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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韓媛 -【好女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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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1:3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韓媛 - 好女孩

在這個速食愛情的年代,她算是難得一見的異類
在不會也不能選擇的情況下,從小被迫訂下娃娃親
儘管在對方家裡長大,卻得到滿滿的關心和照顧
成為眾人眼中的好女孩,優秀又漂亮的校花
無奈她未來的丈夫很奇怪,態度逐漸變得抗拒
一再的排斥否認與她的關係,充滿敵意且愛找碴
逮著機會就參加聯誼,自以為是的尋找著有緣人
讓坦然面對的她好心痛,並發現自己才不正常……
厚!他當真一點也不想履行承諾娶她為妻?
瞧他翻臉比翻書還要快,莫名其妙的開竅和覺醒
儼然變成執著認真的無賴,展現可怕強大的佔有慾
視她為唯一的生活重心,打定主意要教壞她
教她除了吃癟的份,還有無法控制的不安無力感
只是所有女人該承受的她都有了,卻還不滿足
為了實現夢想與追求自由,她面臨失去他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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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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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1:4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他虎視眈眈的盯著正在開機的電腦,小心臟快要爆炸一般的胡蹦亂跳。

  拿起一個月前鎖在抽屜裡的某支不知名片子,他緊張兮兮的將它放進電腦的光碟機內。

  電燈?關了,早在他洗好澡,進入房間,就沒有開過。

  房門?上鎖了,為此他還很乖巧有禮的先和父母道過晚安,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寶貝兒子現在要睡了,所以家裡的長輩絕不會來找他。

  玻璃窗?鎖起來了。當然一定得鎖,聽說現在要看的片子,聲音很驚人,不鎖的話,聲音會外流。

  窗簾……

  「對,還有窗簾。」他快速離開椅子,衝到窗邊,拉上簾子。

  要做壞事時,一般來說,最常做的事一定是拉上窗簾,疑神疑鬼的,以防有人偷看。

  電腦螢幕開始了片子的播放畫面,一連串視聽的版權播放權等等注意公告項慢慢的帶過中。

  很好,要開始了!興奮得一顆心狂跳,他呼吸急促,臉頰發燙,一雙眼卻晶亮有神,充滿期待。

  他,李赫仰,現年十八歲,終於要和傳說中的神奇片子見面啦!

  聽聞同學說起的神奇片子有多刺激、多驚人、多不可思議,他終於有機會開啟人生中的第一次親眼目睹。

  片頭結束,一陣輕快的音樂聲響起。

  他吞著唾沫,緊張又興奮的直盯著電腦螢幕。

  突地,他打個冷顫,面色慘白,心頭發出咯的一聲,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慘!他忘了檢查他的床。

  他僵硬的轉頭,心驚膽跳的瞪向黑暗一片的床面。

  沒人!他在心中大聲歡呼,鬆了一口氣。

  又轉頭,他的視線才要回到螢幕前……

  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一抹影子正站在他的身旁、他的螢幕前,比他還要認真的盯著畫面,仔細觀賞。

  駭然發出大叫聲,一時之間,坐在電腦前的大男孩跌下椅子,屁股硬生生的撞在木板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很快的,一連串敲門聲響起,然後是剛巧經過的李家父母著急擔憂的詢問聲,「赫仰?赫仰?你怎麼了?」

  房內的大男孩來不及出聲回應,下一秒,被鎖上的房門傳來鑰匙的開啟聲。

  心一驚,膽一跳,他撫著發疼抽痛的尾椎,要死不活、嘴角抽搐的站起身,連忙關上電腦螢幕。

  同一時間,李家父母打開房門,打開電燈,滿臉擔憂的站在門口,看著房內的情況。

  「赫仰!赫仰,你是怎麼回事?摔下床還是跌倒?有沒有……」

  大男孩露出最無辜、最無害、最乖巧的神情,衝著父母微微一笑。「沒事,沒事,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

  微異的喘息呻吟從書桌上的電腦旁的兩個喇叭中傳出。

  很酷的李爸爸身子僵住,忘記動作。

  很慈祥的李媽媽嘴角抽了抽,表情很猙獰。

  「爸爸,媽媽。」可愛又甜蜜的女聲從站在書桌旁的女孩口中吐出。

  她是嚇壞李赫仰,害得他發出驚人大叫,又一屁股摔在地板上,到現在還在發麻抽痛,同時也是躲在他的床上睡覺,誤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大事的女孩。

  李家公認最乖巧、最有禮貌、最不需讓人擔心的好女孩,高芝遙。

  瞧她只是面無表情,神色安逸平靜的望著在場一臉驚駭的三個人。「你們怎麼了?」

  房內仍傳遍令人尷尬的呻吟,還有很曖昧的叫喊聲。

  「呃……芝遙啊,妳……」李媽媽說不出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伸手頂了頂丈夫,這種麻煩事交給他就對了。

  「呃……女兒啊,妳怎麼會……妳該不會……就是……」李爸爸也無言了,不知道發生這種事時要如何對……活到現在四十多個年頭,他也沒有發生過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所以對於自己的女兒、未來的媳婦,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問出口。

  因為他的媳婦現年才十三歲!

  「嗯?」女孩微微偏頭,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高芝遙,為什麼妳在這裡?」某件大事被破壞的大男孩「見肖當生氣」,漲紅了臉,指責著聽說是未來妻子人選的女孩。

  「我本來就睡這裡,不是嗎?」女孩冷靜的回答,無視他的憤怒。

  「我知道,可是今天不是和妳說……說我有事要忙,會讀……書到晚一點,所以讓妳回去自己的房裡睡,妳怎麼……」

  「讀書讀很晚?」好女孩微蹙眉頭,對他不說出事實深感不贊同。

  大男孩咳了一聲,紅著臉,用力的點頭。

  「有事要忙?」她輕瞥了他一眼,指責他說謊的意味十分濃厚。

  他的身子僵了僵,心虛得不知道該看向哪裡。「對。」

  「嗯……」她了然似的點了點頭。「我了解了。」

  了解?頓時,在場三個十八歲以上的大人一點也不懂,她到底了解了什麼?

  室內的呻吟喘息嬌叫聲仍不斷,誰也沒有想動手去處理那個正在進行尷尬事的音響。

  「咳,請問妳了解什麼?」身為主事者、罪魁禍首,李赫仰心一橫,故作認真嚴肅的詢問。

  女孩從容不迫的抿了抿唇,神色沒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下次你要看A片、和十兄弟切磋交流時,可以老實大方的告訴我,這是男人應有的生理需求,我完全能夠理解,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她確實很了解。

  某人面色猙獰難看得很,青一塊、黑一塊、白一塊、紅一塊的臉色,色彩轉換之迅速,好不精采……喔!讓他死了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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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聽說那一家從小就幫自己的孩子訂了娃娃親,而且感情很不錯。」

  街邊,婦人們聚在一塊東家長、西家短,哪家有閒語就談哪家。

  「哎喲!我聽說的不是這樣子,聽說是高家那一對爸媽不負責任,生了孩子又不願意照顧,所以丟給別人家去養。」這條街上頗有名氣的三姑婆神神祕祕的跟大家咬耳朵。

  另一名拿著菜籃的婦人驚訝的瞪大眼,「真是太誇張了,不想照顧孩子,還生了三個?」

  「耶?不是啊!我聽說是另外三家人來搶高家的孩子,孩子被帶走時,高太太還在門邊哭得死去活來,看起來好不淒慘。」站在一旁的楊六婆一身花花亮衣,皺了皺眉頭,更改了傳言,一雙眼賊賊的瞧向不遠處那四棟緊鄰而居,在這個小鎮上十分有名的別墅。

  「是嗎?是被搶嗎?就算孩子被搶好了,反正也不是搶到多遠,又有娃娃親這檔事,所以應該不算太過分的事。」另一名剛加入八卦社的婦人發表最中肯的言論。

  「什麼不算太過分?妳們知道那些被搶走的孩子多可憐,出生幾個月就被帶走了,得不到父母寵愛,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喂,別說了。」楊六婆心虛的睨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身旁的男生,瞧對方那一雙眼既銳利又不友善,只能抿了抿唇,抬了抬眼,裝作沒事一般。

  剛下課的男生行經婦人們的身旁,微微點了點頭當作招呼,很酷的持續向前移動,沒有停留。

  「看到了沒有?那個就是搶人家孩子,姓李的那一家的兒子。」楊六婆掩住嘴,一臉嫌惡的說。

  「哎喲!那……被搶的那孩子不就是和他訂了娃娃親?他們家只有一個兒子吧?聽說他們家很有錢,有一間很大的公司。」某名婦人大聲驚呼。

  「不只呢!聽說搶人家孩子的,一個是大公司老闆,一個是警察局局長,一個還是黑社會的。」

  「哎喲!這麼可怕?」

  「是啊!所以大家都知道他們做那種事不對,卻不敢去幫助高家,連咱們里長聽說這種事,也不敢出手幫忙。」

  「那高家不是太可憐了?」

  「對,真的很可憐,那些人太過分了。」

  「真的很過分。」

  「真的是……」

  七嘴八舌的音量從近到遠,直到李赫仰站在家門口時,終於沒有聲音了。

  深吸一口氣,他一臉不爽,踏進屋内,關上門後,發出不滿的嘀咕,「見鬼了!可憐?!最壞的就是高家,我們都是受害者,妳們不懂,說什麼啊?嘖!」

  心情原本就不好,聽到三姑六婆的閒言閒語更不好,現在才走到客廳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孩,他的心情更是盪到深海裡。

  「下課了?怎麼這麼早?」因為聽到腳步聲而從腿上的書本中抬起頭的女孩看了眼手錶,表情有些疑惑,下一秒,想到了什麼,她微皺眉頭,「你又蹺課了?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一定會不高興。」

  甩了下肩上的背包,他的表情盡是不耐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那又怎麼樣?他們在工作,又不在家,我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蹺課,他們又不會去查。」

  「能做學生是我們這年紀的福氣,只是讀書,不需要工作賺錢,這是難能可貴的幸福事,你不該偷懶,很多孩子想讀書卻沒有辦法,你卻人在福中不知福。」女孩搖頭,雖然表情沒有太大的浮動,但從她嚴肅的口氣中就能聽出對他的指責。

  李赫仰瞇起眼,瞪著那半大不小,年紀比他整整小五歲的女孩,輕嘖一聲,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看看!這到底是誰在倒楣?說他們李家過分,搶人家孩子,也不想想他有多不想搶了這個孩子。

  更何況這根本不是搶來的,而是被設計了只能做出搶的行為,實際上,最大的壞蛋是高家那對無良的父母……是高家的男主人才對。

  「又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沙發上的女孩叫做高芝遙,現年十六歲,一個外表看起來年輕,行為心態卻比他這個二十一歲男生還要老成無趣、一板一眼,個性古板,卻又被大家認定為好女孩的……小孩子!

  「妳哪一隻眼看到我心情不好?」女孩的口吻惹毛了心情不好的他,連帶的口氣也衝了起來。

  「左邊和右邊都看到了。」高芝遙認真的回答,對於他怒氣騰騰的態度不以為意。

  「那妳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到?不會裝傻?」

  「如果你不出現在我的眼前,看不到的事,我自然不會問,既然看到了,開口關心是應該的。再說,既然是一家子,就更不該做裝傻這種事。」她望著他的眼,毫不閃避他的怒火。

  「誰是一家子?妳住在那!」他指著另一方,那是與他家緊鄰而居的別墅。

  「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與你和爸媽見面相處的時間比跟親生父母還要長,對我來說,這裡就是我的家。」她才出生幾個月就被抱來這個家成長,第一次開口喊媽是對著李媽媽,第一次開口喊爸是對著李爸爸,雖然與自己那不負責任的父母也是感情濃厚,但還是比不上整日照顧她、將她養大的李家父母來得深刻。

  「哼,說得好聽,妳就不知道自己住在這裡給我們家帶來多少不便?附近鄰居都說我們搶了高家的孩子。」他氣呼呼。

  不可否認的,雖然二十一歲了,但他就是幼稚,怎麼樣?從小被摧殘到大,也許對外而言他是個成熟穩重的好青年,不但優秀聰明,還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然而面對高芝遙,以上那些好評語,他既看不懂也不會寫,更不知道該怎麼做。

  為什麼?問他為什麼?

  因為她的出現成為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他一點也不想要的汙點。

  「這種閒言閒語也不是一、兩年發生的,你有什麼好需要在意?」她合上書,一臉認真的望著他。

  他瞪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嘖笑,「被罵的人又不是妳,妳當然不在乎,充其量妳是這個故事中最可憐、最讓人同情的主角,而我們呢?是最壞的惡棍。」

  「嘴巴長在人家的臉上,如果在意了,你就輸了,因為你沒有辦法要求他們閉嘴,就算對你來說,也許我是無辜者、可憐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真的喜歡被人當作可憐人嗎?」

  聽她說著長篇大論,原本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他站起身,不想看她。「妳是怎麼想的,關我什麼事?那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被誤會,不想變成壞蛋一族,明明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扯到我們的頭上?要怪就怪妳爸,高叔叔最奸詐險惡。」他才是那個世紀大魔王。

  他的話令她微微皺起眉頭,一臉不認同的望著他。

  轉身要拿起丟在地上的背包,他對上她那雙責備的眼眸,更加火大了。

  看看!這是十六歲女孩該有的態度行為嗎?他老是覺得她比他媽還要嚴謹,一點也不青春。

  「赫仰,無論你喜歡不喜歡,都不該指責家人,尤其是長輩……」

  「停!」他咬牙,抬頭瞪著她,一把將背包甩到身後,用嚴厲的口吻說:「別再對我訓話,我最討厭妳一副自己才是大姊姊的模樣,還有少在那裡裝作好女孩,妳是不是好女孩這件事,別人也許不知道,但妳我心知肚明。」

  她不再皺眉,反倒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接續說下去,反正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也對她說不出什麼好話,因為她知道他好像從小……不,不是從小,從他十八歲開始,就不再給她好臉色。

  「妳有什麼想法是妳家的事,我有什麼想法妳也無權干涉,就算妳我訂下娃娃親也是一樣。」天知道他有多不想要這種鬼娃娃親的身分,連自己的婚姻和老婆都要家人訂?

  嘔死他了,誰要娶個討人厭的嚴厲老師?一般女孩不都是乖乖巧巧、恬靜宜人、可愛活潑?哪像她,一整個無趣無聊無味,比老姑婆更像老姑婆。

  懶得理睬她,他轉身,逕自朝樓上走去。

  「還有一件事!」突然想到某事,他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瞪著她。「要是妳敢再跑到我的床上來睡,就死定了,聽到了沒有?」

  都幾歲了,還老是愛賴在他的床上,這長不大又幼稚的老姑婆……

  思緒一頓,動作一僵,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對自己這種奇怪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對勁。

  甩甩頭,懶得再想,只要是關於高芝遙的事,他不想放在心上困擾自己。

  那個男人帥氣的離開了,仍坐在沙發上的高芝遙眼中流露出疑惑與不解。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解釋清楚自己在生什麼氣。

  難道只是為了被人閒言閒語?不!以她對他的了解,肯定不是這麼一回事……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其實她是關心他的,只是熱臉貼上他的冷屁股。

  聳聳肩,她不再在意他的奇怪行為,反正無法解決的事總有能解決的一天。

  ※※※※

  李赫仰踏進自己的房間時,背包內的手機發出鈴聲。

  「我是赫仰。」看到熟悉的電話號碼,那是他的同學,很不錯的好朋友。

  「你這混蛋!」電話另一頭的好朋友劈頭第一句話就是狠狠的罵了他。

  才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的李赫仰怔愣住,「我怎麼了?做什麼罵人?」

  「我都把A校的校花介紹給你認識,你幹嘛拒絕和人家交往?」

  面對這樣的質問,李赫仰頓了頓,一時之間不知做何回答。

  「是你說想認識其他女人,想交個女朋友,也是你說那女人長得不錯,是你欣賞的類型,怎麼人家知道你的想法,正巧對你有意思和你告白,你卻拒絕人家?」

  「呃……」呆住的李赫仰表情很微妙。

  「上次也是這樣,名校的女人和你提交往,你也拒絕,那時不也說她長得不錯,個性溫柔賢淑,和她交往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負擔?結果人家鼓起勇氣和你提交往,你卻見鬼似的用尿遁逃走,把我們全都放鴿子,丟在咖啡廳內。」

  「呃……那是有原因的……」他有苦難言,神色複雜。

  「什麼見鬼的原因?那再上上一次呢?人家和我們好歹是同校同班麻吉黨,聽你說沒有和女人交往過,願意陪著你玩玩談戀愛的遊戲,偶爾充當你的女朋友陪你做練習,結果咧?從那次以後,你每次見到那女人能逃就逃,能閃就閃,還有啊,害得人家也覺得尷尬,不再和我一塊混了。李赫仰,你知道『身為男人的混蛋』這幾個字要怎麼寫嗎?不會寫的話,看你自己的臉就知道答案了。」

  「喂……關於這件事,我又不是故意的,這很複雜,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說,總而言之,就是……我很誠心誠意的想要和她們有進一步的交往……」心頭突然冒出惡寒,李赫仰緊繃著身子,僵硬的轉頭。

  那一抹微微的溫度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他的身旁,他的臉頰碰上了對方。

  「喝!高芝遙,妳什麼時候又來到我的房間?還有,我說過許多次了,未經我允許,妳不准擅自闖入我的房間,怎麼妳就是講不聽?妳的耳朵長在腳下是不是?」

  「我有敲門,你沒回應。」儘管被狠狠的罵了一頓,她依然一臉平靜。

  「沒回應就是在忙。」

  「但你沒有在忙。」她望著躺在床上講手機的他,就事論事。

  被說中事實,他漲紅了臉,大聲指責,「就算不是在忙,也沒有回應妳,基於禮貌,沒得到主人的允許,妳就是不能隨便跑進來。」

  「我相信你不是不願意回應我,而是你根本沒有聽到敲門聲。」

  「我……我哪有?!」他確實有,但面對她時,他絕對打死不承認。

  「你有沒有,自己最清楚,而且我不是故意想打擾你,我的課本昨天借給你看了,不是嗎?你說要看一篇古文注解,所以拿走我的課本,你說用完馬上還我,但是並沒有馬上還,我明天上課要用,現在得複習,所以才會在你沒有回應的情況下逕自進來。」

  「妳……妳……」她說得太直接又理所當然,他一時語塞,找不到話反駁。

  「在這裡,我拿到了,那我不打擾你了。」拿起他桌上那屬於她的課本,她踩著中規中矩的步伐朝房門移動。

  躺在床上的李赫仰不禁傻眼,總覺得自己有那麼些……像個愛驚慌失措、大驚小怪的笨蛋。

  「對了。」來到門口,高芝遙停下腳步,露出質疑的表情,轉身,看著他,「你剛才……你剛才在電話中說的交往……是指……你要和別的女人交往嗎?」

  那一張臉孔平靜中透露出認真與嚴肅,雖然只是個女孩,但神情中隱隱流露出的氣勢和壓迫感,讓人很難忽視。

  原本氣怒不已,然而聽到她的質疑,他頓時心驚膽跳,暫停呼吸,頭搖得有如波浪鼓,又急又快又很心虛。「不是。」

  她微微皺眉,像是想再說什麼,但看到他那彷彿快心虛死的表情時,她斂下眼,「是嗎?原來是我誤會了。」然後轉身離開,順道將房門帶上。

  女孩終於走了,李赫仰忍不住用力呼出一口氣。

  老實說,他也不懂自己幹嘛因為她的問題而像個做錯事的心虛小孩……但一面對她關於男女交往問題的認真詢問時,他的小心臟就是不安的胡亂跳動,也不知道到底在不正常些什麼鬼!

  「喂!喂!」

  聽到手上的手機傳來好朋友的聲音,李赫仰這才想到自己剛才只顧著和高芝遙抬槓,都忘了還在電話中。

  「啊!好朋友,抱歉,抱歉,我剛才……」

  「李赫仰!」電話線另一頭的好朋友發出逼近惡魔的招魂聲音。

  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怎……怎麼了?」

  「我鄙視你、唾棄你、看不起你、取笑你,你是男人中的恥辱代表,竟然對個小娃娃怕成這樣子!你明明說過沒把你家那女孩當作老婆,還說什麼打死不受小女娃的影響……我看你啊,根本是怕妻俱樂部的會長。」

  「我……我確實是沒有啊!」怪怪咧,他怎麼覺得有點尷尬,臉蛋發脹、發熱?

  「還說沒有?那些被你拒絕的女人怎麼說?那些校花、那些美女,為什麼你都不接受?還有,剛才幹嘛對你家那女孩否認說謊?」

  「呃……」李赫仰的腦袋一片空白,眼前彷彿有成群黑色鳥類飛過。

  「李赫仰,你一輩子都交不了高芝遙以外的女人!」

  呃……他仍是一臉呆滯,腦袋好像被撞爛的豆腐,攪混如一攤爛泥。

  ※※※※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真的!

  晚餐時間,和樂融融的一家四口……不,是一家三口外帶一名來自隔壁的外人一塊用餐。

  與其說是餐桌上和樂融融,不如說是李爸爸和李媽媽對坐在他們對面的高芝遙又是疼愛的夾菜夾肉到她的碗裡,又是心疼她怎麼吃都瘦巴巴的不斷猛抱怨,完全把他這個李家唯一獨子丟在一角,對他漠不關心。

  一個人眼巴巴用筷子夾著碗內的飯粒,有一口、沒一口的胡亂吃著,看著他們噁心兮兮的寵愛畫面,李赫仰絕不承認自己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咱們小遙好聰明,這學期又是全校第一名。」李媽媽笑開懷的說,彷彿高芝遙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聽說這一次會代表學校參加市區比賽大會,真不愧是我李冠玉的好女兒。」李爸爸也是笑得好不得意。

  「拜託,她哪是你的女兒?你只有兒子,就是我。」李赫仰在一旁酸溜溜的嘀咕。

  「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畢竟我現在所能做的只有把書讀好……媽、爸,你們這樣子講太誇張了。」高芝遙原本就坐得直挺挺,淡然的面容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稱讚而有任何變化。

  「確實是太誇張了,不過就是第一名和參加比賽,有什麼了不起?」明明是個二十一歲的青年了,口氣還是很不成熟,非要戳人幾下才高興。

  「不過我前幾天從附近楊太太那裡得到一個很驚人的消息,直到今天確認是事實後才敢說,小遙啊,妳怎麼連這種事都不和媽說一聲?這種好消息幹嘛當作秘密呢?」李媽媽完全不受兒子在一旁酸言酸語的行徑所影響,故作神秘的看著女兒。

  「祕密?我沒有祕密。」吃著飯的高芝遙停下動作,抬起頭,奇異的望著母親,表情很是坦蕩。

  「還說沒有?媽都知道了。」因為了解從小照顧到大的女兒個性,李媽媽對她的迷惑不以為意。

  「到底是什麼事?」李爸爸也在一旁等著答案。

  只有李赫仰這位醋喝太多的青年為了沖淡口中溢出的酸味,忙著喝湯。

  「小遙是學校公認最美麗、最漂亮、最優秀的校花。」

  噗的一聲,李赫仰很不給面子的將那一口含在嘴裡的湯噴了出來,表情很是微妙又怪異,似乎聽到了什麼既可笑又讓人錯愕的事。「校花?她?嘖!」拜託,饒了吧!

  「校花?」李爸爸臉上的笑容也斂了下來。

  「是啊!校花,我的女兒竟然是校花。」大概也只有同樣身為女性的李媽媽才能感同身受,明瞭這封號有多麼令人感到驕傲和與有榮焉。

  高芝遙仍舊沒有任何表示,對她來說,校花的封號不過只是大家胡鬧取的,長相好不好並不是特別需要令人在意的事。

  「校花啊……那可真是糟糕。」李爸爸面有難色的看著自家兒子,「這身分會為小遙帶來很多不便。」

  他在意的是孩子的安全問題,愈是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愈容易成為眾人注目的對象,而且……要是有一堆兔崽子搞不清楚狀況對他女兒猛獻殷勤,自己兒子又這麼不爭氣……

  「哪裡會不便?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因為楊太太的優秀兒子竟然在暗戀咱們小遙啊!聽說小遙在學校可是有不少人追求。」她這當媽的聽到這消息,真是覺得光榮得連鼻子都撐高了。

  雖然是自己兒子未來的妻子,但從小帶到大,就算不把她當未來媳婦看,也早就是她認定的女兒了,她怎麼能不覺得光榮?

  「媽,妳確定是學校公認最美麗、最漂亮、最優秀的校花?不是學校公認最死表情、最難搞、最難相處的菜花?」什麼鬼校花?憑她?

  李赫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聽到母親這麼得意的讚美著坐在身旁女孩時,心情竟有些微妙的火辣辣,好像胸口有一股火氣,嗆得他一時憋不住,脫口而出。

  「什麼菜花?你是怎麼搞的?從剛才開始就老是在酸小遙,人家優秀,你也看不過去?」李媽媽蹙起眉頭,瞪著兒子。

  「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她?」先不說高芝遙的個性有多難相處,做事一板一眼,不愛笑,不愛說話,一開口就對人指責碎唸,就算有點姿色又如何?這種有些好看的女孩可以成為學校校花?敢情那所學校裡沒有女的,只有她一個,所以才會當選?

  他的口吻很不認同,連帶的那張好看的臉龐也流露出不予置評的嘲笑之意。

  高芝遙緩緩的轉頭,看著正在頻頻打量她的面容的男人。

  「幹嘛?對我的評論有意見?」面對她投射過來的目光,他忍不住自動轉為備戰狀態。

  天知道她又要說什麼話來激怒他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老是對著他露出那種不認同他的表情。

  這種就算有點好看,但個性完全糟糕到不行,只會讀書,做個假乖寶寶的女孩,他真的不太懂為什麼會變成學校名人。

  他充滿敵意的眼光讓她微微不解,搖搖頭,視線回到自己手上的碗。「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愛怎麼認定、怎麼說,老實說,我不是很在意。」美不美這種事,她真的不是很重視。

  她的話又令他不爽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什麼他愛怎麼認定、怎麼說,她都不在意?這意思不就代表……她對他根本不在意嗎?

  怎麼能不在意?他可是她未來的丈夫,從小就被帶到他家,為了成為他的妻子被照顧養大的,她最該在意的人是他,最該在意他的看法才是……

  表情微微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在想什麼。

  他想要她在意他的想法?

  不!他當然不想要她對他存在某種令他覺得困擾的在意,說到底,她最好被別的傢伙追走,然後他就可以從她未來丈夫這個身分上得到解脫……他一直都很在意、很討厭這個鬼身分,因為它為他帶來很多不便。

  這麼一想,他的表情變得認真些,一雙眼忍不住揪著視線不再放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說她長得不好看……他其實沒有想過她好不好看的問題。

  不過現在仔細瞧著她的側顏,微挺的鼻子,小巧的唇瓣,不算小的眼眸,她有張白淨的臉蛋,因為雙眼有些大,所以輪廓有些深,她不太愛笑,但他記得她真正笑起來時很可愛。

  她的頭髮有些長,屬於純黑色,在太陽的照射下,絲絲分明,閃耀得十分明亮。

  至於她的身材嘛……他上下打量著她,才十六歲,應該看不出來是好是壞吧!但如他母親說的,她真的……太瘦了,好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走……這不算是好身材吧!他想。

  這樣的個性、這樣的面容、這樣的身材、這樣難搞的一板一眼女孩,是校花?很多人追?

  他才不信!

  雖然不信,但還有一件連他都不太願意接受的事實直到現在仍困擾著他。

  為什麽那些條件比她更優秀的女人與他提出進一步交往時,他竟然會為了腦中浮現她這張怪奇的面容與身影而不假思索的拒絕、溜走,或是尿遁、裝傻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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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2: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從他還是個半點世事都不懂,只會傻笑著乖乖聽令的大娃娃時,高芝遙便來到他家了……聽說是他抱回來的。

  這座小鎮上來了四個神秘客,聽說他們是從小就十分要好的朋友,因為感情很好,所以一塊從大城市搬到這座民風純樸的小鎮,還建了四棟緊鄰而居的別墅,感情好到要住在一塊……屁啦!

  聽說這四個好友因為感情很好,好到彼此生下的孩子都要結成娃娃親,其中以高家為主要中心,高家夫妻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其中一男一女為雙胞胎。

  為了結娃娃親的問題,其他三家的好友紛紛將高家的三個孩子帶回家……走路不用兩分鐘的隔壁教養到大,而且被挑選的孩子對象還是他們這些第二代的孩子自己決定要哪個高家娃娃……見鬼了!他才五歲,連自己的屁股都還不太會擦,最好懂得什麼叫做結娃娃親這種鳥事!

  這一切都是天緣命注定,因為有緣,所以結緣,將來這場結緣也將成為姻緣……充滿孽緣般的姻緣!

  「什麼自己的老婆自己養?叫一個五歲的小毛頭照顧出生才幾個月大的孩子,誰會?哪門子的鬼自己養!」這件事很沒有天理,李赫仰很不爽的一面穿越馬路一面抱怨,「什麼當初是我死纏活纒堅持要把那女孩帶回家,大家拗不過我的哭鬧才答應了我的要求?」

  拜託!他才五歲!五歲!就算尿床了也只會大哭大鬧裝可憐,難道他們那些大人不懂,就這麼任由他撒野?

  教育孩子是非對錯可是他們的責任,怎麼可以他一哭鬧就讓他任性的帶了個妻子回家,導致他之後的十五年人生存在夢魘與折磨中?

  「什麼我整日抱著那女孩直嚷嚷老婆?」

  他那時才幾歲?五歲的孩子,老婆與糖果等於同一個字眼,甜的說好吃,可愛當玩具,哪懂什麼是未來?竟然就這樣任由他胡作非為,也不來阻止他一下……那幾對失職的夫妻。

  一路碎碎唸的來到某間私立高中校門口,李赫仰的心情已經不爽到極點,幾乎要瀕臨爆發狀態。

  偏偏一想到自己在人來人往,又正值學生下課時間的校門口,他不能結個屎臉發作……沒辦法,雖然他的個性幼稚,但那也僅限於其他人而言,他,李赫仰,現年二十一歲,大學即將畢業,是這座小鎮中小有名氣的帥哥,與其他三個傢伙被眾人稱之為小鎮四枝草。

  除了他以外,他家隔壁的沐剛、他家隔壁又隔壁的張耀,還有高芝遙的雙胞胎弟弟高于飛,就是眾人口耳相傳的小帥哥四枝草。

  為了這所謂的四枝草形象,他對外總是酷酷的,不太愛笑,雖然不算太嚴肅,但也不算太和善,雖然有笑容,但總是帶著縹緲般的距離感,讓人難以靠近。

  而今,他這位縹緲小帥哥竟然站在某間學校的校門口,準備接據說是他未來妻子的那一號人物放學。

  哈,他覺得很難笑。

  雖然他的心中有很多OS、PS、OS的OS、PS的PS和AND,但是絕不會破壞經年累月建立起來的形象,所以現在只好一臉酷酷的站在校門邊,故作鎮定的盯著走出校門口的學生。

  不一會兒,他終於在接近校門口的川堂看到某個面無表情的女孩。

  「真是!為什麼我得來接她?又不是小學生,都已經高中,竟然還要讓人接送上下課?」他輕哼一聲,莫名的不以為然。

  為什麼她到這麼大了又要開始接送?起因是被他老爸發現原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未來的媳婦竟然是校花,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怕她遇到太多太愛戀她的激進分子,所以他現在得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這裡。

  又因為他是她名義上的未來丈夫,是他將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拔長大成人,所以他有責任與義務來接他的……未來妻子!

  愈想愈氣,他一張臉變得更酷了,引來不少年輕小妹妹對他進行偷瞄、偷看和偷笑的行為。

  天知道他不是愈來愈酷,而是愈來愈火大。

  女孩已經準備步出川堂,走向校門口。

  他才要探出身子,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卻突然頓住,一雙很酷的冷冷眸子看到幾個男人……不,是小毛頭竟然阻擋了高芝遙的路。

  一個稱得上好看的靦覥男孩站在她的眼前,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麼,只見路過的學生都停下腳步,嘻嘻笑笑的,開始亂烘烘成一片。

  「答應他啦!他很有誠意耶!」有人這麼說。

  「籃球隊隊長親自告白,會長大人,這小子暗戀妳很久了。」又有人這麼說,那是站在靦覥男孩身旁,貌似對方好友的同學。

  「會長,全校都知道他的愛戀告白,妳不答應他,他以後很難做人啦!」還有人這麼說。

  「拜託,這麼多男同學和小遙告白,要是每個人都答應,小遙的男朋友都能裝滿一輛公車了。」幾個女同學笑著嚷嚷。

  「對!真的快一輛了,我聽說足球社那些男同學也很喜歡高芝遙。」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一連串吵吵鬧鬧的聲音,把川堂搞得好不熱鬧。

  其中一個高大的男孩害羞的等待著,望著她的表情很有感情。

  其中一個微矮的女孩平靜的看著男孩,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打量對方,只是神情平淡,露出帶著距離感的微笑,說不上親近,也說不上冷漠。

  李赫仰大概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了,變相式的告白,衝著在場的人氣加勇氣,再多一些衝動,對方希望他的好女孩答應交往。

  原來她這麼有人氣啊!看著一大群人在她身旁嘻嘻笑笑,有些女孩還很不規矩的摟著她的肩,與她一副好姊妹的模樣。

  他承認,看見那些女同學摟著他的女孩,他的心情有點不太爽快,但到底為何不爽快,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也承認,看到那個男同學竟有這麼大的勇氣,不怕被拒絕,公然跟她表白,讓他的心裡冒著酸泡泡,很不是滋味。

  「原來……她這麼有人氣啊!」他沒發現自己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只是不受控制,有些傻愣的看著遠處的女孩,直到她抬起頭,目光對上對方期待的雙眼時,他沒有承認,自己竟然開始有點……緊張……

  「謝謝你喜歡我。」輕輕淡淡的平穩聲音從她的口中逸出。

  她的聲音雖然不小,但也不大,然而當她開始出聲時,眾人似乎為了想聽到她到底要下什麼樣的評論,自動噤聲。

  男孩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的笑容,一時之間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赫仰不否認,那小子其實……以男人的觀點來看,他並不難看,還是很陽光、很高大的運動員類型……想必那傢伙在學校也是個萬人迷吧!

  「你長得很好看,也是大家喜愛的籃球隊隊長,好幾次縣市球盃錦標賽,我看到你上場比賽時的模樣,覺得你很好看。」

  男孩忍不住笑開了,表情既尷尬又有些得意。

  一旁傳來同學們的嬉鬧噓聲,似乎在調侃紅了臉的男孩。

  「籃球社的比賽,每次我都有去看,也許你沒有發現,我也常為了你們能不能得到最後的勝利而緊張不已,與大家一塊吶喊,為你們加油。」她的笑容仍然輕淡,但眼底流露出真誠的光芒,毫不虛偽。

  「謝……謝謝……」男孩的表情很驚訝,無法想像她站在場外,像其他女孩一樣為了替他們加油而大喊大叫的模樣。

  李赫仰也無法想像,女孩說的話……讓他驚訝得根本無法接受,他一直記得她總是平靜淡漠的神情,曾幾何時,她也曾這麼瘋狂的大吼大叫?

  沒有……好像……完全沒有啊!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一面。

  莫名的,他的心裡不是很好受,總覺得一股不舒服的氣梗在喉嚨,怎麼都吐不出來。

  「如果可以,關於剛才你說的話……」她抿了抿唇,輕聲的說,卻又像在思考般停頓。

  看著那樣另一面他所不熟悉的女孩,李赫仰有些緊張和……還是緊張。

  他知道,她要給對方答案了。

  好,或不好!但看看對方頗出色的外表,還有她竟然會為了他們的比賽而做出他所不認識一面的行為……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吧!如果他是她,他也會答應,因為對方……

  「我能不能把它當作成為朋友的要求?」高芝遙揚起笑容,眼神認真又真誠。「比起這麼年輕交往卻不一定能走一輩子,也許做朋友能在一塊更久……」

  男孩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願意與得意,一時之間只是有些傻愣的看著她。

  半晌,他回過神來,有些失望的開口,「妳會拒絕,是因為大家說的那件事……是真的?」

  「那件事?」她揚了揚眉頭。

  「就是這裡的人都聽說過妳……從小讓別人養,讓妳未來的丈夫在養的事……那是……真的?」男孩有些尷尬,畢竟這是屬於個人的私事,他直截了當的詢問,其實是不算有禮的行為。

  「是真的。」沒有猶豫、沒有特別思考,高芝遙笑著點頭,不在意別人的閒言閒語與驚呼調侃。

  「所以妳才會……我是說拒絕那些喜歡妳的同學和我?」

  她微微皺眉,不過仍露出善意的微笑。「這不是原因,我只是覺得現在談這種事還太早,現在的愛情很少能成就未來。」

  男孩聽不懂,其他同學有些懂,有些不太懂,但最終大家都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以認真的態度說話。

  「所以……你能不能成為我的朋友呢?我覺得你打籃球時認真的樣子很帥氣。」她不假思索,毫不扭捏的稱讚他。

  因為是事實,所以她能大方的說,也因為真的想與他成為朋友,所以她更能坦然。

  「如果不是你今天站在我的面前,也許這個月的月考結束後,我也會站在你的面前提出要求。」

  因為友誼難能可貴,它可以成就好多願意聯繫長久的情誼,與稱作愛情的感情相比,它在未來的人生中更為重要。

  愛情只能是一對一,又是如此遙遠以後的事,友誼卻是一對眾,現在就能成為進行式。

  她說得直白,不想掩藏自己真正的心思,也反過來主動的與對方提出示好的要求,讓人一點也不覺得難堪啊!

  男孩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雖然難掩有些失望的表情,但心情仍然覺得不錯。

  「就當好朋友?」他疑惑的望著她。

  「就當好朋友。」她肯定的點頭。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那一種?」男孩釋懷了,輕笑的說,帶著平日大家所熟悉的幽默。

  「為了一朵還沒長大的花,放棄未來將開一整座的花園,太不值得了。」她也笑了,認真的點頭。

  圍觀的男同學與女同學們竊竊私語,有些人又開始嬉鬧,有些人露出不認同的表情,也有些人覺得沒戲可看,無聊的走了,但更多的是成群男男女女圍在他們身旁,笑鬧的說著也要一塊成為朋友。

  這種結果稱不上解決得很好,然而以一個才十六歲的女孩,也許……真的是很好,也太……老成了。李赫仰忍不住這麼想。

  沒有發現自己竟在得到結果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他發現了一個令他無法釋懷的問題。

  他……對那個正輕笑的與同學們交談的女孩感到內疚。

  無論他的想法是什麼,但在兩人之中,對於他與她之間的娃娃親問題,他處理的方式是無論是不是事實,一貫的排斥到底,朋友問他時,他一致的否認、否定、抗拒、批評它。

  而她……不過是個十六歲的未成年女孩,竟然大方的承認,接受知道答案的同學們的指指點點與閒言閒語……

  「赫仰?你怎麼在這裡?」與成群同學一塊正準備走出校門口的高芝遙看到他,有些驚訝,停下腳步,面帶微笑的望著他,然後和同學們說了幾句話,毫不避嫌的走向他。

  她一步一步走得堅定,直到來到他的面前,他的眼底裝滿了她的身影時,他從微茫中回過神來,看著她。

  「爸還是不願意改變他的想法,一定要你來接我嗎?」她的表情有些無奈。

  李赫仰僵硬的點頭,對上她的面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我們一塊回家吧!這件事我會和他好好的長談一番。」她揚起自信的笑容,凝望著他。

  女孩的笑顏很淡,但不難看,難得顯露捉弄的頑皮眼神,讓他的心發出咯的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東西落入心湖。

  「你等很久了嗎?」和同學們道再見,無視大家又是一陣調侃嘻笑,她站在他的身旁,與他一塊往前走。

  「沒……沒有,我……我才剛來。」他咳了一聲,語氣不自在。

  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心虛,為什麼現在無法像平時那樣與她抬槓,對她心生無數的不滿和衝動的話語,他覺得有些……不好受。

  不只是心情,還有情緒,現在他連笑臉怒顏都擠不出來。

  「雖然是爸爸對你的要求,可是我仍得說,謝謝你,赫仰。」她望著前方,輕聲的說。

  無論在何時,她的口氣總是讓人一聽就知道她是認真的,沒有任何虛偽和假意……不像他,老是想著要找她麻煩……

  「嗯……」其實……其實這樁婚事,追根究柢,她也是無辜者,也是受害者,他根本不該把對這件事的不滿發洩在她的身上。

  兩人的身影並行前進,雖然沒有太接近,但也不算太遠。

  至少就算沒有接近,他的心也微微的向她靠攏了,從現在開始。

  ※※※※

  結果從那一天起,李赫仰仍舊陪高芝遙上下課,即使有些課程與她的時間衝突,他努力排除萬難,堅持要陪到她為止。

  與父親長談之後,高芝遙勝利,拗不過她的能言善道,原本她得到自由,可以自行上下課,然而李赫仰也不知是哪裡不對勁,竟然無視長談結果,執意陪著她,無論她如何與他強調自己的安全毋需顧慮,還是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和決定,在發現勸不動他後,她也就由著他了。

  兩人之間的相處,在她十六歲與他二十一歲時,有些小小的改變與不同。

  前頭的三年,彼此雖稱不上生疏,但也不知他是怎麼回事,自從他十八歲開始,就喜歡處處找碴,沒有原因的轉變。

  三年後的今天,兩人雖稱不上熱絡,但不知他又是怎麼一回事,自從那天來接她下課後,他在面對她之際,不再抱持敵意和老是愛找她麻煩……當然,這又是沒有原因的轉變。

  最後,她只能把他的不對勁歸咎於因為剛成年,連帶的男性賀爾蒙轉變異常而失調……就像女人每個月有幾天總是情緒失常一樣。

  傍晚時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從巷子緩緩靠近住家,李赫仰的肩上背著背包,手上提著一只大袋子,那是高芝遙的東西。

  「你確定它不會很重?如果你拿不動,不要勉強,我可以幫……」

  「不用,一……一點也不重,拜託,才……才幾本書,哪有什麼重量?」明明表情很難看,兩手提著大袋子,一副很吃力的模樣,但身為男人,他堅持不被人小看,尤其是被她。

  「不是只有幾本書,裡頭有二十七本,而且真的很重,剛才是兩個同學一塊出力,才勉強幫我拿到校門口,現在你一個人……」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因為他的臉色漲紅,看起來很不舒服。

  「我說可以就可以,妳走妳的就好,不用顧慮我。」呿!什麼兩個人一塊拿?這點東西還需要靠兩個人拿?可以想見那個籃球隊隊長空有一副好身材,實際上中看不中用。

  「是嗎?可是你的手好像……」在抖。

  不等她說完,他朝她射出一記警告冷眼。

  「好吧!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一定要說,否則手要是受傷了就不好了。」

  「才……才不會受傷。」再怎麼說,都要比那個籃球隊隊長厲害些,他才會滿意。

  天知道他為什麼想做這種無聊的比較,竟然和一個十六歲的小毛頭較勁……他真的很怪異啊!

  兩人緩緩的朝著住家方向移動,快要抵達時,高芝遙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的望著站在家門口的陌生人。

  「怎麼了?」李赫仰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然後愣住。

  站在他家門口的是一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女人……有點眼熟……啊!是他認識的女人……他的好朋友介紹給他認識,某間學校的校花。

  頓時,他有種很不好、很糟的預感,整個人變得慌亂。

  「你的朋友嗎?」看到對方的視線直直的停留在李赫仰身上,她有些好奇的詢問。

  「呃……算……算是吧!」他暗暗叫糟糕,這女人怎麼會出現在他家門口?

  「你不和對方打聲招呼?」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懂他的表情為何變得這麼怪異。

  「喏,鑰匙給妳,妳先進去。」他絕不是心虛,而是……面對她清澄信任的眸子,讓他覺得緊張。

  她頷首,接過他遞來的鑰匙,行經站在門口的女人時,她忍不住多瞧了對方一眼,繼續向前移動。

  看到她踏進屋子,關上門後,李赫仰緩緩的來到女人的身旁。「妳怎麼在這裡?」他當然知道女人是來找他的。

  「那女孩……是你的妹妹?」女人長得很漂亮,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有一雙明豔的大眼和高挑的好身材。

  他微微蹙眉,不答反問,「找我有什麼事?」

  「你……」看著他冷漠的態度,面對她的出現,他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心喜,她覺得有些受傷。「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要拒絕我?」

  她和他是在朋友聯誼中認識的,當初他的朋友與她的朋友為了撮合他們兩人,總是有時間就一塊出去。

  她聽說他想交女朋友,也欣賞她,所以在他遲遲沒有和她提出交往要求時,她先行動作,向他告白,因為早在一年前她就注意著他。

  李赫仰在學校是風雲人物,雖然他本人沒有自知,但功課能力好、社團活動活躍,有一度他還差點成為學生會會長,要不是那時被同學們提名,他嫌太麻煩而拒絕,以他的好人緣,只要他想,一定能當選。

  他在附近大學也有不小的名氣,因為時常參加各大學的活動比賽,就算他不認識對方,別校的學生也對他有一定的了解,是那種出現在大家面前,每個人都叫得出他名字的人,只是……他本人一點也沒有發現。

  總覺得他對任何事都看得很淡,總是隨興參與,不會發表太多的個人意見,不冷不溫,不熱中任何事。

  「妳指的是……」他的表情有些冷,不像方才與高芝遙在一塊時那麼的認真與多表情,整個人變得沉斂,帶著些微距離感。

  「我以為……你也喜歡我。」女人大方告白,面對面,說得毫不扭捏。

  「我確實是喜歡妳。」但他發現這種所謂的喜歡,只是朋友間的喜歡,就像他喜歡那個決定開始唾棄他的好朋友一樣,大家都是朋友。

  所謂的喜歡,有很多種,因為喜歡才能成為朋友、因為欣賞才願意結成友誼,但那和男女交往的想法是不同的。

  就像面對這女人時,她真的很漂亮,說她是萬人迷也不為過,但是漂亮和所謂的告白喜歡是不同的。

  他承認自己剛開始很幼稚,想著從小到大沒交過女朋友,抱持著結交女友的心態為出發點,參加不少聯誼,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所謂的幼稚,是不可取的,因為……因為他沒有那種心思,那種對某人喜歡而心動的心思。

  「你喜歡我?可是你拒絕交往……從那次之後,你再也不和大家一塊出去,還有好幾次聚會,我聽說你也有參加,但當我到達時,你卻先走了……你……你是不是在躲我?」

  「不是,我不是在躲妳,是剛好有事,而且最近比較忙,所以……」

  「那你說喜歡我,為什麼不和我在一塊?我知道這麼說也許你會覺得我太主動,但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子?因為喜歡而勇於努力爭取,我只是想知道……」

  「那種喜歡和妳所說的喜歡不同。」他歉疚的看著她,「很抱歉,我所說的喜歡,指的是像朋友一樣,把妳和大家當作同樣的好朋友,因為喜歡才能成為朋友,不是嗎?」

  「但是……他們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說你欣賞我,覺得我很漂亮,說你出現在聯誼,就是希望能交到女朋友,我以為……我以為你對我的感覺不同。」

  「我……對不起。」他內疚。

  是!他承認自己當初的心態不成熟,抱著反抗心態,想拿交女朋友向大家宣示自己不把高芝遙當作妻子,也想向大家證明,所謂的感情,不是由父母雙方去認定決定的事。

  但現在他發現抱有這種心態的自己錯了,即便再不滿、再不喜歡,他也不該有這種衝動任意的行為,所以……

  「我的書,忘了拿。」

  輕輕淡淡的話語突如其來的傳入他的耳朵,打斷了他的思緒。

  心猛地一震,他驚愕的回過神來。

  僵硬的睜大雙眼,他緩緩的轉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女孩。

  高芝遙雖然面無表情,但望著他時,雙眼像是染上了灼熱的溫度。

  他說不出話,只覺得看著她那雙眸子,望進她眼底那股距離的淡漠時,他有種很難受……很難受的不安感。

  「我忘記拿書了。」她伸出手,指向放在他腳邊的大袋子。

  「我……我來幫……」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你幫我提回來。」她斂下眼,逕自吃力的提起那一只大袋子。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從哪裡來的氣力,竟然能將這麼多的書全提起,但無暇去理會這個問題。

  轉過身,她不再理他,緩慢的朝屋子方向移動。

  「你的妹妹很漂亮。」站在他身旁的女人突然這麼說。

  因為住在同一個家中,讓人聯想到他們是兄妹,這是習以為常的。再加上……他從來不會將自己已訂下娃娃親的消息在朋友中傳揚開來,讓自己成為閒話家常的八卦對象。

  大學的生活就是這樣,並不像國中和高中,入學就讀的都是附近的孩子,而是大多從各個城市選擇就讀而來的學生,再加上他略有名氣,一些同年紀的附近孩子也不會特地在大學內嘴碎,以致現在除了與他一塊長大的朋友們知道他有娃娃親的事以外,鮮少有人知道。

  妹妹?她說的妹妹……是芝遙?

  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聽到那女人這樣講……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那所謂的妹妹稱謂,令他聽了好刺耳。

  他應該反駁,向她說明芝遙不是妹妹,而是……而是……

  如果他和對方說明他和芝遙的情況,那別人會如何看他?明明有個娃娃親,怎麼還想在外面結交其他女人?如果被人知道他這種想法,那豈不是……

  「謝……謝謝。」他苦澀的出聲,總覺得悶在心口的痛感愈來愈強烈。

  他想到……芝遙面對同學們的詢問時,是如何落落大方,毫不在意別人的想法,承認與他的關係;他想到……她拒絕人追求時,如何俐落乾脆;他想到……

  眼角餘光看到走到屋子前的女孩頓了下腳步,明明兩人之間有一段距離,但他就是感覺得到她的身子正逐漸變得緊繃和……

  站在大門口的女孩緩緩的轉身,他忍不住望向她。

  那總是平淡平靜的臉龐,激起了他從未有過的震愕,他看到她的唇瓣微微顫抖,看到她眼中的……受傷,就好像他……傷害了她……的心!

  胸口糾結著抽痛感,他雙手握拳,心跳變得不正常。

  他剛才……做了什麼傷了她的心的事嗎?他有嗎?他……他剛才對女人的話,說了句……謝謝?

  因為對方說他的妹妹很漂亮……他的妹妹……高芝遙是他的妹妹?

  不……不是,芝遙不是妹妹,她是……她是……她該是他的妻子才對,他怎麼會回了句謝謝?這不就代表他承認芝遙是妹妹……只是妹妹……

  「我先進去了,爸媽說今天不會太早回來,所以要我們把門記得上鎖,你可別忘記了。」高芝遙轉身,表情再次斂下,變得平靜與……冷淡。「哥哥。」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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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站在房門外,李赫仰猶豫不決,不斷的徘徊。

  晚上九點,愈來愈接近她休息的時間,他一面心急,一面不安,只敢傻傻的待在她的房間外,隨著愈來愈退卻,出手敲門的勇氣一點一滴的消失無蹤。

  哥哥。

  腦中迴盪著那一聲清晰的呼喚,扎得他的心口疼痛不舒服。

  他蹲下身,一臉懊惱,雙手不住的猛抓頭髮。

  突然,房門開了。

  一時之間,他慌亂又有些發傻的抬起頭,呆愣的看著站在房內的女孩。

  「你有事嗎?」高芝遙微皺眉頭,一貫平淡的看著從晚餐結束後,不知為何,一直待在她房外徘徊又大聲碎碎唸的男人。

  不是不知道他一直站在外頭,只是他沒說要找她,沒自動敲她的房門,她也不好開門問他,站在她的房門口是不是針對她?

  畢竟最近的他很敏感,敏感到連她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呃……」他尷尬的咳了一聲,不自在的摸摸頭,又揉揉頸子。「那個……有,我有事……找妳。」

  他難以啟齒,事實上,他與她之間發生過大大小小的尷尬事,但……沒有哪一件事讓他覺得像今天一樣彆扭和困擾。

  她抬起頭,正視那個不好意思看向自己的男人,有耐心的等著他自動出聲。

  兩人就這麼僵在房門外,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最後,是他先受不了這麼僵繃的氣氛。「我們能……能不能進去談?」他很擔心要是在這裡說,等會兒……等會兒他父母回到家,發現他們在談這種尷尬的事……他會被剝了一層皮,絕對會。

  「你要進我房間?」她很奇異的看著他。

  「對……對啊!」

  「你確定?上個月你不是才說我讓你進房是太隨便的行為,一點也沒有女性矜持的自覺,要是我再邀請你,你打死也不進我房裡?」從他……十八歲開始吧!總是事事與她唱反調,搞得她覺得他愈來愈不正常,也習慣他的不正常。

  他面色一僵,「那……那不然……到我的房裡談……」對!他怎麼忘了自己這麼警告過她的話?

  「到你的房裡?」她的表情更怪了。「你忘了十八歲的時候曾經警告我,要是敢再踏進你的房裡,你會把我吊起來打?」就為了他看了某片子的事東窗事發,所以把那錯認定在她的身上,從此禁止她出現在屬於他的私人領地內。

  雖然這三年間她也曾到過他的房裡,但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做。

  吊起來打?呵,仔細想想,他真的很愛生氣。

  從小她就與他睡一塊,她對他很依賴,就算長大了,喜歡窩在他的床上與他一塊入眠也成了習慣,但他總說已經成年,她不能再像小孩一樣老是纏著他……他是成年了,但她……還沒有啊!

  睡一塊十三年,除了無法抗拒的因素導致分房外,他不想想她對他的存在有多理所當然,自從被他趕離他的床後,她失眠了多久?直到現在仍不適應。

  他的臉又一僵,表情很扭曲。

  他……他又忘了,自己確實說過……

  以前倒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想到從十八歲開始,這幾年來對她的態度,他真的覺得有些……內疚。

  「那……」這種祕密私事要在哪裡說?總不能為了不被家人發現,拉著她一塊窩進廁所長談吧?這不是更奇怪?

  天台?還是……

  「到客廳吧!」她踏出房間。

  「不行!」他很激動。「不能到客廳。」要知道,晚歸的父母要是回到家,一打開門就能看到他們在客廳,若是又聽到他們的對話,他的皮……會被剝掉兩層的。

  他激動的態度讓她好奇。「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一定要這麼神神祕祕的解決嗎?」

  他面帶猶豫,難以啟口。

  「算了。」她輕嘆一聲,轉身,走回房內。「進來吧!如果你不介意,也不會把自己進入我房內的事怪罪到我的頭上,那你就進來吧!」

  老實說,她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今天他發生的事彷彿在她的心底扎了一根針,說它難以拔除也是,說她十分在意……當然,她非常在意……

  儘管一臉尷尬,他終究踏進她的房內。

  「到底什麼事?」不等他反應,她坐在床上,緊接著開口。

  他站在門邊罰站,看著一臉坦蕩的她,有些侷促。

  她靜默不語,等著他開口。

  他僵著身子,覺得發不出聲音。

  她微微皺著眉頭,很是認真的望著他。

  他被認真的注視搞得更不自在,一雙眼游移著,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裡。

  「赫仰……」突然想到什麼,她愣了愣,突地斂下眼。「哥哥,你到底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起初聽到她的呼喚,他的身子瞬間緊繃,表情變得很錯愕。

  她剛才叫他什麼?「哥……哥哥?」她叫他哥哥?

  抬起頭,她微冷的雙眸對上他愕然的眸子。「如果你要繼續和我大眼瞪小眼,那麼我只好和你說晚安了,我的睡覺時間快到了。」

  她承認自己現在沒有好心情面對他,總覺得心頭那一股沉甸甸的不舒服感,在面對他時,會瞬間轉變為陌生的火氣,讓她有想對他發怒的慾望。

  她一直是個懂得自我控制情緒的女孩,這種可怕的憤怒感是她第一次體驗,也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消除,只能悶著、壓著、承受著。

  「我道歉!我道歉可以了吧!」他突然瞪著她,大吼出聲,「我……我又不是故意要那樣子,當時發生得太突然,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所以才會接受她的說法,我也不想和她解釋這個家的關係,所以只能和對方說謝謝,這種事情……也不是我故意的,妳……妳有必要這麼生我的氣嗎?」

  他的表情很難看,眼底竄出她看不太懂的火花,還有他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什麼?」她只覺得他好莫名其妙。

  「什麼什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為什麼要道歉?」

  望著一臉迷惑的她,他的表情更難看了。「妳不要裝傻,我都道歉了,妳還要怎麼樣?是,我是沒有妳這麼乾脆坦然,但是……妳不能因為自己是這樣,就要求我一定也要做到,我承認自己沒妳這麼有勇氣,能承受別人的指指點點,大方公開這種事也不是我喜歡習慣的行為,可是妳……妳有必要因為生氣而這麼喚我嗎?如果我說對不起可以讓妳消氣,那要我說幾次都沒有關係。」

  「你到底在說什麼?哥哥,能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語言?」被他這麼怒目相向,頭一次,她真的冒出火氣。

  明明現在一點也不想面對他,他卻逼她面對,又對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衝著她兇,到底要做什麼?

  「哥哥!」他咬牙低吼,「妳就不能別這麼叫我嗎?我又不是妳哥哥!」

  她怔愣住,一天內發生兩次怔然,她始料未及。

  「你不是我哥哥?」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她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了,在他剛才說出要求時,她的心情明顯的更加冷沉。

  「你不是我哥哥,那麼是什麼?」

  「我……」他又怔住了,她這問題,他怎麼回答?

  「你不是我哥哥,那麼對別人承認是我哥哥又是為了什麼?」她覺得體內的小火山瀕臨爆發邊緣。

  「那是……」

  「你不是我哥哥,為何要和別人道謝?如果不是,為什麼不直接說明我不是你的妹妹?為什麼不說我是你的妻子?為什麼要讓別人誤會?」

  「所以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那時無法反應,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對方,所以……」

  「說一句不對,她不是我的妹妹,是我未來的妻子,很難嗎?」他的脾氣上來對她兇,連她都無法冷靜。

  「我怎麼知道她會這麼說?怎麼知道當下的臨場反應該怎麼做?」

  「這是哪門子的臨場反應?不是妹妹,是老婆,就這麼七個字,需要什麼臨場反應?」

  「我就是反應不過來。」

  「你根本不是反應不過來!」

  「我是真的傻了。」他忍不住大聲辯解。」

  「你不是傻了。」她忍不住瞪著他,大聲的說:「你根本沒有想要讓我做你的妻子,不是嗎?」

  頓時,李赫仰與高芝遙同時怔愣住。

  她的表情從怔然變成了然。「對,其實你……沒有把我當作妻子,所以才會……才會不向對方反駁,你……其實喜歡那個女人……」她低喃,總覺得心裡很難受。

  「不是!我沒有喜歡那個女人,她只是朋友!」他莫名的強調,但又有些心虛,想到自己曾經想過交女朋友的想法。

  「那你為什麼要交女朋友呢?」她想到自己不經意聽到他和那女人的對話,想到那時發現他有意結交女朋友時,她心口湧出疼痛的感覺。

  「那……那只是……」他語塞,不知如何辯解。

  雖然想過她可能有聽到那些話,但得知她真的聽見了,他變得更加內疚。

  「對啊!你就是沒有想過和我的事,所以才會……才會這麼排斥我。」她現在才明瞭,這三年來他的不對勁,原來不是本來就不正常,而是……就是因為他已經正常了,所以想到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她和他之間不正常的關係,所以才會……抗拒與她接觸。

  三年來,他對她大小聲,對她總是有意無意的保持距離,對她擺出衝動不認同的表情,對她的不愛理睬……其實是她太笨,沒有發現他一點也不想娶她……

  「不是!我哪裡有排斥妳?」他覺得有些心慌。

  她那突然領悟的神情,讓他覺得緊張不安,覺得……什麼東西被挖開,但某種東西又將因為他的笨而被抹去……被她抹去。

  「那你說……」她睜著受傷的眸子,凝望他。「為什麼不再讓我和你一塊睡?我們從小就是這樣子長大的,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無知的孩子,男人和女人沒有關係,本來就不該睡一塊。」他說得理直氣壯。

  而且……她根本還沒有成年,怎麼可以和男人一塊睡?

  「但我們不是沒有關係。」她輕喃,「對我來說,你……你是我的丈夫,只是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從我小時候起,就知道和你之間的關係不會是正常的,也不會是沒有關係。」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明明才十六歲,此刻展露的態度卻像個早熟的女人,知道自己從此一生該有無法抹去的使命和職責,她從來不會想去抗拒,也沒有想過抗拒。

  他慘白了臉,雙手不住的握拳。

  他說錯了,怎麼這麼笨?怎麼又說錯話了?她和他確實不是沒有關係,他怎麼會說到這個字眼?他到底在傻什麼?

  明明是覺得男女睡一塊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在鬧彆扭,怎麼又不經大腦思考便說出這種話?

  「你說走在外頭,我不能和你太靠近,你的朋友……除了與我們一塊長大的幾個人外,其實……在你的周遭生活圈,沒有人……根本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對嗎?」她的心頭有些冷,不懂這種感覺代表什麼,但是令她刺刺的、痛痛的……

  「我……」

  「你對我……沒有想過結婚、未來、夫妻、一塊一輩子的事?」她扯出一抹苦笑。

  他錯愕的瞪著她,不敢相信從她口中聽到什麼。

  她說……夫妻、一輩子……未來?

  老天!他是不是聽錯了?她才幾歲?才十六歲,她竟然和他提到……

  「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她猶如受到打擊,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茫然和失望。「原來……我的想法這麼幼稚。」

  是,她才十六歲,當然幼稚。

  她不曾想過對赫仰喜歡還是不喜歡,因為那是一種習慣。

  習慣這個男人待在她的身邊,她會說的第一句話是赫,認識的第一個人是赫仰,從小到大家人給她的觀念就是她是他的老婆,她沒有想過太多複雜的事,除了他以外,她從來沒有想過其他人是否會更好,或者誰讓她覺得在意。

  但是赫仰不同,那種根深蒂固的觀念,那種就算他不給她好臉色,她仍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充其量只當他心情不快……從頭到尾對方與她的想法不同,對她也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恐慌的心情逐漸蔓延,不正常的緊張心律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說句話,把話說好,說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他的腦中不斷傳來這些字眼,即便是說句謊言也好,他不想看到她這種受傷的表情。

  明明……明明腦中有好多聲音,他此時卻連個聲音都吐不出來。

  就好像自己這幾年來深埋,不可告人的祕密被發現了,就好像現在他再做太多的解釋,都是多餘的……

  但是,不對!不對!這一切都不對了。

  他不想要她有這種想法,不想要她有這番心思,不希望她……不希望她在他終於領悟了什麼事而就被放棄,他一點也不想被她放棄,不想!

  「算了……」突然,她垂下眼,將情緒全埋進自己的眼底。「算了,我知道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了,我……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想得太……原來幼稚的人是我。」

  她表情難看的抬起眼,露出一抹不正常且令人陌生的笑容。

  但他看出來了,她的笑容好假,從她臉上的表情,他知道她被他傷害了,可是她卻笑了。

  是誰幼稚?是他?還是她?

  「不會結婚。」她望著他,有一種眼眶發痠的灼熱感。

  他的心頭重重一震,不敢置信她說了什麼。

  「我們不會結婚,我已經了解了。」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勇氣故作平靜的面對他,現在的她覺得……很難過,也很難笑著。「我會告訴爸爸和媽媽,會說服他們打消讓我們結婚的主意。」

  雖然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婚約這種事,也都覺得很奇怪,但她總是不以為意。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不正常的人只有她。

  「今天我會等爸媽回來,和他們說清楚,這件事你不需要再擔心,也不需要覺得……覺得麻煩,我的口才和能力很好,你也已經見識過的,不是嗎?只要我堅持,爸媽拿我沒轍。」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老實說,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些什麼,除了混亂一片外,什麼也……

  突然,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小遙啊!爸媽回來了,妳睡了嗎?媽從門下的縫隙看到妳房裡的燈沒有關,是不是還在讀書?」

  高芝遙忍不住苦笑。才說著父母,他們就出現了。

  「媽,我還沒有睡。」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斂下眼,不再看李赫仰。

  既然說到就要做到,這種事……馬上解決會更好。

  「我們進去囉!」

  房門被緩緩的開啟,她抬起頭,向前踏,朝房門移動,將身旁的男人無視……無法現在正視。

  「小遙,媽和妳說,今天……」

  突然一個使勁,李赫仰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

  「你做……」

  「今天我們看到……」李媽媽頓住,和一起踏進房内的李爸爸同時垮下了笑臉,瞪大雙眼。

  被抓著的高芝遙感覺心臟不正常的快速跳躍,令她昏眩,看不清楚。

  溫熱的濕度,在她的唇瓣上,灼燙的熱氣,在她的胸口內悶燒,她的身子僵住,無法適應那個近在咫尺,充滿堅定霸道的雙眼與自己深切的對視,彷彿要望穿她的心緒。

  她的身子被人緊緊擁著,她看到眼底充滿男人的雙眼,她的唇瓣與對方密切的印在一塊,連帶的心臟都狂跳到像是要蹦了出來。

  「赫仰!你在做什麼?」李媽媽首先回過神來,大叫出聲。

  「兒子!」李爸爸也終於恢復神智,看到自己的女兒……呃,他未來的媳婦與自己的兒子竟然在……接吻!

  高芝遙發呆的腦袋突然回復正常,用力推開身旁的男人,大口的喘息,表情錯愕又震驚,早已失去原本的冷靜與冷漠。

  他瘋了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當著父母的面這麼做……要怎麼解決他和她之間的婚姻問題?

  逃避父母錯愕的注目禮,她想躲,覺得緊張,臉蛋發紅、發熱得過火。

  「我?」一臉怔忡的李赫仰迅速變得了然,伸出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胸口。

  自己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唯一令他醒悟的一件事……他不要取消這樁婚事,不要與芝遙從此再也不相干,他……他其實喜歡這個女孩,喜歡他的小妻子……他對她……強烈的在意著、喜歡著,甚至……放不開。

  感覺似乎覺醒了,他的眼中充滿堅定的決心。

  緩緩的轉頭,看向滿臉錯愕的父母,他對著他們揚起一抹慵懶卻認真的微笑。「我在親我自己的老婆。」

  他的語氣理直氣壯,令人傻眼……不,是令高芝遙傻眼。

  她驚愕的轉頭,第一次露出傻愣又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在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怎麼會這麼說?不是說兩人不會結……

  「就算是你未來的老婆,但小遙現在還沒有成年,你怎麼可以給人家親下去?」李媽媽震怒,率先發難。

  她還想要小遙再當她的女兒幾年呢!媳婦和女兒,兩者的身分可是有差的。

  這就是身為人母的複雜心思,女兒,可以代表屬於媽媽的女兒,媳婦,那可是屬於丈夫的媳婦,她要女兒跟著自己久一些,媳婦可以晚一點啊!

  「未成年?」李赫仰轉頭,看著滿臉通紅又錯愕的望著自己的女孩,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她發燙的臉頰,無視長輩的存在,對她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是啊!還是個女孩……真希望妳能馬上長大……」

  他的笑容太溫柔,雙眼散發出前所未見的柔情光芒,凝望著她,讓她看著,臉蛋變得愈來愈熱、愈來愈不對勁,連心跳……都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

  李爸爸在一旁看著兒子不正常的行徑,突然,了然的笑了,趁著大家沒注意時,緩緩的點頭,神情盡是滿意。

  這傻小子,終於開竅了!

  「妳可得快點長大,否則我會等得很辛苦的……老婆。」

  溫柔的呢喃呼喚,令她的心口引起陌生的戰慄,心跳無法壓抑的怦然急促,困窘、怯澀、所有無所適從的害羞,無法控制的慢慢形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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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3: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大學畢業後,李赫仰接受身為男性該盡的義務當兵去了,兩年的期間,他將很難出現在家中,對他來說,這是一個讓人痛苦思念的煎熬過程,但對高芝遙來說,卻是鬆了一口氣的好事。

  總覺得這些日子以來,李赫仰變了好多,多到令她無法捉摸,好像她對他完全陌生。

  那個男人,不知怎麼搞的,讓她完全無法掌控。

  他是優秀的,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如果讓他對某件事認真起來,他會很可怕,她也知道,只是從她認識他開始,他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然而現在,它卻發生了。

  每一件事,他都開始上了心,比開竅更開竅,比覺醒更覺醒,父親的事業、學習的態度……最嚴重的是對她……

  站在校門口,高芝遙又發傻的瞪著那個突如其來出現在眼前的傢伙,感覺心跳的頻率又開始不正常。

  「老婆,我來接妳下課了。」一臉慵懶的男人靠在車邊,戴著墨鏡,揚起微微懾人的笑容,吐出不算小聲的呼喚。

  一塊步出學校的同學們,興味盎然的看著他們兩人。

  因為服兵役而剃短了的三分頭,一張古銅色的臉孔,一副原本就有些高,但這一、兩年來因為操練而變得有些魁梧的好身材,這個男人的出現,同時引起了女同學們的高度注意,以及男同學們的羨慕。

  瞧她只是定格在原地,李赫仰離開車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高大的身子停在她的眼前時,她只覺得臉頰發熱、發燙,渾身不自在。

  「你……你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在軍營?

  「今天放假,妳忘了?我提醒過妳。」他伸出手,毫不扭捏,大方的摟住她的肩膀,無視兩人仍站在校門口。

  所謂的風雲人物,大概也就是如此。

  高芝遙從小就有個未婚夫,眾所皆知,比較不同的差別,從她一入學開始,高家人與李家人早已親臨校園,與校方打過照面。

  高家與李家在這座小鎮算是有名氣的,當然不只高家與李家,那十分麻吉的四家人在當地都有名氣,以至於一個高大的男人擁著自己未婚妻的畫面出現在站在門口的教官的視線範圍時,除了被狠狠的瞪了幾眼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責備,畢竟這兩人的關係是雙方父母認可的,頂多今天兩家會接到某學校打來的電話,出自關切與善意的提醒,僅此而已。

  「我……我……」她確實是忘了,最近佔據她心思的事太多了,多到讓她連去思考他到底何時會放假又跑出來打擾她的事都沒有時間。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他摟著她,朝自己的車子方向移動,趁她不注意,他低下頭,在她的唇瓣印下重重一吻。

  她當下愣住,瞪大雙眼。

  周遭的同學們發出嘻笑調侃聲,還有……門口的教官確定,今晚打電話去高家和李家時,絕對不能只是善意的提醒,而是要嚴厲的指責。

  畢竟這是學校,那是他們的學生,這孩子還未成年,還有……她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是學生會會長,是……不能教壞其他同學,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行。

  「赫仰!」她紅了臉,咬著唇,覺得困窘。

  總覺得自己一向自持的冷靜在崩裂……是,它確實在崩裂,而且也裂了不少次,因為他真的愈來愈難捉摸,她開始有種無法控制的不安與無力感。

  「怎麼?不能親自己的老婆?」

  「你……你忘了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學校。」很好,還好她還有點理智。

  「對,這裡是學校,不能做親親抱抱,那……回家可以?」他衝著她懶懶的微笑,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

  藏在墨鏡後的雙眼,望著她那張因為他說的話而驚嚇到怔然的小臉,他眼底的光芒變得深暗。

  很久沒有看到她了,一週……還是兩週?放假不固定,這一年多來,他鮮少有回來長住的時間……所以每一次回來見到她,總覺得……啊!原來他這麼想念她,還有,怎麼他的芝遙又變漂亮了?讓他好高興又好不安。

  「你……你在說什麼?」她咬了咬唇,低下頭,不去看他。

  衝也似的來到他的車子旁,快速躲進車裡,好逃避同學們的注目禮,她可以想見明天……喔!不!明天是週末,下週一她的日子會過得很精采和忙碌,不只八卦滿天飛,還會有一堆人買了門票,站在她的教室門口,等著親眼目睹那個在校門口當眾親吻的女同學的真面目……天啊!她想死了。

  她看起來不像害羞,反倒有些小火氣,而他瞧著很愉快,因為啊……他在教壞他家的好女孩,打算讓她變成壞女孩後,跟著他一塊這樣子又這樣子,那樣子又那樣子……

  吹著口哨,他坐進車內,看著臉色終於恢復平靜的女孩,咧嘴一笑,身子前傾,越過她。

  平靜心律的女孩瞬間睜大眼,防備的瞪著他。

  「別擔心,我只是想幫妳繫好安全帶。」看見她的面色又崩壞,他又愉快了起來。

  當初他怎麼沒發現挑戰她的脾氣極限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

  她咬了咬唇,嗔怒的瞪著他。

  他變得喜歡開她玩笑,瞧她不平靜,他很得意。

  扣好她身上的安全帶,揪著她故作冷淡的神色,又望著她咬著的唇瓣,突然,他伸出手,扣住她的頭顱,趁她來不及反應時,壓上她的唇瓣,將自己的灼熱溫度烙進她的氣味中。

  心一驚,身一顫,她困窘的瞪著他。

  「別咬唇,這麼喜歡咬的話,我可以幫妳。」他撫上她的唇,感覺她微微的顫抖,不禁滿意的又笑了。

  車子緩緩的駛離校門口,然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果然如高芝遙所預想的,八卦開始滿天飛,不意外的,也許只要幾天,全校又多了個可以說很久的閒嗑牙話題,那是關於他們的學生會會長的小道消息……

  ※※※※

  站在床邊,高芝遙瞪著那個大剌剌的霸佔她的床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很是清冷。

  現在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不正常了,經過一次震撼教育,她懂了一些事,那就是男人與女孩不能睡在一塊。

  「這是我的床,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晚間,吃完飯,一家四口各做各的事,這男人開始使出撒手鐧,老是待在她的身旁,像個牛皮糖似的纏個不停。

  「妳不來睡我的床,所以我只好來妳的床睡了。」李赫仰還是一樣,很理直氣壯的說著突兀得令人無言的理由。

  他伸長手臂,要求她快些投入他的懷抱。

  她瞇起眼,看著他,表情依然平靜。

  很好!現在她已經懂得什麼是該與不該,反倒變成這個男人不懂什麼是可以與不可以了。

  「我是女孩。」她出聲。

  「是個好女孩。」他承認,因為她功課好、品行好,是學生會會長,大家都喜愛,樣樣稱得上完美……以一個即將十八歲的女孩來說,她確實真的很不錯。

  「你是男人。」她好心的再次提醒。

  這樣子夠清楚了吧!某人曾經說過,女人與男人不能同床,因為沒有關係,雖然她還不算是個年成女人,但也快了。

  「所以?」他就是有本事裝傻。

  「我們不能睡同一張床。」

  「但我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當然,如果妳在意這個,我不介意直接先去登記,讓『未婚』兩個字消失。」

  「你說過,男人與女人不能同床。」她愈來愈佩服自己的冷靜與脾氣,因為這種事,每當他放假,總是不斷上演,而他樂此不疲。

  「妳也說過,我們很有關係,所以睡一塊不算什麼。再說,妳從小到大都是和我睡。」

  「你有三年的時間不和我睡。」

  「那是我一時中了符咒,腦袋打結,才會做這種傻事,現在符咒解了,腦袋的結也打開了,還有,最近的智商升級成最高級版本,所以很多事都覺醒了,結論就是我們應該一塊睡。」

  「但對與不對這種事你已經教過我,而我是認真的好學生,學會之後,也記在腦袋裡,我知道這種事稱不上對,所以決定正視它。」她沒發現自己的雙手交抱在胸口,臉上的神情變得凌厲。

  「為什麼稱不上對?我覺得很正常,不如我們去問問爸媽,聽聽他們的意見,妳知道的,老人家懂的就是比我們多,吃過的米比我們更多,他們說的話一定是正確的。」他認真的決定,坐起身,真的打算要去實行。

  她輕吸一口氣,一臉淡定。「爸媽會為誰,你明知道,從今天你當著他們的面親我,他們不約而同的對你說:兒子,幹得好!就可以知道你問他們後,會得到什麼答案。」

  不正常!果然是不正常!她不懂,為什麼現在的她終於恢復正確的行為觀念,這個家的三個人反倒全病了?

  老爸想他的兒子快些和自己的媳婦甜蜜恩愛,這已不是祕密。

  老媽想她的兒子別這麼快搶走她的女兒,這也不是祕密,但矛盾的又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得到自己的女兒兼未來媳婦的芳心,這可就是很大的祕密。

  這個家的三個人,現在矛頭全指向她,好像……待在這裡太久,所有的認知觀念都會被翻轉一大圈……

  「答案是什麼?」看著她無奈的表情,他臉上的笑容擴大。

  仔細想想,他真的很傻,怎麼會這麼晚才開竅?

  如果早一些知道對她的感情,也許他和她就不會浪費三年的時間在他的鬧彆扭上。

  如果早些和她這麼在一塊……唉!逝去的事無法挽回,就毋需多想,現在能補的就盡量補回來,不能補的……反正有的是時間。

  他冷不防的伸出手,將她一把拉了過來。

  她驚呼一聲,跌在他的身上,雖然早有想到他可能又會做出這種偷襲的舉動,但是沒想到真正發生時,她還是反應不過來。

  「赫仰!」她忍不住大聲了些。

  「在這。」他看著壓在身上,與他一塊跌在床上的女孩,眼底的光芒變得微暗,忍不住抱怨,「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好久,這其中還遇上兩個三十一天。」

  總覺得等她長大……真的好漫長。

  溯明看著她長大,卻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瞧她一點一滴的成長,他只覺得時間一眨眼就過了。

  但在醒悟所謂的愛情後,不過是區區的兩個年頭,他卻覺得度日如年。

  如果她十八歲,就可以結婚了。

  如果她十八歲,就能成為他名副其實的老婆。

  如果她十八歲……他望著她發紅的臉蛋。那張白皙的臉孔早透露出微微火氣,她瞪著他,眼中滿是警告,她的雙手吃力的壓在他的胸口上,想要起身。

  如果她十八歲……這個女孩……他就不需要每次面對她時,默默唸著冷靜的咒文,逼自己冷卻心思,天知道他多想要她!

  她已經爬起身,正打算站起來,他卻又扣住她的手臂。

  這一次被拉扯時,她又跌了下來,只是不是壓在他的身上,而是倒在床上。

  他快速伏在她的身上,將她壓在身下。

  「赫……李赫仰!別鬧了。」這男人,只要放假回來,除了纏著她,還是纏著她,然後……

  他低下頭,又吻住她的唇。

  不可否認的,他好喜歡這麼親著她。

  柔柔軟軟的唇瓣是屬於她的,沒有所謂的香氣,沒有所謂的甜味,只是溫暖的溫度烙在他的唇瓣上,他就是一陣激動。

  因為他在親的人是芝遙,他現在抱著的是芝遙,那個對他的親吻毫無招架之力,有些不好意思的瞪著他的人還是芝遙……他的女孩,他愛的女孩。

  趁著她微微張口想要出聲,他的舌頭挑撩的探入她的口中。

  頓時,她的身子震了震,呼吸消失似的沒有氣息進出。

  她的臉蛋徹底發燙,表情變得無措,連掙扎都忘了怎麼使。

  他得寸進尺,一手攬上她的腰桿,另一手扶向她的頭顱,讓彼此間更加貼近。

  濕熱的氣味在她的口中蔓延,該是靜止的心口,莫名的開始急促躍動,直到最後,她終於喘息了,急切緊張的想大口吸氣,可是……她的口被他堵住了。

  她開始掙扎,開始慌亂,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急躍亂跳,感覺像是要蹦出來一樣,讓人的身子發軟又發燙。

  「要記得呼吸,沒有人接吻是憋氣的。」他突然放開她的唇,兩人之間僅僅一線之隔。

  她沒有心神回答他,更別說指責他是誰讓她喘成這樣子,只是大口的吸氣,將缺氧的肺葉填滿空氣。

  「好些了嗎?」他的眼中沒有心疼,只有濃濃的灼熱與發亮的光芒。

  她胡亂點頭。好些了嗎?當然!得到自由,可以呼吸,能夠不好些嗎?只要他別突然又親他,別把他……別那個……放……放進她的口中,她……她當然可以很順利的呼吸。

  「很好。」他隨即又低下頭,再次重重的封住她的唇。

  這一次,他更過分了,親自撬開她的唇口,熱軟的舌頭入侵她又開始微顫的口中,翻騰、挑弄、吸吮、輕咬,他的動作愈來愈大、愈來愈不受控制,他的手不知何時離開了她的腰桿,緩緩的游移著來到她的頸子。

  突然,他停下動作,離開她的唇。

  在她眼睛的焦距又變得混亂時,迷茫的看著正緊盯著自己的男人。

  「記得要呼吸,別再憋氣了。」

  不等她回應,那一抹熱溫再次佔有她的口,咬著她的唇,讓她感覺到疼痛,他的舌頭與她的濕潤交纏,口中充滿彼此的氣味與溫度,交融的濕意,早已無法分出彼此。

  她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重重的攪和在一塊,總覺得現在的情況,與以往的那種親吻有那麼些不同。

  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口,在她得到喘息的同時,又重重的倒抽了一口氣。

  灼熱的溫度落在她的頸子上,他吮咬她的頸子,微刺的異樣感令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

  他的手撫上她的腰肢,輕輕游移的速度彷彿在她的身上碰觸,隨著他停留的位置,變得敏感,令人緊張。

  因為了解而等待,多麼痛苦的煎熬!也因為是痛苦的煎熬,所以他不時偷吃豆腐,情有可原吧?誰教她這麼可口誘人?!

  他沒有想過,原來動心是這麼可怕的一回事,與她分隔兩地的這些日子,她的身影不時閃過他的腦海,干擾他的思緒。

  如果沒有領悟原來那些年對她的態度屬於動心的彆扭,也許他也不會知道,原來在他喜歡上一個人時,會這麼的瘋狂與熱情。

  這個女孩,從小入侵他的生命,長大佔領他的生活,現在又侵略他的思緒,每一刻,他就像在等待她一樣,看著她成長,眼見她愈來愈不像個女孩,感受她成熟帶稚氣的韻味,尷尬、不自在、煩躁,嚇人的覺醒,多麼新鮮?

  心口莫名的發燙,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變得失控了。

  他的手不知何時探入她的衣內,當他的掌溫落在她的胸口上時,她的眼底莫名的有了不同的溫度。

  緊張?驚訝?害怕?想逃?

  不!她只是顫抖,直到他揉撫上她初熟的身子,胸口的柔軟被他的大掌碰觸,連帶的她心臟的律動都變得激烈。

  她該阻止,她知道,她有自知之明,現在和他的行為……不對……吧?

  是!是不對,她才十七歲,現在不該和他發生這種事。

  那……十八歲就可以了?

  現在真的不可以?再過幾個月,她就滿十八歲了,她和他之間早已有婚約關係,真的不行?

  不對!現在不是思考對或不對、行或不行的問題,而是……

  他的口吮咬著她的耳朵,異樣的感覺從她的耳朵擴散,開始發酵,她覺得身子激起顫顫的酥麻感……為何自己會變得如此?

  停留在胸口的手掌因為碰觸了她的誘人地帶而變得激動,他不再隔著內衣撫摸它,變得貪心起來,渴望感受她的熱力,碰觸她的身子。

  手掌探入她的束縛底下,他感覺指尖碰到一個東西,它柔柔嫩嫩,隨著他的愛撫,它變得尖挺與敏感。

  耳邊傳來她驚呼的呻吟,他的視線揚起,停留在她的臉上,再也無法轉移。

  微瞇的雙眼,染著潮紅色彩的臉龐,吐出誘人銷魂吟哦的小嘴……他感覺口乾舌燥,某種無法控制,稱之為野性的東西被喚醒了,他在叫囂著慾望湧起,在警告著衝動衝破自制力,在提醒他如果不出手或現在停手,情況會一發不可收拾。

  一發不可收拾?太好了,他竟然瘋狂的希望最好別去收拾,放任它發狂,最好一次爆發,將她也一塊燒得體無完膚算了。

  他確實有這麼想,也知道該自制,但……他現在真的這麼做了,自制力早已飛到天邊,消失在雲間,再也拉不回。

  柔軟的胸口隨著他的揉捏而微微發疼,有一種羞恥的感覺在心口蔓延,又有一種陌生的歡愉在體內形成,她輕吟著,思緒的混亂將她的理智打散,她的雙手不住的抓著枕頭,除了任由他碰觸外,無法再去細想其他。

  唇被佔領,如被挑撩,濕意交融的曖昧,除了陷入其中,她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可以阻止這所謂的親密行為。

  他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感覺她身體的熱度穿透衣物滲在他的肌膚上,彷彿也點燃了他的火熱感。

  硬邦邦的熱物無法避免的抵在她的雙腿之間,她更加紅了臉,氣息急促,無法動作。

  被撫摸了,被碰觸著,被……挑逗著,當他低下頭,含住她衣下的尖挺胸口時,隔著衣物,她仍覺得刺激又敏感。

  不知如何是好,她除了這幾個形容詞外,真的……真的完全當機了。

  「赫……赫仰,我……我……這樣子……你別……」她該推開他,真的,但不可否認的,她覺得陌生與興奮。

  就如同她也只是個平凡的女孩,也會好奇,也有過幻想,也會想知道……朋友們說的男女之間的摟摟抱抱、親親愛愛是什麼滋味。

  她比所有的人都還要早擁有未來的另一半,她比任何人都早理解什麼是結婚與夫妻,所以現在她所感受的……是她與他該做的事,不是嗎?只是時間的早與晚問題,只是有沒有,沒有可不可以,不是嗎?

  「妳最好阻止我。」離開誘人敏感的胸口,李赫仰呼吸急促的說。

  高芝遙睜著失去平靜的迷濛眸子凝望著他,看到他眼底那一簇很可怕的熊熊火花,感覺到他身子的溫度有多熱,也知道他的慾望早已甦醒蓬勃,但是……阻止他?

  不知為何,她竟然矛盾的一點也不想阻止。

  明知不可為而為,這算不算是好女孩的叛逆心?

  明知不該行而行,這算不是是好女孩使壞的另一面。

  無論答案是什麼,她只知道……她有一種想要的衝動,喜歡這麼與他緊緊交纏相貼。

  「真的……要阻止我。」他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只是在說服自己,但是……嘴巴說,與行為上的自制力,兩者如何相此?能說與想做,如何相提並論?

  「赫仰……」她順應自己的渴望,抬起雙手,勾住他的頸子,不住的收緊力道。

  如果事情真的有分對與錯,那麼她得承認自己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現在是做錯,她寧可自我欺騙的告訴自己,與他現在正發生的關係……是天經地義的,因為他與她注定牽手走一輩子。

  望進她閃著慾望火花的眼底,他輕嘶,決定順從自己的渴望。

  低下頭,伏下身,他再次沉沉的壓在她的身上。

  他的雙手拉高了她的衣服,將她赤裸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他看到她發顫的胸口上那抹微粉的色彩,看到她眼中閃過無助與緊張。

  理智交戰很是徹底,他才是兩人中成熟的那一方,現在卻像是衝動的小毛頭,想將她融進懷裡,讓她無法逃離。

  他低下頭,在她反應不及時,含住了她的粉色胸口。

  濕潤的氣息侵入她的感官,她不住的叫喊出聲。

  害羞又令人感到害怕的感受,她咬著唇,閉上眼,放任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白皙起伏的胸口上,微點的粉彩花色在他的唇口內幾近綻放,他愛不釋手,感覺胸口內的衝動愈來愈洶湧狂熱。

  他的手撫摸她的胸口,指尖挑逗的在她的尖挺上徘徊。

  刺激的舒服快感由下向上緩緩的蔓延,她發出的聲音早已失去平時的冷靜。

  突然,一記響亮的敲門聲響起,打破房內曖昧的氛圍。

  李赫仰立刻停下所有的動作,不敢置信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被打擾了。

  瞬間,高芝遙僵住身子,神智立刻恢復清醒,慘白的臉龐顯得慌亂,第一個反應是手腳並用,用力的推開他。

  他從床上掉到床下,跌了個狗吃屎。

  沒想到她會有這種舉動,當下他低咒幾聲,快速的爬起來。

  「小遙啊,媽有話要和妳聊聊,妳睡了嗎?」李媽媽慈祥溫柔的聲音自房間外傳來。

  高芝遙侷促不安,像是做錯事的小孩,第一次覺得心虛,急急的拉下衣服,微顫的雙手顯示她此刻心情的不正常,甚至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她難得顯現出的可愛又可憐的模樣,李赫仰笑了,然後伸出手,將她再次推回到床上,雙手固定在她的頸子兩邊。

  「別……別鬧了,媽……媽要找我。」她推抵他,表情盡是困窘。

  「破壞人家的好事,很不道德,不如我們繼續裝傻,讓媽以為妳已經睡著?」他忍不住低下頭,輕啄她微紅的唇瓣。

  「不要,你……你別再親了。」她承認自己根本無法招架他這種無賴的態度。

  因為得不到回應,敲門聲更加急促了。

  「小遙,妳真的還沒有睡嗎?小遙啊!妳有聽到媽的聲音嗎?」

  她瞪著上方阻擋去路的男人,緊張不已,心跳愈來愈快。

  他抿唇輕笑,露出賴皮的表情,一副無論如何絕對不會放開她的模樣。

  「我看拿鑰匙好了,我記得有鑰匙。」李媽媽在外頭擔心的低喃。

  「妳何必這樣?明知咱們兒子肯定就在裡……」

  「就是知道才要打擾,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兒子現在多瘋狂,要是真有個萬一,我可不要我女兒沒十八就有了孩子。」

  「再三個月,小遙就十八歲了。」

  「我才不要她這麼早就嫁人,我要多留她一些日子。」李媽媽很堅持。

  「喂,她要嫁的是咱們的兒子……」李爸爸的口氣甚是無奈。他這妻子啊,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真是愈來愈不懂了。

  「我不管,反正……」

  只是隔著那一小片門板,房內的男女想聽不到自個兒父母說的話,真的很難。

  高芝遙紅透了臉,毫不留情,使盡全力推著上方的男人。

  「唉!」李赫仰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原來阻止他得到她最大的敵人不是外來者,而是自家人,尤其是他的母親。

  所以有時候他才會想,自己該不是從垃圾堆裡被撿回來的吧?否則怎麼他老爸偏心芝遙也就算了,連他娘都傾心偏向身下的女孩?

  低下頭,他再次重重的吻住她。

  她緋紅的臉蛋變得更紅了,用力瞪著他。

  「總得給我一點補償吧!」他嘻嘻笑著,很不要臉的說。

  她出拳,作勢要捶打他。

  他終於放過她,離開床,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物到底穿戴整齊了沒,逕自大方的打開房門。

  「媽,妳知道為什麼電燈泡會刺眼嗎?」他不太爽的發問。

  李媽媽瞪了他一眼,輕嘖一聲,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他。「小遙啊,妳沒事吧?媽覺得很抱歉,竟沒有綁好他,讓他就這麼跑進妳的房裡。」

  她很仔細的看著一臉困窘的坐在床上的女孩,瞧她那兩片唇紅得鮮亮,剛才肯定被狠狠的吃了豆腐吧!

  李媽媽心情複雜的看著兒子,其實是替他高興,因為這兩個孩子能成為彼此的另一半,她是最期望也最高興的,但矛盾啊!她矛盾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別人的,這就是身為人母自私的心思。

  嫁出去的女兒有如潑出去的水,雖然小遙潑出去也是潑在自家門口,但……哎呀!這該怎麼說呢?她就是滿心願意又滿心不願意。

  「媽,沒……沒有的事,他……」高芝遙紅著臉,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解釋才叫做正常了。

  這個家啊,真的是待久了都會不正常,因為連她都快被感染了。

  明明是個好好的浪漫氣氛,結果被自個兒母親破壞,情況變得複雜又麻煩,直到最後,李赫仰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請出房間。

  在確定女兒的房門上鎖,兒子乖乖的回去自己的房間後,李家父母終於在不算安心的情況下回房休息。

  「你確定咱們兒子不會再去敲小遙的房門?」李媽媽還在碎碎唸。

  李爸爸開始想暴走。「就算他敲了,咱們女兒也不會開房門。」唉!

  「如果開了呢?」

  「要我拿榔頭敲兒子,把他敲昏嗎?」拜託!就算她不想這麼快當婆婆,不想這麼快讓兒子得到手,但……他想啊!他想當公公,想當爺爺,想讓不安的小心臟快些平靜下來,她能不能……別再讓他提心吊膽了?

  他的女兒這麼優秀,如果不快把她定下來,他的兒子可是很慘的……他最怕的是他的女兒「嫁出去給別人」,不是嫁給自己兒子!她能不能理解一下?快些讓他們搞定吧!

  一陣吵鬧後,屋子裡終於再次靜悄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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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3: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幾個小時後,呈現漆黑的屋內,一抹修長的影子再次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某個女孩的房門口。

  這一次,他很聰明,確定大家都睡了,而且更聰明的是,他竟然偷到了這間房的鑰匙。

  嘿嘿嘿,終於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靜悄悄的打開房門,靜悄悄的偷偷進入房間,再靜悄悄的將房門上鎖。

  漆黑的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氣味,他滿足的吸了一口氣,摸黑爬上床。

  一個人躺在床上,正沉沉的熟睡著。

  他悄悄的躺在那人的身旁,不客氣的將手探入被子裡,伸向熟悉人兒的腰桿。

  「小遙,我又來了,媽若以為這樣能阻止我,就大錯特錯……我答應,在妳十八歲前絕不再吃妳豆腐,但十八歲後啊……」他絕不承認自己現在的表情很邪惡。

  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了,再三個月也沒多少天,他忍!

  「唉……」被他抱著的人無奈的輕嘆一聲。

  頓時,李赫仰變了臉。

  就在剛才他抱著小遙時,只是一時好奇,怎麼他的女孩腰桿變粗了?現下聽到嘆息聲不同,更是驚訝。

  他用力撐起身子,打開床邊的小燈。

  認真一瞧,他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表情也緊繃得讓人覺得他變成石頭人。

  背對他的人緩緩的轉身,臉孔映入他的眼簾,只見對方無奈的聳聳肩。

  「這不是我的主意,是你媽,要怪就怪她。」

  他老爸竟然躺在他心愛的女孩的床上,與他親密的擠在一塊。

  「爸,你該做的是去抱你老婆,將她困在床上,讓她沒有其他心思想東想西,想著破壞我的好事。」

  李赫仰終於抓狂了,因為屬於他的女孩居然真的被他的媽媽綁架,帶回房裡。

  床上的兩個男人,除了無奈以外,還有就是瞪著彼此,持續無言中……

  ※※※※

  因為被強迫而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待在KTV裡,高芝遙踩著疲倦的步伐,朝著家的方向移動。

  十八歲的生日,對她來說沒有特別的感覺,日子不會因為今天是她的出生日而變得與眾不同。

  只是同學們堅持,一定要為她舉辦生日趴,所以今天她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累。

  手上拿著大包小包,都是大家為她準備的禮物,她看著覺得心頭暖暖的,但更多的,就再也沒有了。

  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她的胃有些發脹,不太舒服,連帶的思緒也變得有些混亂。

  所以說,酒乃傷身之物,實在不該隨意碰觸,就算是十八歲了,她也決定以後喝酒的機會能少盡量少。

  站在家門口,看著黑暗一片的屋內,她有些許落寞。

  爸媽今天得出差,生日的清晨時刻,他們早已給了她一個大驚喜,為她先舉行生日會,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她只是一個人。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赫仰,想到他仍在軍營裡,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家中……

  拿出手機,今日一整天她刻意讓它保持在開機狀態,他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她發現自己竟然幼稚到有點生氣。

  蹙著眉頭,她有些賭氣的將手機再塞回口袋裡。真的!她其實對生日一點感覺也沒有,真的也沒有非常在意。

  但是……但是……好吧!她想,自己真的被教壞,被洗腦成愛計較了。

  那個男人開口閉口都說在等她生日,明明比她更要在意她到底何時十八歲,偏偏這一天到來,他卻對她不聞不問……

  「很忙嗎?忙到連電話都不能打給我?」

  她真的不是很在意,真的!她一點也不覺得這一天有多重要,但是他給她灌輸了這一天真的很重要的想法,是他不斷的提醒她,他有多麼期盼和熱中的等待,怎麼會……

  怎麼會她開始在意時,他反倒冷淡下來?

  她啊,真的被教壞了,對於這種被遺忘了的小事而在意、而介懷,這真的是一種很討厭的感覺。

  重重的吐了口氣,她打開家門,面對一室的清冷,微皺的臉孔更加冷淡。

  「小遙。」

  聽見一旁傳來的呼喚聲,她停下關門的動作,轉頭,面向隔壁的住家,看見她的雙胞胎弟弟,晚她一分鐘出生的男孩高于飛……喔!不!今天開始他也十八歲了,他正笑咪咪的站在他家門口看著她。

  「生日快樂啊!今天是我們的日子,妳不會忘了吧!」

  那個與她有著相近臉孔的雙胞胎弟弟,此刻正揚起戲弄的笑意看著她。

  他知道她對這種事總是沒有概念,也確定她根本忘了有這麼一回事。

  「生日快樂,小飛。」高芝遙對他晃了晃手上大包小包的禮物,讓他了解,她其實一點也沒忘,而且有人還幫她慶生呢!

  「可惡,妳竟然可以去參加慶生會。」高于飛斂下笑容,嫉妒的瞪向她手上的禮物,突然轉頭,對著自家屋内大吼,「張耀,你看,都是你不讓我出去參加朋友幫我舉辦的慶生會,芝遙拿到一堆禮物,我都沒有。」

  「你要什麼,我買給你,何必去收別人的東西?」屋內傳來某個男人的慵懶嗓音。

  「重點不在拿到禮物,而是有人幫忙舉辦慶生會。」高于飛憤恨難平的大吼。他的生日最無聊了,每年都是和張耀那傢伙一塊過,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無趣死了。

  「我可以幫你舉辦慶生會,一個小時內,我召集所有的人來家裡。」

  「別把你那堆大哥兄弟全找來,你要引起暴動是不是?」

  「你想要慶生會,不是嗎?」

  「我是想要我和我朋友的……該死!做什麼?放開!張耀,別拉我,我和芝遙還沒有說完話。」

  眼看雙胞胎弟弟消失在視線範圍,高芝遙忍不住搖搖頭,對張耀都把于飛緊迫盯人的態度早已習慣了。

  默默的關上門,默默的點亮燈,望著一室的寧靜,她還是覺得有些寂寞。

  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空盪盪的屋子。

  其實……于飛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比起朋友們為她舉辦的慶生會,她倒寧可……寧可……唯一的某個人此刻在身旁陪著她……

  ※※※※

  有一股微熱的溫度正在她的唇瓣上。

  輕輕皺起眉頭,高芝遙轉了轉頭,想避開那種干擾。

  但是微熱的溫度並沒有因為她的閃避而消失,反倒愈來愈強烈,愈來愈……得寸進尺?

  心一驚,她想也不想便伸出手,用力往前一推。

  頓時,耳邊傳來好大的撞擊聲響。

  她睜開眼,直勾勾的瞪向前方,當下驚愕得忘了出聲。

  一個男人很可憐的蹲在地上,一手用力撫著後腦勺,表情不太好。「痛死了,早知道就該把桌子移開。」

  「赫……赫仰?」看著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她搞不懂,他為何會在這裡?「你怎麼在這裡?」

  李赫仰一手撫著後腦勺,一手拿著蛋糕,神情有點哀怨的瞪著她。「我當然應該在這裡,不然我該在哪裡?」

  「我是說……你今天放假?」她記得他的假大都在週末,而且他也沒有事先告訴她,他今天能回來。

  她沒想到只是因為今天和朋友們在一塊玩得太累而睡著,被吵醒,睜開眼時,他竟然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我今天哪裡有放假?」他緩緩的蹲在她的面前,雙手捧著蛋糕,看著她。

  「那你為什麼……」

  「有什麼話等一下再說,快過十二點了,先把蠟燭吹了,然後許願。」打斷她的問題,他看著時鐘,急急的說。

  再過十五分鐘就十二點了,他可是拚死拚活才趕回來的,要是錯過時間就沒意義了。

  呆呆愣愣的看著前方的男人,她的腦袋仍舊混亂一片。

  「快點啊!妳的生日快過了,要是過了,那就浪費我花這麼多心思趕回來了。」他邊說邊將蛋糕遞向她。

  她被動的望著點了十八根蠟燭的蛋糕,突然領悟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因為……他沒有忘記她的生日,不,他不只不可能忘記她的生日,還特地趕回來了……

  沒有發現嘴角正不受控制的上揚,她深深的望著他,接著準備吹熄蠟燭。

  「等……等一下,要許願,許願才會實現。」他著急的說,一手摀住她的嘴。

  她忍不住搖頭,看他那一臉的堅持,她覺得有些好笑。

  閉上眼,她乖乖的按照他的要求。

  「再等一下,等一下。」他又突然開口阻止她。

  她好奇的睜開眼,看著他,眼底盡是笑意。

  不得不承認,原來比起朋友們特別為她舉辦的慶生會,她其實更期盼赫仰能在這一天待在身旁陪著她。

  因為有他的陪伴,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她都覺得好滿足。

  「呃……咳,雖然這麼做有點違反規定,但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他有些尷尬的看著她。

  「什麼?」

  「能不能……把其中一個願望送給我?」他的神情略顯緊張。

  「送給你?願望?我的?」這種東西……要怎麼送?

  「對啊!看在我為了回來替妳慶生,為了得到榮譽假做了很辛苦的苦工份上,妳……把一個願望送我好不好?而且是一定會實現的那種。」他可憐兮兮的哀求,想必真的為了能在這一天回來,為了得到所謂的榮譽假,吃了不少苦。

  他認真祈求的模樣,令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要和她許什麼願了。

  這個大色鬼,除了想著她十八歲了,能和他在床上滾以外,到底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在意的?

  「就算得不到一次的許願,最終的結果都能讓你得逞,你還需要什麼願望?」她忍不住嘀咕,表情很是不爽。

  拿一個許願來抵吃了她,她可是很吃虧的。

  「啊?什麼?得逞什麼?」他倒是一臉疑惑。難道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可能啊!這件事,他還沒有和其他人提過,她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你不是想拿一個願意許那件事嗎?」她咬著唇,忍不住紅了臉。

  「那件事?哪件事?」他仍是迷迷糊糊。

  「就是……」她要如何啟口?說許上床的事?她才不說,多丟臉啊!

  瞧著她一臉的彆扭與尷尬,他恍然大悟,曖昧的衝著她微笑,表情十分邪惡。「我怎麼可能拿個願望來許這種一定會得到的事?那多浪費!上床這種事,怎麼能用許願來決定?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做。倒是妳……怎麼在生日這一天想到這種事?莫非……其實妳比我還要想……」

  「赫仰!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比你還要想這種事?我只是以為……以為你精蟲上腦,每天只會想這種事……你確實是每天都在打我主意。」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臉更紅,勇敢的說。

  「我確實是每天都想打妳主意,但這種事早來晚來遲早都會來,我有百分之一百的勝算,怎麼可能拿來當願望呢?這太沒價值了。」他當然要她,也對她志在必得,但不是用這種方法,而是……抱起來,用力親,再努力撲倒,然後生米快些煮成熟飯,一氣呵成。

  「那你要我的願望……」要做什麼呢?她好奇了。

  「反正妳先答應我嘛!答應了我再說,我保證妳不會吃虧的。」他一臉嚴肅,盡是期待。

  她疑惑的望著他,不懂他為何又變得這麼認真了。

  「快點,剩三分鐘了。」他著急的望向時鐘。

  「好……好吧!你確定……不是為難我的事?」她不太相信啊!

  「我保證不會為難妳,快許願,記得只能許兩個喔!」他將蛋糕放在她的眼前。

  無奈的點頭,她閉上眼,默默的許了兩個願望,再次睜開眼,然後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吹熄蠟燭。

  瞧著她的舉動,他滿意的笑了,接著看向牆上的時鐘,正好只剩下一分鐘了。「好,吃蛋糕。」

  他伸出手,拿起蛋糕上的草莓。

  突然,他的手一頓,臉一僵,像是發傻了。

  「怎麼了?」她好奇的看著他,對他突然頓住的舉動感到不解。

  「呃……」為了順應她滿十八歲,所以他特地讓人在蛋糕上放了十八顆草莓,圍成一個圓,但是……「怎麼每顆都長得這麼像?」

  聽他自言自語,她還是摸不著頭緒,不理會他的怪異,她逕自拿起一顆草莓,塞進口中。「你好奇怪。」

  「啊?等……等等,妳先等一……」才剛要阻止她吃下草莓,卻見她將草莓放入口中咬著,他立刻停下動作。

  他就是一整個不正常,連帶的她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怎麼了?」

  「呃……好……好吃嗎?」他有些尷尬、緊張的盯著她,表情像是在等待些什麼。

  「你是問草莓?好吃啊!」他是怎麼搞的?怎麼怪怪的呢?

  「是……是嗎?好吃?那就不是這一顆了。」他安心的鬆了一口氣,又微笑的拿起另一顆草莓。「來,再吃,我餵妳。」

  她不疑有他,乖乖的張嘴。

  「好吃嗎?」他又是那一號不對勁的神情。

  她點點頭,微微皺眉。「你該不會在草莓裡放芥末想整我吧?」如果他敢這麼做,他會有很可怕的下場。

  「我怎麼可能這麼做?」他有些生氣的搖搖頭。

  「那你的表情幹嘛這麼怪?」她懷疑的瞪著他。

  「我哪有?」他很認真完全否認。

  她伸出手,拿起一顆草莓,語帶命令的說:「那你吃。」

  「我?我……我吃?」他露出結屎面。

  「對,既然裡面沒有放奇怪的東西,那你吃給我看。」誰教他的態度這麼奇怪?她會懷疑也是正常的。

  「我……我為什麼要吃?這是妳的生日蛋糕。」他用力強調。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因為你的態度太奇怪了。」她擺明著威脅。

  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她。「我太奇怪?」這個無趣的女孩……喔!不,她今天十八歲,已經不是女孩了,是女人啊!這個無趣的女人,他現在之所以奇怪,當然是因為有驚喜要給她,為了給她驚喜,他可是花了很多心思……誰知道她這麼不解風情,竟然要他吃了為她準備的禮物。

  「對,你太奇怪。吃!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妳……妳……」他很想把驚喜的事告訴她,可是……

  就因為是驚喜,如果說了,那就不算驚喜了。

  瞪著態度堅持的她,望著她手上的草莓,以十八分之一的機會來推算,他應該不會這麼狗屎運,剛好拿到那個東西……真是的,他怎麼會忘了在草莓上做記號呢?他這個大白癡!

  「好,我吃。」他狠下心,將她手上的草莓咬入口。

  瞧他神色自若,她忍不住又疑惑了。

  她誤會他了?他沒有在上頭做奇怪的手腳?

  她一面好奇,一面拿了顆草莓往嘴裡塞,瞧他又是那一副期待和怪異的神色。

  抿了抿唇,她真的不懂他在玩什麼,順手拿了顆草莓,挖了一大坨奶油,一起送入口中,接著重複同樣的動作,往他口中放。

  「怎麼又吃?」他小心翼翼的咀嚼著,深怕咬到什麼不該咬的東西。

  「你一個,我一個,這麼多,我吃不完。」她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

  突然,她又拿了顆草莓,挖了一大坨奶油,往他的嘴裡塞,然後故意將手上的奶油全都抹在他的臉上與鼻子上。

  他不禁傻眼,看著前方時,都能看到自己的臉上沾滿白色的奶油,索性也學起她的幼稚,拿起草莓,再挖一大坨奶油,一面餵她,一面往她的臉上抹。

  起初的不滿驚呼變得有些失控,直到兩人的臉上全是奶油,高芝遙瞇起雙眼,表情很是不爽。

  因為她臉上的奶油比他的還多,他仗恃著力氣大,閃躲她的攻擊。

  「嘿嘿,奶油妹。」看著她的臉蛋又油又白,他笑得很得意。

  眼底掠過一抹算計,她露出奸惡的微笑,一把拿起他手上的蛋糕盤,快速且發狠的砸向他的臉。

  爆笑聲自她的口中不受控制的衝出,破天荒笑得像瘋子,不僅用力抱著肚子,連話都說不出來。

  蛋糕盤起先停留在他的臉上,直到它撐不住重量,緩緩的向下掉落。

  看到那個原本有張帥氣臉孔的男人此刻只剩下白色奶油,她笑到無力,跌在沙發上,除了笑聲外,再也沒有其他。

  僵愣的站在一旁的李赫仰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那個倒躺在沙發上的女人笑開懷的耀亮神態,忍不住流露出溫柔與寵溺的眼神。

  突然,他逼近沙發,低下頭,伏下身,在她的笑聲中,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瓣,封住她的口。

  交纏的舌帶著微甜的奶油味,兩個沾滿奶油的男女在親吻中噤聲,起初的輕吻變得熱情,緊緊擁著彼此的雙手,早在碰觸到對方時,將彼此的衣服染得髒兮兮。

  但他們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身子乾淨與否,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正擁抱對方,感受對方在自己的身旁,這才是最重要的。

  「真糟,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能留在這裡。」為了今天能回來,他爭取榮譽假,但只有五個小時,扣除車子來回的四小時,他只能待一小時。

  「謝謝。」她紅了臉,離開他的唇,眼底沾滿笑意。

  「不客氣,只要多親我一些,就算只能相處十分鐘也值得。」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他說什麼都得回來。

  「那你……」

  覺得讓她繼續說下去實在是浪費時間,他再次封住她的唇,緊緊的摟著她。

  交纏的舌再次如嬉戲一般探入彼此的口中,直到吻得火熱,兩人的身子變得愈來愈激動,他突然停下動作,表情變得詭異。

  她睜開眼,疑惑的望著他。「怎麼了?」

  他面色發僵,表情很是微妙。

  「赫仰?」

  他面色慘白的盯著她,露出很難看的微笑。「我們草莓吃完了。」

  她眨了眨眼,「對啊!有什麼不對嗎?」怎麼又是草莓?他到底對草莓做了什麼?

  「我們全都吃光了?」他的臉龐僵硬,像是要崩壞了。

  「吃光了沒關係,你到底怎麼了?把話說清楚好嗎?」她開始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的表情很悲慘,有些小心翼翼的不確定,還有一點點的……心虛。「呃……也許……剛才……草莓……放在嘴裡時……妳有吃到什麽……呃……不對勁……怪怪的東西……」

  「不對勁?怪怪的東西?」剛才在吃草莓時,他們兩人又是嬉鬧又是玩耍,怎麼會特別注意口中吃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勁?

  「對,不……不對勁,例如,像個圓環的東西……呃……吃到一個……戒指?」

  她錯愕的瞪大眼。

  幾分鐘後……

  「李赫仰!誰會把戒指藏在草莓裡?!」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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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3: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悲慘的確定蛋糕上那些草莓,藏在其中一顆裡頭的戒指真的不見了。

  李赫仰和高芝遙在清理完自己身上的奶油後,接下來的時間,除了無奈的嘆氣以外,還開始計畫要如何將那枚聽說價值幾萬元,是他努力存下零用錢所買的戒指找出來,又或者……拉出來?

  「都是你啦!我的禮物竟然在你的肚子裡。」她忍不住瞪著他,這會兒,她一點也不介意比他還幼稚,因為她的年紀比他小。

  「說不定在妳的肚子裡。」他嘆息一聲。

  最悲慘的事,莫過於無論在誰的肚子裡,都可能得用拉的方式才能重新獲得戒指。

  「你確定真的放在草莓裡?」她還是無法想像自己的生日禮物……將從屎裡拿出來。

  「我很確定它在草莓裡。」他無奈的嘆氣,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一番設計,結果竟搞成這樣,無語啊!

  「那……就……那怎麼辦?」她忍不住咬唇,為自己的生日禮物感到惋惜。

  「不如……重買?」他認真的思考。

  「那就不一樣了。」生日禮物與十八歲生日早就過了,因為現在快要凌晨一點。

  「那……不如……」他逼近她,神色十分認真。

  望著他移靠過來的身子,她忍不住緩緩的向後退。「做……做什麼?」

  「不如這樣好了,明天妳去醫院……照一下,看戒指有沒有在妳的體內。」他只能這麼要求了,因為他等會兒就得離開,想來也沒時間去醫院。

  頂多最近在軍營上廁所時,多看幾眼……噁!就算看到,又能如何?

  「李赫仰,你真的很豬頭,我很確定我沒有吃到。」她忍不住紅了臉,什麼叫做她去醫院照一下?照什麼?她要怎麼跟醫生說?說對不起,我吞了一枚戒指?多糗!

  「那……」

  「哈,我就知道,你這死小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回來。」突然,客廳外傳來高亢的女性嗓音。

  頓時,客廳內的李赫仰和高芝遙嚇了一跳,急忙轉頭。

  「媽?」高芝遙驚訝不已,應該出差,明天一大早才會回來的母親竟然出現在門口。「妳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李媽媽瞪著自家兒子,很得意的丟下手上的行李,大笑的說:「我就和你們的爸爸說,赫仰那小子一定會在妳生日時回來猛獻殷勤,再來個順水推舟,把我女兒吃了,果然如我所料。」

  高芝遙聽了,一臉無奈。

  李赫仰苦笑著,他雖然有這種想法,但現在沒時間啊!他還得趕回軍營報到。

  「咦?那個袋子裡裝的是什麼?」李媽媽正要朝著兩人靠近,眼角餘光看見地面一角有個紅紅的東西,走了過去,蹲下身,將透明的小袋子撿了起來,定睛一看,「是草莓?為什麼草莓要放在袋子裡?」

  草莓?

  頓時,年輕的男女驚訝的瞪大眼。

  高芝遙滿臉錯愕,迅速站起身。

  看到母親將手上的草莓放進嘴裡的瞬間,李赫仰忍不住大吼,「媽!不能吃!」

  李媽媽才咬了一口,被兒子這麼一吼,當下嚇著了,一個吞嚥,用力的狂咳了起來。「什……什麼東西在草莓裡?好像硬硬的……」

  想也不想,高芝遙倒了杯水,趕緊遞給李媽媽。「媽,小心別噎著,很危險。」

  李赫仰傻愣在原地,張著嘴,身子僵硬。

  李爸爸終於從屋外走了進來,看到兒子一臉呆愣,不解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高芝遙馬上反應過來,一臉驚悚。

  「媽……」可憐的李赫仰,一臉哀怨的瞪著老是破壞他好事的母親,連他送戒指給芝遙,都被母親毀了,他……他……

  不是把藏了戒指的草莓吃下去,而是……剛才他根本忘了放十八顆草莓,也就是說,蛋糕上才十七顆草莓,唯一最重要的那一顆,從頭到尾被他遺漏了……他這個大豬頭!

  「媽、爸,我退伍後要到大城市去住。」

  兒子的宣告讓在場的兩老驚訝,連高芝遙都嚇著,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種讓人沒有心理準備的驚人決定。

  「你要去大城市住?那……那芝遙呢?」李媽媽的一顆心七上八下,有點緊張。

  「她要和我一塊搬去,她會讀城市裡的知名大學。」李赫仰得意的說。

  「我……我沒有啊!」高芝遙傻傻的搖頭。

  他衝到她身旁,在她耳邊低語,「忘了嗎?剛才妳送給我一個願望,而且答應我一定會實現,這就是我的願望。」

  要是他和芝遙繼續待在這裡還得了,老是被母親破壞,他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真正得到她?說不定……七老八十了,他還娶不到她,他才不要!

  ※※※※

  「呼,終於到了這一步。」李赫仰得意的環顧整理過後的新屋,一手攬著高芝遙,一手指向不遠的前方。「那裡是我們的臥房。」

  暗沉低調的黑色木門,與這個家的色彩有著同步的相宜色系,整間屋子呈現沉穩的氣息,以檜木為主要材質的家具,讓屋子裡飄散著一股微淡的木香氣息。

  昏黃的牆面,淡亮的燈飾,四周以落地窗為主要光線來源,可以想見白日的屋子有多明亮,而夜晚的家充斥著浪漫的暖色系。

  「這些……是你的要求?」高芝遙不可思議的望著屋內的裝潢,以她對他的了解,這種低調的色彩不像是他的喜好,而是……

  「不,全是按照妳喜歡的風格做裝潢,怎麼樣?滿意嗎?」李赫仰很是得意的看著她吃驚的表情,一副想得到鼓勵的等待神情。

  「你……你花了爸媽好多錢,好浪費。」看看這屋子裡的擺設物品,她和他並不會在這裡長住,頂多幾年,他竟然就花了這麼多錢將它裝潢成如此。

  「嘿!」他不滿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你好棒」、「赫仰,謝謝你」,而是「好浪費」,所以雙手捧著她微皺的臉龐,低下頭,重重的吻了下她的唇,再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她吃痛的叫出聲,瞪著他。

  「誰說是花了爸媽的錢?好吧!我承認屋子裡的裝潢是他們付的錢,但這間屋子可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哪裡能稱得上浪費?」

  「你……你買的?」她睜大眼,看著他,眼底充滿質疑。「你哪來的錢?」不過是個剛退伍的男人,哪來這麼多錢買這間位於精華地段的房子?說他平時有在研究股票投資類的東西,她可不太相信,說從小到大的零用錢全存下來,但也不可能存這麼多,怎麼可能花自己的錢?

  「當然有錢。」她太小看他了。

  「怎麼有錢?」

  「我付了訂金。」他很得意的說。

  「你付了訂金?」只付訂金?

  「爸付了頭期款。」

  「爸爸幫你付了頭期款?」這和他買有什麼關係?

  「爸捨不得妳吃苦,所以要買這間房子時強調了,房子登記妳的名字。」他笑得很奸詐,彷彿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你付多少訂金?」她好奇的瞇起眼,怎麼有一種被他設計的感覺?

  「三百萬吧!」他從小到大存下來的所有錢全付了訂金。

  「那爸付多少頭期款?」

  他得意一笑。「兩千萬。」

  她咬了咬唇,瞪著他。就知道這傢伙心機太重了,竟然使手段。「你怎麼可以這樣?那爸吃虧,你竟然仗著爸……」

  「嘿,我話還沒有說完,兩千萬算爸先借我的,我答應他現在開始接手他的公司,同時在半年內把兩千萬還他,而且不是靠為公司賺的淨利去還,是用自己的獎金去還,也就是說,如果我想在半年內把兩千萬還他,就得為公司賺進大把鈔票,我才有獎金,有獎金才能還他。」所以到頭來,他和父親可是親父子,明算帳,半點虧都不給吃。

  「那……你剩多少貸款?」仔細想想,她有些內疚,和他住一塊,他買房子,房子登記她的名字,錢卻是他付……「剩下的貸款我來付好了。」

  「呵,妳能有多少?真的。」他才不需要她來幫他付這些錢,只是一些小負擔,不算什麼,而且……這可是甜蜜的負擔,再說,這甜蜜的負擔也已經被……

  「我大概有七百萬吧!我不是很確定。」

  他臉色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妳說什麼?」他的表情有些猙獰。

  「我不確定是不是這個金額,爸和媽有為我存放基金,聽說是從我出生時就開始了,加上我每個月的零用錢,過年存下的紅包、得到的獎學金、比賽得名的獎金,還有請媽幫我處理的定存、儲蓄險到期和利息,還有……」

  「等一下,等一下,妳剛才說爸媽幫妳存的基金……是指哪個爸媽?」他聽到一個很嚴重的重點。

  「什麼哪個爸媽?當然是我們的爸媽。」她白了他一眼。哪有這麼分的?

  「我們有兩個爸媽,我怎麼知道是哪一對?」從小到大,他都對他的親生父母叫爸媽,對她的親生父母也叫爸媽,他要知道到底是哪一對這麼大小心。

  「要這麼分的話……你的爸媽。」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我就知道。」真是偏心,他的爸媽知道幫她存基金,卻不會幫親兒子存基金,他真搞不懂,到底誰才是誰親生的?

  他的表情明顯吃味,她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她才不會告訴他,其實他們也有幫他存基金,誰教他這麼愛計較?

  真要說的話,其實她的爸媽也有幫他們存,但這傢伙從來不在意金錢這種東西,也從來不去過問,所以才會不清楚。

  「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還欠多少錢?我們一次還清吧!反正我現在也用不著那些錢,拿來付貸款比較好。」

  他的臉色很難看,擺明著懊惱。「不用了,已經付清了。」

  「付清了?為什麼?你不是沒錢了嗎?」

  「喂,我沒錢的事不用再強調了,好不好?從今天開始我會努力賺,保證一年內比妳現在的錢還多。」可惡,士可殺,不可辱,他怎麼可以比老婆還窮?是他要養家養老婆,不是被她養啊!

  「那你是怎麼還……」

  「當然是媽付的。」那老狐狸,就知道自己被設計了。

  看他咬牙切齒,憤恨難平的模樣,她更好奇了。「你……和媽做了什麼約定?她才願意幫你付那些錢。」

  「誰要她幫我付那些錢?是她強迫一定要幫我付,如果我敢拒絕,她就要讓我借貸的錢愈來愈多。」憑他家那女王的身分和他老爸的名聲,想要捉弄他,何止簡單,根本是大龍對上小蟲子,一捏就斃命。

  「那……那你做了什麼約定?」莫名的,她就是知道他在媽那裡吃了虧。

  「大學畢業以前絕不讓妳當媽。」他咬緊牙關,狠狠的瞪著她。

  她傻眼的看著他。「什麼?」

  「我說……老巫婆說她不想這麼早就把女兒嫁出去,更不想太早當奶奶,所以……我不能在妳大學畢業前讓妳懷孕。」他氣憤的磨牙,神情猙獰,愈來愈像惡魔。

  她好笑的瞪著他。

  這是哪門子的約定?媽強迫替他付錢,強迫他接受威脅,只是……不想太早讓她有孩子?

  現在她可真的見識到媽的佔有慾和堅持有多認真了,連這種事都能拿來做約定,也不想想誰才是那位主事者。

  這種約定,她身為當事人,他們從未徵詢她的意見,便暗暗自行決定,真是可惡呢!

  「我們根本不可能在我大學畢業前有孩子。」她笑他呆呆的被媽設計了。

  他緩緩的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才十八歲,怎麼可能現在就有孩子?」

  微微蹙眉,他瞇起的眸子閃過危險的光芒。

  「我還想到外頭工作,想多接觸人群,希望能見識更多的層面,看清楚社會的大染缸,早結婚……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

  毫無預警的,高大的身軀逼近她。

  看到他那嚴厲的神情,她的笑容瞬間僵住。「怎麼了?」

  「我從三年前就想讓妳成為我的妻子。」他無比認真的說。

  她微微困窘,其實早就發現了。

  「如果那時我娶了妳,相信我,現在妳已經是個兩歲孩子的媽了。」

  她紅了臉,「拜託,那時才幾歲?」他在想什麼啊?

  「很小,但又如何?從妳一歲時,就注定是我的老婆。」他說得理直氣壯。

  「那時你一點也不想要我。」

  「那是我的演技。」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

  她瞪著他,總覺得他又開始耍無賴了。

  「我時時刻刻都想著要怎麼樣早點把妳吃了。」

  他說得直接,她聽了臉紅。

  自從他變得像無賴後,很多時候她只有吃癟的份。

  他總愛大方公開她是他老婆的事,明明兩人還沒有結婚,明明他小時候一點也不承認,但現在呢?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讓妳有孩子,雖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我可以想像得到有了孩子後,看到一個長得像我的孩子,妳再怎麼不想理我,也一定會放不下我。」

  「這是哪門子的理論?」對!就算他再怎麼無賴,總覺得他還是不改當年那種幼稚,而且……她真的搞不懂,到底他的幼稚是天生使然,還是只對她?

  記得上次他退伍時,與他的朋友們聚會,他不顧她的意願堅持帶她一塊出席,那時他對待任何人,包括所謂的好朋友們,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不像現在這麼耍賴。

  「這一點也不是好理論,我知道啊!但我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他又是那一副很認真、不是開玩笑的神情。

  她的面色開始崩壞。「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一點也不認同這種說法?」

  「對。」

  「那你還這麼說服自己做什麼?」她覺得自己真的搞不懂他了。

  他很得意的笑了。「因為我想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想抱妳,我想和妳睡在一塊,我想和妳打滾,可是如果我說我一直想要得到妳,想和妳一塊上床做愛,想要和妳肌膚相親,說這麼直白的話,我會很不好意思,所以只有說服自己只要和妳有孩子,妳就離不開我,就算為了孩子,妳也不會走。」

  「我不懂。」她覺得腦袋打結了。

  「意思就是,有沒有孩子無所謂,讓妳屬於我的才是重點,而且……我不承認自己很好色,但每次看到妳,想到的都是怎麼樣把妳困在我的床上。」

  嘴角難看的微扯,也許……她懂了,一些……可能吧!

  這個男人的腦袋裝滿精蟲,那些只要看到她就會瞬間變成精蟲腦的習性,在他愈發年長時愈來愈嚴重了,而且不是對每個人,只是對她。

  「我……我該說謝謝?還是打你一拳?」總覺得心情複雜的奇怪。

  這麼簡單又無腦不合乎邏輯的理論,她卻突然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很深厚、很濃郁、很強烈……

  女兒啊,妳可得原諒赫仰……他只是開竅,對於感情,他只對妳開竅,只要他醒了,了解對妳的感情,那就是無止境對妳瘋狂啊!

  想到昨晚爸找她談時對她說的話,起初她還迷迷惘惘,不懂為何父親說得如此意味深長,但是現在……她好像有些理解了。

  那一臉理所當然、自信滿滿、志在必得的男人,他的表情帶著高傲和得意,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天然呆?她莫名的有種心好暖的感覺。

  「你到底……有多愛我啊?」她低喃,不住的笑開來。

  他微微一愣,一會兒後,低下頭,堅定從容又自信的看著她。「不用太感動,但允許妳得意,絕對比妳想像的還深,我可以看在妳還小,原諒妳的不解風情,不過不准妳裝傻,而且妳只能接受,不能退還。」

  她挑起眉頭,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男人也太自信了,她可從來沒有想過從小認識到大的赫仰竟變得如此陌生。

  「對了。」突然想到某件事,他伸出手,捧著她的臉龐。

  「什麼?」

  他低下頭,重重的吻住她。

  那雙深幽的眸子彷彿直直望進她的眼底,讓她有些羞,不自在的瞪著他,想逼退他。

  誰知他卻毫不在意的咬了她的唇,在她張口的瞬間,他的舌溜進她的口中,與她微顫的舌交纏。

  深切的親吻變調了,隨著他愈來愈強勢的親吻與濕熱交融,她覺得氣息變得急促不穩與火熱。

  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她終於彆扭的閉上眼,不敢再去直視他愈來愈具侵略性的氣勢與光芒。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他輕嘆,不捨的輕咬、輕吮、輕含她的唇瓣。「直到老媽再也不會成為我們的電燈泡之前,我們就一直待在這裡,直到有一天……」有一天,她能真正的屬於他。

  他是指……上床?指結婚?這很難嗎?

  她心想,但沒有說出口,因為也說不出口,她的唇又被封了。

  「不是妳想的那麼簡單……」而是他覺得足夠了,覺得她真正的屬於他……

  與婚姻無關,與肌膚相親無關,而是……心。

  那種由心而出的體驗,那種……她終於是他的,如同他也是她的一樣……那種無法形容,只能經歷、只能感覺,這個人的存在就像他存在一般,如同他的存在也是她的存在一樣,直到現在……他仍因為得不到這種感覺,而感到不安、驚慌、害怕、期待、渴望……

  不懂……她不懂他所說的不是她想的這麼簡單是什麼意思。

  但是,就如她不曾去想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愛她、到底她愛不愛他一樣,這種連問都不需要問,連想都不必想,無法得知的答案,她從不覺得需要去思考。

  因為他,對她來說是必然的,是一定的,是絕對需要的,不是用我愛與我不愛就能簡單解釋……

  也許她才十八歲,認識的男人很少,也沒有經歷過的情愛,但,那又如何?她沒有想要,不曾想要,也不需要其他……因為這個男人在這裡。

  因為他在這裡,所以……足夠。

  也許現在她不懂他到底要的是什麼,想強調的是什麼,但是……也許有一天她會懂,一定會懂……畢竟對她來說,有李赫仰就有高芝遙,有高芝遙就有李赫仰。

  如果不存在其中一方,那就不算曾經生存於這個空間……她是這麼想、這麼感覺、這麼認定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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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4: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住在新家的第一個週末,依然有些彆扭和不習慣,但是整體上來說,還算不錯。

  高芝遙窩在暖暖的被子裡,舒舒服服的,開始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

  對一般學生來說,暑期即將結束,新的一學期也即將開始。

  但對她來說,即將成為大一的新生。

  這幾天忙著處理學校的事,很忙,真的很忙,有很多事情因為第一次自己處理,讓她覺得有些新鮮和緊張。

  不否認的,她也只是個平凡女人,第一次離開家在外獨立,雖然有赫仰的陪伴,很多事可以順利完成,但報名、辦理、採購書籍等等的事就已經花了她很多心思。

  再加上自從兩人一塊住在這裡後,應她的要求,希望家中的事能兩人自己來,所以每天整理家務、準備三餐,很累,真的很累。

  直到親身體驗後,她才強烈的感受到自己以前被保護得有多好,很多事都不是親自動手,這種彷彿被養在溫室的感覺不算太好,也有些內疚。

  因為她只是幸運的成為高家的孩子,幸運的得到李家人的疼愛,否則這世上哪裡有人能這麼幸福悠然的生活?

  還在想著亂七八糟的一堆事,放置在她腰間的大掌突然不規矩,開始毛手看腳。

  沉重的眼皮瞬間睜開,她無奈的吐了口氣。「赫仰,別鬧了,快睡。」

  喔!她忘了說,從他和她一塊住在這裡開始,兩人之間的生活相處習慣沒有做太大的改變,依然睡在一塊,依然不時的摟摟抱抱,依然實行著與以往一般在家住時的行為,晚間一塊待在書房、視聽室、陽台,或看書,或欣賞影片,或吹風望月,日子有些小小的優閒和愉快。

  只除了一件事……

  「小遙。」身後緊擁著她的男人口氣有些可憐,「我睡不著,陪我。」

  「都一點了,明天你還得上班。」

  「可是我睡不著。」他承認自己的心情太興奮,想到她和他現在的生活,這種真正的同居生活,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就像夫妻一樣的生活,把時間花在睡覺上,太浪費了。

  「去數羊。」

  「我不是三歲小孩。」

  「那去看電視。

  「自己一個人太寂寞了。」

  「你可以拿槌子打昏自己。」她想暴走。

  對了,她又忘了說,雖然和他一塊生活的日子很不錯,一切照舊進行中,但有一件事讓人很討厭,那就是他更愛纏著她了。

  「與其打昏自己,我寧可被妳打昏。」他笑得很愉快。

  她從床上坐起身,瞪著一臉無辜、緊揪著她的男人。「李赫仰,你再這麼不聽話,我就要把你趕出房間囉!」

  拜託,現在到底誰才是孩子?他怎麼總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問題能煩她呢?

  「什麼叫做累?你知道嗎?我好累,好想睡,每天被你吵得都不能睡,我恨死精神不濟了!你就不能安分一天,乖乖的閉眼睡覺?」

  「妳在旁邊,我怎麼可能安分的睡?」他還是那一號無辜神情,大有把人惹火的打算。

  「好,那我出去睡。」她氣呼呼的拉開被子,打算下床。

  一個用力,李赫仰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床上躺著。「嘿,妳知道嗎?從我們住在這裡開始,妳就沒有機會能睡在這張床以外的地方了。」想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門都沒有!

  「我突然覺得你真的是一個很無賴、很壞心的男人,剛才是誰說我躺在這裡,自己就沒辦法睡的?既然你沒辦法睡,我讓你能好好休息,你卻又不讓我走?」她已經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讓他了解,什麼叫做她快發狂的問題了。

  「雖然妳躺在我身邊讓我很捨不得睡,也很難睡,但總是有解決的辦法嘛!」他很和藹的笑著,又用力的摟著她。

  「什麼辦法?」為了讓自己能早些入眠,她無奈的只能跟著他的步調走。

  「親我一下。」

  她瞇起眼,認真的瞪著他。

  「親我一下,我就能睡。」兩人的距離很近,躺在自己的枕頭上,兩人的枕頭又緊緊相依在一塊,彼此的視線除了對方以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有些氣結。「你說的?」雖然她不信,但也只能像個呆子一樣配合著他的無厘頭要求。

  因為如果現在拒絕,她相信他有一百種可以煩死她的方法讓她一整夜都不用睡了。

  他微笑,輕輕點頭。

  她抬起頭,朝他的方向移動,快速在他的唇瓣上輕啄,又快速退回自己的位置躺好。「好了,快睡。」

  他的表情有點難看。「妳在幹嘛?」

  「你不是叫我親你?」

  他的雙眼迸出火花。「這叫親?」

  「當然,不然呢?」她瞪著他,認為他的表情太誇張。

  「這根本是小雞在啄米,哪門子的親?」

  「什麼小雞啄米?這就是親。」

  「我平時都不是這麼親妳的。」

  她輕吐一口氣,耐心耗竭。「要是以你那種親法,接下來的時間別說睡不了,說不定你就發狂了。」

  他的眸底閃了閃,有些驚訝。「原來妳懂啊!」

  她白了他一眼,「不懂能行嗎?你是什麼德行,我會不了解?整日親親親、抱抱抱,你不倦嗎?和你相處一塊,想不懂的事真的太少了。」

  「不懂什麼事?」他好心情的衝著她微笑,眼底的光芒有些危險。

  「我十三歲發生的那件事,你忘了嗎?其實真該說拜你所賜,小小年紀就被你害得視覺受到汙染,別告訴我你忘了,就是因為那件事發生,你才開始對我不理不睬,不是嗎?」

  「十三歲?」微瞇的眸子變得更加暗沉,他的笑容流露出一絲絲的邪惡。「對了,這件事妳不提,我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我真的覺得丟臉到想死的心都有了。」被家人發現他在偷看片子,那多羞人,一輩子的惡夢。

  「對,就是因為我已經懂了,所以我才說雖然我們睡一塊,但不能太親密,否則啊……」突然想到什麼,她覺得有些尷尬。

  當然尷尬,和一個男人認真的談論這種問題,還是在床上談,再怎麼正常的人都會知道這是不對的,就算是自己未來的丈夫,情況也是一樣的。

  「否則什麼?情況一發不可收拾?」他真的很想情況一發不可收拾。「乾柴烈火竄燒澆不熄?」他也很想燃燒到滅不掉,但這種事要是說了,他可以想像她的表情會有多可怕。

  畢竟對她來說,這種事……真的還太早吧!因為她才剛滿十八歲……雖然他已經渴很久了。

  「你忘了和媽的約定?」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平靜,但她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為他的笑容……有點令她發毛的邪惡。

  她緩緩的向後移,想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他卻瞇起眼,不客氣的逼近她。「什麼約定?」

  「就是……就是……媽說我我在大學畢業前……不能有孩子。」難道他忘了?

  而且雖然沒有明說,但媽的意思讓人很容易就能理解。

  大學畢業前,不能偷嚐禁果,這是在告訴她,也是在警告他別對她亂來……雖然她覺得很難。

  就因為知道彼此的關係,所以老實說,她有心理準備,最慢一到兩年,他大概也會撐不住,把她吃了。

  然而在這件事發生前,她可是會認真的當個好女孩,乖乖的聽媽的話,不刻意挑撩,不隨便點火,能多吃點冰降溫,就絕對不會拿著熱開水往他身上倒。

  「不能有孩子?那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他貼近她的耳朵,邪惡的說了幾個字。

  她臉色刷白,忍不住吃驚的叫出聲,「戴……戴什麼?」

  他……他竟然說……

  無視她錯愕的表情,他眼底的邪惡更深濃了。「這方法不好嗎?那麼如果是……」他又在她的耳邊低喃,這一次說的話……

  即便是眾人所認定,個性平淡沉靜,面對任何事都不動如山的沉穩女人,這下子也忍不住崩潰,臉蛋漲紅發燙,像是要燒起來了。

  「李赫仰!」她大叫出聲,一手用力捶向他。

  沉重的身子突如其來壓覆在她的上方,頓時,相視的兩人變得更加親密。

  她憋住氣息,不敢喘氣,清亮微溫的眸子緊盯著上方的男人,不敢輕舉妄動。

  他沉沉的黑眸凝望著她,眼底流露出愛戀的光芒。

  輕輕撫上她發紅發燙的臉龐,不給她拒絕,他低下頭,輕啄她的唇瓣,點點的溫度烙上她的口,令她有了些許羞意。

  她輕咬唇瓣,帶著一絲絲的責備和不安,揪著他灼熱的黑眼。

  輕輕的一吻過後,連帶的是更多次的親吻,每一次的吻愈來愈重與愈來愈深。

  淺淺的濕意染上彼此的唇瓣,燙人的舌頭在她的紅唇上流連,乘隙溜進她的口中。

  舌與舌曖昧的交纏後,誰也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如此。

  彷彿只要一吻上,就再也停不了,也沒有人能阻止。

  胸口的律動開始變得不穩、不對勁,她緋紅著臉蛋、灼熱著耳根子,與他口中的濕意交纏,無法分開,雙手不由自主的摟住他的頸子,加溫兩人之間的熱息。

  他一手環抱她的腰桿,一手摟上她的頭顱,讓他與她之間的距離更加密切。

  尷尬的氛圍開始轉變,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開始的,也許是雙方一塊主動,也許是某一方的行為舉止太誘人,讓人無法克制的渴望得到更多。

  他沉沉的壓在她的身上,下身撐開她的雙腿,置於其中。

  緊密的火燙從彼此的身子感應,無法忽略,她更加羞紅了臉,身子點燃了異樣的火花。

  其實她該拒絕他,也應該要拒絕他,她知道,當然知道。

  但……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一回事,竟然沉淪在感受著他溫度的滿足中,任由他在她的身上予取予求。

  他的手滑上她的身子,大掌不由自主的探入她的衣内,撫上她的肌膚,愛撫她的胸口……胸口?

  他驚訝的睜開眼,有那麼一刻不敢相信她的衣下竟然空無一物。

  看見他訝異的表情,她的臉色更加紅透。

  她絕不是有想與他發生什麼而沒有穿內衣,而是穿著內衣感覺束縛,很不舒服,尤其是睡覺時間再這麼被緊束著更難受,所以在認定他絕不會對她動手動腳的情況下,她大膽的讓自己輕鬆自在。

  誰知……

  「以後……不能叫妳好女孩了……妳被教壞了,竟然誘惑我。」他眼底的火花變得強烈而危險。

  「我……我沒有。」她心悸又緊張,吞著唾沫,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沒有也來不及了。」他低下頭,吸吮舔弄她的耳垂。

  陣陣的快感酥麻竄出,令她不住的低吟。

  他的雙手完全探入她的衣內,敏感的乳尖隨著他的愛撫而尖挺疼痛,她咬著唇瓣,不住弓起身子。

  拉開她的衣服,將它扯落,他埋頭,吸吮她的乳尖,輕輕的咬吮愛撫。

  深淺不一的吮撫令她的身子叫囂發燙,口中的吟哦撩人無力,她的小手不住的撫著他的頸子,然後探入他的衣服裡,輕抓他的背脊。

  麻麻的愉悅在他的體內翻騰,原本只是想嚐點甜頭,卻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已被慾望擺佈,他的一手滑過她白皙的腰桿,在她身子輕顫的之際,愛撫的位置不斷的向下。

  她緊張了,咬著唇,閉著眸,灼熱了臉頰。

  在他的手碰觸到她的底褲時,她忍不住並攏雙腿。

  他卻絲毫沒有受到阻礙,繼續探入她的底褲。

  撫摸到她幽密的柔軟,他的手在顫抖,感受那柔軟的美好與滑嫩。

  他咬著她的唇,舌探入她的口中,在她微喘的呻吟中,指尖愛撫著她泌出濕意的密蕊。

  被愛撫著、挑撥著,異樣的舒服感覺從她的身體下方蔓延,令人難耐。

  她的雙腿在顫抖,隨著他愈來愈大力道,愈來愈親暱的愛撫,她無力的緩緩開啟雙腿。

  那柔軟又令人心動的密蕊變得熱燙,隨著他的挑撩,感覺它變得緊繃。

  耳邊傳來她煽情的喘息,誘得他心底的野獸完全甦醒,變得痛苦。

  長指的愛撫愈來愈大膽,他撫摸到她濕潤的幽口,頓時,高昂的慾望碩硬叫囂著瘋勁。

  他埋頭在她的胸口,吸吮著她的尖挺,大手沒有停止的在密蕊上挑撥撩動。

  腹部湧著難耐的渴望悸動,她本能的隨著他的愛撫而擺動臀瓣。

  他低吟,抵在她身下的灼熱爆發著渴望,一次又一次輕輕的擺動,在她的幽密之間輕磨。

  微彎著雙腿,任由他為所欲為,本能被挑醒的慾望掌控著思緒,少了羞怯,多了些放蕩,她學著他,扯開他的衣服,雙手停在他發燙硬實的胸口。

  睜開那雙帶火的眼眸,他直盯著她迷濛的雙眼,看著她微微抬起頭,輕輕的吻上他的胸口,看著她伸出手,不確定的愛撫他胸口那微點的敏感。

  蕩漾的歡愉,隨著她輕咬他胸口的敏感小點,變得強烈與極致。

  他低吼,眼底滿是掙扎與狂熱。

  彷彿再也忍受不住,他將她推回床上,扯落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縛,拉開她身上的遮掩衣物,他再也不想忍,也不願意忍。

  這時候,還有誰能阻止他?

  要這個女人,想要這個女人,渴望這個女人,連在睡覺時,他作了無數次與她激情交纏、情愛慾河的夢,他對她有了無數次的幻想,對她的飢渴早已滿溢,再也無法忍耐。

  捧著她的臀,他的表情緊繃,充滿歉意,嗓音沙啞的低喃,「會有些痛……」

  她不說話,只是閉上眼。

  「如果……妳可別忍,要是……」他好緊張。

  當然,緊張得不得了,又渴望得不得了。

  箭在弦上,他不想停,不願意停,更停不下來,但……總有些許不安,怕她難忍,怕她會哭,怕她會……

  高芝遙紅了臉,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原來是真的被教壞了,被他教壞,她自己也變壞了。

  母親不斷的耳提面命,要她千萬別被他牽著鼻子走,但現在的情況不只是她被牽著鼻子走,而是她也很想牽著他走。

  所以說……剛才才在氣呼呼,累得想休息,渴望得到平靜,現下卻彷彿被火焚身,有種想跟著瘋狂的渴望,她這不是變壞了,是什麼?

  她沒有出聲,也害羞得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麼,只是雙腿緩緩的抬起,環在他的腰間,被動的對他提出暗示。

  會痛?她知道……朋友們、同學們有說過,女人與女人間在一塊聊著的話題,多半素葷不分,所以……

  緊張?當然,這種裸裎相見的機會雖然有,但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這麼的直接,絕對沒有中途結束退卻的可能性。

  所以……何需再去想其他的呢?

  有一天,她與他之間仍然會發生這種事,只是……早與晚而已。

  她暗示的舉動令他眼底竄出更加灼熾的火苗,緊緊扣住她的腰,灼熱的溫度抵在她濕潤的幽口。

  咬著牙,他極為緩慢的朝著她挺進。

  溫暖的熱度,隨著他的逼入,令她感到扎人的舒爽與疼痛。

  嘶吟低喘,臉上露出難忍的複雜神色,他緊閉著眼,承受著悅痛並列的滋味,耳邊傳來她因為疼痛而咬著牙呻吟的聲音。

  雙手緊緊掐入他的肌膚,隨著他愈來愈深的挺入,體內的撐痛感令她的神色變得極致痛苦。

  蹙著眉,咬著唇,當他好不容易探入一些時,兩人早已被疼痛複雜的感官折磨得快要潰堤。

  「赫……赫仰……」她的嘶吟隱含著無助與緊繃,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被入侵的折磨卻無法說著沒事就能沒事。

  聽說過轉變為女人的第一次從來都不是美好的,然而這種被侵略的痛感是她想像不到的。

  不安、無助、難受,身子不住的顫抖,疼痛的感受讓她想逃,有了退卻的衝動。

  這般被折磨,這般火燙夾雜著彷彿被磨出了傷口一般的難忍痛楚,李赫仰一咬牙,睜開的眸子掠起一抹危險光芒。

  他低下身,捧起她五官糾結的臉蛋,重重的吻住她的唇口。

  心一狠,眼一閉,他的舌滑進她的口中,在彼此都承受著痛的滋味時,他重重的沉下身,朝著她的深處狠狠的撞入。

  頓時,破碎的叫聲自她被封著的口中衝出。

  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慾望被緊緊的包覆拉扯,他很肯定這次是真的磨出傷了。

  但他無暇顧慮自己的痛,因為他感覺到她的身子被他狠狠的衝破了,彼此的身子都在顫抖,那是為了痛而顫抖。

  她紅了眼,連逃的去處都被他阻斷了,除了承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緊繃著身子不敢動,也祈求著他別再有任何動作。

  他當然知道,也知道自己此刻根本動不了,只要一個輕擺,夾雜著愉悅與痛楚的滋味又會再次侵襲他的身子,令他難以承受。

  好遜的第一次,他知道自己真的遜斃了,但……又能如何?

  誰沒有這麼丟臉生嫩的初次體驗?除了咬著牙,除了忍耐著,更多的是他充滿歉意的内疚。

  他知道自己讓她難受了,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根本不及格,然而除了吻著她,抱歉的與她深切口舌交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什麼……

  所以說……所以才說,該學的嘛!就算沒有實戰,至少讓他有點能學習的視頻也好,現下好了吧?嫩得他糗大想死。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鬼愛撫?什麼前戲?他現在與初長成的毛躁小子有什麼不同?

  他決定了,今天這種糗樣這輩子絕不再發生,有一天,他一定要為自己這麼遜的今日做出補償,從明天開始,他會努力學習,在她身上學習。

  從明天開始,他一定要讓她知道,其實他沒有這麼糟,他會拉著她,每天練,每天學習,讓兩人體驗書上所說的極致快感……真的!他很有決心,再也不要這麼傷害她了。

  從明天開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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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28 00:14: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走進大樓的女人,在接受櫃台人員有禮的招呼後,緩步走向電梯。

  手上捧著課本,她踏入電梯,隨著樓層逐漸升高,停留在三十二樓後,電梯門開啟,輕輕撥了下黑亮及胸的長髮,踏出電梯。

  室內靜悄悄的,祕書不在座位上,她微微揚起眉頭,像是了然的站在這一整層樓唯一的房門前,沒打算移動。

  等了好一會兒,原本淡然的臉龐愈來愈凝沉,而門內某人的聲音愈來愈嚴厲冷冽。

  輕嘆一聲,她彷彿終於受不了門内的男人聲音愈來愈失溫,讓人聽了只剩下恐懼與不安,轉了個身,輕輕敲輕敲了下門。

  正在質問的男人中斷話語,輕吟,「進來。」

  低低沉沉、無情無緒的聲調緩緩的傳進她的耳中,她垂下眼,打開門。

  排成兩排的男女在瞧清楚站在門口的女人時,很明顯的,大家有志一同的露出鬆了一口氣和安心的神情。

  女人捧著書,慢慢的踏進李赫仰專屬的執行長辦公室。

  「十二點半了。」她輕聲的說,平淡的面容下沒有任何情緒。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也沒有情緒,嚴肅的臉孔除了一個冷字外,其實沒有太多字眼可以形容。

  他的冷就是那種難以親近的冷,不苟言笑又難以相處,但是相較於那個女人的平淡與冷,他的冷反倒顯得親和多了。

  因為女人從頭到腳給人感覺的冷,是無視一切的冷漠,猶如與所有事物毫無相關,不在意,不在乎,不予理會,只要一出現,就是硬生生的在自己與其他人之間隔出一道長溝,令人碰觸不得,也不敢碰觸。

  無法想像這是一個二十一歲女人會有的態度行為,也無法想像大家對於她這種冷竟然感到喜愛不已,尤其一見到她出現在執行長辦公室,眾人有種得到救贖的感覺,因為她冷歸冷,卻不讓人感到討厭反感、反倒喜愛不已,雖不親近,但冷得讓人沁涼,讓人有種清爽舒服的滋味,不像他們的執行長,冷得像錐子,一出手就能刺死很多人。

  最最最大的重點是,只要她一出現,執行長就沒空理會他們……就如同他們的董事長,只要一見到這女人,也是丟下一切,啥都不想管……然後……也如同他們的董事長夫人,只要一見到這女人,就展開搶人戲碼,管他什麼重要合約,只要有這女人在,再多利益都只能成放屁,又如傳聞擁有這間企業百分之三十股權的大股東高氏先生與夫人,只要在這裡見到這女人,也是啥都不管,只顧著與她閒話家常……聽說她與高氏先生與夫人是女兒與父母的關係,但……傳聞正確與否,誰也不敢過問,又不是吃飽沒事幹!

  「都去休息吧!午休時間結束後再繼續。」辦公桌後的男人放下筆,合上文件夾,嚴肅的說。

  一頭黑色的短髮整齊的被他梳理在腦後,他有一雙深邃的黑眸、濃密的眉毛、黑長的眼睫,不太有笑容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還有一副稱得上高大體面的好身材。

  只要他逼近某個人,那嚴厲的氣息往往給人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還好很多時候他不習慣與人太靠近,所以很少有人能真正感受到他的威逼氣勢。

  辦公室內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一男一女。

  「過來。」男人靠在椅背上,一雙銳利的眸子眨也不眨,直直望向站在門口的女人。

  挑起眉頭,眸色清亮,她邁步走向他,沒有半絲猶豫。

  她即將靠近時,他伸手一拉,讓她跌進他的懷裡,順道坐在他的腿上。

  「妳今天遲到了。」

  「忙了下,所以晚來了。」對他質問的口吻毫不畏懼,她平淡的說。

  「忙什麼?我明明說過妳得準時到。」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唇瓣,微淡的粉唇,柔軟微濕,讓人看了眸底微暗。

  「我當選了這一任的學生會會長。」所以她參加了學生會會長頒布儀式。

  「又當選?」李赫仰的眉頭深深一攢,口氣不是很好。

  高芝遙點點頭。「又當選。」

  「妳學校就沒個足以接任妳職務的像樣人才?」那可是知名的公立大學學府,怎麼會找不到一個可用的人才,老是要他的女人處理?

  「投票選出來的,不是學校職員決定,這問題你問錯了,而且你不該輕易的質疑好學校裡人才濟濟的問題。」她輕輕抿了下唇,對他說話不留口德的方式不是很滿意。

  「好吧!那換個方式。」被指正了,他沒有一點不爽,反倒勇於接受自己的錯誤。「為什麼總是妳?」

  大學二年級開始,她擔任每學年的學生會會長,算一算都接任三屆了,因為做了這麼久的學生會會長,很多時候她沒有課卻得到學校,因而浪費了她與他相處的時光。不爽?當然不爽!這可是他和她的時間,憑什麼被霸佔?

  「為什麼?因為大家把票投給我。」

  「因為大家都懶得擔任那破職務?」從高中開始,她與學生會會長這頭銜就有了不解之緣,到底得到什麼時候他才能開始放心呢?

  要知道,身分愈高,愈容易吸引人家注意,算算她這幾年來的桃花運,多到讓他想把桃花樹給燒了。

  她瞪著他,一點也不想和他解釋為了這所謂的破職務,這一個多月來學校裡發生多少激烈的競爭與非運動家精神的事件。

  雖然擔任這職務非她所願,每每到了競選期,她總是最被動的那一方,但是啊……連她都不懂,一個連文宣都沒有的候選人,為何老是會成為最高票者?

  「好吧!我又錯了,那……告訴我,那所謂的親衛隊,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放棄對妳的堅持?」仔細想想,她之所以能成為學生會會長,也許親衛隊是一大主因。

  他早就知道,他的芝遙是個很不錯的女人,因為不錯,所以老是吸引了一堆蟲子在她身邊圍繞,偏偏那些死蟲子又正好是學校裡有名的風雲人物……在這種一層吸引一層的複雜關係下,他的女人會當選,真的不是想不到的事。

  不意外的,他得到她一記白眼。

  「所以說……我看找個時間去妳學校和他們踩一踩好了。」他吃醋吃過頭,又開始有再到學校站崗,踩踩地盤的打算。

  她又送了他一記白眼。「你現在可是執行長,這座城市中擁有百分之三十經貿力量掌握在手的知名人物,要是你敢到我的學校去罰站,給我找麻煩,引來一堆記者,你就死定了。」她咬著牙,出聲警告。

  那一雙眸子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讓人看了只覺得她的雙眼好漂亮。

  他忍不住笑瞇了眼,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親我一下,我就考慮不去妳學校罰站。」

  「赫仰。」他怎麼這麼幼稚?她在和他說正經話,他卻說要她親他?「這裡是公司,你瘋了?」

  「公司又如何?又不是沒親過。」他理所當然的聳肩,毫不在乎。

  明明是個大男人,就在方才他才對著員工嚴厲冷冽,說話不留情面,搞得大家都快以死謝罪,現在卻一副孩子樣?高芝遙忍不住輕嘆。

  就是和他在一塊來到大城市的這三年,她才確定一件事。

  這個男人,那種無聊幼稚愛嫉妒的行為,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顯現出來,而且是樂此不疲,毫不在意的在她面前破壞了所有形象。

  「在公司是有親過,但那是加班時,晚上確定員工都走了的情況下。」她白了他一眼。

  「現在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他指了指她後方那空曠的空間。

  「但你的祕書可能會進來,也許有其他員工會進來,他們……」

  「現在是午休時間,他們正在吃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放著飯不吃,跑來敲門。」

  「那我要吃飯,我餓了。」她很快的轉移話題。

  她可不習慣在這種忐忑不安的情況下做偷偷摸摸的事,再怎麼說,他也是這間企業的執行長,就算不為她,也得維持一下他的形象。

  至少……嚴肅沉默,不易親近,總比幼稚無聊又有點三八好吧!

  「我也餓了,但餓的是這個。」

  他低下頭,重重的親吻她,不給她拒絕,不讓她反抗,想要就要的直接封住她的口,舌頭溜進她的口中,與她濕潤的丁香小舌交纏。

  她攢起眉頭,眼底流露出不滿。

  這個男人總是這麼霸道無賴,三年前是,九年前是,到現在還是這樣子,而她又拿他這種行為沒轍。

  拒絕了,他會很得意……無聊的行為。

  生氣了,他會很生氣……幼稚的行為。

  反抗了,他又會裝無辜……太過分的行為。

  她搞不懂,到底為何他面對她時,總是這種態度?

  雖然有時生氣,有時無奈,有時沒轍,但矛盾的是,她一點也不會覺得討厭。

  彷彿這麼待她的他,其實是以這種行為來區分對她的看重,以及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她由著他,任由他予取予求,與他親密的接吻,感覺他微燙發熱的溫度在她的口中蔓延、心中發燙、身子微灼。

  突然,敲門聲響起,親吻的男女及時反應。

  她一把用力推開他,還順便瞪了他一眼。「還說不會有人來,你看,不是有人敲門了嗎?」

  所以說,人真的不能做虧心事,很讓人緊張的。

  他微微一笑,輕輕撫摸她的唇瓣。「那又如何?有人敲門,我沒應聲,誰敢進來?」

  所以說,想親就親,想抱就抱,何必想太多,在意其他?

  她只能瞪著他,因為他總是有這種讓人頭痛的無賴想法,現在可是連她都找不到理由繼續指責他了。

  望著她不滿的神色,他不甚在意,又將她拉向自己。

  當他吻上她的同時,出乎意料之外的,辦公室的門竟然被打開了。

  頓時,她的身子僵硬,而他的臉色很是不好,因為居然真的有人敢未經他的許可便開門。

  他狠狠的瞪向房門,這一看,不得了了。

  「就說為什麼敲了門卻沒有應聲,原來你這死小子又在欺負小遙。」李媽媽走進來,聲音高亢的說。

  高芝遙推開李赫仰,紅著臉,尷尬的站到一旁。「媽。」

  李赫仰瞇起眼,瞪著那無所不在的母親。「媽,怎麼又是妳?」

  總是破壞他的好事,老是愛做電燈泡的母親,什麼時間不來,偏偏這時來。

  「為什麼不能是我?還好是我,總不能任由你欺負小遙吧!」李媽媽一點也不在意兒子的不爽,表情有些得意。

  別以為他帶著小遙離開家就能擺脫她的掌控,想逃?還差得遠呢!

  「我說,有件事我已經懷疑很久了,媽,我是不是妳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否則妳怎麼老是愛和我作對?」

  高芝遙忍不住白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會問這種笨問題,果然是個幼稚鬼。

  「還有一件事我得聲明。」李赫仰得意的清了清喉嚨,看向母親。「說到欺負……」他笑得很曖昧和愉快。「芝遙早就被我欺負啦!我們可是每晚都在欺負來又欺負去……」

  「李赫仰!」

  兩個女人,一個面色發紅,一個臉龐發僵,同時狠狠的大叫,瞪著那個笑得很滿意的幼稚鬼。

  ※※※※

  柔暖的絲被內,男女緊緊交纏,沉淪在彼此的身軀之中。

  口中吐出快感的呻吟與喘息,隨著節奏的旋律,一次又一次密切感受對方的溫度,直到融入其中的快感蔓延、擴散,成為激情狂熱的灼火時,熱烈的叫喊聲從口中逸出,撩人動聽又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灼熱的慾望深深的嵌入濕潤的絲絨中,動情的慾望與熱切的擺動,兩人發出的聲音變得混亂,難以忍耐。

  粉嫩的酥胸隨著律動而擺盪,敏感的尖挺在男人的口中綻放出瑰麗的色彩,女人一頭黑髮亮麗的流洩在枕頭上,微熱的汗水交融在彼此的身軀,隨著身與身的碰觸、廝磨,相融為一體,分不出你我。

  白皙的肌膚,綿軟的熱度,深沉的律動,急促的擺弄,高亢的快感飆起,兩人的叫喊聲變得激烈,無法克制。

  慾望的巔峰來臨時,戰慄、快慰侵襲理智,沉淪於高潮交織的快感中,不斷的佔有彼此,直到痙攣顫動身心。

  曖昧情色的氣氛瀰漫於房內,動情的費洛蒙氣味挑撩誘惑彼此,讓慾望更加激情。

  灼熱的長昂深深嵌入濕潤的甬道,隨著他的擺動與抽送,絲絨般的溫暖將他的熾熱緊緊吸吮,不願放開。

  口中吐著嘶吼的粗喘聲,眼底的火花早已漫浸成熱焰,他渴望在深切佔有她的同時,讓她與自己緊緊相融。

  長指幾乎要陷入他的肩膀,刺紅的扎痕烙在他的身上,一道又一道折磨人的曖昧傷痕有深有淡,看得出是經年累積所形成的。

  那是慾望與激情的痕跡,雖然疼痛,但也愉悅,讓人又愛又不捨。

  挺立的長昂埋沒於體內深處時,她叫喊出聲,無法壓抑,也不願壓抑,最真切的一面顯露在他的眼前,讓他看清此刻的她有多妖魅誘人。

  粗糙的大掌撫上她渾圓的臀部,輕撫揉捏,隨著他每一次的律動,將她推向自己,與之深密結合。

  低下頭,唇瓣落在她柔軟的酥胸上,有節奏的搖擺中,他咬上她的乳,吮吮她敏感的尖挺,愛不釋手的一次又一次憐惜般的疼愛著……

  早在與他同居的第一個禮拜,她就被他吃了。

  呵,想到今天母親大變的臉色,他得意不已。

  這個女人啊,誰也別想阻止他得到她,就算與所有的人作對也無所謂,因為他要這個女人,想要得很久,想要得幾乎發狂。

  他的雙手來到她的腋下,在她的神智游離時,他一把將她拉起。

  「喔!老天……」隨著被移動,兩人之間的交纏更加深切,她感覺埋在體內的昂長慾望熱燙灼人,堅硬深探。

  坐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灼熱緊緊的包覆,她口乾舌燥,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揚起臉,拉下她的頭,四片唇瓣貼合,相濡以沫,戀戀不捨的將彼此的氣味送入體內,留下再也抹不去的深刻滋味與記憶。

  她擺動下身,在他的身上廝磨。

  微吐微吮的將他留在體內,在他逸出滿足而快意的呻吟時,她感覺到莫大的成就感。

  一直以來,兩人之間的激情都是他在主導,總是她沉浸在他的挑逗中,而這一次……她不住的加快擺動的身子。

  被吞吮的灼熱痛苦的叫囂著,難以忍受的快感,渴望噴發的慾望,讓他咬緊牙關,發狠的啃咬她的頸子,留下一抹紅痕。

  她吃痛,忍不住呻吟出聲。

  微仰的身子展現美麗誘人的線條,高挺的胸口彷彿在他的眼前挑逗他碰觸疼愛。

  大掌揉捏上她的胸口,感覺柔軟的溫度與觸感烙在他的掌心間。

  雙手攬在他的肩頭上,妖嬈的呻吟聲吐出,在她愈來愈快的擺動與他愈來愈狂的挺身,肌膚與肌膚衝撞,發出拍擊聲,既曖昧又動人。

  突然,她低下頭,重重的囓咬他的頸子,逸出快感衝入腦門的高潮叫喊聲。

  他發出嘶吟,感受她的體內愈來愈燙、緊絞著他難以擺動。

  就像被緊緊掌握著一般,他吃力、痛苦又難忍的一次又一次狠撞猛送,直到最後,再也壓不住燃燒而起的慾火。

  耳邊傳來的是野獸般的低吼,高潮蔓延,無法控制的衝出,顫亂了她的身心,她咬著牙叫喊,隨著他吐出快感的嘶吼聲,灼熱的快意衝出,將兩人帶入白色、無法思考的天邊地帶……

  ※※※※

  「你該給人休息。」激情過後,理智恢復,高芝遙睜大眼,不滿的推著緊擁著自己的男人。

  堅持不放手,任由她對自己又捏又打,李赫仰懶懶一笑,不斷的親吻她。

  「熱,別再親了。」汗水淋漓的身子被他這麼抱著就更熱了,她有些倦煩的又想打他。

  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順勢拉到唇邊,輕輕一吻,他收攬擁著她的力道。「熱了一塊去洗洗就好,哪有熱就不親的道理!」

  「我是說你該讓人休息。」

  他的裝無辜數年來如一日面對她時,一向如此。「現在不就在休息?」

  「我說的休息不是這個,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看她一臉困窘,他很得意。

  他深幽誘人的迷人眸子凝望著她時,總是帶著一股很神奇的魔力,原本淡靜的她會若有似無的覺得不太自在。

  「上……就是……上……我們花太多時間在床上了,就算待在床上這麼久,也不該是為了……而是該為了休息。」看看她和他,現在都幾點了,竟然還在打滾,真的是愈滾愈累人。

  「不該是為了做愛,而是為了休息,妳要說的是這個?但只要和妳在一塊,上床比休息更重要,對我來說,與妳一塊躺在床上,就是為了上床,否則要睡,何必一定要躺在床上?地上、沙發上都能解決。」他又開始那一套無厘頭的理論了。

  「李赫仰,你就不能正經些?我是和你說認真的。」

  「我也是和妳說認真的,妳哪一隻眼看到我在開玩笑?」他笑咪咪的望著她,順便再偷得一個香吻,得意的再得寸進尺,咬了下她的唇,雙手擁著她的身子。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這個男人,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有時讓她覺得喜愛,因為他在她面前從不偽裝,但反之,有時讓人討厭,因為他太色了。

  「隨便哪裡都能睡,是嗎?」她突然衝著他微微一笑,再趁著他不注意時,抬起腿,將他踹下床。

  看看!看看!這位時人雜誌標為最有價值的貴公子,這位目前在管理一間大企業的執行長,這位在這座城市擁有百分之三十經濟操縱權的男人,被她踢下床了,讓人看了好不得意。

  「喔!老天。」赤裸裸光著屁股掉下床的男人吃痛的慘叫,很是狼狽的從地面爬起來,「小遙,妳在做什麼?」

  她揚起甜美的笑容。「既然哪裡都能睡,喏!今天你就乖乖的睡地板。」

  她隨意輕笑,稱不上燦爛美麗,卻十分動人,再加上她赤裸著身子,披著被子,露出若隱若現的纖細肩膀,微長的黑髮披洩在她的背後,讓人看了衍生無限遐想。

  眸子微瞇,眼底燃起一道火花,他突然撲上她,將她一把抱起。「睡地板也行,但妳知道我的,只要妳躺在床上,讓妳睡就是浪費時間。」

  「放……放開,好熱,赫仰,已經兩點了,我要休息。」他要折騰多久才滿意?明天她還有課,得早上就起床,不想每次都疲累的到學校。

  「我知道妳熱,所以帶妳和我自己去洗澡,休息嘛……可以,現在妳有休息的時間。」他很乾脆的應許關於休息這一項。

  她倒是有些驚訝,想不到他這一次竟然這麼好心,甘願放她一馬,這可是同居三年來,破天荒驚人的大轉變。

  「滿意嗎?」他當然看清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安心。

  「哪……哪有?!」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種事,她怎麼可能承認?又不是吃飽撐著。

  「嗯,很好,算妳有自知之明。」他的笑容充滿危險,然後抱著她邁開步伐。

  「去哪?」她緊摟著他的肩膀。

  「當然去洗澡,不是說熱?」

  「那休息……」

  「休息夠了,該洗澡了。」他說得很是無賴。

  「才剛休息,五分鐘都不到。」她忍不住咬唇,紅了臉。

  「那又如何?」他停下腳步,睨著她。

  「那……那又如何?」他在說什麼?什麼那又如何?「你……你到底……」

  喔!她就知道,原來自己高興得太早……牛啊,拉到哪裡都還是一頭牛,改不了的。

  「想做就做,要休息的時間多得是。」至少現在他想多忙一些。

  「赫仰,你這個精蟲上腦的男人,放開我,我不再奉陪了。」她開始掙扎,動作一點也不扭捏,而是真的發飆了。

  十八歲開始,她從他的身上初為女人,從那一天開始,她的生活沒有一天叫做正常。

  如男人憋太久真的會爆發?她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再這麼下去,有一天她會累死,真的會累死,而且是死在床上。

  這個傢伙,太過分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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