,悄悄收回白藤分身。

*

另一邊,江月白本體一直跟着雲牧淵出城,進入見蒼山範圍。

走在山林小道上,江月白盤算着怎麽上去搭話,能讓雲牧淵把他和雪妖的事情說出來。

江月白這邊還沒盤算好,神識就掃到一個人,正藏在道旁。

見到雲牧淵,那個灰衣男修從松林中走出,攔住雲牧淵去路。

“雲前輩,晚輩刑岐山,不知能否請教前輩幾個問題。”

這個男的江月白見過,就在剛才她探聽消息的酒館裏,金丹後期修爲,看來也是準備參加雲氏的招募,拿不定主意所以來雲牧淵這裏探消息。

看來想到這條路的不止她一人。

“不能!”

雲牧淵頭也不擡,聲音沙啞毫不客氣,一副生人勿近之态,繞過刑岐山就走。

刑岐山兩步追上去,“雪妖當真是來找你報仇的嗎?她是想要雲氏滅族,還是因爲你負了她,所以想殺你?雲氏秘寶是不是傳聞中的萬年鍾乳石?”

江月白耳朵微動,萬年鍾乳石?難道是能産萬年寒鍾乳的鍾乳石?

任何東西達到萬年份,就比天地靈物還稀有難尋,之前拜托謝景山幫她打探,也隻找到太玄精金的産出地。

如果真是萬年鍾乳石,那她勢在必得,這可是把白龍槍提升爲後天靈寶的必備之物。

聽到刑岐山的話,雲牧淵腳步一頓,擡起頭,眼中血絲爆裂含着怒意,曾經身爲元嬰修士的氣勢逼得刑岐山不由後退半步。

“我說,滾!”

雲牧淵沉聲一喝,刑岐山面色煞白,反應過來之後面子上過不去,見雲牧淵現在隻是築基後期修爲,當即釋放一身金丹修士威壓。

“雲牧淵,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澎湃的氣浪直逼雲牧淵面門,他根本無法抵擋,當即被正中胸口,一口血噴出來,整個人朝後倒飛。

江月白戴着面紗,一個閃身出現在雲牧淵身後托住他化去餘力,右手淩空一甩。

啪!

響亮的巴掌聲震動山林。

刑岐山被扇倒在地,連江月白出招的痕迹都沒抓到。

“看什麽看,還不滾?”

刑岐山感覺遇到高人,隻能認栽,咬着牙爬起來就走。

江月白轉頭關心雲牧淵,正要開口,雲牧淵就抹去嘴角血迹,冷聲道,“别白費心機,都給我滾!”

江月白失笑,這是把她跟那個刑岐山當成一夥的了,好吧,是挺有那種感覺的。

雲牧淵繼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中,能看出他身體很虛弱,連築基修士正常的禦寒體魄都沒有,凍得直打顫。

江月白跟上去,雲牧淵瞅她一眼,她也不說話,就跟着。

走了十幾步,雲牧淵停下來,“别跟着我。”

“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進山不行嗎,誰跟着你了,自作多情!”

江月白沒好氣地怼一句,朝前先走一步,雲牧淵有些愣,最後還是繼續前行。

江月白始終走在前面,到岔道口,雲牧淵拐入小道,江月白又折返回來。

“看什麽看,我就不能記錯路嗎?”

“你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你想知道雪妖的事情,那我告訴你,事實就是外界傳的那樣!”

雲牧淵有些暴躁,江月白想說她不信,但是話到嘴邊又變成,“我可以幫你。”

雲牧淵冷笑,“幫我什麽,幫我恢複修爲,還是幫我救我兒的命?你我素未謀面,你又憑什麽幫我,你幫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江月白以前聽雲裳給她講話本故事,每每聽到那種陷入絕境的人碰到神秘人,直接逆天改命,就有種心潮澎湃之感。

她自己就曾遇見過陸行雲,而今日,她也想當一回這個高人。

“你是生機損耗嚴重,若我沒有猜錯,你一直在耗費自己的修爲,爲你兒子吊命,而你兒子的問題,根據我打聽到的情況,是因爲雪妖之力太強,他身體羸弱不足以承受,反被拖累。”

“你說巧不巧,這兩個問題我都能解決,可能今日就是你的黃道吉日!”

雲牧淵定定望着江月白,江月白戴着面紗,眼中浮出一抹自信笑容。

半晌之後,雲牧淵斂眸,“雲氏秘寶已經丢失,你不必白費心機在我這個已經廢掉的人身上,想要那顆萬年鍾乳石,就去找到雪妖。”

說完,雲牧淵繞過江月白,黯然離開。

江月白:……

是她的出場方式不對嗎?爲啥這人就是不信她?

區區雪妖之力而已,鳳凰真火燒一燒就能驅除,何苦整日購買靈木,還用自己的生機續命。

江月白咬咬牙,繼續跟上雲牧淵,結果沒跟多遠,雲牧淵突然消失在小道上。

江月白上前探查,發現前方整個山谷都被一座大陣覆蓋。

并且根據她初步觀測,這是一座火行大陣,極其複雜厲害。

“防雪妖的?雲氏族地不是在那邊嗎?”

江月白疑惑扭頭,雲氏族人聚集的地方在另一個方向,這裏是後山,一路過來都很荒蕪。

而且聽說雲牧淵父子已經被族人遺棄,獨居在此。

爲了兩個被遺棄的人,布置這麽豪華的大陣?而且也不是關押雲牧淵的,他可以自由出入。

“這陣有點靈敏,不能讓吉祥冒險,用空間之力倒是可以穿過去,但也沒必要自讨沒趣。”

江月白想了想,決定先離開,她相信雲牧淵最後說的是真話。

萬年鍾乳石在雪妖那裏!

這就能解釋爲什麽雲氏費盡心機也要讨伐雪妖,這東西所産的寒鍾乳功效與天地靈物相當,最适合冰屬性的體質和功法。

雲氏的傳承功法據說就是冰屬性,他們族中曆代也有冰靈根修士出現,之前隕落的煉虛老祖就是其一。

但這并不能解釋雪妖爲何主動上門,她都拿到萬年鍾乳石了,還回來送死做什麽?

真是爲了報仇?還是爲了她和雲牧淵僅剩的小兒子?這不符合雪妖的天性!

江月白直接轉道雲氏,準備先接下雲氏的招募找到雪妖。

到了之後竟看到兩個熟人,一個就是剛被她扇巴掌的刑岐山,一個是城中遇到的邋遢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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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重煉火符

來參加雲氏招募的修士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築基期修士,截止江月白到來,金丹修士隻有三個。

江月白問及爲何不直接招募元嬰修士,雲氏說招不起,而且霜雪域的元嬰修士基本上都被财大氣粗的雷氏籠絡,根本不會來幫雲氏。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關注,江月白也以金丹後期修爲參加招募,另外兩個金丹修士便是她之前看到的邋遢修士楚信,和攔住雲牧淵的刑岐山。

邋遢男修說他是金丹中期修爲,江月白一個字都不信,這家夥一看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招募契約一月一簽,并不要求他們一定要跟随雲氏弟子行動,他們可以自行組隊,或者單獨行動,主要任務是到見蒼山中搜尋雪妖,清理聚集的妖獸,緩解雲氏的防守壓力。

目前雲氏僅剩的三個元嬰修士都在族地中鎮守,其他人以雲氏族地爲中心,在見蒼山中設立了五層關卡,抵禦不時來沖關的妖獸。

那些招募來的築基修士,便是去填補關卡防守壓力。

雲氏早年也是望族,如今雖然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仍舊有些積蓄和産業,可以維系目前的消耗。

隻是雪妖一日不除,雲氏再多的積蓄也有被耗空的一天。

江月白看過契約,裏面清清楚楚的寫着,找到雪妖蹤迹,雲氏便會奉上十萬靈石,如果能斬殺雪妖,便贈予雲氏秘寶。

刑岐山之前跟江月白有沖突,忌憚江月白深不可測的實力,定好契約拿了預付的五千靈石酬勞,便獨自一人進山,立刻去搜尋雪妖的下落。

邋遢男修楚信倒是不着急,讓雲氏的弟子給他安排個地方稍作休息,準備明日再進山。

那雪妖被重傷之前是元嬰巅峰修士,如今過了十年,就算沒有完全恢複,修爲也定在元嬰期内,不好對付,不然雲氏的元嬰修士自己便能出手,何必再招募其他修士?

無非就是想多找點外來者,去消耗雪妖,他們最後再出手,花最小的代價拿下雪妖,找回雲氏秘寶。

契約中的文字漏洞,江月白看得清清楚楚,對他們的要求一條條的無比詳細,雲氏的職責就模棱兩可。

文字博大精深,意思繁多全憑一張口來辯解,法之一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江月白跟着楚信,也暫時在雲氏族中客舍歇腳。

江月白本體留在房中,繼續用火龍精血重煉《火煉蒼穹秘典》中的火符,之前在夕雲城賺靈石那些日子,她已經重煉完前四道火符。

能自行激發防禦的‘火環’,能形成烈焰戰甲的‘炎甲’,能在敵方身上标記,帶火毒的‘火印’,以及附加在自己身上,讓接下來的攻擊必定擊中火印标記的‘跗骨’。

前四個都算是輔助型的火符,接下來這個能夠以火幻化兵器的‘炎兵’是九大火符中第一個能夠讓她主動進攻的火符。

還有‘火遁’,讓她能在神識範圍内,化作火焰避開攻擊,來去自如。

前六個火符都很好重煉,用火龍精血覆蓋原來印刻在丹田周圍的火符,再分别注入鳳凰真火和幽冥鬼火,達到陰陽平衡,就能如臂使指。

火最克制雪妖,這次正好能用上。

除了修煉之外,江月白用上次在伏龍宗内操控祁安之法,以白藤寄生在一個雲氏練氣弟子身上,深入雲氏内部,打探雪妖和雲牧淵的事情。

但是打探了一夜,他們的事情跟外界傳的幾乎一樣。

唯一的區别,是以前在雲牧淵院子裏幹活的雜役說,覺得阮瓊芳跟雲牧淵的相處不像夫妻,阮瓊芳對待兩個孩子也不像親娘。

雲氏那些做雜役的老人還說,當日阮瓊芳盜竊雲氏秘寶逃走時,并沒有誤殺她的長子,反倒是她的長子先重傷她,她這才出手。

再具體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畢竟他們身份和修爲低微,當時并不在場,都是道聽途說。

次日天明,江月白的白藤回歸本體,感覺十分煩躁。

“這些大家族的恩恩怨怨真的是叫人頭大,不管了,直接找到雪妖打殘,奪了萬年鍾乳石就走,其他的,可去他的吧!”

江月白直接出門,按照雲氏給的地圖,獨自一人進山。

*

見蒼山雪松林中。

雲氏五十多築基弟子用松木建起拒馬樁,每隔九丈插一杆陣旗。

杏黃色的旗幟在風雪之中獵獵作響,大雪将血戰過後的屍體逐漸掩埋,疲憊的雲氏弟子靠坐在拒馬樁後,氣喘籲籲。

“最近這些妖獸來得越來越頻繁了,再這麽下去,我們肯定撐不住。”

“撐不住也得撐,咱的家人都在族地,讓妖獸沖過去的話……我閨女才三歲!”

“都抓緊恢複,有丹藥别省着,小心下一波……”

吼!!!

身爲隊長的築基後期女修話還沒說完,就聽陣陣獸吼,大地震動,白雪撲簌簌地從樹上墜落。

遠處那一片狼藉的樹林中,雪浪奔湧,氣勢洶洶。

大批妖獸頂翻倒伏的樹木,踏碎地上的死屍,密密麻麻的冰晶碰撞之音傳來,全都是體型龐大,身披冰甲的霜甲熊。

“備戰!”

女修大喝一聲,祭出控陣玉符懸在半空,九杆陣旗接二連三的散發出耀眼金光,連成大片結界。

精疲力盡的修士們踉跄着站起來,握緊手中法器,瞳仁顫抖,神色駭然。

他們身邊隻剩下不到五十人,那些霜甲熊少說也有百數,爲首的熊王更是散發出金丹後期的威勢,讓他們這些築基修士難以抵抗的産生畏懼之心。

他們甚至已經看到自己變成死屍,被大雪掩埋的景象。

“讓開我來!”

清音破風,一個白衣女修從天而降,狠狠踏進霜甲熊群正中心,震起漫天飛雪。

甫一落地,她身上烈火猛燃,一道氣勢恢宏的火焰之環奔湧咆哮,從她身上綻放,橫掃千軍。

嗷!!!

百獸慘嚎,灰飛煙滅。

以白衣女修爲中心,百丈之内,萬物焚盡,隻餘黑色灰燼與漫天白雪互相交織,風中狂舞。

空氣中滿是焦糊味,所有人都看呆了,内心充斥着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

江月白長發一甩,眉眼淡漠地看着遠處那頭霜甲熊王,身上冰殼融化,被燒得皮毛焦黑,屁滾尿流地奔逃。

江月白哼笑一聲,眉心微動,一道火印擊中霜甲熊王屁股。

霜甲熊王被燙得嗷嗷叫,跳着扭着加速奔逃。

江月白掃了眼遠處關卡後滿臉呆滞的衆人,雙手做出彎弓射箭的動作,兩道金紅烈焰從掌心溢出,快速組成一張烈焰強弓。

嗖!

箭矢飛射!

霜甲熊王屁股中了一箭,嗷地跳起來,滾下旁邊懸崖。

江月白揮散弓箭火焰,閃身消失原地,去追霜甲熊王。

它看起來有些靈智,應該可以進行‘友好’的交流,詢問一下雪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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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1 15:47:34 |只看該作者
第521章 雪妖

山崖下。

霜甲熊王倒在地上氣喘籲籲,屁股焦黑,身上火氣缭繞,周身十丈之地積雪化水。

含着畏懼之光的熊眼中,倒影出一張‘和顔悅色’,笑眼彎彎的臉。

“再過半個時辰,你鐵定要火毒攻心,被烤成熊幹,我這個人最是和善講信用,你隻要告訴我雪妖在哪,我馬上幫你去掉火印。”

霜甲熊王喘着粗氣,甯死不說。

“哎呀,你還挺剛烈!”

江月白眼珠微動,忽然轉換一身氣息,搓着手用妖族語言道。

“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是妖,一直仰慕雪妖大人風采,還望熊兄引薦一下。”

霜甲熊王一臉懵逼的望着江月白身上散發出的綠色妖氣,又掃了眼它那還在冒煙的屁股。

江月白趕忙揮手,散去火印。

霜甲熊王渾身一輕,對着江月白低吼一聲。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說,說了會死?”

霜甲熊王點頭,眉心閃過一片冰藍色的雪花印記。

“原來你是被她控制了,那見蒼山裏的其他妖也是一樣嗎?”

唔~

“所以你們根本就不想襲擊雲氏,都是被逼的?”

江月白擰眉思索,如果雪妖在熊王識海中下了什麽印記,那确實可以讓熊妖沒辦法透露任何事。

那她還怎麽打探消息?

等等,鬥木界因爲法天仙君,所以此類法則契約很多,也都很特殊,需要以人語口述,或者以人族文字書寫成契,之後才能起效。

江月白眼神微亮,“我問你,雪妖在你識海裏下印記的時候,說的是‘不可将她的信息洩露給任何人’嗎?”

熊王點頭。

“無所謂原話是什麽,你确定,最後的具體對象是任何‘人’?”

熊王怔愣,還沒反應過來,唔聲點頭。

“那你可以告訴我,因爲我不是人。”

熊王:???

“‘人’這個字是人族的習慣用語,可以代指所有存在,但‘人’字本身也僅指人,妖叫做妖,魔叫做魔,隻要我不是人,你告訴我關于雪妖的事情,絕對不會遭到印記反噬,放心!”

熊王眨眼,反應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之後嘗試着傳了道神念給江月白,等待片刻,真的沒事。

熊王雙眼放光,立刻将它這段時間被雪妖欺壓的苦水一股腦的倒出去。

“等等,你慢點!”

江月白按着太陽穴接收熊王雜亂的神念,發現這家夥還是個話痨,而且說話沒條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大部分都是‘熊命苦啊’‘熊技不如妖’‘熊隻想冬眠’‘熊都幾個月沒吃了’這類的話。

江月白扶額,硬忍着等它發完牢騷。

足足一刻鍾之後,熊王還在嗷嗷哭,江月白終于受不了,擡手燃起一團烈火。

“說主題!”

唔!

“你知道雪妖在哪,要帶我去?好家夥,你不蠢啊,借刀殺妖都會?行吧,我就上你的套,帶路。”

江月白以小妖術爲熊王治好傷,熊王站起來抖抖身上白毛,上半身伏地,撅起焦黑的屁股,示意江月白騎上去。

江月白一躍而起,穩穩盤坐在熊王寬厚的背部,要不是被燒焦了,這毛還挺軟和。

吼!!

熊王咆哮一聲,撒丫子狂奔,帶着江月白穿山越嶺,橫渡冰湖,一路深入見蒼山人迹罕至之處。

越往深處,高階妖獸的蹤迹越來越多,基本上都有金丹期的首領,見到熊王,還有虎視眈眈想要撲上來幹架的。

江月白甚至發現幾道元嬰期的神念,從她和熊王身上掃過。

對照地圖,熊王去的是見蒼山西邊的魔眼峽,那裏地勢複雜,全都是經年不化的冰川。

那裏的寒氣很厲害,沒有元嬰期修爲,稍微靠近都會被凍結,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隻能在盛夏季節,寒氣減弱的時候進入。

裏面曾經出過一些天材地寶,但是早八百年都被人挖幹淨,就剩下那些寒氣還能讓專修冰屬性功法的人拿來用用。

現在是隆冬季節,魔眼峽正是風暴肆虐,大雪封川的時候。

熊王帶着江月白跑了三天多,終于到達距離魔眼川最近的一座山頂上。

寒風肆虐,大雪遮蔽視線,江月白迎着風雪,看到遠方大地上,冰川起伏,互相交錯,形成一隻冰藍色的巨大魔眼,瞪視着天穹,震撼人心。

吼——

熊王表示它隻能送江月白到這裏,再下去,它頂不住那裏的寒風。

江月白擺擺手,讓熊王自己走。

吼!

臨走前,熊王又告訴江月白一件事,讓她心頭一震。

熊王說,雪妖已經控制了山中四個元嬰期的大妖,估計要搞大事。

江月白看看下面的魔眼峽,等熊王走遠,把白九幽從蓮台洞天裏扯出來。

“你幹嘛又打擾……好多冰!我要占了這個山頭!”

白九幽看到大雪和冰山,興奮得像個孩子,直接臉朝下撲倒在雪地裏擺動手腳。

江月白沒眼看她幼稚的樣子,這絕對是玉塵的性格,跟她沒關系。

“下面的冰更好,一起下去。”

江月白激發炎甲,淩空直下,白九幽緊随其後。

“好!我們一會把這個山頭搬蓮台洞天裏去吧,就從這邊到那邊都要,下面那個‘大眼睛’也要,我要住在裏面。”

“行,不過咱們要先找到藏在魔眼峽中的雪妖,我需要找她借個東西。”

“雪妖?好吃嗎?”

白九幽眨巴着眼睛問,凡是冰東西,她都喜歡吃。

一提到吃,江月白也忍不住吞口水。

“不知道啊,我就在書上看到過,雪妖比鲛人還美。”

“那一定很好吃!”白九幽肯定道。

“……”

魔眼峽的寒風并不能對江月白和白九幽造成有效傷害,她們一個滿身烈火,燃盡寒風,一個鲸吞龍吸,把寒風往肚子裏吞。

白九幽最後甚至擡手将寒氣凝成大冰坨,啃着吃。

“這冰夠味兒,很有靈性。”白九幽誇贊道。

“給我來一塊。”

江月白接過冰坨,從高空将魔眼峽探查一遍,發現裏面沒有活物存在的氣息。

但是白九幽凝聚的冰坨上,确實有類似靈物的靈性。

“我先下去,你警戒。”

江月白幾個閃身,便直接出現在魔眼正中心位置,她的神嬰很敏銳,能感應到尋常修士感應不到的東西。

中心位置是一片冰谷,腳下全是淨如琉璃的藍色冰層,布滿縱橫交錯的裂痕。

護體罡氣幾乎瞬間就被凍結破碎,但是寒氣無法突破鳳凰真火形成的炎甲。

若是沒有化神期的修爲,還真進不來這裏。

感覺那微弱的靈性從其中一道裂縫下散出,江月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蹲下身往裏一看,瞳孔驟縮。

她看到冰層之下,露出半張女子的臉。

神如秋水,冰清玉潔。

雪妖?!

江月白渾身緊繃,生怕雪妖突然睜眼殺過來。

可定神再看,她發現雪妖隻剩一副空殼,根本就是個死妖!

轟!

頭頂一聲爆響,冰川寸寸開裂欲崩塌,江月白神色一凜,立刻沖上高空。

白九幽跟人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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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1 15:48:07 |只看該作者
第522章 無定寒冰

江月白騰空而起,看到大雪肆虐,仿佛兩隻大手,将白九幽緊縛半空,其上寒氣不斷侵蝕,白九幽小臉上冰霜密布。

“滾開!”

白九幽怒喝一聲,澎湃的氣浪爆開,震碎雪掌。

在大雪重新彙聚時,江月白閃身擋在白九幽面前,眉眼凜冽,金紅烈焰爆開一道火環,瞬間将大雪灼燒殆盡。

鳳凰真火化作強弓,烈焰熊熊,對着藏匿在大雪中心的存在便是一箭射出!

嗖!

烈焰拖着長尾,突破層層凝結的堅冰,直入大雪中心,轟然爆開。

火浪橫掃,氣勢磅礴。

江月白先前對付霜甲熊用的隻是普通丹火,此刻鳳凰真火一出,任憑此地寒氣多強盛,大雪之中的存在多厲害,也被死死克制。

“它要跑!”白九幽着急大喊。

一陣寒風從氣浪中心沖出,朝着下方雪松林快速遁逃。

江月白緊接着又是一箭射出,寒風‘之’字形遊走,箭矢擦着它飛過,頃刻間在雪松林中炸出一片火海。

鳳凰真火之威令百獸哀嚎,四散逃離。

寒風之中閃過一道烈焰印記,是江月白的‘火印’。

江月白放出傀儡分身,衆多火龍劍如烈火魚群遊走周身,緊跟在那陣寒風之後。

“竟然偷襲我,我去錘爆它!”

白九幽氣鼓鼓地挽袖子,被江月白扯着後衣領拉住。

“窮寇莫追,它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把我們從這裏引開,跟我下去看看。”

明明力氣比江月白大,白九幽卻是一副掙脫不掉的樣子,對着空氣揮舞雙拳,兇巴巴地呲牙。

江月白帶着白九幽重新回到下面冰川,白九幽一拳砸爆冰層,力道控制得極其精細,未曾傷到下面雪妖分毫。

兩人從砸開的縫隙跳下百丈深坑,雪妖半邊身體被凍在牆壁中。

“這就是雪妖嗎?看到她我算是知道‘冰清玉潔’是什麽感覺了,真的就是又淨又透,仙氣逼人,一點妖氣都沒有。”

白九幽湊上去聞了聞。

“冰冰涼涼的香味,她是死了嗎?我可以把她搬回去抱着睡嗎?”

江月白仔細探查,雪妖确實已經死了,面前隻是一具人形冰雕,外面看起來是人的樣子,冰肌玉骨,裏面全是寒冰。

江月白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點向雪妖眉心,神識一點點探入其中,發現雪妖識海中空空如也,連一點神嬰的碎片都沒有。

如果她是被婚契反噬而死,識海中最起碼會留下一點殘渣或者傷痕,現在這樣,就像是白九幽當時一樣,神嬰和神魂被什麽東西吃得幹幹淨淨,隻剩軀殼。

但是吃掉雪妖神嬰和神魂的東西,卻沒有占據她的軀體,而是将她凍結在這裏,爲什麽?

雪妖看起來死了很久,那這些年報複雲氏的雪妖又是誰,剛才襲擊她們的又是誰?

“探查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萬年寒鍾乳的痕迹,或者其他異常的東西。”

“嗯!”

江月白和白九幽分頭行動,在冰川下到處搜尋。

白九幽揮舞小拳頭,用蠻力砸開旁邊一掌寬的冰層縫隙,發現後面有一間冰室。

室内有堅冰鑄就的床榻和桌椅,明顯是有人在這裏生活過。

“這個床好,我要搬走!”

白九幽跳到那張寒冰榻上打滾。

江月白在更深處的牆壁上發現一個隐藏的壁龛,打開之後,裏面竟供奉着兩個牌位。

“吾父林氏正堂之位,吾母言氏子茹之位……林正堂,言子茹,這倆人又是誰?”

江月白托腮思索,仔細看着牌位上的字,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精光。

“白九幽,我得回雲氏一趟!我大概知道去哪找萬年鍾乳石了!”

“江月白你快來看,這床榻下面是不是有東西?”

白九幽根本沒聽江月白講話,她已經把那張寒冰榻砸開,下面寒氣一陣陣冒出來,讓冰室内的溫度更低,就連江月白身上鳳凰真火形成的炎甲都被寒氣壓制得越來越弱。

江月白走過去,白九幽已經将整個腦袋從床榻的破洞裏伸進去,看了半晌,整個人哧溜一下,像泥鳅般滑入破洞。

噗通!

江月白聽到落水聲,奈何破洞太小,她體型比白九幽大,進不去。

“哈哈哈,我發現了好東西。”

白九幽在下面喊,但就是不說發現了什麽,江月白眉頭一皺,直接從脊骨中調動龍氣至掌心。

軟綿綿一掌印下去,堅硬的床榻沒有半分損壞,卻逐漸化作氣流被江月白吞噬。

江月白的掌心就像開了黑洞,強勁的氣流從四面八方打着旋被吸入其中,嗤嗤異嘯。

不消片刻,整張床榻就被江月白吞噬殆盡,下面的冰層也被她‘啃’出個自己能通過的破洞。

冰層和床榻上,江月白都發現了陣法存在的痕迹,若不是白九幽在床上滾,意外發現下面的氣息,這地方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江月白起身跳下去,下墜了十幾息之後,身體突然像入水一般,浮在半空。

比九幽之下還要深寒的寒意猛然侵襲而來,她身上的炎甲幾乎瞬間就被凍結。

寒氣入體,江月白打了個哆嗦,感覺身體要被凍成冰雕,不過她立刻開始運轉混沌之氣,那些寒氣便被吞噬同化,不再對她産生傷害。

江月白這才仔細查看周圍,發現幽暗的空間裏,她‘浮’在半空,周圍都是冰藍色,閃着熒光的寒霧,像水流一樣。

白九幽在那裏鲸吞龍吸,小肚子鼓鼓,不斷把寒霧納入體内。

“這是無定寒冰?”江月白問。

“對呀對呀,你書房被毀之前,我在《青龍界奇物志》中看到過,柔如水,堅如鐵,無定無形,遇強則強,但是遇弱也弱,你輕輕的碰它,随便就能破開,但是你要傾盡全力打向它,就根本破不開。”

江月白點頭,這東西她記得,算是一種冰屬性的天地靈物,十分難得,據說有對應方法的話,可以将自身煉成無定寒冰體,也能擁有無定寒冰的特性。

除了火能克制之外,幾乎沒辦法對付。

但是要煉成無定寒冰體也絕不是那麽容易的,如何承受這股極強的寒氣就是個大問題。

剛才襲擊她們的人,似乎就是這種體質。

“江月白,無定寒冰的泉眼就在下面,你能幫我收了它嗎?有這些無定寒冰,我就不需要你幫我找材料煉制大錘了,你看。”

白九幽一擡手,周圍無定寒冰立刻化作一道道藍色流光在給她掌心彙聚,頃刻間形成一把比她整個人還大的寒冰重錘,被她威風凜凜的抗在肩上。

“砸爆了也不怕,我還能再聚一把。”

江月白不得不感歎,混沌聖體就是好,什麽都能輕松駕馭,此時吸了許多無定寒冰的白九幽,身上散發着寒氣,手腳都缥缈如霧,完全就是無定寒冰體的狀态。

不過她做不到白九幽那麽純粹,她再怎麽吸納無定寒冰,體内那根脊骨不會改變,變成霧氣也隻會暴露脊骨這個罩門。

而白九幽是天生的混沌聖體,體内沒有半分‘雜質’,轉化體質就是完全轉化。

江月白祭出蓮台,幫白九幽将下面的泉眼收走,收的時候,江月白發現泉眼并非先天就從此處誕生,也是被人後來放置在此處,整個魔眼峽中确實幹幹淨淨,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得了泉眼,白九幽也不嚷嚷着搬山了,美滋滋的回到洞天中去安置泉眼。

江月白最後看了眼那兩個牌位,帶上雪妖的屍體,離開魔眼峽。

她稍微感應了下,傀儡分身還是追丢了那個襲擊者,火印也被抹去,蹤迹全無。

不過沒關系,等她回雲氏打探清楚幾件事,就能确定那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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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救人

回雲氏的路上,江月白碰到一個人。

是之前那個邋遢修士楚信,他等在去往雲氏族地的必經之路上,因雲氏族地禁飛,所以都必須從這條松林小道步行進入山谷。

看到他,江月白意外,也不意外。

“怎麽不跑了?”江月白先開口問道。

楚信有些詫異地挑眉,“你怎麽知道是我?”

事到如今,他也沒打算再藏着掖着。

江月白輕笑,“我蓋過章的東西,閉着眼睛都能認出來。”

楚信毫不掩飾地動了動還在火燒一般疼的肩膀,“你那火挺厲害,我仔細想了想,有你在雲氏,我後面的事情成不了,所以幹脆,咱們坐下來談一談。”

“林正堂和言子茹是你爹娘?雪妖也是你殺的?你和雲氏到底什麽仇?”江月白問。

林正堂的林字,言子茹的言字,在楚信這個名字中都有,所以江月白看到牌位的時候,就聯想到楚信,本想回雲氏試探一下,沒想到他自己跳出來。

但是又很奇怪,他如果跟雲氏有仇,之前又爲什麽要對付那個欺負雲牧淵的雷氏男修?

楚信抓了抓臉上胡茬,“你想要萬年鍾乳石對吧?”

江月白揚眉,“那你給嗎?你要是願意給,我立馬就走,直接離開鬥木界,再不插手你跟雲氏之間的恩怨。”

楚信無奈聳肩,“我倒是想給,但我給不了,而且你拿了我的無定寒冰泉眼,就不能算報酬嗎?”

“我憑本事拿的,你有本事搶回去啊。”江月白無賴道。

楚信失笑搖頭,“行,這次我認栽,你幫我救一個人,我可以再給你一些萬年寒鍾乳,如何?”

江月白想了想,拿不到萬年鍾乳石,能拿到足夠的萬年寒鍾乳也行,反正她也隻是想拿來煉器,又不是當水喝。

“救誰?”

“我弟弟。”

“在哪?”

“雲牧淵手裏。”

江月白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你們不是雪妖和雲牧淵的孩子?”

果然,純正的妖和純正的人是不可能孕育後代的,隻有異人那種天生混雜着人和妖血脈的存在,才能生出同樣有人和妖血脈的異人。

雪妖和雲牧淵的兩個孩子是他們從别人手裏搶來的。

原本她還想回雲氏之後打探一下雪妖的兩個孩子是不是在雲氏族内出生的,現在倒是不用了。

楚信就是之前那個故事中,被雪妖‘誤殺’的大兒子,雲牧淵現在費盡心機救的是楚信的親弟弟,也就是外界所傳的,雪妖和雲牧淵的二兒子。

楚信之所以不斷襲擊雲氏,可能隻是爲了帶走他弟弟。

“怎麽救?”江月白問。

若隻是幫忙救人就能拿到萬年寒鍾乳,那事情就簡單得多,她也實在不想參與這些恩怨情仇的事情,也不想在這裏大開殺戒。

“你這麽輕易就相信我?”楚信反問道。

江月白自信一笑,“坑我的人,從來就沒有從我手下活着離開的!”

齊思珩那王八蛋除外,早晚收拾他!

楚信點點頭,松開抱在一起的雙臂站直身體,餘光掃了眼雲牧淵住的方向。

“雲牧淵所在的山谷是個陷阱,那裏有座‘三火劫仙陣’,我沒有把握安然無恙地闖進去,等你回了雲氏,雲牧淵會去找你,到時你把這東西帶在身邊,跟他入陣便可。”

楚信擡手,一個冰晶雪花墜在他掌下擺動。

江月白眯眼打量那個雪花墜,樣子跟熊王眉心的印記一模一樣。

“之後呢?萬年寒鍾乳在哪?”

“等我解決了跟雲牧淵之間的恩怨,自然會給你。”

江月白垂眸,三道神念一起,盤算整個過程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管如何,她全身而退是沒問題的。

“好。”

江月白答應下來,擡手将雪花墜吸入手中,楚信勾唇一笑,化作寒風先行一步。

“無定寒冰體,他竟然修成了,真難得!”

江月白把雪花墜塞進衣袖裏,破空遁行,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到雲氏族地。

一回去就看到那個刑岐山紅光滿面,正準備帶着一群雲氏築基弟子出去。

寒風瑟瑟,楚信揣着手,頂着亂糟糟的頭發,也是一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這是去哪啊?”楚信也不看江月白,随口問道。

刑岐山不賣他面子,哼了聲就走。

後面跟随的雲氏弟子恭敬道,“岐山真人發現了雪妖的蹤迹,我們先過去探查一下。”

楚信吸了吸鼻子,“那你們可小心點。”

說完,楚信打着哈欠越過江月白,回客舍休息。

江月白:……

真能裝!

雲氏的人要是知道雪妖就住在他們族中,會不會吓死?

也幸好客舍在雲氏族地外圍,跟雲氏重要的地方完全隔開,有單獨的陣法,否則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

江月白走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外,果然看到雲牧淵。

鵝毛大雪落滿他全身,他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雪已經埋到他小腿位置。

他滿臉疲憊,就像一個走投無路,陷入絕境的人,看到江月白時,雙眼中才燃起一點亮光。

雲牧淵徑直走到江月白面前,先是拱手一拜。

“先前是在下冒犯了,還請道友幫我。”

江月白挑眉,對他這個态度轉變有點莫名其妙。

雲牧淵解釋道,“我前幾日聽族中弟子說,道友擅火法,這才想請道友……”

江月白恍然大悟,之前她說她能幫,雲牧淵不相信,後來知道她擅長火法,在走投無路之下,這才想要找她試一試。

這消息一定是楚信讓人透露給雲牧淵的。

之前江月白以爲是親兒子,覺得雲牧淵這樣做是父子之情,但現在知道那不是親兒子,再看雲牧淵甘願自己修爲跌落,甚至低聲下氣也要救人,頓時有些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因爲什麽值得他如此犧牲的利益,那他這樣,就真的讓人動容了。

江月白沒有直接答應下來,“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我可不會白白幫你。”

雲牧淵擡頭,花白的發絲上滿是冰霜,幾番掙紮過後道:“雲氏秘寶我确實沒辦法給你,你若有别的需要,我會盡力滿足。”

“那你先去準備十萬靈石給我做定金,拿到靈石,我再跟你過去。”

雲牧淵握拳,“靈石我會想辦法給你湊,但是松鶴他真的等不了了。”

江月白定定望着雲牧淵泛紅的眼眶,歎氣道,“那行,我先跟你去看看。”

“多謝道友!”雲牧淵拱手大拜。

江月白跟着雲牧淵,離開雲氏族地前往後山山谷,她始終感覺有道元嬰期的神念環繞在她和雲牧淵周圍,并且後面還有人跟随。

看來楚信沒說錯,雲氏把雲牧淵單獨放在一個地方,就是設陷阱引雪妖上鈎。

隻是不知道雲氏知不知道雪妖已經死了,現在的雪妖是楚信?

有雲牧淵帶領,江月白順利進入那座大陣後的山谷。

白雪皚皚,一座木屋孤零零的伫立在山腳下。

進入木屋,爐子裏燃燒着的靈木将整個屋内映得一片橘紅,但是屋子角落的床榻上,仍舊散發出一陣陣刺骨的寒氣。

一個面色蒼白,十分瘦弱的少年躺在木床上,蓋着厚厚的皮毛毯子,安靜的睡着,卷翹的睫毛上都是細小冰晶。

若非還有呼吸,他簡直就跟死了一樣。

江月白走過去,雲牧淵将雲松鶴的一隻手從被子下拿出,瘦得隻剩一層皮包在上面。

江月白并指探脈,手指一觸碰到他的皮膚,就感覺一股極強的寒氣,充斥在雲松鶴體内每一處,隻差最後一點就要侵入心脈,而且這些寒氣中确實帶着股妖氣。

這情況,讓江月白覺得很熟悉,就跟她當時因爲小綠,意外融合了賈秀春那一絲雲芝草血脈一樣。

隻不過賈秀春本身是異人,那一絲雲芝草血脈很微弱,又是通過小綠轉化吸收,最後還有化神期的太上長老及時出手,她才保住小命,順利融合。

而雲松鶴不一樣,他吸收的分明就是純正的妖氣,他本身又沒有多少修爲,能抗到現在不死簡直是奇迹!

“如何,道友能夠驅除這股寒氣?”雲牧淵着急詢問。

江月白收回手,看着雲牧淵問,“你和雪妖,是想用他制造出後天異人嗎?”

雲牧淵瞳孔震動,雪花墜從江月白袖中掉落,登時化作一片寒霧,楚信從中一步跨出。

“爹,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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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1 15:49:12 |只看該作者
第524章 無心無情

此時的楚信,再不是之前那副滿臉胡茬,頭發亂糟糟的邋遢樣子,換了一身鴉青色勁裝,面容幹淨,棱角分明,那雙冰藍色的雙眸中,透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幽光。

雲牧淵毫無準備下看到他,驚得從床邊站起,連退數步,直到撞在柱子上。

“爲何是你活着,瓊芳在何處?”雲牧淵急切詢問。

楚信冷笑一聲,轉身半跪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床上少年的臉龐,将一粒丹藥喂進少年口中。

“小鶴對不起,阿兄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也不知雲松鶴是不是聽到楚信的聲音,眼角有淚水滑落,結成冰霜。

江月白站在旁邊抓抓臉,這會好像都看不到她似的,發現床邊桌上擺着一盤糕點,江月白順手端起來,一邊吃一邊看。

“再忍耐片刻,阿兄一會就帶你離開這裏。”

“你不能帶他走!”雲牧淵慌亂出聲,“若是瓊芳回來,看不到松鶴會……會……”

“會怎樣?你還以爲妖會對人生出情意嗎?”楚信喝斷雲牧淵。

雲牧淵搖頭,“瓊芳她不一樣,她跟别的妖不一樣!”

楚信冷笑,揮手打出一道寒風,将雲牧淵下半身凍結,讓他無法逃脫。

楚信轉向江月白,“道友,介意聽我講講故事嗎?”

江月白嘴角沾着點心渣子搖頭,“無所謂,說完給我把賬結了就行,不過我進來的時候,有元嬰修士盯着,太久不出去恐怕要生變故,你自己掂量着。”

楚信坐在床邊,看雲松鶴的狀态逐漸好轉,拉着他的手對雲牧淵慢慢說道,

“那些人和妖相互愛戀的故事,全都是由人編造而成,我以爲修真者比凡人更能看透這一點,但你還是深陷其中,不管你信不信,雪妖對你從來沒有情意,有的隻是你們契約上定下的利益!”

雲牧淵想要說話,卻被楚信禁言,雙目血絲爆裂,隻能不斷搖頭。

“你們雲家自從那位煉虛老祖隕落之後,一代不如一代,雖然你是當代天驕,但是比起那位煉虛老祖的資質還差得遠,你想要把祖傳的《玄玉功》修到頂峰,有萬年寒鍾乳還不夠。”

“也是天道眷顧你,讓你遇到正好需要萬年寒鍾乳突破的雪妖,那雪妖是無定寒冰中孕育而生,由她出手,可以用無定寒冰慢慢洗煉你的身體,提升你在冰屬性方面的資質。”

“你說你們爲何就不能好好交易,好好修煉,偏要來禍害别人?”楚信怒聲道。

雲牧淵眼中劃過一抹心虛。

“是,我知道,你都是族中逼迫,才跟雪妖定下契約,選取合适的人,用秘法将妖力融入人體,讓人能夠擁有同雪妖一樣的血脈,如此一來,修煉《玄玉功》事半功倍。”

“且這個人不需要是雲氏族中之人,隻要成功,男的就娶了雲氏女子,女的就嫁給雲氏男子,生下雲氏血脈的孩子,就能徹底改變雲氏走向沒落的結局。”

“你和雲氏承諾過雪妖,成功之後把萬年鍾乳石送給她,她這才願意耗費本源之力幫你們嘗試,妖天性冷血無情,不會在乎人族嬰孩死活,可你呢?看着我和弟弟被妖力折磨,就沒有一點恻隐之心?”

“我當初還很感念你和雪妖幫我爹娘報仇,自願認你們爲義父義母,甚至一開始雪妖往我體内注入妖力的時候,我還在告訴自己,我要報答你們,所以再痛苦,我都咬牙忍下去,卻不承想,我和弟弟早就被你們盯上!”

“妖雖冷血,卻能說到做到,可人性狡詐,翻臉就不認賬。幸好雪妖不蠢,知道你若化神成功,她便無法壓制你和雲氏,所以趁着你準備閉關化神,全族爲你護法時,去偷萬年鍾乳石。”

“但雪妖沒想到的是,我将她的蹤迹告知雲氏族長,又趁亂吞了萬年鍾乳石,你以爲她爲什麽逃走時一定要帶走我和弟弟?”

雲牧淵睜大眼睛,眼中含淚。

楚信嘲諷道,“弟弟被你們帶走時,尚在襁褓中,又被你們以神魂交融秘法改換體質,所以你以爲雪妖跟你‘日久生情’,像人族女子一樣,舍不得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不,你錯了,她要帶走我是因爲萬年鍾乳石在我身上,要帶走我弟弟隻是因爲弟弟将妖力融合得很好,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人,所以弟弟對雲氏很重要,把弟弟掌握在手中,她就有跟雲氏談判的資本,可以避免你們傾盡一族之力追殺,僅此而已!”

楚信站起來,走到雲牧淵面前。

“我知道你這麽多年不惜損耗自己的修爲,也要維持弟弟的性命,就是想等雪妖回來,你以爲雪妖舍不得弟弟一定會回來,但那秘法隻是讓你與弟弟有了血脈相連之感,并沒有影響到雪妖。”

“當日亂戰中,她被契約反噬,我拼死傷她,她差一點就殺了我,但最終,她爲了萬年鍾乳石将我帶到魔眼峽,卻還是死在了契約的反噬之下,最終一身妖力都被我吸盡,雪妖很聰明,但她對人性的狡詐了解得還不夠,也包括我。”

“她以爲契約是公平的,但其中的文字卻有多重意思,她背叛就是死,你卻可以相安無事。慶幸吧,法天仙君的道果還不完美,才讓你們有這麽多空子可鑽!”

楚信解了雲牧淵的禁言,轉過身去。

“我感念你這麽多年照顧弟弟,所以不會殺你,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雲牧淵嘴唇顫抖,“她真的已經……已經不在了?”

楚信點頭。

雲牧淵按住心口,“她臨死時,有沒有……”

“沒有,她沒有提到你。”

雲牧淵心死如灰,此時竟沒有關心要被帶走的雲松鶴。

江月白一直在旁邊看着聽着,忽然想起不知在哪裏看到的一句話。

那話說得偏頗,卻有一些些道理。

有些男子天生就對孩子無愛,對孩子好,隻是因爲他愛孩子的娘,舍不得孩子娘受苦。

雲牧淵似乎就是如此,此時此刻,滿心都是死去的雪妖。

他拼命留住雲松鶴,可能也隻是爲了留住他和雪妖之間僅剩的聯系。

江月白壓下自己連盤子也想吃掉的沖動,揮手将雪妖的軀殼放在雲牧淵身邊,那就隻是一具冰殼而已,對她沒有任何用處。

“意外發現,我覺得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雲牧淵再次看到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終于崩潰,掙脫身上冰殼跪坐在地,将雪妖的軀殼抱在懷中,雙肩聳動,極力壓制着不發出哭聲。

江月白也不知道他們那些年是如何相處,會讓雲牧淵産生這麽深的感情,或許這其中就隻是楚信提到的神魂交融秘法影響。

楚信沒有管雲牧淵,轉向江月白道,“道友,今日多謝你了,你不欺我,我自誠信待你,拿着!”

楚信取出一個冰藍色的琉璃瓶,擡手抛給江月白。

江月白接過來打開,裏面是十斤萬年寒鍾乳,完全足夠她用,到此,江月白一顆心總算落定,可以離開鬥木界,去天靈界找師父他們了。

楚信抱起床上的雲松鶴,正欲離開,地面突然震動,一股澎湃的火元力如同山河決堤,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

楚信神色一凜,“三火劫仙陣被啓動了,是雲氏的人!”

楚信抱緊雲松鶴,臉上浮起決絕之色,今日縱然是死,他也要助弟弟脫困。

這時,一直抱着雪妖軀殼的雲牧淵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塊黑色令牌,丢到楚信面前。

“屋後有路,你們走吧!”

楚信拳頭咻地緊握,看着那面雲牧淵早就準備好的令牌,不禁回想起那些年,雲牧淵對他的教導和照顧,他就像一個完美的長輩,比楚信他自己的親爹還要完美。

弟弟雲松鶴什麽都不知道,也一直将他當做親爹一樣對待,他還記得,雲牧淵将弟弟扛在肩上,在院中笑鬧的樣子,那日的暖陽,是他唯一能回憶起的溫度。

如今,他除了冷,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楚信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不會記你的恩情,我對你隻有恨!”

雲牧淵恍若無覺,隻看着懷中的雪妖。

楚信拿走令牌,抱着雲松鶴離開,江月白緊跟其後。

“等等,承諾你的靈石沒辦法給你,我身上隻剩這些無用之物,多謝你将她送回來。”

雲牧淵抛給江月白一個儲物袋,江月白擡手接住,深深看了眼雲牧淵,從屋後逃離。

外面天色一片火紅,整個山谷都被怒海狂濤般的火焰包裹,熱浪逼人。

楚信抱着雲松鶴,令牌上的光暈排開火焰,他示意江月白跟上。

江月白揚了揚手上的琉璃瓶,“東西到手,後會無期!”

說完,江月白身後出現一片空間漣漪,她眉眼帶笑,退入其中消失不見。

楚信愣了愣,忽然慶幸他沒跟江月白硬拼,心想這女修真是深不可測,竟連空間之力也能掌握,若以此布陣,他就算能身化風雪,也逃不出去。

火海吞沒的木屋,楚信懷裏的雲松鶴動了動嘴唇,眼淚從眼角滑落。

“爹……”

“我們早就沒爹了,你以後隻有我!”

楚信抱緊雲松鶴,毫不猶豫的離開山谷,化作一陣寒風,吹向無拘無束的山林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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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31 15:49:44 |只看該作者
第525章 無生冰界

坐在破雲沖裏,離開鬥木界範圍,江月白才長舒一口氣。

“沒有太多曲折,順利拿到東西真好。”

也幸好她跑得快,那邊又有楚信吸引雲氏注意力,不然被雲氏的人發現,免不了一場大戰。

“現在去天靈界,希望師父他們還在,見過他們之後就去找太玄精金!”

燭龍精血已經被白九幽順利提煉出兩滴,僅有的兩滴。

一滴用來改造白龍槍,一滴留着修煉《龍神變》。

破雲沖内留下道标位置,便會自行朝那個方位疾馳,隻要不再倒黴的遇上什麽煉虛修士鬥法,一兩個月就能到天靈界。

江月白盤坐在蒲團上,複盤了下整件事,總結自己做得不好,以及疏忽的地方,還有整件事中其他人的表現和優缺點,這也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

這能讓自己及時發現自身問題,确保下一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取他人之長,補自身之短,運氣虛無缥缈,謹慎卻能自己掌控。

“……人妖戀的故事啊,都是人寫出來的,故事最後往往都是妖犧牲自己拯救人,确實離譜!”

江月白慶幸自己不看這種話本故事,不會去相信裏面虛假的東西。

能寫出這樣的故事,恰恰是因爲人在妖這裏得不到話本裏的情,所以寄托美好想象而已。

不過人和人也是不一樣的,以前她遇到過爲了自己心無挂礙,殺妻證道的,也遇到過夜時鳴那種年少無知,爲了愛情背叛自己國家的。

現在這個雲牧淵……

啧~不好說!

總之就是情愛之事,害人不淺,遠離遠離!

“雲松鶴那孩子也可憐,秘法沒有完成被反噬,幸好雲牧淵一直吊着他命,不然都等不到今天,希望楚信有辦法治好他吧。”

他們兩個如今都是後天的異人,鬥木界沒多少異人存在,上界對于異人的态度也不像地靈界,隻要小心些,就可以繼續修煉下去。

不過對于楚信,他雖然守信給了東西,但江月白對他的感覺還是不太妙,所以最後說的是後會無期,她是真的不想再碰上他了。

複盤完整件事,江月白在自己的日志中記下幾筆,之後取出雲牧淵最後給她的儲物袋。

裏面東西不多,一百多塊靈石,一些燒火用的靈木和幾本書。

書也不是功法武技,都是雲牧淵平時修煉的心得。

江月白仔細看了看,發現雲牧淵在修煉上很用心,也善于思考總結,甚至于創新。

這部分心得都是他從雪妖那裏接觸無定寒冰開始記錄的,對無定寒冰特性的理解和應用技巧。

他在元嬰後期的時候,還曾博覽群書,以無定寒冰爲主,自創了一個高階法術‘無生冰界’,雖然還沒有徹底完成,但是此法根據他的設想,如果完成,就能在周身以無定寒冰形成一片絕對防禦的區域。

對應‘無生’二字,凡是踏入這片冰界的人,絕無生還可能。

描述是誇張了點,但是效果跟江月白原來那件法器‘荷花淨瓶’有點像,都是在周身形成一片區域,有人闖入就主動進行攻擊和防禦。

不過無定寒冰肯定更強,且冰界鋪開時可以無形無迹,不被察覺,也無需站在原地不動。

在有人闖入時,利用無定寒冰的特性,以神識牽引,形成各種形态的東西防禦或反擊。

這個法術對江月白很有啓發,她目前要修煉的東西已經很多,所以暫時不想修無定寒冰,這東西留給白九幽去完善和修煉更合适。

而且白九幽是她的身外化身,她學會的東西,自己可以直接共享記憶和經驗,稍加練習就能融會貫通。

白九幽既然喜歡冰,那就讓她去參考,到時候自己直接嫖現成的,這樣一想,有這麽個分身還挺好的。

“以後自己沒時間學的東西就丢給白九幽,反正她也那麽好學。”

江月白的想法是,把這個法術和元磁尺結合,元磁尺也有無定寒冰一樣的随意變幻形态的特點。

雖然沒有無定寒冰凍結靈氣神識之能,卻能幹擾和屏蔽靈氣法術,并且元磁黑沙凝成武器,硬度和鋒利程度絕對不比寒冰差,元磁力還能破法術防禦,命中率也更高。

所以她準備借助雲牧淵研究這個法術的過程,以元磁尺創造‘無生沙界’,之後元磁尺繼續提升品級,若能生出器靈,就無需她操控,可自行在她周身防禦反擊。

江月白盤算好之後,留本體在外面守着破雲沖,神念進入蓮台洞天找白九幽。

一進去,江月白就驚住了。

之前搬進來的隐仙山後方出現一座大雪山,連帶着隐仙山上也開始積雪,進入冬季。

冰原最高處,伫立着一座異常華麗的冰宮,在缥缈寒霧中若隐若現,仙氣逼人。

江月白抓了抓臉,閃身出現在冰宮大殿外,一眼便看到大殿正中央那座雕成九龍戲珠樣的冰王座。

白九幽歪倒在冰王座上,雙手揉搓着一團無定寒冰,變幻成各種形狀。

“你可真會玩!”

江月白走進去,寒風拂面,叫她冷不丁打了個顫。

“這是我家,我當然要整得舒服點,你的事情都解決了?”

白九幽坐起來,放飛無定寒冰所化的飛鳥,帶着冰晶碰撞之音繞着江月白飛,最後風馳電掣,化作一把把利刃,盡數釘進地面同一處。

力道内斂,并無劇烈爆炸,但是直接從山頂冰宮貫穿到山下。

“挺厲害!”江月白誇贊道。

白九幽撇了撇嘴,“我發現我對于冰的駕馭要強于其他東西,這樣可不行,不能白瞎了這混沌聖體。”

江月白點頭,“你能清醒的發現這一點很好,以後繼續努力,多多嘗試其他功法和法術,熟能生巧,技多不壓身。”

“你自己怎麽不學,沒安好心!”

江月白不跟白九幽鬥嘴,簡單說了說雲牧淵的事情,把雲牧淵的修煉心得留給白九幽。

兩人又開始各忙各的,忙起來一模一樣,都是心無旁骛,互不搭理,除非修煉過程中遇到問題,才會把三個分身和白九幽都聚到一起,集思廣益。

雖然都是自己,但扮演不同的身份,思考問題就會有不同的角度,總能有所啓發。

雲牧淵沒有完成的‘無生冰界’在江月白三個分身和白九幽的共同努力下,加上《大衍經》以數術驗算法術的方法,隻用了一個月就完善。

白九幽試了三次,就完全掌握,這天資讓江月白妒忌咬牙,直接從白九幽那裏嫖走不太多的經驗和心得,三個分身一起研究‘無生沙界’。

白九幽天資高,她就以數量和勤奮取勝!

本體依舊日日盤坐在破雲沖中,不斷用火龍精血重煉最後三道火符,同時吸納虛空之中磅礴的靈氣用于修煉,各方面修爲穩步提升。

破雲沖在虛空中平安無事的疾馳了一個半月,江月白終于看到一片被大量界域碎片圍繞,像沙漏般的兩個界域。

下方較小的那個就是地靈界,近在眼前,她卻根本無法回去。

除非有九大星盟共同給出的通行令,否則很難通過地靈界外的大陣,就算有辦法偷渡進去,一旦被發現,後果會非常嚴重。

江月白歎了口氣,目光看向上方較大的界域,那裏就是地靈界修士化神之後,會直接到達的地方。

兩界本是一體,在地靈界天傾之禍時被劈開,那時天衍宗的祖師陸行雲也隻是個元嬰期的修士。

“師父說,會在天靈界的引仙城等我,希望他還沒回去。”

江月白操控破雲沖,避開周圍界域碎片,一頭沖進天靈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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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師徒團聚

天靈界,引仙城外。

趙拂衣拿着厚重的木匣,在城中找到黎九川信上說的城郊小院。

正值春季,薔薇鋪滿院牆,花雨飄零。

風鈴叮咚,院門從裏面被拉開。

趙拂衣看到黎九川,詫異揚眉,“她還沒死,你便擔憂到形容消瘦?”

此時的黎九川,一件單衣,滿身疲憊,唇角挂着苦笑。

“倒也不是擔憂她,隻是她再不來,我就得回去接手天衍宗的事務,可若是沒親眼确定她安然無恙,我又難安心。”

幾十年不見,趙拂衣還是一身素衣,英氣淩雲的樣子,把手上木匣按在黎九川手中,沒好氣道,“你那丫頭還有功夫氣我,可見并無大礙!”

趙拂衣踏進院内,看到溫妙抱着酒壇靠在廊下睡覺,衣袍散亂,腳上隻有一隻鞋的樣子,不禁搖頭歎氣。

黎九川抱着頗爲沉手的木匣關上門,問道:“這是什麽?”

趙拂衣自己到院中石桌邊坐下,拿起黎九川煮好的靈茶倒了一盞,随口道:“你那好徒弟寫來氣我的信。”

“這麽多?”黎九川驚訝道。

江月白給他的不過是普通信封,寥寥三頁紙,給趙拂衣的信用這麽精緻的木匣,寫了一掌厚。

黎九川忽然就酸了。

趙拂衣餘光掃到黎九川臉上神情,失笑道:“你若感興趣,可以打開看看,問候的話沒幾句,問題倒是一大堆,還特意提到她六十三歲結嬰,問我她是個什麽水平,沒安好心!”

聽到這話,黎九川忽然覺得手中木匣燙手,趕忙走過去放到趙拂衣面前。

“這倒是她的性子,還不是因爲你當年瞧不上她,她便總想在你面前表現,讓你認同她。”

趙拂衣笑着點頭,“不過她确實讓我大吃一驚,六十三歲結嬰,放在整個上界,也是最頂尖那一批的,她的成就,必定在你我之上。”

黎九川又苦笑起來,低頭整理衣袖,“是啊,若非我是她師父,用不了幾年都該叫她一聲師姐了。”

說到這,黎九川心裏難免五味雜陳,他也是前不久才突破元嬰中期。

他現在就是一方面爲自己這徒兒高興,一方面又倍感壓力。

“溫宗主的事情如何了?”趙拂衣小聲問。

黎九川眼神暗淡幾分,掃了眼醉酒的溫妙,“能壽終正寝也是福緣,她們姐妹倆早已看開,所以并沒有什麽生離死别的悲痛,我相信溫宗主定能投個好胎,來世繼續求仙問道。”

“以後天衍宗,就拜托你了。”

黎九川趕忙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這宗主之位我也坐不了太久,我可不能真的被那丫頭超過去,不然我這師父的臉面往哪擱。”

趙拂衣哼笑道,“那你可趁早做好準備,她超越你是必定的,甚至于超越我,也不會用太久。”

“師父,師父——”

院門被敲得砰砰作響,趙拂衣和黎九川對看一眼,都沒想到江月白這麽快就到,跟趙拂衣前後腳。

黎九川趕忙走過去拉開院門,看到他擔憂了十多年的好徒弟俏生生的站在院門外,白發飛揚,沾了幾片粉色花瓣,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黎九川蓦地感覺春風漸暖,一切都安閑自在起來。

倒是江月白,瞅着黎九川憔悴消瘦的樣子,眉頭一蹙,忽然道:“師父你是被女妖吸了精氣嗎?怎麽老這麽多?”

正說着,聽到黎九川身後傳來茶盞磕碰石桌的聲音,江月白腦袋一歪,目光越過黎九川,看到後面梨花樹下,一身素衣不苟言笑的趙拂衣,瞳仁微閃,之後雙眼蓦地大睜。

“啊!師父,你們難道,你們……”

江月白趕緊捂住嘴,睜着一雙大眼,不敢置信的樣子。

趙拂衣蹙眉,沒反應過來江月白在說什麽,黎九川一口氣沒順下去,直接被口水嗆得猛咳。

“咳咳!胡說八道什麽,還不趕緊給我進來!”

嗯,這一看就是真徒弟,絕非别人假扮!

後面有趙拂衣坐鎮,江月白低眉順目,老實巴交的捏着手走進院中,恭恭敬敬的對着趙拂衣拜禮,還偷偷散發出她元嬰初期的氣息。

“月白見過拂衣師叔。”

“嗯。”

趙拂衣喝着茶,淡淡地嗯了聲,一副沒感覺到江月白氣息不同的樣子。

黎九川失笑搖頭,倒了盞茶給江月白,“坐吧,不必拘禮。”

江月白老老實實地坐下來,雙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說說吧,青龍界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些年又去了哪裏?”黎九川關切地問。

趙拂衣一臉淡漠,卻沒有要走開,讓他們師父單獨叙話的意思。

江月白知道拂衣真君也關心她,就是拉不下臉說,便将她到青龍界所經曆的事情,以及結嬰的兇險,還有後來涅槃,到達鬥木界的事情都告訴自家師父和拂衣真君。

溫妙睡在廊下,耳朵動了動,也在聽。

這個小院中的三位長輩,都是江月白絕對相信的人,所以她并沒有隐瞞太多事情,反而事無巨細,也有讓三位長輩幫她斟酌一下,這些事中是否有她疏忽的地方。

比如白九幽這個特殊的身外化身,比如齊思珩的身份,又比如九頭蛟龍的骨頭會不會對她造成潛在的影響等等。

她也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在外面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現在正是好機會。

江月白午時到小院,一直說到月上枝頭,才将所有的事情說完。

溫妙打着哈欠,舒展筋骨從廊下坐起來,懶聲道,“你這丫頭真的是倒大黴行大運,正應了那句福禍相依,難怪我後來能算到你有一線生機,死而後生,你的命數已經發生改變。”

趙拂衣也緊擰眉頭,“站起來,讓我探探你如今的脊骨。”

江月白起身,趙拂衣的手掌輕輕貼在她後腰處,以神識仔細探查每一處。

黎九川也想幫忙,奈何在兩個化神修士面前,無需他做什麽。

溫妙一指頭戳在江月白眉心,兩個人把江月白裏裏外外,探查了個遍,最後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溫妙坐下來道,“現在看來,你的身體沒什麽異常,後天混沌體,真是羨煞我也!”

溫妙是真的羨慕,不過她的羨慕的點,可能是混沌體喝酒可以吸收酒氣,不會醉,能多喝一點。

趙拂衣倒是沒什麽感覺,因爲她有自己堅定的方向,也相信自身的能力,無需去觊觎别人的東西。

黎九川則有一種莫名的驕傲感,覺得自家徒弟就該得到最好的東西。

溫妙叮囑道:“臭丫頭,今日你告訴我們的事情,絕不能再告訴其他人,混沌體事關重大,一旦暴露,就算是煉虛合體的大能也會動心,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趙拂衣颔首,黎九川點頭。

溫妙繼續道,“你提到的那個齊思珩,我會幫你查一下,如今我阿姐過世,我也無需再繼續鎮守天衍宗,可以繼續去求我的道了。”

黎九川道,“爲師看到你安然無恙,也能放心回去,之後你可有什麽打算?”

江月白抓臉道,“我準備去紫薇星盟下的天槍界,找點太玄精金,五味山人也去過那一界,我從小看她的雜集,還挺想見見她的。”

黎九川點頭,“好,你萬事小心。”

這時,一直很少說話的趙拂衣忽然道,“我與你一道去天槍界,有點事。”

江月白眼睛亮起,忙不疊的點頭,開心地嘿嘿笑。

“那就多謝拂衣師叔了,那啥,咱們好不容易團聚一次,不要浪費時間,作爲我的長輩們,還請幫我解答一下這些年修煉上的困惑。”

江月白将一整盒玉簡放上桌,蓋子打開,裏面足足有上百塊。

趙拂衣面色發白,黎九川兩眼一黑。

溫妙所在的位置,隻剩下一個打翻的杯盞,人早在江月白拿東西的時候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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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3-15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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