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阿挺哥哥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倪匡-頭髮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

總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藝術之星 星座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25-1-20 00:32: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部 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
我本來想回答一句,「有點發現」的。可是剎那之間,我又改變了主意,雖然我在王宮中大有發現,但是我仍裝出一副發怒的神情來︰「你為什麼不問我在王宮中被衛兵和狼狗追逐的情形?」

柏萊呆了一呆,沒再說什麼,白素道;「我們回酒店再說吧,柏萊,你沒有追上巴因?」

柏萊甚至連望也不向那個巷子望一眼,就道︰「沒有,你們先回去,我還要去找他!」

剛才我親眼看到,巴因被柏萊打昏了過去,拖進了那個巷予之中,可是如今柏萊說起謊來,卻比我還流利!

(在這時候,很奇怪,我突然想到地球人的許多惡行中的一項︰欺詐。我並不是單單責備柏萊,也包括我自己在內。如今的情形,美其名曰「斗智」,實際上,是不折不扣的「爾虞我詐」。欺詐可能是地球人最易犯的一種邪惡。如果有哪一個地球人站出來大聲說,我一生之中,從來沒有犯過欺詐——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最邪惡的欺詐者!」

我迅速地轉著念,柏萊不肯和我們一起回酒店去,他自然是準備在我們走了之後,再去逼巴因,向他要那種「記錄儀」,或是逼問那七間石室的秘密。在剎那間,我也有了主意。我立時裝出很高興的神情來︰「有巴因的下落了麼?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柏萊揮著手︰「不必了,在深夜的街頭找一個人不是難事,我找到了他,一定將他帶到酒店來!」

我若無其事地笑著——這種偽裝情緒的本領,是地球人與生俱來的——道︰「小心,你現在的外形是一個印地安人,樣子很駭人的!」

柏萊也現出一副無可奈河的神情來——當然也是遺傳本能的發揮——道︰「不要緊,反正巴因從來也沒有見過印地安人!」

白素好象還想有什麼異議,可是我拉了拉她的手,已和她一起走了開去。我拉著白素,向她來的方向走過去,很快就轉過了牆角。

我的行動有點不自然,這一點,可以輕而易舉地瞞得過柏萊,但是當然很難瞞得過多年夫妻的白素。

一轉過牆角,白素立時以一種疑惑而責備的眼光望我。我忙向她作了一個「一切听我」的手勢,拉著她,又轉過了一個牆角,然後放慢了腳步,盡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低聲道︰「我帶你去看一點東西!」

白素的神情仍然疑惑,但她卻沒有抗議,我帶著她,來到了柏萊將巴因拖進去的那條巷于的另一端,才又低聲道︰「小心,別發出任何聲音來!」

我一面說,一面向巷子中指了一指。巷于中十分黑暗,只是影影綽綽地可以看到有一個人站著。我卻看到,那站著的人手伸向前,按在牆上,而貼牆另有一個人站著,白素是不是看到了被人按在牆上的巴因,那並不重要,因為巴因這時清醒過來,一面聲吟著,一面道︰「你——為什麼要殺我?我根本不認識你!」

柏萊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凶狠而冷酷,一听到他那種聲音,我是早有準備,當然不會再度感到吃驚,可是在我身邊的白素,卻震動了一下。

柏萊道︰「我是柏萊!和辛尼一起的柏萊!你曾經賣過一件古物給我們,記起來了?」

接著,便是巴因急速的喘氣聲︰「你……你為什麼會變了——樣子?」

柏萊的聲音硬得象石頭;「全是你那件古物的緣故,我還要一件,你還有多少這樣的古物,它們在什麼地方?我全要,你不照實講出來,我就一刀,一刀將你割死!」

在柏萊這樣凶狠的威協下,巴因卻反常地沒再驚呼,我只是听到他在哺哺自語。由于我和他隔得相當遠,所以不是很听得清楚他在講些什麼,只是約略地听到廠一些,他在道︰「那是真的了!」然後,忽然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已經死了?」

柏萊發出了一下低沉的吼叫聲,接著,便是巴因喉際的「咯咯」盧,顯然是柏萊被巴因的話激怒了,陡地伸出手來,掐住了巴因的脖子。

白素在這時候,突然向前奔出了一步,我大吃一驚,忙將她拉了回來,迅速地退出了一步。在我們爭執間,有點聲響發出來,柏萊的呼喚聲立時傳來︰「誰?誰在那邊!」

我急忙拉著白素奔出兩步,在一個凸出石柱後躲了起來。我們才一躲起。就看到帕萊手中握著刀,凶神惡煞地奔了出來,在巷上四面看著,利刀上的閃光和他臉上那種凶惡的神情.看來極其駭人。

他看了一會,沒有發硯我和白素,又返身奔了問去,等到他奔回了巷子之中,白拿才以極其吃驚的聲音問︰「天,剛才……那是誰?」

我沉聲道︰「柏萊。是我們熟悉的柏萊!」

白素望著我︰「你早知道他是這樣的?」

我搖頭︰「不是早知道,是才知道。」

白素的神情更疑惑︰「他會殺巴因!」

我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還是回酒店去好,我想他不會殺巴因。因為他想從巴因口中問出一點秘密來,而巴因根本已沒有秘密可出賣,所以柏萊不會殺他,我們還是先回酒店去好!」

白素道︰「你為什麼那麼急于回酒店?」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心情太亂了,我想,我需要休息,和你在不受蚤擾的情形下詳談!」

白素沒有再表示什麼,我們一起站直身子,向外走去,兩人一直不開口,直到走出相當遠,我才道︰「辛尼在神經病院中自殺了!」

白素震動了一下,瞪大了眼望著我。我也不由自主怞搐著,說道︰「我實在很難過,是我害了他。可是病院的醫生說,他很平靜,不斷笑著,而且在牆上留下了他們認為不可解的四個字。而我們都是很明白辛尼留字的意義的,他留下的四個字是︰「我回去了!」

白素「啊」地一聲,叫了起來,不由自主,抬頭向天上望上。

抬頭望天,當然看不到辛尼,只是看到無窮無盡的蒼窮和數不盡的億萬顆星星。我知道白素這時在想什麼,她在想︰辛尼這時,在這些星星的哪一顆之上呢?

呆了半晌,白素才道︰「辛尼……他真的回去了?」

我攤著手︰「在我而言,自然希望是這樣!」

白素道︰「他是怎麼回去的?他……有儀器的幫助?他用什麼方法回去?」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會用柏萊的方法。」

白素低下頭來,我們又向前走著。可能是我們都有太多的話要說,所以反而變得沉默起來。一直回到了酒店,我坐了下來,喝了兩杯酒,白素才道︰「要說的事情大多,我提議先說柏萊。」

我點頭道︰「好的,剛才你看到過了,柏萊給你的印象是什麼?」

白素想了一想;「像邪惡的化身!」她講了這一句之後,略停了一停,苦笑起來,道︰「如果柏萊表現出來的邪惡,是來自我們祖先的遺傳,那麼,難怪我們的祖先要被趕到地球上來了!」我剛想說話,但是白素立即又道︰「其實我們也沒有資格責備柏萊……」她連續地苦笑了幾下,才又道︰「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

白素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轉頭向我望來,我也不禁苦澀地笑了起來。我本來是很不願意接受辛尼和柏萊的「夢」的。可是如果你仔細想一想,地球上的一切罪惡,全是人,這種有異于地球上其他一切生物制造出來的,那麼,必須接受那兩個「夢」中的一切,地球人,是罪惡的後代,罪惡的遺傳因于,不斷進發,愈來愈甚,罪惡決定了地球人的性格和行為!

我用手在額頭上敲了兩下︰「你以為柏萊原來就是這樣,還是在他身上發生了變化之後,才會這樣?」

白素嘆了一聲︰「我想,我們每一個人,本來都是一樣的,我們的祖先是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只有變本回利.不會逐漸改善!」

我抗議道︰「照你這樣說.教育是沒有用的了?」

白素忽然有點不羈地笑了起來︰「教育?你以為為什麼要有教育。譬如說,人類自從有了文字以來,就不斷在文字中提倡道德,那是為了什麼?」

我吸了一口氣,還沒有出聲,白素已經回答了她自己的問題,「就是因為人類根本沒有道德,所以才要不斷提倡!」

我不想再在這個沒有結果的問題上討論下去,揮了揮手︰「我們暫且將這個問題擱一擱,你來了已經四天,這四天,你在干什麼?」

白素來回踱了幾步,喝了一口酒,才又坐了下來︰「我一下飛機,本來準備立刻到酒店來,事實上,我也到了酒店。可是,我才一進酒店大堂,還沒有到櫃台前去辦登記手續,我就遇到了巴因!」

我「哦」地一聲︰「你又沒見過他,怎麼一下就認得出他來?」

白素笑著,翻了一下手︰「很簡單,我才一進來,巴因就向我走了過來,道︰「小姐,歡迎你來到尼泊爾。你可想買一件尼泊爾古物?那是絕無僅有的,再也不會有了!」

我「啊」地一聲︰「巴因他……真的還有那——東四在手上?」

白素道︰「當時代一听得一個尼泊爾人對我這樣說,而你又多少描述過一下他的樣子,所以我立即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巴因!我當時並沒有拆穿他的把戲,事實上,我在欣慶自己的好運氣。我問他道︰「我對古物很有興趣,但只怕買到假貨!’巴因指天發誓,樣子極其誠懇。我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機會,問他古物在哪里.他說可以帶我去看。」

白素講到這時,我已經急不及待,問白素︰「你……你又得到了一個……和柏萊他們同樣的東西?」

白素揚了揚眉,「略有不同,大致上相同,我相信作用也一樣!」

我直跳了起來︰「柏萊知道了?」

白素搖頭道︰「不,我沒有告訴他!」

我苦笑了一下,又坐了下來,不由自主,想起白素剛才所講的那句話︰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白素已得了一個「記錄儀」,但是她也對柏萊玩弄了狡儈!

我停了一停︰「那東西呢?」

白素先向房門望了一眼,打開一雙衣箱,揭起了上面的一層衣服,下面,就是那個我們姑且稱之為「記錄儀」的東西。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物事。這一個,和辛尼在柏萊的尸體下取出來的那只,略有不同,但那只不過是外形上的分別,結構部分完全相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如果將頭靠在這東西上,而進入睡眠狀態的話,就可以有‘夢’?」

白素道,「應該是這樣!」

我奇道︰「為什麼應該是這樣?你得到這東西,應該已經有好幾天了,難道你沒有試過?」

白素道︰「不,我今天才得到它,你還沒有听我講得到它的經過,而且,我願意和你一起有共同的‘夢’,我不願意一個人單獨試它!」

我想了片刻,道︰「那麼,等我們想睡的時候再說,先把它收起來,別讓——」

我講到這里,陡地停了下來,心中起了一種極其內疚的念頭。我、白素和柏萊三個人,目的就是再找這個東西。如今這個東西已到了手,我卻自然想將之收起來,不讓我們的同伴柏萊知道!

雖然,我立即自我解釋,那是因為柏萊已變得十分難以理解,簡直就是邪惡的化身之故。但是我又不禁自己問自己︰如果柏萊完全沒有變,我是不是也會作出同樣的決定?

當我心中迅速轉念之際,白素已經接上了口︰「對,別讓柏萊知道。」

我立即向她望了一眼,她也向我望來。當我們眼光接觸之際,我們部可以知道對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我們的眼神之中,也都流露出一絲慚愧的神色。但是這種慚愧,並不能改變我們的決定。白素立時將頭轉了過來,蓋上衣服,將箱蓋蓋上,放在原來的地方,而我也沒有阻止她的行動。

白素看來為了想盡快忘記這種尷尬的感覺,所以她立時將她和巴因之間所發生的事講述了出來。以下就是她在這四天之中的遭遇。白素的遭遇,有很多地方,我是節略了的,但是與整件事有關之處,我卻寫得十分詳盡。

白素和巴因交談了沒有幾句,巴因便急不及待,自告奮勇,替白素提著衣箱︰「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再不去,就沒有機會了!當然,你得先租一輛車子!」

白素道︰「那很容易,我從機場租來的車子還沒有退租,就在門口。」

巴因發出了一下歡嘯聲,好象一大把鈔票已經進了他的口袋一樣。他們一起到了門口,上了車,由白素駕著車,巴因指點著路線。

白素向我,約略講述了經過的所在,我只听到一半,便可以肯定巴因帶她上的地方,是那間古怪的、突然被國王拆掉的石屋!

白素依著巴因的指示,向前行駛著。她到的時候是下午,當車子駛到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白素也沒有見到那間石屋,石屋已經被拆去,她看到了——就是我後來在王宮中看到的那個不知名物體。

所有參加工作的人,全是軍人,而且隔老遠就有軍人攔著,不讓人前去。可是巴因卻向阻住去路的軍人道︰「是我!看清楚了,是我!」

白素也不明白何以巴因的話如此有效,他叫嚷了幾聲,一個軍官走過來,揮了揮手,就讓車子駛了過去,巴因的神情十分自負︰「你看到了,小姐,整座古代建築要拆除,這是尼泊爾境內最古老的建築,最神秘的建築!」

白素望著那些被拆下來的,整齊的花崗石,她並沒有向巴因多問什麼。

白素心中卻在想︰這樣堅硬的石塊,這樣精巧的切割術,真是古代尼泊爾人建造的?她不和巴因討論這個問題,因為她覺得自己對這問石屋,知道得比巴因多!

她只是隨口道︰「在最古老的建築之中,一定是真正的古物!」

巴因高興地笑了起來︰「當然,所以價錢可能貴一點!你看屋子拆掉了,屋子下面的古物,以後再也沒有出現的機會了!」

白素笑道︰「你放心,我出得起價錢,我可以先給你一千美元!」

白素一面說,一面果然數了一千美元給巴因。巴因接了鈔票在手,在車座上亂跳,神情興奮得難以形容,他本來就十分多話,這時因為興奮,話更多了起來︰「你別看這間屋子不大,那是屬于我的,本來屬于我們族人,可是我們一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就屬于我的了!也只有我,才有進入地下室的鎖匙!」

他一面說,一面自項際拉出了一條滿是油膩,十分骯髒的繩子來。繩子未端,結著一塊一寸直徑,圓形,大約有半寸厚的鐵牌,他展示給白素看。

白素一看到了這塊鐵牌,心中打了一個突。那塊圓形的,上面有著許多極淺的交錯條紋的鐵牌,如果巴因所說是鎖匙,白素幾乎一看就可以斷定那是一柄高級的磁性鎖的鑰匙!

(白素後來向巴因也買下了這柄鑰匙!當她講到這里的時候,她拿出來給我看,我完全同意她的見解)

當巴因向白素展示那柄鑰匙之際,車子已來到石屋原來所在的位置之前,白素看到石屋所在的地面,已經被封沒了一大片,只剩下一個兩尺見方的方洞,也正有人在下剝著水泥。巴因自車上直跳了下來,叫道︰「等一等!等一等!」

一個高級軍官走了過來,看他的樣子,對巴因十分不耐煩,但是又不敢得罪他︰「什麼事?」

巴因喘著氣,指著那個方洞;「我還要下去一次,拿點東西出來!」

高級軍官答道︰「我可沒有接到這樣的令,我收到的指示是——」

他才講到這里,巴因已伸手搭上他的肩頭,那高級軍官本來象是要用力將他的手指開去的,可是巴因卻已經在他的耳際,講了一些什麼,那高級軍官的手放了下來,不但任由巴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而且兩人一直向前交談著,走了開去。

他們走出一二十多步,站定,巴因給了那高級軍官一些東西——(猜一猜,那是什麼?那還會是什麼!)兩個人就一起走了回來。

巴因一走回來,就向白素道︰「你等著,我下去就來。小姐,你將親眼看到我帶著古物上來,可是,你決不能向任何人說起你得到古物的情形!」

白素道︰「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巴因的神態極其堅決︰「不行,這神廟絕對不準外人進入!」

白素笑道︰「從來也沒有外人進去過?」

巴因的神情,變得十分莊嚴,道︰「是的,自從佛祖和他座下的七尊者進過這座神廟之後,除了我們這一族的族人之外,就沒有人進入過!」

白素本來是想譏諷巴因「沒有外人進入過」這句謊言的。因為她知道我進去過、巴因也知道我進去過,可是當她听得已因這樣說的時候,不禁呆了~呆︰「你說什麼?佛祖?」

巴因象是有點經不起白素嚴厲的質問,神情多少有點尷尬︰「傳說是那樣的,佛祖他七個弟子,到過這座神廟,他親口將這座廟交給我們這一族當時的族長,傳說是那樣!而且他吩咐過,外人不進入!」

白素當時的思緒很亂,所以不再堅持也要進去。巴因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自那個洞口鑽了進去。這時,那高級軍官在向他的部下訓話,白素約可以听懂幾句,那高級警官要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對任何人講起白素和巴因曾經來過!

巴因只進去了五分鐘左右,就攀了出來,將一只鐵箱夾在脅下,來到了車前,將鐵箱放在白素的身邊,白素立時想去打開那鐵箱,但是卻打不開,巴因也來幫忙,兩人將鐵箱翻來復去弄了半天,都無法打開。巴因發起急來︰「古物一定在箱子里,一定在,你看,光是一只鐵箱,不會這樣重!」

白素道︰「哪誰知道,一只鐵箱,箱子里可能只是一大塊石頭!」

巴因沮喪地道,「我再去,再去找一個來。」

白素道︰「還有?」

巴因道︰「我不是很清楚,應該還有!」

可是,當巴因轉過身去時,他卻已沒有法子再下去了,閃為那個孔洞已經被水泥封沒,巴因又去和高級軍官講了很久,那高級軍官卻只是搖頭。巴因神情苦澀,來到了車前。

白素道︰「我看這樣,我設法去弄開這雙箱子,如果箱子中真有古物,我另外再給你一千美元。如果沒有,或是根本打不開,我付給你的錢也不要你還了,就算向你買這雙鐵箱,和那柄鑰匙!」

巴因听到不要他還錢,已經高興起來,下面白素的要求,他滿口答應,伸手一拉,就將他掛在項際的鑰匙拉了下來,交給白素。白素讓他上車,向前駛去,一面用心記住了那石屋的所在。

當她離去的時候,她看到許多軍人在做著最後清除那石屋的工作,在石屋原來所在的地方,鋪上砂土,再從附近拾來石塊,放在上面。

(原來是整隊軍隊所做的工作,刻意要使那間石屋在地上消失!難怪我再去的時候,什麼痕跡也找不到了!」)

白素在駕車回來的時候,再引起巴因說話︰「你們這一族,好像和國王也認識?國王是你們的族人?」

巴因是個不是個笨人,他也不問白素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一听就高興了起來,拍著胸︰「嘿,我們這一族最尊貴。佛祖在委托我的祖先看管神廟的同時,曾答應我的祖先,他會去告訴尼泊爾國王,要國王世世代代傳下去,對我們這一族作特別的照顧,不論我們這一族發生了什麼事,國工都要幫我們!每一代國工,都會遵守這個遺訓。」

白素在這時,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她竟然道︰「原來是這樣,所以,你雖然殺死了你們族中的一個老人,國王也將你保了出來,不必治罪!」

巴因陡地跳了起來,怪叫著。

在那時候,巴因也犯一個錯誤,他竟認為他可以輕而易舉對付白索。他一面叫者,一面一拳向白素的頭部打了過來。

白素右手握著駕駛盤,左手一翻,已經抓住了巴因的拳頭,用力一捏,巴因的指骨,被她捏得格格作響,殺豬般地叫了起來。

白素冷冷地望著他︰「你想干什麼?」

巴因駭絕︰「放開我……我不敢了!」

白素冷笑一聲;「我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

巴因叫道︰「一定,一定,你先放開我!」

白素松開了手,巴因幾乎將他整個手都塞進口中,神情極其痛苦。

白素的心中很高興。巴因是整件不可思議的事中的中心人物!白素已經在他的口中得到了不少新的資料,如今自然可以得到更多的資料!

巴因用一種十分恐懼的神情望著白素,白素道︰「好了,現在我問,你答!」

巴因轉動著身子,神情愈來愈不自在。白素問道︰「你剛才下去的地方,一共有七層,是不是?」

巴因突然震動了一下,不知道白素何以知道這一點,神情更加吃驚。白素冷笑道︰「我知道很多,甚至連你在最下面的一層石室之中殺過你的一個族人,我也知道!」

巴因的身子,已不由自主在發起抖來。白素在這時候,卻還未曾發覺巴因另有企圖,她繼續在緊逼他︰「在這七層石室之中,每一層有些什麼,還有,為什麼在最後一層石室中——」

白素才講到這里,巴因陡地發出了一下吼叫聲,或者,應該說是驚呼聲,雙手抱起那東西,陡然打開車門,向車外直滾出去!白素立時停車,也躍出車外,看到巴因跑得極快,已經在二百公尺之外,白素一面叫著,一面向前追去,追出了不多遠,前面有一片相當大的樹叢,巴因對于當地的地形顯然十分熟,左閃右避,白素盡力追著,但是在幾分鐘之後,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這時,白素的心中,真是沮喪莫名,她大聲叫著,希望巴因再出現,並且大聲向他保證,如果他再露面的話,可以不向他問任何問題。

可是,巴因卻沒有出現。白素無法可施,只好回到車中,靜了片刻,向前駛去,駛到了一個就近的村莊。幸好尼泊爾人很好客,游客的各種奇怪行徑,他們已見怪不怪,所以白素能在一家人家中,喝到了熟茶,她就在車中過了一夜。

從第二天起,她就駕著車,在村莊之間,尋找巴因。一邊四天,都沒有結果。

在那四天之中,她沒有找到巴因。但是由于到處打听巴因消息,倒知道了不少巴因和他那個族的事。巴因和他的那個族,當地人稱之為「尼格底拉之族」,那意思就是「獨一無二之族」。族人一直不多,而且,這一族的族人,對于娶妻生子這類事。好象一點興趣也沒有,是以族人更加稀少。

太久以前的情形,當然沒有人知道。近數十年的情形,據一個老年鄉民說,在他小時候,巴因那一族,還有一百多人,可是有一次,這個族的許多人,至少有八九十人,突然出發,遠征雪峰,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們去的那個山峰叫「天母峰」,最是險峻,從來也沒有人攀登過。那老年鄉民,形容這批人的行動,是「送死的行動」。

自此之後,族中人數更形零落,終于只剩下了兩個人。而如今,照那老鄉民的說法,是「一個人也沒有了」。因為巴因終日留連在加德滿都,不肯回鄉村去。而這個獨一無二的族,究竟為什麼會如此特別,連年紀最老的鄉民,也說不出所然來。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

總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藝術之星 星座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25-1-20 00:32: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部 第三個怪夢
至于那間供奉著那個前時的不知名物體,和在地面建築物之下,又有著七層石室的石屋,鄉民倒也知道它的存在。可是由于某種神秘氣氛的原因,從來也未曾有入走近過那間石屋的附近,別說進去了。他們只知道在那座「廟」中護,供奉著一個十分奇特的神像,這個神像,在不知多少年前,是一個大火球的化身雲雲。

關于這一類傳說,白素並未曾多加注意,在她搜尋了四天而找不到巴因之後,她只好放棄了繼續搜尋,回到了加德滿都。

當她來到了那家酒店之後,她知道我和柏萊已經到了,可是她也不知道我們到了什麼地方。她略為休息一下,就到街頭上去閑逛,當她看到有十幾個游客聚集在一起,听一個人在大聲講述著「真正古物」之際,白素吸了一口氣,來到了那人的背後,先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臂,然後才道︰「據我所知,這件古物,你早賣了給我!」

那個人,當然就是巴因。當巴因圍過頭來,看到白素之際,那神情——

白素並沒有說出巴因的神情,而是說到這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然,巴因又將那」佔物」給了白素,所以,古物和巴因身上的那「鑰匙」,就一起到了白素的手里。我和柏萊中途分手,柏萊先回酒店,一到酒店,就見到了白素,白素卻沒有向他提起她已得到了古物,只是告訴他在街上見到過巴因。

柏萊一听以白素曾見過巴因,就立時沖了出來,白素也跟了出去,可是柏萊已經不見了。柏萊是怎樣找到巴因的,白素也不知道,她只是一直在找柏萊,听到有人聲,走過來看,見到了柏萊,接著我也現身了。

當白素講完了她的遭遇之後.柏萊還沒有回來︰我們又等了將近一小時,柏萊還沒有回來。

白素向我望;餓一眼︰「你猜柏萊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他殺死了巴因,逃走了?」

我搖頭道︰「不會的,他需要在巴因的口中得出秘密來,下會殺他,他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有了那東西——」我講到這里,頓了一頓︰「很奇怪,巴因為什麼不告訴他,有一件‘古物’在你手里?」

白素笑道︰「巴因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他只當將東西賣給了一個古怪的女游客,要是講了出來,深怕柏萊逼他來找我,反倒不知台灣省哪兒去找,所以干脆還是不說的好!」

我吸了一口氣,白素的解釋很合理。那麼現在——我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一定逼著巴因,到那石屋所在地去了!」

白素呆了一呆,「有可能!不過……巴因的鑰匙在這里,據他說,沒有鑰匙,是進不去的!」

我道︰「一層也不能?」

白素皺起了眉,「詳細的情形如何,我也不清楚,石層地面上的建築已全被拆去了,地面的人口處,用鋼筋水泥封了起來,要破壞也不容易。而且,據你說,那地方已經被劃為軍事禁區,柏萊和巴因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敏感,我感到白素在說起「凶多吉少」之際,多少有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我想了一想,說道︰「我實在不希望柏萊出事,我們至少是同伴。而且,他那麼希望回去的——」

我才講到這里,白素就冷笑了一下,打斷了我的話頭道︰「你看柏萊現在的情形,那地方會歡迎他回去麼?」

我又呆了一呆,的確,如果地球人類的祖先,是因為罪惡而被遣送到地球上來的,那麼,象柏萊如今這樣的情形,不論他多麼努力,絕無法回去。

我緩緩吸了一口氣;「我看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要就我們去找他。要就不再等,我實在心急想進入柏萊和辛尼曾經經歷過的那種夢境!」

白素望著我,點了點頭,我們的心中都很緊張,白素打開箱子,將那東西取了出來,放在地上,她又向我望了一眼,我揭開了那東西上面的蓋子,現出兩個微凹的凹痕。這種凹痕,看來可以供後腦舒服地枕在上面。

這時候,我和白素兩人,不知為了什麼原因。或許是為了那種極度神秘的氣氛的壓逼,兩入都不開口,而只是躺了下來,按照柏萊和辛尼的躺法,兩個人的頭互靠著,我的雙腳伸向東,白素的雙腳伸向西。

躺了下來,我們都閉上了眼楮,期待著那個「夢」的出現。可是,卻什麼跡象也沒有。我和白素都一點睡意也沒有。在我們閉上眼楮半小時之後,又一起睜開眼來。

白素問道,「你可夢見了什麼?」

我苦笑道︰「什麼也沒有,你呢?」

白素也搖了搖頭;我道︰「或許因為我們沒有睡著,一定要睡眠狀態之中,這種記錄儀的記錄的東西,才能和我們的腦細胞發生作用。」

白素嘆了一聲︰「也許!」她停了停,又道︰「睡眠是一個很奇特的現象,幾乎每一個人都做過夢,但夢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科學家一直到現在還沒任何結論,即使是最普通的夢,也已經是一個謎!」

我嘆了一聲,這時候,我實在沒有興趣去討論別的問題,我只是期待著那個「夢境」的到來。我試圖運用自我催眠,我相信白素也在和我作同樣的賞試。我本來就已經很疲倦了,只不過懷有異樣的目的,所以心情緊張,在躺下來之後的半小時,一點睡意也沒有。

這時,我令自己的心情,漸漸松馳,沒有多久,我就睡著了。而當我睡著之後,我有了一個「夢」。

我在那個「夢」字上加上引號、自然由于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夢。如果在事先,我不是已經先知道了我會有這樣的怪夢的話,或許我以為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夢,除非我做同樣的夢許多次。

但這時,我是期待著進入這樣個夢境的,所以,在進入夢境之際,我甚至處于一種清醒狀態。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如何形容才好,因為在事後,對于整個夢境的記憶,如此清楚,每一句听到的話。都可以舉出來和白素印證,而絲毫無訛。所以,我才說,在「夢」中,我是一個十分清醒的旁現者。

我自己並不參與夢境中的活動。只是看著,听著,所以我稱自己是一個旁觀者。這情形,就象是你在看電機一樣,你可以看到,听到一切,但是你無法觸模到你看到的一切,也無法和你看到的交談。

直到我自己有了這樣的夢之後才知道這種奇幻的、難以形容的感覺。也相信了柏萊稱「古物」是某種形式的記錄儀,再也恰當不過。記錄儀器的許多種,錄音機要通過人的听覺器官,使入听到記錄下來的一切︰錄像機要通過人的視覺器官,使人看到記錄下來的事情。

而這具記錄儀,是要通過人腦腦部某種狀態的活動,使人感到記錄下來的一切,而當記錄下來的一切重現之際,感到的人,猶如身在其境。

我已經用了足夠多的文字來解釋這種奇幻夢境的感受,但是我相信,我還表達不到十分之一。還是來說說人的夢境吧!

當我開始進入夢境之際,我就知道,我已經進入了這個奇幻的夢。我處身在一間光線十分柔和的房間之中,我相信這間房間,就是柏萊和辛尼一再提到過的那問,雖然我以後所听到的和看到的,和他們兩人的夢境,大不相同。

房間中有不少人,不過這些人的形象,無法看得十分清楚。每一個人,都披青白色的長袍,有著很長的頭發,由于頭發的色澤比較深,和白袍,以及那一片夢幻也似的柔和白色相比較,極其特出,所以給我的印象,也來得特別深刻。

我看到門打開,有幾個人走進來,立時有一個人道︰「歡迎!歡迎,你們終于回來了!」

進來的,好象是四個人,房間中原來的人,都涌過去和這四個人握手,那四個人一聲不出,坐了下來。

在這里,我要補充一下,我听到的第一句話,就給我以一種奇妙的感覺,我是「感到」這個人在說這樣的話。事後,我和白素,根本不能肯定究竟是不是真有聲音進入過我們的耳朵!

當那四個人坐下來之後,又是那個聲音道︰「別難過,失敗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四個人中的一個開了口︰「失敗到這種程度?」

房間中靜了下來,過了片刻,又是那第一具聲音道︰「不能說完全失敗,你們至少已使他們知道,他們因何而來的,應該如何做,才能回來!」

(听到這里,我的直覺是那第一個講話的人,就是柏萊和辛尼夢中的那個領導人。我也知道,那四個後來進來的人,就是那四個「志願工作者」。他們已經安然回去了?可是,他們為什麼說他們失敗了呢?)

房間中靜了片刻,那四個人的一個又道,「在沒有去之前,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邊竟會是這樣的情形。他們的外形,看來和我們完全一樣,但是他們……我真不能相信他們是我們的同類。我曾迷憫。受不了那種沉重痛苦的負擔。父親,我甚至曾請求不要將那樣的重擔放在我的肩上!」

另一個聲音嘆了一聲;「是的,通過傳訊儀,我听到你的聲音,可是,去的時候,全然是你自己志願要去的!你在那邊所顯示的那些非凡的本領,難道沒有使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四個人的一個人苦笑道︰「我不知道,我承認我不明白他們的心意。當他們知道了所由來之後,他們唯一熱切的願望,就是回來,我想這只不過是一種遺傳因于的作用,就象那邊一種小生物,他們叫作昆蟲的,一切全是依據遺傳因子的作用來決定生活方式!」

領導人笑道︰「至少他們學會了向我們通話!」

那四個人中的一個「呵呵」笑了起來︰「是的,他們學會了形式,他們看到我在和你通話,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使用的通話儀,只是看到了我和你通話時的情形,他們就學著做︰閉上眼,舉起手。他們的聲音,當然無法傳達到這里來!」領導人又道︰「時間的比例怎麼樣?」

四人中的一個——這一個,我猜想他是四人之中的那個C——道︰「我留意到了,大約是一比五萬。」

幾個人一起低議了幾句,一個道︰「一比五萬!」

四人中的另一個——我猜是四人中的D——道︰「是的,一比五萬,他們的生命極其短促,我已竭力使他們明白這一點,但是究竟多少人明白,我也說不上來,一比五萬,他們的一生,在我們這里,不過是一天!」

領導人嘆了一聲︰「幸好是那樣,不然,他們那麼罪惡,如果可以活得長,那不是更糟糕?」

四人中的那個A,用憤然的聲音道,「可是事實上是一樣的,那邊的四十年,或者六十年是一代,一代比一代邪惡,我真不知道發展下去,會到什麼地步!」

房間中又靜了下來,四人中的那個B嘆了一聲,那是很長的一下嘆息,緩緩地道︰「他們只不過是看不開而已,他們所掌握的生命,在我們看來,如此脆弱而不值一提,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是他們全部的一切。在那麼短的歷程中,他們要忍受一切痛苦,想盡一切方法,運用一切邪惡,去掙扎,用他們的話說,奮斗,他們之中,肯放下一切,立刻渡過痛苦的海洋,到達幸福之岸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

領導人道︰「不論如何,你們每人至少都帶了若干人回來,而他們的資格,都是毫無疑問的,這是一種極大的成功,不能算是失敗!」

那個A笑道︰「你是在安慰我們?」

領導人道︰「決不是,這是事實!」他說到這里,略停了一停,才又道︰「你們是不是還準備再去?」

那四個人看來象是在互望著,做著手勢,C搖著頭︰「我曾告誡他們,要是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再來。而當我再來的時候,我會帶來毀滅性的力量,將一切邪惡,盡數消滅!」

B嘆了一聲︰「那就違反我們的本意了,我們本來是要去拯救他們的!」

A的聲音給人以十分粗亮的感覺︰「值得救的,救;不值得救的,毀滅!」

D翻了翻手︰「由得他們去自生自滅吧。我相信我們四人,已經留下了極其深遠的影響,要看他們自己能不能覺悟了!」

房間中又靜了一會,在那時,是一陣低聲的交談,顯然是參加會議的所有人,都在交換著意見。然後,又是領導人的聲音︰「由于時間的比例如此之大,我們不妨稍等一時,如今第一件事要做的,是將你們四人的事記錄下來,一定有一個人要再去一次,立即回來!」

B站了起來,道︰「我去,我將我帶去的東西,揀一個荒僻的地方放起來。或許,我們宣揚的道理,在若干年後,對那邊的人來說,意義會變得歪曲。希望在那時候,有人能夠從我帶去的之中,知道真相。」

A冷笑了起來︰「真相?我在那邊生活的日子中,我就沒有發現過‘真’那邊的所有人,全是假,無窮無盡的假!他們根本不要真相!」

B道︰「不論怎樣,我們要盡我們的責任!」他講到這里,又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

(當日在來回走動的時候,我感到他的身量十分高,身上穿的是寬大的長袍。)

B走動了幾步之後︰「我還可以作一個特殊的安排,安排一個人,回到這里來。不管他是什麼人,使他回來一次,好讓我們這里的人,仔細對那邊的人,作一個觀察,不知道各位是不是同意?」

B的話之後,又是一陣低沉的討論聲,然後又是那領導人道︰「這不成問題,隨便你去安排好了!」

B雙手揚了起來,各人都走上去,和他輕輕擁抱,拍著他的背——我猜想這是他們之間的禮節。就在這時,我忽然不在那間房子中了,我來到了一片廣闊的平原之上。平原上,全是極其悅目的綠色,看來是一種極其細柔的草。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那樣的草,那樣悅目的綠色,而且那麼廣寬的一片,真是賞心悅目之極。

在那一大片綠色之中,有一個相當高的運動員,在那個圓台之上,放著一個巨大的、橄欖形的物體,那物體是銀灰色的,我看到在圓台的附近有不少人,有幾個人正在走進那橄欖形的物體里。

接著,火光突然冒起,那種水光,也是極其悅目的橙紅色。隨著火光冒起,隆然巨響,像是一個火球突然爆發一樣,然後,就是一連串的隆隆聲,那橄欖形的物體升空。升空的速度之快,真是難以形容。火光才一閃,凌空在轟然巨響之中,又進發了兩個大火球,在火光還未消散之際,那橄攬形的物體,已經完全不見了!

由于那橄攬形的物體升空,我也抬起頭來向上看,我注意到了天空。天空是一種極其美麗的藍色,那種悅目的淺藍色,象是一幅極其巨大的晶體。在藍色之中,有銀白色的星,星很大,如拳,如碗,閃耀著光芒。

也就在這時,「夢」醒了!

我才醒,就立時坐了起來,白素幾乎和我同時坐起來。我們兩人坐起來之後,背對著背,我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我只覺得自己的臉上,肌肉在不斷跳動。我並沒有立時出聲,只是將剛才夢境中的情形,迅速想了一遍。

我相信白素和我在作同樣的事,我們幾乎是同時轉過身來的,一轉過身來,白素先開口,「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樣大幅美麗的草地!」

我們有著完全相同的夢!單憑白素這一句話,我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點了!我回答她道「是啊,還有那天空,那樣美麗的天空!」

白素道︰「B又來過,那石室,這記錄儀,全是他再帶來的——」她講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現出一種十分古怪的神情來。

我陡地吸了一口氣,握住了她的手。白素口唇掀動著,好一會,才說道︰「衛,那七層石室之中,有一種特殊設備,可以使人——」

我就是知道白素想起了「夢境」中日的最後那幾句話,所以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而白素果然想到了這一點!她講到這里,停了一停,道︰「我們可以回去!你想想,我們可以回去!」

她現出極其興奮的神情來,以致雙頰都因為興奮而變得發紅,甚至講話也變得有點喘息。她繼續道︰「那麼美麗的環境,我相信那里的空氣,才最適宜我們呼吸,還有,你想想,永恆的生命!」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度的誘惑,永生,回去——在這里,「回去」的意思,就是「上天堂」或到「西方極樂世界」,這對任何人來說,是無可抗拒的誘惑。我並不怪白素變得如此興奮,這是任何人必然反應,我自己也是一樣!

不過,我至少比白素略為冷靜一點,我將她的手握得更緊,間道︰「你可曾听到,B說︰一個人!」

白素呆了一呆,道︰「是的,B是那樣說,但他既然能使一個人口去,也必然能使兩個人回去。秘密就在那七層石室之中,那是B建造的,記錄儀也是他留下來的。秘密就在那七層石室之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白素,白素湊過臉來︰「我心中十分亂。」在我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之際,房門上突然發出了「砰」的一下巨響。

我和白素,都是反應極其敏捷的人,可是這時候、由于我們才從那「夢境」中醒過來,心情的混亂;達到了極點,比起尋常人所謂「生死大關」來,我們所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加嚴重得多!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的反應,比起平時來,慢了不知多少!

所以,當房間傳來「蓬」然巨響之後,我和白素只是偶然抬起頭來,向房門望了一眼,一時之間,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而房門在「蓬」然巨響之後,又是一下響。門被粗暴地撞開來,柏萊已經出現在門口。當我們看到柏萊之際,最直接的印象,是一個印地安獵頭族的戰土沖進來了!柏萊的神情是如此凶惡和憤怒,他一雙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目光一掃,就停留在那具記錄儀上。

接著,他用力將門關上,向前走了過來,我和白素直到這時,才站了起來。柏萊急速地喘著氣,直向白素走來,白素不由自主,向後退出了一步,柏萊的雙手緊緊握著拳,揚了起來,用極其難听的聲音吼叫道︰「你們這兩個卑鄙的豬!」

我冷靜地望著他︰「你憑什麼這樣指責我們?」

柏萊伸手向記錄儀一指︰「你們早已得了我們要找的東西,可是卻瞞著不告訴我!我以為我們是同伴,是一起來尋找這東西的!」

我道︰「是,我們先得到了!就象你一看到白素,就將巴因打昏了,拖進小巷子去一樣,我們之間,暫時向對方都作了一些隱瞞!」

柏萊的拳頭捏得咯咯響,看樣子,要是他不是深知我和白素在武術上有極高的造詣,他一定要毫不留情地向我閃下手了!

我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柏萊,你可以不必那麼激動,這具記錄儀中所記錄的一切——」

我才講到這里,柏萊已經吼叫了起來︰「你們知道了?你們已經知道了?你們沒有權這樣做,這是我的,回去的權利是我的,你們是什麼東西,你——」

他的神情,愈叫愈是凶惡,面肉在不住怞箔著,我忙道︰「柏萊,你听我說,你可以回去,可以——」

我的話才講到這里,柏萊陡地一揮手,已經掣了一柄極其鋒利的尼泊爾彎刀在手。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買了這樣一柄刀,或許是在他性情變得暴戾邪惡之後的事。他一有刀在手,大叫一聲,向我沖了過來,一刀直砍我的頭顱,看他這一刀的勢子,全然是想將我的頭劈成兩半!

我心中又驚又怒,一等他手中的刀,快砍到我頭頂之際,伸手一托,就托住他的手腕,緊接著,一抬腳,膝頭已經撞在他的小月復之上。

那一撞的力道不輕,我並沒有留力,柏萊要殺我,我當然要自衛。所以。一撞中他的時候,他發出了一下怪叫聲,整個人向後跌去,手中的刀,也在那一剎間,給我奪了下來。

柏萊跌出了兩步之後,手按在一張沙發的扶手上.站定了身子,他是如此之憤怒,以致他的手指,深陷在沙發的扶手之內。我順手將刀拋開去︰「柏萊,你好像忘記了,地球上的人要怎樣才能回去!」

柏萊的聲音嘶啞,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陡地用又尖又高的聲音,向我發出了一連串惡毒之極的咒罵。柏萊足足向我罵了三分鐘之久。在這三分鐘內,我才知道人類的語言,用在惡毒的咒罵上,詞藻竟是如此之豐富。我很明內柏萊這時的心情,所以我任由他去發泄,等他咒罵到可能停一停之際,我又道︰「柏萊,我絕無意和你爭著回去!」

我一面說,一面伸手指著那具記錄儀︰「你可以取走這東西,這東西的確是一具記錄儀。它會告訴你,那四位使者對世人感到了何等程度的失望。你是一個有知識的人,應該知道那位B在臨去之際,曾經說過些什麼?」

柏萊大口大口喘著氣,只是望著我,並不出聲。

我吸了一口氣,說道,「B在臨回去之前,就是世人稱他在臨入滅之前最後的幾句話是︰一切萬物無常存,生死之中極為可畏,你們精進勵行,以出生死之外!」

我講到這里,又停了一停。

柏萊的面肉怞搐著︰「生死之外!你知道什麼叫生死之外?我才知道,我已經有過死亡的經歷,現在,我不要和你談什麼生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最後這一下「我要回去」這四個字,是聲嘶力竭,叫了出來的。他的那種情形,叫人看來,又是憎恨,又是同情,我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我已經說過,你可以回去,盡管以你的行為而論,你沒有資格回去——」

柏萊又嘶叫道︰「你有什麼資格下判斷!」

我苦笑道︰「為了達到目的,你的心靈之中,已經充滿了邪惡,和一切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做出種種邪惡行徑的人完全一樣!」

柏萊吼叫道︰「我不需要你對我說教!」

我嘆了一聲︰「好,我不和你多說什麼,你帶著這具記錄儀走吧,祝你快樂!」

柏萊向著那記錄儀,直撲過去。他一撲到那具記錄儀之前,雙後抱住了它,竟急得不及站起身來,就抱著它滾到門口,陡地躍起,向外直沖了出去。白素立時將門關上,背靠著門,向我望來。

我向白素攤了攤手︰「對不起,我將你的東西,給了柏萊!」

白素苦笑了一下,也攤了攤手,過了半晌,她才道︰「其實,我們可以趕在柏萊前面!」

我心中一怔。我當然明白白素的意思。我們已經知道了這第二具記錄儀中所記錄的事,知道了在那七層石室之中,有著可以使人回去的設備。而柏萊卻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獲知這一切,如果我們現在就出發,有極其充足的時間,趕在他的前面!

我呆了許久,白素一直盯著我看著,在等著我的決定。我終于嘆了一口氣︰「算了,就當這一切完全沒有發生過!」白素低低嘆了口氣,並沒有再說什麼。我苦笑道︰「利達教授請我到尼泊爾來找他的兒子,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無論如何,我們總算沒有對不起利達教授,我們幫了柏萊!」

白素道︰「象柏萊這樣的人,不值得幫助!」

我又呆了半晌︰「正象柏萊所說的,我們沒有資格判斷他人的行為,除非我們自己絕沒有罪惡的遺傳因子。」

我續道︰「那位C早已看透了世人全是罪惡的,所以他才有「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這句名言留下來,讓我們回味!」

白素笑了起來︰「好,既然你那麼看得開,我也將所發生的事,當作一場夢算了。雖然還有很多謎未曾解開,也只好永遠讓它是謎團了!」

我笑了起來︰「所有的謎團之中,你猜我最想知道答案的是甚麼?」

白素搖頭道,「我猜不到,但是我自己,已在心中問自己千萬遍,頭發,究竟有甚麼用!」我嘆了一口氣︰「我也是,就是不明白這一點。頭發有甚麼用呢?」

我們兩個再討論下去,也討論不出頭發究竟有什麼用來,所以我們也未曾再說下去。這時,我突然想起︰「那鑰匙,巴因給你的那柄鑰匙!」

白素現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來︰「這柄鑰匙,應該算是我此行的一個小小紀念品。」

我道︰「可是巴因說過,如果沒有這柄鑰匙,根本進不了底層石室!」

臼素轉過頭去︰「你要我現在追出去,將這柄鑰匙送給柏萊?」

我苦笑了一下︰「應該這樣!」

白素道︰「你沒有看到柏萊剛才的樣子?我再走近他,他說不定一下子就將我殺死了!」

想起剛才柏萊的那種神情,我也不由自主嘆了一聲︰「要是他進不了底層石室,他……他……」

白素道︰「他就不能回去!象他那樣的人,如果可以回去的話,那麼,當年也不會有遣送這回事了!」

我心中很亂,對白素的話,柏萊的行徑,都無法下一個正確的判斷,白素又道︰「我們幫助他,到此為止,別的事,讓他自己去想辦法吧!」

我只好同意白素的說法,這時,我的猜想是,在柏萊獲知了第二具記錄儀中的記錄的一切之後,自然會到那石室中去,他可以設法進入,回去。我們在尼泊爾,也沒有什麼再逗留的必要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立即回去。白素也同意立即回家。

不過我所持的回家方法,和白素有異議。我主張白素仍然搭飛機出境,我則由陸路走,我們一起在印度會合,再回家。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

總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藝術之星 星座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25-1-20 00:32: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部 和國王的一次詳談
可是白素卻不願和我分手。她要和我一起由陸路走。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奇怪。一個看來無足輕重的決定,可以影響人的一生命運。如果白素照我的方法國家,整件事就已經結束,不可能再有新的發展了!可是,白素卻跟了我一起由陸路走。

如果我一個人由陸路走,我一定盡快趕路,趕到印度去和白素會合。那麼,我至多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離開尼泊爾國境,就不會給國王派來的追上。可是我和白素在一起,沿途又有許多值得逗留觀賞的地方,我們走走停停,有時將車子駛離山路,停在峭壁之前,遠望雪山、藍天,也會消磨兩三小時,以至到了第三天,我們還在尼泊爾境內。

就在第三天早上,和白素商量著,是不是要到前面的小鎮上,去購買露營的設備,索性找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住上幾天之際,我們的吉普車,正在崎嶇的山路中行進,兩輛軍用大卡車,自我們的後面,疾駛了過來。

當我初發現那兩輛大卡車之時,我還不知道發生廠什麼事。由于山路相當窄,我將車予駛向一邊,好令得大卡車安然駛過去。

但是,當我的車子才停下,大卡車駛到近前,也突然這下。在兩輛大卡車中,至少跳下了四十名士兵來,而且一下車,就毫不客氣地用手中的機槍,指住了我們。就在我和白素愕然不知所措之時,兩個軍官,和一個中年人也下了車,向我們走了過來。

一看到那中年人,我說苦笑了一下,向白素道︰「糟糕,御前大臣來了!」

白素向我望了一眼,還沒有說什麼,御前大臣和那兩個軍官,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車前。大臣的態度很不友善,冷冷地望言我︰「你又來了!」

我感到極其尷尬,我一再失信,實在想解釋也無從解釋起,我只好道。「我正準備離去!如果你當看不見我,保證以後絕不再來!」

大臣冷笑一聲︰「保證!我不知道你的保證,究竟有什麼價值!」

我只好又苦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在境內?」

大臣道︰「一個叫柏萊的人說的!」

我陡地吃了一驚︰「柏萊?他怎麼了?他應該不在……他……怎麼……」

白素在這時,听到我們的行為是柏萊所透露的,也現出極其訝異的神色來。

大臣卻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喝道︰「下車!我要帶你回去!」

我攤手道︰「這次,我再來,實在沒有做什麼,我的行動,對貴國全然無損!」

大臣不讓我再說下去︰「你放心,不是帶你回去砍頭,而是國王陛下要見你!」

一听得是國王要見我,我不禁大大吁了一口氣,再見到國王,其難堪程度,固然在見了御前大臣之上,但國王是儒雅君子,他一定不會為難我的!我忙道︰「你怎麼不早說,我樂于見他!」

大臣冷笑一聲︰「你別大高興了,你可以被控許多項嚴重罪名!」

我已經跳下了車,一听得他這樣講,不禁發怔。天地良心,我這次來,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我忙分辯道︰「你一定弄錯了,我沒有做過什麼!」

大臣盯著我︰「那個柏萊,他是你的同黨!」

我有點啼笑皆非,說道︰「同黨這個名詞不怎麼恰當,他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兒子,這個人有點古怪,要是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

大臣一揮手,打斷了我的話頭;「他殺了一個人,這個人在我們的國家中,受國王的特別保護,地位十分特殊——」

我和白素失聲叫了起來︰「巴因,柏萊殺了巴因!」

大臣的神情極其憤恨︰「是的,他殺了巴因,而且他行凶的手法之殘酷,絕不是一個正常人所願意宣諸于口的!」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巴因被柏萊殺害。這一點,其實我早預料到了的!

當那天晚上,在街道上,我看到柏萊用這樣凶惡的態度對付巴因之際,我就預料到了!可是我當時一心以為柏萊要在巴因的口中套出秘密來,不至于下手殺他!

柏萊凶神惡煞地沖回酒店來,當然是他終于從巴因的口中,逼出了那具記錄儀的下落。巴因不認得白索,但是柏萊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巴因的形容中,知道巴因是將東西賣給了白素!巴因一定隱瞞了那鑰匙的事,不然柏萊也會向我們追問。

那麼,巴因是什麼時候遇害的?是柏萊離開我們之後,認為巴因已沒有什麼秘密可告,所以就毫不顧借地殺死了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巴因的死,我多少有一點責任!因為如果讓柏萊一直以為巴因還有秘密可以出售的話,巴因是不會死的!

我嘆了一聲︰「可憐的巴因!大臣,你不見得會以為我是同謀吧!」

當我在這樣的問的時候,我真的極其擔心。因為柏萊如此不正常,如果他被捕說我同謀,我得頗費一番唇舌,才能替自己洗刷清楚!大臣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同謀,誰也不知道!」

我問道︰「那麼,柏萊呢?」

大臣道︰「柏萊,他闖入軍事禁區,奪了守衛的武器,擊斃了兩個士兵,本身也中了槍——」

我愈听愈是心驚,大臣繼續道︰「這個凶手,臨死之際,居然還在胡言亂語——」

我更是大驚︰「死了,柏萊死了?」

大臣白了我一眼︰「禁區有一連軍隊守衛,軍隊還擊,你以為什麼人可以生存?他中了二十多槍,倒地後不到一分鐘就死了!」

我不禁緊緊地閉上眼楮︰柏萊死了!

在那片刻之間,我心中的混亂,真是難以形容。柏萊竟未能進入那建于地下的七層石室,他一闖入「軍事禁區」,就和守衛的軍隊起了沖突,被射死了!

柏萊死了!柏萊的「死」,和普通我們所了解的死亡,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就普通的死亡而言,柏萊已經死過一次,那是若干日之前,當辛尼用一柄利刃插進了他的心髒之際。

可是那一次死亡,卻不是柏萊的「死」,柏萊並沒有死,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軀體,換上了一個印地安黑軍族人的軀體。那麼,如今他在軍隊的射擊之下,又喪失了一個軀體,是不是也可以再得到一個呢?他再得到的軀體,會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樣的人呢?

我心中一片茫然,當我又睜開眼來時,神情也是一片茫然。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一定知道我在想什麼,她立時向我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

大臣一直用十分銳利的目光望著我們,冷冷地道︰「你們兩人听到了柏萊——這個凶手的死訊之後,神情為什麼這樣古怪?」

我苦笑了一下︰「事情本身就充滿了古怪,你怎能希望我們有其他的神情?」大臣緊盯著問了一句︰「什麼古怪?」

我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說起來實在太長,一時之間決講不明白——」我略頓了一頓,道︰「我倒想知道,柏萊在臨死之前那一分鐘,他‘胡言亂語’了一些什麼話?」

御前大臣「哼」地一聲︰「我真不明白國王為什麼會——」他講到這里,像是覺察到絕不應該背後批評國王的不是,是以立時住口,而且神情多少有一點尷尬。他的話雖然不曾講完,但是我卻多少已經可以知道他要講些什麼了。

我問道︰「國王陛下听到了柏菜臨死時的話,所以派你來追我的?」

大臣點了點頭,「是!」

白素道︰「那麼,他究竟講了些什麼?」

大臣作了一個手勢,令我們跟著他,來到了他的車前,伸手時車廂,取出了一具錄音機來,道︰「他臨死前一分鐘的話全錄在這里。國王陛下說,如果我追上了你,你不肯去見他,只要听這一分鐘的講話,就一定肯去見他!」

我接過了錄音機來,向大臣望了一眼,然後按下了掣,錄音帶一轉動,我就听到了一陣笑聲,同時傳來柏萊呼喝的聲音,說道︰「讓開,讓開,我不需要你們!」

大臣在一旁解釋道︰「他在趕開視察他傷勢的軍醫。」

我點了點頭,繼續听著。柏萊的聲音很急促,他一面笑著,一面道︰「你們以為我會死?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我非但不會死,而且會回去!你們全不能回去,只有我能!衛斯理呢?他和我一起來,告訴他!不論他弄什麼花樣,我都一定能回去!我比任何人都幸運,比任何人都高一等,我能回去,你們不能,哈哈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臣道︰「你說,他是不是在胡言亂語?」

白素立時道︰「不是的!」

我卻道︰「是的,他是在胡言亂語,因為他只是認為自己可以回去,其實,他不能回去!」

大臣用一種極其異樣的目光望定了我們。通常,只有在望著瘋子的時候,才會用這種眼光。我不理會他心中的奇訝︰「國王陛下是怎麼听到這卷錄音帶的?」

大臣道︰「我奉命,在那秘密軍事基地中發生的任何事,都要向他報告!」

我略想了一想︰「他听到了這卷錄音帶之後,知道我又來了,所以要你來找我?」

大臣道︰「是的,國王陛下好像顯得不安,他好像十分焦切希望見到你!」

我趁機問道︰「他不怪我又進了國境?」

大臣「哼」地一聲︰「我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見你這種不守信用的人!」

我笑著,伸手在他的肩頭上;拍了一下︰「大臣閣下,你不明白的事情大多了︰上車吧,我相信國王一定急著要見我!」

大臣的神情啼笑皆非,我和白素上了車,車子迅速向前駛去,到了天明時分,已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大臣去聯絡,我們就在車旁野餐。一小時後,一架直升機在空地上降落,大臣、我、白素三個人上了機,直升機直來到王宮前的廣場上停下。

十分鐘後,我又走進了那一間房,國王自桌子後站了起來,我決不是怕難為情的人,可是老實說,這時,又和國王見面,我真有點不好意思。當我趨前,和國王握手之後,我道︰「陛下,大臣稱我為不守信的人,我對于自己的一再失信,真是慚愧得很!」

國王真不愧謙謙君子,他笑道︰「不,我很佩服你那種楔而不舍的精神,請坐,過去的事別提了,我想和你作一次長談!」

我答應著,又向他介紹了白素︰「這次一切事情,我知道的,她全知道!」

國王本來的意思,我看得出,是只想和我一個人作長談,所以我在介紹白素的時候,才特別強調白素什麼全知道這一點。

國王猶豫了一下,才向白素︰「好,請你也留下來!」他一面說,一面向大臣望了一眼,作了一個手勢。大臣現出十分不情願的神情來,說道︰「陛下,你——」

國王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後頭︰「你放心,衛斯理不會傷害我的!」

大臣又向我瞪了一眼,顯然他心中對我這個「不守信用的人」,大不信任。可是國王既然這樣吩咐了,他也沒有話好說。當下他向國王行了一禮,後退著,走了出去,將門關上。

這時,書房中只有我們三個人了。我們全坐著,國王像是在思索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我心中雖然有許多話要問國王,但是在禮貌上而言,自然不會先開口。而白素也決不是搶著說話的那種女人,所以一時之間,三個人全不開口。

沉默足足維持了五分鐘之久,國王才吁了一口氣;「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我立時接口道︰「隨便你問我什麼,我都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全告訴你!」

國王揚了揚眉︰「好,那就請你從頭說起!」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我所知的一切,來交換國王所知的一切。當你已有了這樣的決定之際,最好的做法就是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原來本本講出來,才能換取到對方也對你以實相待。

所以,我真的是從頭講起,從利達教授的一封信說起,說到我到尼泊爾來,遇到了辛尼,辛尼和我講起的一切,巴因賣給他的古物,使他和柏萊得到廠那個「夢」。又講到利達教授的緊急電話,白素先到南美,我跟著去,我們又見到了柏萊。以及黑軍族的內部起了紛爭,我們三人一起在歷險之後,再來到尼泊爾的種種情形。

我講得極其詳細,連一絲一毫的細節也不遺漏。國王一直用心傾听著,當他對我的敘述,顯然有疑問的時候,他也並不打斷我的話頭,而只是用筆在紙上寫一些什麼。我的敘述完全沒有中斷過,由于經過的情形,十分曲折,我也足足講了四小時左右。

當我講完了之後,我道︰「白素比我早到南美,那邊的情形,她比我熟悉,而且再遇到巴因時,我也不在,可以請她補充。」

國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白素的補充,當然不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她只花了半小時就講完了。我這才又道,「陛下,我建議你的警衛要加強,因為我上次偷進來,極之容易!」

國王笑了一下︰「我的國家只是一個小國,我們盡量避免和外界的一切紛爭,像你這樣的人,究竟世上是不大有的!」

我只好攤了攤手。我留意到國王在听我和白素敘述的時候,記下了不少問題,這時他取了紙張在手,略看了一看︰「依你們的見解,在許多年之前,真的有一次大規模的遣送行動,由某一個天體上,將一批罪犯,放逐送到了地球上來?」

我道︰「不是我們的見解,而是許多事實拼起來,只能得到這樣的結論!」

國王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的談話?我曾提到那四位杰出的人物?」

我忙道︰「當然記得,非但記得,而且印象極其深刻。他們當然就是A、b、C、D。不過我很奇怪,當時陛下何以會向我提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國王望了我半晌︰「你以為只有你們,柏萊和辛尼,才有過這樣的夢?」

國王的話,真的令我和白素震驚,不過白素比較鎮定,她只是震動了一下,仍然坐著不動,我卻比較沖動,一听之下,忍不住陡地跳了起來。

我出聲道,「你——」

國王不出聲,站了起來,走向一雙古色古香的木櫃,打開了櫃門。我和白素立時看到了一具「記錄儀」。那是我看到過的第三具同樣的東西了!

這一次,連白素也不禁發出「啊」地一聲;「陛下,這具儀器中記錄著什麼?」

國王在白素一問之下,現出了一種極其茫然的神情來,長嘆了一聲,卻井沒有直接回答白素的這個問題,只是將門關上︰「這東西,是被巴因刺死的那個老人送給我的。巴因那一族,可以得到國王的特別照顧。由于年代久遠,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那一族的人愈來愈少,到最後,只剩下了這兩個人,那老人和巴因。」

國王講到這里,走了過來,仍在椅上坐下,又道︰「那老人在每年都送一些禮物來給我,見我一次,我記不清是哪一年,他帶了這東西來給我,告訴我,這東西是那座神奇的古廟下面石室中的東西,他相信那一定是古物,所以才送給我的!」

我「嗯」地一聲︰「或許是巴因知道了那老人的這次送禮行動,才令他產生了廟中的東西可以當古董出售的靈感!」

國王點頭道︰「也許是。」

他略停了一停,又道「這東西一到了我的手中,就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因為我實在說不出那是什麼東西來。我對那座古廟,本來所知甚少,就是因為有了這件東西,我才向老人問了很多有關那古廟的事,並且要求到那古廟去看看。可是那老人卻居然拒約了我的要求,他說除了他那一族的人之外,任何人進這座古廟,就會有不測的災禍!」

我道︰「可不是麼,我無意中走了進去,後腦就遭到了重重的一擊,幾乎死在最底下的那一層石室之中!」

國王笑了起來︰「我听得他這樣說,也只好作罷,那東西一直放著,一有空,就獨自拿出來細研究,直到有一天,我疲倦了,在偶然的情形下,頭靠著這東西睡著了,我做了一個怪夢。」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國王略停一停,又道︰「第一次,我只當那是怪夢,雖然夢境中的一切,如此真實,可是以後又有一次,我在同樣的情形之下進入睡眠狀態,同樣的夢又重復了一次,我就知道事情不尋常了。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我問道︰「你的夢境是——」

國王不出聲,過了一會,他又長嘆了一聲。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以同樣的態度來回答這個問題的了!

國王在嘆了一聲之後︰「我召了那老人來問,問他們那一族中的人,是不是有怪夢,他的回答卻是否定的。他只是說,連他在內,他們這一族中的人,對生命都看得很淡,很多人是自殺的,也有很多人登上了高山,不知所終。這其中,只有巴因一個人,好象是例外,巴因我也見過幾次,後來,你將巴因送到了警局——」

我道︰「是的,因為我確知他殺了人!」

國王苦笑道︰「可是我仍然要保護他!這是世世代代的規矩。」

我道︰「我明白,不過當時,我真是奇怪之極!」

國王作了一個手勢︰「自從我見到你之後,我又向巴因盤問那古廟的事,他倒不象那老人這樣堅持,肯帶我到那廟中去看,不過,他決不肯帶我下石室去,他說我要是有什麼差錯,他實在負責不起。所以,我只是看到了那個巨大的東西,後來,我覺得巴因遲早會將之售給游客,所以和他商量,封了石室的人口,拆了那座廟,將那東西搬到宮里來。

白素突然問道︰「陛下,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國王道︰「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太驚世駭俗了!如果世界上每一個人,都確知他們原來是從某一個天體上來的,在那里,人是永生的,生命是永恆的,那會引起什麼樣的混亂!」

白素攤了攤手︰「大不了是再愚蠢到去造一座塔,想回去!」

國王沉默片刻︰「從你們敘述之中,柏萊為了要回去而行動如此瘋狂、我想我的做法是對的。我不想別人再知道有這樣的事!」

我表示同意︰「對,愈多人知道,愈是混亂。」

國王听到我這樣說,表示很高興,他又道︰「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我道︰「白素沒有見過,讓她看一看,我們再來討論!」

國王卻搖頭道︰「可惜,巴因一死之後,我已將那東西毀去了。」

我不禁「啊」地一聲,白素也顯著地現出一股失望的神色來。國王又問道︰「照你看來,那是什麼?」

我對那東西,早就有了自己的見解,道︰「照我看,那是一種交通工具的一部分。」

國王道︰「他們……他們就是乘坐那種交通工具來的?那……四個人?」

我道︰「我想那是運送儀器的。那四個……來到地球,是另外一種方式。有比較詳細記錄的是C,C來到地球的時候,有三個牧羊人看到天空有異樣的光亮閃耀——」

國王揮了揮手,象是他一時之間不能消化我的話,所以請我暫停一停再說下去。

我停了一會,繼續道︰「記得夢境麼,他們來,和我們完全一樣,和我們一起長大,直到到達某一年齡,他們的能力才逐漸顯示,那是為了使他們四人,更了解我們在地球上生活的人!」

國王哺哺地道︰「是的……是的……」他提高了聲音︰「他們是以怎麼樣的方式來的?」

我道︰「我大膽假設,他們的身體沒有來,來的是他們的靈魂——我借用‘靈魂,這個名詞,來表示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只要這一部分不滅,生命就是永恆的!」

國王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我明白!柏萊就是這樣?」

白素道︰「我還相信,象柏萊這種情形,在那里一定人人都可以做得到。但是在地球上,卻只是在極偶然的情形之下,個別發生。象柏萊,和其他零星的一些例子。我也相信,即使在那邊,也不是的永遠不敗壞,而只不過是他們可以任意轉換,以維護生命的永恆!」

白素的假設,全然沒有根據,只不過是她的假設。可是在後來,當我又有了極其怪的經歷之後,卻證明她的假設,離事實極之接近。

國王皺著眉︰「沒有人不想自己的生命達到永恆,可是我究竟缺少了什麼,才不能做到這一點呢?」

我忙道,「陛下,別忘了我們的祖先,被遣送到地球來的時候,被消除了某種能力!」

國王緩緩地道︰「頭發的功用?」

他這一句話,是一個字一個字講出來的!

我和白素立時互望了一眼。如果國王可以肯定,地球人所喪失的能力,就是頭發的功用的話,那麼,他知道這一點,一定是從他的「夢」中得知的。我立時道︰「陛下,你是在那個‘夢’中知道?」

我立時又問道︰「陛下,那個夢,你可否向我們講述一次?」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向他問及這個問題了!可是國王的回答,仍然是象前兩次一樣,只是長嘆了一聲。我感到十分不耐煩,因為我什麼都對他說了,而他卻始終想隱瞞那個夢境!

但是,正當我要提出抗議之際,國王卻向我作了二個手勢︰「我並不是不肯復述這個夢境。只不過……只不過這個夢中所見到和听到的一切,實在太令人沮喪。不願意轉述,而且連想也不願再想。況且,由我來轉述,遠不如由你來親歷,是不是?」

我一听得他這樣說法,不由得大喜,忙道︰「你的意思是,由我來親自體驗?」

國王道︰「是的,你們今晚可以在宮中留宿,利用那……那……記錄儀,獲得你們另一個夢,等你們知道了這個夢境之後,我們再來討論其它的問題!」

我連聲道「好!好!」

國王按下了對講機的掣,吩咐大臣進來,在大臣沒進來之前,他指著那個︰「你可以將那記錄儀帶到的你的臥室去,最好別讓大臣看到,要向他解釋,太費唇舌!」

我立時點頭表示同意,在櫃中取出那具記錄儀來,月兌下上衣,將之包了起來。這時,大臣也進來了,國王吩咐道︰「好好招待衛先生夫婦,替他們準備房間,明天我還要和他們長談。」

大臣恭敬地答應著,我和白素向國王行禮告退,大臣先帶領我們享受了一頓極其豐富的晚餐。在經過了長途跋波浪和長時間的談話之後,我和白素都十分疲倦,所以當我們來到了大臣替我們準備的華麗臣室之中不久,我們將頭枕在那具記錄儀上之後不久,我和白素,就都進入了睡眠狀態之中。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

總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藝術之星 星座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25-1-20 00:32: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部 第三個怪夢
一進入睡眠狀態之中,我們就有了另一個「夢」。

在這里,必須略作說明。那樣子的記錄儀,到現在為止,一共有三具,「夢」也有三個,第一號記錄儀,落在柏萊和辛尼的手中,使他們有了第一號夢。

第一號夢,只有辛尼和柏菜親歷。我知道第一號夢的內容,由于辛尼的轉述。

我之所以要將「夢」編號,也是為了敘述的方便。

巴因賣給白素的那具記錄儀,使我們得到了另一個夢,這個夢,我將之編為第三號,稱之為「第三號夢」。因為我們在王宮之中,又得到了另一個「夢」之後,發現那個夢,應該排在第二,因為那個夢中發生的事,應該在第三號之前。

以下,就是第二號夢中的情形。

第二號夢中,開始,也是一個會議,但是會議的參加者只是六個人,那六個人,我在一進入夢境之後,就可以知道他們是準。他們A、B、C、D、領導人以及C的父親。

我之所以將這個夢編為第二號,是因為顯然那是A、B、C、D才回來之後發生的事,他們六個人先討論了事情的經過,然後才在另一次較多人參加的會議中出現——那次較多人參加的會議,就是第三號夢。

我這樣的敘述,可能有點凌亂,但是事實如此。如果有心弄清楚那些次序,也是很容易的事。一進入「夢境」同樣是柔和的光線,六個看來有點朦朧的影,圍著一張圓桌坐著,開始時,是一片沉默,然後才是領導人的聲音︰「你們四個人的結論一致?」

C的聲音听來很低沉︰「是的!」

領導人嘆了一聲︰「情形真的那麼壞?」

C苦笑道︰「只有比我們的報告更壞!由于我們對罪惡的認識不是那麼深刻,我們的報告,其實還未曾觸及到他們內心深處的丑惡。他們的內心究竟有多麼壞有他們自己才最清楚!」

A的聲音憤然,指著C︰「他的遭遇最不幸,他千挑萬揀,揀了十二個人,認為是最有資格相信他們的了,可是其中的一個,居然出賣了他!」

領導人和C的父親,同時發出了一下感嘆聲︰「你認為他們罪惡的根源是什麼呢?」

A、B、C、D都沉默了片刻,B最先開口,語音平和︰「是他們對自身的生命認識不夠。短促的生命,在他們的心目之中,卻是頭等重要的事。」

A大聲道︰「不是,罪惡的根源,是由于他們根本就是罪惡的化身!他們的一生之中,不知要做多少丑惡的事,大規模的殺戮,只重視自己的生命,而漠視他人的生命,這才是致命傷!」

D嘆了一聲︰「我認為最大的毛病,是在他們之間,完全無法溝通,沒有一個人可以知道另一個人的心中在想什麼。可以溝通的語言,虛偽和不真實,虛假代替了一切,欺詐盛行。他們又追求莫名其妙的權力,專橫和獨斷,超乎任何生物的對待同類的殘忍。公平正義,在那里完全找不到影子!」

領導人嘆了一聲︰「這一切,正是你們四個,要到那邊傳達的,要不是他們如此丑惡,也不用你們四個到那里去了!」

A道︰「是的,我們去了,也盡我們的力量,作了傳達,可是收效實在太微,而且我相信,情形會愈來愈糟,罪惡會愈來愈甚,直到——」

C的父親沉聲道︰「直到我們要將之根本毀滅為止?」

C哺哺地道︰「會有這一天的。我們承認失敗了!」

A大聲道︰「我已經研究過,要將那個星球完全毀滅,只要使那顆十六等發光星的運行軌道,略作調整,對那個星體所在的星雲,影響已是極小,對我們這里完全沒有影響!」

A的話之後,是一個相當時間的沉默,B才嘆了一聲︰「不見得在那里的所有人全是這樣的,盡管內心的丑惡,單為自己打算,犧牲他人的千百分利益,目的可能只能為自己帶來半分利益,但總還是有少數人是好的,雖然是極少數,叫他們也一起遭毀滅,未免太不公平了!」

A道︰「你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B道︰「我們可以在距離這個星球適當距離之處,作一個大型的接引裝置。當他們的功能喪失之後,他們的思想電波束,可以供我們作檢查,是合乎回來資格的,就可以接引導回來。我們可以作這個最後的審查。」

領導人猶豫廠一下︰「他們的頭發功用完全喪失了,還有什麼思想電波束?」

B道︰「極微弱,但還存在。在那邊,也有個別的突發情形,思想電波束凝聚不散。我們的裝置如果是夠精密,可以接送合乎條件的人回來!」

領導人道︰「很好,我會設法促成這個工作——」他講到這里,略頓了頓︰「你們不準備再去了?」

A、B、C、D四個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不打算再去了!」

D嘆了一聲,又道︰「說起來很慚愧,我們失敗了。我們已經夠寬容的了,「我甚至答應他們,不論他們過去的行為和思想如何丑惡,只要他們放棄過去的一切,就可以得到寬容。可是他們心靈中丑惡是如此根深蒂固地盤踞著,真正能听我話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領導人擺了擺手︰「我們有了結論,他們的最大罪惡根源,是內心深處只為自己短暫的生命打算,在他們的生命過程之中,虛偽、欺詐、貪婪、妒嫉、凶狠、殘酷、自私、橫蠻……」

領導人講到那些詞的時候,語音十分生硬,顯然他對那些事,並不是十分熟悉。當他還想向下講去的時候,C的父親苦笑道︰「不必再向下說了,這些行為,單是听著也不會舒服,真不明白他們何以互相向自己的同類,一生施展這種行為!」

領導人停了一停,沒有再說下去,道,「我們派去的四個人,已經盡了能力來宣揚與此相對的種種善良行為,他們宣揚的道理,相信會一代一代傳下去。現在,我們只能听其自然,由他們自己去選擇。我們進行那個接引裝置,已經算盡了最大的努力,何去何從,由得他們自己去決定好了!」

C的父親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到這里,A、B、C、D先站了起來。領導人和C的父親也跟著站起,領導人說道︰「他們都等著听你們四人的報告,該去了!」

A苦澀地道。「也沒有什麼好報告的,我們失敗了,如此而已。」

六個人一面講著,一面走了出去。

我和白素就在那時,醒了過來,背對背而坐,一聲不出。那個「夢」,不但使我們講不出話來,而且,使我們冷汗直冒!

C就︰「他們究竟有多和壞,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我們究竟有多麼壞?領導人用生硬的語音已經數出了不少壞行為來,但是那些壞行為,只不過是地球人所有的壞行為中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我和白素,當然也明白了何以國王不願意敘述這個夢境的原因。我們,地球人,是如此邪惡!比地球上任何的生物邪惡!而我、白素、國王,全是其中的一分子!」

我先轉過身去,看到白素也在緩緩轉過身來。我們互望了一眼,我先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聲音也有點發顫︰「他們放棄了!」

白素的聲音發澀︰「沒有,他們在適當的距離,設了接引裝置!」

我苦笑道︰「就算有這樣的接引裝置,你說,地球上有多少人可以夠資格回去?」

白素喃喃地道︰「總有的,總會有的……或許,十四萬四千人?」

我身子向後略靠,就和白素背靠背坐著,一直坐到天亮。大臣又來招待我們進早餐,早餐後,我們又進了國王的書房。

國王一見我和白素,第一句話就是道︰「兩位,你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可以通過最後的審查?」

我和白素報以苦笑,無法出聲。國王又嘆道︰「其實人人都可以通過最後的審查。他們四位的道理,明明白白擺在那里,只要照做就可以了!可是誰都不肯做!」

我苦筆道︰「別說是普通人,就算以傳播他們四個人道理自居的人,又有幾個能夠做得到?」

國王搓著手︰「虛假,沒有一個人能知道另一個人的心中真正在想什麼——」他講到這里,頓了一頓,才又道︰「在這樣的情形下,任何人邪惡的心念,不為他人所知,也就沒有了真實這回事,一切全在虛假的煙幕下進行,我真懷疑,雖然他們在適當的距離,裝了一個接引地球人‘思想電波束’回去的裝置,但究竟是不是有人曾經有資格可以被接引回去!」

我正在考慮這個問題,白素已經道︰「有確實證據被接引回去的,至少有一個人。」

我和國王都大表訝異,不知道白素何以說得如此肯定。白素道︰「這個人,就是大發明家愛迪生。你們應該知道他臨死時的情形!」

我和國王都不禁「呵」地一聲,一起點著頭。大發明家愛迪生臨死的情形,有著明確的記載︰當他彌留之際,醫生和他的親友都圍在他的床前,眼看他的呼吸愈來愈微弱,心髒終于停止了跳動,可是就在醫生要宣布他死亡之際,他卻突然坐了起來,說了一句話︰「真想不到,那邊竟是如此美麗!」

他一講完這句話,就正式死亡了!一直以來,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知道他在臨死之前的一霎間,究竟看到了什麼,以致他要掙扎著坐起來,將他所見到的那美麗的景象,告知他人。

這件事,一直是一個謎,雖然在許多正式的文件中都有記錄,但一直沒有人可以解透這一個謎。

國王顯然也知道這個事實,所以他才會在一听到白素的話之後,和我一起發出「呵」地一聲驚呼來。這個令世人一直大惑不解的謎,大發明家愛迪生的最後遺言,如今在我們看來,實在再簡單也沒有!那是因為他已經「回」到了那邊,看到了那邊的景色,所以不由自主,發出了贊嘆聲來!

愛迪生回去了,這可以肯定!

國王呆了半晌,才又道︰「那麼快?人一死,就立時可以回去?」

我吸了一口氣,道︰「多半是這樣,不然愛迪生不會那麼快就看到!多半人在將死未死之際,‘思想電波束’就已經離開了。是暫時的,最多一百年,但是‘思想電波束,,卻是永遠的。而愛迪生之所以能成為大發明家,想出許多人類以前從未有過的東西,看來也是遺傳因子突變的結果。」

國王嘆了一聲︰「思想電波束,為什麼我們不能自行控制?那些記錄儀中,一再提到頭發的功用——」他講到這里,略停了一停,搓著手,神情看來相當緊張。又道︰「和頭發的功用之一,是不是有關呢?」

我道︰「我想過了,我想,應該說是思想電波束,是經由頭發而出入的,頭發原來是思想電波束的通路,所以才生得如此接近腦部,而且構造又如此之多,地球上其它的生物,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

國王緊皺著眉,顯然他心中和我一樣,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我又道︰「我還有一個想法,所謂永生,我想是生命中的一個轉移,情形和柏萊由白種人變為印地安人相似,用我們的話來說,叫作‘借尸還魂’,或者是‘投胎’。思想不變,但是轉換。而且,我相信這種轉換,也是通過頭發的功用來進行的!」

國王又想了一會,才道︰「暫時只好如此假定,因為沒有人可以證明這一點!」

我剛想開口,白素已經道︰「可以的,可以有人證明這一點的!」

國王先是「啊」地一聲,對白素的話感到很驚異,接著,他隨即明白了白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因為我已將我所知的一切全告訴了他,他也知道在那七層石室之中,有一個裝置,可以令一個人「回去」!

當時,我們三個人都停止了不出聲,心中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有一股無形的重壓,壓在我們的心頭。這種重壓,由于我們現在正處于人類所有知識範圍之外的一種經歷而生。

我對于「回去」這個名詞,多少有一點異議,因為就算一切事實,正如我們所知一樣,我們到達這里,也不可能算是「回去」,我們是第一代被遣來的人的後代,從第一代起,已經不知經過了多少代。盡管時至今日,我們對于地球的環境,還是不能十分適應。但我們究竟是應該屬于地球的,還是屬于那邊的呢?

這個問題,我無法解答,也令我的心情,十分精神迷惘。為了打破我們三人間這種難以形容的,令人感到十分不安的沉默氣氛,我攤了攤手︰「陛下,如果你的政務不是太忙的話,倒可以到那邊去走走!」

我的話說得十分輕描淡寫。可是國王顯然也正在想著這一點,他竟因為我的話,而陡地跳了一下,接著,用一種奇特之極的眼光望著我。過了好一會,他才吞了一口口水︰「我……能到那邊去?」

我道︰「為什麼不能,記錄儀中的記錄,說得很明白,可以有一個人到那邊去!」

國王急速地呼吸著,來回踱著步︰「我……如果去的話,怎麼去?」

我搖著道;「我不知道,但如果我們到那七層石室中去的話,總可以我出答案來的!」

白素接口道︰「而且巴因的那柄鑰匙在我這里,可以直下最底層的石室!」

國王又呆呆地想了半晌︰「去了,要是回不來了呢?怎麼辦!」

我和白素都陡地一呆。老實說,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去那邊,應該是地球上所有人的最後歸宿。象柏萊,就一直只想「去」,而沒有想到「回」。可是如今國王卻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和白素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國王又嘆了聲,才哺哺地道︰「我想我無法拋開一切,到那邊去!」

國王的語音雖然低,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他的話,卻在我的心頭,造成了重重的一擊!

既拋不開,當然不能到達彼岸,國王是不會,而且也無法到那邊去的了!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國王自己也顯然想到了這一一點,他的神情有點苦澀︰「我現在不能走,兩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望向白素,白素也望向我。

在那一剎間,我們兩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好一會,還是白素先開口︰「陛下,不論怎樣,我們都得到那七層神秘石室中去看看!」

國王緊皺著眉,足有好幾分鐘之久,他緊蹙著的雙眉,才舒展了開來,很明顯,他心中的一個結,已經解開了!他搓著手︰「我準你們兩人,進那些建造在地下的石室去!」

我怔了一怔︰「你——」

國王搖頭道︰「我不去了!而且,你們去了之後,不論有什麼結果,也絕對不用再來講給我听,我已經準備將所有的事完全忘卻!」

我有點感到意外,指著那具記錄儀︰「你無法忘卻的!當你看到這東酉時,難道你有法子使自己不想起這一切古怪的事情來?」

國王笑道︰「那太容易了,只要三分鐘,就可以將這東西全毀去!」

我還想說什麼,白素拉了拉我的衣袖,阻止我再說下去︰「陛下的決定是對的,他和我們不同,他有很多責任,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我提高了聲音︰「責任?他的責任,和他的一切,用那邊的眼光來看,全是如此虛幻和短促,是根本不值得留戀的!」

白素立即道︰「但我們究竟是這里的人,不是那邊的人!」

我無助地揮著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再說下去好。國王已經道「我既然已經決定了,就絕不會改變。我給你們進入軍事禁區的特權,而且吩咐御前大臣和禁區守衛了,給你們一切需要的幫助!」他的話一講完,就已經按下了對講機的掣,吩咐御前大臣進來。

我和白素自然沒有再說什麼,國王想忘卻這一切,我們沒有理由強迫他記在心里,而我和白素,是無論如何,一定要到那七層石室中去探索一番的!

當大臣進來,國王作完了吩咐之後,我們向國王告別,離開了王宮。

有了國王的吩咐,大臣對我們的態度,也變得十分友善,替我們準備了車于,由他陪著,當日下午,就已經來到了「軍事禁區」。

禁區的守衛工作,比我上次來的時候,加強了許多。我想那是由于柏萊上次闖進來的結果。大臣對兩個軍官吩咐了幾句,軍官帶著我們向前走,來到了一處看來和附近別的地方沒有任何不同的所在,指著地下︰「最後的封口,就在這里。」

大臣向我指了一指,「一切照他的吩咐!」

大臣說完了這句話,就自顧自地走了開去。我絕不知道,在進入那七層石室之後,會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但不論會發生什麼事,總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當大臣走了開去之後,我向那兩個軍官望了一眼,軍官的神態十分恭敬︰一副听我命令的樣子。我道︰「一共有多少守軍?」

其中有一個軍官道,「七百零六人!」

我揮著手,用極其肯定的語氣道︰「全部撤退到三十公里之外,一個也不留!」

盡管我的命令下得極其肯定,可是由于命令的本身實在太奇特了,那兩個軍官在剎那之間,睜大了眼,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我提高了聲音,「全部撤退!留下掘地的工具給我們就行了!」

直到我第二次重復,那兩個軍官才如夢乍醒,各自立正,向我行了一個禮,快步奔了開去。不一會,我就听到了一連串的口令聲,自近而遠,傳了開去,接著,便是許多輛卡車發動的聲音,士兵列隊,跑步向卡車。兩個士兵拿了十幾件工具來,放在地上。

那批軍隊的行動十分迅速,不到半小時,所有的人,全走得干干淨淨。當人全部離開之後,四周圍靜到了極點。我和白素可以听到相互之間的呼吸聲。

我拿起了一柄鶴嘴鋤來,在手心中吐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抓起鋤來,向地上鋤了下去,一始挖掘。白素在一旁,將我挖開來的泥、石,全都搬開去。

不到一小時,我已挖挖開了鋪在水泥上的砂石泥土,現出了水泥板來。白素發動了發電機,我取起一柄風鎬,一開動,在寂靜的夜晚,那種連續的「達達」聲、只怕可以傳出十里之外。在風鎬的贊動下,水泥翻了起來,現出鋼筋,白素就用鋸鋸斷鋼筋。

在我們兩人通力合作之下,很快就開出一個兩尺見方的洞。洞下面,黑沉沉地,埋藏著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奧秘!

等到我們可以肯定,我們兩人都可以下去之際,我們就停了手,白素提著一具強力的電筒,向下照去,我在洞口向下看,毫無疑問,那是我曾經到過的第一層石室。石室的四壁,全是整齊的石塊,石室中空無一物。

我先跳下去,然後接白素下來。我找到了通向下層的梯級,和白素一起向下走去。

第二層、第三層的情形,都和第一層一樣;全是空的,什麼也沒有。而且雖然一屋和一屋之間,在梯級的盡頭處都有門,但卻全是開著。

一直來到了通向第四層石室之間,門才關著。我推了推,沒有推開。我用電筒上下照著,不一會,就在門邊上,發現了一個圓形的小孔,和白素得自巴因的那柄鑰匙,一樣大小。

自從進了石室之後,我和白素都沒有說過話。那是由于下面實在太靜了!我們不但可以听到互相問的呼吸聲,甚至可以听到對方的心跳聲。這種極度的寂靜有一股異樣的壓力,使人完全不想開口講話。

我找到了那個小孔,向白素作了一個手勢,白素也立時會意,取出了那柄鑰匙,平貼著,放進那個小孔之中。鑰匙才一放進去,就听到「拍」的一聲響。

那一下響聲,基實是十分低微的,但是由于我們所處的環境實在太靜了,所以那一下輕微的聲響,也令我們兩人,嚇得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隨著那一下聲響,門向內慢慢打了開來,白素取回了鑰匙,向內走去,我跟在後面。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

總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藝術之星 星座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25-1-20 00:32: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部 深入七層充滿奧秘的石室
那是第四層石室。

上一次,我是從最底層,第七層石室中追巴因上來的,當時,除了第七層石室之外,每一層都點著燈。可是當時我由于急于要追上巴因,所以根本沒有向那些石室,多打量一眼。

這時,一進入第四層石室,我和白素兩人,就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電筒的照耀之下,石室四壁的浮雕,顯露無遺!

我和白素到過很我地方,而且對于各地廟字的世術裝飾,都極有興趣。但是我們卻從來也未曾見過如此精美的浮雕!

那些浮雕,毫無疑問,是屬于廟字藝術的範疇。我和白素將手中的電筒,慢慢地移過去,看到了很多人象,其中有七八個,特別突出,其余的都很小,列隊在走向一個橄欖形的物體之中。

我和白素互相望了一眼。毫無疑伺,這就是那「第一個夢」中記錄的情形,一大群人,如今地球人的祖先,被送到了這個十六等發光星的其中一個衛星上來的情形。

在近牆腳部分,還有很多文字般的符號,那種符號,極其簡潔,是由許多幾何圖形組成的。我猜想這是那邊的文字,我和白素自然看不懂︰我們在這層石室中停了許久,才走下梯級,同樣用鑰匙打開了進入第二層石室之門。

在第五層石室四壁上,也有著同樣精美的石刻浮雕,每一壁上的浮雕都是獨立的,好顯然是四組獨立的故事,而且每一組故事,都有一個中心人物。我們一組一繃看過去,在這四組浮雕之中,記錄了A、B、C、D四個人在地球上生活的一生。

等到我們看完,白素忍不住低嘆了一聲︰「真難以想象,巴因和他的族人,在這里進出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們難道完全不注意這些浮雕?」

我道︰「他們不是不注意,而是完全不明白這些浮雕想表達些什麼。你想想,如果我們不是知道了那三個夢的內容的話,我們看到了這些,會怎麼想?」

白素略想了片刻︰「你說得對,我們會以為那只不過是普通的廟字藝術。事實上,每一座廟宇或教堂之中,都有著類似的記錄!」

我向下走去,白素跟在我的後面︰「再下去,是第六層了!」

我「嗯」地一聲,第六層石室的問打開之後,出乎意料之外,四壁並沒有浮雕,只有靠左首的石壁下,有一塊巨大的長方形大石,形狀大小,一如一具石棺。這塊大石是實心的,只有三個凹槽。從那三個凹槽的大小來看,恰好放下那三具記錄儀。

本來,我們希望可以在地下石室中,再發現幾具記錄儀,那樣,我們對那邊的情形,就可以知道得更多一點了!

但是,從這三個凹槽來看,記錄儀一共只有三具,已經全不在這層石室之中了!

我和白素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檢查了第六層石室,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暗格,儲放著其他的東西,但是卻一點也沒有發現。

我們開始向下走去。

當我們向著第七層,也就是最後一層石室走去之際,我們兩人的腳步,不由自主,都顯得很沉重。我們都知道,一切奧秘,一定全在這最下一層的石室之中!在那時候,我們的心中,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雖然不至于就此退縮,但是心底深處,倒真有點希望那些梯級,永遠走不到盡頭!

可是十來級梯級,盡管將腳步放得再慢,也不用花多少時間,就到了盡頭。

來到了門前,我和白素都不出聲,當白索取著鑰匙,向門上那個圓形小孔中放去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我忙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白素的身于向我靠來,我道︰「別怕,我曾到過這里,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白素的聲音有點異樣︰「你……難道忘了那老人臨死時告誡巴因的話?」

我道︰「我當然記得,那老人說,在這第七層石室之內,絕不能有絲毫光亮!」

白素望著我︰「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想了一想;「我們先將電筒熄掉,進去了之後再相機行事。」

白素表示同意,我們一起熄掉了電筒,白素模索著,將鑰匙插進了小孔之內。

這時候,我們眼前一片漆黑,我伸手輕輕一推,已經將門推了開來。

我們完全被黑暗所包圍。當門推開之後,我和白素手握著手,向前走出了幾步,門在我們的身後,自動關上。當門關上之後,黑暗和寂靜,佔據了一切,我毫無疑間,可以听到兩個人的心跳聲。

過了很久,白素才低聲道︰「我們應該怎麼辦?應該祈禱?」

我听了白素的話,想笑,但是卻又實在笑不出來。我道︰「這樣在黑暗中等,也等不出名堂來,我想,我們至少要弄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

白素壓低了聲音︰「那就必須弄出光亮來!」

我道︰「是的,沒有光,怎麼看得見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四周圍有點什麼?」

白素道︰「或許我們應該上去,去弄一副紅外線觀察器來!」

我苦笑了一下︰「那得耽擱多少時間,這樣吧,你上去,我一個人在這里,著亮電筒。如果有什麼不測,也只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事!」

白素的聲音堅決而有怒意︰「不,這是什麼話,要是有什麼不測,也是我們一起擔當!」

我立時道︰「那好,我叫一、二、三,我們一起著亮電筒。」

白素道︰「一起叫!」

我們一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叫︰「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兩支強力的電筒,一起著亮了!

這里是第七層石室,是我知道那個老者在臨死之際,什麼也不對巴因說,但是卻千叮萬囑,囑咐他不可能有任何光亮的地方!而這時,我們所發出的,不單不「一點點光亮」,而是兩支強力電筒的光芒!

在我們下定決心,一按亮電筒之際,我們已經期待著,準備任何怪異的情形出現的了!

兩根光柱射出,我們首先看到,在第七層石室四央石壁的上部,滿是凸透鏡一樣的裝置。這種裝置,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感光裝置。而也就在這時,一陣聲響傳來,在我們對面的石壁上,有一道暗門,打了開來。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何以那老者吩咐不能在這里有任何光亮的原因,理由極簡單。當然,那老者不明其中究竟。他這樣告誡巴因,無非是他的上代,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教訓。因為在這里、裝有感光裝置,我相信這種感光裝置一定極其靈敏,別說有兩支強力電筒的光,只怕一根光柴所發出的光芒,已經足以使感光裝置受到感應,打開那道暗門來了!

這種靈敏度極高的感光裝置,當然不是地球人目前的科學水準所能做得到的事,我和白素本來以為一有光亮出現,一定會有什麼極怪異的事發生,我們的心中相都想到了「天威不可測」這句活。如今謎底揭開,原來一有光亮,只不過是使一道暗門打開,我們都不禁啞然失笑,剎那之間,心情輕松無比,我首先跨出兩步,向暗門走去,暗門相當矮,要彎下腰才能走進去。

我來到暗門之前,一彎身,正準備進去,也就在這同時,我看了暗門中的情形,而也就在那一霎間,我呆住了!竟不知道向內走去,只是僵立在門口。

白素在我身後,她看不到暗門中的情形,只看到我呆在門口,忙問道︰「怎麼啦?」

給一問,我才吁了一日氣,一步跨了進去,白素在我身後,跟著彎下了腰,她和我一樣,當她看到了暗門的情形之後,也呆住了,是我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來的。

暗門之內,是另一間石室,相當寬大,光線柔和。一直以來,整件事雖在奇幻莫測,只是但是給我的印象,都十分古典,因為一切全是發生在許多年之前的事情。可是一進了暗門之後,所看到的一切,竟是如此現代!用「現代」,共實是極度不確實的,因為那是超時代的,我從來電沒有見過這室中的那些裝置!

室中的一切,看來全象是金屬制品,發出柔和的銀灰色的光芒。一邊,好象是一座巨大的控制台,許多儀表,各種顏色的燈號,在不斷變幻著,正在躁作之中。另一邊,這時,正有另一道暗門,在漸漸打開,一具形如棺木的金屬箱子,正在自動移出來,那金屬箱子之上,是一個透明的罩子。

當那金屬箱子移到了中間之際,停下,但是漸漸向上升起,升高了約莫兩尺,就靜止不動。

那時,那些儀表和燈號,躁作得更加忙碌。我和白素真的呆住了,過了半晌,白素才道︰「天,這一切,全是B再度來到地球時帶來的?」

我的聲音,因為過度驚異,而有點古怪。我道「當然,那是B帶來的!」

我的話才出口,白素的聲音,突然在一個角落處響了起來,講的就是她剛才講的那句話,接著,我的話,也被重復了一遍。

我和白素望著那發出聲音的所在,上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發出聲音的裝置。我們互望了一眼,正想走過去看看之際,忽然听到那地方,發出了一個不男不女,相當怪異的聲音︰「你來了!」

我和白素嚇了一跳,因為這聲音實在太怪了,但是我們立即明白那聲音何以如此之怪的原因。我們進來之後,各自講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又被重復了一遍。我相信在這個過程之中,這里的發音裝置,一定是在尋找可以使我們听得懂的一種語言。由于我們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所以裝置發出來的聲音,便變成了男女混合聲。

我明了這一點之後,定了定神,就在這時,那種男女混合聲又響了起來︰「假定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如果你要來,請你躺進那箱子中,我們會安排一切!」

講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沒有了聲響。白素忙道︰「我們對一切,仍然覺得很難接受,是不是可以作進一步的解釋?」

可是白素將話講了三遍,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道︰「我們不能直接和他們通話!」

白素對我的推測表示同意︰「那我們應該躺進那箱子中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和白素緊握著手,一起向前走去,來到了那箱子的旁邊。

在這時候,我們雖然沒有再作商量,但是在我們的心中,全是同樣的想法︰兩個人一起躺進那箱子去!

可是當我們到了那箱子旁邊的時候,我們全呆住了!

我們一來到箱子邊,箱子上面的那個透明罩子,就自動揭開來。當那個箱子自動移出來之際,因為四周圍吸引注意力的新奇東西大多了,所以我們並沒有詳細注意箱子中的情形。

直到這時,我們才看清楚,箱子內部,有一個凹槽,恰如人形,其它的地方,全是實心的,除了在那個人形凹槽的頭部,看來還有一個兩尺左右,並想不出用處的空間之外,別無其他空間。也就是說,這個箱子之中,只能躺下一個人,絕對無法躺得下兩個人!

我和白素,全在箱邊呆立著,過了許久,我們才互望了一。眼,同時開口。

白素道︰「誰去?」

我道︰「我去!」

到這時候,我們兩人的心中,已經毫無疑問,一切我們所知的全是真實的存在,誰只要躺下去,就可以被接引到那邊去!

在這樣的情形下,白素比我客觀得多,她說的是「誰去?」而我在同時所說出來的,卻是肯定的「我去」!

白素嘆了一聲;「我不和你爭,而是我感到,多少還有點不可猜測的因素在內!」

我忙道︰「如果你的意思是會有什麼危險的話,那就更應該讓我去!」

白素沒有和我再爭吵,她低下了頭,過了半晌,才道︰「去了,你會回來嗎?」

我立時想起,在南美洲,黑軍族人居住地的尹階山洞中,我問過白素同樣的問題,而白素的回答是肯定的。我立時道︰「當然會回來!」

白素望著我,「如果你只能去,不能回來呢?」

這句話才一出口,白素的雙眼之中,淚水已泉涌而出。和白素相處多年,我從來也沒有看她流過淚,這時一見她突然哭了起來,我不禁手足無措,忙道︰「那麼,你去好了!」

白素道︰「那不是一樣?總之我們要分開了!」

我苦笑了一下,同時也感到了事情很的嚴重。白素不要和我分開,因為這一分開,可能永遠也沒有再相見的日子。白素一定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一向不喜歡流淚的她,才會淚如泉涌。

那也就是說,不但我要「去」,她可不肯,她自己也不會「去」1

我想到了這一點,呆了半晌,不禁嘆了一聲;「好,那就算了,我們大家都不去,就象國工一樣,將這件事完全忘記算了!」

白素望了我一眼;」別人或者可以忘記這中事,但是我知道你不會,你一定會一直想著這些事。而每當你一想起這些事時,你就會怨我,在緊要關頭,攔阻了你!我又嘆了一聲︰「真的,要忘記這些事,並不容易,但是我絕不會埋怨你,因為這是我自己決定的!」

我一面說,一面將白素輕輕擁在懷中,白素過了好一會,才停了流淚。

這時候,我們兩個人,都決定了不再「去」,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不象剛才進來時那樣緊張了,也有更閑暇的心情,去打量這里的一切。

我們全知道,當我們離開這里的時候,國王就會再將這里封起來。而這一次,國王所采取的封閉方法,可能和上次不同,他一定會采用灌漿的辦法,將水泥漿直灌進七層地下室來。那也就是說,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可以進入這里!

基于這個理由,我和白素,都想好好地看一看這個地方。而這個地方的本身,也的確奇妙得值得一再留戀。

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是極其奇妙的,它和一般科學幻想電影中看到的超進代的設置,有相同的地方,但是卻又不全相同。最顯著的是那種柔和的光芒,竟完全找不出它的來源。

對于那些可以肯定是精密儀器,但是卻又不知道它們用途的東西,我們都輕輕撫模著。我和白素,都希望可以找到另一具記錄儀,以便使我們可以更多一點知道「那邊」的情形。可是我們卻沒有發現。

一小時之後,我和白素,又來到了那個有人形凹槽的箱子之前,我本來準備略看一看,就和白素一起離開這里的。可是存些事,冥冥中有主宰,和自己的意願,全然違背。明明已決定了不去做的事,有時竟然會突然發生!

我向那有人形凹糟的箱子看了一眼之後,看到在人形凹槽的頭部,有一個相當大的空間,一時好奇心起,指著那空間道︰「你來看,這箱子恰好躺下一人,頭部的這個空間有什麼用處?」

白素搖頭道︰「我不知道,可能是調整人的高度,因為他們不知道入這里來的人是高是矮!」

這本來是並不值得爭論的事,因為我們既已準備離去,爭論下去也沒有意思。可是我一,听白素這樣講,還是忍不住反駁道︰「不可能,你看,這個人形凹槽,已經固定,是普通人的高度,頭部尤其固定,如果為了適應人的高矮,應該在腳部留出空間來才是,人的腳可伸長,頭是不能伸長的!」

白素笑了起來︰「你怎知道凹槽的部分不能伸縮,或許是十分柔軟的呢?」

我立即笑道︰「那容易,我們的可以看看它是不是柔軟的!」

我一面說,一面伸手,去揭開那箱子的透明罩子。我本來以為那透明罩子並沒有這樣快可以揭開,誰知道我的手才踫上去,幾乎沒有出任何力,那透明罩子就向上揭了起來。

我立時伸手,去按那人形凹槽︰「啊哈,你看,是硬的,就象是石膏模型一樣!」

白素不想和我爭下去了,她攤了攤手︰「是硬的又怎麼樣!」

我道︰「那我們就無法明白頭頂的那個空間,是作什麼用的!」

我也笑了起來,俯子,去觀察那個空間的一邊,我看到那一面上,有許多許多細小的小孔,那些小孔之中,有著一種金屬的閃光。

我當然不明白這些小孔有什麼用,但是白素既以開玩笑的口吻在說話,我也想開一個玩笑,我指著習陛小孔︰「可不是麼?你看,這里有那麼多小孔,每個小孔,恰好插一根頭發去!」

白素瞪了我一眼︰「一點也不好笑,我們不知道人的頭發究竟有什麼作用,但也不是完全無可查考的!」

我又笑了起來︰「你說,頭發的用處,有典籍可以查考?」

白素又瞪了我一眼,道︰「想不到你的常識,如此貧乏!」

白素說我旁的缺點,我還可以不出聲,但是她竟然說我常識貧乏、這自然令我大大不服,我立時道︰「你倒舉一個例子來看看!」

白素的神情,充滿了信心,道︰「在典籍的記載中,頭發是一切力量的泉源——」

白素才講到這里,我己「啊」地一聲叫了起來。她的話提醒了我,我叫道「參孫!」

白素道︰「你也想起來了!」

我吸了一口氣,對的,頭發是一切力量的泉源。大力士參孫的力量,就是自他的頭發,要不是參孫的敵人買通了那個叫大利巴的女人,將他的頭發全剪去,參孫是任何人所不能夠戰勝的!

我道︰「是的,參孫的頭發,是一個特出的例子,可以說明頭發的功用之一,而且記載得很明確!」

白素笑道,「可能還有更多的記載,而我們沒有看到!」

我又道,「我真不明白,那聲音叫進來的人躺進去,人就會不見了?回到那邊去了?」

白素皺著眉︰「我也想不通,照說沒有道理,這箱子看來絕不能帶人作太空旅行!」

我聳了肩︰「或許,這箱子有著將人體分解為原子的功能,人體的所有原子在太空中高速行進,到了那邊,再組合起來︰」

我說得相當認真,但白素卻笑起來︰「糟糕,那邊並不知道你的樣子,要是將你的樣子拼錯了,成了斗雞眼,歪嘴巴,那麼辦?我看你還是先寄一張照片給他們的好!」

白素一面說,一面笑著,我也干笑著;「真好笑,是不是?」

我說著,伸手去抓她,這本是我們開玩笑時,我為了懲戒她的牙尖嘴利,慣用的動作,我會將她抓住,拉過來,在她的頭上,輕輕鑿上一下。

這時,我又伸手去抓她,可是白素卻不讓我抓到她,用手臂一格,格開了我的手,同時,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站在那箱子邊上,箱子的透明罩已揭開,箱子的高度,在我的腰下,而白素的那一推,又推得相當大力,我身子身後一仰,被她推得向那箱子仰跌了進去。

在我向下跌去的一剎那,我還听得白素發出輕松的笑聲來。而我,就在那一霎之間,卻已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了!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Rank: 18

總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藝術之星 星座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25-1-20 00:33: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部︰意外地到了“那邊”
我一跌下去,跌在那人形凹槽之上,我立即覺得,在整個人形凹槽之中,有一股極大的力道,將我整個人扯向下,幾乎是立即地,我變得整個人,都躺進了那個人形凹槽之中!

我一發力,想起身,可是也就在此際,我看到那透明的罩子,已罩了下來。在接下來絕對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我先听到白素的一下驚呼聲,接著,看到白素撲向前來,我正仰躺著,所以可以看到她充滿驚惶的臉,出現在透明罩子之上。

同時,我的身子正迅速在向後移動——不是我的身子在移動,是那箱子在移動。在我們一進來的時候,箱子本來就是從一道暗門中移出來的,這時,它以極高的速度往回移去。所以,我只看到了白素一眼,就再也看不到她的了,只是听得她又發出了一下驚呼聲。這時候,我也想張開口大叫,可是我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我只覺得在我的頭部,似乎有一股極大的吸力在扯著,將我的頭發,根根扯得筆直……

(在這一剎間,我竟然想起一個實驗,有一個科學家,用靜電來令得人的頭發,根根豎起。頭發這東西,對電的作用,反應十分奇特。)

也就在我的頭發,被扯得筆直之際,我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黑暗只是極其短暫的時間,至多不過幾秒鐘,我便進入了一個如同夢幻一般的境界,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光環,一直邁向前,而我,好象就是在那團無數光環組成的光圈之中前進。我無法形容我穿過那些光環時的速度,因為那是一種夢幻一樣的感覺,在那時候,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身子。我只是在感覺上,感到自己是在前進、前進。

這時候,我知道事情很不妙,我的思想,還保持著極度的清醒。在那樣的光環之上前進,本來是一件極其美妙的事,各種各樣的光采,在閃耀著,真是美麗絕輪。不過我卻無意欣賞,我也很快地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發生的事,是我和白素都不願意發生的!由于白素的一推,意外地跌進了那個有人形凹模的箱子之中,我如今正在到「那邊」去的途程之中!

在那一剎間,我想起了白素,想起了她的驚叫聲,她驚惶欲絕的神情。

我無法知道白素當時看到的情形是怎樣的,不知道她現在怎樣。如果在通常的情形下,我也一定會焦急欲絕,可是奇怪的是,這時雖然想到了這一切,我的情緒,卻相當平靜。

我不知道我在光環中進行了多久;正當我想進一步弄明白,我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前進之際,眼前突然又是一黑。

在那時,我只感到我自己,通過了許多黑暗的通道,迅速地在進入一個什麼東西之內。

這種感覺也極難形容,人怎麼可以分為無數部分而進入什麼東西之內呢?但是這時,我的感覺,確是這麼奇妙!

那一段黑暗的時間也極短,接著,眼前一亮,我看到了柔和的光芒。這種柔和的光芒,我十分熟悉。

我連忙四面看去,我看到有兩個人,穿著白色的長衣服,頭發極長,直披著,正注視著我。同時我也看到了自己。我看到自己,同樣地穿著自袍,竟然也有著極長的頭發,坐在一張椅子上,而那張椅子,則罩在一個相當大的罩子之下。在罩子上面,有一塊板,板上有著無數小孔,我和那兩個注視著我的人不同。他們的頭發是垂向下的,可是我的頭發,至少有一公尺長,卻根根向上,直豎著,豎向那塊金屬板。

我一看到這樣的情形,第一個念頭就是︰我到了!我已經到了!我伸出手來,想去推開那罩在外面的透明罩,但是手才一向前伸出來,我便呆了一呆。任何人,對于自己的手的形狀。總是熟悉的,這時,明明是我伸手去,可是我看到的,伸出去的手,卻分明不是我的手!這雙手,比我的手大得多!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縮回手來,而且,下意識地用這雙手,去撫模自己的臉頰。

也就在這時,那兩個注視著我的人,現出了極高興的神情來︰「歡迎!歡迎!」

隨著他們的語聲,我身外的那透明罩子,也自動向上,升了起來。

人在陌生的地方,有著大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一定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而這種恐懼,通常也會演變為敵意。我本來也不能例外,可是當我看到那兩個人和藹可親的臉容,以及听到他們的聲音之際,我的敵意,在剎那之間,消失無蹤。任何在地球上生活的人,都和我一樣,一生之中,不知听到過多少次「歡迎」。然而我敢打賭,一定和我這時听到的那兩下歡迎聲不一樣。以前,听到過的無數次「歡迎」,你能肯定口中在講著「歡迎」的人,心中是真的在歡迎你嗎?

但這時,我卻可以肯定,這兩個人口上在說著歡迎,心中也真正地在歡迎著我!

當透明罩子一升起,我站起來之際,他們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一人一邊,握住了我的手,望著我,搖撼著我的手。左邊的那個道︰「我們認識你很久了,但到現在才真正認識!」

我全然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只是瞪著眼,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那人顯出訝異的神情來︰「你听不懂我的話?是儀器出了毛病?你不是講這種話的?」

我忙道︰「听得懂!我听得懂!」

我一面說,一面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在什麼,地方?」

一句短短的話,我要分三段來說,那自然是因為我的心中太緊張了!

那兩個人笑了起來,他們的笑容,是那麼和藹可親,而且比嬰兒更純真。面對著這樣的笑容,使我感到不論我在什麼地方,都不必恐懼。那兩個人一面笑著,一面道,「你回來了!朋友,你回來了!」

我需要補充一句的是,當那透明罩子升了起來之後,我的向上直豎的頭發,已經垂了下來,和那兩個人一樣,長垂著。

我又吞了一口口水,哺哺地重復著那兩個人的話︰「我回來了?」

那兩個人道︰「是的,你回來了!或許你不明白,我們會向你作詳細的解釋——」

我忙道︰「不,我明白!我回來了!我明白!」

那兩個人高興地道︰「你明白,那再好也沒有了!」

我的氣息,不由自主有點急促︰「我要回去,我要怎樣才能回去!我要回去!」

那兩個人用極奇怪的神情望著我,正當我想繼續求那兩個人讓我回去之際,一道門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我一看到那個人,就不由自主,發出了「啊」地一聲。

在第一號、第二號、第三號夢中,我都曾見過這個人。不過那時的感覺,如同在夢境之中,這時,卻是實實在在的,和在地球上的情形,並無不同,一個人走了進來,這個人,我認識他,他是D!

D一進來,就道︰「既然來了,何不逗留一會?」

我一听得他這樣說,心中陡地一喜,忙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

D還沒有回答,又一個人走了進來!當我又向那人一看之際,我不禁以手加額,那是B!

B進來︰「地球上每一個人都想來,為什麼你偏偏來了又要回去?你遇到的機緣,是地球上很多的人都得不到的,這種機緣,你為什麼要輕易放棄?」

在那一剎那,我的腦中,實在是亂到了極點!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我不由自主,向後退出了幾步,坐倒在一張椅子上,望著D,只是象傻爪一樣,哺哺地道︰「你們……你們……」

B笑道︰「你認識我們,是不是?事實上,每一個地球人,都認識我們,只不過你的認識,特別不同!」

我在全然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之際,忽然冒出了一句話來,那是一句蠢話,實實在在,是連我自己也不想問這個問題的,可是我卻問了出來。

我問道︰「愛迪生是不是來了?」

門又打開,A和C也走了進來。C笑道︰「是的,愛迪生,這個遺傳因子在他的身上異常突出地發展的地球人,他回來了!」

我吞下了口水,目光輪流在A、B、C、D的身上掃過。A道︰「你鎮定下來,在這里,你完全沒有什麼可怕的,本來,要害怕的是我們,但是在你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我們也完全不必害怕。你還有許多不對頭的地方,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成為我們之間的一分子,不必擔心!」

這時,我心情已漸漸鎮定了下來。

首先,我肯定一件事︰「我回來了!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地球之外的另一個星體。我不知它離地球多遠,座落在無窮的宇宙何方。但是我知道我回來了!我如今所在地方,就是地球人的遠祖,原來所住的地方!

當我在這樣想的時候,我的心,中,立時涌起了無數的疑問。我心中的疑問實在大多了,以致我完全無法理出一個頭緒來。

而在這時候,我由于思潮起伏,沒有留意到什麼時候,多出了四張椅子,A、B、C、D已坐了下來。而我最早見到的那兩個人則已離開了。而且,在我和他們四人之間,又多了一張圓桌,我們五個人變成圍桌而坐,那情形,就象是第二號夢中一樣!

我哺哺地道︰「我不是在做夢?」

D笑了起來︰「你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C道︰「地球上的情形,還是那麼壞?」

我怔了一怔,才道,「只有更壞,你們——」

B道,「對了,我們先別向他發問,要先讓他知道他的一切境遇!」

A、C和D立時表示同意。B道︰「你已經知道了那三具記錄儀中記錄的一切,我解釋起來,就比較容易得多了!」

我又問了一個看來不是當務之急的問題︰「你們怎麼知道我知道的?」

B笑道︰「當你來的時候,並不是你來了,而是你的思想光波束來了!你明白麼?你的思想光波束,來到了這里,而你——」

我嚇了一大跳︰「我……我……的身體,還留在地球上面?」

B點了點頭,我又伸出自己的雙手來,B不等我發問,就道︰「這不是你原來的身體,而是我們將多余的身體保留起來,準備替換用的。」

我的喉際「咯」地一聲︰「我……我可以看看我自己的樣子麼?」

A、B、C、D都笑了起來︰「當然可以!」我嚇了一大跳︰「我……我……的身體,還留在地球上面?」

A的頭向後,略側了一側,在他的頭略一側之際,我看到了一件最奇異的事情,他的一根頭發,竟然揚了起來,他的頭發有一公尺多長,當那根頭發揚了起來之後,在他身後的一幅牆上的一個黑點上,踫了一下。

發梢一踫到那黑點,一幅象螢光屏般的裝置,就在牆上出現,我立時看到了我「自己」和他們四個人,以及室內的情形。

我看到我「自己」是一個面目相當英俊的男子,正當盛年,裝束和他們完全一樣。而這時候,我也無暇去欣賞我「自己」的外形了,我只是想著︰「頭發!他們能運用頭發來工作!A的一根頭發,就可以觸動一個裝置,每個人有多少頭發?每一根頭發,如果都可以象手指一樣靈活運用,那比只有十雙手指來躁作,效率要高出多少倍!」

這時候,我真正呆住了,張大了口,合不攏來。

D向A笑道︰「你令我們朋友害怕了!」

他望向我︰「是的,用來躁作特種的按鈕,這正是頭發的用處之一,你也可以學得會的,不會比你在地球上才出生的時候,學習如何運用手指更困難!」

我道︰「我……還以為頭發的功用,只是……思想光波束出入的通道!」

B道︰「也是思想光波束出入的通道,你的思想光波束由你原來的身體出來,進入如今的身體之中。當你的思想光波束未進入你現在的身體之際,通過一項儀器,所以我們知道你的一切,和你自己知道自己一樣清楚!」

我點了點頭,B已解答了我的一個疑問。我又道︰「永恆的生命,就這樣延續?」

B道︰「是的!在我們這里,就是這樣。你還想回去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定要回去!你們不明白,我是地球上的人!在地球出生,在地球長大,和地球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B笑道︰「可是地球人本來就是這里去的,地球環境如此之差,地球人又這樣丑惡,你既然來了——」

我不等他說完,突然感到了一陣沖動︰「地球既如此差,為什麼你們將一大批自己人送去?」

A道︰「他們充滿了罪惡,必須遣走!」

我瞪大了眼︰「如果這里一切全是那麼美好,為什麼會出現一大批罪惡之徒?」

這個問題,在我的心中,已經憋了很久了,這時一下子提了出來,心中有一股輕松之感。不過我絕未想到,我心中的問題一提了出來之後,竟會令得他們四個人,面面相覷,答不上來!

他們四人互望著,過了一會,C才道︰「你或許可以在領導人處,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忙道︰「他在哪里?帶我會見他,讓他來回答我這一個問題!」

他們四個人又遲疑了一下,D才道︰「你既然來到了這里,當然要弄清楚一切才回去,我們沒有理由瞞你——」他講到這里,停了一停︰「請跟我們來,你也可以看看這里的環境。」

這時,我的心境更平靜了。我知道︰我的「思想光波束」——這是一個我對之沒有概念,以前也未曾听說過的名詞——離開了我原來在地球上的,不知以一種什麼方法,超越了時空的限制,來到了另一個星體之上。

這個星體,距離地球不知有多遠,是地球上的人決沒有法子突破時空的限制而到達的。這個星球,也就是地球上人類的來源。

我用以上這樣的方法來解釋,可能會引起一些混亂,但如果改用比較通俗流行的說法,就容易明白得多。通俗的說法是︰「我的靈魂(思想光波束)離開了,飄飄蕩蕩,上了「天堂」,而進了另一個之中。

在「天堂」上,我見到的人,全是不死的神仙,他們的「法力」極其高強(科學進步),他們永恆地生存在天堂上,而曾經在許多年之前,遣送了一批罪犯到地球上來。而且,他們曾經派過四個人到地球上來,作挽救罪犯後代的行動!

我將紊亂的思緒,略為整理了一下,就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我們先經過便是一片極大的草地,我看到了不少來往的人。同時,也看到了別的建築物、別的動物和別的植物。

我用「別的」來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是因為這時我所見到的一切,是我以前從來也未曾見過的。非但從來也未曾見過,連想也未曾想過,一切全超乎我的想像力之外。

我知道展現在我面前的那一片綠色是草地。但是我從來也未曾見過這樣悅目的青綠色,也未曾見過這樣柔軟,踏上去給人如此什麼感覺的草。我也知道,在草地上一簇一簇生長的是花,可是那種鮮艷的顏色,悅目的形狀,集中全地球最優秀的設計家,也設計不出來。我也知道那一幢一幢的是建築物,可是它的形狀是如此賞心悅目,給人以極度的安全之感。

A、B、C、D不斷和對面遇到的人打著招呼,那些人也向我點著頭。

我這時,是處身于一個絕對陌生的環境之中,可是奇怪的是,我的心中,卻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覺。我的感覺,就象是一個離家多年,在外面流浪,受盡了苦楚的浪子,忽然又回到了家鄉,見到了故人,心中充滿了溫馨親切之感!

我跟著他們走出可沒有多遠,就不禁由衷地嘆道︰「這里真是好地方!連空氣都和地球上不同!」

B笑道︰「當然,地球上的人本來就是這里去的,一切的遺傳因子,都是為了適應這里的生活而漸漸發展起來的,這里才是你的家鄉,在地球上,所有的人,只不過是在作客!」

我嘆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在心中,我不能不承認日的話是對的。

人——地球人在地球上居住的日子,可以上溯到幾百萬年,但是地球人決不是地球上發展出來的高等生物,因為地球人對地球的自然環境,至今未能適應。地球的大氣層中濕度增加或減少,就會使每了個地球人自然而然,感到不舒服!而這里卻不同,天空是如此之明澈蔚藍,空氣是這樣的潔淨,人處身其中,完全不覺得有「氣溫」這回事,自然就和身外的一切環境,溶為一體,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當我抬頭看天空的時候,我也注意到光的來源。和地球上光的來源自~個灼熱的、會的傷人的皮膚、眼楮的太陽完全不一樣,在這里的光的來源,是一個極大的光環,這個光環所發出的光芒,是極之柔和什麼的,就算你對著他凝視,也不會覺得絲毫刺目!

我經過了不少地方,也經過了一個極大的噴泉,我在噴泉下掬了水喝著——我看到其他的人在這樣做,就跟著學樣,那種清澈的泉水,入口有一股異樣的清甜,令人煩渴頓消,心曠神恰。

大約在十五分鐘之後,我走進了另一幢建築物之中。在這里,我必須說明所謂「十五分鐘」,是我對時間的感覺,事實上,出入極大,這我在以後,自有說明。

進了那幢建築物之後不久,就進入了一同房間,一到那問房間之中,我便不禁「啊」地一聲,叫了起來!

房間我是極熟悉的,就是我以前在「夢境」中看到過的房間。在房間中有兩個人,我也毫不猶豫地可以指出他是什麼。他們一個是︰「領導人」,一個就是C的父親!

他們兩人一見到我,就滿面笑容︰「請坐!請坐!這許多日子來,你是一個特出的人,我們很高興那個裝置使你來到這里,而不是別人!」

C的父親則道︰「你已經約略看過這里了,覺得怎麼樣?很好?」

我由衷地道︰「太好了!全是我想象不到的好!」

C的父親笑道︰「當然,你本來就是屬于這里的,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

C的父親象是怕我不明白,說到這里,向我望了一限。我道︰「我明白,這種情形,正是地球上如今生命延續的情形。」

C的父親道︰「是的,地球上目前的情形,正是如此。那時候,我們雖然能夠控制思想光波束隨意離開,但是無法控制的衰者和機能消失,也就是說,要不斷轉換,才能達到生命永恆之目的!」

十六部︰實驗室中制造維持永生

我吸了一口氣,這種永生的方法,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有一個疑問,一直在我的心中盤旋,這時,我問了出來︰「你們要不斷轉換,怎麼去找那麼多來?」

C的父親道︰「是的,這是一個極難解決的問題。我們掌握了永生的秘密之後,最大的難題就是的缺乏。當然我們不斷有新生那兒出世,可是新生的那兒,有他自己的成長過程,有他自己的思想成熟過程,沒有理由去剝奪他們的這種權利。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人提議自我延續,所謂自我延續……」

C的父親講到這里,閉上了眼楮一回,才又道︰「所謂自我生命延續,就是一對夫婦,生育孩子之後,將其中兩個,留作自己延續生命之用。可是這樣的辦法,有著明顯的缺點。第一剝奪了這兩個孩子生命的權利,第二,在生命不滅之後,延續下一代的生命,已沒有意義,我們也不能容納永不消失,但卻不斷增加的生命!」

我用心听著︰「這種——自我延續的方法,的確不是好方法。」

C的父親道︰「所以,我們采用了另一種方法。」

我閉著眼,因為就我的智力而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可行來。

C的父親道︰「事實上,我們既然生命不滅,根本不需要新的生命,我們需要的,只是新的,供我們不斷的替換。所以,我們的新辦法,是制造一批!」

我听到這里,不禁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在場的各人,看了一眼。

B苦笑道︰「怎麼?你以為我們是機械人?當然不是,我們是真正的人,有血有肉!」

我囁嚅道︰「可是剛才說……制造一批?」

C的父親嘆了一聲︰「這是我們所犯的一個極大的錯誤,也可以說,是我們進化過程中,唯一的錯誤。我說的制造的意思,是將的發展過程

C的父親停了片刻︰「情形有點相類似,我們在實驗室中,利用人的生殖細胞,培育。」

這真是有點駭人听聞,但我還是不出聲,接受了對方的話。因為在這里的一切,本來就是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力之外的!

C的父親繼續道︰「當這個辦法實行之初,我們簡直是高興極了,在實驗室中的,可以用特殊方法,使之迅速成長,而且,變成極其強壯。當原來的衰老、機能消失之後,任何人可以任意選擇自己喜歡的,重新再開始生命!」

我愈听,愈是亂,揮著手。C的父親因為我的動作而停止了再說下去,可是一時之間,我卻全然不知該問他些什麼才好。

過了片刻,我才道︰「等一等!」我甚至在不由自主地喘著氣,道,「等一等!你所說的那種實驗室制造出來的,難道沒有思想?」

當我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之際,我又听到了好幾下嘆息聲。那使我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那批「制造人」的身上了!C的父親並不立時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道︰「你听我說下去!」

他頓了一頓,才又道︰「而且,女性擺月兌了生育的痛苦,這更使她們大喜若狂,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我們以為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誰知道,嚴重的問題正穩伏著,就是你問的那個問題!」

我吸了一口氣︰「他們……那些制造人……有他們自己的思想?」

室中沉默了片刻,這次,是領導人開口回答我這個問題︰「是的!他們有思想,而且,他們的思想,逸出了我們思想的範圍。應該說,他們的思想極原始,我們在經過了無數年代的進化之後,早已將這種原始的思想拋棄了。可是他們,那一大批自實驗室中長大的人,由于某種不可知的因素,他們的思想,竟然和進化的程序月兌了節,他們變成了——」

我接了下去︰「罪人!」

又是一陣子靜默,C的父親道︰「是的!其中,經過一場相當大的動亂,一大批,大約有一百萬這樣的人,和我們起了沖突,這不知是多少年以來未曾有過的戰爭,結果,這一批人——」

我听到這里,陡地站了起來,提高了聲音︰「這一大批人,就被你們剝奪了智力,送到地球上去了!」

C的父親道︰「是的!」

我的心情極其沖動,以致我在不由自主地喘著氣︰「這樣說來,所謂罪人,根本是你們制造出來的!」

我的指責,是如此之直接,以致令得在場各人,一時之間,都出不了聲。

B嘆了一聲︰「可以這樣說!」

我揮著手,雖然我的思緒很亂,但是我的聲音卻很鎮定,我先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道︰「那也就是說,這批罪人,本身根本不必負責,要負責的是你們!」

領導人望著我,神情之中,充滿了莫名的悲傷︰「我們已為這個錯誤,付出了代價!」

我道︰「代價,什麼代價?就是派了他們四個人到地球上去拯救地球人?他們只不過去轉了一轉就回來了,究竟做了什麼?你們的錯誤,造成了地球上無數有思想的生命,在無窮無盡地受苦!」

C的父親道︰「你這樣說,未免大不公平了!以他而論——」他指著C︰「你知道他在地球上,受了多大的苦楚??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笑,可是我一听得C的父親這洋說之後,卻笑起來︰「我知道,根據可以考查的記錄,他被自己所信任的人出賣,他的全身都受過鞭答,用的是一種嵌有銅制小球的兩節鞭。他的胸部和月復部受的鞭答尤其多,他的雙手和雙腳,曾被長釘穿過,他的臉曾遭受重擊,頭殼曾被利器穿破!」

C的父親道︰「是的,他在地球上所受的痛苦,無人可以比得上!你為什麼要發笑?」

我道︰「他不同,不論他受多大的痛苦,他有希望,他知道自己必能復活,必能回來,暫時的痛苦,又算是什麼?不論他肩負的痛苦是多麼沉重,他也知道自己可以有擺月兌痛苦的一天。即使如此,他也感到難以忍受下去,要求你不再將這樣痛苦的重擔,放在他的肩上!可是地球人卻沉浸在痛苦的深洲之中,一點沒有希望,一生在痛苦之中渡過!」

B忙道︰「不,不!我們已經向地球人宣示過,只要他們真的想回來,我們會接引他們回來的!」

我的雙手按在桌子上,「問題就是在這里,沒有你四個人去,地球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別的地方可去,一定努力于改進自己的地方個但如今,有你們去一攪,而且又不負責到底,地球人的痛苦,反倒更加深了一層!」

A有點發怒︰「地球人根本是如此丑惡,痛苦也是應該的!」

我冷笑道︰「是的,但這種丑惡,從你們的實驗室中制造出來。地球人也有不丑惡的一面。地球人正努力在使自己不丑惡,很多地球人在作這一方面的努力。可是他們卻失敗了,失敗得比你們還要慘,全然沒有人可以幫他們,因為你們已經走了,而且沒有再去的打算!你們的失敗,使地球上善良的人更時進入痛苦的深淵,你們先是制造了罪惡,然後又放棄了對罪惡的懲戒,這究竟算是怎麼一回事?」

在我的話告一段落之後,在我面前的六個人,面面相覷,好一會不出聲。A最先打破沉默,大聲道︰「我早就主張,將一切罪惡,毫不容情地消滅,一定要這樣,才能徹底糾正我們過去的錯誤!」

我吸了一口氣,向著A︰「我很同意你的主張。可是你的主張,在你降臨地球時,未曾得到貫徹,現在更不用說了。而你們——」

我講到這里時,向著B、C,而且用手指著他們︰「用的方法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那是一種偽善,只留下了所謂道理,而不理會這些道理,是不是有人去遵循實行。你們的行為,可以說只求自己良心所安,而完全不顧是否有效。」

C的口唇掀動了幾下,想說什麼,而沒有發出聲音來。B則苦笑了一下︰「邪惡的力量是如此根深蒂固,你總不能希望他們一下子改過來的!」

我嘆了聲︰「不是慢慢地改過來,事實上,是愈來愈邪惡!你們離開地球,已經有幾千年了,地球上的情形,是愈來愈壞!你們所指的那個接引裝置,究竟接了多少人回來?」

C的聲音很低沉︰「不多!」

我道︰「為了什麼?是夠資格回來的人大少,還是你們的裝置技術上有問題,根本不能將地球人微弱的思想光波束接引回來?」

A盯著我︰「你的話是自相矛盾的,你既承認地球人的心地是如此之邪惡,而又怪我們接引來的人太少,這不是很矛盾麼?」

我吸了一口氣︰「一點也不矛盾,我的意思是,地球上的人,本來全是邪惡的,但是自從你們四個人去了之後,傳播著道理,希望人會變好,結果,變好的人受苦了,他們成了邪惡的犧牲品,而又全然孤立無援。」

D緩緩地搖著頭︰「你是在指責我們的工作,不但徒然,而且令得地球人更痛苦?」

我道︰「可以這麼說!」我直指著D︰「你有一個信徒,他就說過,善和惡是相對的,善不死,惡不止。你明白麼?如果根本沒有善,大家都在邪惡之中打滾,反倒沒有什麼,就象是野獸一樣,認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卻在那里種下種籽,使得地球人分清了善惡。」

D道︰「那有什麼不對?」

我道︰「我已經一再說過,那沒有什麼不對,問題是你們走了,放棄了對邪惡的懲罰,不再展示你們的力量!你們有責任徹底解決這一問題,例如你——」我指著B︰「你一再強調因果,報應,可是在地球上,卻沒有什麼邪惡受到報應的例子!地球人是你們的錯誤所造成的,當時你們既仁慈地不將他們消滅,而只將他們放逐,如今就要徹底負起責任來!」

我講到這里,領導人嘆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到地球去展示力量,將一切邪惡,憑力量消滅,而不是憑地球人的自覺?」

我大聲道︰「對!」

領導人道︰「那麼,將是相當大程度的生命的消滅!」

我立即道︰「同時,也是邪惡的消滅!」

領導人和C的父親互望了一眼。C的父親道︰「這是我們可以考慮的問題。請問,你對地球人的邪惡,既然如此之痛恨,何以你還要堅持回地球去呢?」

我嘆衛聲,攤了攤手︰「如果我只是一個人,我一定願意留在這里,但是在地球上,至少還有一個人在等我,我的妻子白素。我希望你們徹底負責,別讓等你們來的人失望,也別讓邪惡繼續擴大!」

領導人道︰「我答應你,我們會鄭重考慮你的話!」

我苦笑了一下,當然我無法逼他們立時展開行動。領導人又道︰「你耽擱得太久了,應該口去了!」

我並不覺得耽擱了多久,前後,還不到一小時,雖然我決定要回地球來,但是我還想多逗留幾天的。我道︰「我想到處看看,多逗留一會。」

C的父親笑道︰「這里比地球大七倍,你準備花多少時間去看看?」

我道︰「一個月吧!」

D搖頭道︰「除非你不想回地球去了,不然,還是立刻走的好!」

我呆了一呆,問道︰「為什麼?」

D道︰「你忘了這里和地球上時間的比例,是一比五萬——」

他才講到這里,我便陡地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間的比例是一比五萬,這實在大驚人了!我在這里只不過耽擱了一小時,在地球,已是五萬小時了!五萬小時是多少日子?將近六年!

我想到我跌進那箱子中,白素撲向前來的那種驚怕的臉色,六年!這六年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小時,而且是極其多姿多采的一小時,但是在白素而言,卻是何等痛苦的六年。

一想及這一點,我知道我絕不能再停留在這里了!我連忙道︰「謝謝你提醒我,我一定要走了!」

我一面說,一面已迫不及待地向門口走去。雖然我還想多知道一下這里的情形,但當我想到我在這里多停留一分鐘、在地球上就是一個多月時,我不但是走向門口,而且是奔出去的。

A、B、C、D追了上來,一輛樣子很奇特的車子,不知是怎麼出現的,停在我們的面前,我們上了車,車子掠過草地、噴泉,進入了建築物,我又來到那間房間之中,在指示之下,坐上了透明罩子下的那張椅子。

在這時候,有一句話,我是非問不可的。而且,當我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心中的惴惴不安,簡直已到了極點!我問道︰「隔了六年之久,我……的身體,還完好麼?」

B嘆衛聲︰「你真是不可救藥,對那副臭皮囊,還是這樣牽掛!」

我有點光火,「你別開玩笑了!妄是臭皮囊已經不存在的話,你叫我變成孤魂野鬼麼?」

D笑了起來︰「別發急,那具金屬箱子,將你的身體保養得很好!」

我松了一口氣,向他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送我回去了。我看到A的幾股頭發,揚了起來,在那個發亮的晶體上點了一點,透明罩子罩了下來。然後,我的頭發一起向上豎起,我感到自己在無數的通道之中,逸出了這個。再接著,便是一個個光環,和來的時候一樣,在光環組成的光巷之中前進。

然後,我又有了實在的知覺,我睜開眼來,看到我躺在那箱子中,頭發正漸漸平復,箱子外是一種奇異的光芒。再然後,我覺出了箱子的移動,來到了那問充滿柔和光線的石室之中,就在那時,我看到了白素!

白素的臉色極蒼白,蒼白得可怕,在蒼白之中,還顯出極度的惟淬,當她看到箱子向外移出來之際,她的全身都發著抖,而當箱子上的透明罩子自動揭開之際,她的身子抖得更劇烈。

當我自箱子中坐起來後,自她的喉際,發出一種極奇異的聲音來。

看這情形,在我「去」了之後,她一直未曾離開過這里!想想她等了多久,一定是早已絕望了!但突然我又出現在她的面前,難怪她會變得如此激動!

為了避免使她否則激過甚,我暫且不向她走過去。我看到她用發抖的手柔著眼楮,就盡量用緩慢、鎮定的聲音道︰「是我,我回來了!」

我一出聲,白素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向我撲了過來,我連忙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足足望了我好幾分鐘,然後,又用力捏著我的臉。直到她完全可以肯定,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不是她的幻覺之際,她才鎮定了下來,幽幽地道︰「你去了那麼久!」

我感到無比的歉疚,但是我卻一定要向她解釋,我不是存心去那麼久的。我道︰「在那邊只不過一小時!」

白素又嘆了一聲︰「在這里,快六年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我知道,當他們提醒了我這一點時,我一分鐘也沒有再耽擱,這……些日子——」

白素道︰「這里就是我的家,國王一直在照顧我。不知多少次,我已經想放棄了,但是我記得你答應過,一定要回來的!」

我道︰「是的,我答應過你,我一定回來的。」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子搖晃,她支持著等我,一直支持著,這時,她的忍耐極限已到了極點,竟然在吸了一口氣,昏了過去!

我扶住了她,忽然听得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里一切將在十分鐘之後毀滅,請快離開!」

我來不及救醒白素,將她負在背上,向上走去,經過了七層石階,走了出來。我又看到了地球上的天空,和那種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氣候。

一上了地面,白素也醒了過來。我看到地面上有幾幢屋子在,有幾十個軍隊駐守著。那些軍隊,顯然是國王派來保護白素的。當軍官和士兵,看到我和白素一起走出來之際,他們的神情,就像看到了鬼怪一樣。

我不理會他們的驚訝,大聲下著命令,要所有的人立即撤退。

當我們上了軍車,駛出了兩三公里之後,並沒有听到什麼聲響,只看到那七層石室的所在處,突然伸起了一股由塵土組成的柱,直上半空。

我下令停下了車,觀看著那股塵土組成的柱,約莫十分鐘,直到塵土重又落回地上為止。

我知道,那七層石室,已經不再存在了!

我望了白素一眼,「我去的時候,情形是怎麼樣的?」

白素吸了一口氣,這一剎那,對她來說,自然是一個極之可怕的經歷。她一經我提起,就現出駭然的神情來︰「太可怕了!當時透明罩子一合上,整個箱子就移向內,我撲上來,只看到你的頭發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光環,就活象是圖畫中的神仙一樣!」

我道︰「是的,我是通過頭發去的!」

白素又道︰「箱子移動得極快,一下就移進了暗門,我在暗門關上之後,不知用了多少方法,想將暗門打開,都不成功!」

我嚇了一跳︰「還好你沒有成功,在暗門之內,我的身體才得以保存,要是給你將門打了開來,我就回不來了!或者象柏萊變成了印地安人,那可糟糕得很?」

白素笑了一下,她笑得十分生澀,顯然在這六年來,根本沒有笑過。她道︰「你在那邊,有沒有見到柏萊?」

我道︰「沒有。」

她又道︰「辛尼呢?」

我搖頭道︰「也沒有,就算見到了,我也不認得他。事實上,在那邊,我根本連自己也不認得自己!」

接著,我將我在那邊的情形,約略地向白素,講了一遍。我們是直驅王宮的,等到我又進了國王的書房,等國王的驚訝過去之後,我才將在那邊的詳細情形,向國王和白素,原原本本講出來。

等我講完之後,國王苦笑了一下︰「你猜他們要商量多久,才能決定?」

我明白國王的意思︰「不知道,希望他們盡快有決定。」

國王道︰「多快?一個月?如果他們在一個月之後有決定的話,我們這里,又已過去四千年了!」

我不禁苦笑了起來。國王又嘆了幾聲,看他的樣子,象是絕不願再提這件事,我和白素便告辭出來,離開了王官,離開了尼泊爾。後記

在到過「那邊」之後再回來,連我自己也有點不明白為甚麼一定堅持如此。如果說是為了白素,我大可以請求他們將白素也接了去我相信雖然這許多年來。他們的「接引」工作並不算太成功。但是他們如果要集中方量去「接引」一個人的話,還是可以達到目的的。

在回到地球之後,許多時候,我在晚上,盯視著深邃得不可測的天空,我相信那個星球,決不會在肉眼可以看到的範圍之內。

我決不喜歡地球上的一切。而喜歡「那邊」的一切。但是,我們在地球上生活得實在太久了,雖然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我們也生活了幾百萬年,到了「那邊」之後,反倒有作客的感覺。這,或許是我堅持要回來的一個原因。

而另一個原因是,我對「那邊」的不滿這是不必掩飾的。「那邊」對地球人的態度。我不贊同。邪惡必須誅滅。但是最後的審判。何時才來臨呢?在「那邊」的最後審判之前,地球上還要被邪惡統治多久呢?

或許是由於時間的差異,A、B、C、D回去。在他們而言,不過十來天而已,如果再要等他們作出決定。正如國王所言,說不定又是幾千年,甚至幾萬年過去了!

對邪惡的最後審判,對人性中丑惡一面的最後審判,是幾乎等不到的,地球上的人類,既然有丑惡的一面,也有美好的一面。為甚麼總是丑惡的一面統治著一切。而美好的一面屈居下風呢?地球人是不是可以自己對丑惡進行審判,而不再等待?

等待是渺茫的,看來,要盡快解決問題,只有自行審判,但是地球人有這個機會嗎?

這許多問題,我都無法回答。

誰能回答,請告訴我。

誰?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2-7 14:2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