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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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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倪匡-雙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總版主

其實我很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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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12:42:59 |只看該作者
雙程 第十章 過一天退兩天
那巨人吃飽了之後,站起身來,向各人團團行了一禮,又對白素行了一個很古怪的禮,白素連忙還禮。溫寶裕忙道︰「好了,抓緊時間,我先間!」

那巨人正捧起一大瓶水,咕嚕嚕地喝。白素也當真一刻不停,向他打手語,打的當然是溫寶裕的第一個問題。

溫寶裕的第一個問題是︰「請問他,他在今天之前的那一天,在干甚麼?在哪里?」

「今天之前的一天」,對我們來說,是昨天,但是對那巨人來說,是明天

這種情形,混淆之極,但既然無法深究,只好承認事實,不然,根本無法在這個問題上進行任何探索。

那巨人放下水瓶,回答白素,白素立即傳達︰「他說,他在一艘船上,听到船上的人,都在說飛機掉了下來,死了很多人。他記起在第一次進程生命中,也曾听說過,就是這個日子,所以很焦急,想要這個慘劇不要發生,所以就上了岸!」

我苦笑︰「他在船上干甚麼?」

溫寶裕不滿我插口,忙道︰「先讓我問完!」

我怒道︰「有甚麼分別,你問的,還不是和我問的一樣!」

溫寶裕咕噥了一聲,沒有再堅持。

白素道︰「他的情形太奇特了,每過一天,他回到昨天時,不但時間變異,連空間也轉換,竟是身不由主的。」

鎊人默然,我則長嘆了一聲。

這情形,實在太奇特了——我倒不是指那巨人的遭遇,而是指我們如今面臨的情形。以往,不論探索什麼事,就算一開始處身于一團煙霧之中,一點頭緒也沒有,但總是一步一步走向光明,慢慢地理出一個又一個頭緒來,積少成多,豁然開朗,真相大白。

可是這一次,卻是愈來愈亂,愈來愈糊涂,愈來愈沒有頭緒,簡直是一團糟!到現在為止,非但連最基本的事都沒有弄清楚,而且,根本千頭萬緒,連建立一個概念,都在所不能!

白素也無可奈何︰「他說,每一次回到昨天,都會在不同的所在。我想,這是由于在時間的轉移之中,空間同時也起了變化之故。」

溫寶裕道︰「可是,時間向前進,也是變化,為甚麼我們進入明天,空間不變?」

白素回答得很實在︰「我不知道其中緣由,我只知道前進和後退是兩回事,在時間的前進狀態中,連帶的變化是這樣;在時間的後退狀態中,其他連帶的變化又是另一個樣子。」

鎊人默然,我想說話,可是實在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只好揮了揮手。

良辰美景疑惑︰「過了今天,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會由于時間的後退,而被轉移到甚麼地方去?」

白素點頭︰「是,這些日子來,他一直都是如此!」

兩人道︰「不對,若是如此,他是怎麼去到機場的?」

白素道︰「七月初四凌晨零時零分一秒,他忽然身處一艘船上,那船就停在本市的海灣,他從城市燦爛的燈火中認出了是這個城市,這才闖進機場去的他到達機場的時候,是凌晨兩點多,尋常人從船的停泊所在到機場去,大半小時就夠了,他走了不少冤枉路。」

良辰美景點頭︰「是,我們正準備搭夜機,就遇上了他在鬧事。」

白素道︰「幸虧有你們,不然,像他那樣胡鬧法,一定被特種警察當成是恐怖份子,亂槍掃射致死了!」

白素在這樣說的時候,又向那巨人打了連串的手語,想是在責備他行事魯莽。那巨人卻一臉不服的神色,也回了一串手語,想是在為他自己辯護。

良辰美景道︰「要是能知道他過了今天,人到哪里去,這就好了。」

堂一頓足︰「要是能那樣,那才好呢!」

堂一直在關心那巨人歸他看守,不見了之後,他要負責,我對他的這種態度,覺得很不耐煩,粗聲粗氣道︰「那也沒有用,就算你知道他在甚麼地方,他在昨天,你在明天,還是找不到他!」

這種情形,混亂之至,所以黃堂听了之後,像傻瓜一樣張大了口,竟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溫寶裕真是樂觀︰「好極,我們對他的情形,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了!」

良辰美景道︰「了解甚麼啊!包亂了!」

溫寶裕講了幾句話,居然大有道理,他道︰「你們沒听說過一句名言麼?‘愈亂愈好’!亂,表示有很多頭緒在,只不過我們未曾理出來,那比全然沒有頭緒,一絲不紊,好得多了!」

良辰美景本來一直和溫寶裕爭論不休的,但听了這一番話,也不禁首肯。

我乘機道︰「別在這些模不著抓不到的事情上打轉了,先說重要的實際問題︰他說會有飛機失事,是不是肯定由本市的機場起飛的飛機?是甚麼時候?請他把所知的情形,盡可能地詳細說出來,人命關天,我們能做多少事來挽救,就做多少!」

白素輕嘆了一聲,顯然這個問題,她也已經問過那巨人許多次了,不過,此際「循眾要求」,她也就再問了一次。

然後,她相當緩慢地道︰「他所知,是有一架載了幾百人的飛機,在本市起飛,他記得起飛城市的名字,但卻不記得飛往何處,這一點真是糟糕,我也責備過他。他說,他能知道是從這里起飛的,已經不容易了,要知道他又聾又啞,又不識字!」

我大是好奇︰「既然他又聾又啞又不識字,他又如何知道甚麼飛機失事!」

溫寶裕也道︰「是啊,他更沒有理由,知道飛機是由本市起飛的!」

白素道︰「請注意,他經歷了‘兩次’飛機失事的那一天,一次是去,一次是回。第一次,他只知道飛機失事,那是他看到很多人都在看報紙,報紙上有飛機失事的圖片。電視也有新聞——街頭的電視店中,陳列著幾十架電視,遇有熱門新聞,就會開給路人看,所以他知道有飛機失事。電視畫面上,更有大量的失事死亡者的確體畫面。而等二次,他更加留意看,看到了在電視畫面中,有本市的著名建築物。他又聾又啞又不識字,可是並不笨,所以他知道!」

白素一口氣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才又道︰「不過,可惜的是,他沒有留意那是哪一班飛機。但他有他的辦法,他的辦法是要阻止所有飛機起飛。」

溫資裕異想天開︰「他要是帶著一份報紙,那該多好。」

鎊人都呆了一下,溫寶裕的話,听來雖然不經,但卻叫人聯想到極多的事——這巨人,若真每天帶一份報紙在身,那麼,這份報紙,對于他在今天遇到的人來說,就是明天的報告了。

明天的報紙,自然可以使人預知明天發生的事!

以此類推,他要是把報紙一直帶回去,一年甚至五十年以後的事,都可以預知!

一時之間,人人神情佳異,白素道︰「這一次,他沒有這樣做,而且,我也不準備勸他這樣做。人人都不知道明天發生的事,沒有理由給少數人知道!」

良辰美景道︰「還是不公平,他就知道!」

白素笑︰「還是公平得很——他知道,可是一點沒有用,那對他來說,並不是甚麼預知能力,只等于我們知道昨天發生的事!」

我一時之間,只覺得事情雖然荒謬,可是卻滑稽之至。我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溫寶裕也覺得古怪,所以跟著我笑。

這事情的荒謬滑稽在,這巨人完全可以知道「明天」發生甚麼事,可是他自己卻沒有明天,他過了今天之後,不是明天,而是昨天!

我們笑了一會,我才道︰「那麼,他至少應該知道那是甚麼時候發生的事!」

白素道︰「他無法知道確切的時間,但是他在街頭,看到電視上出現飛機失事,許多人圍著看的時候,是華燈初上時分。」

我忙道︰「現在是夏天,將近晚上八時日落,亮燈,也就是那時候的事。」

溫寶裕道︰「這種大消息,電視台會有特別報告,一般來說,事情發生,消息傳出,到電視台播放,總得……」

堂接口道︰「至少三小時。」

溫寶裕道︰「算它三小時,那就是明天下午五點左右,現在是上午十點還有三十小時左右慘劇就會發生了。」

我頓足︰「要請這位巨人先生,回想每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可能改變一切!」

溫寶裕在這當口,卻還在咬文嚼字︰「對這位巨人先生來說,‘回想’一詞,似乎不很合適——」

我不等他說完,就喝道︰「廢話少說!」

溫寶裕伸了伸舌頭,不再作聲。

白素不斷在和那巨人「交談」,那巨人的動作又快又多,白素也是。兩人都在武學上有極其高深的造詣,體能過人,所以很多時候,身體擺動的幅度,不是常人所能做得到的,看得人眼花撩亂。

白素還要一面向我們解釋︰「我正在問他一切細節問題,他也努力在說,不過還是沒有線索。」

我們一致鼓勵白素︰「繼續努力。」

在這種情形下,又過了一小時,我看了看表,心中暗嘆,「為時無多」這四字,形容如今的情況,可說是再確切也沒有了。

我來到白素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休息一會,真要問不出甚麼來,就只好相信,已經發生過的事,是不能改變的!」

溫寶裕道︰「豈止已經發生過——發生過兩次!」

我一直注意黃堂的不安愈來愈甚,而且頻頻用他的手提電話在聯絡。

他也看到了我一直在注意他,所以向我解釋︰「我調來了一隊警員,守在這屋子的四周。」

我心里正煩躁得要命,一听就冒火︰「干甚麼?防止我們逃跑?」

堂也有點惱怒︰「衛斯理,你理性一點好不好?我責任重大——」

我大聲道︰「你不是責任重大,你是在準備事後如何卸貢!」

堂怒道︰「不錯,我正是如此,你有甚麼可以教我的?」

我道︰「對不起,沒有!」

堂也不客氣︰「對不起,你一定要有,因為你說過,你會替我設法的,不能說了不算!」

我冷冷地道︰「好,等有人要抓你上電椅時,由我來代你去,這總行了吧!」

堂更怒︰「你要是這樣不負責任,我還是把這人早點送進拘留所的好!」

也不知怎地,平時,我和黃堂很談得來,可是這一次,卻總看他不順眼,而且也感到他說的話不順耳,此際一听得他那樣說,更是反感,就大聲斥責︰「人人都在關心幾百條人命,你只關心你自己的責任!」

堂的臉脹得通紅︰「幾百個人的生死,是早已注定了的事,我看沒有人可以挽回,而我的事,只要你不阻攔,就可以不會發生!」

他也許是在氣頭上,說話沒有考慮,所以給我抓到了毛病。

我也是為了逞這一時之快,不肯冷靜一些來處理事情,這才以致事情終于發展到了對黃堂極其不利,無可挽回的地步。

當下我道︰「好啊,我才不會阻攔你,你有本事,就把他押到拘留所去好了!」

堂呆了一呆,臉色更是難看,因為他明知自己難以做到這一點。就算他命令許多警員來執行命令,機場大堂中的那一幕,他也曾經歷。

他向白素望來,白素故意不去看他,令他很難開口求助。

白素事後很後悔︰「真不應該這樣對他,真該向他道歉十次,或更多!」

我苦笑︰「當時誰也想不到事情會如此嚴重,也想不到官場竟然如此齷齪!」

白素道︰「不是誰也想不到,黃堂是想到了的,不過我們都沒有理會他!」

我只好道︰「事情既已發生,真是我們對不起他!」

這些都是以後發生的事,暫且不提。

卻說當時,黃堂憋了一肚子氣,乾脆不再理會我們,自己走到一角去,坐了下來,來個無聲抗議。

我們也不理會他,繼續幫著白素盤問那巨人——我們實在也幫不了甚麼,只是不斷提出問題,希望在那人的答案之中,找出線索來。

那巨人若是一個普通人,一定在他所知的事情之中,有許多線索可供我們找尋的,例如他看到的畫面之中,有甚麼突出的建築物,或是甚麼人等等。可惜這巨人所過的日子,幾乎是與世隔絕的,他完全生活在一個封閉的,無聲的,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之中,能知道有飛機失事,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溫寶裕最先高舉雙手︰「我投降了!」

時間過得飛怏,又過去了三個小時,就是說,離可能發生的空難,又近了兩三小時了。

溫寶裕在宣布放棄之後,來回踱步,發表意見︰「看……現在,那巨人和我們一樣,在時間中向前進,一樣是一秒一分一個小時地過去,所以我們可以在一起。」

鎊人都覺得很是疲倦——糾纏不清,沒有頭緒的思索,有時比劇烈的勞動,更容易使人疲累。所以溫寶裕在大發議論,沒人表示意見。

溫寶裕用力一揮手,一本正經地道︰「重要結論第一點︰在雙程生命的回程之中,以每一天為單位,在單一的一天之內,和常人無異!」

說了之後,他揚揚自得,問各人︰「這算不算是一項偉大的發現?」

我沒好氣︰「太偉大了!」

溫寶裕道︰「進一天,退兩天,然後又進一天,再退兩天,就以這種的後退方式,來度過他的回程生命!」

良辰美景「哼」了一聲︰「這發現更偉大了,叫人感動得流下淚來!」

溫寶裕不樂︰「我還以為你們對雙程生命有濃厚興趣的。」

兩人神情沮喪︰「是又怎樣,都無頭無尾,不知從何進行才好。」

溫寶裕道︰「第一步,自然是先把那個地道挖掘出來再說。」

我道︰「這要取決于那地道還在。要知道,地道一經填死,就不再存在,再也找不到了!」

溫寶裕對我這樣說法,倒也同意,來回踱步,突然之間,滿面喜容,高舉右手︰「有了,有一個人,找到了他,就算地道已經填死,只要曾經存在過,他就有辦法杷它找出來!」

溫寶裕說著,向我望來,像是在考驗我知不知道他所指的是甚麼人。

這自然難不倒我,我冷冷地道︰「要找這個人,那比發現地道更難。」

良辰美景也想到了︰「齊白!」

我和溫寶裕都點頭,是的,若是能找到盜墓家齊白,那麼,他一定有辦法,至少,他可以知道那地道是不是曾存在過。

盜墓而可以成「家」,功力自然非同凡響,可惜其人行蹤飄忽,我倒可以肯定他必然藏身在一座古墓之中,只是不知是在世界上哪一個角落而已。

我揮揮手,正想再說甚麼,忽然听得白素大聲道︰「黃主任,快問一問,哪一家殯儀館,明天有很是盛大的出殯儀仗!」

白素的這個問題,可說是突兀之至,一時之間,人人為之愕然。

一時之間,黃堂手拿著電話,也不知道該如何下命令才好。

白素抱歉地一笑︰「我也急得亂了——有了一點線索,他說,當他在街上,看到電視上播放空難消息時,看到街道上有一列車隊駛過,照他的形容來看,那應該是一個盛大的送葬隊伍。」

堂立時照白素所說的去詢問,我望著白素,心念電轉,但是又搖了搖頭。

白素說的那是一個線索,不錯,可以說是,卻也沒有甚麼用處。

從這個送喪的隊伍上,可以大致推測出電視台作特別報告的時間,從而推測飛機失事的時間,但所得的結果,一定也模糊之至。

因為第一,不知道電視台的特別報導是第一次還是第好幾次了,這樣重大的新聞,必然會重復又重復地作特別報導。第二,就算知道了新聞報導的正確時間,也無法知道空難發生的準確時間,因為無法知道空難發生的地點,也就無從推測失事飛機是何時起飛的。

不過,一線光,比完全黑暗好,這總算是一個突破,所以大家都等著黃堂詢問的結果。

堂一面听電話,一面連連點頭,他放下電話,吸了一口氣︰「我們真是悖時,連這樣的大出殯,都一點也不知道!」

我不耐煩︰「是甚麼人出殯,你直說就是!」

堂被我搶白了一句,很是不自在,就咳了一下,才道︰「是地產業大王的岳母。」

我們都「哦」了一聲,對城市中的某些人來說,一個和豪富有關聯的人出殯,可能是頭等大事,但對我們來說,實在沒有非知不可的必要。

堂道︰「殯儀館就在機場敖近,預定的大殮時間是晚上七時零三分——那是吉時,鐵定不變。大殮之後,隨即出殯,所以可以肯定,車隊在機場敖近出現的時間,是在七時三十分左右。」

堂的推測分析,都很精采。可是,這時,我們卻都想到了另一個事實,大受震撼,以致對他的那番話,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神色凝重,默不作聲。

我們這樣的反應,一開始,令黃堂覺得奇怪。可是他畢竟也是頭腦十分靈敏的人,立刻也想到了,他「啊」地一聲,叫了起來︰「他……說的……是真的!」

是的,這正是我們大家都想到的一點!

本來,對那巨人所說的一切,包括明天的空難、雙程生命等等,我們雖然可以接受,但並不表示沒有懷疑,完全相信。

尤其是對于造成幾百人死亡的空難,總希望是那巨人在胡說八道,實際上不會發生。尤其,當那巨人說不出細節情形時,「根本沒有甚麼空難」的想法,也就產生。

可是現在,那巨人卻提出了一件在明天會發生的事,證明了他並不是在胡說八道。

連我們也不知道明天會有富商岳母出殯一事,那巨人自然也不會知道,可知他真的看到了那個出殯的儀仗隊伍。那也就是說,他也真的看到了飛機失事的圖片,那說明,真有空難發生過,不必再懷疑了!

從接受一個怪誕事實是不能發生的,到肯定了這事實會發生,當然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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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12:43:13 |只看該作者
雙程 第十一章 果然發生
本來,就像一塊大石懸在空中,會下會落下來,還在兩可之間。而如今,卻是那大石已落下來了,而且,結結實實,砸在心口!

堂在叫了一聲之後,苦笑道︰「我們總可以做些甚麼的!」

我沒好氣︰「做甚麼,最好的辦法,就是那巨人的方法,關閉機場!」

堂瞪了我一眼——這一天,我和他之間,不知道有甚麼地方犯了沖,兩人都覺得對方不對勁。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很有些時候,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情形。

那天的情形要不是如此,也不會有以後的那許多事發生了。就算是在事後,也不知道是為了甚麼緣故,只好說是「合該如此」了。

當下,各人心情都很沉重,白素道︰「是不是可以托有影響力的人,和有關方面說一說?」

我立刻想到了陶啟泉和大亨,當然,大亨比陶啟泉更有力,因為大亨和政界的高層人士,關系密切。我也想到了國際刑警的高層和我認識的一些各國的特工,由他們出面來警告,說是有恐怖份子要進行破壞,也可以有效。可是問題是,用甚麼去說服那些人,令他們肯去為我們向有關方面說項?

他們會接受一個人有「雙程生命」這種事嗎?

所以,我一面想,一面搖頭,口中卻找到了一個理由︰「我看不中用,時間無多了,就算有人肯出面,有關方面第一件事,就是要開會研究,就算開的是緊急會議,等會開好,空難也已發生了!」

白素道︰「那我們總算盡了力。」

我吸了一口氣︰「你準備去找——」

她和我一起說了出來︰「大亨!」

白素用電話聯絡大亨,十分鐘之後,回電來的,卻是朱槿。

白素很有耐性,把事情詳細地告訴朱槿,要朱槿參加意見,看是不是能夠阻止慘劇的發生。

朱槿的第一個反應是︰「天!原來在機場鬧事的,和這樣的怪事有關。白姐,告訴你一件事,對這個……雙程生命人是很不利,有情報指這個人是極其危臉的恐怖份子,屬于一個極端神秘的恐怖組織!」

白素答道︰「無稽之談!」

朱槿道︰「詳細情形我還不清楚,不過不是無稽之談,有關方面,有他做案……行事的一些紀錄——別的不說,單說今天他在機場的行動,也足以使全世界的警務部門,把他當恐怖份子了吧!」

白素嘆道︰「可是他的目的,卻是想救人,這世界真是是非黑白混淆不分的煦縭瀾紓

朱槿道︰「我會盡可能去盡力,救人是要緊事,就算不能救所有人,也可以救得一個是一個。」

白素愕然︰「如何救得一個是一個?」

朱槿的想法,听起來,很是異想天開︰「到處去打听,自己相識的人之中,有沒有要在二十四小時內搭飛機的,有,就要他們別搭乘。」

白素欣然︰「是啊,可以到機場去,作個別勸阻,有肯听從的,就——」

我忙道︰「不可!絕不可!你到機場去,莫名其妙宣布會有空難,叫人別搭飛機,非但別人不會听,會把你當神經病,而且,也擾亂公眾安全,結果又會遭到警方的對付。」

朱槿道︰「那就找自己人好了,大亨好像明天一早要遠行,我就一定要他改期!」

白素重復著朱槿的話︰「救得一個是一個!」

當時,我只覺得這兩個聰明絕頂的女子,怎麼竟然會想出這樣的笨法子來,而且她們真的這樣做了。事後,居然有意料不到的效果,那是題外話了。

溫寶裕在白素和朱槿的通話告一段落之後,拍著手,道︰「我們和這位巨人朋友相處的時間不多,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不可浪費時間。」

我嘆了一聲︰「你問吧,我實在想不出還有甚麼好問的了。」

溫寶裕繞著那巨人打轉。那巨人像是對他頗有好感,一直望著他。溫寶裕忽然嘆了一口氣︰「他要是能說話,那就好了!」

我道︰「他要是能說話,還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個子,決計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奇遇。」

溫寶裕的思想轉得快,忽然又道︰「我決定在快到午夜時分,和他——連在一起,看看他回到昨天去,是不是能把我也帶去。」

他說著,向白素道︰「煩你對他說明。」

白素駭然︰「你說和他‘連在一起’,是甚麼意思?」

溫寶裕認真地想了一想︰「時間來不及,不然就算動一個手術,真把我和他連接起來,我也願意!」

听得溫寶裕這樣說,各人都大是駭然。我卻很是佩服,因為這小子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若是有十天十個月的時間,可以使他通過外科手術,和那巨人連接在一起的話,他還真會那樣做。

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個方法,當然行不通了。

他像是很感到遺憾︰「所以,只好和他綁在一起。黃主任,有沒有最好的手銬,把我和他銬在一起,看看他是不是能把我帶走。」

我忙道︰「別胡鬧了,真是把你帶走了,令堂和藍絲那里,怎麼交代?」

溫寶裕呆了一呆,只生感嘆︰「唉!一個人要是能夠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有多好。」

沒有人去理會他的「無病聲吟」,黃堂道︰「有,不過他要是能把你帶走,這雙程生命,也未免太簡單了!」

白素已在不斷向那巨人做手語,那巨人也有作答,過了好一會,白素才道︰「他說不上來,不過他答應了,你可以試一試,他不知道會有甚麼結果。」

溫寶裕跳了起來︰「妙極!」

良辰美景道︰「不行,你牽掛太多,還是由我們隨他去來得好些。」

堂苦笑︰「這人要是真在這里不見了,我只怕要糟糕透頂,不如由我跟他去算了!」

我「哼」了一聲︰「不見就不見了,會糟糕成怎樣?」

堂焦躁起來︰「你別我說一句,你就頂一句,糟糕到怎樣,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事情一定發生在我的身上,不是在你的身上!」

堂這話,更令我反感,要不是白素連使眼色,我還要向他口出惡言。

我沒有再說甚麼,黃堂重又回到一角去生悶氣。白素代溫寶裕再向那巨人轉達了溫寶裕要和他「連在一起」的意願,那巨人現出了怪異莫名的神色來,望定了溫寶裕。

溫寶裕的神情,十分緊張,頻頻問道︰「他怎麼說?他怎麼說?」

白素緩緩搖頭︰「他說,不中用——有一次,在桐柏山,中國河南省的,他不小心著了一幫土匪的道兒。那幫土匪曾吃過他的虧,用下三濫的方法捉住了他,在他雙手雙足上,都套上了鐵環,綁在一根鐵柱上,商量著要剖心報仇——」

白素說到這里,又搖了搖頭,停了一會,忽然加了一句︰「其中有一個細節,我想不通——且不去說它。那幫土匪,磨利了刀,齊集了人,他也自知在劫難逃了。卻不料土匪還未曾下手,時間已過午夜,他一晃之間,人已在一座大廟之中,出了廟一看,景物全非,已到了中國的南方,不是福建,就是廣東了!」

大家听得目定口呆,白素又道︰「所以,你就算動手術和他連在一起,到時,也自然分開,而他在時空的變異之中,不知道會到哪里去。」

溫寶裕叫道︰「這太不可思議了!那幫土匪——」

白素道︰「那幫土匪如何了,再也沒有人知道,因為他再也不會與之相遇了。」

我道︰「你想不通的細節是甚麼?」

白素道︰「我在想,恰檬奔涔了午夜。若是在午夜之前,土匪就下了手,他是死是生?」

這個間題一出,無人能夠回答。

照說,那當然是死!

可是,他若是死了,他的回程生命,如何繼續?

故牽他的回程生命,就此結束了?

我道︰「他自己怎麼說?」

白素道︰「和我們一樣,他——不——知——道!」

溫寶裕道︰「好極,一切都是未知之數,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他連在一起,他是不是同意?」

白素居然笑了一下︰「他對你很有好感,說你給他的食物,美味之至。他可以讓你騎在他的肩頭之上,他還表示,若是真能把你帶走,有你作伴,那是大大值得高興之事。」

溫寶裕聞言,不禁伸了伸舌頭,良辰美景笑得打跌︰「好啊,小寶成了巨人的玩具了!」

溫寶裕居然大無畏︰「別嚇我,我不怕,能回去,自然也有辦法能回來!」

我隱隱覺得這事有點不妥,但由于整件事都不著邊際,想擔心也無從擔心起,也就想過就算。

當下,我、溫寶裕和良辰美景,又通過了白素,向那巨人問了不少問題。可是也都不得要領。

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已黑了下來,溫寶裕又去準備了一頓豐盛無比的食物。我們都沒有甚麼胃口,那巨人又據案大嚼,樂不可支。

在這期間,白素曾怞空用電話,聯絡了一些熟人,問他們是不是會搭飛機。

朱槿也差不多每隔一小時,就打一個電話來。朱槿最後一個電話,是在晚上十時前打來的,她道︰「事情真巧,我認識的人之中,沒有人要在近期搭飛機,只有大亨要到瑞典去,五分鐘之後出發去機場,飛機在十時十分自本市起飛。我勸他取消行程,他不肯听。」

我立即道︰「他不听,你要強制執行!我們有確切的證據,確實會有空難,雖然未必是他所乘搭的那一班,怛何必冒險?」

我的話才一說完,就听到大亨雄渾的笑聲傳來︰「老衛,生死有命,你怎麼也如此執著了?」

我大喝道︰「少扮瀟灑,你比誰都怕死!叫你踫上了我命你取消此行,這就是你的命!朱槿,別和他說廢話,下手!」

我想,朱槿出手,必然在我發令之先,也是同時發生的。

電話之中,只听得大亨發出了一下悶哼,接著,便是一下重物墜地之聲。

我笑道︰「下手太重了些吧?」

朱槿回答︰「沒有辦法。愛之深,責之切。」

這六個字竟被她在這時引用,听來古怪之極。

其實,我當然不必擔心,朱槿焉有出手不知輕重,傷害了大亨之理!

那時,那巨人在吃飽喝足了之後,就在大廳的地上,躺了下來,不一會,鼾聲如雷,睡得極沉。

我從來也未曾知道一個人的鼻鼾聲可以大到這種程度。巨宅的大廳極大,為了避開如雷的聲響,我們已經到了離開他至少有十公尺以上的一個角落。可是,講話還是非得提高聲音不可,不然,就算面對面,用正常的聲音,還是听不到對方的語聲。

只有黃堂,守在那巨人的身邊,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麼,我也沒有去注意他。事後,我才想到,他可能對即將降臨在他身上的噩運,很有預感。

溫寶裕望著正在酣睡中的巨人,道︰「真是可惜,‘回程生命’何等珍貴,他卻還要浪費時間在睡眠上!」

溫寶裕這種似是而非的理論甚多,我不禁笑道︰「這像話嗎?人的生命,本來就珍貴無比,可是還不是人人都要睡覺!」

溫寶裕嘆︰「是啊,都可惜。要是使人可以不會疲倦,不必睡覺,那麼,等于是每個人的生命,增加了一倍,至少是三分之一!」

我道︰「人各有志,不少人視睡為人生一大樂趣,你怎可剝奪他人的樂趣?」

溫寶裕笑道︰「愛睡者睡,愛醒者醒,各適其式,豈非大妙。」

我也感嘆︰「本來各適其式,是最好的了。可惜有一些人,天生有毛病,硬要將自己所喜,強加在他人的頭上,甚至不惜動用武力,來達到如此目標,這才是人間糾亂不絕的主要原因。」

這時,溫寶裕也早從酒庫中取出不少美酒來,大家把盞閑談,話題雖不離那巨人的「雙程生命」,但有時天馬行空,也不知道會扯到哪里去。

時間過得很快,到接近午夜時分,那巨人仍然在沉睡,溫寶裕正在說︰「難道他在熟睡之中,也會突然不見?」

我道︰「不是他不見,而是整個時空的轉移,他本身並沒有移動,該睡的一樣睡!」

溫寶裕道︰「真好,一覺醒來,人事全非。」

良辰美景覺得倦了,互相靠著,在閉目養神。

時間,大約是在十一時四十分左右,突然之間,電話鈴響了起來,是黃堂的電話,黃堂陡然抬頭,听電話,才听了一句,他就發出了一下叫聲。

燈光之下,只見黃堂身子在發顫,臉上死灰,這種情形,一看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我疾聲問︰「怎麼啦?」

堂道︰「快看電視!快看電視!」

他叫得無頭無腦,我們都為之一怔,但隨即明白,電視上一定有重大的事件在報告。這大廳中並無電視,溫寶裕大叫一聲︰「跟我來!」

良辰美景已首先掠起,幾個人一下子全奔進了右首的偏廳之中。溫寶裕開著了電視,就看到了特別新聞報導︰「自本市飛出,原定飛往北歐的一架大型客機,在起飛不久之後,在空中發生爆炸,墜毀在距海邊不遠的山嶺之間,機上」

我不知道別人怎樣,我自己,只听了幾句,就根本無法听下去,只覺得頭腦發脹,耳際嗡嗡直響,甚至連那個新聞報告員的面目,看起來也漸漸模糊。

丙然有空難!

我們把空難的時間估計錯了!

那巨人說他是在華燈初上時看到電視畫面的,那是第二天,重復又重復報告中的其中一次,並不是空難發生之後的第一次!

現在我們看到的,才是空難發生之後的第一次特別報告,空難不是在明天發生,而是今天就發生了!

我在頭腦一片紊亂之間,只听得白素叫道︰「就是那班飛機,就是大亨本來要搭的那班飛機!」

我向她望去,她的神情很激動,手放在心口︰「天,總算救了一個!總算救了大亨!」

白素的行動電話也響了起來,白素一拿起電話來,不問是誰,就道︰「他醒了?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了?」電話當然是朱槿打來的,白素只講了幾句,就收起了電話。

這時,我們都盯著電視,身子都一動也不動,當真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報告員在說,拯救人員正趕往失事現場,至少有數百人目擊飛機爆炸的情形,飛機碎片像煙花一樣在半空中散開。

報告員還在呼吁,觀眾之中,若是有恰冒顏獬﹝揖綬⑸時的情景,攝錄下來的,請和電視台聯絡。

電視台也立刻請來了空難專家分析,說是根據目擊者的說法,飛機在空中爆炸,成了碎片,那等于說機上所有人生還的機會是零。

報告員聲音沉重,也出現了許多人涌在航空公司辦事處的畫面。

溫寶裕首先打破沉默,他語音有些發顫︰「這巨人……真的有雙程生命,他經歷過的事,確然會發生!」

溫寶裕的那句話,才一出口,黃堂就「啊」地一聲,叫了起來,直奔向大廳,他奔得太急了,以致才奔出了幾步,就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立時躍起,繼續向前奔去。

我也陡然一驚,立即看時間,已經過了零時,是零時十一分了!

鎊人互望,可是大廳方面,卻靜寂無聲。我吸了一口氣,急急向大廳走去,只見黃堂在剛才那巨人躺著酣睡之處,木然而立。

地上,那巨人發出的鼾聲依稀像是還在,他呼出來的酒氣,也可以聞得到,可是他人,卻已不知去向了!

我的腳步聲驚動了黃堂,黃堂轉過頭來,臉色灰敗,存著萬分之一希冀地道︰「他會不會……走開了一會?」

我直斥道︰「你明知他回到昨天去了,還說這種話!」

這時候,我心中也懊喪不已,因為我們本來準備看著,到時候這巨人是如何消失的,溫寶裕還準備和他連在一起。可是恰每漳訓南息于此時傳來,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以致不知時間之眨過,錯過了一日和另一日交替的那一刻,沒能目睹這巨人消失的情形。

而這種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鎊人的心情和我相仿,很是沮喪,所以,黃堂是在甚麼時候靜靜離去的,也沒有人注意。

溫寶裕連連頓足,不住唉聲嘆氣,為錯過了這樣一個再也難逢的機會而傷心。

白素安慰他︰「小寶,能叫我們有機緣遇上這樣一個奇人,已經是很值得高興的事了,不可貪心。」

溫寶裕長嘆一聲,他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不是不可貪心,是貪心了也沒有用——要是貪心有用,我還是非貪心不可!」

白素微笑了一下,也不和他爭辯。白素又打了幾個電話,詢問空難的詳情,由于事情才發生,所以各方面的消息,很是混亂,和新聞報導大致相仿,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大約在半小時之後,大門口傳來了「當當」的敲門聲。這所巨宅的大門上,有兩個大銅環,系在門上的一個空心部分,敲動這銅環,就發出如同敲銅鑼也似的聲音,听來很是夸張。

溫寶裕一面向外走去,一面道︰「半夜三更,何人來訪?」

我道︰「你猜呢?」

溫寶裕笑︰「當然是死里逃生之人,報恩來了!」

這小子,果然有七八分機伶,不一會,他帶了兩個人進來,一男一女,可不是大亨和朱槿。

大亨一進來,就向我們拱手為禮,表示感激,只說了一句話︰「大恩不言謝!」

朱槿卻臉色沉重,四面看了一下,說了一句突兀之至的話︰「所有的人,全在這里了?」

我訝然道︰「甚麼意思?」

朱槿和大亨的動作一致,兩人都取出了手提無線電話來,朱槿道︰「我們來的時候,看到大批警車向這里駛來,通向這里的道路,都由警方設了路障,我們要不是有特別通行證,根本進不來。我看警方準備對付這里,那天鬧機場的……人呢?」

她在說「大鬧機場的人」之際,中間頓了一頓,看來她本來是想說「大鬧機場的恐怖份子」,後來,才改了口的。

我一听得她如此說法,心中一凜,陡然之間,想起一些事來,思緒變得紊亂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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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12:43:35 |只看該作者
雙程 第十二章 大惹官非
大亨接著道︰「我想你們需要律師,需要好的律師,需要很多好的律師!」

溫寶裕和良辰美景究竟年輕,社會經驗還差了一點,都愕然道︰「為甚麼?」

我和白素立時互望了一眼,白素搖了搖頭。我們在一個眼色之間,已經交換了語言所能表達的訊息,我是在說︰走!我們還有時間走。白素的回答是︰不走!我們沒有做錯事,何必心虛要走?

溫寶裕看出了我們臉色不善,忙道︰「怎麼了?」

我沉聲道︰「雖然不能說大禍臨頭,可是這屋子,只怕要遭劫!」

這巨宅內容之豐富,舉世無雙,溫寶裕一听,大吃一驚,張大了口,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白素道︰「就算要搜屋子,也不能隨意破壞,小寶,你放心!」

溫寶裕更是吃驚︰「搜屋子?」

白素道︰「是的,我猜想是這樣,由于飛機發生爆炸,有關方面,將之和大鬧機場一事,聯系起來,認為那巨人是恐怖份子,飛機是遭到了破壞——他們認為那巨人早知有破壞的計畫,所以才預知有空難。大搜捕行動,只怕還不是當地警方的事,而是由國際合作反恐怖行動組織所部署的。」

白素一語未了,突然之間,強光自四面八方,射將過來,同時,擴音機傳來了洪亮的聲響︰「屋中的人注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限你們在三分鐘之內,把雙手放在頭上,慢慢走出來!」

良辰美景喝道︰「闖!」

朱槿疾聲阻止︰「萬萬不可,就照吩咐走出去!」

事後,我們才知道,那巨人一開始鬧機場,國際反恐怖組織已經接到了報告,他們也立刻作出了和白素猜測那樣的判斷,認為有人要制造空難,所以在那時已開始了行動。

其中,在世界各地的警務首腦、特工領袖,都是利用了軍用超音速噴射機趕來本市的。

像美國的小納爾遜,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兩三個國際刑警上層重要人物,也是如此。

且說當下,大亨和朱槿一起道︰「出去,不會有事,律師們也該趕到了!」

我又是生氣,又覺得這是一場鬧劇,問︰「難道是黃堂安排的?」

朱槿嘆了一聲︰「據我所知,主角要是不見了,他就惹了大麻煩了!」

我不無惱怒︰「你究竟知道多少!」

朱槿不以為然︰「你是知道我干甚麼的,八千公里外的訊息,我都立刻可以竦茫何況是近在咫尺的事。」

我努力定神︰「那你把知道的情形,全告訴我。」

朱槿道︰「要一面走一面說,不然,三分鐘的限時一過,他們就算把這屋子夷為平地,全世界都不會有人說一句不是!」

溫寶裕一听,急得叫了起來︰「快走!快走!」

他才跨出了一步,就把雙手放到了頭上——我完全知道他不是動不動就投降的人,但是這屋子是陳長青留給他的,可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我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我這一輩子,做過各種各樣的事,但是把雙手放在頭上走出去,這種窩囊事,卻也沒有做過。

大亨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先把雙手放在頭上,向我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算甚麼,連成吉思汗也曾受過屈辱,何況我們又不是真正投降,只是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外面有的是我們的熟人,一出去就沒有事了!」

大亨自己的身分地位,何等至尊,他反倒這樣來勸慰我,令我很感動,道︰「也罷。不過,似乎不必那麼早就高舉雙手吧!」

大亨也笑了起來,于是,一行人,遵照指示,一出門口,就把雙手放在頭上。

出了門口一看,才知道朱槿所言非虛。外面的陣仗之大,真是駭人。單是在上空盤旋的直升機,就有七八架之多,由四面八方和上空射過來的燈光,集中在門口的空地上,豈止如同白晝,簡直連眼楮也睜不開來。

我們來到空地中心,才听到來自半空中的聲音喝道︰「都站著別動,維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也別動!」

我們幾個人相視苦笑,心知對準我們的各種武器,只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在這種情形下,還是遵命不動為是。

有三架直升機迅速降落,有七八個人分別下了機,向前走來,由于強光集中在我們身上,所以我看出去,只能見影影綽綽的人影而已。

但是那幾個人看我們,當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立即听到,他們幾乎人人都發出了幾下驚呼聲,其中有一個人更叫︰「衛斯理,是你!」

我仍然看不清他是誰,不過听聲音,我也認出他來了,正是小納爾遜——此君的官愈來愈大,他竟然親自駕臨,可知事情實在非同小可。

我苦笑道︰「小納,你好!」

另外有幾個人急奔過來,雙手揮舞,叫著大亨的名字,來到了近前,神色惶恐之至,神經質地叫著︰「誤會……一定是誤會!」

大亨冷冷地道︰「我們可以放下手來了?」

有好幾個人同時大聲叫︰「各單位注意,是誤會!不準有任何行動!」

在那些叫嚷聲中,我還辨出了警方總監的聲音。由此可知,這大亨,是真正的大亨,影響力之大,難以想像。

也虧著有大亨在,我們一干人也佔了便宜,不至于成為階下之囚。而不到十分鐘,十幾個律師氣急敗壞地趕到,事情就要好辦了。

這時,小納和我已經有了簡單的對話,我第一句話就告訴他︰「事情不可思議之極,比你曾經歷過的所有怪事,加起來更怪。」

小納招手,叫過來幾個人︰「我們會用心听。」

他也沒有向我介紹那些人,但看起來個個精悍無比,當然全是世界各地反恐怖活動的主持。

雖然環境不是很適宜敘述如此復雜的事情,但我還是急急把有關那巨人的事,說了一遍。

我相信听我說話的那幾個人,全有著極高的理解力,可是一時之間,在他們臉上現出來的古怪神情,簡直是難以形容。

他們部一致望向小納,小納說得斬釘截鐵︰「我對于听說的話,不會有任何保留,百分之百地接受。」

罄矗在一次更多人參與的會議上,我和白素出席,會議由小納主持。我在嶸希花了更多時間,更詳細地敘述了那巨人的「雙程生命」,小納又再次說了這幾句話。

我、白素、良辰美景、溫寶裕、大亨和朱槿,都沒有惹上官非,事情不了了之。可是黃堂卻沒有那麼好連氣了。

他惹上了大麻煩。

雖然,我一再地向各方面敘述了發生在那巨人身上的事,也得到小納的大力支持,大亨的竭力保證,可是空難是由于恐怖份子破壞,這一點還是在某些人的心目之中的必然,不肯放棄。

以警務總監為首,竟得出了一個可怕之極的結論︰那巨人是恐怖組織中的一份子,知道有破壞飛機的事,不知基于甚麼原因——可能是神經不正常,他大鬧場,搶奪武器,劫持人質,泄露了恐怖陰謀。

警務總監還特別說明,警方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十分得宜,解除了恐怖份子(那巨人)的武裝,人質無一傷亡,而且,杷恐怖份子交給警方特別工作室主任,暫時看管。

可是結果,恐怖份子竟然不知所終。

包可怕的是,在那巨人不知所終這個現實之前,警務總監不但不相信那巨人的「雙程生命」,而且,也不單指責黃堂失職,而是指控黃堂和恐怖組織有勾結,所以放走了一個重要的恐怖份子!

這是極其嚴重的指控,即使在一個法治完整的社會之中,這種指控,也嚴重之至,甚至不被保釋。

等到我知道了黃堂的處境竟如此糟糕時,也不禁後悔不迭。

我後悔,一來沒有當晚在機場,由得那巨人把總監摔死,至少把他摔成植物人,也就不至于讓他想出這樣的壞腦筋來害人。

二來後悔,這種結果,黃堂其實是一早就知道的了,而且,曾一再提出來過,可是我卻當作了耳邊風,非但不在意,而且大起反感。

若是依了黃堂的主意,把那巨人送進拘留所去,那巨人到時在拘留所之中消失,黃堂自然背不上「故意縱放要犯」的罪名了!

堂被停止職務,羈押了三天,大亨和我發動了許多人,並且動用了超過十名大律師,才使得法庭準許黃堂保釋候審。

我去接他出來,他連望也不望我,我向他深深一鞠躬︰「對不起,是我的不是!」

堂看來是傷心透頂,竟然道︰「閣下說甚麼?閣下是甚麼人?我不認識你!」

來接黃堂的人甚多,我被他這樣奚落,只好僵在當地,作聲不得。

我想要分辯幾句,白素在我身邊道︰「他現在在氣頭上,我們只管盡力幫他就是。」

幫他,就是要找最好的律師,幫他打官司。律師團說︰控方也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黃堂和恐怖組織有關聯。但是,有關甚麼「雙程生命」的證明,也肯定不會為法庭接受,即使提出這種證詞的,包括了如大亨、小納這種有身分地位的人在內。

這就使事情變得很是棘手——黃堂「罪名成立」的可能性是五十五十!

大亨比較樂觀,這樣看︰「說他和恐怖組織勾結,那是荒天下之大唐,一定不成立。不過他疏忽職守,令一個交給他看守的人不見了,這一點,卻是百口莫辯,所以,警務工作,他是干不下去的了。」

大亨更拍胸口︰「不干就不干,我可以提供一百多個比他現任工作更好的工作給他。」

可是黃堂卻拒絕了大亨的好意——事發之後,他根本不和我說半句話,將我拗入骨,只有一次,從法庭出來,我把他截住了,要他不要躲避我,該打該罰,總要有個表示。

他這才額上青筋暴綻地把我當眾罵了一頓,小部分內容,上文已記述過,他罵完之後,又加了幾句︰「別以為從此我會原諒你——絕不會,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單是為了不想見你,我就可以不惜人間蒸發,從此消失。你知道甚麼叫‘不共戴天’?這就是!」

這一頓痛罵,令我狼狽之至,而且還白挨罵,對事情的改善,一點幫助也沒有,堪稱冤枉之至。

堂在拒絕了大亨的好意之後,大亨曾去找他,黃堂向大亨透露了心聲,由大亨轉述給我听。黃堂說︰「當警務人員,是我畢生的志願。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可以在警務工作的崗位上終其一生。可是這幸福卻被衛斯理這混蛋打破了,那等于是扼殺了我的人生樂趣,我還會對其他甚麼工作有興趣?」

大亨笑道︰「你想繼續做警務工作,那也可以,我可以使你到甚麼小柄家去,當警務總監!」

堂勃然大怒︰「你把我當甚麼人,竟然這樣子侮辱我!」

大亨嚇得連連道歉,落荒而逃,來到我這里,轉述了黃堂的話之後,嘆了一聲︰「我看,你和他之間,再也無法恢復友情了,唉,為了莫名其妙的一個人,竟生出那麼多是非來。」

我道︰「那不是‘莫名其妙的一個人’,那是一個有著雙程生命的奇人!」

大亨道︰「是,奇怪極矣,他現在在甚麼時候?」

我道︰「算起來,應該回到五月份去了!」

大亨用力一揮手,告辭回去。

我為之悶悶不樂,黃堂的案子還沒有開審,那次空難的原因,也尋不出來。

白素見我如此情緒低落,提議道︰「不如再去試一次,再去找黃堂,拚著再挨一頓罵,或許事情會有轉機,也未可知。」

想起挨罵的滋味,確然不好受,但事情確然是我不對,不妨再去一試。

所以我答應了。

再也料不到,這一去找黃堂,竟然又發展出一個故事來,意外突兀之至那是另一個故事,表過就算。

在那巨人失蹤算起,大約兩個月的時間,陳長青的那巨宅,當真遭了劫,先是被警方人員徹底搜查了一次,溫寶裕緊張之極,和十幾個律師嚴密監視搜查行動,不容許有任何破壞。

餅了這一關,他和良辰美景就開始挖掘那巨人所說的那條地道。

我早就說過,那將是徒勞無功的事,他們偏不相信。

結果是勞師動眾,進行了巨大的工程,把整個地窖,挖下了近三公尺深,而一無所獲。而且,工程艱巨無比,因為地窖之下,第一層,鋪有近一公尺厚的花崗石,每一塊重在三噸以上。

若不是陳長青在留下巨宅的同時,也留下了大量金錢,他們的這一舉動,足以令一個中等富豪破產。

這挖掘行動,擾攘了好幾個月——在這期間,當然又發生了許多事,但大部駝飧齬適攣薰兀反倒是和黃堂有關的事最多。

一個國際化大都市的警方特別工作室主任,被指控和恐怖組織有關,而且,這個恐怖組織,最近還「成功地爆炸了一架客機,造成超過三百人死亡,罪大惡極」,那自然是轟動世界的新聞。

這種官司,一審經年,黃堂雖然在大亨等人一力主持之下,可以「交保候審」,可是條件也十分苛刻,不但保釋金是天文數字,而且,他還要隨身佩戴「警方監听儀」——這種電子儀器,可以使警方二十四小時知道他的活動範圍。當然,警方在總監的親自命令下,對他的一切行動,進行了嚴密的監視,他和一個失去自由的犯人,幾乎可以劃上等號了。

他身受如此,對我的誤會,自然加深,我明知很難挽回,只好暫時擱一下再說。

在這期間,我和白素不止一次,討論那巨人的「雙程生命」這種奇詭莫名的現象。但是和最初一樣,觀念之上,都混淆之至,有時,像是挑到了一些頭緒,可以順此發展下去,可是,立刻又有一個足以推翻這個頭緒的疑問產生,那頭緒又不成為頭緒了。

這種情形,在過往我們的討論中,曾一再出現,我也都記述過了。既然沒有新的發展,那麼也自然沒有必要加以重復。

卻說在若干日之後,我和白素又討論起來,我忽然想起一個久已想問,但卻一直沒有問的問題來。

我直視著她︰「這四巧堂的手語,如此復雜,你是如何學會的?」

我這樣問的時候,態度自然很是緊張,所以白素也可以體會到問題之後的潛台辭︰你還有多少花樣,是我完全不知道的?

白素笑了一下,卻是答非所問︰「你不覺得,我們討論來討論去,一點頭緒也沒有,是不是應該找一個有見識的人,去請教一下?」

我道︰「我早想過了,找——」

說到這里,白素道︰「找爸爸!」

我則道︰「找令尊去!」

兩人心意一致,莫逆于心,我對于剛才的「嚴詞責問」,不禁大感慚愧,揮了揮手,表示那問題,不必提也罷!

白素也居然真的沒事人一樣,當我沒有提過,並不作答。

這倒使我有些納悶︰莫非其中真有甚麼隱秘不成?不過,我立即用力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拋開。白素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意一樣,望著我微笑,更顯得高深莫測。

于是,我們就啟程去找白老大。

到了法國,見了白老大,把情形說了一遍。在我和白素敘述之際,他老人家閉著眼楮,一面喝酒,一面在樹蔭下乘風涼,只是不時發出一些語句做為反應,例如「啊!四巧堂」、「真不可思議」、「那地道,只怕是找不到了」之類。神情則不一,一下子蹙眉,一下子微笑。

等到講完,他嘆道︰「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想得到的事情都有,還有不知多少,是你想也想不到的。雙程生命,嘿嘿,若是叫我老頭子再活回去,這可要我的命了,寧願早點到陰司去做鬼還好!」

白素有一個心願,一直希望她的父親,能和她母親一樣「成仙」,但這種事豈是強求得來的,想起縱使百年,也難免一死,不免傷感。不過話說回來,白老大的感嘆,大是有理,要是再活回去,也實在太難以想像了。

白老大又听了我們所作的種種推測和假設,他雙手一攤︰「我沒有補充,應該說,我無法有補充。這種事,只好囫圇接受事實,連想也不必多想,愈想愈是涂,因為它和我們的邏輯觀完全不合,使我們的腦部,無法運作,自然得不出任何結論來。這情形,就像你違反了電腦的躁作過程,不可能得到甚麼一樣!」

白老大這樣說,倒很能說朋我們在這件事上,模不著邊際的情形。

他忽然又道︰「這種事,我猜想,以前發生過好多次了!」

他這句話,倒真有點石破天驚,我和白素都為之愕然。白老大「呵呵」笑著︰「在古代的筆記小說之中,多有記載著,某處忽然出現了一個怪人,或僧或道蜇せ蚱脹ㄈ耍看起來瘋瘋癲癲,說上許多莫名其妙,人人難明的話,然後一下子就失了蹤影,可是他所說的話,後來應驗了。這種記載,是不是很多?」

凡是看過些中國古代筆記小說的人,都可以知道,像白老大剛才舉例的那種記載,多至不可勝數。

我明白白老大為甚麼提出它們來,我道︰「這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全是……雙程生命之中,正處于回程生命的人!」

白老大道︰「你看,是不是可以如此理解?」

我大是嘆服︰「可以,太可以了!他們所作的那些‘預言’,全是他們經歷過的事,就像那巨人知道有空難一樣,當然後來都一一應驗了。」

白老大伸了一個懶腰,忽然問我︰「你難道不奇怪,何以阿素竟然會四巧堂的手語?」

我有點悻然︰「我問了,她不肯說!」

白老大哈哈大笑,白素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父女二人,笑作一團。白老大邊笑邊道︰「她六歲那年,我為了要探知四巧堂的機密,命她扮做又聾又啞,被四巧堂發現收留,她在四巧堂高手的撫養下,過了一年多,還有甚麼學不會的!」

事情說穿了,再簡單不過。可是命一個六歲幼女,扮做聾啞,混入四巧堂去,這種犯江湖大忌之事,其中的凶險萬狀,我只能設想百分之一,已是背脊冒冷埂

若論膽大妄為,白老大可算是天下第一了!

白老大笑聲陡止︰「你在心中罵我甚麼?」

我老實道︰「膽大妄為,天下第一,八字而已。」

白老大大是高興︰「好評,刻在我的墓碑上!」

夕陽漸西沉,一時之間,三人都靜了下來,頓覺寧靜無比,這一日也就過去了。後記︰一位物理學家的來信

這個故事記述完畢之後,我卻遲遲沒有發表,原因是有個關鍵一直困擾著我。今天接到了一位物理學家的回信,才終于令我茅塞頓開。(這位物理學家舉世聞名,是個殘而不廢的奇人,我也是不久前才和他結識。由于那段經過太過匪夷所思,而且有些疑點尚未解決,所以我至今未曾整理出來。)

因此,我決定將這封信做為這故事的後記,以下就是信的內容。

親愛的衛君︰

來信收到,您所敘述的確實是個罕見現象,不過我要強調,它在理論上絕對成立。

謗據量子力學,一切物理都是量子化的結構,換句話說,全都擁有最小的單位,甚至時間、空間亦然。我們通常感到的連續性,其實只是一種巨觀的錯覺。因此之故,正向和反向時間軸的「交點」,並非真正一個沒有大小的點,而應該是一個區間。若將兩個時間軸想像成兩條帶子,就不難理解其中的意義。

唯一的問題是,時間的基本單位尺度極短,這個所謂的「蒲郎克時間」,數量級只有十的負四十三次方秒。它為何會無端暴漲了十的四十八次方倍(根據您的敘述,那人在正向時間軸存在了一整天),則是一個較難解釋的現象。話又說乩矗在我所鑽研的量子宇宙學領域中,某些事件雖然機率極小,只要不等于零,它就絕對有可能發生。

希望以上的說明對您有些幫助,代問候嫂夫人和今千金。

PS︰請轉告溫寶裕先生,我們已經收到他的申請表和讀書計畫,他很有可能獲得全額獎學金。像他這種想像力極端豐富的青年,最適合學物理不過。我甚至期望有朝一日,他能成為我的子弟。

您忠誠的朋友

S.W.H

草于劍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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