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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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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青蚨散人】我把全修真界卷哭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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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 15:44:52 |只看該作者
第617章 睚眦必報

鲲墟神宮入口處。

沈明鏡三言兩語說服諸葛子應,答應協助他一起破除神宮大門上的禁制。

熊燕宏始終在旁盯着,明着說的話沒什麽問題,無非就是誘之以利,讓諸葛子應認清形勢,保住自己的小命。

但熊燕宏肯定,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沈明鏡跟諸葛子應之間另有傳音,魔道修士哪有好人,包括他自己。

隻可惜,諸葛子應面癱,沈明鏡滴水不漏,熊燕宏從兩人面色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端倪,隻能心中提高警惕,叫熊家和天星宗的那四個元嬰好好盯着他們。

此次過來,還有方氏的兩個元嬰,算上他和沈明鏡,順利的話可以從神宮内取到八件寶物,就算是諸葛子應,也能先留他一命,拿到寶物之後再奪寶殺人。

但不知何故,熊燕宏聯系不到方氏那兩人,一想到要少取兩件寶物,熊燕宏就十分窩火!

諸葛子應點頭之後,熊燕宏給了他一半的解藥,用來解除他識海封禁,讓他可以不受阻礙的使用神識,但是丹田靈氣依舊被封,他整個人也使不出多少力氣。

沈明鏡要扶諸葛子應到神宮大門處,諸葛子應冷着臉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沈明鏡笑着揚眉,不甚在意。

破解禁制時,熊燕宏親自在旁盯着,不得不說,沈明鏡在陣法禁制方面的造詣确實很高。

諸葛子應也盡心盡力,在沈明鏡清楚描述,準确指引下,一點點切斷大門上那些複雜禁制各處的連接點,讓禁制成片成片的失去作用,又不會激發其中的玄冥真水力量。

當所有禁制解除,沈明鏡對熊燕宏做出請的手勢,熊燕宏仍舊戒備着,站在原地不動。

他身旁四個元嬰修士也不敢妄動,都等着熊燕宏的指示。

“閣下還是不相信我是嗎?那閣下可睜大眼睛看好了。”

沈明鏡徑直走到白玉大門前,毫不猶豫的擡手按上去,像被震起的塵灰,白玉大門上那複雜的紋路紛紛化作粉末随風而散,沈明鏡雙手用力一推。

轟隆隆!

關閉不知多少年的鲲墟神宮大門緩緩開啓,熊燕宏雙眼逐漸大睜,身旁四個元嬰修士也激動的互相對視。

沈明鏡擡腳跨入門中,熊燕宏渾身一震。

但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沈明鏡順利通過,熊燕宏依舊站在原地,看向諸葛子應。

“你也進去!”

諸葛子應拳頭緊握,受制于人無可奈何,隻能扶着白玉大門慢慢從門縫中走進去。

這次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天星宗的兩個元嬰修士再也按耐不住,怕好東西被人捷足先登,搶先沖過門縫。

兩個熊氏元嬰緊跟其後,熊燕宏這才動身。

就在他擡起的腳踏進大門内時,原本平靜的空氣突然躁動,整個神宮都在這一瞬震動了下,熊燕宏身旁兩扇直入天穹的白玉大門頃刻間爆發出山洪決堤般強悍無匹的力量。

那種威勢,讓熊燕宏駭然失色,冰寒至極的力量讓他整個人被冰封原地,頭頂和腳下快速爬滿寒霜,身體内外所有似水之物都在凍結,無論是血肉還是靈氣。

他仿佛看到兩扇白玉大門化作怒浪狂濤,帶着雄渾狂暴的力量,從左右兩邊朝他狠狠夾擊而來。

那等聲勢,足以讓他頃刻間斃命于此!

熊燕宏駭然驚魂,門内的沈明鏡,好整以暇地抱着雙臂,唇角一點點勾起‘欣賞’的淡笑。

旁邊諸葛子應眉頭緊鎖,神識化作無形細絲,連接在大門内部。

熊燕宏瞬間明白,是沈明鏡聯合諸葛子應在門上的禁制中做了手腳,那禁制太複雜,就算是熊燕宏,也不能完全搞清楚弄明白。

一切發生得太快,剛剛沖進門内的四個元嬰修士也來不及反應。

熊燕宏不理解,就算神宮大門開啓,内部依舊危機重重,此時對他下手,于沈明鏡沒有任何好處。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沈明鏡向來心狠手辣,凡是讓他不喜之人,他不會讓其活得太久,就像當初天槍界,那群看不上他領兵,當場給他難堪的化神真魔。

他跟江月白一樣,都是睚眦必報!

巨大的危機讓熊燕宏沒有多少時間思考,他隻能拼盡所有底牌和力量,全力抵擋。

轟!

吼!!

震動天穹的黑光暴掠而出,化作一隻體型龐大,威風凜凜的黑甲麒麟仰天怒吼,與兩邊巨浪狠狠撞擊一處。

恐怖的震響回蕩在神宮内外,火山爆發般的力量直接将廣場上試圖靠近的江月白和陸南枝掀飛出去。

幸好江月白及時鋪開空間漣漪,将那股難以抗衡的力量轉移出去。

兩人後方,廣場上那兩排雕刻着龍鳳麒麟的擎天巨柱被江月白轉移過去的力量直接碾碎成粉,轟然爆開。

餘波排雲裂空,将神宮周圍雲霧盡數驅散。

江月白和陸南枝互相拉着,使出所有防禦手段抵擋餘威,腳下地面震動不停,化作透明水流蕩起一波波激蕩漣漪。

待到餘波減弱,兩人立刻沖向白玉大門。

呼嘯的狂風之中,江月白看到披頭散發,皮開肉綻的熊燕宏吐血不止,身體被寒霜覆蓋。

門縫後方,沈明鏡站在水流階梯上笑得有如十裏春風,比起他平日禮貌性的淡笑,此刻的笑格外入心。

感應到江月白的目光,沈明鏡擡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嘴唇蠕動。

“望舒道友,這份大禮,送你了!”

說完,沈明鏡就對身旁兩個不知所措的天星宗修士揚聲道,“如今能帶你們取鲲鵬遺寶的隻有我,想要寶物就跟上。”

此時的沈明鏡,再沒有之前謙遜和善,就像一個掌握一切的上位者,站在台階上發号施令。

說完,他也不等那四人回複,轉身踏着流水階梯一路向上,很快消失在厚重的雲層之中,朝着最高處的宮殿疾馳遠去。

兩個天星宗元嬰看看重傷的熊燕宏,又對看一眼,果斷跟上沈明鏡。

兩個熊氏元嬰修士還在猶豫,誰知重傷的熊燕宏強撐着支起半身,竟對他們怒吼。

“還不速速跟上,爲熊氏取寶,給老夫殺了那厮!”

有他這句話,兩個熊氏元嬰再無猶疑,也快速踏上流水階梯。

熊燕宏掃了眼癱坐在地,氣喘籲籲的諸葛子應,餘光看到氣勢洶洶殺來的江月白和陸南枝,一掌拍在地上,借力沖進門内,落在流水階梯下。

江月白和陸南枝緊随其後,踏入神宮内部。

江月白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能說是天賜良緣,而是沈明鏡知道她要對付熊燕宏,順勢而爲,也爲他自己除掉一個威脅。

同時,利用熊燕宏拖住她們的腳步,他也能順利取寶。

到這一刻,真正看清沈明鏡這個人,江月白才敢确定天槍界那一役,就是沈明鏡在背後規劃。

他不是魔修,是魔!

說一下,這個化神是熊家的熊燕宏,不是方家的鐵掌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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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 15:45:25 |只看該作者
第618章 燭龍領域

熊燕宏踉跄着在水流階梯前站定,對江月白和陸南枝冷笑一聲。

“就算老夫重傷,爾等也休想放肆。”

江月白望舒真君的名頭,熊燕宏自然是聽過的,再加上墨百春那次交手,熊燕宏知道她不好對付,這才在之前擄走沈明鏡時沒有糾纏。

且江月白是諸葛家的客卿長老,一定會爲諸葛子應出頭,就算不會,熊燕宏也不能讓諸葛家的人進入他費盡心機打開的神宮取寶。

想到此處,熊燕宏快速吞下一顆血紅色丹藥,身上魔氣立刻沸騰起來,與他各處傷口中的鮮血融合,渾身血光大作,氣勢瘋狂攀升,一舉從元嬰期,達到化神初期。

熊燕宏雙目血紅,分明是在壓榨體内全部生機獲得短暫的力量提升。

他周身血芒與空氣碰撞,異嘯不斷,形成血色麒麟虛影,将他整個人籠罩在内。

“阿南,先幫我頂上片刻。”

江月白傳音給陸南枝,陸南枝目光一寒,并指擡手。

铮!

冰魄劍從她背後一飛沖天,随着她手臂揮動,劍影分光,帶起冰晶碰撞之音,化作一片寒冰劍潮,有如漫天波濤。

比起江月白上一次見到陸南枝的寒冰劍潮,此時這片橫貫天際,氣勢恢宏的劍潮讓她有些辨别不出這究竟是劍芒所化,還是真實浪濤,其中澎湃的水行劍氣與冰行劍氣融合得恰到好處。

陸南枝面色凜然,在血色麒麟虛影完全成型之前,并指揮斬。

大浪澎湃,山河傾瀉!

熊燕宏目光一震,似乎沒想到陸南枝一個元嬰中期的劍修居然能有這麽大威能,他當即收起輕敵之心,全力操控周身麒麟虛影,前蹄揚起,對着頭頂卷下的浪潮狠狠揮爪。

麒麟分海!

空氣劇烈震動,陸南枝的寒冰劍潮被麒麟利爪一舉撕開。

但是陸南枝毫無懼意,手上劍訣驟然改變。

碧海凝冰!

異變突起,被撕開的劍潮上暴起冰寒到極緻的凜冽劍氣,帶着強大的侵蝕力,将周圍一切快速凍結。

就連熊燕宏以自身精血凝聚的麒麟虛影,也發出一陣陣冰裂之聲,動作越來越遲緩,那條撕開劍潮的前蹄快速被凍成冰雕。

熊燕宏大驚失色,趕忙斷臂自保,一舉斬斷被凍結的麒麟虛影前蹄,帶着滿身血影接連後退避開劍潮席卷。

同時彙聚全身血影,化作無數麒麟利爪,帶着恐怖至極的聲勢,對着陸南枝發動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轟轟轟!

麒麟爪與劍潮持續不斷地激烈碰撞,餘威橫掃,将神宮大門内的廣場地面震得砰砰作響。

原本堅固的地面被打回水之原形,不斷爆發澎湃浪潮,水花飛濺,場面混亂,猶如海中暴風,聲勢駭人。

陸南枝拼盡全力與熊燕宏激戰,江月白扛着餘威,将諸葛子應帶到半開的白玉大門後方。

剛才她就發現,任憑兩人鬥法如何激烈,所有的餘波都會被這兩扇白玉大門完全吸收,這裏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諸葛子應正要說話,就被江月白打斷。

江月白一邊以妖術‘化生’之法爲諸葛子應療傷,一邊從自己背後白發中催生一朵潔白雲芝,一邊傳音給諸葛子應。

諸葛子應聽完江月白的計劃之後驚駭地睜大眼,江月白不由他分說,忍痛取下頭發上催生出的雲芝遞過去。

“用靈氣化開吸收,能解你身上的毒,機不可失,幫我!”

在諸葛子應看來,他跟江月白絕對算不上朋友,甚至還有點不對付,可是此刻江月白毫無芥蒂的爲他療傷,以及拜托他幫忙時的真誠眼神,都讓諸葛子應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諸葛子應不喜歡被任何女性靠近,可此刻近距離對着江月白,他竟然沒有半分不适。

他才發現,他在乎的事情,江月白根本就不在乎,可能江月白從來就沒有将他當過假想敵,甚至從未想過跟他競争什麽,都是他自作多情。

而且江月白對他,并沒有他以爲的厭惡,都是他想得太多。

諸葛子應愣神間,雲芝已經被江月白拍進他手中,江月白拿起放在一旁的燭龍槍,轉身便殺向激戰之處。

諸葛子應目光一沉,立刻開始吸收手中奇怪的雲芝,那股藥力一進入體内,就讓他束手無策的毒煙消雲散,諸葛子應爲之驚歎,看向江月白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好奇和探究。

“懸河!”

熊燕宏的嘶吼聲在狂風之中震蕩,他聚集全身精血凝成一道血色河流倒卷而上,從陸南枝上方飛流直下,勢若千鈞。

寒冰劍潮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陸南枝的冰魄劍被巨力掀飛,深深撞入地面劇烈震動帶起劍鳴聲聲。

精血是人或者妖獸全身力量凝聚到極緻所成,其中力量極端強大。

陸南枝頭頂飛流中滲透出的威壓,叫她堅定的劍心也忍不住顫了下,未曾觸及,就已經感受到其中強悍到可怕力量。

就在這時,一聲龍吟,伴着一道赤紅光影破空而來。

江月白衣衫獵獵,踏空而起,手中長槍淩空點出,迎上頭頂飛流。

這一瞬,所有人仿佛看到一條赤紅色的巨龍,逆流而上,沖破一切,直入龍門。

震耳欲聾的轟嘯聲瘋狂從半空中激蕩開來,血色飛流被江月白一杆燭龍槍輕松沖破。

江月白回到陸南枝身邊,長槍柱地,槍頭上驟然蕩開一道赤色光弧。

嗷!!

龍吟聲震,熊燕宏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噴出,神魂被燭龍怒嘯之音震傷,周身血影立刻消散許多。

他趕忙祭出一件黃銅編鍾法寶揮手掃過,清脆悅耳的響聲立刻讓他震動的神魂穩定下來。

凡是魔修,修煉時極易魔火攻心,想要守住理智不失,就需要強大的意志力,或者一件能夠清心靜神的法寶。

熊燕宏瞪着布滿血絲的雙眼猛地擡頭盯住江月白,以及她手中那杆散發出一陣陣後天靈氣威壓的長槍。

先前長槍未曾發動,他還以爲隻是普通靈器,此刻他才想起之前九霄河流域異寶出世時的天象。

原來就是她在煉制後天靈寶!

熊燕宏傷重難支,踉跄着癱坐在流水台階上,此刻突然萌生退意,不欲再戰。

江月白與陸南枝對看一眼,“速戰速決!”

陸南枝點頭,“速戰速決。”

話音未落,熊燕宏果斷選擇逃跑,但是早有準備的江月白目光一凜,背後脊骨與手中長槍同時發出一聲龍吟長嘯。

兩道聲波彙聚一處,在空氣中蕩出一圈圈黑色漣漪,就像墨染清水,随着波紋擴散,周邊所有的光芒都被吞噬,陷入一片無光黑暗之中。

這就是她的,燭龍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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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合力擒賊

完全黑暗的空間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發出光芒。

熊燕宏按着劇痛胸口,站在原地放大感知,不敢輕舉妄動。

後天靈寶所成的領域,若無足夠強橫的力量和同等級别的靈寶對抗,陷入其中九死一生。

并且無論什麽領域,都帶有一個特性,就是領域之内,所有遁逃之術和法寶都會被領域法則壓制,逃生無門。

除非掌握空間之力,才有機會破開一線生機。

熊燕宏拼盡全力,激發黑甲麒麟法相護住周身。

他看得清清楚楚,江月白是元嬰初期,就算她的實力能夠達到元嬰後期乃至巅峰,也無法發揮領域的全部能力。

最多,也就是借助領域之便将他困住,否則怎會沒有後續動靜。

想到此處,熊燕宏摸黑,快速朝一個方向移動。

剛走兩步,他耳朵微動,未曾聽到任何聲音,但卻感覺到微弱的風從腦後拂過。

熊燕宏心頭巨震,趕忙将麒麟法相之力彙聚于腦後,化作鱗片形成盾牌。

轟!

赤紅色的火光陡然炸開,火光向後飛射,描繪出一個猙獰的龍頭輪廓,輪廓之中一杆長槍,被江月白緊握手中。

熊燕宏看不到江月白的身形,隻能看到一雙金色豎瞳,含着凜冽殺意,從黑暗中死死地盯住他。

這雙金色豎瞳跟白九幽的一模一樣,乃是燭龍領域賦予江月白的一種輔助能力,讓她可以在領域的‘夜冥’狀态下清楚的看到對手,以及對手招式中的破綻。

燭龍九陰,視爲晝,瞑爲夜。

燭龍領域兩大狀态便是‘日耀’和‘夜冥’,在夜冥狀态下,她行動無聲,出手無迹,可在黑暗中神出鬼沒,襲殺對手。

江月白一招未中,立刻收槍,熊燕宏來不及喘息,背後又是一道劍芒襲來。

劍芒無聲破風,快如閃電,熊燕宏有所察覺時,劍芒已經透體而過。

噗嗤!

鮮血噴灑,熊燕宏踉跄跪地,先前被玄冥真水所傷,讓他無法再催動護體罡氣,身體也也變得極其脆弱。

陸南枝又是劍修,劍氣鋒利無匹,化神修士的身體也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抵擋。

陸南枝隐于黑暗之中,後頸閃過一道赤龍圖騰,那是江月白給她的燭龍印,讓她可以被領域認可,不受領域幹擾。

熊燕宏不斷吞吃丹藥強行續命,身上最能保命的東西已經在之前被消耗,此刻試着催動遁逃之法,無濟于事。

他身上劍氣未消,背後槍影又至。

江月白面沉如水,白龍槍訣行雲流水般一招接着一招使出。

龍牙重擊!

天龍擺尾!

回龍九轉!

……

一道道赤色龍影無聲閃耀,熊燕宏焦頭爛額,狼狽不堪。

另一邊,陸南枝步步緊逼,寒冰劍芒化雲雀,雲雀彙聚成冰鸾,疾風驟雨,将熊燕宏周身封得密不透風。

熊燕宏強撐着一口氣,借助麒麟之力,拼着以傷換傷徒手接招,生生将漫天龍爪與冰雀震碎撕裂,蠻橫霸道。

但有間隙,便不顧一切,如同被逼到絕境的猛獸,朝着黑暗中撲殺。

砰!

龍爪将熊燕宏狠狠擊飛,又被冰鸾羽劍洞穿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

熊燕宏身上的血影越來越淡,氣喘籲籲,不斷吐血,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他沉吟着望舒之名,不勝唏噓,如此天賦異禀,實力強橫之人,爲何沒有生在熊氏?

她身邊的女劍修也非同一般,諸葛氏得此強援,必定如日中天,他熊燕宏就算死,也不能讓諸葛氏如願!

“哈哈,哈哈哈,想要拿捏老夫,你們還太嫩了些!”

一股狂暴的力量突然從熊燕宏身上爆發,他強撐着站起,傲然的挺直脊背,不顧一切的引爆體内殘存力量,周身空氣劇烈震蕩。

黑暗之中,江月白心裏咯噔一下。

熊燕宏要自爆元神!

江月白原本是打算和陸南枝聯手将他打個半死,再跟諸葛子應一起操控他。

畢竟是化神修士,體内有比元嬰強大數倍的元神,合兩人之力也很難有十成把握牽制。

熊燕宏沒猜錯,她現在确實無法完全駕馭領域的力量,否則隻需一招就能将他斬殺,何須費這功夫。

但是熊燕宏剛烈至極,竟然甯願一死也要拉上所有人墊背。

爲今之計,隻有拼了!

“諸葛子應!”江月白大喝一聲。

早就在一旁蓄勢待發的諸葛子應見此狀況,果斷抹開眉心血肉凝聚一滴精血,不惜折損壽元,以諸葛氏秘法催動全部神識凝成一道強韌細絲,直逼熊燕宏面門。

陸南枝也并指起劍訣,一身冰寒劍氣如同浩瀚深海,從四面八方向着熊燕宏擠壓,靠劍壓和寒意減緩熊燕宏引爆元神的速度。

寒霜爬上熊燕宏面龐,将他狂傲的笑意凍結,兩道神識絲線一左一右,從熊燕宏兩邊太陽穴刺入他識海。

江月白一手彌塵印,一手鐵口直斷旗,就拼一線機會!

所有的一切仿佛被定格在陸南枝周身那刺骨的寒芒之中,諸葛子應少見的露出驚恐至極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盯着被凍成冰雕的熊燕宏。

江月白緊張顫動,空間之力已經積蓄在彌塵印中,連鐵口直斷旗上四個大字也泛起微弱的光,差一點就被她催動。

成功了!

他們成功了!

“快!”

諸葛子應眉頭緊鎖有些支撐不住,熊燕宏的元神正在劇烈掙紮,像發狂的野獸,用力撲殺着,試圖掙脫身上鎖鏈。

同階之内,諸葛子應隻能操控一個人十息左右,此時對熊燕宏,最多八息!

咔嚓!

熊燕宏臉上的冰霜開始崩裂,江月白趕忙抓下腰間金蟬墜子,扔向熊燕宏。

“刺頭!”

金蟬墜子上黑芒一閃,小小的刺頭甩着長鼻,頭頂硬毛挺立,徑直撞擊在熊燕宏眉心。

頓時,一道氣勢恢宏的黑霧散開,化作猙獰魔影,如煙如霧,伸出兩條虛幻的手臂,将熊燕宏抱在懷中。

冰霜徹底崩碎,諸葛子應的神識絲線斷開,他踉跄後退。

空氣詭異的寂靜,陸南枝和諸葛子應全都下意識的屏息,盯着江月白和熊燕宏來回看。

一息……

兩息……

三息……

熊燕宏布滿血絲的雙眼緩緩閉起,身體一軟,跪坐在地,腦袋耷拉下來。

呼~~

江月白長長地松了口氣,蜃魔功所成的幻境,已經将熊燕宏困入其中。

接下來,就是讓熊燕宏爲她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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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煉藥

熊燕宏活到此時,最後悔的事情,不是沒有答應文素,跟她一起留在仙君身邊修行,而是沒能救下老族長。

修行時,他經常被魔念侵蝕,往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不斷重現。

他還記得,幼年時,他和兄長被其他人欺負,爹娘覺得他們兄弟不中用,是老族長告訴他,破繭成蝶也需要一點耐心,他的繭比别人厚,那他就需要多一點時間,和多一點力量。

後來,在老族長的諄諄教導下,他變得越來越強大,強大到無人敢欺。

爲了回報老族長,他在家族有難時,毅然決然的選擇隐于暗處,棄道入魔,爲熊家拔去一切阻礙。

從那之後,族中的資源,老族長總是先讓他挑選,所有珍貴的天材地寶都有他一份,就連他兄長都羨慕他。

他修魔道,身份敏感,熊氏需要他,卻也厭惡他,隻有老族長待他始終如一。

老族長于熊燕宏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修行不爲成仙,隻想完成老族長的願望。

讓熊氏,成爲九大星盟最鼎盛的家族!

“咳咳咳……跟燕宏說,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就算是修仙者也不能免除,讓他咳咳咳……不必挂懷。”

熊燕宏猛然回神,發現自己站在熊氏後院,老族長靜養的小院裏,聽到老族長房中傳出的聲音。

他忽然想不起來自己爲何在此,先前又在幹什麽,雖然有些疑惑,但心神還是一下就被暗夜窗戶上那道蒼老身影所吸引。

“族長,您真的不試試那個方法嗎?”

“咳咳咳,不了,增壽丹藥我已服用過八次,再有一次怕是天劫立刻降臨讓我灰飛煙滅魂都不剩,現如今咳咳咳……且苟活半年,再看看咱們熊氏這群孩子吧。”

“可是族長,以人體精元煉制的大藥跟增壽丹藥不同,隻要有人願意損耗修爲爲您煉制,您就能再抗三年,回陽仙露已經有了眉目,您可不能就此放棄啊。”

“咳咳咳……不必再說了,去……去把這次戰場那邊送來的咳咳咳……送來的魔族戰利品都給燕宏拿去,讓他先挑咳咳……”

站在院中的熊燕宏咻地握緊拳頭,等到裏面服侍老族長的老仆出來時,他毫不猶豫的走過去,詢問剛才所說的續命之法。

他能修煉到今日,一切都是老族長給的,爲老族長損耗一些修爲,又算什麽!

*

神宮入口處,三人看到熊燕宏身上的精氣紛紛朝着丹田湧去,便知道江月白的計劃成了!

夢魔如何窺探到人心最深處的執念,這一點是族群天賦,沒人知曉原理。

刺頭做得很好,一下就切中要害,讓熊燕宏即便有疑惑,也義無反顧。

而且他現在是重傷狀态,各方面感知都不如全盛時期,短時間内不會發現端倪。

諸葛子應癱着臉盤坐在熊燕宏對面,眼底的驚訝從剛才到現在都壓不下去。

一開始,他覺得江月白是瘋了,竟然敢想着讓敵人爲自己煉藥破關。

包括動手前一刻,他也覺得是天方夜譚。

可誰知道,居然成功了!

光是這份敢想敢做的精神,諸葛子應就自愧不如。

江月白未曾留意到諸葛子應看她的眼神,她看向身後那道直通天際,流水所成的階梯。

煉藥至少需要十二個時辰,熊燕宏身受重傷,之前又消耗了不少精血之力,時間隻怕更長。

她若要等在這裏,那神宮深處的一切,肯定都會被沈明鏡取走。

“你們走吧。”諸葛子應忽然開口,“這裏我看着,待到大藥煉成,我會幫你收好,然後再去找你們。”

江月白驚訝地看向諸葛子應,“你确定?”

諸葛子應抿唇點頭,“我……我的傷還未痊愈,留下一邊療傷一邊看着他,你們快去,神宮開啓不易,不要浪費機會。”

江月白想說,她的雲芝連敖卷的本源傷勢都能修複,就諸葛子應身上那點傷和毒,還能治不好?

要不是爲了抓熊燕宏,她可舍不得催生雲芝。

諸葛子應爲人傲是傲,但人品不壞,說話做事也有信用,再加上現如今天衍宗和諸葛家的關系,江月白可以信任他。

江月白看破不說破,交代刺頭一聲,又留下收集魂魄的魂瓶給諸葛子應,裏面是她之前從陰面抓的惡鬼,刺頭的口糧。

刺頭修成蜃魔功,靠的就是大量吞吃惡鬼。

“每隔半個時辰喂它一次,這裏便交給你了,小心些。”

江月白取出隐仙陣的陣盤,将兩人遮蔽在大陣内。

剛準備走,她又折回來,以神念輕輕取下熊燕宏手上的儲物扳指。

“這東西我先收着,等回諸葛家我給分贓……呸!分戰利品。”

諸葛子應眼角抽了抽,陸南枝面色如常,這很小白!

江月白喜滋滋地收好儲物扳指,跟陸南枝一起,馬不停蹄的朝高處的神宮内殿趕去。

*

彼時,秘境外。

仙宮門口的廣場上,擂台戰初選已經完成,決出各等級十強,休息一日之後,再舉行最後的決賽。

白九幽坐在角落裏,修理她損壞的偃甲。

楚歸荑蹲在旁邊又被施了禁言咒,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白九幽拆卸偃甲部件。

白九幽腦袋微微一偏,楚歸荑就知道她要什麽,趕忙拿起來雙手奉上。

謝景山在旁歎氣搖頭,楚歸荑對他這個師父都沒這麽讨好過,心酸!

這丫頭跟荊楚君一樣,癡迷煉器之道。

一場初選看下來,謝景山發現九河界人才輩出,比起他們當年在地靈界的小比大比,這裏的修士明顯更強更專業。

地靈界也不缺天賦異禀的人,譬如雲裳,葛玉婵,何忘塵他們,但是環境限制了他們的發展。

天衍宗在此紮根刻不容緩,否則大家被耽誤的時間和精力,很難再補回來。

這場比鬥,唯一讓謝景山覺得不按常理出牌的,就是白九幽。

她全程都坐在擂台角落看玉簡,畫偃甲圖,靠着一具破破爛爛的偃甲連赢九十九場。

可惜最後一場沒能湊整,她的偃甲被樓家一個叫樓存明的小子打爆。

白九幽當時明顯有些驚訝,随後她竟然直接認輸下台。

饒是如此,白九幽還是以絕對優勢,拿下初選頭名,連赢記錄遠超第二名。

或者說,是碾壓第二名。

而且,白九幽這家夥真的讓謝景山有種面對江月白的‘錯覺’,看看周圍那些可憐的諸葛家弟子。

因爲白九幽在擂台上都不忘看書,提前完成明年考核所需的偃甲圖紙,以至于好些諸葛家弟子罵罵咧咧,也偷偷捏了枚玉簡在手中,一邊觀戰一邊背書。

别家的長老和真君看到諸葛家弟子如此勤勉上進,感歎諸葛家學風的同時,暗暗鞭策自家弟子,讓人叫苦不疊。

除此之外,謝景山還發現諸葛家弟子在擂台上所用的戰術招數,都有江月白的影子。

就那布子母連環陣的小蜘蛛,肯定就是江月白整出來的,諸葛家大半弟子都在用,百試不爽,許多人都是敗在這子母連環陣上。

當年天衍宗和歸元劍宗聯合小比,謝景山便是借助江月白的子母連環火陣,一舉破了何忘塵的浮遊縛龍陣,大殺四方。

那是謝景山年少時第一次高光時刻,那日的威風和得意,他時至今日還記憶猶新。

可現在,即便他在兩族戰場上,以一人之力斬殺千魔萬魔,力挽狂瀾,扭轉戰局,救下無數人族修士,爲人敬仰,也難找回那日純粹的歡喜。

謝景山苦笑一聲,靠在廣場石柱上,眼神不複從前那般青澀純粹,隻餘曆經滄桑後的成熟,以及滿腹心事。

這時,他忽然看到一抹微小光芒從仙宮内部疾馳而出,如一道水流,快速沖進鲲墟秘境入口。

謝景山猛地站直身體,那是……文素?

直覺有異,謝景山把楚歸荑丢給白九幽照看,直接隐去身形,悄無聲息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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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各有所得

江月白踏着水流階梯拾級而上,腳下水花四濺,周圍雲霧缥缈,如在雲端。

仙宮寶阙,瓊樓玉宇始終懸在頭頂,腳下隻有九丈寬的一條水流通天階,再無其他通路。

周圍雲霧逐漸濃重,伸手不見五指,又如置身水中,遍體冰涼。

江月白忍不住擡手在空中滑動,雲霧果然出現水波一般的紋路,向周圍蕩開。

她們此刻究竟在天上,還是在水中?

江月白不由放慢腳步,心中有所感悟,一如剛剛踏入仙宮地界,被重溟仙君的道果侵蝕一般。

隻是此處的道蝕更強,更柔和,也更無孔不入,令江月白一時之間沒有察覺。

她身旁的陸南枝也是如此,放慢腳步,望向周圍雲霧的眼神逐漸深邃。

江月白在想,爲何天是天,地是地?爲何不能天是地,地是天?

雲霧在天,江河在地,但雲霧乃江河水起,聚起而成,不就是另一種形态的江河?

而雲霧聚集到一定程度,又會化作雨水重歸大地,江河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态的雲霧?

江河到雲霧,雲霧到江河,是否合陰陽轉化之道?

重陰必陽,重陽必陰,任何東西到達一個極緻,就會朝着另一個方向轉化。

陰陽對立,陰陽相生。

随着江月白的思索,雲霧在她頭頂翻滾着,化作兩條魚,旋轉追逐,有如太極。

江月白漸漸進入一種玄妙境界,天地間陰陽之力彙聚而來,從江月白頭頂百會穴沖入識海。

神識被頭頂雲霧太極帶動,攪動那股陰陽之力,旋轉融合,沿着她脊骨一路向下,竟直接轉化爲混沌之氣,進入她丹田之中。

像海邊浪潮,一浪一浪沖擊她修行壁壘……

陸南枝完全沒有注意到江月白身上的異常,她也正在思索,自己的劍能否像這雲霧一般,潤物細無聲,綿綿無絕,無孔不入,柔中帶殺?

水可化霧,霧可聚水,亦可凝而成冰,這整個過程應該是渾然一體。

水,霧,冰……

一道道雲霧被陸南枝的劍心牽引,化作鵝毛般輕柔的雲霧劍芒,化爲冰,融爲水,散爲霧,輕若鴻毛。

鴻毛飄零周身,陸南枝整個人也在她越來越深刻的領悟中逐漸霧化,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

霧中劍氣内斂,有如雲中雷霆,彼此撞擊間,新的變化驟然産生!

咔嚓!

一道驚雷響,江月白蓦地回神,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猝不及防墜入冰涼的河水之中。

江月白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修爲,像個凡人一樣在水中難以呼吸。

掙紮間,她看到前方有一抹微光,她拼命地向着光遊動。

到了跟前赫然發現那是一隻眼睛,天空般湛藍的底色,飄着白色雲霧。

在這片圓形天空之下,她渺小如塵,難以窺清龐然大物的全貌。

唔——

似鲸啼又似鷹嘯的聲音震蕩而出,巨大的黑色球體出現在江月白識海東方,與西方出現的白色中空圓環遙相呼應。

其中散發出亘古蒼茫的氣息,江月白神念集中在上面時,許多複雜的,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東西在腦海中炸裂。

她三道神念一起,竟然都無法将其完全理解,感覺整個腦子要被這龐大的信息量撐到爆炸。

她趕忙将神念收回,不敢再觀想識海中那兩樣東西。

根據那東西的外形來看,跟她在九龍遺迹看到的太陰幽熒,太陽燭照一樣。

但她識海中的隻是類似文字的印記,并非真的太陰幽螢和太陽燭照。

唔——

那聲音再次傳來,江月白識海一震,眼前景象再次變幻,她已經從那流水階梯到了神宮最高處的廣場上。

江月白感覺像很久沒有呼吸,胸腔憋到要炸開,她趕忙猛烈吸氣,發現陸南枝就在她身旁,雙眼緊閉,沒有反應。

而且陸南枝的身體變得虛無缥缈,似水又似霧,其中醞釀着令江月白的頭皮發麻的力量。

聯想剛才自己所經曆的,江月白知道陸南枝一定也得到了什麽東西,此刻正在領悟。

江月白趕忙警惕周圍,爲陸南枝護法。

廣場盡頭,隻有一座大氣磅礴的琉璃宮殿,反射出天空之景,如夢似幻,仙氣缥缈。

宮殿的大門半開着,顯然已經有人進入其中。

猛烈地呼吸聲傳來,陸南枝突然驚醒,整個人身上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勢,與空氣撞出雷霆火花。

雷芒散而成霧,隐入虛無,但是那股氣勢仍舊直逼江月白面門。

她靈覺敏銳,趕忙凝聚護體罡氣擋在面前。

铮!

江月白睜大眼睛,看到自己的護體罡氣外,數不清的雲霧羽劍帶着銀弧定在半空震顫不休,陸南枝眉頭緊鎖,揮手将那些雲霧羽劍打散。

“抱歉小白,一時沒有控制住。”

江月白散去護體罡氣搖頭,“無妨,有收獲就行,我們先進去。”

兩人用玉符隐去行迹進入大殿,路上簡單交流了下剛才的事情。

陸南枝和江月白都看到了那隻天空一般的眼瞳,隻是江月白是在水底看到,陸南枝卻是在天際中。

不用想,那就是鲲鵬!

江月白得到的東西很明顯跟陰陽之力有關,鲲鵬在古籍記載中,本身就是掌握太陰和太陽之力的存在。

它留在江月白識海中的東西,江月白此刻沒時間仔細探究,隻能等離開秘境之後,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好好觀想。

不過就剛才觀想那一瞬,她便感覺神魂飽滿,那東西,或許能填補她神魂力量不足的問題。

陸南枝得到的,顯然是與劍道有關的東西,而且她領悟了雲中生雷之法,她自己都說,這次收獲不小,甚至比她在搖光界的破軍山收獲還大。

具體的,兩人之間心照不宣,都沒有再問。

就在江月白和陸南枝進入神宮最高處大殿時,重溟仙君的仙侍文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神宮入口處。

看到神宮大門開啓,文素眼中劃過一抹驚喜。

走過大門,文素一眼便看穿廣場上的隐仙陣,看到陣中陷入幻境,生機即将斷絕的熊燕宏。

文素眼神複雜,捏了捏手指,最終選擇視而不見,直接越過隐仙陣踏上流水通天階。

當年她跟熊燕宏在鲲墟秘境中相識,他爲奪寶而殺人,卻也因此救了她。

但他們之間的緣分,早在他拒絕她的時候就斷了。

自此之後,形同陌路,她對他潛入秘境之事睜一眼閉一眼已是仁至義盡。

生死之事,各安天命。

諸葛子應在陣中看到文素出現,驚得變了臉色,好在文素隻是掃了一眼就離開。

但是文素出現在這裏,必定是因爲神宮開啓。

實際上,外界一直有個傳聞,說這麽多年來不是沒有人通過神宮試煉進入神宮内部,而是進入的人,都無法活着走出。

文素年紀輕輕就有化神後期修爲,與她同歲之人大多數都隻堪堪到達化神期。

她如此天資又爲什麽一直留在重溟仙君身邊自斷仙路,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傳言是否屬實誰也不知道,重溟仙君那邊也一直沒有反應,隻能說明傳言不實。

但諸葛子應還是擔心江月白他們的安危,卻又因爲煉藥還未結束走不開。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神宮外又走進來幾個人,叫他雙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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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脅迫

江月白和陸南枝走過通道,來到神殿正廳,一眼便看到熊氏兩個元嬰修士和天星宗兩個元嬰修士劍拔弩張的相對。

而沈明鏡,就站在天星宗兩個元嬰修士背後,受他們保護。

江月白餘光快速掃過神殿正廳,整個大廳十分寬敞,呈圓形,地面是光可鑒人的黑色石磚,上面沒有任何花紋。

頭頂則是白色圓環,内中漆黑,正對應太陰幽熒和太陽燭照。

而大殿周圍的牆壁上,有九道橢圓形大門,如同湖中漣漪,波紋蕩漾,其中各有東西随着波紋起伏,明滅閃動。

江月白一眼掃過,大概看到龍,鳳,麒麟,其他尚未看清,就聽到沈明鏡的聲音。

“不愧是望舒道友,這麽快就追上來。”

江月白收回目光,分出一道神念繼續查看周圍狀況,跟陸南枝一起全神戒備。

沈明鏡一開口,兩個身穿黑藍色勁裝的熊氏修士猛地轉身,盯住江月白。

其中濃眉方臉,生得五大三粗,元嬰中期修爲的熊萬鈞粗聲喝問,“我家真尊在何處?”

一旁面貌年輕斯文,元嬰初期的熊天來暗暗扣住法寶,蓄勢待發。

陸南枝準備拔劍,江月白壓住她手臂,揚聲道,“暗算和重傷你家真尊的罪魁禍首在那,你們沖我吼叫什麽,放心吧,你家真尊此刻還有口氣呢。”

話音一落,熊家兩人皆是一臉意外,沈明鏡也是眼神微震,擰眉思索江月白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那麽好的機會,她竟然不殺熊燕宏?

熊萬鈞和熊天來對看一眼,兩人此時已經有了退意,先前在通天階上,他們各自有所收獲。

此時他們家真尊生死未蔔,這裏處處玄機,讓他們感覺十分不妙,就算是有通天靈寶,也得有命拿才行。

沒有真尊帶着,他們兩個根本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思及此處,兩人狠狠地瞪了眼天星宗的兩個修士和沈明鏡,天星宗和熊氏也算是合作多年,沒想到竟被沈明鏡三言兩語挑撥關系。

這件事,也必須盡快禀告族長,重新審視熊氏和天星宗的合作。

熊氏兩人擡腳便走,江月白心中一緊,正要想辦法阻攔,不讓他們去破壞煉藥。

這時,沈明鏡的目光忽然越過江月白,看向她身後漆黑的甬道。

江月白也是背後一寒,和陸南枝同時感覺到一股強橫無匹的威壓,兩人立刻朝殿内一側閃避。

“今日你們誰也休想離開!”

一聲厲喝,一道疾風。

熊氏兩人大驚失色,慌亂抵擋,仍被那道疾風正中胸口,像炮彈一樣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滾了數圈,剛一爬起來,便各自噴出一口鮮血。

隻見一個身穿碧綠長裙,櫻粉短衫的化神巅峰女修款步而來,面色凜然,一身威壓盡數放開,完全将整個大廳每個角落籠罩,讓在場所有人倍感壓力。

江月白和陸南枝退到遠處,背後就是一道閃爍着玄龜虛影的水波門,面對化神巅峰的威壓,江月白神魂強大,又是混沌體,并沒有多少壓力。

但是她學着陸南枝皺眉咬牙,難以抵抗的樣子也呲牙咧嘴,暗中捏住陸南枝手臂,幫她緩解壓力。

文素突然殺到,江月白感覺意外也不意外,看沈明鏡的表情,他若不是和文素有一腿,就是連現在的情況也料到了。

文素站在入口處,清冷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

“沒想到,這次竟有這麽多人進來。”

江月白心裏咯噔一下,這句話裏透露了太多信息。

這次,說明還有前次,前前次,文素到過這裏很多次。

也就是說,之前鲲墟秘境開啓,不是沒人進過這裏,而是進來的人沒能出去。

江月白腦袋一下就麻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思索着要不要現在就帶陸南枝逃走。

文素忽然轉頭,朝江月白看過來,讓她瞬間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爾等放心,本尊不過是想請爾等幫忙取一樣東西,東西取到,本尊自有重禮相謝。”

江月白在心裏罵娘,重禮就是送她們下地府吧?

兩個熊家修士互相攙扶着站起來,天星宗兩人互相看看,又看向沈明鏡。

沈明鏡眯眼點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陸南枝也和江月白對看一眼,化神巅峰面前,她們不敢随便傳音。

但是江月白突然看到陸南枝對她打了個手勢,那是當年在九龍遺迹,她害怕傳音被九頭蛟龍發現,專門設計的手勢暗語,内容隻有她和陸南枝知道。

陸南枝說,别怕。

江月白脖子一梗,誰怕了!

“爾等可知,當年仙君在這裏取了何物?才一舉沖到大乘期,掌握水之道果?”

文素自問自答,“是一隻鲲鵬眼,而這神宮之内,還有另一隻鲲鵬眼,爾等隻要從這周圍的門中穿過去,自然可以到達内殿,見到供奉鲲鵬眼的祭台。”

文素目光深邃,隻要拿到另一隻鲲鵬眼,她立刻遠走高飛,待到實力足夠時,何懼重溟仙君?便是奪了他的道果,也不是不可能!

“爾等放心,先前在通天階上所得,不過是鲲墟神宮的小小饋贈,這些門後的東西,才是爾等一生可取一次的寶物,具體能拿到什麽,就要看爾等自己的選擇。”

“至于鲲鵬眼,不在神宮法則限制之内,就算爾等得了神宮内的寶物,依舊可以嘗試奪取鲲鵬眼,隻要有人能拿到鲲鵬眼,本尊願意以一件後天靈寶交換。”

後天靈寶!

熊家和天星宗四個修士睜大雙眼,後天靈寶可遇不可得,一件後天靈寶若是好好培養,可以陪着修士一路修到大乘期。

但是他們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下來,因爲現在文素對他們有着絕對的壓制,就算有命能拿到,也未必有命活着離開。

或者說,他們要是有拿到鲲鵬眼的能力,又怎會跟文素交換?

但若不遵從文素的命令,隻怕立刻就得死。

形勢不容許他們有别的選擇,幾人隻能開始環視周圍的門,思索該進哪一道。

或許進去之後,能找到其他出口離開。

陸南枝打手勢問江月白,江月白看了一圈,這些門和陣法并不相合,也沒有任何規律,水波之中的幻影,有可能代表一類傳承和對應的試煉。

“一門隻容一人通過,試煉完成,回到這裏,本尊就在這裏等你們。”

遠處,沈明鏡已經不出江月白所料,走到有麒麟虛影的那道門前,他旁邊就是江月白想要選的青龍門。

主要是這裏沒有草門,不然她跟靈草類的淵源更深,更有把握。

陸南枝思索片刻,選擇了代表水的玄武之門。

既來之,則安之,且行且看,能撈就撈,撈不着打不過,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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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有蟒吞天

跨過水波門,江月白面前出現一條長長的通道,兩旁都是繪制在琉璃上的壁畫,遠近交織,栩栩如生,就像一副微縮的海底景象。

通道很長,入口處有碑文,上面寫的都是古妖文。

江月白看過之後才知道,原來鲲墟神宮是荒古時期,妖聖鲲鵬效仿人族傳道,爲妖族所建的一座道宮。

一開始這座道宮隻接納海中妖族,讓它們可以到這裏來學習妖術,并且留下部分自身傳承和寶物,以供其他的妖族繼承。

後來這座神宮名聲越來越大,便開始接收天空妖族和陸地妖族,甚至是人族以及魔族。

江月白發現,荒古時期,雖然也有戰亂,但是三族之間的關系好像并沒有現在這麽緊張。

在地靈界時,就有孔方城的迷宮秘境,作爲三族共同的試煉場地,這算是友好的象征。

根據她讀過的史書,一切的戰亂和禍端,都是因爲天巫族。

看完碑文,江月白繼續往前走,兩旁的琉璃牆壁之後,有各種與她手臂大小的龍族在不斷的釋放龍族法術和禁制,一遍遍的重複演練。

龍族的身體構造跟人不一樣,運氣方式也不是人能學會的,唯有龍族的禁制之法依靠神識,人修若是下點功夫,也能夠學會。

“等我《龍神變》修到第九層,化成真龍時,或許可以學這些法術。”

江月白一邊走一邊記錄兩邊牆壁上的龍族法術,走了很長一段,琉璃牆壁中除了教授龍族法術的龍影之外,還有一些遺落的龍珠龍鱗,龍角龍骨以及一些奇形怪狀,不知道哪裏來的人族武器殘片。

多是挺多的,也很閃亮,但是質量看起來真不怎麽樣。

江月白又想起敖卷總往她頭上吐垃圾的事情,每次都是一大堆,最後能挑出來的就一兩件。

敖卷屯東西首選亮晶晶,其次才看靈氣殘留量,從來不看東西是否完整。

或許它都是嚼吧嚼吧吞下去,完整不完整的對它不重要。

其實很多高階法寶,自身靈氣不會外洩分毫,外形也低調不招眼,這樣的東西,在敖卷的認知中就是真·垃圾。

看到一片老龍鱗不錯,江月白嘗試拿取,卻發現她身上百試百靈的龍族精血對牆壁上的禁制不起作用。

江月白叉腰,她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得快點到内殿跟陸南枝彙合。

如果鲲鵬眼有機會拿就試試,沒有的話,她就帶着陸南枝利用空間之力逃出神宮,到外面接上諸葛子應和燕紅玉他們,離開秘境。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想到此處,江月白屏氣凝神,将神念沉入丹田蓮台。

她那可憐的蓮台,上面的裂縫到現在還沒修複,外面破破爛爛,蓮台洞天裏面也破破爛爛,她都沒心思收拾了。

蓮台洞天裏,江月白直接來到梧桐樹下,樹龍紅葉就盤在樹上,腦袋耷拉在樹枝間,對着兩顆布滿裂縫,但就是不破殼的草龍蛋。

紅葉的眼神充滿慈愛,用龍須卷起樹葉,小心翼翼的蓋在草龍蛋的裂縫上,怕漏風進去吹涼了兩隻幼龍。

江月白閃身出現在紅葉面前,在它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腳踹飛兩顆草龍蛋。

紅葉:!!!

草龍蛋摔在樹下草叢中,蛋殼四分五裂,從裏面滾出來兩條渾身裹滿綠色長條草葉,胖乎乎的幼龍。

龍族自破殼而出時,至少是築基期修爲,這兩隻草龍泡在九頭蛟龍的血裏,吸收青龍精血長大,一破殼,就是築基後期。

并且除了身上還是草龍的樣子,整個腦袋已經跟青龍一般無二,長滿青色鱗片,而非草葉。

“我忍你們已經夠久了,好吃懶做還假裝沒破殼,龍不大,心眼子不小啊?”

一雄一雌兩條小胖龍瑟瑟發抖的纏在一起呈麻花狀,樹龍紅葉趕忙從樹上飛下來,巨大的身軀護住小小的幼龍,小小聲對着江月白表達不滿。

那意思,分明在說,它們還是孩子。

“慈母多敗兒!你也不學學人家花毛鼠,你看它們都胖成什麽樣了?”

一大兩小敢怒不敢言,全都心虛低頭。

實在是蓮台洞天裏的靈獸就沒有閑着的,每一個隻要還喘氣,就得幹活,紅葉心疼兩條草龍還小,就想讓它們多養養。

江月白也不廢話,一揮手将一大兩小全都帶出去。

兩條小草龍第一次到外面,看到兩旁微縮的海底景象,好奇地擺動尾巴飛起來,一腦袋便撞進牆壁。

波紋蕩開,兩條小草龍變小,跟牆壁裏面的幼龍一樣大小,毫無阻礙的在裏面暢遊。

江月白暗歎一聲果然,這裏要真正的龍族才能進去拿東西,學法術。

“紅葉,你帶着它們倆在這裏學點東西,凡是能撿的東西,隻要此地法則沒有壓制,你就給我全收起來,萬一有壓制,你就給我挑件好的出來,我先去内殿,有事朝那邊找我。”

嗷~~

紅葉點頭,也沖進牆壁之中,身體變小,去找兩條跑沒影的小草龍。

江月白不禁感歎,比起人族隻能在學堂裏搖頭晃腦的背書,妖族學習的地方可真有趣。

江月白不再關注兩旁的東西,一路向着内殿疾馳,很快便看到另一道水波門。

就在她要穿過去時,旁邊牆壁上雕刻的壁畫讓她瞳孔一震,生生頓住腳步。

上面所畫,都是龍類異種,其中有一個,生有九頭,跟她所見的九頭蛟龍很像。

“相柳,蛇身九頭,好食人,爲海中妖王……難道九頭蛟龍的真身是相柳?可這細節之處又不相同,相柳是水生之妖,擅長的也是水道,并非吞噬……”

江月白稍微停留片刻,将兩邊牆壁上那些壁畫全都仔細看過一遍并且記錄下來,直到最角落,最後一副壁畫。

壁畫中隻有一道影子,被大片灰霧遮擋,形似蛇,一小段白尾從灰霧之中露出。

旁邊古妖文記載,

[混沌吞天蟒,自混沌開天中生,吞天食地,禍亂三界,凡出,必有天地異變……]

轟隆隆!

地面忽然劇烈震動,巨大的聲響從水波門後傳來。

江月白拿着留影玉将壁畫記錄下來,給自己加了三層護體罡氣,直接從水波門中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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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鲲鵬眼

江月白一沖入内殿,便看到陸南枝保持着揮劍的姿态,站在内殿中央的祭台邊緣。

剛才便是她對着祭台出了一劍,這才引發劇烈響動。

内殿不大,跟外面大廳的布置差不多,唯獨不同的是陰陽倒轉,白色圓環圖案出現在地闆上,頭頂則是一片漆黑的圓形穹頂。

周圍琉璃般通透的牆壁上雕刻着一副群妖朝聖圖,各族妖獸紛紛朝那半隐在雲霧中的鲲鵬低頭俯首。

這是江月白第一次看到鲲鵬全貌,形似鲸,又生雙翼,巨大的尾巴沉在海中,展開雙翼朝天飛行。

江月白隻看了一眼就收回雙眼,此刻内殿中隻有她和陸南枝兩人,其他人都未出來。

陸南枝之所以出劍,則是因爲地面上代表太陰幽熒的白色圓環中間有一座古老的石台,石台正上方,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珠懸浮于上,藍底白紋如同天際,不時泛起陣陣波紋,如同海中浪濤。

鲲鵬眼!

江月白驚訝地睜大眼,心髒莫名的劇烈跳動,節奏與鲲鵬眼中泛起的浪濤一模一樣,感覺其中有什麽東西吸引着她,讓她‘怦然心動’。

這是第一次,江月白強烈的感覺到一種來自天地的‘推力’,讓她去靠近那隻鲲鵬眼。

但是江月白強行壓制住這種感覺,保持足夠的警惕。

陸南枝出了一劍,石台和鲲鵬眼并沒有任何損傷,反倒是石台後方的牆壁上留下恐怖的裂痕,布滿寒霜。

牆壁由水鑄就,那裂痕也會像水一樣,自行恢複。

江月白快步走到陸南枝身邊,“你怎麽這麽快出來?沒有收獲嗎?”

陸南枝掃視周圍,低聲道,“妖族玄武傳承我無法取得,便沒有浪費時間。”

江月白點頭,她也猜到如此。

“祭台怎麽回事?”

陸南枝正要說話,牆壁上突然蕩起波紋,一個天星宗的元嬰後期修士走出來,眉頭緊鎖,看起來也沒有太大收獲。

緊接着,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走出來,唯獨不見沈明鏡。

江月白猜想,如果沈明鏡真的是魔,天槍界那隻火麒麟跟他有關系的話,恐怕他來這裏就是爲了麒麟一脈的傳承。

那他肯定有辦法取得麒麟之門後的東西,自然會耽擱一點時間。

江月白和陸南枝示敵以弱,主動退到一邊,不跟熊家和天星宗的四人争搶。

天星宗兩人一個元嬰後期,一個元嬰中期,熊家則是一個中期,一個初期,論實力不如天星宗兩人,也沒敢輕舉妄動,隻在旁邊觀察。

天星宗兩人對視一眼,走到祭台邊上仔細觀察。

僅僅隻是神識掃視,連江月白也看不出什麽異常,感覺祭台周圍什麽都沒有,鲲鵬眼就那麽明晃晃的擺着,等人來取。

但是……

天星宗的兩個元嬰修士輪番取出一件法器,催動之後朝祭台上的鲲鵬眼射去。

虹光飛射,在接近祭台時,竟眨眼間消失不見。

兩人驚訝對視,誰也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一旁的熊氏兩人也是一樣,沒看到兩件法器是如何消失的。

一旁的江月白眯起雙眼,沒發現空間波動,所以東西消失不是空間之力轉移。

陸南枝傳音給江月白道,“剛才我出劍也是一樣,正對祭台方向的劍芒全部消失,隻有超出祭台範圍的劍芒斬入後方牆壁。”

天星宗兩人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是一樣,任何東西靠近祭台都會直接消失,十分詭異。

見此狀況,兩人看向熊氏兩人,其中面貌年輕,元嬰初期的熊天來想了想,從腰間靈獸袋中放出一隻金眼鷹,令其飛向祭台。

一聲鷹啼響徹内殿,金眼鷹展開雙翼徑直飛過去,就在它進入祭台範圍時,異變突起。

那隻金眼鷹以極快的速度羽毛凋零,血肉腐爛,骨骼風化成灰,整個過程不足兩息。

“這……這是……”熊家元嬰中期,五大三粗的熊萬鈞震驚不已。

金眼鷹的灰燼飄落在鲲鵬眼上,江月白雙眼微亮,看到鲲鵬眼上有什麽東西,像是一隻生有雙翼的小蟲。

要不是那些灰燼描繪出輪廓,根本無法被察覺。

“别費勁了,祭台被時間法則籠罩,任何東西或者生靈靠近,都會被時間偉力消磨成灰。”

沈明鏡從牆壁中跨出,面帶笑容,春風得意,顯然是有很不錯的收獲。

“大道法則也有先天大道與後天大道之分,譬如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之道,不過是後天大道,合五行,掌混沌,才可晉升先天大道。”

“而這世間至高無上,又最難掌控的五大先天大道則是輪回,功德,時間,空間和混沌。”

“祭台周圍的時間法則乃是荒古時期,掌控時間偉力的妖聖蜉蝣所留,除非同等級别的力量,否則任何人都無法拿到那隻鲲鵬眼。”

沈明鏡的話讓衆人的心中一涼,拿不到鲲鵬眼,外面還有個文素真尊虎視眈眈,周圍明顯沒有其他出路,難道他們真要殒命此處?

“那重溟仙君當初又是如何拿到一隻鲲鵬眼?”江月白好奇問道。

沈明鏡走到祭台外圍,彎腰仔細查看,随口道,“我并非百曉生,這等隐秘的事情重溟仙君必然不會外洩,否則這隻鲲鵬眼,豈不是早落入那文素手中。”

“拿到鲲鵬眼,弱一點像重溟仙君,悟個水之道果出來,強一些,便可如鲲鵬一般,掌握世間太陰太陽之力,合成混沌道果,那可是五大先天道果之一啊。”

說完,沈明鏡直起身體,含笑雙眼盯住江月白。

“望舒道友,你難道就不動心嗎?你可是最有機會拿到鲲鵬眼的人。”

話音一落,内殿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地射向江月白。

沈明鏡見過江月白用彌塵印,定然知道她能使用空間之力。

江月白面色如常,陸南枝眼中殺氣外露,握緊冰魄劍。

沈明鏡剛才說到先天道果的時候,江月白就猜到,或許空間之力是解決時間之力的唯一辦法,而且她還身懷混沌之氣,确實有一線機會。

但是在這裏,她沒辦法專注的去取鲲鵬眼。

江月白扣緊彌塵印,背靠牆壁,暗中嘗試以空間之力破牆,但是内殿的牆壁很古怪,竟能阻隔一切力量,包括空間之力。

沈明鏡雙眼微眯,繼續道,“文素絕非一般化神修士,她身上那隻花籃可是重溟仙君親自爲她煉制的後天靈寶,領域一開,絕天絕地,誰也别想逃離。”

“而且鲲墟神宮内,就算是重溟仙君的神念也探不進來,仙君此刻正跟衆多化神修士幻境中論道,文素敢來,必定是論道進入關鍵時刻,知道仙君不會分心。”

“如此一來,我等唯一的逃生機會,就是拿下鲲鵬眼。兩隻鲲鵬眼是支撐整個鲲墟秘境的根基,當年仙君取走一隻,已經導緻秘境空間不穩,隻要這隻鲲鵬眼被取走,在下有辦法可以讓秘境立刻坍塌。”

“屆時,各位身上若是有破雲沖,便可直接逃離秘境,無需再懼怕文素。望舒道友俠肝義膽,聲名遠播,可否援助我等逃出升天?望舒真君盡管放心,這鲲鵬眼,我絕不強奪。”

在場四人思索片刻之後,也紛紛點頭。

“對,我們隻想離開,鲲鵬眼你若能取,盡管取走。”

“望舒道友放心,我熊氏說話算話,若能逃出去,必定登門拜謝。”

所有人都看着江月白,說着感激的話,眼神卻隐含威脅。

陸南枝也看向江月白,傳音道,“若你想試,盡管去試,我會拼盡全力護你周全,你若不想,那我便跟你一起殺出去。”

陸南枝的話像一味定心丸,江月白權衡利弊,這裏的牆壁阻隔空間之力,她必須到外面才能撕開空間逃出秘境。

若是在這裏大戰一場,出去再面對文素,太危險。

而且她還有好多‘财産’散落在外,那都是不能弄丢的。

再加上,鲲鵬眼對她那股奇怪的吸引力,讓她的心躁動不安……

江月白暗中塞給陸南枝一個儲物袋,走出一步。

“行,試試就試試,但我這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險救你們的命,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對我有點表示?”

衆人:???

陸南枝捏着儲物袋的手一震,旋即嘴角翹起,嗯,這還是很小白!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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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 21:20:06 |只看該作者
第625章 意料之外的‘重逢’

衆人未曾料想到江月白居然敢提出如此要求,她能不能取到鲲鵬眼還未有定論。

但是沈明鏡似乎很信任江月白,直接從袖中摸出一樣東西,抛給江月白。

“麒麟血竭,活死人肉白骨,元嬰損傷也可一瞬修複,療傷聖品。”

江月白擡手接住,看熊家和天星宗那四個修士的反應,就知道不是凡品。

而且沈明鏡特意給她這東西,難道是知道她已經看穿他的身份和目的,所以幹脆不藏了?攤牌了?

這不就是告訴她,他背後有煉虛火麒麟,指不定藏在哪等着錘她,叫她小心點。

行!算你狠!

沈明鏡帶頭,其他人也不好再推脫,畢竟眼下唯一的機會,可能就在江月白身上,行不行都要試試。

況且他們各有盤算,先付出一些也無妨。

四個人先後取出不同的東西,一個接一個扔給江月白。

江月白拿到手一看,還都挺上道,全都是極品法寶。

一套無聲發動,細如毫毛的無影針,一套防禦用的屏風法寶,一張迎風見長,能困敵的蓋天網,以及一面可以破除幻境和僞裝的洞明令。

不過這四個人明顯都留了心眼,法寶上還有他們的神識印記,江月白想要破除再祭煉,一時半刻可做不到。

江月白來者不拒,把東西通通收進儲物戒指中,走向祭台。

陸南枝緊跟在側,手握冰魄劍滿身寒意,威懾的眼神一一掃過在場幾人。

江月白繞着祭台走了一圈,衆人以爲她要開始時,卻見她取出幾張陣盤,接連在祭台周圍布下三座大陣。

一座隔絕探查,一座用作防護,一座殺氣騰騰。

三陣相疊,渾然一體,讓祭台周圍白霧彌漫。

“此陣爲界,越界者,殺無赦!”

江月白沉聲冷喝,氣勢凜然,拉着陸南枝一起退入陣中,消失在衆人眼前。

所有人包括沈明鏡都有些怔愣,本以爲江月白要當着衆人的面去取鲲鵬眼,還能讓人看看她如何操作,沒想到她竟想到布陣阻隔。

如此一來,裏面情況不明,他們也不好輕舉妄動。

沈明鏡微微點頭,不愧是他欣賞之人,比起江月白身旁的陸南枝,沈明鏡更希望江月白是那個被冰魔始祖選中之人。

陣中,江月白将大陣各處關鍵交代給陸南枝,又放出數不清的機關小蜘蛛,潮水般湧向大陣各處。

明陣暗陣,陣中有陣,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阿南,這裏就拜托你了。”

陸南枝茫然眨眼,掃視周圍窸窸窣窣的機關小蜘蛛,最起碼有五六千隻,它們将祭台周圍密不透風的護住,每一個小蜘蛛胸口都嵌着一顆陰陽雷珠,要是一齊引爆……

陸南枝很疑惑,江月白真的需要她嗎?

但是爲了讓江月白安心,陸南枝還是鄭重說道,“放心,他們要傷你,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呸呸呸,我們從他們屍體上踏過去差不多。”

陸南枝點頭,江月白不再耽擱時間,走到距離祭台最近處。

她先嘗試用頭發催生白藤,一點點朝祭台探過去,但是白藤沒伸出去多遠,就極快的枯萎成灰。

在時間偉力面前,任何東西最後都隻有消亡的下場。

江月白覺得,時間應該比混沌更強,因爲混沌也是在時間的流逝中逐漸化爲太陰太陽,最終衍生萬物。

而空間能否跨越時間,就讓她來試一試。

江月白集中全部神念,在祭台前劃出空間禁制,開啓兩道空間漣漪。

鲲鵬眼上方的空氣慢慢蕩出微弱的漣漪,空間之力沒有被時間偉力消磨殆盡,反而産生了一種奇異的共鳴感。

就像江月白跳動的心髒,和鲲鵬眼上蕩起的波紋。

一縷發絲從江月白肩頭翹起,慢慢舒展伸長化作潔白藤蔓,從她面前那片隻有拳頭大小的空間漣漪中伸進去。

她需要節省一點空間之力,以防後面需要撕開秘境逃生。

白藤消失在江月白面前,又從鲲鵬眼上方的漣漪中鑽出。

這一次,白藤雖然沒有快速消失,但是随着它不斷向前伸展,白藤上卷曲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生出花苞,開出點點繁星般的小白花。

白花飄零如雨,灑落在鲲鵬眼上,竟全都沒入其中。

緊接着,白花開始枯萎,白藤也幹枯卷曲。

江月白不敢耽擱,抓緊時間操控白藤朝鲲鵬眼卷過去。

就在白藤碰觸鲲鵬眼的時候,異變突起,鲲鵬眼上出現一隻金色蜉蝣,雙翅一震,巨大的力量忽然從鲲鵬眼中傳出。

白藤像被什麽東西抓住,用力一扯。

江月白瞬間感覺渾身一輕,靈魂出竅,被白藤帶着直接穿過空間漣漪,沖進鲲鵬眼中。

“小白!”

陸南枝一臉震驚地沖過來,接住江月白癱倒的身體。

鲲鵬眼上,小小的金色蜉蝣緩緩扇動翅膀,逐漸隐沒不見。

陸南枝隐約看到,一根盈白色的絲線連接在鲲鵬眼和江月白眉心,若隐若現。

*

江月白也沒想到,扯頭發能把她靈魂都扯出竅來!

當年去冥海救謝景山時,她靈魂出竅過一次,所以有經驗,分得清眼下自己是什麽情況。

此時她靈魂沉在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中,無數泛着幽藍光芒的魚從她身旁遊過,朝着無盡黑暗的遠方疾馳。

那些魚中間,江月白看到一隻金色小蟲一閃而逝,叫她雙眼驟亮。

那并非在鲲鵬眼上看到的金色蜉蝣,而是當初雲裳給她看過的壽蠱,像金蟬又比金蟬小,隻有在時間之河中能夠看到。

所以,她現在是在時間之河中?

唔——

江月白聽到那似鲸又似鷹的叫聲,周圍的魚紛紛朝上方遊動,江月白被帶動着遊到河面上,看到無比壯觀的一幕。

鲲鵬魚躍,展翅騰空,激起水花三千裏,扶搖直上萬重天。

河中群妖魚争相飛躍,聲勢浩大。

一條魚從江月白背後沖起,猝不及防撞在她身上,化作無數星點藍光,落入時間長河。

江月白渾身一震,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竟看到皓月當空,蒼茫大山,她就站在山林樹下,茫然四顧。

“站住!再跑打斷你的腿!”

“你個臭丫頭給老子站住!”

如夢魇一般的怒喝聲傳來,江月白猛然轉頭,看到山坡之下,正有一個小小的人氣喘籲籲,拼盡全力的埋頭向上攀爬,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手腳上都是被磨破的血迹。

江月白驚駭地睜大眼,那不就是她自己?

江月白忍不住朝着六歲的自己踏出一步,忽然狂風大作,眯了眼睛,她踉跄後退,眼前景色泡沫般從兩旁開始消散。

就在一切徹底消失時,江月白看到一個拎着酒壺的青衣女仙,從虛空中禦劍而來,衣袖迎風,慵懶的目光帶着審視和疑惑,望向她。

四目相對,江月白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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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蜉蝣

這世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江月白問過師父,也問過太上長老。

師父說不知道,太上長老給她扔了出去。

江月白此刻無法确定,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是浮生一夢,還是命中注定?

究竟是陸行雲先救了她,還是因爲她,才引來了陸行雲?

江月白感覺腦子要炸開,怎麽也無法理順這件事。

亮光刺入眼中,江月白回神時正站在半空,發現大雪倒飛,巨大的陣盤懸在天際,素衣女修負手而立,揮手撼天。

拂衣師叔,花溪谷雪災?

江月白不知道這都是怎麽回事,一隻小小的冰甲蟲王被大陣之力卷起,從她眼前飛過,身上散發着幽藍之光,跟時間長河中的魚兒一樣。

下面年幼的她仰着頭,怔怔地望着拂衣師叔,滿眼都是驚豔。

江月白忍不住伸手,戳了下越飛越高的冰甲蟲王,觸電般的感覺傳來,江月白渾身一震,視線周圍再次泡沫般消散。

她看到,冰甲蟲王徐徐墜落,正落在小小的她面前,被她用藥瓶扣住,偷雞一樣傻笑。

江月白從來不知道,小時候的自己,看起來這麽蠢。

時間長河與魚群的景象在眼前不斷閃現。

嘩啦!

一尾魚從面前遊過,時間長河中的水濺入眼中,江月白忍不住閉眼。

咔哒!

關門聲傳入耳中,江月白聞到熟悉的味道,那是煙草味混合泥土,以及老屋之中陳舊潮濕的味道。

江月白猛地睜眼,駭然失色。

火毒纏身,奄奄一息的陶豐年正靠坐在門後死死的捂住嘴,雙肩劇烈聳動,淚流滿面。

“爺爺!”

江月白大聲叫着,從屋角撲向門口,但她是魂魄,身體穿過桌椅。

陶豐年不是陸行雲,他看不到江月白,但是他似乎感覺到什麽,擡頭朝江月白的方向看過去。

他的臉上,皮膚正像紙灰一樣飄落,神魂遭受煎熬了,氣息越來越弱。

當年爺爺便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幕,才将她關在門外。

可現在,她還是看到了。

親眼看到,她就算明知道結果,心底依舊鈍痛難耐,無法平靜。

爺爺一直都是她的軟肋,是她壓制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執念。

電光火石間,江月白忽然想起一件事。

或許,這就是她進入時間長河的原因。

江月白撲到陶豐年面前,看他痛苦的倒在地上蜷成一團,緊咬牙根不發出一點聲音。

江月白調動神魂力量,從掌心催生出一朵雲芝,完全由她靈魂力量凝聚而成的雲芝。

雲芝一成,她就将其從掌心拔下。

但是随着雲芝脫離,她神魂開始震蕩,這一次,換做她像泡沫一樣,一點點從腳底開始消散。

江月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她隻是緊盯着掉在地上的潔白雲芝,希望陶豐年能夠發現它。

不,爺爺一定會發現它,因爲正常的時間裏,爺爺已經投胎轉世。

可是江月白沒能看到最後,她的神魂就徹底散開,視線重歸黑暗。

一點金光從黑暗中蕩開,化作一隻金色蜉蝣,飛到江月白面前。

“爲什麽帶我來這裏?我被陸行雲選中,還有我爺爺能保住魂魄去投胎,都是因爲我嗎?”

江月白魂體重聚,站在黑暗中問眼前的金色蜉蝣。

蜉蝣震動翅膀,身上散出無數金色絲線,在江月白面前交織成一個人的輪廓,與她一模一樣。

“爲什麽……變成我的樣子?”

對面蜉蝣所化的江月白揚起笑容,“因爲你好看啊。”

“你是妖聖蜉蝣嗎?”

蜉蝣笑道,“具體來說,我是蜉蝣一念,真正的蜉蝣和鲲鵬一起,在遨遊時間長河。”

“所以爲什麽帶我來這裏?”江月白繼續問。

蜉蝣探身到江月白面前,“這就要問你,爲什麽要來這裏?”

江月白眉頭咻地擰起來,她讨厭這種彎彎繞繞的問題,比起玄之又玄的道經,她甯願去學掉頭發的算經。

因爲算經能得出确切的答案,而道經中的許多東西,都無定論。

蜉蝣見江月白有些惱火,輕笑出聲,“你能到這裏,就說明你應該來這裏,也必須來這裏,是天道的意志,更是你的選擇,我不過是個替天道掌管時間本源的可憐蟲罷了。”

“可憐蟲?時間大道這種東西都被您掌握,怎麽會可憐?”江月白很疑惑,時間大道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

蜉蝣歎氣,“蜉蝣朝生暮死,雖得道,卻永遠困于一日,雖遨遊時間長河,卻隻能做個看客,雖知衆生過去,現在與未來,卻無法吐露分毫,怎會不可憐?”

這句話江月白倒是聽明白了,仔細想想,時間大道這種東西确實很危險,如果有人能夠肆意回到過去,更改一切,那這世界豈不是要大亂。

而蜉蝣隻有一日生命,它的永生,也是困在那一日之内,看遍時間長河中的衆生百态。

由它來掌管時間,最合适不過。

“所以,我也不能向您打聽,我未來是否得道成仙?”江月白試探道。

蜉蝣笑着攤手搖頭,“不能,天道之下,後天大道限制較少,先天大道強大卻限制極多。越是掌控先天大道本源,越是不能随意動用大道規則之力。”

“每用一次,就會被天道侵蝕一分,脫離靈界成仙也不可幸免。我要是告訴你,我馬上就會死,所有力量回歸天道,所以不要問。”

江月白想了想,“那我再問一件事,不涉及任何人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蜉蝣點頭,“問吧。”

“時間長河中注定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嗎?能不能改變?”

之前看到的那些,讓江月白産生一種很強的宿命感,她害怕自己隻是一顆注定結局的棋子,被人捏在手中。

蜉蝣苦笑,“你這個問題……會讓我死更慘,好了,你在這裏耽擱夠久了,我要清理河道了,東西拿着,走吧。”

一顆藍色珠子憑空出現在江月白手中,蜉蝣一揮手,疾風吹在江月白身上,她忍不住後退,一腳踩空。

就像睡着時突然襲來的墜落感,江月白腳一蹬,猛地從地上坐起,差點碰到陸南枝下巴。

“小白,你怎麽樣?”陸南枝關切的問。

江月白用力呼吸,證明自己還活着,感受到掌心的冰涼,她低頭一看。

鲲鵬眼,已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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