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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若梅-愛情十字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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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0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愛情十字架》簡介︰

  什麼?我的繼母是我的同學?這也太扯了吧!究竟是老爸饑不擇食,偏愛“幼”齒,還是我不察世事,幻滅是成長的開始?藍琳才在偷笑趁老爸出差之際,這下可和男友大膽到異國海漢體驗一下“成人”的滋味,咦,那不是何亦築嗎?好哇,她也偷偷和男友……
  “亦築-啊-爸-怎麼-你們-”青天霹靂響,同學變成娘,明天她進教室我撞牆,藍琳哭得淅瀝嘩啦,不為糗事只事這是喜事一椿,如果愛情真能地久天長,讓人暈頭轉向,老爸呀老爸,浪漫一生又何妨,我的“繼母”正在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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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08 |只看該作者


下課鈴聲一響,將藍琳的思緒拉回到這今人厭煩的課堂中,對她而言,要將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東西,硬要強塞人腦中,真是苦不堪言;難得今天艷陽高照,風光明媚,要不是為了學分,早就不會乖乖坐在這了。她將右手托住右臉頰,嘴里叨著筆桿一上一下搖晃著,正默默地神游四海。

‘喂!喂!藍大小姐,你在發呆啊!罷才謝教授一直盯著你瞧,好像要把你抓起來拷打一番才能泄他心頭大恨似的,只有你膽敢在咱們大教授先生面前如此一副滿不在乎,管你是誰的樣子。快!你在想什麼啊,可以告訴我嗎?如果是在想︰︰︰咦︰︰︰是不是昨天你在你老爸公司裹發現新大陸了啊?他︰︰︰師不帥,身高多少,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得到你老爸的賞識……’曉蘭唱作俱佳地取笑著,一個人口沫橫飛的唱著獨角戲。

藍琳拋了個受不了的表情,搖搖頭,翻了翻白眼,心想,一天的時間算過了一大半,可不能再這樣沒道理沒原因的魂不守舍下去;于是拒絕曉蘭及其他同學的邀約,自顧自地站起來,原本嘈雜的教室都因藍琳的異常而安靜下來。

藍琳從人潮中走過,留下滿臉錯愕表情的曉蘭,獨自走出這頗具名望的學府。

不知怎地,心情有如滑落到谷底般的黯淡,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因素作祟,走著走著,竟發現這條通往住處的小徑,原就嫌遠,怎麼今天更遠。

藍琳低著頭,一不小心與迎面而來也正低著頭走路的何亦築撞在一塊,撞得兩人七葷八素的。捂著鼻子,藍琳正準備破口大罵之際,一看……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是她。

在校園里,藍琳總以酷似混血兒的姣好面貌及一七三公分的高挑身材,優異成績及具有多項才能,且自信中帶點傲氣地成為團體中的領導者及眾人欽表的對象;但最近卻發生了變化,而這些變化皆由半途復學的何亦築所引起;她們雖然同是企管系,但卻不同班,但因何亦築的與眾不同,自然而然成為討論的焦點,有關她的消息總是彌漫在藍琳的四周,使藍琳心里頗不是滋味,情緒大壞。于是,不撞還好,一撞之下,竟把全部的不悅,一古腦兒全撞了出來。

‘你跟蹤我做什麼?’藍琳沒好氣的嚷。

‘你說誰呀!’

‘廢話!這裹除了你還有誰?’

‘你是指我?你有沒有弄錯,誰跟綜你?你有沒有邏輯概念,我是和你正面相撞,你憑什麼說我跟蹤你?為什麼不說你跟蹤我?更何況,哼!你是什麼大人物啊!’何亦築看來者不善,故以一連串不在乎的語氣反駁,打算滅一減她的氣焰。

藍琳一听更氣,何亦築居然敢帶著戲謔的語氣取笑她,可是又不知該回她什麼,只好以不耐的語氣回道︰‘算了!原諒你好了,看在你是新轉來的份上,可能還不認識我,就算我照顧你好了,不跟一個不懂禮貌的人計較,以免別人笑我沒肚量。’‘謝謝你呀!你是誰啊?為什麼我非得要知道你是誰,還是校長改換你當了,如果沒有,我才懶得理你。’何亦築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

就這樣你來我往的你一句我一句,直到陸續往來的人多了起來,兩人才住了嘴,哼了一聲後背對著背離去。

兩人心底不約而同的均泛起異常難受的感覺。

何亦築心想︰‘難道我真的必須面對這麼多的考驗嗎?在經過那些錐心刺骨的傷害後,回到這單純的學校生涯,我仍與這些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格格不人,過去的記憶就像懸崖邊的古藤將我緊緊的纏繞捆綁,逃不開甩不掉,如今又得以如此困頓的心情過日子,為何她們要如此尖銳地對待我,難道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另一方面,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的藍琳,這下子更是糟透了,停下腳步後發現自己正站在堤防與馬路的交接處,于是毫不猶豫的走上離家較遠的堤防。手倚著欄桿,看著灰蒙蒙的山,河岸矮小的灌木群兩相對著,灰色的心情所見之物都交疊在一起,失去了色彩。

藍琳不禁想著︰為何心情會如此反覆無常?一點小事就能在自己心中掀起軒然大波,我怎會這麼別扭不安呢?

平時滿月復自信,神采飛揚的藍琳,一下子突然感覺到非常無助與落寞,同時察覺到原來在這種悲歡無由約時候是如此空洞,仿佛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實的,一切繁華看似絢麗的事物也會消失無蹤。

暗笑著自己被無故的不安牽制,于是步下階梯,一步一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冥冥之中,她倆的因緣互擊,如同一截繩子前後各打了個結,只不過她們都還不明白這段因緣罷了。

‘喀咑!’鑰匙旋轉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巷道內。

何亦築將眼光停在這還算溫馨的小窩,鵝黃色的燈光照亮一室,她害怕冷清害怕空洞,或許空間不大,一眼即能看到廚房、浴室、臥室,說穿了只是自己用幾張桌子,幾條布窗圍起來的格局,但這卻是她僅能擁有的,且是她的唯一、她的天地、她的所有。心底不由得想起當初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從北市找到北縣,從街頭到巷尾,不分日夜花了一番苦心,才找到一間足以負擔且可供落腳之處,按著又連著兩個月的時間徹底地油漆、補牆洞、釘隔板、拭窗,清潔打掃了一番,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動到的,所以她今天才有一個像樣的窩。

想想住在這兒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兩年來每天都無法忘懷過去那些事,縱然想忘也忘不了,那冰冷空洞的感覺,有如下雪的冬天,盡避現在是春末夏初,也不由地令她打了個寒顫,如同沉浸在北極寒冰底層中,冰凍地浸蝕她的筋骨。她下意識的咬緊牙關,往昔的一切令她痛得恨恨根……心頭的悸痛讓她不由地抱住了頭和身體卷縮在一起,皺緊眉頭告訴自己,不,不要想,不能想。伸手將不爭氣的淚抹去,閉上雙眼屈著膝,蹲坐在置鞋的玄關處,深深的吸了口氣,在不斷地吸氣吐氣中,心底不斷有聲音在竄起在吶喊!忘了吧!忘了吧!

如果有夢早已碎了,如果有情早已枯竭了,如果有愛早已冰凍了……所有的感覺只是恨與悲苦!現在的她是孤獨的,縱使無助卻仍必須一個人活下去,不過比起以前總是好多了,不是嗎?!于是淒涼的,連著眼淚干咽了一口口水吞了下去,悲涼的又哭笑了雨聲。時鐘像是了解她的生活狀況似的當當敲了幾下,將何亦築游離的靈魂拉回到現實的生活中,一看,原來已經八點了,命不好的人連休息都賺過多,似乎不夠資格享受‘休息’這檔事,因為只要她不上工,不要說沒書念,連飯都沒得吃,沒得吃就等著餓死,餓死了也沒人管,于是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哭久了,也累了,她虛弱地站起來走進屋里,將一身樸素的T恤及牛仔褲換掉,坐在圖型板凳上,前面擺著一個柚木的小矮櫃,上面放了一面足以照到半身的鏡子,她將放在矮櫃下方的一個暗紅色箱子提了起來,把各式各樣一應俱全的化妝品攤了開來;亦築挑了個玫瑰色眼影涂滿整個眼窩,再將灰紫色眼影抹在雙眼皮處,使得輪廓分外的立體明亮,接下來,睫毛、唇部、頰部、修容……一樣一樣地粉飾著她素淨自習的臉龐;尤其那略帶紫色調的玟瑰色系唇膏,仿佛有股成熟撫媚、神秘動人的氣質讓她原本姣好的面容異加光彩奪目,如同受人愛戴的偶像明星,讓人看到她便會情不自禁為她所吸引。

接著再套上一襲可塑出魔鬼曲線的黑色晚禮服,頃刻間幻化成霓虹燈下的精靈。

看著鏡中的自己,思緒又回想到當初︰當時拚命逃離那即將毀滅爆炸的地方,像是多留一秒鐘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般,恐懼與殘酷從四周籠罩而來,密密麻麻地撥也撥不開,她沒命似的狂奔而出,忘了那時正是嚴冬酷寒的季節,忘了身上只著一件被扯裂的薄襯衫,就這樣沒命的,拚命的逃離。不知跑了多久哭了多久,只知在寒冷細雨紛飛的夜里,當她看到燈火通明的招牌時,頓時感到溫暖,那些微的明亮起碼能稍稍化解她眼中的酷寒;即將毀滅的她,痛苦激動的她,身心俱疲的她……在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推門而人的那一剎那,昏厥過去,那時她身無分文。

當她醒來時,才知道已過了三天,整整三天她持續發著高燒,差一點得了肺炎,在半昏半醒中不斷大哭、大喊。

幸好!雪神酒店照顧了她,也救了她。

想到這,突然覺得今天怎麼變得脆弱及多愁善感了呢?!

走出房間,看著牆上的鐘,或許真的該走了,合上門也等于從一個世界進入另外一個世界,現實世界仿佛隔世一般的遙遠。

‘鈴、鈴……’

‘合縱企業集團您好!’

‘喂!請找董事長。’

‘請問您哪裹找?’

‘我是他女兒,麻煩你了。’

‘請稍等,我為你轉接秘書處。’

‘合縱集團秘書處您好!’

‘麻煩您,我找董事長。’

‘請問您哪裹找?’

‘我是他女兒,我有急事,請快一點好嗎?’藍琳對這復雜繁瑣的過程感到急躁而顯露出不耐的口氣,並且心想,要不是專線今天一直撥不通,她還真不知道一通電話要經過那麼多煩人的手繽。

‘喂!您好。’藍文彬他那迷人、成熟、具磁性的聲音透過冰冷的話筒傳來,任何人听到他的聲音,都會被深深吸引,想一探究竟︰這是每個人對藍文彬的直接觀感,而見過他的人也都會有名副其實的結論產生。

‘喂!Daddy,是我啦!我今天心情很差很郁卒、很惡劣,簡直爛到了極點,你今天早些回來陪我好不好?我想去遠企逛逛,或到林肯俱樂部,或者去天母……反正就是要你陪人家,當我的護花使者啦!好不好嘛?’

‘好!好!寶貝女兒,你說怎樣就怎樣,一切順著你,但你可不可以先跟Daddy說,你在煩什麼?都大學生了,怎麼還像小學生一樣鬧情緒呢?’藍文彬露出溫柔的語態,關心他這唯一的女兒。

‘我才不要現在告訴你呢!人家要等一會兒跟你踫面時才說,誰教你這麼優秀,又這麼疼我寵我,所以啦,害我都沒辦法交男朋友,都大三了,每個人幾乎都有要好的男朋友,就我只有你這個‘老’男朋友,所以!你得負起老爸兼男友的責任,必須要替我排解所有的疑難雜癥。好了啦!不跟你說太多了,我要掛上電話了喔,要記得我們的約會,不要會一開就忘了我了。’掛上電話後,藍文彬一手放在電話筒上,一手支撐著頭用手揉揉腦門,一天下來,除了接見國外重要客戶外,還要處理其他產業的重要決策事項,搞得他身心俱疲,強撐一天的精力,到此刻總算可以稍稍松弛,現在如果回去沖個澡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應該是最好的事情,但面對這寶貝女兒,他不得不振作一番,畢竟過去的那件事對藍琳而言是相當殘酷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好好補償她,何況她又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他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是她的,再說,金錢永遠替代不了親情,他會永遠將她擺在第一位,只要她幸福快樂。

藍文彬于是振作起精神,按下內線︰‘黎秘書,五點以後我不進公司了,有事記錄起來,明早我再處理,若真有要事,就交代家裹的錦姨。’‘是!董事長。’黎惠按下結束鍵,深深感受到藍文彬對其女兒的疼愛,因為除了她之外沒人能讓董事長這麼早就離開公司,讓他全身散發光與熱,這一切完全是因為愛。在他身邊工作這麼久了,一股愛慕之意單從黎惠心中油然而生。

‘究竟是什麼事,可以告訴Daddy了嗎?’藍家父女來到一家頗具知名度的俱樂部,此俱樂部是專為名流雅痞及商場上的名流士紳所設計的專屬休憩中心,法式浪漫的典雅設計,采用精致高級進口的裝潢設備,真可謂國際化摩登的都會生活享受︰但相對的,由于每年需繳會費一百二十萬元,所以一般人是無法進入這座精致殿堂的。它坐落在二十一層樓,居高臨下,台北的夜景一覽無遺,點點繁星,反映在整片落地玻璃窗外,隨著屋內的影像移動,晶瑩之光也隨之搖曳,此等尊貴更顯露會員身分之不凡。

‘好啦!說就說,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覺得心煩,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反正總是覺得不對勁,想要哭卻也不知哭什麼,所以……希望Daddy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得了那種……憂郁癥啊!可是我這麼幸福,怎麼卻……煩死了,而且最近和同學有點摩擦,你知道嗎?大學生就是每個人都有自我主張,氣焰也都很強,常起爭執,本來心情就不好了,這下子心情就更壞了。’‘哦!原來如此,你是暫時性的沮喪所產生的矛盾、痛苦不安,所以會想嚎陶大哭一場,這是所謂的的情緒失控期,如果大哭大叫可以幫助你紓解難以承受的壓力與苦楚,你不妨小小的放縱一下,讓緊繃的心稍稍平復一下。只是,積極尋求解決之道,才是面對現實的根本之道!’藍琳听若未聞。

‘嗯!要不下禮拜我請王伯幫你安排到台中若堤飯店去度假幾天,你不是最變去住總統套房嗎?每次都說去那可以徜徉在翠綠竹林中,享受推窗就有景、窗前飛綠的感受。’‘那我可以找朋友一起去嗎?她們都說要去見識一下一晚二十萬元住宿費的總統套房耶!’藍琳綻露出青春無邪的笑容來。

‘只要你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呢?’藍文彬幽默地說。

‘唉唷!不行,最近要準備論文,還是算了。’藍琳馬上喜怒無常的嘟起嘴一副生悶氣的模樣。‘Daddy!你看,我很令人討厭吧!你一定覺得我很唆。’‘你呀,在Daddy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其實,你不必因你現在年輕的成長過程而憂心,只要你坦然面對,等你走過無數人生歲月之後,你就會了解喜怒哀樂、棲棲楚楚兼或快快樂樂是生活中必經的過程的,Daddy不是常鼓勵你追求真情嗎?所以你不必煩心了。’藍文彬捺著性子慈藹的安慰著。

‘Good!算Daddy說的好!我給一百零一分,你可真是會幫我的瞥扭找借口呀!’兩人互相做了個逗趣的表情後相視大笑。

藍琳真高興,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她在心底暗暗地告訴自己,說什麼也要獨享這份父愛︰︰︰經過父親細心安撫和開導之後,藍琳在待人處事上也較慎思熟慮、圓滑及為他人著想了,且不汲汲營求外在的一些表象,同時慢慢學會收斂自我性格、體貼他人,並了解到快樂不是接受,而是付出。

快樂如果有人分享,就擁有加倍的快樂。

痛苦如果有人分擔,就只剩減半的痛苦。

藍琳將父親吩咐‘錦姨’交給她的條子,寶貝似的收放在她的萬用冊內,並不時地拿出來提醒自己。

餅了一段平靜無波的日子之後,有一天……‘藍琳,藍琳……’曉苗氣喘吁吁,晰斯續續地呼喚著藍琳。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看你急成這樣,有事慢慢說呀!’藍琳緩緩合上講義後,抬起頭看著曉蘭。

‘那個跩得要死的劉令彥,正在和那個何亦築對質,還吵了起來,旁邊圍了很多人。’曉蘭激動的說著。

‘為什麼?!她們倆八竿子也打不著呀!’藍琳不解,並覺得莫名其妙。

‘唉呀!你有所不知啦!听說劉令彥是那種有點小錢就要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很有錢的人,所以,她有男朋友,就巴不得拿出來炫耀一番,還吩咐他每天上、下課接送,听說車子還是Bmw的;她每次進出校門的那副德行,好像眼楮長在頭上瞧不起人似的,到處賣弄自以為是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叫她‘假仙’,重點是,有一次劉令彥的男朋友依慣例到學校接她,看到何亦築從門口走出去,便當著劉令彥的面夸了何亦築一句‘哇塞!亂正點的’,當場劉令彥的臉就像‘綠巨人’一樣的綠了,可能就是這樣結下梁子的。’

‘那不至于……要興師問罪吧!︰況且她們只是同校又不同系,見面的機會根本少之又少。’藍琳陷入沉思中。

‘呀!好戲在後頭呢!而且是壓軸的哦!’‘還賣關子,快說吧你。’‘後來呀!劉令彥的男朋友用盡鎊種方法,千找萬找,找來他死黨的妹妹,剛好是我們系上的沈茵,邀她到他家陽明山的別墅去玩,然後拜托沈茵做她的‘信差’及‘迭花大使︰剛開始時他只在九十九朵花束中附上信簽,不過是不具名的,送了一個禮拜後,慢慢的又隨花附上情詩,及一些愛慕的字眼,听說還是肉麻兮兮,嘔心到了極點的呢!’‘那何亦築的態度如何?!’‘她呀!全置之不理,每次都隨手交給旁邊的人。每當有人羨慕地說︰‘誰迭你的呀!好棒哦!’她都會馬上說︰‘誰要誰拿走’。’‘那……’藍琳想起上次莫名其妙與何亦築的爭執,至今她仍耿耿于懷,苦無良機可以向她道歉。想不到何亦築還真是多災多難,于是決定去瞧一瞧,必要時或許她能幫一群她。

‘曉蘭,我們去看看吧!’藍琳拉著曉蘭往唇槍舌劍的戰場走去。

老遠就听到有人吆喝的聲音。

‘你不要太過分!要誘拐男人到別的地方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一定是以前犯下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讀不下去了,所以就銷聲匿跡,以為現在事情過了,所以再復學,別以為沒有人會揭下你的面具。想破壞我們淳樸的校風,你門都沒有。’听起來,劉令彥一副為校仗義執言的樣子,其實她只不過是隨口胡謅,想要引起他人的共鳴罷了。

劉令彥漲紅著臉,鼓著腮幫子,像是被打腫的大肚魚。

大家像等著看好戲一般的圍著她們,等劉令彥指責完,全回過頭望著何亦築的反應。

自始至終默默無語的何亦築,她的思緒早已飛出驅體,空洞的游離著,只感覺到有個人像瘋了似的謾罵著,但不知為何對象是自己。

‘你說話呀!不說就代表默認了。你要是承認自己賤,軌不要耍手段勾引我男朋友,你一定是用了手段,要不然就是亂拋媚眼,否則像你這樣的貨色,他怎會看上眼?你簡直就是鋁箔包……一插就有……’劉令彥口無遮攔,放肆的批評著,完全喪失了教養,整個臉因激動氣結而變形。

何亦築游離的眼光接觸到藍琳後,突然回過神來,卻听到劉令彥正凶狠無理地罵著她,于是自喉中冒出一句︰‘你給我住口!’但因為音量不大,劉令彥沒听到,仍在滔滔不絕、咄咄逼人的罵著,所以她再次大聲地叫喊︰‘我叫你住口听到了沒?’劉令彥嚇了一跳,她就像只吠個不停,但當頁正遇到賊時,只會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一般,所以為了避免別人識破她篇慌失措的德行,于是不甘示弱打算還以顏色的走向何亦築,用手指著她,並罵道︰‘怎樣,紙老虎發威呀!我說錯了嗎?大家都知道我男朋友對我的感情,要不是你蓄意勾引,他會看上你嗎?’何亦築面無表情地看著像潑婦一般的劉令彥,心想,這場無趣、粗鄙惡劣的事該教它停止了,若自己仍不理不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那瘋婆娘一樣合沒完沒了,于是走向劉令彥,並順手撥下她的手說道︰‘是嗎?我想是你魅力不夠吧!嗯!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像他一樣乎凡的人多得是,我根本不屑一顧,只有你拿他首個寶,像你這樣俗不可耐,長得又乎凡無奇的人,的確跟他滿配的。不過,居然連一個像你一樣同等貨色的人都會背叛你,我想你真是悲哀到了極點,我看你們就早點分手吧!以免到最後人財兩失就難看了。對了,順便告訴你,如果我真喜歡他,可能你連站在這發羊癩瘋的機會都沒有,搞不好得回家躲在被窩哭著叫媽媽,不敢出來見人了。’亦築一口氣的反唇相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嘲諷回去。

劉令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咬牙切齒;何亦築不還口還好,如今她的一番話使劉令彥怒火更加猛烈,直沖腦門,這是多大的羞辱呀!于是她失去理智地……‘啪!’一聲,何亦築臉上印了紅紅約五根手指印,眼楮冒著金星。

‘賤!你欠揍。’劉令彥頭發因過度激動而披散著,臉部也因扭曲而呈現腫孔放大、鼻孔變大、齜牙例嘴狀。

何亦築並沒有還手,只一手撫著紅腫的臉頰,然後冷漠的對她說︰‘我會原諒你的,對一個心靈有殘缺的人,我是不會跟她計較的;你真的是非常可憐,我很同情你。’劉令彥想不到自己反而因沖動而出糗,更加怒發沖冠,伸出手又一副欲揍人的模樣。

‘哎喲!哎喲!好痛啊!!’全場的人全愣住了,因打人的不是劉令彥,而是她的手被藍琳給辦掰轉到背後去,就像擒拿術一般。

‘你鬧夠了沒有?像你這樣無憑無據亂罵人,俗話說,最毒婦人心,我看就是你這樣的吧;最過分的是你還打了人,人家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想再打呀!筆意約在後出以為不會被學校知道,就可為所欲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件事當借口,然後打你幾巴掌呢?!

人家根本沒去引誘你男朋友,任何人一听便明白是你丟了臉,自卑的怕別人笑你,所以就歇斯底里的亂發神經,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你自己不好好反省,別說你男朋友,連我看了你這個死樣子都倒胃口,怪只怪你自己沒本事,長得沒人家好看,現在連最後一點尊嚴都栽了,你啊!真是丟臉丟大了。’劉令彥一看原來是藍琳,因她父親在合縱集團當分區的營業部主任,爬到這階級可是她老爸做了十五年工才換來的;況且藍先生又是學校財團法人的董事,她只得按捺心中的那股怨氣,眼中充滿怨懟,覺得真是衰透了,認為這件事一定會成為今年全校最轟動的‘笑事’,自己還可能成為各系傳聞中的‘笑花’;她抓了抓那一堆虯結的亂發,轉身死命的快步跑走。

許多看戲的人,看到戲演完了,于是陸續離開。

曉蘭噗嗤一笑,頂著大拇指對藍琳贊嘆有如。

何亦築默默不語的低著頭,轉過身正準備離去。有誰曉得破人羞辱的感受就如同螻蟻噬心般的痛楚,但她早已習慣‘對人歡笑,背人愁’的滋味了。

‘何亦築!’藍琳喊住了她,並快步接近她,低著頭說了聲,‘對不起。’‘嘎!你幫我解除困窘,為何要向我道歉?我才該好好謝謝你才是。’亦築不解的連忙問道。

‘是因為上次在小徑的那件事,我不該以那樣的態度對你。’藍琳露出靦腆的羞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不要這樣說,上次那件事我也有不對,而且事過境遷,只要你不生我氣,我又怎會計較呢?’

‘還痛嗎?’

‘不會了!不算什麼……’何亦築苦笑。

藍琳似乎看出她眼中的一抹哀愁。

兩人相視無語,亦築看了一下表,接著雙手握住藍琳。

‘謝謝你。’她語重心長的說道。

歡喜的感覺從被握住的手中擴散到全身。原來父親說的全是真的,先去接納他人,比他人先付出,較原來所擁有的是加倍的喜悅。

藍琳看著何亦築逐漸走遠的身影,竟覺得此刻的她看起來很孤獨很落寞,盡避平時她看起來是那麼地堅強,且帶點冷酷與神秘的感受,她總是獨來獨往的往來于教室、校園中,從未見她和誰攀談過,似乎總刻意將自己與人群隔離,陷自己于完全封閉的空間。此刻,藍琳心里竟有股想進一步去了解、關心她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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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09 |只看該作者


‘為避免利益與損失兩方面抵銷的結果,導致社會整體未能得到好處,相對的也會影響未來彼此合作的默契間接產生沖突,因此我方建議聖大保羅公司不妨將此方案延至八月中旬再執行,以免此活動導致土地炒作爭議性,而促使案外案曝光,受到損失的,將會是操縱整體市場經濟活動的本公司,若延至八月,對彼此都好。’合縱集團市場研發部張經理分析報告著。

經過長達三個小時,雙方幾經商榷研討後,聖大保羅公司報告著最後結果。

‘經過合縱集團張經理于市場上幾番考察及鑒定所做的決定應該是可行的,況且在貴公司董事長的帶領之下,我想我方可支持此點考量,也願將此案延後兩個月再公開,晚一點賺錢總比早一點虧錢來得實在,故我們一致決定未來仍繼續配合貴公司執行任何一項決策。’聖大保羅股東大會最高首長發言著。

‘非常感謝聖大保羅公司如此鼎力支持,使得這耗資十億的案子能夠再周詳謹密地研討思慮過,並希望未來雙方能共同創造高利潤高品質,為業界樹立新楷模。’藍文彬站起來和與會人士握手結束這場會議。

藍文彬不僅做生意有一套,外交手腕更是一把罩,他從不做無謂的應酬,只做有意義有用途有幫助的交際,通常對象都是商場上耳熟能詳,排行榜上的大企業,所以一石一一鳥、雙方得利是他的目的之一。

他吩咐黎秘書安排晚上的飯局,其目的一來為宴請聖大保羅公司,二來更是為他下個月新的物業開幕慶祝一下;連同這新的企業,他的產業,光是公司行號算起來竟高達有三百家連鎖公司及銀行財經機構與多家娛樂、旅游、航空、高爾夫球等事業,資產更列入全國十大排行,人稱影響金融業掌控經濟脈動的資產家。

黎惠翻閱飯店、酒店一覽表時,考慮客戶屬性及餐會目的,決定將飯局安排在商場上接待客戶應酬宴客的最愛∣∣‘雪神酒店’;其價位、特色都是首屈一指,它的與眾不同更是赫赫有名,與一般酒店的差別是在風格上,它不中規中矩,但也不酒色財氣,不充斥不氾濫,它講究情調、感性,及音樂,完美的詮釋出精致的美食廚藝。在格局裝潢上沒有暗房,完全采開放式空間,規書會議廳、交誼廳,鋼琴演奏區,及定期邀約國外藝術團體前來演奏的場地。

其中最大特色在于服務人員清一色是女性,且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以上,長發及腰,擁有美貌才智的一流靚女,像極了一群訓練有素的模特兒資質皆為大學以上之學歷及至少!

具備兩種以上的語言能力;在這感受到的美麗絕對不是一種錯誤,柔情似水也不代表儒弱無能,正因一片‘’才能將暴戾之氣轉換為祥和溫馨,所以很多鉅商的公子哥都是在這找尋、物色未來老婆人選,因為只要能進入‘雪神’的,絕對擁有一定的水準,也有很多商場上的大生意都是藉由此種物理催化而簽下合約的。

黎惠安排應酬地點在‘雪神’,也就如同人說因緣是天注定。將來不論是悲劇還是錯綜復雜糾纏不清的情緣,皆因她一個小小的安排,竟在日後引起軒然大波,將周遭一切人事陷人愛怨爹痴的洪流中。

今晚,何亦築特別挑了一襲領口設計打折翻荷葉邊的領肩來襯托她粉女敕白哲的肩膀,合腰身、剪裁長及小腿的耀眼金黃晚禮服令人炫目,貼身的設計將她那縴合宜的體態襯托得玲瓏有致,可謂豐臀蛇腰、婀娜多姿賽神仙。

長發上了大卷,蓬松慵懶地披散在肩部,在幽暗的光線下,手上的煙霧慢慢的氯氤氳升,梟梟繞繞的盤旋著,長而濃密微卷的睫毛半垂,雙畔半掩,神思縹緲,似乎在等待一個互古久遠即已付諸濃情蜜意相許終生的人,今晚她不自覺的被一種細膩的柔情包圍著,仿佛身邊恰有一人似的。

靶到今晚心思特別細膩有情,于是從末主動唱歌的亦築,今晚為自己點了首‘留不住的故事’∣∣許多從來不曾在乎的事如今慢慢地交織成交織成一張無邊的網層層地把心網住…………我最後才看清楚美麗和悲傷的故事原來都留不住在故事的盡頭我的選擇是用孤獨將自己鎖住…… 詞/方惠光曲/陳志遠 亦築忘情的唱著,忘了時間,忘了周遭的一切人事物,也包括正拾階而下的合縱集團董事長藍文彬。

藍文彬一面客套地招呼著同行的客戶,一面仍不忘共尋找那一進門就把他吸引住的歌聲,音韻悠揚不絕于耳,柔美而富磁性,輕輕柔柔撼動他的心,側耳傾听,轉個身,他看見了,看得出了神,有點呆若木雞。

似真似幻,似曾相識,那婢婷豐采的女子,勾勒出宛如女神般的美麗眼畔,流露出高貴性感卻又不易親近的美感,眼波流轉問的神態不禁今人迷惑,她那微眠的雙唇,不禁令人聯想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簡百完美得無懈可擊。

一曲尚未終了,藍文彬已忘情的使力鼓掌,不同他以往的沉穩,此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這位發了狂的中年男子身上,甚至有商業界的人認出了他而覺得訝異,連亦築都注意到這位‘大力’捧場的男子。當藍文彬發現自己的窘境時,不兔暗自對自己的失態咕噥一番。

再次將眼神飄向亦築時,發現她晶瑩剔透的眼神也正望著他,因而笑容顯得慌亂,匆匆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亦築心里覺得他並不像一般年輕氣盛的小伙子那樣的輕挑,于是溫柔地展開笑顏,透過麥克風幽默地為他解決這小小的尷尬。

接下來,藍文彬總有意無意將眼光流連在她身上,而亦築也不時接觸到他那如電流般的眼波,並對于今天自己心情上不尋常的悸動,感到惶恐且不願承認她有點動心,有點似曾相識的情愫……對他。

于是自己不對告誡自己,男人都是壞胚子,沒有一個好東西道你也想嘗試陷入泥濁內的滋味嗎?

于是,便不斷刻意地躲避這無形的追逐,到最後,甚至忍不住提前下了班。

鏡中的倒影竟滄桑得可怕,卸了妝的自己仿佛了無生氣,一點血色都沒有︰把自己投身在紅塵里,任由時間的洪流吞蝕,她早已經忘記笑是什麼樣的感覺,使蒼白的嘴唇更加顯得薄弱不堪。

盡避雪神的定位並不是一般酒廊而是較高級專業的服務業,但一旦人紅塵,就如何也擺月兌不了世俗人的眼光,雖然自己十分清楚,但現實卻作弄人,一旦為情勢所逼,又能如何呢?!人們常常所唾棄的或許卻是某些人所依附的救命丹,如果當初不是雪神動了側隱之心,她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或許早已更沉淪更墮落了;亦築對著鏡子顧影自憐,拿起梳子順著發際緩緩的撥弄著。

她突然噗嗤一笑,想起了今天那個男子來,她向來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從不正眼看那些丑陋的男人,今天居然會留意起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其實該稱做‘看不到一天’,怎可說認識呢?八字都還沒一撇。亦滼氣自己的想法,有點懊惱。

藍文彬的印象深植在她腦海裹︰鬢角有些灰白,但濃而密的頭發搭配那頗有個性的臉龐,俊挺的鼻染及深遂的眼畔。啊!胸口發燙,呼吸急促,這種感覺是不是就叫一見鐘情呢?二十五歲了,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也從未有過交男朋友的紀錄,或許她也曾渴望過愛情,但那是十八歲時的事了,自從那個叫做朱平浚的禽獸闖人她家以後就毀了,毀了它的家她的夢……現在她在人前得將情緒緊緊收藏好,一絲不露地藏在笑顏後,即使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無法支撐下去了,卻仍然得偽裝、露出笑臉、必恭必敬地奉上微笑,待回到唯一能還原自我的時候,就立刻像枯萎的花朵一般失去歡顏,這也就是她為什麼在學校獨來獨往的原因,想到這點,亦築用力地告誡自己,拒絕去想去渴望那些虛幻、今人戰栗的愛情。

‘董事長!董事長!’‘黎秘書有事嗎?’藍文彬失了神,並沒發現黎惠進人他的辦公室,直到她連叫了雨聲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因敲了幾次門見您沒反應,所以我就直接進來了。’‘哦!可能……這幾天太累了吧!有事嗎?’藍文彬顧左右而言他,怕不小心泄漏心事。

‘是!這裹有幾份公文經過您批示後,即可開始動工。’‘嗯!放著就好。’說完即低下頭埋首于工作。

黎惠突然回過身對藍文彬說道︰‘董事長!您明晚有空嗎?我想請您吃頓飯?’藍文彬放下手中的筆,溫柔地看著她,並笑著說道︰‘是什麼節日呀,要這麼邀請我?是不是中了發票第一特獎要分紅給我?嗯!通常像你這麼精明能干的女孩,大都另有所指哦,是不是提醒我太久沒辦員工聚餐了呢?’黎惠紅著臉略帶羞窘,誤以為它是在糗她,急著解釋︰‘哦,不是的,我只是感激您當年的賞識,明天是我到公司任職滿五年,所以想請您吃個便飯。’不安的羞態,像個戀愛中的小女人般。

‘你從畢業到公司來,都已經五年了,時間過得頁快,是該好好為你慶祝的,這樣吧!這兩天公司辦個活動,順便為你慶祝一番好嗎?’無奈藍文彬忽略了黎惠的反應,忽略了她為他綻放的感情,忽略了她臉上的嬌羞,更忽略了她臉上的一抹失望。

‘公司……只是……好吧!謝謝董事長,那我先出去了。’黎惠黯然地回過身並帶上門o藍文彬將整個身體往後重重地躺靠在真皮的辦公皮椅上,他得好好整理一下紛擾的思緒,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愛了,但那歌聲、旋律卻帶著化不開的濃情,層層地包圍著他,想不動心也難。

去吧!去看看她,起碼要知道她是誰,總不能被下蠱迷成這樣,還不知道她是誰吧!

藍文彬想到這,突然被那無可壓抑的感情說服了,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不到九點,藍文彬已成為雪神的生上客了,心里盤算著如何接近她,才不會唐突又不失身分,可是左等右等,左顧右盼,尋尋覓覓一直到凌晨兩點都未見她的身影,終于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找來了客服部的經理。

‘很抱歉藍先生,您所找的對象可能是AliCe,她今天休假,有事要轉達嗎?’‘不必了,我看我改天再來好了。’藍文彬突然覺得活到四十好幾了,還會像二十幾歲毛頭小子般被迷得暈頭轉向,不禁在心里嘀咕著,不過,今晚起碼知道她叫AliCe了。

‘各位同仁大家早!這一周有件重大的好消息要宣布,’人事部傅經理發言著︰‘公司除了每年提供國外旅游外,本年起,董事長特別頒下一道員工福利給大家;本福利分為三階段,第一︰任職滿三年者,可享有統一高爾夫球場免費使用權一年及山海關餐店折價券五萬元及董事長特別獎,獎金一萬元。第二︰任職滿五年者,可享有統一高爾夫球場免費使用權三年及山海關餐廳折價券六萬元及米堤飯店三張市價三萬六千元米堤套房住宿券與董事長特別獎,獎金三萬元。

‘第三︰任職滿十年者,可享有統一高爾夫球場免費使用榷五年及山海關餐廳折價券十萬元及美西旅游來回機票、及董事長特別獎,獎金六萬元,還有‘退休金俸’。核算方式我將貼于公布欄,大致上我略述,只要滿十年以上者,于往後每年各加計一點,一點為退休金五萬,舉例任職二十年退休者可領原退職金,原退職金依職位官階不同而各有不同,除此外再加領‘退休金俸’,亦即滿二十年者即可加領五十六萬元,全部加起來就有近一百五十萬。獎金及福利發放則依人事資料報到任職起算,屆滿即發放。’‘哇!哇!太棒了。’全體員工興奮的叫好著,並齊聲大聲地唱起歌來,高呼董事長英明。

‘謝謝各位同仁的愛戴,現在不是在競選總統,不需要恭維我,一切都需各位同仁共同努力,公司如此做,不過是提供更好的物質享受給你們,但仍要靠你們自己努力去實踐工作成果,只要各位相信合縱,將心力奉獻給合縱,合縱絕不會虧待各位的︰並請各位同仁注意,合縱集團擁有許多物業,每一企業性質皆不同,故決策、福利也不盡相同,所以希望各位不要將此事大肆渲染,因本福利只適用于合縱總公司,若經查證有人破壞本制度的好意,將予以革職處理,另外傅經理還少提一件好消息,現在由我來向大家宣布。’藍文彬拉拉袖口,繼續說道︰‘本月二十日為秘書黎惠小姐任職滿五年,也就是優先享有公司福利的第一位,為免意見分歧,我將日期訂在二十七、二十八兩日招待總公司全體員工至台中若堤飯店度假,各位可攜伴參加,並希望各位加油,再加油,共創合縱放眼台灣、進軍世界的目標。’歡呼聲又再度此起彼落,黎惠心中感動得不得了,但她渴望藍先生能多喜歡她一點,將她放在心中,即使是小小的一個角落也好。公司的福利她都可以不要,因為對她而言,藍文彬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的日子,藍文彬忙著接洽國外的來賓,有意投資歐美市場成立台灣第一個跨國的連鎖性百貨業;而另一方面,公司員工皆因期待二十七日、二十八日的到來,都努力安排各項工作,提前完成進度,而旅游度假的細節部分就交由人事部的傅經理及管理部陳小姐去處理安排了。

終于二十七日來臨了,早晨七點時,大家集合在公司大樓管理處搭乘專車,浩浩蕩蕩地前往溪頭度假中心∣∣若堤大飯店。

踏入若堤飯店的剎那,就像來到了歐洲皇室的宮殿般,腳踩的是義大利進口花紋大理石,館內各組骨董家具則分別代表路易十四、十五,新古典等不同時期的風格;而其地中海式建築外觀,彷如法國東南部鄉下士紳的豪門宅邸;在歐式休閑旅館內就能飽覽竹林、雲海、山嵐的美景,的確能讓緊張繁忙的身心松弛不少。

此次的溪頭之旅,藍文彬也邀藍琳前往,但藍琳不願與一群她不認識的人玩在一起,所以寧可在藍文彬為方便她就學而購于陽明山故宮附近的別墅內獨處,準備著她的論文,當然管家錦姨也陪著她,照料她的一切。

合縱集團總公司二百五十三位員工快快樂藥地度過了兩天一夜的假期,終于到了晚上餐飲時刻,人事部準備了康樂活動預備以歡樂的氣氛結束這一趟溪頭之旅,活動在館內的PuB里展開高潮。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天天快樂……’眾人一起唱著,一會兒國語一會兒英語為黎惠慶生著。

‘吹蠟燭了,黎秘書,你可以許三個願望,不過在你許願之前有個願望被我剝奪了,你得親現場任何一位男士,好祝你早早出嫁。’傅經理說完,全場黌堂大笑。

‘親、親、親、親、親……’全場蹦噪起來,黎惠沒有想到他們會搞這玩意,不知如何才好,這下子勢必一定要做,不然一定會掃大家的興,且沒完沒了。咦!這個機會不正是藉此表明她對藍文彬情意的大好機會嗎?于是將眼光拋向他。

藍文彬正巧也看著她,是不是他也喜歡她……在酒精及閃爍不定的燈光下,黎惠不禁自作多情地想著。

‘好,不過這個游戲不公平,為什麼只有我親?這樣我比較吃虧,要不然,我親他,他也要反過來親我。’黎惠篤定的說道。

‘好耶!當然好!簡直太棒太精采了。’隨即響起一陣叫好聲。

‘那……我要……我的人選是藍先生。’說完,一陣狂叫聲隨即而來。

藍文彬一愣,公司裹不乏師哥、俊男的,怎會找上他這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子呢?不免心中臆測,莫非她……眾人即將他與黎惠往舞池中央推去。

黎惠今晚經過仔細的打扮,算是人美女一個,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心思動搖,情不自禁;但藍文彬絕對不會,他在商場上見過形形色色頗具姿色的美女,有空姐、明星、模特兒,也有自動投懷送抱的,但他從未與女人談情說愛,一切言行皆止于禮,唯獨那一夜見了那名曼妙女子之後,如止水般的心竟蕩漾起來……既然如此,何不大方地與他們玩個游戲,只要適可而止就行了。

于是為表示紳士風度,藍文彬抬起她的臉頰,準備親吻她的右臉時,怎知黎惠居然一用力轉動臉部,讓他的唇貼在她的唇上,而她的手環住他,她的舌頭挑逗般地伸入他的口

中吸吭著…︰藍文彬再度楞住,怎會如此?他並沒有想到黎惠竟會如此大膽地在眾人面前示愛,于是狠狠地推開她;他不是不經世面的小伙子,但在眾多員工面前,這無疑是一種侵犯,侵犯他的尊貴,他的權勢,更侵犯他在心中為那曼妙女子所保留的一種悸動。許多年他沒吻過別人,即使有一天有這樣的機會,他也要奉獻給那樣的女子,但不是黎惠。

黎惠狼狽極了,幸好四周的人並沒發現藍文彬的表現,大家只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她不能出糗,于是笑笑地說︰‘謝謝各位同仁為我慶生,讓我今天能一償宿願吻到我最敬愛的董事長,給予他熱情的西班牙吻,希望董事長別介意,也希望各位能滿意。’聰穎的她以熱情的西班牙民族性來轉移眾人的遐想,又向藍文彬宣達她心中那股準備吞噬他的熱火。

之後,大家分著蛋糕,有些人開始隨著重金屬音樂跳起舞來,而藍文彬則默默地回到房內,他的不悅都看在黎惠的眼中。

‘什麼?’‘你說王玟玲死了?’藍琳沒想到假期期間,她為了準備論文哪兒也沒去,常熬夜到清晨四點,以致今早遲到了一會兒,卻听到曉蘭帶給她的這個噩訊,她感到萬分震駕,並對王玟玲已離開人世的事實無法接受。

‘你們不是前幾天才到醫院去探望過玟玲嗎?’‘是呀!我們也無法相信,但這都是事實,是玟玲的母親打電話來學校,並請校方對班上宣布玟玲的死訊時,大家才知道的。’曉蘭嗚咽的說著。

玟玲是一個活潑、品學兼優的同學,因罹患血癌,自上學期開始即時常請假,基于同學之誼,藍琳及班上多位同學曾數度前往台大醫院探視她,當時她仍樂觀地常常開懷談笑,甚至能與藍琳暢談許多事,慢慢地在彼此心底構築、建立起友誼,藍琳也能將自己的心情告訴她,她倆可說是無話不說的同窗好友,但最近藍琳因心情較沮喪且為了準備論文,也就較少至醫院看她,卻想不到……以前她總對玟玲的不幸深感惋惜與憐憫,心想,這樣優秀的女孩怎會遭命運如此摧殘,如今一個如此熟稔的人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自世上消失,生命書上句點;啊!情何以堪,教人如何相信?玟玲曾有一度病情似乎比較穩定,大家均為她松了一口氣,怎知大約兩星期後,她再次住院,情況更加不樂觀,接下來每天都需要輸血,幸好她是o型血,血庫仍可供給,但龐大的醫療費用壓得她的家人無法負荷,雖然校方已公開募款,但仍人不敷出;于是藍琳曾鼓動父親捐出一百萬元來幫助她,而這件事只有校方知道。

雖明知她的痛似乎好不了,但卻從未想過她會就這樣離開了,生命的短暫,讓她連學業都不能完成,她的生命根本還沒開始,就已破滅,雖說生命沒有定數,但這變數未免太大了,連改變的機會都被剝奪了,生命如此這般不可信任。

藍琳悲從中來,大聲的嚎陶大哭,原本偷偷飲泣的同學們听到藍琳的哀嚎,竟像傳染病似地渲染開來,同學們皆無法克制地相繼哭了起來,有的相擁而泣,有的默默地哀悼,藍琳則用雙手環抱住自己,並將頭深深埋在兩膝之間竭力地哭泣著;淚水鼻水浸濕了他的臉頰、頭發、衣服,她再度感到生命的脆弱,死神的無情。往日的回憶浮涌腦海,禁不住傷悲,口中喃喃地喊著︰‘媽媽,不要走,不要走,玟玲,你也不要走,統統不許離開我。’玟玲的死將藍琳記憶中的最深的痛誘引出來,母親的離去與玟玲的死相交纏住,讓她無法抑止這悲痛,淒涼的心情,久久無法停息。

教授得知王玟玲的噩訊,便知這堂課無法再上下去了,于是讓同學交了論文後,即默然的離開。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藍琳抬起頭對著同學喊道︰‘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離開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走向死亡,生命不是我們可以掌握的,那我呢?我是不是隨時都會死去?不過死了也好,死了後就可以看到我媽媽了,你們知道嗎?我好想念她,真的真的好想!我已好久沒有夢到她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都不讓我夢見她……’藍琳整個心情降到了零點,而同學們皆因再度感到傷心而嗚咽起來。最後曉蘭扶持著她陪著她一起走回家。

回到家後,藍琳將所有的燈都點亮,並將自己拋在‘軟骨頭’中,直到情緒稍稍乎穩了些,才開始整理思緒,但玟玲的陰影仍籠罩著她,故不斷在思索著︰既然生命是這般的脆弱,而自己從小到大卻把絕大部分的時間浪費在背書、考試,經歷大考小考、高中、大學,不知有何意義?把大半輩子時間全消磨在此,若為求的是學問,並非得要藉著學校呀!’在浩瀚的宇宙中,人是何其渺小,何其無能,是不是完全操縱在未知的命運中,能不能改變命運,是不是該重新思考有關生命的價值,如果主宰人的是命運,那這個世界是沒有顏色的、是虛幻的,因為一切不都是注定好的嗎?

藍琳想著想著,走到她那足足有二十坪大的書房,面對桌上形形色色的書籍,伸手一堆,全部推倒在地上,恍如一堆積木垮了,然後俯視躺在地上凌亂的書本,心里默想即將完成的學歷,雖棄之可惜,但是大學生涯,究竟又能讓自己學會什麼?又能擁有什麼?或許她將大學讀完就死了,那這一切又算什麼?何不從這一刻起,就讓自己了解生命、命運的意義呢?何不主宰自己的人生呢?

她了悟一切後,知道生命只有一次,不會重來,或許人無法選擇命運,但卻可以選擇為自己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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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0 |只看該作者


‘藍先生!很抱歉有關令嬡休學的事,我想還是要讓您知道一下,盡避她不願讓您知道;或許是校方督導不周,不知她執意休學的原因,在考慮結果後,我們決定還是知會您一聲。’常校長向藍文彬說道。

‘哦,非常感激您,我會深入了解狀況的。’掛上電話後,藍文彬又氣又沮喪,氣的是小琳為什麼要休學?為什麼這樣任性與多變?沮喪的是他是她最親的人,為什麼這麼重大的事不告訴他,還要教學校不要通知他?到底是何原因?是代溝嗎?!他一直很盡力,與她溝通、相處,雖然她失去了母親,但他也很用心地去做好父代母職的雙重角色呀!或許他沒辦法同她一塊住在別墅,但他一星期會去三、四次,有什麼事也是每天保持聯系呀,況且還有錦姨在照顧她。咦!對了,錦姨怎麼沒告訴他呢?

情急之下,她馬上招呼老孫開著車送他到別墅去。車子駛人仰德大道,並停妥在一幢白色三層樓高的別墅停車場內,門口是瓖著金色的鏤花鐵門,藍文彬不待司機老孫開門,即氣沖沖地自個兒開門下車往大門走去。

藍文彬一進門即看見藍琳半躺在沙發上,而手上正拿著紅筆似乎在看就職快報,並圈選合適的工作。

‘小琳,你為什麼今天沒去學校?’藍文彬故作鎮靜,他要女兒自個兒告訴他,他要在動怒前給她解釋的機會。‘啊!老爸,你來了。’藍琳訝異爸爸今天怎會這麼旱來,連忙坐起。‘對!我在問你話,回答我!’因有些動怒,口氣明顯的較為重了些。‘嗯,我生病了嘛!’說完驚見手上的東西,連忙塞到背後。‘是嗎?可不許騙我。’藍文彬再向她確認一次。‘是呀……’藍琳心虛的將眼光轉移。

藍文彬知道女兒不大會撒謊,只要撒謊就會手足無措,眼光不敢直視。‘給我叫錦姨來,錦姨呢!怎麼不見她?’藍文彬用一百二十分貝的高嗓門吼著。藍琳以為其父在生錦姨的氣,連忙解釋︰‘喔!她去幫我買東西了。’‘買什麼?’‘買報紙。’‘買報紙做什麼?’藍文彬咄咄逼人的追問著。‘嗯!要看呀!’藍琳胡亂找個理由,希望能搪塞過去。‘還騙我,是不是你和錦姨聯手不告訴我你要休學的事?’藍文彬氣呼呼的說著。

藍琳從小到大還沒見父親用這麼大的聲音對她說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連忙跪下並解釋道︰‘Daddy你不要生氣,不關錦姨的事,她並不知道我要休學,你……怎麼知道的?’藍琳怯怕地問道。

‘怎麼知道並不重要,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讓爸爸覺得太對不起你死去的媽媽,是我沒照顧好你,沒好好疼你,沒能讓你覺得老爸是你的親人,一切都是我的錯,女兒才會眼中沒我,我太失敗太痛心了。’藍文彬不禁鼻中酸楚而淚眼模糊。

藍琳嚇壞了,叱吒商場、和藹可親的爸爸怎會如此?她連忙站起來跑去抱住他喊著︰‘Daddy!Daddy!是我不好,是我不乖,惹你生氣,惹你傷心,你罵我呀!千萬別怪自己,我愛你呀!Daddy……’

看藍文彬沒反應,藍琳急著又說︰‘你給個機會好不好?我會告訴你的,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想等一切就緒後,就會讓你知道,讓你明白女兒長大了,不需你操心了!Daddy……’藍琳一邊哭一邊搖著藍文彬,而且愈哭愈凶。

藍文彬實在太愛她了,她是他的寶貝女兒呀,怎可讓她哭成這樣,是呀!是該給她解釋的機會。‘好!你說,只要合理,Daddy就不生氣不難過。’‘好!是你說的喔!騙人的是小烏龜。’藍琳看父親不生氣了,才破涕為笑。藍琳將整件事情陳述一遍,並有條不紊將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好!爸爸告訴你,我生氣並不是因為你擅自決定休學,而是你不向我說,讓我認為老爸在你心中沒多大分量;我要告訴你,雖然我不贊成你放棄學業,但是我相信休學這決定是你慎重考慮後所下的決定,並且也選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走在生涯的岔路上,遇到困境是在所難免,有的人因頹喪而裹足不前,有的人則會意氣用事,自暴自棄,但也有的人在理性思考後,坦然走過;既然你已經決定休學,你就該坦然面對未來即將接踵而來的一切,未來你將身處競爭激烈、挫折不斷、詭計多端的社會;你該冷靜地思索這些問題,如果你可以勇敢面對,就可以將危機化為轉機,走得更穩健。’‘Daddy你是贊成我的決定!’‘我並不贊成,但我尊重你的決定,任何事我都支持你,但不幫你作決定。另外,你要明白,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有時會有人陪伴,有時則必須靠自己走下去;現在有爸爸陪你,但爸爸總有離開世上的時候。’‘Daddy別說了,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藍琳緊緊地抱住他。‘Daddy!對不起!以後有任何決定,我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不會讓你像人家說的‘我老公有女人,我是最後一個才知道’那樣……’藍琳開心的逗著他。‘傻小孩!’藍文彬溺愛的撫著她的頭。‘要不要Daddy替你安插幾個工作試試看!’‘不要!絕對不要!不過你放心,我決定要自己憑實力去你的分支機構應征,不過你得答應我,絕不能施任何壓力給我所應征的公司,也不能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女兒,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能說,即使我做不好被革職,你也得裝作不知道。’‘好!好!Daddy絕對做到不干涉不過問不調查!OK!’‘耶!耶!耶!我就知道Daddy是最明理最萬能最棒最帥的。’‘小馬屁精還沒上工,就猛灌迷湯呀!’‘是!董事長!小的馬屁精!小的不敢!’‘哈!炳!炳!’‘董事長,您還在生氣嗎?’黎惠在意地問著。‘黎秘書,你多慮了。’藍文彬繼續埋首批閱卷宗。‘那為何您總是自己泡茶,還自己將桌子整理得一塵不染呢?好似怕我踫您的東西一樣。’‘你太多慮了,將心思放在工作上不是更好嗎?’自從上次慶生後,藍文彬總覺黎惠是那種不知道在想什麼及下一刻不知會做出什麼事的女孩子,有點深不可測。‘您是否在告訴我,我該辭職了?’‘你言重了,黎秘書,你不覺得老板和秘書之間本來就該有些距離才好嗎?這樣才不會公私不分,況且我自個兒要喝的茶自個兒泡也是為你分擔些工作,你才好為我多做些事,不是嗎?況且你在職務上一直表現良好,我怎麼會請你辭職呢?不要多想了,下午三點幫我聯絡U.N.PoloTeam集團張總裁,我要和他談一個年度六億的SP促銷案。’黎惠當然是故意說說的,她怎可輕易放棄,她一定要不擇手段的擄獲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一切……

人生中總會錯過一些人事物,有些你並不會察覺,但有些你會知道,當知道的時候就可以在事先去掌握。藍文彬手上拿著雪神酒店的火柴盒,心中如此說服自己千萬不要錯過,至于錯過什麼?心中則隱約的尚未明白。

那恍如百合清新優雅般的閉月羞花淡淡地流露著一股清新;有時卻像一束瑪格麗特洋溢著活力和動人光彩,迷人的影像又翩然復臨在它的眼畔中。

禁不住思念之苦,今晚無論如何他要再去確定自己的感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無情月長圓。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也想不相思,以免相思苦。幾度細思量,寧願相思苦。

靜靜地坐在交誼廳拱型沙發中,盡避他已是雪神所視為的貴客,他仍不需勞師動眾的招呼,只點了杯淡酒,因為他不是來喝酒的,他只是來看看她。

一顰一笑的身影穿梭在他身旁,今晚的她將頭發錧了個發髻露出細致自晢的粉頸,素淨的臉只擦了粉色系的妝彩,身上穿了一套紗質連身的白色衣裙,隨著她的行走飄呀飄,搖曳生婆。

終于他有機會接近她了,一個很自然的機會下。‘AliCe你好!還記得我嗎?可以聊聊嗎?’藍文彬走近她。‘您是……哦!我想起來了!那天大力鼓掌的藍先生。’她心里暗暗吃驚,怎麼他今天會來找她?雪神並不是尋花問柳的地方呀!況且他也不像是那種垂涎美色的人;而她會知道他的姓名還是裹面客服部經理告訴她的,當然也包括休假那天他來過的事。‘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那天出糗算是值得了。’‘您別這麼說,這也是一種緣分。’亦築不亢不卑地回覆著,她對他總有股好感,怎麼也拒絕不了與他交談,其實在她心中也渴望再見到他。

就這樣時間無聲無息地列了打烊的時間,兩人才駕覺時間還真是稍縱即逝,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別,而亦築的心中則是五味雜陳,對這樣的感覺無法理解。

寧願相思苦!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四個月……藍文彬已經持縷六個月天天報到,亦築怎會不懂呢?況且她又不是木頭人、石頭心,怎會無動于衷呢?只不過她的愛情是躲在寒極冰凍的地底層,陽光照不進去的地方。

一度他們的關系沉蟄著;慢慢的,亦築開始不言不語閃躲他深情的眼神,深怕一不小心就陷入漩渦中卷人大海永無超生,而藍文彬也察覺她的異常,並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給了自己三天的時間不到雪神。在這三天,亦築誤以為藍文彬遇到點挫折就不來了,于是自顧自地亂想,情緒惡劣得很,連天氣不好都可以令她發一陣脾氣,其實她的心早已慢慢融解,只不過她不願去接受去承認。

但!愛在心中,受從心底慢慢滋長,任誰也無法阻擋,無法抑制的。三天後。

‘AliCe,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別對我不理不睬,你不知道這三天我是怎麼過的,以前我從不知等待是件這麼痛苦的事,等待著看自己能否稍減心中對你日益滋長的愛苗;我的年齡對你而言是大了些,足足大你十八歲,或許沒資格說這些話……’

亦築急著想解釋情事並不是像他想的這樣,無奈卻開不了口。

‘但是我很誠懇地希望與你交往,而不是以客人的身分,我絕對會尊重你,不干涉你的決定,也不需要你馬上回答我,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考慮,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當然那是我期望的答案,倘使你不願意,我會自動消失在你面前,永遠不再糾纏你。十七號我會再來,希望你能給我好消息,好嗎?AliCe不要現在就拒絕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希望好嗎?’

亦築衷心認為如果她沒有晦暗的過去,她絕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她得好好想一想,厘清紛擾的思緒。于是抬起頭望著他,給他一個點頭應允的表示。

經過一段日子的交談,藍文彬發現AliCe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雖然她若即若離,但總勝過不理不睬;但這種不明確的關系令他困惑,究竟他只是客人,還是朋友,或者可以是情人,他要明白,他不可以在不明白的狀況下就陷得無法自拔。就算是難逃命定的塵緣,他注定要遇上她,注定要愛上她,為愛沉淪吧!他願用心栽培以澆灌,讓這中年之愛開花結果。

回到家之後的亦築,站在廳里,顫抖著身體,打腳底板升起一股寒意。怎麼可以……愛……他說要和我在一起,呵!怎麼可以!我行嗎?嗚咽梗塞在喉嚨里,慢慢地釋放出來,愈哭愈大聲,‘我可以嗎?我為什麼哭?我傷心,為什麼傷心?因為我在乎?我為什麼在乎!因為我愛……我竟愛上了他!’‘媽!’亦築駕覺自己竟自咽喉裹冒出三年不敢想,沒法想的,在心底最底層的人,竟在今夜已不恨不怨而渴望見她,投人她懷裹;或許她需要一個溫暖的肩膀,足以溫暖她心靈的停泊港灣,她需要愛需要親人的愛及能給她愛情的人∣∣藍文彬。我承認了,我愛他!停止這折磨吧!想愛又不能愛,好愛他又不敢愛……但是她能忘掉那禽獸般的朱平浚嗎?那企圖強暴她的人,雖然他並沒有得逞,但他的暴行卻讓她對男人起了戒心,一直抗拒男人,隱隱的痛深烙心田,久久不去。

或許她期待文彬能帶她走出這灰澀的記憶,忘掉那不堪回首的過去,帶她遠離陰暗悲淒。

但是這一切是要付出賭注的,或許一旦接受他,就得像時時刻刻站在懸崖邊緣,一不小心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況且除了年齡的差距,還有身分的懸殊,就算她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感情,那又如何呢?她可以保證他永遠會接受她,甚至愛她嗎?

不安的情緒一直在心里浮沉著,痛苦煎熬著她。白天上課時,她神游四海,眼光落寞。吃飯時,她食不知味,逐漸消瘦。晚上上班時,她落落寡歡,眼神閃失。睡覺時,惡夢連連,囈語不斷。清晨時,眼皮紅腫,眼神呆滯。

持續多日的異常表現,引起雪神頗為關心她、照顧她的人∣∣妍姊的關心。‘亦築!怎麼了,最近看你魂不守舍的,你看看你瘦成這樣。’妍姊關心的拉著她左看右看的,只有在私底下妍姊才這樣叫她,並除了老板何定外,只有妍姊知道她的本名。雖然在雪神工作並不是出賣靈肉,算起來還算是個正當職業,但亦築仍不喜歡別人知道太多關于她的事,因為知道太多,謠言就多。‘妍姊,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什麼事。’亦築虛弱地回答。‘你別瞞妍姊哦!有事得告訴我,或許妍姊沒法替你解決,但畢竟能給你意見或想個辦法的。’‘不了,這事只有我自己才最清楚該怎麼做。’‘你看,明明有事還騙妍姊沒事,听客服部經理說那個合縱集團總裁追你追得很緊,最近怎麼都沒見他的人影?是你愛上他了,還是你們鬧翻了?’妍姊猜測著。‘你對我那麼好,告訴你也無妨,是他說希望熊和我交往。’‘嗯!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呀!雖說他大你很多歲,但人品、外貌、顯赫的家世、龐大的財力,我實在找不出讓你遲疑困擾的理由呀!你該把握住才對,到手邊的幸福,你要懂得掌握,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梅,千萬別像妍姊一樣。’

‘妍姊,我知道他十分優秀,我能認識他已經非常幸運了,能讓他愛上我,我何其有幸,但我是擔心自己,我擔心配不上他。’難過使得她清澈的雙畔更加水汪汪,今人愛憐。

‘你呀!傻女孩,你是不是還沒法忘記以前的事?其實不是妍姊愛說你,事情已過去那麼久了,而且這樣對藍先生很不公平的,給他個機會吧!我相信他不是那種虛浮的人,放心地好好交往,要是想太多就什麼都不必做了。’

如同妍姊所言,是該給他一個機會,同時也給自己機會。剖析自己的內心後,她明白自己將要給的答案了。

而藍文彬則用工作來消解心中的思念之苦,臆測之苦,他多希望AliCe的答案是肯定的,縱橫商場數十年,從未有任何事令他如此期待而又憂心忡忡;該死的自己居然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居然讓自己有一個月的時間見不到她。愛的煎熬竟是如此雞耐。

亦築這幾天魂不守舍,自從確認了自己對藍文彬的感情後,她就一直想著他,並發現自己竟然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根本不知道他的電話、他的住址。啊!如果有他的電話,她就可以馬上告訴他她的決定,她的答案,那他一定會馬上飛奔而來,如此就可以縮減彼此等待的日子,等待的苦楚。原來愛情竟這般甜美,讓喜悅倍增,悲傷減半;讓眼楮所見之物都充滿愉悅……

繽紛世界百花齊放,大地被一種細膩的柔情包圍著。‘對不起!請問AliCe小姐在嗎?’‘哦!請稍等一下。’‘您好!我是Alice。’亦築看著眼前這個她並不認識的人。‘這是藍先生請我交給您的。’說完,交給亦築一個紅色絲絨盒及一封信。亦築十分不解與迷惑地將信給打開。AliCe展信愉快︰

希望你沒忘了今天的事,不管你的決定如何,信中所寫的詞句正代表我現在的心情與對你的感情。

如果你有話盡避對我說

如果你有愛放心交給我

如果你很苦我想分一半承受

但是你沉默這教我怎麼做

至少還有我在乎

就算所有人錯通

這條長路不應該只有風

難道非要到明天你才會發現

原來有個人一開始就在等

如果你要走轉身就能走

如果你要酒一生陪你喝

如果你倦了我仍是你的城堡

用整個世界換一朵你的笑 詞/陳樂融曲/陳大力 

我所能給你的是我的真心誠心與用心;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也不會勉強,只有偷偷將傷心藏好。

此刻,你的心里應該已有了決定,請打開紅色的絲絨盒,心型的鑽戒代表永恆;如果你的答素是否定的,那就當作相識一場的紀念吧!我不親自當面送給你,也是避免你不願意見我時的尷尬,望你能諒解我一番苦心。但是如果你願意見我,請你帶著它到一樓來,設我為你戴上它。我等待著你的到來。

亦築看完信後,眼眶溢滿淚水,不禁開懷破涕為笑。按著飛奔到了一樓,給早已等在那兒的藍文彬一個深情的擁抱。

他抬起她的臉俏皮的說︰‘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對不對?’亦築合著笑猛點頭。

在確認雙方在彼此心中的感情後,兩人心中都有種萬分珍惜、小心翼翼、惟恐不小心就弄傷這份感情的默契,他們要好好灌溉、好好經營、好好維護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

藍琳在告知藍文彬欲休學之事得到諒解之後,她隔周就向同學宣布此事,並向學校辦理休學手續,並開始著手就職前的一切準備事宜,既然放棄學業決定就業,就必須全力以赴,才不枉此舉。

經過多日的深思熟慮,幾番思酌後決定要往大眾傳播同體系的廣告界邁進。為使就職順利,她先到各大書局尋找相關書籍包括廣告心理學、市場心理學、媒體戰略、文案發想、sP促銷事典……等等,還至台北市立圖書館查閱廣告界年度鑒賞及動腦雜志、廣告雜志……以便了解廣告在目前市場上的定位及發展,並費盡心思專注的研讀,因為她曉得工欲善其事先必利其器是絕對錯不了的。

藍文彬如同往常一樣一周起碼三次至別墅去看看藍琳,並供給生活費,所以藍琳在物質絕對充足的狀況下,得以全力吸收精神層面的知識。在告知藍文彬千慮一得的決定之後,就像一般求職應征者寄出履歷表等待著。一天,二天,到了三天終于有消息了。‘鈴!鈴!’‘喂!’錦姨接起了電話。‘您好!我們是潛意識廣告公司,請問藍琳小姐在嗎?’‘在,您請稍待一下。’‘小琳!電話來!’

錦姨和藍琳就像母女一樣,盡避錦姨才五十多歲,但她沒兒沒女的,簡直將藍琳當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著,且忠心耿耿的服侍別無其他意圖。藍琳親了一下錦姨,並順手接過電話。‘喂!您好!我是藍琳。’‘您寄來的履歷資料,經本公司審核,初審階段已通過,接下來的面試希望您能準時于六月十四日上午九點三十分到本公司十五樓找沈中杰副理報到,不知您是否能參加?’‘是,可以的。’藍琳篤定地回答著,因為她知道一旦選擇了,軌必須負擔一切成敗,只因已選擇了,便無法再重新考慮要或不要,而是要無慮地勇往直前。潛意識廣告公司坐落在天母繁榮商圈麥當勞附近十五層樓高的大廈中,其中第十二層樓為業務部,第十三層樓為廣告設計部,而第十四層樓則為媒體部、市場調查、公關部,十五層樓則為大型會議室及主管辦公室和會計行政部門,而每一層樓面積為五百坪。

藍琳于履歷上並未載明她是藍文彬的女兒,所以在一個要求大學學歷的外商公司而言,想被錄取的確要經過一場苦戰。‘你為什麼休學?’‘為追求生命更深一層的意義,所以要從生活中落實去體會。’‘為了體會生命,就得要放棄學業來證實嗎?’‘或許您不會,甚至很多人都不會如此做,但每個人的做法不盡相同,我願意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所以找選擇我自已的路走,並對所踏出的每一步負責。’‘但是你要知道,社會競爭激烈,沒有大學文憑可是會失去很多機會的。’‘我知道,我當然清楚‘文憑’是一張通行證;但是我更相信我可以憑毅力與努力去彌補這個不足,而以專業來取代這個不足,以勝過一些只會紙上談兵的人。’藍琳心想,我是來應征的,又不是來解釋‘休學’的,為什麼老將話題在此打轉?‘非常好!從你充滿自信的言談中,我知道你懂得對自己負責,相對的,將來你也會對你的工作負責,對上司對客戶負責,有鑒于此,你適合這份工作;但是你要了解,現實常取代很多理想,即使你本身具有許多能力與優點,但階段性的條件仍是重點,如果你願意從基層做起,可以屈服在這條生硬的‘文憑’條件下,先以業務助理做起,我相信你一定會很快爬升的。’沈副理說畢,推一堆他那副金邊眼鏡等待答覆。‘我可以接受,有制度的公司升遷制度才會健全,我尊重公司制度。’‘好!那恭喜你不必再經過層層復試階段,我直接決定你已被錄取;另外我必須先跟你溝通,因你的資質很好,有可能以極快的速度升為主管,所以你要了解身為一個國際性公司的主管,經常需面臨因國外賓客來訪,或者國內業務需求,而必須參加或安排一些不同的會議,且視會議性質及規模,可能會安排特殊場合,甚至應酬至深夜,不知你能接受嗎?’‘如果是工作上必須的,我想我能接受。’‘很好!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還有什麼問題是你想了解的?’‘我可不可以知道何時開始上班?’‘嗯!你很積極,我想今天是十四號,你可以選擇二十號再來報到後即開始上班,在十天內先熟悉環境,或者你希望下個月初再開始上班?’‘我想我可以二十號就來報到。’‘好,到時你找資深業務Amy報到,上班時間是上午八點五十分到五點三十分,星期六及國定假日均休,但若遇提案前一個禮拜通常需要留下來加班。這樣清楚了嗎?’‘清楚了,謝謝。’藍琳愉悅地站起來,並與沈經理握手告辭。第一步就這麼順利,她不禁喜上眉梢,快樂得不得了。第一天上班回到家,藍琳就顯得疲憊不堪,神經拉得很緊,倒不是做了什麼大事,而是……‘小琳!把這份設計草圖影印一份。’‘小琳!把這三張會議紀錄傳到大江山。’‘唉呀!叫你傳不是傳傳就好,要打電話去確定呀!如果光傳一傳就了事,我叫小妹做就好了。’‘喂!新來的,把年度企書書拿給我,大概在書桌上,你找一找吧!’‘對不起!什麼樣的企畫書?’‘你看桌上有什麼就拿什麼呀!也不知道今年什麼最風行,就是茶飲料,所以當然是綠茶的全書案呀!真是的。’

一天下來,就是幫這個傳真、幫那個影印,原本還指望一個熱熱鬧鬧的歡迎會,就像在大學時為學妹做的迎新會,害她昨夜在家擬了份自我介紹詞,預備今天好好的‘驚動武林,轟動萬教’show它一場的,誰知在不到一個小時的報到手續後,就開始做雜工;真不知明天是不是要掃廁所哩,如果要的話,今天得先練一練了。

不過,說真心話,要不是一開始叫她傳傳真,印印東西,她還真不知該做些什麼,在學校學的不過是些皮毛,書上學的也只不過是紙上談兵,況且她也發現原來影印機的功能這麼大,除了影印放大縮小一般資料外,還可以影印投影片。想一想,只要有成長即使是掃地又有何不可呢?

第二天更扯了,居然像外務一樣搭計程車從中山北路七段搭到忠孝東路三段,為的是幫設計部取照相打字;明明是外務可以送,他們卻嫌太慢,叫她自己去取。天啊!什麼跟什麼!有听過計程車比摩托車速度快的嗎?

滿肚子的不悅,回到公司交給設計部後,就獨自坐在椅子上生悶氣;誰知設計部居然又跑來告訴她剛剛漏打了一排字,叫她二十分鐘後再去一趟。

哇……忍耐是藍琳現在唯一能做的。她不知所措!她無所適從!包不知如何對自己解釋!不是的,她偉大的抱負不是這樣的,這樣的微不足道,頓時困惑充塞她整個思緒,淚就快滴下來了。‘喂!新來的,你叫小琳呀!’滿臉落腮胡的設計師Tony走向她,拍一拍她的肩。‘什麼事?’藍琳不想抬頭。‘沒事的!罷來都是這樣,你要習慣哦!況且出去跑跑也好呀!一來看看協力廠商,二來出去透透氣;總比我們每天在公司裹埋頭苦干、閉門造車好呀!是不是?’說完就走人了。藍琳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文化!這就是廣告公司的文化,就像現在流行的新新人類一樣,自然、率性、不拘小節,原來是自己太期待以至于招來落空後的不安與空虛,幸好有大胡子Tony的一番點醒,要不然她又要被自己打敗了。

餅了兩個星期後,藍琳已完全習慣廣告公司的作業習性及作業情緒了,設計部的人習慣晚上加班做設計;文案呢!喜歡獨居想標題;業務部的人呢!泡咖啡廳寫案子,總之到了提案前可以不眠不休兩、三天討論案子,提案過了再睡兩、三天。不過,成就感是支持大家再接再厲的原動力。

看著電視播出的廣告是自己參與執行的,會不興奮嗎?听到Radio播放的廣告,會不拉長耳朵多听幾遍嗎?翻到MG 雜志 刊登的廣告,會不多看幾眼嗎?

這就是別的工作缺乏的優越感,走在流行最前端,帶動流行的術語,就像變魔術般將商品變成有生命力、有故事情節的生活一部分。藍琳愛死這份工作了,就算現在叫她跑去深坑買一盤臭豆腐她都願意。‘藍先生,您來啦!’‘錦姨,最近小琳乖嗎,怎麼不見人影呢?’‘最近小琳忙著工作都沒時間和我說話呢!還叫我煮完飯端上去。’‘她在幾樓?’‘在三樓房間里。’‘我上去看看她。’藍文彬已經四天沒來了,最近他和亦築的感情快速發展,愈重視她就愈離不開她,如果小琳不反對,將來還可能會將她娶進門。心想︰她們年齡相仿,小琳若不願意、不好意思啟口告訴她的事都可以藉由亦築來說。但天底下有事事順利,事事盡如人意的嗎?‘小琳!Daddy來了,開開門。’‘Daddy!你有好幾天沒來了耶!想死你了。’‘少騙Daddy了,想Daddy的話怎麼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我呢?嫌總機麻煩可以播專線電話呀!錦姨說你連和她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呢!’‘嘻!’‘你笑什麼?Daddy生氣這麼好笑呀!’‘笑你生氣的樣子好像小孩子,咦,Daddy!你怎麼最近看起來好像吃了還童丸似的,一下子變得這麼年輕呀!還是……哦!交女朋友了,是不是?從實招來。’藍琳拉著藍文彬的手甩呀甩的。‘小琳,我……’藍文彬欲言又止。‘哦!對了,爸!你想不想知道我同事,也就是你職員的鮮事呀!不用你調查,我自動告訴你的哦!保證你笑死!炳!’藍琳沒注意到她打了岔之後,藍文彬將欲說的話又吞了回去。如果藍琳知道他要告訴她的事,她一定會讓他先說,因為說了就不會引起之後的軒然大波了,但世事有誰能預料、能提防的呢?‘說吧!’藍文彬專心的听著。‘剛開始上班時,我都搞不清楚同事給的時間觀念,怎麼說呢?比如我幫張經理去催一篇稿子什麼時候好,擅長四兩撥千金的大衛就反問我︰‘她的特刊什麼時候給,我就什麼時候好’。下一次我去設計部問陳三什麼時候可以交設計稿的時候,他也會反問,‘她希望什麼時候’,我又去催寫文案的阿又什麼時候可以交活動促銷文案的時候,她一定會露出誠懇、正在努力的表情說‘馬上,馬上’,至于我呢?嘿嘿!您也听得出來,我是跑龍套負責催稿迭稿的。

‘Daddy!不過,我不以現在做約為杵,因為要將別人交代的事辦好,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您認為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藍文彬感到很欣慰,女兒真的長大了,懂得去面對任何一件迎面而來的考驗,及以一顆真實誠懇的心去看待自己,即使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工作,她也認真的付出;即使是小小的業務助理的角色,她也努力扮演好,不會為了表面上的面子關系而產生蒙騙及故意抬高身價的行為,有這種認清自我,而後肯定自我心態,最後她一定能成就自我,創造出不凡的成績,他相信她,她是他的女兒,積極進取,腳踏實地的態度像極了年輕時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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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1 |只看該作者


幾分篤定,幾分彷徨,幾分甜蜜;宛如春天的浪潮,一波一波騷動著心房。

亦築今晚渡在深夜和破曉交會的時分,想著剛剛才分手的他,送她回來親吻臉頰後,即轉身離去,從未做非分之想。交往近九個月來,他的心就像夏天的陽光一般照亮著她陰暗的心房,逐漸的,她釋放自己的愛,一點一點的幾乎毫無保留的全給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愛上了他。

不管過去如何,自從與他在一起之後,就像見到陽光般,她變得堅強,足以抵抗不時傾巢而出的寂寞;變得樂觀不再自怨自艾,從相識而相知,相知而相惜,相惜而相愛,相愛而相戀,似乎一切近乎理所當然,對這份幸福這份快樂亦築不敢作非分之想,想要天長地久;人生如同醉生夢死,能讓她在有生之年與他相戀,她已覺足夠,過多的幸福反而會讓她不安,今晚就讓自己再多貪戀一點幸福、多想他的好吧!

‘你在想什麼?’藍文彬發呆已超過一分鐘了。

‘沒……沒什麼?’

‘是不是不舒服呢?’亦築很少看見他這凝神不語的表情。

‘Alice,你不要亂想,我有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

‘你說說看,到底什麼事讓你煩心呢?’

‘我想開一家服飾店讓你負責管理好嗎?’

說完後,隨之而來的是三分鐘的沉默。

‘你不需要如此做。’

‘我……’

‘我現在白天上課,晚上上班,一切都很好,都很順利,我不需要換工作,還是你覺得我的工作讓你丟臉了呢?’

‘我已經告訴過你,你別亂想了嘛!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是在這兒對你表白的,又怎麼可能瞧不起你的工作;我只不過是怕你白天要上課,晚上又得上班,心疼你,怕你累壞了,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好嗎?別生悶氣以免生出病來。’

‘對不起!我不該錯怪你,只不過我和你不過是男女朋友,我並不希望讓你為了我︰︰︰我想靠自己,好嗎?’

‘一切尊重你,只要你高興什麼都好,只是別把自己累壞了,對了,交往這麼久都還沒問過你,你讀什麼系的?’

‘企管系。’

‘那不就和我女兒同系,但她已經休學了。’

‘休學,莫非……’亦築正想開口問他和藍琳的關系時,一通電話卻讓她打住了。

‘嗯,我是Alice。’

‘Alice,我是妍姊。’

‘妍姊?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天沒來,我急死了。’

‘Alice,小聲點,別讓別人知道我打電話給你。剛才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路人幫我打的,別讓他們識穿。’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要拿走那些錢呢?華經理很生氣,發了一頓脾氣直說待你不薄,缺錢說一聲就好,何必搞出這些事;你也真是的,你可以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得上忙。’亦築著急說著。

‘我就知道沒白疼你,我……都怪我,沒事幫他背書,欠下一堆債,放高利貸的找上門,一急之下我只有動腦筋拿走那些錢了。’

‘那……他人呢?’亦築指的是妍姊的男友,一個台大畢業不好好工作,好高騖遠,成天想發財,常常向妍姊拿錢玩股票的男人。

‘早跑了!亦築,這次的事你一定要幫我,借我三百萬。’

‘我……我哪來這麼多錢?我的存款全加起來也只有五十多萬。’

‘我早知道你沒錢的,我是指你可不可以向藍先生借?你放心,我一定會還,我可以寫借據的。’

‘妍姊,你要怎樣都行,但是你叫我去向他借,我……’亦築面有難色且困難的說‘亦築,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原本積欠的是七百萬,我已經還了四百萬,這三百萬我著。

是真的沒辦法了。就當妍姊求你救救我,幫幫我!’妍姊在電話裹抽泣著。

亦築心情極端惶恐,她知道妍姊對她恩重如山,當初是她在她昏迷時,求雪神讓她休養一段時日的,今天她有難,無論如何她是一定要幫這個忙,但是要她向文彬開這個口,無疑要她……該怎麼辦?亦築手足無措。

‘就這樣啦!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先掛了,亦築,妍姊求求你,你不可以見死不救。放高利貸那些人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就算我以後當乞丐也一定會還錢的,你幫我這個忙吧!你不了班後我去找你,你一定要記得。’亦築拿著已掛了的听筒呆呆站著。

藍文彬一直望著她,發現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欲墜,于是趕緊扶著她︰‘怎麼了?誰打來的?怎麼你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叫服務生倒一杯水來……’正要開口叫服務生時,卻被亦築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制止了。

‘不要!不要叫人……’亦築害怕引來華經理,于是拉起藍文彬。‘走,我們走,帶我離開。’

車子駛人濱海公路,並在基隆海堤上停下。

‘怎麼了?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好嗎?’藍文彬溫柔地呵護著她,一路上他都在想,是誰讓她如此不知所措?此時他才發覺自己對她的過去竟毫不知情,她的親人呢?為什麼她從不提及?

‘是……是妍姊!’亦築慢吞吞的說出。

‘你是指林小姐,她怎麼了?為什麼打電話給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亦築將妍姊私自取走當天店內營業額一百二十萬及欠高利貸的事內文彬說道。

‘妍姊對我有恩,今天她有困難,我卻無能為力,只能在這干著急,一點忙也幫不上。’打從心底,亦築就沒想過要向藍文彬開口,她只是不斷地在想要怎麼幫妍姊。‘對了!我可以向其他高利貸借,先還了妍姊這筆債,再想辦法。’

‘不行!這樣只有便宜了高利貸,何況這樣借了還,還了借︰有遠還不完。亦築,這件事讓我來處理,你不要煩心了。’

‘不行!絕對不行!這是我自個兒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什麼到今天你還要分得這麼清楚?相信我好嗎?把一切交給我處理,況且三百萬對我而言並不難,你就別操心了。’

‘不可以!’

‘那!大不了以後林小姐有錢再慢慢還我,我們總不能看她被高利貸迫害而袖手旁觀,無動于衷吧!況且這是我和妍姊的事,你就別管了。’藍文彬輕易的把事情轉移到他和妍姊身上,讓亦築的壓力減低。

亦築當然知道,除了如此做,她真的也找不出其他的解決方式了。

藍文彬立刻開了一張三百萬的即期支票及一張一百二十萬的支票給妍姊,一張讓她還高利貸,一張則讓她還給雪神,畢竟那是她的落腳之地,還完這筆擅自取走的錢後,軌可以冰釋前嫌繼續上班,且最大的目的就是她能幫他繼續照顧亦築。

這件事,讓藍文彬在亦築心里更跨越了一大步,她除了愛他之外,還多了一份感激。

‘董事長!這三份報告書,是八月份至今聖大保羅執行進度的行程報告。’黎惠清楚地交代著。

以一個董事長秘書的角色而言,黎惠的能力足以給九十八分,她具有英文、日文、德文、法文等多種語言能力,且辦事效率也以快及穩出名。藍文彬在這麼多的產業下,幸好有這得力助手幫他,做溝通協調及聯系的工作,讓他在總公司即能遙控所有的企業體,在工作上他還真少不了她;更何況,只有她能在他無法分身的時候,為他處理許多決定,所以就算他不在公司,她也能辦得有聲有色,一清二楚。

自從上次的事件後,黎惠也較為收斂,言行舉止也較不再曖昧;藍文彬心想,或許是她短暫的迷戀,于是也就不在乎的淡忘了。

但是黎惠的心,充滿著渴望、充滿著思慕、充滿著痛苦,也充滿著無法饜足的;

他愈不在乎,她就愈想得到他,饑渴的心並不是只有男人才有,女人更甚,而一個被激怒的女人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

她要讓他求她,跪在她面前求他,求她愛他,她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是你!誰教你讓我愛上你,卻又忽視我的存在;我要讓你嘗嘗這種滋味,不達目的絕不肯罷休。

黎惠的思慮像刀尖般的銳利,她要一步一步的剖開她的一切……‘黎秘書,嗯!你表現得非常好,這樣吧!找一天我請你吃頓飯,獎勵一下。’藍文彬為表示老板的風範及彌補這些日子的心不在焉,想藉此詳細了解公司的狀況。

炳!炳!是你自己跳進來的,是你給我機會設下陷阱的,想不到聰明如你,也會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藍文彬對黎惠的邀請,無疑給了她一個大好的機會。

‘執行進度的報告書我看過了,一切進行的很順利;你明天看一下農民歷,選一天良辰吉日到工地現場舉行祭拜儀式,取蚌平安好兆頭。’

‘是的,明天我就通知工務主任去處理。’

‘對了!黎秘書,通常下了班,你都做些什麼消遣?’

說到下班,黎惠覺得董事長自從上次自雪裨應酬回來後,就經常晚到旱歸,雖然他的身分、他的能力,絕對允許他這麼做,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干涉,但能令他如此的除了他女兒外還會有誰呢?莫非是他有女朋友了?觀察這麼久一定是的,她一定要弄清楚。

‘我就像平凡人一樣看看電視,逛逛街,就這樣!沒什麼意思的,倒是董事長最近喜孜孜的,神采飛揚好不暇意,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不愧是聰慧能干,一眼就被你看穿。的確是有位令我心儀的女孩子。’他心滿意足的說著,亦築的身影頓時又充塞他的腦海中。

為什麼你不給我機會?寧可讓別人來愛你,也不願讓我接近你,五年了,你當真我只為一份工作?我完全都是為你啊!她到底是誰?憑什麼奪走你的愛?如果你一輩子不再愛人,我也心甘情願守在你身邊,但是你卻這麼輕易把愛給了別人,難道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多少豪門子弟的追求我都放棄了,多少午夜夢回呼喊著你的名字,我的痴心、我的痴情你竟完全漠視。

‘她是誰呢?’

藍文彬驚覺說太多了,他只是將黎惠當成一個較接近、較談得來的下屬,但還是不宜表露太多。

‘如果有機會,你會知道的。’

沒關系,你顧左右而言他,我自然有辦法知道,況且你的寶貝女兒要是知道這件事,反應會如何呢?

‘那藍小姐知道了嗎?’

‘我還沒向她說,上次錯過機會後,她忙我也忙,以至于到現在反而開不了口,四十多歲的男人要向自己的女兒說愛上一個只大她三歲的女孩子,是比較難以啟齒的,但我仍會找機會的,只是小琳現在忙著上班,可能也沒多大心思和我討論這問題。’

‘小琳在上班?’

‘是啊!她堅持要休學到潛意識去,我也只能尊重她,給她更大的空間,像她這樣個性的女孩子是勉強不了的,只要她能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或許發展會更好……對了,她不願讓別人知道她是我女兒,怕有特別待遇,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哦!好了,下次再聊吧,晚上我還有事。’

真是天助也!他女兒還不清楚自己馬上就要和別的女人分享父愛,像她那樣從小膩著父親的人,一定不會接受的,她要想辦法去接近她,影響她,然後操控她,再來就是利用她了。

能幫助她達成目的的人,就只有他……柯幗嘉。

‘嘉嘉!你一定要幫表姊這個忙,況且一一你成功了,就可以輕易當上藍家的乘龍快婿,他那數千億的財產和龐大的產業不就是你的了嗎?’黎惠滔滔不絕的慫恿著。

‘玩玩是可以,反正騙女孩子是我的絕活,但結婚免談。’

‘你這傻子,表姊會害你嗎?你想想看,當你擁有權力、財力的時候,她已嫁進門了,你高興怎麼樣有誰管得了?’

‘那表姊你有什麼好處?’

‘我?我的對象是……她父親。’

‘那事成之後,我不是得叫你一聲媽了?’

‘事情成功之後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只要你能幫我達成這個計畫。’黎惠露出一副人前絕無的陰森表情。

‘她長得如何?’柯幗嘉伸出舌頭,只了只嘴唇,一副將要把她吞食人肚的樣子。

‘非常標致,和你那群不三不四的酒女舞女完全不同,是位任性不經世事的小女孩,所以你要用手段來讓她愛上你,拒絕不了你,乖乖听你的話;該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

這裹有七十萬,你先拿去,打扮得高尚一點,不要穿得流里流氣,如果錢不夠你再告訴我。另外,我已經利用人脈關系,將你安插在潛意識廣告公司,與藍琳同一個部門,你利用一個禮拜的時間,把身邊的事處理好,另外告訴那些閑雜人等,別來找你了,以免破壞大事。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尤其是你的對象∣∣藍琳。’

一周後,柯幗嘉的確進入潛意識公司任職。

柯幗嘉,一八三公分的身高,魁梧的體魄像是陸戰隊員般雄壯威武,雄赳赳,氣昂昂,但骨子裹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自從游學回來後,憑著家裹有點錢,開口能講幾句洋文,每天泡在女人堆里,除了打日本小爸珠外,就是撞球、舞廳,到處混。除了外表條件好的沒話說,加上泡女人追女孩的功夫一流以外,實在我不出優點來,此次叫他穿著正式的衣服到中規中矩的公司上班,實在讓他受不了,第一天就想翹頭,要不是他表姊千托萬請的,他才懶得待在這人生乏味的地方;幸好還有件邪事可做,才不辜負他在外面的名聲,為了這重大的任務,一切只好忍下去了;況且一個家財萬貫的女孩準備讓他大展身手,忍耐著點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只可惜藍琳今天出公差,陪著攝影隊到北投攝影棚錄制cF,使得柯幗嘉無法發揮他的魅功,不過他倒是引起一摹媒體部、市調部女孩子的注意,嘰嘰喳喳談論他的身高,長相,可見他的外表的確有一番凡人無法擋的魅力。

而黎惠呢?

她扮演著白雪公主裹面‘迭隻果那個好心腸’的壞女巫,頂著一副溫柔可親的外貌,正準備瞧一瞧那搶走藍文彬一顆心的女人。

經過明查暗訪,她終于知道藍文彬愛上的女人竟然是在‘雪神’任職的女服務生。

實在太侮辱我了!我居然比不上一個服務生,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竟讓藍文彬迷戀得不看她一眼。

靜靜地,黎惠就以等人的名義獨自坐在椅子上,‘AliCe,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你!’

當她見到亦築時,自覺實在無法與之比擬,雖然自己的容貌也十分迷人,但她的美更是撫媚動人,白細的臉龐,窈窕的身段,那清新月兌俗的模樣,簡直教自己自嘆弗如,情不自禁多看幾眼。女人看了她都無法將眼光轉移,更何況是男人呢?

但她絕不善罷甘休,她要找機會去認識她,就像她安排嘉嘉去認識藍琳一樣,要讓她們毫無防備地相信她。

‘你知道嗎?沒認識你以前,什麼事對我而言都現實得可怕,看出便是山,看雲也是雲,心境上蒼老得可憐,我以為我的人生就得在商場上終了,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愛了;直到遇見了你,風是好風,雲是好雲,迎面吹拂著我干涸的心,而你就像春天的風,解凍我青春的冰原,讓我的愛苗滋長;你就像夏日的風,沐浴我疲憊的心靈,給我一派清涼,我要告訴你,你在我心中已成為無法失去的人,你的過去,我一無所知,你若不願意提及,我也不會強求,不去打听,因為我認識的就是現在的你。認識你到今天也近一年了,我始終沒問過你的感想,亦不曾听你說過愛我,Alice,你到底愛我不愛?’

原本藍文彬今晚說有話要說,所以她便請了個假,陪著他到西園區這個賽馬場來,沒想到他竟然是要問她愛不愛他?!

原來縱橫商場的人,不見得能縱橫情場。

‘你認為呢?交往這麼久,你以為我不會動心嗎?’亦築有些發怒,他竟不了解她。

‘我不是只有在寂寞的時候才想你,而是一想起你,寂寞便不可止息的侵襲而來,我為什麼從不說愛你,我怕呀!我怕一說出來後就停不了,我不敢也不能要你保證永遠愛我,我不能奢求過多的幸福,我只要能在日落時,看見夕陽即已足夠,我不敢要求,你懂嗎?

‘從認識你時,我便已瘋狂的愛上你,迷戀你,你每次喝過的杯子我統統親吻過,你相信嗎?在你眼中冷若冰霜、不識抬舉的女人,其實是瘋狂愛著你的,痴傻的心情反反覆覆將手中的蒲公英,一瓣一瓣佔上著未來。你愛我嗎?你不愛我?

‘只是我從未在你面前提及,我不知道這份唾手可得的感情是不是會隨時隨著風而紛飛飄墜,也不能勇敢投注,或許我供養不起這份濃熾的愛情,卻又不舍割下這份情,文彬,我很矛盾你知不知道啊?’亦築如夢囈般,聲音硬咽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幸福對我而言,似乎是是多余的,我像是老天的玩偶,任由它擺布;對于你所給的快樂,我真的好珍惜好珍惜……’忍不住嗚咽哭了起來。

藍文彬愧疚地擁著她直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問這傻問題來惹你傷心了,原諒我吧!我愛你,愛你……’

接著便將嘴堵上她的嘴,這是停止她繼續哭泣的最佳妙方,她的手環繞著他,燃燒熾熱的愛,無法停息的愛。

烈焰平息下來之後,他對著她說︰‘你相信輪回嗎?我就相信,像我們兩人很可能是對前世的情緣仍眷戀不舍,因此今生還能再相遇繼續前世的姻緣。’

亦築不語。

藍文彬牽起了她的手往坡道上走去,在一顆垂下的柳樹下停下了腳步,並伸手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個包裝得很精致的方型紅盒子,打開盒子從盒內取出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煉,那條鏈子上用紅寶石及藍寶石瓖成一朵又一朵的花瓣,而手鏈更是與耳環搭配成一整套,運用巧思將紅、藍、黃、綠四色寶石與鑽石‘白金相配,豪華中又不失藝術美感。

尤其在藍文彬為她戴上的那一剎那,顯得更加光燦動人,相得益彰。

‘文彬,為什麼你要送這麼珍貴的東西給我?’亦築嬌羞的抗議著。

‘本來我也沒打算送你呀!可是當我從它旁邊走過時,它仿佛在櫥窗裹向我招手,叫我幫幫忙,幫她找到主人,好像在說︰除了我主人AliCe外,沒人夠資格佩戴我……所以,要怪就怪它吧!’藍文彬一手拿著紅盒子,一手繼續拉著她的手。

亦築十分窩心,這樣的男人有誰能不愛呢?

‘你是誰?’

‘我才要問你是誰呢?’藍琳看見這不認識的男人居然問她是誰?不過他高高帥帥的倒挺吸引人的。

‘你是新來的嗎?’

‘我上班好幾個月了,怎麼會是新來的,對了,你是從別的部門調來的嗎?’

‘不是,我是昨天才來的。’

‘那你就說你是新來的就好了,還問我是不是新來的,神經病!’藍琳沒好氣的答。

‘淑女是不罵人的哦,除非你承認自個兒是潑婦。’

柯幗嘉第一眼看見藍琳,就被她那清澈的大眼楮及無邪的姣好面容所吸引,決心陪她玩一玩,逗逗她也可減低自己待在這兒的沉悶。

‘你夠了沒啊!你要弄清楚耶!我是比你先進公司的,說起來也是你的前輩,你該收斂一下,別太喧賓奪主。’

‘前輩,在下姓柯,蝌蚪的蝌,名幗嘉,國家萬歲的國家!’他一本正經的說著。

噗哧一聲,藍琳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太扯了吧!那我不就是柵欄的欖,零分的零。’

‘如果你願意,何嘗不可?’

‘真受不了你,不和你瞎辦了,你去報到過了吧,他們沒有交代工作給你嗎?看你游手好閑,還真像逛大街的,難不成他們雇用你來閑扯淡的。’

‘不,是我一看到美女,就禁不住臉紅心跳。’

‘你看!’柯幗嘉一把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而他第一顆鈕扣末扣上,隱約露出胸毛來。

‘哇!’藍琳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從小到大,她還沒這樣踫過男孩子,更何況是他這種略帶侵略性的。

‘害怕呀!小綿羊,你好像……我好想吃了你。’他將嘴巴貼近她的耳朵,低聲細語呼出的熱氣,騷得她心頭一悸;他居然敢公然在大白天裹挑逗她,但有誰會听得到呢?這午休時刻大家都出去用餐了。

柯幗嘉笑著轉身消失在門口,留下一臉錯愕的藍琳。

藍琳正想追出去破口大罵時,突然但想到下午有十家報社要等著新產品上市發表會的新聞稿,何況把時間花在和他的糾纏斗嘴上,不如好好的把事情辦好。

‘小琳,組長說我和你同一組,請多多指教。’

‘小琳,要不要我幫忙!’

‘好!你幫我一個忙,就是滾遠一點,不要在旁邊吵我,行不行呢?’

‘藍琳呀!人家想幫你,你怎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文案阿又幫他搭腔著。

從下午吃完飯回來,柯幗嘉總有事沒事的就盯著她、纏著她,對于一個外貌出眾的人,死盯著她的感受是五分厭煩,三分感動,和兩分不明所以的復雜情緒。

不懂他為何一走馬上任就盯著她不放,莫非是她老爸派來監視∣∣哦,該說照顧她的?但他的行為又不像,倒像個色魔,但她卻不懂自己為何對這個色魔竟有些好感?

因為同是年輕人,打打罵罵,說說笑笑,倒也相安無事相處了一段日子。

每個星期五的晚上,柯幗嘉都會乖乖的,哪兒也不去的待在家裹等待黎惠的電話。進門才不過十分鐘,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

‘嘉嘉,我是表姊,這周有沒有進展呢?’

‘馬馬虎虎,反正就是照你的計畫做。’

‘對!上一次你太著急了,雖然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快速達到目的,不過仍得循序漸進,不要打草驚蛇,而是要撥草尋蛇。那藍琳對你的印象如何?’

說到藍琳,他不禁情緒惡劣︰‘公司裹所有沒結婚的女孩子巴不得我追,結過婚的巴不得離婚,唯獨她好像老謀深算,避得老遠。’

‘據你上次的說法,我想,她一定是沒交過男朋友,可能比較拘謹,比較放不開。你找個機會對她表態,或者我們安排一出戲,讓她對你產生內疚,那就容易多了……嗯∣∣那這出戲就在她加班的那天上演,到時你就纏著她,假裝起沖突往相反的地方走去,等有事故發生時,你再適時的出現,演一個英雄救美的角色,這樣她就會感激你而撤除心防,如此一來你要進攻就容易多了。’

說完掛上電話,黎惠不禁暗自竊喜,一切似乎部在她的掌握中,而今晚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你好!你就是AliCe嗎?久聞你的大名,這是我的名片。’黎惠又露出一臉誠懇的表情,讓人不疑有他地相信她。

看著手中的名片∣∣合縱集團董事長秘書黎惠亦築不解她的用意,更猜不透她找她有什麼事。

‘AliCe!.你不要訝異,是我本人自己想見一見董事長口中的可人兒,不出我所料,你的確是氣質高雅,真是上天精雕細琢,毫無缺陷的美女。我想和你做朋友,不知你是否願意?也希望你別怪我太唐突,而且身為大企業集團的秘書,的確要先巴結一下未來的老板娘,你說是不是!’

亦築覺得她不是在調侃她,她那樣有誠意,臉上又堆滿誠懇兩字,于是連忙說道︰‘黎小姐,你太客氣了,我當然很樂意結交你這個朋友,如果你不嫌棄,我很高興又多交了一位聰慧如你的好朋友。’

‘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讓藍先生知道我來過。’

‘為什麼?’

‘怕他以為我搶他女朋友呀!’

‘黎小姐,你真幽默,真愛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好嗎?’

‘好!我答應你,不過通常他每天八點半至九點都會來這,如果你不願意讓他知道,最好錯開這時間。’

亦築真是單純得可憐,那麼容易就相信起人來,還一起幫著別人瞞藍文彬。

真是不需費太大的力氣就讓她相信我了,真是天真,無法看出我覬覦藍文彬的心意,看到了她,更加堅強我的恨意,她那知一抹薰暖和風似的微笑,灼熱地燃燒著我的五髒六腕。既然她相信我了,我就得好好表現一番。

黎惠一再陷入糾纏不清,難分難解的世界,掉入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中,她強烈的愛,啃噬著她的理性,一味地喧騰,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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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2 |只看該作者


每周一次的農會,公布了令藍琳身心雀躍的事,她的徹夜未眠,她的辛勞汗水,終于沒有白費,在今年的人事升遷中,她成為公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理,她的編制下有四個小組,每個小組有三名成員,而她需帶領這十二名人員,執行二十家廣告主的廣告整體企畫。

最讓她高興的是她證明了不需要學歷、不需要特別身分、不需要利用或排擠他人,她一樣可憑著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出人頭地,最重要的是讓柯幗嘉看到她的優異成績。當她正欣喜若狂之時……「很行嗎?現在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可要好好稱呼你一聲藍副理了。」柯幗嘉那該死的大男人心理作祟,他當然不願他的女人比他強,故冷言冷語刺激著藍琳。

「嘉嘉,你干嘛嘲諷我?」

「對呀!一大早,王副總就對著大家說你是‘初試啼聲,一鳴驚人’,還教大家要和你切磋琢磨、學習學習,我哪來的態心豹子膽敢和你作對?」他仍舊用出言不遜的口吻。

「你存心想氣死我,你明知我不是……你要我怎樣你才高興?」

雖明知她沒有錯,而自己也以游戲般的進入公司,但無論如何也憋不住這一口悶氣,對他而言,自己一直都是眾人矚目服從的焦點,但從今天開始他卻要听命、服從于她,這股窩囊氣說什麼也咽不下。

于是眉頭蹙成一直線,冷硬的對著藍琳,「你是我的主管,庥煩你代為請假,下午我生病不舒服,先走了。」說完即大剌剌地頭也不回的走了。

藍琳望著他的背影,難過得嘆了口氣,如果升遷的結果是引來他這樣的態度,往後要如何相處?她寧可不要副理這個職稱,只要她自己心理清楚明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就好,倒不是一定要得到金錢上或名譽、地位上虛偽的表象。這時候她多想沖出去找他,即使他像沙文主義豬那樣的不可理喻,但畢竟她是在乎他的。

「小琳,這個Case很棘手,廖總是個愛吃女人豆腐的老豬哥,但他在媒體界佔有一席之地。不可忽視,你就忍著點,下午去拜托他趕快把那幾篇稿子發一發。」王副總打斷她的凝思,並交代給她一件新的任務。

因廖總外表上的特征,他們總是在背後以「四不像的老家伙」來損他,歸結其因,主要是他有一雙賊不溜丟、充滿色欲,而又目光如「豆」般大小的雙眼及那一團豬公似的鼻頭和肥而厚的闊嘴;論及身材,因那一圈又一圈似車輪般的肚子,讓人總認為他的腿是得了小兒麻痹般。

尤其最令人詬病不屑的是︰在言行舉止上他總愛「手來腳來」,像八八章魚般在女人身上爬來爬去;最卑鄙無恥,莫過于他利用自己的聲望及權勢和一些沒沒無名想換取一些報導的影挸小拌女從事「身體交換報導」的非法勾當;但正因他是媒體界的龍頭老大,因此沒有任何人給他顏色讓他得到教訓過,所以直到今天仍跋扈下流得很。

拿起會客室的報紙,不耐的翻過來翻過去,今天她不是來這里看報紙的,但她已經足足等了四十二分又八秒。

「藍小姐,對不起,廖總在接听電話,馬上就好,您先在會客室等一會兒。」從小妹告訴她這句話到現在,這一等已經可以讓她從忠孝東路三段逛到五段了,如果把這時間拿去逛街,不僅可健身,還可購物,總比像現在坐在這像個白痴好。

終于,過了一個小時又十分,他出現了。

「藍小姐,你還在呀!那進來吧!」露出色迷迷的小眼,將眼光從下瞄到上,再從上瞄到下。

藍琳心想,還好今天有備而來,穿了條寬松長衣長褲,「看什麼看,死豬頭三。」她在心里罵著,但臉上仍堆砌著笑容。

「你今天來是為了哪幾個廣告?」搔搔那油膩的頭,仍用那副色眼盯著藍琳。

「嗯!這幾件廣告表現,希望能藉由您的關系除了上cF及MG外,能和企業體作Event,強塑出效果。」站起身,將幾張設計稿平鋪在會議桌上。

不知何時他以極快速度,移動他那臃腫的身材無聲無息出現在她後面,待藍琳說完話後,即伸出兩只肥而不見五指的手環繞住藍琳,形成一個V字型。

藍琳心里雖害怕,但為避免造成誤會,于是技巧性地推開那只肥手。

「廖總,您能幫這個忙,今天就幫我了吧!」

「你想上哪幾家?」

「三台都上,外加二大報杜及十大雜志杜。」

「哈哈!你口氣不小,光講講我就要幫你完成,那我不忙死了,像你這樣每天上門要我寫評語,拉關系的人多得數不清,如果我都得照辦,不早賠上我這條老命了。」

為達成目的。藍琳心想,自掏腰包也得完成,更何況這是她走馬上任接的第一個大案子。上頭願意將這耗資千萬的廣告案交給她,可見對她的期望很高。

于是盤算著要和他談價碼,「那您需要多少錢才能安排上檔?」

他邪惡地展開闊嘴笑了笑。「錢?你和我談錢?你有沒有搞錯,向來只有我對女人談錢,而女人……嘿!」又移動那肥腫的身材,伸出手捧起藍琳的下巴。

「你說呢?」

對他那拋「色眼」的丑陋面孔,藍琳覺得惡心想吐。說什麼她都不願也不會出賣色相去換取成就,于是勇敢地說︰「你要我以身體作為報酬嗎?」

「嘖!嘖!嘖?小女孩別激動,你似乎誤解了我的好意。」

藍琳吃了秤鉈鐵了心,下意識決定要教訓這「豬頭三」︰「是嗎?很遺憾,我知道再沒有比你的好意更可怕的東西了。」

「你說什麼?」他訝異這張牙舞爪的女孩竟敢如此對他說話。

「別裝胡涂了。就算殺了我也不會議你得逞的。」

「哈!炳!」他突然抖動一身肥油,狂笑起來。

「你笑什麼?」

「你一定是處女情結作祟,才會這樣緊張兮兮的。」他曖昧地取笑著。

「你真是變態。」轉身收拾桌上東西正欲離開。

「你不怕嗎?」

「怕什麼?」藍琳將頭拾得高高的,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不是寫好,就是寫壞。」

「哼!我怕?你說我怕你?真是天大的笑話。」

「別逞強,只要你過來對我說聲對不起,你可能還有機會哦!」

「老豬頭!你實在是個大變態,你怎麼還沒死呀!」藍琳抑制不住,開口大罵。

孰料,一只豬手掐住她粉女敕的臉,指甲嵌進去,弄得藍琳淚水快掉下來了,他已被她惹得老羞成怒。

「你最好放開我,先搞清楚我是誰。」藍琳痛苦的說著。

「你是誰?你只不過是你們公司的行銷企畫。嘖!還听說升上副理了,罷了,難道還有更可觀的嗎?」

「我是潛意識廣告公司大老板的女兒,也就是合縱集團董事長藍文彬的女兒,也就是合縱未來的繼承人。」

「你……怎麼可能?」他手已放松了些。

藍琳乘機撥下他的手,急促喘了口氣。

「不相信?你可以撥七八五一二三四查證。」

他終于將眼楮撐到極限,害怕地看著眼前的她。

「所以你最好盡快完成這件事,我知道我父親和你的頂頭老板姜董事長有生意上的往來,你這惡行惡狀,只要再侵犯我,擔保你絕對吃不完兜著走,到底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你心里應該比我還清楚,識相的話,我相信你該不會告訴別人今天所發生的事,以免自找罪受,而且你也不會笨到告訴別人我的身分,一旦你說出去,我一定會讓你的惡行上報,即使所有媒體都被你收買,我仍有我的通路及可行的管道,況且你的身分絕對比不上我來的有用。」

藍琳此時才了解到金錢、身分、權勢竟是如此偉大,在雲譎波詭的現實杜會中,竟能發揮極大作用。

只見剛剛劍拔弩張的人現在卻前倨後恭,真令人覺得人心之丑陋。

出了大樓門口,藍琳不禁倒抽一口氣,不寒而栗。

「好想見嘉嘉。」心中如此想著,于是走著走著停在公用電話亭,撥了七個心里早就倒背如流的號碼。

藍琳絲毫沒有察覺,現在當她有委屈、不安的時候竟已經不會想向藍文彬傾訴,而是轉向柯幗嘉,他已取而代藍文彬成為她心中的依靠者。

「嘟……嘟……」沒人接听電話。

初戀的喜悅強烈的沖擊著她,期待的心情令她踟躕的撥了又撥。

終于用力掛上了電話,一股強烈的失落感籠罩在心頭,連剛剛遇到的挫折也一並涌上,交雜濃濃失落的沮喪、疲憊和渴望,當她正準備轉身離去時突然一個男人從後方抱住她的腰,順勢一把將她拉進他的懷里,藍琳警覺的心想會不會是那豬頭三老羞成怒追出來,于是拿起提案袋,正想往那個色魔身上打下去。

對方趕緊放開雙手,「藍琳,是我。」柯幗嘉吼著。

藍琳楞住了,呆呆地杵在原地,她沒想到她這樣思念他,他就出現了。

「我打電話去公司,他們說你外出;本來是想為早上的事向你說聲sorry,怎麼,還在生我的氣?我只是一時模不著頭緒,因為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低下頭便望見神色憔悴的她。

「怎麼了?你的氣色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柯幗嘉露出關懷的口氣,令藍琳一時悲從中來,撲入他的懷中嗚咽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柯幗嘉握緊拳頭,十分憤概地罵道︰「死豬頭,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才怪。」

藍琳看著他那耍寶似的模樣,不禁破涕為笑,剛剛的不悅均煙消雲散。

「看見你笑,我的心情也跟著微笑;看見你哭我的心也隨著飲泣,小琳,以後你有什麼委屈或我有哪里不對,惹你傷心,你都要告訴我,我要你每天笑咪咪的,這樣才是我最喜歡的小琳。」

他輕撫著她額前的劉海,帶著深深的愛憐和依戀,「我可以邀請你到我家坐一坐嗎?」

她莞爾一笑,朝他露出最清新甜美的笑容。「好!」

藍琳手足無措的坐在他那所謂沙發兼床的彈簧床上,看著他東掃西撿的收拾房間。

「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這麼亂的房間。」

「你一個人住嗎?」

「對呀!不然你認為我和誰住?」

「你不要每次都想歪了,我是指你的家人呢?」

「他們在國外,我高中時就全家移民了。」

「那現在台灣就只有你一個人?」

「哦,不,我還有表姊……」他驚覺差一點說漏嘴,連忙打住,把話題岔開。

「小琳,你喜歡跳舞嗎?我很喜歡?!」

他走向櫸木地板上放著的一台超廣角,身歷聲空間超寬螢幕電視,而在電視兩旁還有兩個獨立的喇叭,另外還有一台卡拉OK,除了可以听CD還可以欣賞LD影碟;扭開開關後,輕快的西洋舞曲即傾瀉而出。

她的視線遇上一對漆黑而柔情的眸子。

他靠近她,從背後摟住她,帶著她隨著音樂婆娑起舞。

她的一顆心不禁又開始狂跳,他呼出的熱氣均勻的在她耳邊來回游移,他那挺拔壯碩性感的身軀隨著音樂不斷踫觸她的胸、她的腰,燥熱涌上臉頰,縱使她知道應該保持理智冷靜,奈何卻控制不了。她的一切反應都看在他的眼里,人類原始的渴望欲念,讓他的理智崩潰,決堤。

他在她的耳邊廝磨,陶醉于曼妙的音樂中。

「給我!」他輕柔小聲地說著。「小琳,我想要你。」

她垂下限睫,羞澀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緋紅的兩朵紅暈浮在象牙白的肌盾上,整個臉龐發出的光彩極為誘人。

他的雙眸灼灼地燃燒著,一連串的熱吻令地無法抗拒,他貪婪地啃噬輕咬著她身上的每一吋肌盾,她微微顫抖,微微恐懼,及微微的興奮,而他探索著地那美麗的胴體。

美妙的音樂旋律,摻雜著纏綿俳惻的情愛。

她伸出手輕輕撫擦他的臉、他的背及結實性感的臀部,一股令人萌生欲念的溫熱,無法抵擋地自指尖竄升上來,他不自覺發出一陣申吟聲。

「哦!寶貝!小琳,你真是太迷人、太誘人了!」

彼此享受著的歡愉。

「嘉嘉……」藍琳放肆的親吻著他結實的月復部,及那性感的叢林地帶。

「哦!不要!天啊!」柯幗嘉無法忍受那甜蜜的折磨。

他翻身停止她的逗弄,緊緊摟著她的臀部,將自己送進她的體內……「啊!」一股疼痛貫穿藍琳,使她眼眶注滿淚水。

「抓住我。」他命令道。

「哦!嘉嘉。」她的腳出于本能地緊緊纏住他,兩手交纏在他的背部。

隨著一上一下的擺動,疼痛逐漸轉為歡愉,最後和諧而狂熱的達到巔峰,將她帶入恍惚而又愉悅的高潮中。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他親吻著喘吁的妯,用手輕輕撫著因激烈運動而濕透的發絲。

「小琳!你真的好棒!我愛你。」說畢,又沿著她的鼻尖,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看著那似櫻桃般的紅唇,他再次俯下頭痴痴的吻著咬著合著,又是一陣暈眩……「小琳,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他霸道的說著。

「討厭,你好壞!」她羞赧的把頭深深埋進他懷里。

柯幗嘉突然感到憂心忡忡,一切似乎進展得太順利了。

但是,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表姊他才如此做,他完全是出自于對藍琳的感情才會讓結果演變成這樣。

他喜歡她,他愛她!

他不能讓黎惠的陰謀得逞,他要藍琳是真心地愛上他。

但如果有一天藍琳若是發現他是黎惠安排來接近她,以達到黎惠計畫中的一顆棋,她會怎樣?

哦!不!他不容許這件事發生,他要向藍琳坦白,他要告訴她,這全是黎惠的詭計。

他在心底嘆口氣,卻不知如何啟口,害怕她單純的個性無法理解反而弄巧成拙,還是等時機成熟再說吧!他欲言又止……「嘉!你怎麼了?」

「沒什麼。來,躺在這。」他把她的頭抬起來枕在他的手臂上,無限憐惜的望著她。

「你偷看我。」她仍天真她笑著。

「你呀!就愛撒嬌。」他捏捏她的鼻子。

「呵……」藍琳打著呵欠。

他眯起眼,並啾著她看,「這樣就累了,我還想要再來一次,你行不行呀?」

「可以呀!反正我又不用動。」她機靈的回答著。

「那……就再來一次吧!」轉過身就要撲向她。

「不要啦!人家受不了。」

「好!好!我也是逗你的,好好休息歇會兒,等一下再送你回去。」

而這一休息兩人竟到隔天才醒來。

***

而在藍家,凌晨三點半了,錦姨來回踱步著,手也來回摩擦著。

藍文彬正坐在沙發上。

「小琳有沒有說下了班去哪?」

「通常她加班或有其他的事,都會打電話回來交代我,只有今天……」錦姨心急如焚的說著。「我連地公司也打了,但是沒人接。」

藍文彬將手上的煙熄了,「會不會出事了?」

「你不要嚇我,小琳她褔大俞大,老天一定會保佑她的,何況太太也在庇護著她……」她說著,就快要哭出來了。

「錦姨,你不要緊張,你看她會不會去朋友家,有事耽擱忘了打?明天一早十點前,小琳若還沒到家,我們就報警。」

一整個晚上,錦姨直念著阿彌陀佛,而藍文彬則滿懷愧疚,自責不已。

他又坩燃一根煙,「都是我這些日子被愛情沖昏了頭,減少了對她關心,連自己女兒都照顧不好,怎麼還想寄望照顧亦築?哎!不知小琳能否接受一個只大她三、四歲的媽媽,那孩子一直到現在仍念念不忘理繪。」藍文彬失神的想著。

他回憶起他和理繪的往事……他和理繪的相識是當時他在國外留學,奉父母之命回國,因商業性的利益而和她結合。

在當時,藍家與江家是商場上赫赫有名的大企業,為提升在社會上及經濟上的權勢和權威,他們是成婚後才開始戀愛、培養感情的夫妻;而理繪的確是一位盡職的好太太、好母親,更是一位成功男人背後優秀的女性,也是藍琳心中的好母親。

但那場懊死的車禍讓理繪為了救小琳,枉做車下魂,可憐的小琳眼睜睜的看著母親離去,有一陣子她幾乎不吃不喝,經過時間的流逝心情才較為平復。

想著想著,陽光自窗外照射進來,映著玻璃一閃一閃的……***

藍琳醒來後驚覺自己竟一夜未歸,「嘉嘉,你快醒醒,慘了慘了,我一晚上沒回去,錦姨一定小題大作打電話給Daddy了,趁現在天還沒完全亮,你快送我回去,若被Daddy知道我徹夜未歸,他一定會發脾氣的。」

「現在幾點了?」柯幗嘉睡眼惺忪,揉揉眼楮。

藍琳著急地看著桌上的手表,「已經六點五分了。」

柯幗嘉轉身欲睡,「還早嘛!」

「嘉嘉!我再不回去,Daddy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定還會報警哩!」

柯幗嘉連忙跳坐起來,「沒那麼嚴重吧!」

「我不管啦!」藍琳催促著。

「好,好,你別擔心,我一定盡旱讓你回到家。」他手一拉,將T恤往頭上套。「要不要我順便見見岳父大人?」

藍琳嚇了一大跳,「不行啦!我是說時候未到。」她趕緊解釋。

「好!你別緊張成這樣。」

「我還沒向你道早安,」他親吻她額頭,「老婆!早。」

昨夜的纏綿又再度熨燙著藍琳的心頭,甜甜的、羞赧的對柯幗嘉說聲︰「老公!

早。」然後給他一個深情的吻。

「走吧!」他牽著她的手往車上走去。

在七時三十分時,柯幗嘉終于將藍琳送到門口,然後依依不舍的離去。

藍琳推開大門,看見藍文彬就坐在沙發上,知道他一夜未合上眼楮。

藍琳從未見過藍文彬流露出如此焦急、不安及害怕的一面,記億中的父親一直是充滿自信、豁達樂觀的人,由此可見,他一定是為了等她,而把自己弄成這樣,不由得愧疚了起來。

「早安。」她怯怯的說著。

「你回來了,昨晚去哪了?」他盡量控制著情緒。

「去一個朋友家。」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藍文彬正色望著她,「去做什麼需要一整個晚上不回來?你知道錦姨和我有多著急?」

她明知難辭其咎,但如果告訴他們真相,他們不發瘋才怪,況且她不希望他對柯幗嘉留下壞印象,只好編一個善意的謊言。

「Daddy!」話未說完,只見錦姨從廚房奔出來,「小琳!你去哪里了?你讓我們擔心死了。」

錦姨惟恐藍文彬責罵小琳,趕緊接了一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Daddy,錦姨,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操心了,昨天我加班到八點多,後來有同事提議到他家繼續共同討論,所以幾個人就去吃了消夜,討論到一半,我困了趴在桌上就睡著了,他們怕吵醒我也沒叫我,所以一直到早上我才發現天亮了。我答應你們,以後要加班,絕對會先打電話回來,好不好?」

見藍文彬仍垮著一張臉,「Daddy,你就別生氣了,錦姨,你告訴Daddy,我不是故意的。」

藍琳知道錦姨是最疼她的,絕對會替她求情。

錦姨見氣氛這麼僵,不用藍琳求情她也會替她向藍文彬解釋︰「藍先生,你就別生小琳的氣吧!她已經知道錯了,何況她又不是故意的,人平安回來就好了。」

藍文彬嘴角微征上揚,疲倦的嘆了口氣,「以後別再如此,我無法承受你有個萬一,我會很傷心的。」

他心想,能責怪她什麼?自己並未盡到為父的責任,她能平安回來已經讓他很安慰了,還責怪地做什麼,該反省的是自己,不是嗎?

藍琳心里一陣翻騰,不斷地譴責自己,對他們的關心竟以欺瞞的方式來平息,不禁對自己萬分嫌惡起來。

她的心不斷痛苦地吶喊著︰「Daddy!請你不要怪我,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我只怕對您坦白,反而會引起您的不悅。」

兩人心中同時充塞著傷懷與自責。

***

近十一點時,藍文彬打了通電話告訴亦築他要過來邀她一道共進午餈。

自從亦築完成了大學學業畢業至今也近兩個月,白天她在家中進修語文,晚上仍任職于雪神,她也曾想過找個白天的工作,晚上的時間讓它歸于應有的平靜,無奈一直對有恩于她的雪神開不了口,所以就一直將問題擱著,畢竟她好不容易靠自己的能力完成大學學業和自己的心願,下一步她必須好好想清楚才行。

終有一天她一定要和平常人一樣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正常生活。

面對面前的美食,但藍文彬食不下咽,「文彬,你今天怎麼悶不吭聲?而且好像食不知味的樣子。」亦築不解地問道。

「築!還是被你看出來了,盡避我不願讓我的心情影響到你,但聰慧如你,事情仍逃不過你的眼楮。」

「說出來或許比較好,我也許也能提供些建議,除非你看不起我,不過,我也是慘了幾年的商業管理哦!」亦築故作調皮狀。

「亦築,我怎會小看你呢!但不是因為公事,能讓我煩心的只有我那寶貝女兒藍琳和心愛的你……所以……」藍文彬並未發現亦築眉頭深鎖,繼續說著。

「什麼?你剛才說……」亦築以為自己听錯了。

「什麼問題?」他不知為何他說的話,引起亦築如此緊張的情緒反應。

「再說一次你女兒的名字?」

「哦!對了她和你是同一所學校的,小妹二歲,你是有可能認誠她,這麼久以來,我都未向你提起她,也還未向她提及我們的事,不過你放心,小琳脾氣雖然倔,但心地還不壞,這麼久了,我現在對她提這件事,她一定會諒解的,你別怪我一直沒向你坦白,我只是在等一個成熟的時機,畢竟小琳她媽媽是為救她而意外喪生,她一定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接受……」

「不!我不是怪你未向你女兒提及你和我交往的事,而是為什麼你在這麼久以後才讓我知道你女兒原來是藍琳。」

她愛上的人竟是她同學的父親!

「亦築,亦築,你怎麼了?」他伸出手握住她。

餐廳里不少人注意起這對年齡有些差距的情侶,並頻頻投以異樣的眼光。

他擔心的頻頻問著,而她不言不語。

亦築抬起頭,眼神定定的看著他,淚在眼眶里打轉,心在默默絞痛著,「文彬,分手吧!」

她突然蹦出的一句話,教藍文彬模不著頭緒,「你說什麼?」因無法相信而再問了一次。

「分手吧!」

「為什麼?」

「你不要問,什麼都別問。」她站起身,正欲轉身離去。

藍文彬一把住她。「坐下,不準走。要判我死刑,也該有個理由吧!」

「沒有理由!」她心里掙扎著,不是我不告訴你理由,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我不服!」

你別不服啊!我也不服!為何老天始終在捉弄我,好不容易給了我愛,卻是這種難聲音因激動而提高分隕,引起他人側目。

堪,尷尬的愛。

手關節處傳來隱隱的刺痛,像是告訴她必須面對著他;他仍緊緊地抓住她,深怕他一放松,她就會像一陣煙似的溜掉了。

「你弄痛我了!」

他何嘗能狠心的看著她傷心欲絕,但也不願在未來承受痛不欲生的煎熬生活下去,她不說出理由,絕不願讓她從手中溜走。

面對著他,內心不斷交戰著迷惘與愛戀,「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沒有通你,是你在逼我。」

僵持了半個小時,她靜靜的開了口︰「對我而言,在這個熙攘紛擾的世界,生命最美好的事是擁有平凡的愛,能讓我愛得自由自在、問心無愧;認識了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如今它就像曇花一現般失落,這種滋味,是多麼的難以吞咽……」

「為何你要如此悲觀,說什麼曇花一現?我們的愛是永生永世的啊!」他不解的說道。

「你不會懂的。」

「就是不懂才希望你告訴我,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共同去面對,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寧願選擇逃避的方式來回避?甚至你覺得我何處惹你不開心?你得告訴我,你這樣毫無眷戀的就要與我分別,你情何以堪,又于心何忍呢?」

一番話又換來她的沉默,淚已在不覺中滑落指間。

看著不語的她,直教他憂火如焚,「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的反應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築,別折磨我了,求求你!」

沁心的感覺由指端百溯而上,同時有個聲音不斷由心里冒起」」告訴他吧!他應該知道的。

「我……認識藍琳……她是……」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

「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你們同校並不為過,但我不知道你和她認識……她和你有過過節、傷害過你,是不是?」

對他的胡亂猜測,她真不知該如何說清。

「不是的,你別胡猜,她是很善良、很天真的女孩子,在她心里存在的是無邪的世界,她並不知道人有時為了活著,為了某些生活理念,是需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那……」他仍不懂她執意分手的真正理由!

「是我……」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是我自己厭惡自己,竟愛上同學的父親,我怕會引起別人的不諒解及藍琳的誤解而看輕我,況且,你是那樣令人崇拜的成功企業家,原本和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一切都是我不知好歹,認不清自己的身分,錯把你的同情當成愛,引誘你來愛我,是我,全是我……」

藍文彬見她愈說愈離譜,只好打斷她的話︰「築,我愛你,你絕對沒有做錯任何事,如果你要離開我,才真的是大錯特錯。」

「我去向小琳說清楚,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她接納你,築,我愛你,嫁給我!」

此時,亦築臉上已掛著兩行淚,她只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孩子,何德何能教他來愛她這沒沒無名、無權無勢,更無完整家庭跟他完全無法匹配的人?

「哦!不要,千萬別告訴她,你答應我,暫時別向藍琳提起此事,讓我有時間靜一靜;好嗎?」

看著她如此激動︰「好!只要你不要執意要離開我,一切都尊重你,照你的意思做。」

「文彬,對不起!等我想通了,我會和你聯系,請你原諒我的任性。」

他轉身,不願再接觸到她的眼光,因為,只要再看著她,他惟恐克制不了無法再見她的痛苦,及她那令他心碎不舍的表情,于是答應她。

「好的!我等你,我也相信你不會狠得下心離開我這上了年紀的中年人。」語畢,追開大步朝櫃?付了錢,即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唯有如此才能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亦築低下頭,裝出愉悅的語調像是說給自個兒听似的道了聲︰「再見!」此時,眼中卻盛滿了無限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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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3 |只看該作者


窗外下著滂沱大雨,街上道路充滿潮濕泥濘,顯得毫無生氣,但是車輛仍川流不息的來來往往;看著人來人往,每個人各有各的作息,絕不會因你而停頓下來,亦築站在窗內倚著落地玻璃窗嘆息著。

一旦時間稍靜下來,早上的對話情景便縈繞在眼前,如同一只蚊子在頭上嗡嗡盤旋不去,不斯提醒煩擾著。

就算地球停止轉動,時間也靜止了,一切將一無依傍,然而那一刻將永不會來臨,就像這些事情,事實就是事實,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接下來的日子,她只要稍稍留一絲空隙,就立刻被憔悴填滿,時間虛白度過,使她亦築仍未會意過來︰「什麼怎麼了?」

妍姊以為亦築不想告訴她,在裝傻,「不要瞞我了,我是開心你才會替你著急,你和他出了什麼事了?」

亦築終于搞懂她意指為何了,「妍姊,你放心,沒什麼,你不要為我擔心了。」

「亦築呀?我是感到惋惜,像藍文彬那麼好的人,你可千萬別輕易就放掉了,像他那樣有錢有身分、長得又帥的男人可是少之又少,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喝……你可別誤會我哦,我並不是因為他借我錢,幫過我才替他說話的,不過,肯拿出錢幫朋友的朋友的,又不多唆的人,實在是個難得的好人,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對你那麼好,那樣誠懇,不是那種獻殷勤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所以!幾天不見他的人影,我一猜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問題,而且問題一定是在你身上,所以趕緊來問個清楚。」

亦築此時面有難色。

妍姊看著她猶豫不決,連忙說道︰「亦築,你可別怪妍姊強人所難,要不是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親妹妹般一樣看待,我何必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況且,你說出來,可以多個人給你意見,出個主意呀!」

正愁不知該如何是好,听妍姊說得也頗有道理,且她的確需要有人給她一點意見。

她將雙手環繞在胸前,一臉的無可奈何與落落寡歡,吐了口氣,倚著梁柱,開始說著︰「是我叫他別來找我的!」

換成妍姊不解,「為什麼呢?沒道理呀!我看你們相處得很好,恩恩愛愛的。」

亦築抽了口冷空氣,拚命克制住自己,深怕那不爭氣的淚水又流下來,「因為……我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

妍姊這下子更加不明就里,「亦築,你不會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人吧?你們交往已經兩年多了,也共同經歷面對許許多多的事,連你的學歷也已完成,不該還是停留在「該不該在一起‘的階段呀!」

看著她糾結的表情,妍姊感到心中隱隱作痛,對她無限憐惜,不舍得再追問下去︰「亦築,如果你覺得繼續說下去會令你傷心,那就別說了,只是千萬記得;需要妍姊為你做什麼的話,千萬別跟我客氣,盡量告訴我,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

「不!妍姊,你別這麼說,我的確需要你幫我,我……我已經受不了,我快崩潰了……」咽下一口口水後,繼續說著︰「文彬給了我這輩子最美最好的,能夠和他相識、相戀、朝夕相處,我覺得好幸褔好幸褔,過去的一切像是已變得離我好遠好遠,我幾乎已忘了悲傷,我渴望、祈求這份幸福能久一些,我地想緊緊抓住這份幸褔呀!但是,我根本沒想到文彬的女兒……」

「繼續說下去,妍姊在听著。」

「他女兒竟是我同校的同學呀!」她終于忍不住哽咽起來。

盡避妍姊覺得亦築說的問題在她認為根本就沒什麼,簡直是小事一樁,不足以傷心至此,但畢竟問題是亦築的,只有將她的心結打開,才不會再像這樣每天憂心忡忡、愁眉苦臉的。

所以要替她將問題解決,一定要先了解問題的癥結所在。

「同學就同學,並沒有影響到你們,應該無大礙吧!」

「不,妍姊,你想想,藍琳失去母親,所以將文彬看得很重要,她一定會認為我是侵略者、破壞者,何況我和文彬又相差近二十歲,她一定會誤以為我是看中他的錢、他的身分,所以攀上他,以後一輩子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是的!我這個掠奪者,我一定是別有意圖……我……我不該的,更何況藍琳她是生活在天堂的女孩子,她一定不知道地獄的水深火熱……她一定無法了解我對文彬的愛有多深……」

「你別這麼悲觀,你不能因為一點挫折就退縮了,或許妍姊說的太簡單,無法給你任何力量、任何幫助,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勇敢地去面對現實,現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如果她真愛他,你就該振作精神,一個人的力量絕對勝不過兩人,所以你該和他共同去面對問題,而不是避不見面,將自己也將他陷于這種痛苦之中呀!」

「不!不!不!我不能害他,不能讓藍琳看不起他;他是那樣完美,而我卻是被人們遺忘的,任由自生自滅的人呀!」

「亦築,你別一意孤行了,你完全忽略了他的感受,他一定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離開他,你如果真愛他,就該尊重他,他一定不願你如此做。」

「我……」

「打電話給他吧!你看你!再這樣下去,問題不見得會解決,如果你不愛他,那也就算了,偏偏你愛他愛得這樣深、這樣濃,這份感情永遠也散不了,你只有努力去圓這份緣,或許苦了些,但熬過去就會否極泰來的,只要努力,都會成功圓滿,感情也是。」

很巧的是,隔天藍文彬也托黎惠帶了封信給亦築,並替他來看看她。

幾經黎惠的用心安排、布局,現在藍文彬已不疑有他的相信著她,將一切公司的大小事及個人的事皆交由她去發號施令與處理,而黎惠也扮演著秉公處理的好秘書角色。

雖得知現今他倆的情況,但卻不知實際狀況,于是今天藉著這個機會來探采口風,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理由,也好讓她能借題發揮,將戲帶入高潮。

吧台邊的古典典藏裝飾品上有一光圈照著,光暈在地板上閃耀不定,影子晃動呈現光差,而亦築正好站在這明暗晃動的邊界上,和一名黎惠並不熟悉的人交談著。

她故作優雅狀的抬起頭挺起胸走向她們,她在心里嘀咕著︰「這種貨色,怎麼能和我比?藍文彬真是不識貨才會看上她,等玩膩了一定會把她一腳踢開,然後回到有智慧、格調、有氣質的我身邊……」

亦築看到黎惠來找她,示意妍姊後,趨前招呼她。

「黎姊,你今天怎麼有空呢?」

「為了看你,沒空也得抽空來,順便也替我老板來看看你,最近怎樣?過得還好嗎?」她虛情假意的問著。

而亦築卻當真的回答,並將黎惠當親人般的對待。

「說著,說著,竟忘了這里有一封信得交給你,幸好我不負所托,要不然回去一定被革職,你慢慢看,我得走了,下次有空再來找你聊。」

待黎惠一走,亦築就迫不及待將信給拆了。

築︰我最愛的女人」」容我這般俗氣的說著這個事實。

這幾日我反夜不斷地思索著,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如此狠心地不給我一絲希望;你真的能這麼多日不听我聲音、不看我?你好殘忍呵!

如果我的受成為你的伽鎖、束縛,令妹不快樂、不自由,那寧可讓我一人獨自啃噬孤寂吧!

如果我的愛讓你得到滿足與快樂,而你也不再寂寞,那可否讓我跨越這重重柵欄奐圍籬,擁你重回我懷里?

憶起初見你時,猶如空谷幽籣,那般晶瑩剔透,沁人心脾,令我心儀神往,對你一往情深。

往日回憶更點滴在心頭,盤旋不去。

因種種因素,在年輕的時候我並沒有享受過熾熱的戀情,到了如今四十多歲了,上天才彌補了我,讓我認識了與我生命共交集的你,這樣的珍貴,這樣難能的緣分我怎舍得說放就放。夜里!我陷入低回沉思,所想盡是你的好,而當過往的一切浮現腦海,我常忍俊不住笑你那甜美俏皮的模樣。

亦築!

將所有難題全交給我吧!我要你開心、快朵,更要訊你擁有幸福。

愛我!就請相信我。

想你!夜不成眠。

請盡速與我聯系。

WaitingfOryOUfOreVer……愛你的文彬凌晨兩點三十分看完信的同時,也己攪亂了她的心,燃燒著她的心,他的情深似海,搗毀了她的顧忌,她的不安;她不管了,縱使未來有多大的風、多大的浪,她再也不躲不避了,她要眾緊擁住這份愛,只要文彬一天愛她,她就能擁有一天的幸褔。

她忘情的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同時想見他的意念也逐漸的高漲。

終于,拿起電話,撥下了號碼……***

藍琳和柯幗嘉坐在一家葵西餐廳中,她眼楮濕漉漉的,喉嚨中是哽咽的。

柯幗嘉用右手用力垂打後腦勺,不斷地說著︰「我的天啊!你听哪個三八說的?是Amy,還是ViVi,或者是Jan……你別不說話呀!」

看著他那副緊張模樣,把公司女生名字全念了,竟忍不住笑起來,「算了,以後我不管你了,你愛追誰就去追!」

柯幗嘉緊張得不得了,兩手搓來搓去,「小琳!你干嘛,沒事找事,可別嚇我,我可不像你爸。」

話一出口,才發現說溜了嘴,昨晚他表姊黎惠打電話問了「戰況」,並告訴他她那邊的進度,黎惠才知道他的心事,盡避他百般解釋他對小琳是真心的,無奈黎惠像著魔似的愈說愈起勁,根本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而他也就懶得多說,這下子可完了,跳到黃河也解釋不清了。

藍琳耳尖听到,馬上反問︰「像我爸?你認識他嗎?他又怎麼了?」

「嗯︰!你爸……一樣對你傷透腦筋。」幸好反應好轉得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才不呢!你亂說,我最乖最听話最懂事,他才不傷腦筋,有的話也是你害的。」

他還在冥想當中,听到「你害的」三個字,馬上緊張的說︰「我哪有害他?」

藍琳覺得他很反常,怪里怪氣的,「你在說什麼呀!人家說話你都沒在听,我是說你害我被Daddy罵!你搞不清楚,是不是真如傳聞所說愛上「莫芝達」老板的女兒了!」

「小琳,你說,為什麼你會被罵?我和這事有關嗎?你Daddy認識我?」他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你緊張什麼?」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對勁,他連忙陪著笑臉,「對未來的岳父,當然要謹慎些了。說嘛,告訴老公好不好?」

「討厭!事情是上次……人家沒回家,被Daddy罵了。」

「你告訴你爸爸我們……的關系了?」

藍琳連忙將食指放在唇部做小聲狀,「噓!你說那麼大聲干嘛,怕別人沒听到呀?我騙他是在同事家開會討論,忘了打回去了。對了,你還沒回答「莫芝達」的事。」藍琳嘟起嘴巴,故作不悅狀。

他搔搔頭,「你呀!少跟那些三姑六婆來往,你是她們的主管?,還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她們呀!看不得別人好,喜歡嚼舌根;在廣告公司里,女孩子都喜歡搞小團體,小幫派、集體行動,每天挖人隱私,要不然就討論一些不開痛癢、風花雪月的事,小琳呀!像你這種系出名門,高貴又大方的女孩是不該與她們為伍的。」

藍琳不以為然的答︰「瞧你把我說的像名種狗似的,虧你想得出來。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呀!」

「好啦!其實是上次在林口片廠,我去監拍「麥芽子」的CF時,恰巧片商的女兒來,她很調皮地說要安插一角,但腳本根本無法安插臨時演員,她不甘心就在片廠放話,說什麼有一天一定讓我回心轉意,主動找她,還說到時請她吃飯、喝咖啡她還不一定拍哩,後來卻又像跟屁蟲似的跟著我,可能是被其他人看到,到公司傳給那些三姑六婆,所以才會有這些傳聞。

「你不要不相信我呀!將來咱們可是夫妻哩!你可別跟那些人瞎起哄,這件事我根本不當一回事,你不必為了它跟我鬧情緒,這樣多劃不來呢?老婆大人,你說是不是呀?」

經過柯幗嘉的解釋,藍琳老早就不生氣了,「你害不害臊呀,不怕別人听見。」

柯幗嘉聞言,反而愈說愈大聲,「愛你是件光榮的事,干嘛不給別人听?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要更大聲的說「我柯幗嘉最愛藍琳」!」

正因為他們年輕,而他們熾熱的愛如同火一般,只要點燃愛的火苗,就一發不可收抬,愈燒愈烈。

經過第一次彼此深入的接觸後,接下來的日子,藍琳幾乎天天與他待在他的套房,沉溺在激情的欲流中,直到深夜一、兩點,而今夜同平日一樣他送她回家……自從與他交往後,藍琳漸漸的忽略了父親,並有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沒和父親踫面了。

她打開一樓的鐵門,而藍文彬早站在在二樓書房目睹了柯幗嘉親吻藍琳道別的一幕。

藍琳不想駕動錦姨,躡手躡腳輕踩著每一步,步上二樓的轉角處,正欲開啟牆邊的夜燈時,藍文彬打開書房的房門。

藍琳萬萬沒想到父親今晚會待到現在,此時才想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呀!」藍琳張著嘴,有些愧疚感。

藍文彬有些惱怒,他從未想過會有第二個男人來分享他女兒的感情世界,盡避他老早就知道女大不中留,.女兒遲早要嫁出去的。但卻無法承受事實來臨的時刻。

「我已經很久沒看見你了,知不知道?所以我今天在書房等你,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

「我……工作上的事情。」

「是嗎?當初我答應你不過問你工作上的任何事,對一切保持沉默,不干涉,但並不表示我漠不關心;我放縱你,任你為所欲為,如果你每天一定要這麼晚回來,為了保護你,我不得不插手管你了。」

「是真的,我喜歡這份工作,正因為它具有挑戰性,發揮空間很大,但是,一旦大家知道我是你的女兒,他們一定會給我特別待遇,那意謂著任何事不需努力就能得到好成績,我不要事情變成這樣。」

「好!向來我對你都采取民主的管教方式,只要你對我坦白,或許你還有機會。」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呀!」

「我是指剛才送你回來的人。」

藍琳俯首無話,似乎默認藍文彬心中的臆測。

「那男的是誰?」見她不語,他有些動怒。

她唯唯諾諾的回答著︰「是……同事。」

「同事之間得要那麼親熱?現在的「同事」都是這樣相處的嗎?」

藍琳心想,Daddy大概知道十之八九了,只好硬著頭皮,「對不起!Daddy,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本來打算下個月再帶他讓你認識認識的。」

見父親低頭沉吟不語,便囁嚅的說︰「你生氣了嗎?」

藍文彬心里想著,女兒既然喜歡他,自己又何必干涉太多,況且多個人照顧她,何嘗不是件好事,況且自己若體諒她,該了解她是需要有人來愛她的,就如同自己一樣,不是嗎?

他于是長嘆了口氣︰「好!你改天帶他來見我。睡吧!」

案親竟不再多過問,也不責罵,不禁令她有種說出來的失意!

藍琳害怕父親不諒解,但又對父親這番「寬宏大量」有些傷心,只覺得心中漲滿了哀愁。對自己如此的反應,她真不知如何撫平。

藍文彬此時倍感心虛,怎可為了將來讓藍琳同意、諒解他和亦築的事,而以自己此時同意她的作為來做交換?

但,他不如此處理,又該如何呢?

***

妍姊臉部的肌肉因激動而呈現扭曲,只因她正努力說服那滿臉笑意的亦築。

「你不要不信,我怎麼說你老是不相信,你還年輕,閱歷的人還少,我絕不會看走眼的。」說著說著,不由得喘息著。

亦築仍是一貫和煦的表情︰「妍姊,真的謝謝你的關心。」她正色而清晰地加上一句,「但是,她也關心我,我無法去懷疑她是否是真心誠意的,如果她別有用意,請問我又有什麼值得她圖的?」

妍姊想想,這點她倒是還沒仔細想過,但憑她的直覺,總覺得黎惠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既然你這麼肯定,但多多少少還是防著點比較好,我每次在旁邊看著你和她說話,她怎麼看都像是那種笑里藏刀的人,深沉陰險,尤其每當你轉身離開時,她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斂起她那一貫的笑臉,而她的眼神總是充滿輕蔑及說不出的仇意,依我看,她絕對是個善于爾虞我詐的陰險人物。

「不是我沒事找事,故意找她的碴,只是該注意該小心的還是得提防些,通常你以為而事情也正如妍姊所言,並不是那麼單純、簡單,事實上,陰謀正如火如荼進行中。

每次當黎惠知道籃文彬又和亦築約會相見時,那一份妒火中燒的感覺皆時時刻刻提醒刺激著黎惠的末梢神經,大腦中不斷蓄積著對籃文彬與日俱增的愛戀及對亦築的恨意,像是吹鼓的氣球仍不斷膨脹、變大,終有一天,一定會破爆,而地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從高二起,父母就因感情不和,以個性相異、認知不同的理由開始分居,爾後,父親更時常徹夜不歸,母親干脆有樣學樣,說什麼「男人可以玩,我為什麼不可以」,「反正也已經不要這個家了,我又何必眷戀」的話;直到她讀到大一,這惡劣的關系,除了持續惡劣下去,並無轉好的跡象,而她就像一只皮球般被踢來踢去,最後以住校的藉口,合理的遺棄了她。

住校四年,孤零零的四年,她有的只是品學兼優的成績,她沒有任何朋友,孤獨的心從未讓任何人進入,她將之封閉,上了重重的枷鎖,鎖住了心,也鎖住了自己。

直到畢業前一個月,她收到一大筆錢,那並不是遺產,而是父母所給的「遺棄費」,因礙于在社會上的名譽及地位,這些年來,他們始終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各有各的家庭,但卻始終沒有辦理離婚這檔事,直到後來雙方又已有了各自的子女,才在這種狀況下解決這僵持多年的婚姻。

而地理所當然的成為雙方的障礙物。

那張三百五十萬元的支票,即是他們避而不見、互相推托後商議出來,賠償她這個「已經成年,可以自己過下去」的女兒的結果。

而地竟連抗議、哭泣的權利都沒有,他們竟狠下心足足四年又七個月對她不聞不問,吏別提來看看她,即使「遺棄費」也還是托阿姨交到她手上的。

而阿姨也只以一句「認命吧!想開點,這只能怪他們沒有夫妻緣,而你和他們也沒有緣!」做結論,阿姨說那叫「父母緣」。

當時她如雷轟頂,沒有哭,只有在心中暗下毒誓,她絕不哭,她唾棄這樣的雙親,她甚至詛咒他們。

漸的,她變得冷酷、偏激、獨斷獨行,如同冷血動物般,仿佛失去了溫度。

直到她到合縱企業集團應征秘書,遇見了藍文彬,為了親近他,她一待就待了六年。

本來她並不渴求任何結局,因為她知道他並無所愛的女人,所以只要伴著他,為他減輕工作上的壓力,分享他的成就及喜怒,這樣就夠了。她不會奢求童話故事中那種完美的結果,只要這樣就能滿足她那如沙漠般荒涼的心靈。

但是,一切不盡人意,當她尚未警覺時,他心里竟已有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那時她才知道,自己需要的不只是這些,而是更多,而那個女人就是任職于雪神的何亦築。

終于,她第一次了解到不知所措,有苦說不出,有話沒處說的彷徨無依,于是她恨何亦築,她再次奪走她唯一,僅有的愛。

她無法看著籃文彬去愛別人,也無法向他表白,只因只要她稍微示愛,他就仿佛避鬼般的逃之夭夭,所以,她一定要讓他們無法相愛,唯有如此,或許她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所以,她的計畫只有持續下去,絕對不能放松。

因此,她的無端卷起巨浪,不斷的打擊及造成種種挫折,只為求得藍文彬的愛。

***

今天藍文杉照慣例處理完公事後,興高采烈的撥了電話給亦築。

「喂!」話筒傳來她那溫柔婉約,輕細的聲音。

難掩心中的情緒,禁不住的甜蜜,「小築,我是文彬,今晚你別去上班了,在家乖乖等我,下了班我就過來,今天有個日本客戶來談合作案,等談完後,我盡快過來。」

四十多歲的大男人,有時還像小孩子一樣欣喜若狂,她不禁問道︰「什麼事值得你這麼開心呀?又要人家請假,如果我是你的員工,不會被你開除呀?」

他壓低了聲音,賴皮的撒嬌︰「築!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在家,大不了你辭職,你不是考慮很久了嗎?就乘這個機會辭了吧!」

亦築的確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況且她現在早已不必白天趕著準備論文,晚上趕著上班,過渡期已過了,是該真正的改變了,「好,那我今晚準備飯菜,你忙完就來吧,還有,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他欲語還休,欲言又止,「嗯,」停頓一下,按著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想不到此時的自己終于尋回年輕時候所失去的熾熱情愛,像年輕人那般的為愛痴傻迷戀,「感情」這檔事絕對沒有因人而異,任何人踫到了真情真愛,絕對會釋放出最原始的一面,真情流露,毫無作假掩飾。

那份余興尚未退去,黎惠就捧著公文敲門進來了。

「董事長,日本的工藤先生在四點左右會到總公司來,另外,這是各分公司業務拓展的報告書。」

藍文彬突然抬起頭來︰「好!對了,黎秘書,有份工作我只能交代給你,不知你是否肯幫這個忙?」

她打從心底的驚喜愉悅,不待她開口,藍文彬即順口接下去,「你和亦築也比較熟稔,也只有女人才比較懂花,庥煩你幫我挑些清雅的花束,對了,順便拿張卡片給我,好嗎?」說完即將眼光移到她臉上。

當他說到亦築時,只見她臉色異常難看,她開始冥想,「又是為了她,為什麼都是為了她?連「信任」這份親密的理由都是為了她。」

藍文彬早已將黎惠當成小妹一樣看待,故對她的言語也像親人一般,不會有發號施令的口氣,但不料卻引起它的誤解,錯當感情。

看她神思恍惚,悶不吭聲,心不在焉的,便以解釋般的口吻說︰「黎秘書,你怎麼了?如果你忙不過來,沒關系,可以交代給其他人,你別怪我交代這份簡易的工作……」

黎惠回過柙,雖痛在心里,卻仍掩飾的很好的說︰「董事長,沒有的事,我這就去辦。」說完,急忙掩門而去。

黎惠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將自己狠狠摔進坐椅中,眼淚潰堤氾濫而下……心口隱隱不斷作痛。如果我從未遇見你,或許就不知道什麼是愛,也不知痛不欲生的感受,但我已經遇見你、愛上你,教我如何承受這份煎熬?文彬呀文彬!任我在夢中尋你,纏綿千百度,然而在你面前我卻無法喊著你,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我?你明知我是這樣愛著你。

難道只是我痴心妄想而已?不……不,絕對不是,你一定是愛我的,只是故意氣我,一定是她」」

黎惠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斷的自言自語,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傻傻的呆楞著,其實這個狀況已經持續一陣子了,只是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甚至她自己也未察覺她早已生活在精神分裂的狀況下。

下班前,黎惠將花束交給藍文彬,並以探查的口氣問道,「是亦築生日嗎?我也該準備一份禮物才對呀!」

見她似乎沒事,而又將他交代的每件事都辦得十分妥當,如果不說,似乎又顯得自己沒氣度,況且她又像自己人一般,沒有必要瞞她,便沒有任何懷疑地對她說︰「不是她的生日,而是我想向她求婚,順便找時間帶她去散散心。」

瞬間,黎惠的心降到谷底。這是多麼大的打擊呀!但她仍克制住情緒,面不改色,不疾不徐的問道︰「恭喜董事長,那您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等度假回來,而她工作也辭了後,我會先找時間跟藍琳溝通一下,藍琳你應該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我何止記得,我對她簡直了解透了。對了,我可以將計就計,我不能看藍文彬和何亦築結成連理,我需要柯幗嘉的幫忙。

***

自從上次晚歸後,藍琳自己檢討了一番,盡避她是那樣愛著柯幗嘉,但畢竟自己還沒嫁人,不該夜夜遲歸,況且也因此忽略了在工作上的積極;于是幾經溝通後,只要工作處理完,他即扮演護花使者的角色,安全護送她回家後,即分手告別,因此,今晚在黎惠頻頻播電話找他之際,柯幗嘉尚未進門即已听到電話急促的響著。

拿起電話,左腳正試圖月兌下右腳的鞋子,急促的說著︰「喂!找誰呀?」

她靜靜的說︰「嘉嘉,我是表姊!」

他萬萬沒想到,他躲得厲害,今天竟疏忽地接起電話,忘了他裝有電話答錄機。他硬著頭皮說︰「表姊,你還沒睡呀?」

他明知她找他絕對沒好事。

「嗯!最近你很忙哦?裝起答錄機,還是因為不願接我電話呢?」

他緊張得口齒不清的辯道︰「怎麼會呢?只是最近真的很忙……」

「好了,別跟我打馬虎眼了,談正題吧,你最近和藍琳一定很好吧!」

「表姊,她是很好的女孩,我是真心對她的,你別傷害她。」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壓迫感。

「怎麼會呢?我疼她都來不及。」她明白柯幗嘉已經完全愛上他了,若將計書告訴他,他一定萬萬不肯幫這個忙。

為了安撫他,解除他的警戒心,在閑話家常聊了一會兒後說︰「嘉嘉,從小表姊就特別疼你,現在你長大了,也有喜歡的女孩,又有疼你的爸媽,不像表姊……」

柯幗嘉從小就自父母口中得知表姊的情形,因此不免同情起她來,安慰著她︰「表姊,姑姑和姑丈已經離婚這麼多年了,一個在澳洲,一個在加拿大,他們和我爸媽也斷了聯系,像他們這麼無情無義的人,你就別為他們傷心了,而且終有一天,你一定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她根本早忘了他們,只不過為達成她的目的,「他們」不過是她藉以引起他相信她的手段罷了。

「嘉嘉,表姊沒白疼你,現在你倒會安慰起我來了,我很高興看著你們這樣快樂,我也就跟著快樂了。對了,為表達表姊對你們的祝褔,我安排你們去度假,趁著假期好好去玩玩,一切費用我來準備安排,你們只要負責盡情的玩就好了。」

柯幗嘉不禁羞赧起來,剛剛才在懷疑表姊,而表姊非但不記仇,反而遨他這個禮,不禁憨憨的連聲道謝︰「謝謝表姊,我一定會告訴小琳,表姊這麼疼她。」

她連忙說︰「笨孩子,別告訴她了,來日方長,這一次你就當成你給她的意外驚喜,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嗯!我知道了,表姊!你休息吧!晚安!」柯幗嘉高興的掛上電話。

***

亦築捧著那束花,呼吸急促,看著柔情蜜意的藍文彬,嬌羞的說著︰「干嘛,費心又多花錢,看你今天神秘兮兮的,到底什麼事?」她愛憐的責備著。

藍文彬走到亦築身後,將她的頭發撥好,只手圉抱著她的腰,並貼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字清晰的說著︰「築,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沒有任何理由,更不容你拒絕,我」」愛」」你,請你嫁給我,我需要你,在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亦築听到這,眼淚已沖到了眼眶,胸口發熱,她的身子軟軟的靠在他懷里。

為了看清楚她,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他,以極深情的眼眸啾著她的瞳孔,並用極肯定的口吻重復說著一遍又一遍……「嫁給我!」

「我是真心的,嫁給我!」

見她不語,他不免激動的搖著她的肩,「亦築,我是那麼小心翼翼地愛著你,對我而言,你太美太好了也太年輕了,而我已是不惑之年;但是,我不願你沒名沒分的跟著我,我要給你過最好的日子,我要照顧你、愛護你、守候著你,把愛交給我吧!」

她閉上了眼楮,咬著唇,眼淚不听話的撲簌簌的掉落,用手去擦,卻愈擦愈多。

他看了心痛,看了著急,不忍再多說,只好將她拉入懷中,撫慰著、拍打她的背︰「好,我知道,我都知道,乖!別哭,別哭了!我可不許你把我最心愛、最寶貝的臉給哭花了!」

隨著哭聲的減弱,她的身體也停止了因抽搐而起伏的顫抖。

抬起頭,她囁嚅的說著︰「那……藍琳知道了嗎?」

他完全能明了她的感受︰「你放心,這件工作交給我,但是,我打算等我們度假回來再告訴她,我希望陪著你,也希望你陪著我,而你放寬心,好好的想一想,我是全心全意想帶給你幸福,但仍要你百分之百的願意,而不要你在有一絲絲不侻的狀況下嫁給我。」

面對他這樣摯情的愛,她不願因自卑再去拒絕了,或許是上天可憐她,願意賜給她這麼完好無缺的愛。

按著,他捧起她的臉,親完了額頭、親鼻子、按著臉頰、下巴,直到她那誘人的唇、不必施妝也粉女敕女敕的,他的吻像沙漠中饑渴的旅人般,不斷探索、吸吮著,直到她需要換一口氣時,他才不舍的放開她。

「築!下禮拜三開始一連幾天的假期,我們去馬爾地夫散散心,好嗎?」

她應允了,她是該好好的解放一下緊繃的身心,遠離這喧嚷的塵世,或許度假完後,她可以得到更大的力量來支持她面對未來可能迎面而來的挑戰。

而當藍文彬將此事告知黎惠,同時交代她去處理時,她同時也為何幗嘉購了兩張馬爾地夫的來回機票,只是參加的旅游團不一樣,但是下榻的飯店卻是同一家。

黎惠將事情全處理完後,便通知柯幗嘉要他與旅行社聯系。

事情便如此順利的在她手中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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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4 |只看該作者


檐前的風鈴在夜風的肆虐下不斷叮當作響。

錦姨為藍琳泡了壺女乃茶後就下樓去看電視八點檔壓軸好戲了。

而藍琳啜了口女乃茶,繼續打著電腦,趕著她那份新品上市的分析企書書,並等著父親回來。

下午,錦姨打了通電話到公司,說是父親交代她今天早些回來,有事要跟她說,于是她就將工作帶回來了,正當她努力地畫著曲線固時,就听到父親進門的聲音。

不等父親上來,她就擱下手邊的工作,一跑一跳的步下台階,而父親也正好步上台階。

看著她這調皮的模樣,藍文彬不禁笑道︰「調皮鬼,連好好走路都不肯,還要用跳的,已經是大人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藍琳將右手握緊拳頭舉起來作抗議狀,口中並喊著︰「抗議!抗議!人家是因為看到你,在你面前才會這樣,在別人面前我可是很有主見的、很端莊嫻淑的,你不能以偏概全哦!」說完便將頭枕在父親手臂上作撒嬌依賴狀。

到了書房後,藍文彬溫和的開了口︰「小琳,听錦姨說你現在愈來愈懂事了,據我看,她所言不假,我的寶貝女兒的確長大了不少。」

潤了潤唇後,他繼續說道︰「Daddy下禮拜會出差,假期期間你就找些朋友去玩玩吧!不過,安全第一,不要涉及危險的場所,知道嗎?另外,等我回來後,有事想和你溝通溝通,以你現在的表現,我想你應該會以成熟的角度來思考衡量這件事。」

其實藍琳並沒有認真在听,所以听不出他話中有話,因此也沒多問,只知道父親下禮拜假期時要出差,她心中不禁暗暗竊喜;今天她要離開公司時,嘉嘉告訴她要帶她去好好玩一玩,正愁不知怎麼跟父親開這個口時,竟不費九牛二虎之力,輕松解決了難題。

藍文彬正欣慰于藍琳的乖巧懂事,而藍琳也正陶醉放大好時機正準備好好玩一玩,殊不知事情並不如他們想像中簡單。

***

很快的,時間已到了出國的前一天,黎惠竟有股快感,她正等著看一手主導的戲,落幕時的結局……馬爾地夫可真謂得天獨厚,擁有最美好的海灘和島嶼,名副其實度假聖地。

下了飛機後,藍琳即和柯幗嘉背起了背包,著一雙便鞋,置身在碧海藍天里,享受著海底世界的美,更感受這享有「藍色珊瑚礁」美譽的美麗島嶼。

而另一邊……「哦!好漂亮的海,好干淨的砂子呀!」亦築像個小孩般興奮的叫著。

她的手緊緊拉著藍文彬,在這里,她可以毫無顧忌、放肆的和他追逐、嬉笑著。

踩踏著被卷起的海浪,一波一波細細的拍打著她的腳踝,如同她不斷起浮的心跳,她好高興、好快樂,好想向全世界大聲宣布的心情。

看見藍文彬正用深情的眼眸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時,她不禁放開他的手,往前跑去,一步一步踩著美麗的沙灘,最後索性將鞋子月兌了下來,一邊跑一邊的叫著︰「文彬,文彬,來追我呀!炳……」

她興高辨烈她笑著、跳著,陽光透過她的汗珠晶瑩的發亮著,他心滿意足陪著她笑,陪著她奔跑,也陪著她堆砌沙子成塔;還躺下來讓她用沙將他掩埋,只露出頭來,她也乘機在他身上大作文章、大玩花樣,刻意使他胸部隆起,她把他雕成為一個婀娜多姿的曼妙女子了。

「哈!炳!」看著藍文彬的窘樣,亦築不禁又笑得合不攏嘴,藍文彬乘機一躍而起,將她制服,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動彈,熱情的吻著她;漸漸的,她掙月兌他的手,環住他的脖子,回以更深的熱吻,更主動吻著他的脖子,輕咬著……「哦?你這小魔女。」藍文彬發出囈語。

亦築更放肆地挑逗他胸前的胸毛,畫著圈圈。「呀?小壞蛋,小心我把你就地解決,你現在逼我,晚上可有你受的了。」他曖昧的說著。

隨著夜色逐漸的變暗,兩人才不舍地回到旅館中。

「像這樣迷人的沙灘,連績玩個幾天幾夜也不會膩。」亦築又發現他停留在她臉上的眼神。

「文彬,你會不會覺得我好像劉姥姥逛大觀園,沒見過世面呢?」

「傻女孩,怎麼會呢?結了婚以後,只要我一有空,就帶你去日本、歐洲、美國、澳洲……到世界各地去玩,好嗎?」

「瞧你!把人家說得這麼貪玩。」

「不是你,是我,而且現在就要!」

亦築听由他的含意,跳下床,長發飄呀飄的,藍文彬一把抱住她,往床上躺了回去,夜色也開始蕩呀蕩的……***

一大清早!

四處充塞洋溢著弄潮兒的歡笑聲,趁著最後一天,藍琳和柯幗嘉吃過早餈,即輕松悠游、舒暢快意的早起散步,藍琳將雙手攤開,放松筋骨,用力吸著潔淨的空氣。

「嘉嘉,我都不想回台北了,你看,在這里我可以毫無壓力地生活著,就像那一群不怕人的魚,自由自在的游著,一想到緊張忙碌的台北都市生活,我就頭脹脹,腦昏昏的提不起勁來。」

柯幅嘉摟著藍琳的肩,「我看,你舍不下的不是這群魚,而是舍不下這朝夕與我相處的滋味。」他取笑著。

她故作生氣,甩開他,往海里奔去,這舉動嚇壞他了,連忙拔腿跟著跑去,抱住她,在浪里翻滾,弄得全身又是砂又是石子的,逗得兩人嘻嘻哈哈笑開來。

正當笑得合不攏嘴的當時,藍琳似乎看到不遠處有個似曾相識的人影,頓時住了口。

「怎麼了,在看什麼?」他隨著藍琳的眼光望向前方。

「我好像看到大學時的朋友,咦」」她也來度假嗎?」

棒著亦築的身影,以致藍琳並沒有看見藍文彬。

「就算你朋友來也不足為奇呀!只要買張飛機票,任何人都可以來呀!」

「或許是我眼花吧!算了,是也好,不是也罷,時間不多了,下午就要搭機回去!」藍琳立刻把這事給忘了,高高興興的和柯幗嘉打起水仗。

待領隊吹哨子回旅館時,因藍琳邊走邊回頭與柯幗嘉說笑著,不小心將手上的飲料灑在迎面而來的女子身上。

「呀!對不起!對不起!」連忙擦著對方的裙子,一抬起頭,不禁愣住了。

「何亦築!真的是你。」藍琳興奮的大叫。

見到亦築蒼白、尷尬的表情,才發現她旁邊還站有一個男子。

「呀!」又一聲驚訝。

她將眼光從他的臉,移到他們緊握的雙手,待亦築掙月兌它的手時,已經來不及了。全看在她的眼里。

「爸……爸,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藍琳沉不住氣,不斷問著。

見他們不語,她沖到亦築面前,氣急敗壞的問︰「何亦築,你和我爸,你……」又轉向父親︰「Daddy!你不是說要去出差嗎?為何你會和她在這?你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這麼親密?到底為什麼?」按著大喊著︰「你們搞什麼,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同學……」

她激動的喊著。

亦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帶淚的聲音說︰「藍琳,是我不好,你別怪文彬,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好不對,但是,請你相信,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父親,等知道的時候,我們已經相愛了。」她嗚咽哭了起來。

此時柯幗嘉忘了攔住藍琳,帶她走,只能像個木頭人一樣看著他們在說著……他想起了黎惠……藍文彬擁住渾身戰栗的亦築,連忙對女兒解釋︰「小琳,一切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你記得嗎?我告訴過你,回去後我要和你溝通的事,就是我和亦築的事……」

「別說了。」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撥開亦築的手。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她」」何亦築,居然這麼親密地喊著我爸爸的名字,而我的Daddy居然放下我,叫我自己我朋友,自己卻來風流快活,都是你!」她指著亦築,「一定全是你,就像當年勾引劉令彥的男朋友那樣勾引我父親……」話未說完,亦築即用盡全身的力量,拖著那虛月兌即將暈眩的身子死命地往前跑去;而藍琳的眼光,如同兩把利刃,正欲切割她,狠狠地在後面追逐著。

藍文彬對這突發狀況來不及防範,連忙對著站在一旁的柯幗嘉說道︰「你送小琳回房,一切回台灣再說。」便急著跑去找在回廊盡頭處消失身影的亦築。

他在飛機起飛前一小時才找到淚痕未干、神情慘淡,充滿無助悲淒的亦築。

回程的飛機上,她一直眼前呆滯,不言不語。

***

回到台灣之後,亦築已經沒有去雪神上班了。

但是,她並未辦理離職手續,也沒打電話通知,更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妍姊日夜撥電話,卻始終無人接听,三顧茅廬也無人應門,而門窗緊閉,似乎女主人並不在,只剩庥雀在窗戶平?上跳躍。

藍文彬更是著急的想找到她,無奈她連妍姊也不交代的就失琮了。那一晚回台灣後,天空正下著傾盆大雨,送她回家後,她將他擋在門外,只對他說了一句︰「明天再說吧?」,而他竟以為她只是累了想休息一晚,一切真的是明天再說,但隔天一早他撥電話卻都沒人接,到她家按鈴也沒人出來,無奈公事在身,無法時時刻刻在她窗前守候,直到今天,已經一個禮拜了,沒有人再看過她……藍文彬不相信一個好好的人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不見?影,于是他請黎惠幫他派人調查︰「黎秘書,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說你也會略知一、二,公司的事及小女的事搞得我實在分身乏術,但是我又沒辦法等著亦築主動出現,就算地出現,也未必願意見我,而你是最清楚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的人;也或許同是女人,她願意接納你,將心事吐露給你听,你可否替我派人去查一下她的行琮,並且替我照顧她?至于工作上的事,可以暫時找人兼任,至于你的待遇,我會增加……」

「董事長,您這樣說就太客氣了,我一向把您當親人一樣看待,任何事您盡避吩咐。」

「好!這里有十萬元的現金支票,不夠的話,你直接向財務部請領,我會吩咐下去,你盡避去做吧!」

黎惠真的比一般人聰明,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算計,當然她的猜測也是一流的。

她並沒有委托偵探社調查,因為她知道亦築在哪。

她老早就知道亦築沒什麼朋友,經過她和她幾次閑聊,知道她是個「十分悲觀」的女孩子,意思就是說,即使有天大的痛苦,她一定是往自己肚子里吞,而不是窮叫嚷的人,因此她只找來了鎖匠。

提出證明文件,鎖匠替她開啟門後就離去了。

此時,已是下午四時過一刻。

屋內卻像是深夜般的陰暗,這也難怪,房間內密不通風的連光線都進不來了。

黎惠四下張望,似乎沒有人,往前走,看到臥房。

里面的人似乎見到有人來,連忙用棉被將自己覆蓋住。

黎惠將棉被掀起,看著亦築那混濁呆滯的眼神,及深陷的兩頰,和足足瘦了四公斤之多的身子,令黎惠不禁憐惜起來。

「你怎麼了?把自己關在家里,看你都悶出病來了。」邊說邊將手倚在亦築的額頭上,仿佛全身的熱量都透到黎惠的手上,她才發現,原來亦築發著高燒。

她連忙起身,尋找電話,通知醫院派來救護車,將她送至醫院。當救護車到達醫院門口時,藍文彬及妍姊也同時到達了。

經過醫院打了退燒針後,亦築即被送進頭等病房,這是藍文彬的堅持,要她得到最好的照料,並守在她身邊。

夜里,亦築一直作惡夢,尖叫、掙扎、夢囈不斷,最後是絕望般的叫喊。

「築!我在這,你別怕。」藍文彬緊握她的手。

「亦築,只要你醒來就可以看見我了,你別怕,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亦築在夢裹,持續著夢魘,在夢里,她回到了過去,那一幕幕鮮明的景象的重復著當時的情形……「嘿,嘿,別怕,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像疼你媽那樣疼你,大不了你做小妾,這樣你和你媽就親上加親了。」朱平港渾身惡臭味,一身酒氣,直撲向亦築。

「救命,救命!不要啊!!」她流著淚,不斷喊叫著。

朱平浚撕扯她的衣服,雙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她用力一推,他一沒站穩踉蹌摔在地上,正當她欲奪門而出時,他奮力起身拉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拉,她反彈摔在地上,而他撲過來扯破了她的衣服,眼看就要成為他的盤中?、口中物了,幸好媽媽回來了,問題是,朱平浚竟對她威脅︰「最好叫你女兒听話,要不然我就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媽媽竟然反叫她快滾,快滾。

為什麼呵?為什麼滾的人不是他?

在夢中,她遭遇如此的反覆折磨,不禁驚醒,猛力爬起,吊著點滴的「葡萄糖」注射罐被用力一扯,跌破在地。

藍文彬按來緊急服務鈴,醫生為亦築打了一針鎮靜劑,才讓她能安穩地睡一覺。

而藍文彬卻一夜未合上眼楮,只知照料、看顧著她。

「唔!」亦築發出一聲申吟。

「你醒了嗎?」藍文彬眼楮馬上亮起來,關注的望著她那蒼白的臉龐。

「你!文彬?!我怎麼會在這呢?」亦築望著這像是醫院的地方。

藍文彬坐在床沿,一只手始終緊握著她;她不禁又悲從中來,悲痛的撫著他那因徹夜未眠而爬滿胡碴的臉。

再次的觸踫竟包含了許多不忍,像驚濤駭浪,像天旋地轉,驚天動地般的愛戀又席卷而來,狂熱的撞擊著她的心。

「啊!要怎樣才能遠離你?要怎樣才能不愛你?即使我不見你,卻禁不住心中的思念,同你飛奔;我在雨中站了三個小時,任雨水將我全身浸透,狂風將我打亂,卻仍無法遏止我狂熱的愛。愈是不願想,記憶卻是愈清晰,往日點滴回憶更是張牙舞爪的嘲弄我,我永遠也忘不了,擺月兌不了;我以為把自己弄傷、弄病了,就可止住欲對你飛奔而去的想法……文彬,我不想傷害藍琳,但我更不舍得離開你啊?我該怎麼辦才好?誰能告訴我?」

他眼眶含淚,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整個心都被揪得緊緊的,惆悵滿懷,內心交戰著,嘴唇顫抖著,她的心緒纏繞著他,看她為自己如此消瘦憔悴,如此深情,他情何以堪?

「以後我可不許你這樣虐待自己了,沒我的允許,不準你離開我,也不許你不愛我,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的嗎?沒你的日子,生活變得枯燥,生命變得乏味,一切變得了無生趣,而我也變得失意,失落與失望,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築,成事為人在自己,毀譽褒貶在別人,只要我們是真心相愛,仰不愧放大,俯不作于地,一切心安理得。相愛並不是一件見不得人,丑陋不堪的事啊!縱使別人百般阻撓,我也會全力抵擋,即使是小琳也一樣,更況且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只要給她時間,我相信她能體諒的。從小她發脾氣不超過三天,也從未恨過別人,更何況我又是她父親,築,如果你不堅強起來,怎能與我共度未來?或許你可以承受未來的日子沒有我,所以你試圖忘了我,但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忘了你,所以找從未想放棄這份感情。」說著說著,頭沁出汗來,手心也冒著冷汗,激動得想讓她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承受失去她時的痛苦。

她的思想仍然紛至沓來,不斷涌現那天藍琳的眼抻,她清楚的知道,事情絕不像藍文彬所講的那樣簡單,藍琳的眼光充滿不屑與提心吊腯,害怕她奪走她的父親,所以她心中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場艱難的硬仗,隨時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文彬,你先回去歇息了,你看你眼中布滿血絲,一定整晚沒休息,體力不繼。唉!

一個人病了也就算了,別兩個人都同時病倒了,你先回去吧!」

「我不累,我要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懇求的眼光望著亦築。

亦築啞聲說︰「不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不要你為了我變成這樣,況且我想,藍琳此時也需要你……」

無由的,心中「怦怦」跳動著,亦築說得對,老是待在這也解決不了問題,藍琳依舊不會諒解的,于是回答她︰「好,我听你的話先回去了,至于小琳,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

「小琳,你就別發那麼大的脾氣了,」柯幗嘉坐在一旁好言相勸,他沒想到和藍文彬竟是在那種尷尬難堪的情形下第一次見面。

「你別安慰我了。」藍琳已整整持續一個禮拜發著脾氣,搞得工作也弄得一塌胡涂,去客戶那里提案時,還忘了帶色稿,只帶了草圖,連幻燈片簡報也疏忽掉,而柯幗嘉也被弄得暈頭轉向,一個頭兩個大,甚至公司也有些人議論紛紛,及一些小道消息在充斥著」」

「你們知不知道,藍琳和何在嘉正鬧得不可開交。」研發部梅珍趁著中午休息時刻在會議室里和一堆女人吃著便當,聊著別人的事。

「真的哦!好幾次他們一起留下來加班,柯幗嘉還送她回去呢!」總機小妹也跟著攪和,似乎唯有挖人隱私,才能引起共鳴、不被排斥,也才能獲得如人「小團體」中的資格。

「你們猜他們有沒有那個呀?」會計小姐像看好戲般的加以猜測。

「廢話!一定有的嘛,反正男歡女愛,男女之間還有什麼純純的友誼嘛!啐!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媒體部著名的騷包助理JOJO開口評斷著。

就這樣,柯幗嘉心里煩極了,他倒不是怕兩人的戀情被知道後,自己會怎樣,而是擔心這些流言倉愈傳愈難听,若是有一天傳到小琳耳中,她一定受不了的。

但他又不能拿個「貼布」去貼住那些愛嚼舌根、無所事事,只會撥亂生事的那群三八的嘴。

「小琳,听我說,你不能這樣自私呀!就因為你父親疼你,你就不準他有愛人,人都是一樣的,都需要感情的滋潤,受愛的洗禮而產生活力與價值。」他苦口婆心的說著。

「可是,他是我Daddy呀!」

「哦,那他就活該倒楣一輩子,不能去愛其他女孩子嗎?換成你呢?」

「可是,我媽怎麼辦?」藍琳咕噥的說著。

「你母親不是已經……」柯幗嘉不解。

「對!她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但也不表示就得忘了她,要另外找人替代吧!」

「你這樣說就太過偏激了,並不是這樣就代表把她志得一干二淨;我相信你父親一定還懷念著你母親,只是他的感情也需要寄托呀!」

「他有我呀!」藍琳仍任性的執意不肯妥協,不肯承認他說的話頗有幾分道理。

「小琳,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終究要嫁給我,當然,我也會孝順他,但是,親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並不是因為他是你爸爸就不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何況,有時愛情是心靈上的依托,你能給他嗎?」

「我……」藍琳真的迷惘了,或許她不該任性而為,不為父親著想,而事實上她並非那麼討厭亦築,只是……或許是心理上來不及準備,以致毫無防備、措手不及,而引起的過度反應吧!

見藍琳偏著頭不說話,誤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于是緊張的問道︰「怎麼了?不高興生氣了啊?」

「沒有啦!我怎會生你的氣呢!靶激你都來不及,只是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她搖頭晃腦,將眼光朝他耗去,「我覺得你該換工作,改一下行業。」

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換什麼工作?」

她神秘的笑開來,似乎忘了剛才還為了此事發脾氣︰「你呀!這麼會安慰人,干脆去當心理咨詢師或當張老師好了。」

兩人正笑成一團的時候,藍文彬恰巧推門而入,看見藍琳臉上綻放著光彩,無憂無慮,這才發現愛情的魔力是這麼大,顯然是何幗嘉改變了她。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著,藍文彬望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覺得他像極了音樂界年輕的DJ吳大維,年輕、熱情洋溢,對他倒有一份好感;況且依情況看來,他們已經互許終生了。

柯幗嘉猜想他們父女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而自己在場,反而造成他們不便,于是起身道別︰「藍伯父,小琳,我先回去了。」

藍文彬點點頭,嘉許他識大體,而藍琳則沒有說話。

柯幗嘉走後,藍文彬和藍琳都靜靜的無言以對,只是倆相對望著,好半天,就維持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局勢,直到藍文彬開了口︰「小琳,我知道你和剛剛那位大男生感情已經很好了,我也滿喜歡他的,並不反對你們交往,你願意跟我聊聊他嗎?」

藍琳不語,斜著眼楮瞧向桌腳。

見女兒不理不睬,他露出一絲淒涼,扯動嘴角︰「算了,我知道你還無法體會我的用心良苦,我也不強迫你來接受父親的作為,如果你願意,我隨時都張開雙手像以往一樣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你虛偽!」她的淚旋即而出,哽咽的喊著︰「你少來了,你為了達到和何亦築在一起的目的,故意允許我和嘉嘉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有壓力,如釋重負,少了個礙手礙腳、防礙好事的拖油瓶!」

藍琳仿佛喪失理智的胡言亂語著,「好呀!你嫌我累贅,你只要把我登報作廢,月兌離父女關系就可以了呀!何必要將我硬塞給別人,反正我早就沒有媽媽了,你若不要我也沒關系……我不會礙著你的。」熱淚奪眶而出,嚎啕大哭。

藍文彬知道女兒並無惡意,她只是藉此發泄一下,待她哭聲漸弱,便用自己的雙臂圍著她的肩,像個好朋友般諒解、包容、安慰著她︰「小琳,听爸爸說,我一直想再告訴你,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即始將來你嫁為人婦了,你在我心目中還是那個依依呀呀要爸爸抱抱的小女圭女圭,永遠不會改變,就像血脈相連般緊緊纏住。小琳,或許你不贊成我為你再找個新媽媽,但我也不勉強你,只是我是真心愛著亦築,就像無法不愛你、不疼你一樣的心情……」

藍琳再也熬不住了,趴在父親胸前哭得淅瀝嘩啦。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對不起!傷害您和……亦築了。」她抬起頭看著父親的下巴,按著又低下頭使勁說出︰「Daddy!我可不可以不叫她「媽」?因她太年輕了。」

藍文彬不敢相信而又感動至深的說︰「小琳!謝謝你這麼懂事,讓我同時擁有最愛的人。」

***

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養,亦築已回復紅潤的氣色,而這些日子妍姊及黎惠輪番細心照料她,就算兩個人不合,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一樣為了亦築不得不暫時停火。

亦築已經正式辭去雪神的工作,並暫時不急著找工作,藍文彬今天又托黎惠陪她去忠孝東路散散心,而亦築也已從藍文彬口中得知藍琳已接納她的事情,故特別去挑選禮物預備和藍琳見面時送給她。

沿著忠孝東路的精品店,逛到明曜、soGo百貨,亦築竟挑不出一樣合適的禮物。

「惠姊!你覺得我該選什麼樣的禮物呢?」她有點心煩意亂的說著。

「這實在是滿難的,送衣服、鞋子、香水都不好,買首飾又太過隆重,不妥當;這樣好了!送她一對對表,或許她有男朋友,如此一來經濟又實惠呀!」

她們便朝著寶島鐘表公司走去。

「這組U.N.PoloTeam的Polo手表很不錯,惠姊你覺得如何?」

「的確不錯,款式新穎流行,顏色也搭配得很好,你的眼光和我很像。」黎惠心想,我倆眼光極似,連喜歡的男人竟也一樣。

「亦築,我們找間咖啡廳喝杯咖啡歇息一下吧!」

正欲進入頂好商圈巷道內時,黎惠突然發現亦築的神色失常,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般的害怕,循著亦築的挸線望夫,她看到一個似非善類般的中年人。

「怎麼了?」

「那……那個禽獸……惠姊,我們快走。」亦築騖慌失措地拉著她就要跑。

黎惠心想,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于是安撫她的情緒,「亦築!不要緊張,別怕!

來!」她伸起食指指向前面路口有家泡沫紅茶店,「你先去那等我,我去拿個東西隨後就來。」

「惠姊……好,那你快來,我先過去了!」亦築倉卒的快步走開。

黎惠算準了那個人離開不遠,于是快步尋找那令亦築產生如此大變化的人,最後終于在街的轉角處看到他了。

跋上他後,她拍著他的肩膀,「先生,請等一下!」

那男子莫名其妙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干什麼,什麼事?」

「請問你認不認識何亦築?」

那男子縮眼噘嘴地回想著︰「你要干嘛,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听他這麼一說,她心中大悅,可見他的確認識亦築,也就是說里面隱藏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黎惠遞給他一張名片之後,並要了他的電話及他的名字」」朱平浚。

她留下一句話︰「如果我猜的沒錯,絕對有你的好處。」

送亦築回去後,黎惠急忙到一家西餐廳,撥通那號碼。

「喂!找誰!」電話響了半世紀久之後,終于有人接通,並發出極大不悅的聲音。

「我找朱平浚。」

「你哪找呀?老朱沒空啊,玩牌玩得輸慘了,要月兌褲子了。」對方嚼著檳榔,大聲說著。

「你跟他說,我姓黎,有重要事找他,他就知道了。」

「喂!老朱!有女人打電話找你呀!要不要听」」」他朝昏暗的屋內拉開嗓子用力吼著。

「沒看到老子在忙啊,吠什麼吠,問她是誰?」里面又傳出話來。

「她說她姓黎,你知道!」

朱平浚眼楮一亮,正輸得慘不忍睹,想不到馬上財神爺就送錢來了,連忙連滾帶爬的起身接電話。

「喂!黎小姐哦,這麼快就想我啦!」

「你廢話少說,想要錢的話,二十分鐘在忠孝東路三段木蓮西餐廳見,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不到一會兒工夫,朱平浚已來到黎惠指定的木蓮西餐廳,並叫來侍應生點了一大堆食物。

黎惠十分厭惡的對他說︰「朱先生,你真是聰明人,給你逮到機會,就盡量的貪得無饜呵!」

「黎小姐,別這麼說嘛!你也是有需要我,用得到我的地方,要不然你也不會請我來這,對不對?你又不是白痴,再說我呢!包不是智障,所以各取所需,半斤八兩啦,你也別看不起我了。」

見眼前這個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可見是見過江湖的人,于是很明白的說︰「好!我相信你不會跟錢過不去,我要你將事情源源本本說給我听,我自然會給你一筆不少的酬勞費。」

「好呀!你要要知道什麼事?難道跟那個死丫頭有關。」

「我要你講實話,你和何亦築是什麼關系?」

听到她要問亦築的事,他楞了一會兒,支支吾吾說著︰「你要干嘛?是她叫你來找我算帳的嗎?」

見他緊張了,她更緊迫的追問著,「你別緊張,我不會陷害你,你只是要錢,而我只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盡避說,其他別管!」

「她是我女人的女兒。」

「什麼意思,你說詳細清楚些?」

「我和我女人的丈夫是在牢里認識的,那家伙染上毒瘋後,經年累月吸毒,甚至販賣毒品,而我就是和他關在一起的,只不過我罪比較輕,他呀!則要關十五年,在牢里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本來有個幸褔的家,自從染上毒癮後就開始不工作,全依靠那女人做女工來滿足他一天兩針的需求。嘿!他還告訴我呀,那女人為什麼會乖乖听話,賺錢給他花,完全是因為那個丫頭,哦,就是她的身世隱藏了一段不可告人的……嘿嘿……」他的手做著數鈔票的動作。

見他毫無耐性,黎惠便打開皮包拿出一旦千元大鈔,「繼續說吧!」

朱平浚見錢眼開的繼續說下去,「原來那女人嫁給他的時候就懷下野種,在鄉下未婚懷孕是很丟臉的,所以她那村長老爸就把她許配給他了,剛開始時見她年輕貌美,也就不計較的和她生活在一起,日子倒也平淡無波,直到他沾上安非他命,才威脅她若不去賺錢給他花,他就要向那丫頭說出她的身世,所以她只好委曲求全,過一天算一天了,直到他販毒被抓。」

他隨地吐了口痰,也不看看場合,惹得旁人怨聲載道,又繼續不當一回事地說著︰「至于我呢!出了獄,找不到工作,幸好我聰明過人,想起他告訴我的秘密,我就以這做把柄,要脅地做我的女人,要不然就把事情告訴她女兒!哦!你不知道,她好像只為女兒而活似的,我只要一威脅,她就乖乖的听我的話,嘖,嘖,明明是被才懷孕的小孩,還當寶一樣……」

黎惠以為她听錯了。「你說什麼?」

「你听不懂沒關系,我再說一次,她是被不知名的人強暴才懷了孩子,又因面子關系被她那村長老爸硬嫁給別人,這樣才沒有人知道她被強暴了,才保住了她那村長老爸的顏面,不過,听說還損失了十萬元哩,你知道嗎?當時十萬元是很多的。

「不過,我出來沒多久,就听說他為了越獄,摔到山溝死了,其實當時他並不在意她是因強暴才懷孕,因為他根本沒辦法有小孩,也就把她當女兒看,一切都是因安非他命他才惹禍上身,嘿……」

他無條無理的陳述著,而黎惠也不斷拼湊組合著他的話,漸漸了解整件事情,但她仍不知亦築為何那樣怕他。

「那為何亦築一見到你就馬上臉色大變呢?」

「這……」

黎惠又從皮包拿出千元大鈔。

「你也知道那丫頭愈大愈漂亮,尤其她那身材更令我垂涎欲滴,我想,反正她媽媽我都玩了,多玩一個也無所謂,所以,那天趁老女人不在,想跟那死丫頭來個好戲,正要得手,那老女人就回來了,可能怕我威脅她,又怕女兒被我吃了,她就將計就計叫她滾蛋,隔天她也逃了,反正她已經老了,又賺不了幾個錢,毫無利用價值,我也就懶得找她了,況且她也留下不少東西。」

原來如此,難怪亦築會那樣駭然、神情恍惚。

突然間,黎惠想出了一個妙計,絕對可以拆散他們,讓藍文彬投向她的溫柔鄉,不過,這個計謀得靠眼前這個痞子才能完美出擊。

「你想不想要五十萬?」見他抖著腿,正數著她剛給他的鈔票時,誘引著他。

真是天外飛來一筆橫財,他停下數鈔票的動作,「五十萬?老子正欠五十萬,我當然要!」

真是名副其實的錢奴才,「好!那你得幫我演出戲。」

「演戲,要上電視呀!演戲我不會,騙人我倒很行。」

「好!只要會騙人就夠了。」

「怎麼騙呢?」

「我要安排你和亦築兒個面,到時你得唱作俱佳的對她懺悔,告訴她你對不起她,該怎麼用苦肉計,你自己看著辦。」她停了一下繼續說,「最後我要你告訴她,她親生父親的名字。」她愈說神情就愈猶豫不定。

「可是我不知道那強暴犯的名字呀!」

「你只要告訴她,那個人是」」藍文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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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5 |只看該作者


亦築的命運十分乖戾,災難一個接連一個。

這一天,同平日的艷陽高照,晴空萬里。

趁著藍文彬到日本洽商的機會,是黎惠排朱平浚和亦築踫面的大好時機。

「亦築,你今天有空嗎?我們去木柵貓空散散心、泡泡茶,好嗎?」一大早她就將公事辦妥,打電話給亦築。

「好呀!」亦築心情偷悅的回答。

「那我下午兩點來接你。」

黎惠掛上電話後隨即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朱平浚,一切照計畫進行,早上我已將二十五萬匯入你戶頭了,尾款就看你的表現了。」

黎惠開著賓士汽車,載著亦築往木柵山區行駛著。

山上的空氣真好,陣陣花香味撲鼻而來。亦築將車窗打開,閉著眼,吸了口氣,陶醉在這閑情時刻。

「听說貓空的茶坊很有名,連現任總統李登輝都甫來這泡茶呢!」黎惠若無其事的閑

聊著。

「亦築,藍先生不在,你會不會無聊呢?」

「不會呀!有你這位好姊姊,關心我、愛護我,怎麼會無聊呢?」

「你還找不找工作?」

「過一陣子吧,還沒仔細想過要做什麼。」

「有沒有考慮到我們公司上班?這樣你和藍先生就可以更接近了。」亦築並沒听出她吃味的語氣。

「文彬有向我提過,但我並不想,我想往出版社發展。」

「哦!」黎惠止了口,因為就快到了。

必掉音響,熄掉引擎,兩人雙雙步下車往吊著一個旗幟,及一把石壺的「茶飲居」走去。

通常星期六、星期日假日的時間,往貓空的路上往往會擠得水泄不通,從清晨到凌晨,滿溢著來吹山風、品茗茶的各地游客。

而在非假日的時間,反而顯得冷清單薄了些。

黎惠就看準了這個特色,才安排在這空曠的地方。

老板娘送來一罐烏龍茶及一壺水與開心果、牛肉干、瓜子之後,就回屋里去打盹了,整個露天茶坊就只有兩桌客人。

整個茶坊的設計,十分古意,沿著平台的柱子各掛著燈籠,並在四周欄圍著柵欄,桌子、椅子全是大理石仿木制成。

他們坐落在最高處,遠眺整個新店市和木柵市,眼前蓊郁翠綠的樹群,听著大樹呼吸的聲音,自然寧靜得今人心曠神怡。

「亦築!」

「什麼事?」她放下手上的開心果。

「你看右邊那個人。」

「哪一個?」亦築探長了脖子往右看士。

「最右後方那桌只坐了一個人,他好像直盯著你看呢!」黎惠形容著。

「不會吧,他可能也享受沐浴山林的感受。」但那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見他們往這瞧,這就是黎惠的暗號。

朱平浚站起了身,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他低著頭走,愈來愈近,亦築眼中的影像也愈來愈清晰。

他終于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而亦築此時終于看清他的臉了,那個夢魘」」

朱平浚那個畜生不如的禽獸竟敢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驚甫未定的竟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他為什麼同鬼魅般的糾纏著她,連到這都擺月兌不了!

只見他「砰」一聲雙膝往石泥上跪下。

她真的傻了。

「亦築!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對不起你媽媽,更對不起你,我……罪該萬死,我一直在我你,想當面向你謝罪,我無恥,我下流!」說著,說著,開始礔哩啪啦往自己臉頰猛打。「今天見到你,一定要向你陪罪。」他面不紅耳不赤的說著台詞。

黎惠心想,他真的可以去演戲了,看他演得多逼真呀!

叩!叩!他又將頭往石泥上磕著。

亦築嚇得彈跳起來。「你別這樣!什麼事你站著說,不需要這樣。」

他抬起頭來,煞有其事的討著人情︰「除非你原諒我以前對你的傷害。」

茶坊老板娘聞聲跑出來一探究竟,並在那好奇的張望著,還用手掩住陽光,將視線往這集中。

亦築面紅耳赤,她長這麼大還沒這樣受人跪過,她承受不起。「你站起來吧!」

「事情已過那麼多年了,只要你能省梧,改過向上,別說我原不原諒你,只要你能原諒你自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為了錢就能下跪磕頭的人,哪還有良知呢?

待朱平浚站起來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我媽呢?她還好嗎?」

「你走後沒多久,她就逃離我了。」

「她為什麼要逃離你?她不是連我都可以不要,只為了要和你苟合。」她忍不住怒言。

朱平浚終于講了實話,但從頭到尾只有這件事是真心話︰「你誤會她了,她所做的一切都為了你,連和我在一起也只為了保護你。」

「哦?」她不懂。

「是我威脅她的,若她不服從我,我就要將秘密泄漏給你,因此她不得不就範就連上次她也是害怕我真的強行玷污你,才將計就計叫你滾,這樣你就會因為恨她而逃得遠遠的,從此以後不必擔心愛我的迫害。」

「你說的全是真的嗎?」亦築悲從中來,她竟然不相信母親,誤會她的用心良苦。半晌,她才想起他剛才說的秘密,到底是怎樣的事實呢?

「那你說的秘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朱平浚故意將食指指向黎惠,表示有外人在場,不方便說,也趁此表示黎惠並不知情。

「沒關系,她和我情同姊妹,你盡避說好了。」

「其實你母親在懷了你時就嫁給了你父親,因此你真正的父親並不是戶口名簿上登記的人,而是現在享譽商場的企業大亨。」

「他叫什麼名字?他在哪?他為什麼要拋下我們母女倆?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我並不清楚,你獄中的父親也沒對我說,好像是他年輕時在鄉下結識你母親,一夜露水所產生的結果,可能他也並不知道你母親櫰了你。」他開始胡扯瞎掰起來。

「那他到底是誰?」

「最近幾年他的知名度很高,報紙財經版上常見到他的公司股票上市及不斷投資外貿,他的名字是藍」」文」」彬。」

如雷灌耳般,亦築頓時腦子呈現真空狀態。

他的話像核子彈爆發般,侵襲破壞她全身細胞,「你騙人、騙人,你是惡魔,你為什麼要騙我?」

朱平浚馬上作宣誓狀,「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欺騙你,我願遭天打雷劈,永不得超生。」

听完他的誓言,亦築心一絞緊,搖搖欲墜的喊著︰「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去……」

說完便跪倒在地上,嗚咽痛哭。

此時茶坊老板娘跑過來,不明就里地陪著黎惠並挽扶著她上車。

亦築並不知道,有人發誓就像吃飯一樣的稀松平常,而她竟因單純而顯得愚蠢,竟不經過查證就信以為真,連這麼荒謬的事都能相信。

一路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胡說……」亦築坐在後座,不斯自言自語呢喃著、啜泣著。

黎惠卻乘機加以煽動、慫恿著︰「我看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何況他也沒有必要騙你呀!他的態度十分悔悟,真心認錯陪罪,並且他也不認識藍先生,更不知你和他的關系;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記錯,也或許是同名同姓吧!」黎惠怕亦築覺得不對勁,故意表示她只是在猜測而已。

「我知道呀!可是如果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事實的話……天啊!天啊!」亦築有些不知所措的歇斯底里。

「亦築,你怎麼了?」

亦築趴往前座的背墊,手抓著椅背,以探詢口氣的征求黎惠的意見︰「惠姊,我……我該如何是好?文彬人現在出國去了,我又無法詢問他,況且,我也不敢問,一旦他說的成為事實,那我和文彬的關系,天啊……」她雙手抓著耳旁兩側的行發,自虛的拉扯著。

黎惠看情形不對,馬上加足了油門,以時速一百公里的速度駛回亦築的住處。

黎惠開啟玄關處的壁燈,支撐著虛弱不堪的亦築,半拖半拉的將她安撫在床上,倒了杯水喂了她幾日後,就放在床邊的小矮櫃上,拉起被褥蓋到她的身上,就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她打開香奈爾的黑色皮包,取出VIRGINIA涼煙,吸了幾日,獨自沉思著;她已經無法判斷,所有的事情已超出她的預料,而成為她真實生活的一部分,接下來她已無法控制,她的行為已受挫成為大腦的奴隸,即始她已有些不忍,想草草結束這個計畫,但是大腦中樞神經卻不斷驅使她繼續下去,其實在她內心她也滿同情亦築的,原來她比自己還可憐,但一想到誰來憐惜自己呢?或許她的遭遇慘了些,但至少她有一個深情款款,摯情不移的藍文彬在愛著她,而自己呢?

遙遠連接著遙遠,遙遠的記憶清晰的竟仿佛昨日才剛發生般,清清楚楚出現眼前,以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此時竟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在意,而且被傷得那麼深……黎惠又陷入精神分裂的狀態中,直到香煙燒到煙灼到她時才驚覺回砷。

此時她听到從房內隱隱約約傳來的申吟聲,吟聲細弱如私語般模糊不清。

「不要,不……不行,不可能,我竟和自己父親相戀;呀,不」」」亦築似乎作著惡夢,雙手抓著床沿的被子,用力扯著。

黎惠進房走到床邊,拍著她的臉頰,呼喚著她︰「亦築!亦築!」

「呀!惠姊!」睜開眼,看見黎惠在眼前,她情不自禁起身擁抱她,抓著她的衣袖,「惠姊,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天這麼大,我沒道理會和失散多年的父親相戀,甚至……」她無法想像的又痙攣抽咽著,眼神狂亂而怪異,像失了魂般。

「亦築,別光顧著哭,這樣對身體不好,提起精神來,不管是真是假,你可別將身體弄壞了,況且文彬也還沒回來,一切等他回來再說。」看亦築如此顛狂無神,她竟有股興奮,感到另一種滿足的快感。

正欲開口時,香奈爾皮包傳出大哥大作響的聲音,她連忙對亦築說︰「別多想,先休息,我去接個電話。」說完走出房間,並順手帶上房門。

「喂,我是黎惠!」

「黎小姐,您可不可以先回公司,郭經理和陳德生正為一份合約的事僵持不下,董事長不在,請您來處理好嗎?」特助如此說著。

「好!我馬上回來,請他們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如果有任何人滋事,不管誰對誰錯,我一定嚴辦。請他們到會議室等我,不準影響其他同仁上班的情緒,知道嗎?」

「是!」特助應允著。黎惠按下結束鍵後,走回房內對著亦築說︰「亦築,公司有重要的事,我先回去處理了,你好好休息,別多想,多想多煩惱,知道嗎?我明天早上會再來看你,一切等我來以後再幫你想想辦法。」說完後,得到亦築點頭致謝,便掩門而出,回合縱總公司去了。

黎惠一走,亦築仍想著她剛說的事情,也不斷的想尋找答案。如果文彬回來了該怎麼辦?他一定會來找她,而自己卻又無法若無其事的面對他,不問他;但是一旦他想起這些無心的過錯時,教他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痛苦的事實,血淋淋的剮著我的心!」亦築自喃著。

她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朝廚房走去,拉開櫃子取出煮菜調理備用的米酒來,拿到客廳,猛灌著自己,想讓自己喝醉,一醉解千愁。

無奈愈喝就愈清醒,酒精濃度不夠麻痹她的思緒,反而刺激神經,讓她愈發有精神。

「呀!我明白了,就算醉了也有清醒的一天,只有……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她突發奇想的告訴自己。

她恍恍惚惚的走進廚房拿起水果刀往浴室走去,像電影般灌注滿滿一浴池的水,將血流如注的手往水里伸去,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

藍文彬提前一天開完會,沒有通知任何人,下了飛機就招來計程車往亦築的住處飛奔而去。

他想給她一個意外驚喜,他帶了滿箱的衣服,其中還包含一件他特別去訂制的白紗禮服。

他以為所有的麻煩事都已經雨過天青,煙消雲散了,尤其女兒也以祝褔的方式默認了他們的婚事,一切應該是幸褔美滿的。

「叮咚!叮咚!」藍文彬並沒有向亦築要求備用鑰匙,因為他認為在無名無分的狀態下,他應該把愛情當作一件神聖的事,而不是愛來就來,愛走就走的把這當成旅館般看待。

按了十幾次,沒人應門,本想她大概逛街去了,便下意識扭著門把,發現竟沒上鎖。

「咦!是不是心電感應?她知道我今天會來看她,于是故弄玄虛準備也給我個驚喜,還是她門忘了上鎖就出去了?」藍文彬猜測著。

他的腳不小心踩到異物,往前踉蹲了兩步,一看竟是米酒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抬起頭,看見浴室門半掩,而地上似乎……他來不及多想,馬上往浴室沖去,看見浴白里被染紅的血水及半倒在旁的亦築,連忙抱起她往外沖去。

***

急診室外亮起急診中的燈牌。

藍文彬來回踱步著,眼光不斷往手術室張望。

沒多久,藍琳與柯幗嘉也趕來了。

妍姊坐在長椅上,驚得口里念念有詞,她並不知亦築為何做出傻事,望著眼前的每個人似乎也沒人知道為什麼。

「究竟是什麼原因?」藍文彬掩著臉,不顧旁人的伏在牆上飲泣著。

藍琳沖到父親面前,像個母親般安撫著藍文彬,她嚇壞了,得到消息後她也納悶了許久,現在看到父親脆弱的一面,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忍。

「爸!爸!沒事的,她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

「小琳,醫生說她是自殺的,說割得很深,血流很多,很可能……」

藍琳真的打從心中祈著,她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她不願再看見有人再從她面前消逝。

此時,走廊傳出高跟鞋急促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黎惠正向他們走近。

但她萬萬沒想到藍文彬竟會提前一天回來,更沒想到外表堅強的亦築竟會尋死來求得解月兌。

看著蹲踞在那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痴情愛著的藍文彬,見他一臉無助與憔悴,及嘴唇慘如白紙的表情,雖然有些不忍,但心底卻掠過一陣報復性的快感。

藍文彬見著了黎惠,馬上拉扯她的胳臂,急促地問道︰「黎惠,你知道原因嗎?你知道嗎?」

黎惠此時警覺事態嚴重,萬一亦築醒來告訴他這事,找來朱平浚對質的話,那……她撥開藍文彬的手,「我不知道,我……我去打一通電話。」她的失措引起站在一旁柯幗嘉的猜測,隨口向藍琳編了個去上廁所的理由,跟?黎惠尾隨而去。

黎惠拿起電話,手微微顫抖,口中篤著︰「死人,還不快接。」因她太過緊張,竟沒發現此時柯幗嘉已來到她的身後,並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喂!」終于有人接起電話了。

「幫我叫朱平浚,告訴他我姓黎,快一點。」

在一陣等待過後,電話另一端終于響起了朱平浚的聲音。

「喂!黎小姐,戲演得很逼真吧!那丫頭一定相信了,你是要拿余款給我嗎?」

「朱平浚,你听好,尾款我一定會匯入你戶頭,但是你要弄清楚,從今天開始,這件事純粹是你和何亦築的私人恩怨,和我一絲關系也沒有,倘若有人找到你,問起這件事,你一定要把我撇開,絕不能和我有瓜葛。」

朱平浚只想著錢的問題,這下子听她的口氣,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連忙問︰「黎小姐,當初我只是「說幾句」而已,我可沒犯下什麼滔天大罪哦!如果事後有什麼差錯,應該是不關我的事。」他害怕有事發生,連忙將責任撇得一干二淨,事不關己的說著。

黎惠為之氣結︰「朱平浚,拿錢的時候你就不會手短,現在才叫你多做一點事,你馬上像縮頭烏龜一樣縮頭縮腦的。」

「我當然要弄清楚呀!以免什麼大錢沒賺到,就被嫁禍關起來,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我是不會做的,除非有這個價值,值得我去冒險!」他又盤算著要好好的撈她一筆錢。

「你要多少?」

昨天他才把錢全領了出來,一晚豪賭之後,就又全輸光了,听她的口氣像是答應了。

「這要看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你要我怎麼配合了。」

黎惠真想馬上和這無賴結束這種形同「主雇」的關系,但事情還沒結束,她還需要他。

「現在何亦築自殺了,性命垂危,而我要你做的事是繼續演下去,如果她被救醒了,可能會有人來找你詢問相關的事情,到時你只要一口咬定,「藍文彬是何亦築的親生父親」

這件事,其他的就像那天你對她說的一樣,一個字不許多也不許少。」

「嘻!嘻!這件事不簡單哦!那個藍文彬來頭不小,你不怕我向他泄漏主謀是你,然後好好敲他一筆,他應該比你有錢吧!」

「我諒你也不敢,整件事你也有份,何況,你以前也曾試圖強暴何亦築,我想藍先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出殺雞取卵的笨行為才是;我勸你別想過河拆橋,我有辦法點了這個火頭,也就有辦法滅了它。」

「好!黎小姐,算你厲害了,我想問你,何亦築和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要設計害她呢?」他純粹好奇的問。

「朱先生,我勸你廢話不要太多,問太多我錢也不會給得比較多,你做多少事,我給多少;現在問題是,你想要多少才肯做?不過我先告訴你,你可別獅子大開口,大不了這件事我不要你做了!」

「好!黎小姐快人快語又爽快,我要一百萬,只要一百萬,我就把事情辦得好好的,讓你放心。」

「好!一百萬就一百萬,我一樣分成兩次付款,事情如果辦得像你說的那麼好,事成之後我會多給你十萬元。」只要事情能解決,即使他開口要五百萬,她也會湊來給他,只要有機會能讓藍文彬接納她,一切都不是問題。

黎惠樹下電話,正轉身欲離去時,赫然見到柯幗嘉眯著雙眼,握緊拳頭,狠狠瞪視著她。

柯幗嘉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說︰「原來正如我所想,一切全是你在搞鬼,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究竟良心何在?」他激動得臉部暴出青筋。

她後悔自己這麼不小心,這下子柯幗嘉已經完全知道了,只有用哀兵政策。

「嘉嘉!你知道表姊現在唯一可依靠的親人只有你了,你要相信我,這事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冷靜下來听我說好嗎?」她試圖去挽著他而一步步移動身體。

黎惠愈靠近,柯幗嘉就愈往後退,「表姊!為什麼?你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逼得人家走投無路而用死來解決?你居心何在?你為什麼這麼狠?」

「嘉嘉,我並沒想到她這麼無能這麼懦弱,更沒想到她會自殺,我可沒拿刀給她,你怎可以全都怪我?」

「你別解釋了,你變態,你有精神病,你喜歡看別人痛苦,然後你就快樂了,就滿足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人命,一個好好的人已經被你害得進了手術室,正在急救,而你呢!卻好好地站在這等著看她一點一滴的失去性命,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根本就是魔鬼!」

「嘉嘉……我……」

「不要叫我!難怪我從小就覺得姑姑、姑丈不可能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可能任你一個人舉目無親的生活著,因而對你充滿了同情與尊敬。但是,我終于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了,你就像魔鬼一樣惡毒,充滿心機,你居然連我都陷害,讓我間接成為共犯,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

「我……」黎惠啞口無言。

「不要說了,魔鬼!你是喪心病狂的魔鬼!」柯幗嘉瘋狂地咆哮怒吼著,引起等候在手術室外藍琳等人的注意。

藍琳及妍姊與一些病人家屬皆聞聲蜂擁而來;黎惠像著了魔似的害怕事情會爆發開來,到時藍文彬及這些人一定會交相指責她,于是瘋狂地往電梯飛奔而去。

柯幗嘉來不及阻擋,電梯就已將黎惠送到B2地下室二樓的停車場,電梯門一開,黎惠便逃命似的上了車,猛力加著油門,快速的往街上沖去。

「不要罵我,是他們不好,是他們丟下我,我沒有不乖,沒有不听話,不可以怪我呀!」她已陷入精神分裂的狀態,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哭,「文彬!你別恨我啊,是你不好呀!是你讓我愛上你而你卻又不愛我,都是你!要不然我也不會變成這樣,我只不過要一點點的愛啊!」

「為什麼都沒有人愛我呢?」黎惠忘了自己正開著快車,竟失神的趴在方向盤上,不小心打偏了方向盤,直撞向安全島,且因車速過快,撞上後,朝右飛彈了一百多公尺,停下後又在原地打轉;油箱因踫撞破裂漏出了汽油,飛出火花,就這樣「砰」一聲巨響,車子迅速燃燒起來。

黎惠所犯下的錯誤及所有的是非對錯皆隨著這場車禍一並結束。

而黎惠的生命也隨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被無情的吞噬著,她的一生被自己的過錯草草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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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6 18:05:16 |只看該作者
「爸!你回去歇會兒好不好?你這樣公司、醫院來回跑,身體怎麼受得了呢?」藍琳紅著雙眼,心酸的看著不眠不休照顧著亦築的父親。

藍文彬抬起頭,緩緩看著藍琳,吐出一口氣後問道︰「柯幗嘉還好吧?」

藍琳半垂著眼睫,看著床上的亦築︰「他代為處理黎惠的後事,他告訴我其實黎惠的身世很可憐,他不該那樣責罵她,現在他完全活在自責中,他說他不配愛我,他一直責備自己是間接的殺人凶手;現在他連公司也不去了,每天在家酗酒,對自己生悶氣。」藍琳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藍文彬深深嘆了口氣後,對亦築說道︰「築!你好好休息不要怕,你看,小琳今晚又來陪你了,你一定很開心吧!」就算她一直未曾清醒,藍文彬還是把她當成醒時一樣對待,一樣和她說著話。醫生說人是救過來了,但由于她沒有求生的意願,所以一直無法清醒過來。

「這次黎惠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因為她暗自愛著我,而我卻忽略了她,竟然還讓她當我和亦築之間的中間人,哎!」他深深嘆口氣無奈地繼續往下說著,「所以,她想愛卻不能愛,于是「恨」變成她內心里的一只蠶蛹,啃食著她的靈魂,侵蝕著她的理智,朝朝暮暮,日積月累,終至精神崩潰,進而產生異常行為及導致報復傷害或自虐的行為。」他將眼光停留在亦築那清秀無邪的臉龐後再繼續說著︰「就像被壓抑的東西突然被釋放出來,如同天方夜譚里被漁翁釋放出來的油燈中的魔鬼,被不好的心靈驅使著做一些害人的事。」

「Daddy,等亦築清醒過來後,你會告訴她事情真相嗎?」

事實上,經過柯幗嘉告知警方,並到黎惠的住所查到銀行匯款單而將朱平浚循線緝捕到案,使得一切都真相大白;但是藍文彬心想,他永遠不會告知亦築,以免她遭到二度傷害,畢竟她因被強暴而生下來的事實並不是光榮的,況且這反倒會使亦築更加自卑,所以他決定編一套善意的謊言。

「不會,我只會告訴她,一切都是被逮捕的朱平浚自編自導,原因是為了向我詐財。」藍文彬回答著。

「你不告訴她黎惠是最終的罪魁禍首嗎?她可是她很親近的朋友哩,卻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人。」藍琳咬牙切齒的說著,因為要不是她,柯幗嘉絕不會如此避開她,也不會如此消沉。

「算了!人死不能復生,何況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那鄙陋無恥的行為只會傷害相信著她而還活著的人,一切都該隨她生命的結束而煙消雲散了,況且她也自食惡果,得到報應了,一切都是有定數的。」

藍文彬望著藍琳︰「倒是你,你會恨柯幅嘉嗎?」

藍琳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回給他肯定的表情︰「我不會恨他,他是出于無奈,況且我知道他是真心對待我,愛護關心著我,縱使他有錯,他已經在反省了,我只希望他龍早日振作,我會等他的!」

藍文彬按著又問道︰「如果他出現在你面前,你願意原諒他嗎?」

「我會,因為我是真的愛他!」

「小子,听到沒,可以出來了吧!」這是醫院的頭等房,所供給的設備比較完整,內有電視,及私人用電話、冰箱及沙發與浴廁,而柯幗嘉從浴室中推門而出。

藍琳無法置信的指著他們兩人︰「你們!」之後馬上會意過來,直跺著腳︰「爸!你好壞!」她羞得就要往門口走去。

柯幗嘉一個箭步拉住她,「小琳!對不起,我辜負你的好意,幸好伯父那天找我談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我不會白白喪失一個好姻緣的,我是真的愛你,只因一開始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所以我怕你不原諒我,我自卑,我無助,我惶恐,藍琳,我很高興你非但不氣我,還這麼肯定我,我真感到羞愧。」

藍琳心中怦然而動,望著眼前那張誠懇期盼的臉,心中有些熱烘烘的暖意,一股甜蜜涌上心頭,淚珠在眼眶打轉︰「你已經回到以前的樣子了,我好高興,你終于恢復了。」

兩人相擁哭泣著,此時藍文彬已識相的悄悄走出房門。

***

今天是藍文彬與亦築他們相識滿四年的日子,他同往年般買來了亦築最喜歡的郁金香,雖然這個季節並不產郁金香,但藍文彬仍請人從荷蘭空運滿箱的粉紫、粉紅、粉黃,及新品種粉藍色的郁金香。拿著花,他一朵一朵的安排著它們的位置,粉紫配上粉黃,再加上粉紅三朵,中間一圈粉藍的,然後用橡皮筋緊緊綁好,再把衣櫥頂上的長方型水晶花瓶拿下來,取出了里面原有的玟瑰花,換上了這束繽紛的郁金香,這里面藏有他對她深深的感情與依戀。

按著,他從皮箱中拿出那件上次他出國買回來的白紗,將它鋪在亦築的身上,並且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只五克拉的鑽石戒指,執起她的右手,戴在她的中指上,口中念道︰「築!你身上穿的是我老早準備好的白紗,你知道嗎?你好漂亮,結婚戒指也很美,尤其是戴在你手上,才能顯現它的價值。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呢?醫生說你應該是醒的,可是你卻活在你的夢里面不願醒來,你夢中可有我?有比現實中的我愛你嗎?亦築,你張開眼看看我啊!」他掩飾不住的哀傷,讓眼中蓄滿了淚水,啞聲的輕泣著。

餅了一段時間,他抬起頭,往亦築的唇湊去,親吻了一下,便對著合著眼的她說道︰「我唱首歌給你听,當初就是這首歌打動了你,現在我要用這首歌祝我們結婚快樂,趁你睡覺時把你娶進門,你可要答應哦,醒來時你發現已是藍太太後,我可不許你不依哦!」

他輕輕唱著︰如果你有話盡避對我說如果你有愛放心交給我如果你很苦我想分一半承受但是你沉默這教我怎麼做至少還有我在乎就算所有人錯過這條長路不應該只有風難道非要列明天你才會發現原來有個人一開始就在等…… 詞人陳樂融曲/陳大力 唱到這他已經泣不成聲,醫生交代的,他全照做了,但是她仍沒有任何反應,唯一有變化的是她逐漸消瘦的身子,他終于熬不住的用力搖著她,大聲吼叫著,「你醒來呀!別折磨我了,我無法再承受你這樣不理不睬,我們約定好的,要一起遨游世界,你不可以先棄我而去,獨自留在夢中。築!你清醒吧,我們不是父女呀!那該死的朱平浚他騙你的,你不該這麼輕易就被打敗,這麼輕易就對生命投降,老天她不會收留你的,你命不該絕,你是我今世的新娘,也是我下輩子的妻子,我要你好好的!」他趴在她身上,久久不能平息激動的情緒。

餅了不久,他起先以為是自己累了,才會感受到她溫暖的手溫正撫著他的鬢發,但是感覺愈來愈明顯,愈來愈清晰,他也愈來愈亢奮,她醒來了,被他感動而從夢中走出。

她微弱的喊著他的名字︰「文彬,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以為那是夢中……」

他不敢相信的又抱她又吻她,「不!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雨過天青,我們真的看到陽光了。」

夜里,枝上葉上水珠在滾動,一聲春雷後,驚動了枝椏里的女敕芽,它們已經蘇醒了,因為雨停了,風也停了,一切都變得美好,生氣盎然。

***

「爸!亦築!你們動作快一點,時間來不及了。」

他們這兩對新婚夫婦,選擇了同一天在教堂完成了結婚手續,現在正準備一起到歐洲度蜜月,並等度完蜜月即對外公布消息,宴請佳賓。

此時,亦築正望著藍文彬,而藍文彬也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亦築開了口︰「文彬,你知道嗎?我好幸褔,好快樂也好滿足。」

藍文彬拉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我會永遠讓你像白雪公主一樣美麗而且過著幸褔快樂的日子。」

兩人正你儂我儂忘卻時間的時候,藍琳即在門口拉開嗓門喊道︰「你們別親熱了,下來搬行李呀!我老公快累死了。」

藍文彬一听馬上吃醋的說著︰「老婆你看,這女兒一有老公馬上就幫著老公,不顧我這個老爸了,你得要幫我生個兒子哦!」他一語雙關的逗著她。

「我喜歡女兒,女兒貼心,孝順又會幫忙作家事。」

「那解決之道就是生個雙胞胎,有男有女,一舉得雙,你說好不好?」他搔著她,哈的她癢得求饒。

「好!好!你愛生多少就生多少。」

他突然正色地望著她,「築!我已托人去找你母親了,回國後,我們接她一起同住,我想,她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邊說邊將她的長發往後攏一攏。

亦築實在不知該用何種形容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滿懷感激,他竟這般心細,連她心中的想法都能替她實現。

洗淨她黯淡的過去!

卷走她心猿的疲倦!

穩定她不安的心靈!

一切逆境都已過去,相信明天必是陽光千里,一切充滿新的希望,新的生活。

此時,那首歌似乎又回蕩在耳邊……如果你倦了,我仍是你的城堡用整個世界換一朵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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